「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花繡苑顫抖的問道。
「我們青焰山莊做任何事都沒有理由,只管需不需要。」慕亨睇著她在月光下顯得蒼白的嬌容。
「那你認為這是需要的嗎?」她眯起眸問。
「只要能安撫莊內所有人的心,都是必要的。」他的目光從她的容顏往下移,直到她胸前被扯開的衣襟,還有那片和月光一樣柔和嫵媚的雪肌。
「那你為何來?不是說祭神時不許外人看?」花繡苑淚眼婆娑地望著他,「那你到底為了什麼要來這兒?」
「你認為呢?以為我舍不得你嗎?」他笑得激狂。
「我知道不是,但請你放了我好嗎?」她真的不能也不想死在這種地方。
慕亨深提口氣,「為什麼是你?現在我終于承認綁你回來時錯的。好吧!那我就如你的願好了。」
「你——」花繡苑詫異地望著他,「你的意思是……要放了我?」
「對。」
「那你要怎麼跟山莊的人交代?」她瞠大眸又問。
「你還會關心我?」他貼著她的身子,雙手繞過她,慢條斯理的為她解著繩子。
「我只是不希望你救了我卻害了自己。」她說的是實話,雖然他是這麼可惡,但她還是不希望他因為自己而受累。
「那你要我怎麼做?一下子要我放你,一下子又要我別害了自己,你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怪。」他的熱唇貼在她唇角,肆笑地說道。
「可……」慕亨的靠近讓她顫抖。
「噓。」他的臉色板起,眉宇挑高,「山神來了。」
「什麼?」她驚愕的問。
「別出聲。」他閉上眼,听著漸漸往這里靠近的聲響。
「那到底是什麼?」這腳步聲好詭異,花繡苑害怕地問出口。突然,她的呼吸窒住了,因為她看見從四周圍聚集過來的狼群。
她緊張地望著對他們虎視眈眈的狼群,呼吸急促,「狼,是狼……」
慕亨立刻將倒在地上的王強扛上肩,冷靜地說︰「摟住我的腰,快!」
聞言,花繡苑已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緊抱住他,不等她做好心理準備,他拔起身子往上一躍,同時間狼群也撲向他們,落空之後便在樹下狂咆。
花繡苑站在高高的樹上,偷偷張開一雙眼,當看見底下的狼群正張著血盆大口直對他們張牙舞爪時,忍不住將他抱得更緊了,「狼……狼會爬樹嗎?我看他們就快沖上來了!」
「狼不會爬樹,但是他們跳躍的本事很高。」慕亨才說完,就見有只狼往上一跳,只差不到半尺就咬到她的腳了!
「我們得離開這里,抱緊我不要松手。」他伸手按住她的小手,眸光精銳地與她對視了眼。
「好,我知道。」她望著他觸及她的那雙大手,雙腮隨之一燙,點點頭。
苞著,他施展輕功在林子里穿梭,偶爾停在枝頭借力繼續奔離,花繡苑緊張的抓緊他的身軀,盡可能不讓自己被甩落,一心期盼可以趕緊逃出這座恐怖的森林。
終于出了森林,但花繡苑還是閉著眼,動也不敢動一下。
「沒事了。」慕亨帶笑望著她。
听見他的話,她這才緩緩張開眼抬起臉望著他,再看看四周空曠的草原,她感激地說︰「謝謝,謝謝你。」
「你走吧!從這里一直走就有一座村落。」慕亨指示她,放她一條生路。
她看著眼前那條漫漫長路,「你要我自己離開?不,我不能走,其實我這次會來這一帶,就是為了找你。」事到如今,不說實情是不行了。
「找我?」他挑眉,「你從哪里來的?」
「京城附近。」
「哈……」他搖搖頭,一臉難以置信,「這麼說你是刻意找來,卻正好被我給抓住?」
「我並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你,因為我要救我爹娘,輾轉詢問下才知道有你這個人存在。」她偷覷著他,「你是傳聞中的四大狂人之一,但我現在發現……你好像沒這麼狂妄。」
「別因為我一時好心救了你,就把我當好人,我依然是慕亨。」慕亨勾起一絲沁冷的笑痕,「找我什麼事,就直說吧!」
「好,我說。」她垂著腦袋,躊躇著該怎麼說才好。
「別拖時間,我的耐性並不好。」他冷冷地看著她。
「我要青台硯。」花繡苑用力抬起小臉,「求求你,能不能把它賣給我,雖然我不是很有錢,但我會盡力籌出來。」
「青台硯?!」他的表情出現詫異。
「對,不管要多少銀子,我一定會想辦法慢慢還給你的。」天祥武館雖然享有盛名,但在財力上卻大不如前,她只能另想辦法籌銀子。
「慢慢還給我?呵!」慕亨搖搖頭,「算了吧!我不想等也不願意等。」
「為什麼?」她蹙起眉,「你已經幫了我不是嗎?就再幫我一次。」
「憑什麼?」
這簡單的三個字讓她啞口無言,她該找什麼理由讓他答應她的要求呢?千思萬想後,她還是理不出個頭緒。
「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她無力地蹲了下來,食指在地上無助的畫著圈圈。突然,她像是下定決心地抬頭說︰「你是不是擔心救了我沒法回青焰山莊對其他人交代?」
「那又怎麼樣?」
她深吸口氣,下定決心般地說道︰「如果你願意拿出青台硯,將它送到天祥武館,我願意祭神。」
「你是唬我的吧!沒瞧見剛剛那些張著血盆大口的餓狼嗎?」他眯起眸。
「我不是唬你,我回林子里去了,請你將青台硯送到京城的天祥武館,拜托了。」她當然害怕那些狼,但若真要她拿命來交換爹娘的命,她很樂意。
于是她帶著必死的決心,一步步朝剛剛那座林子走去。
看她當真往回走,慕亨的眼神瞬間一黯,沖上前拉住她的手,「你給我站住,我給你機會就是。」
她眸子一亮,「真的嗎?你要給我什麼機會?」
慕亨看看昏迷的王強,「現在只能靠他了。」
「什麼意思?」花繡苑不解地望著他肩上的王強。
「跟我回去就是了。」慕亨說完,繼續往青焰山莊方向走去,花繡苑見狀,拎著裙擺跟在他身側。
望著他剛硬的側面線條,她壓抑不住心底的疑惑問道︰「你真的相信有山神嗎?難道你們每年都讓一個無辜女子死在那些狼爪下?」
「當然相信,如果不信又怎會這麼做?」他的腳步愈跨愈大,速度也愈來愈快,花繡苑只好小碎步的跟上。
「天,為何要這樣?你不怕有人告到衙門去?」她這麼說可是為他擔心。
「怎麼?怕我被抓後就沒人護著你了?」他抿唇一笑。
「不,我是希望你別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了,明明不像壞人,為何會這麼殘忍,一直讓我想不透,呃……你干嘛?」
她的皓腕被重重一箝,「你給我記住,我是壞人,罪大惡極的壞人,別以為我救了你就對我改觀。」
「呃,好嘛!壞人就壞人。」她嘟著小嘴,「好痛,放開我。」
慕亨猛地放開她,利目凝睇她憨柔的小臉好一會兒,又繼續往前走。花繡苑望著他挺拔的背影、有力的步伐,頓時有點迷惑了。
一直強調自己是壞人的人會是真的壞人嗎?
青焰山莊內氣氛低迷。
每個人都怒瞪著躺在地上尚未清醒的王強。他竟褻瀆山神的祭品,壞了祭山神的大事,簡直是人神共憤。
花繡苑顫抖地站在一旁,深怕他們會再一次將她獻出去,那她同樣逃不過成為餓狼食物的命運。
「這下可不好了,祭品不得上供兩次,該怎麼辦莊主?」山莊總管老裘問道。
不得上供兩次?!一听到這話,花繡苑稍稍安了心。
「只好再物色其他女子了。」慕亨沉吟道。
什麼?他還要加害別的姑娘!花繡苑不解加怨惱的眸光直掃向他。
「對了叔叔,你又是怎麼知道王強對她心懷不軌,所以跟上去呢?」慕和好奇地插了嘴。
「因為王強的眼神告訴我,他沒打算好好听話。」慕亨毫不閃避慕和的問話,眼神犀利的回睇他,「還有疑問嗎?」
「沒了。」慕和撇撇嘴,當面對他那樣的眼神,有話也不敢說了。
「這位姑娘要如何處置?」老裘看看花繡苑問道。
「放她走說不定會亂說話,就留她在山莊打打雜吧!」慕亨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
老裘先開口了,「可是我們山莊都是自己人,從沒有外人哪!」
「那你說要怎麼處置,殺了她嗎?那你動手吧!」說完這話,慕亨便站起,「奔波了一晚,我要去歇會兒了。」
「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花繡苑緊張極了,該不會她就這麼被殺了吧?眼看老裘一步步走向她,她的雙腿已顫若秋葉,差點沒跪下來。
「你去洗衣房吧!」他卻是丟下這句話。
「洗衣房?!」
「沒錯,以後你就負責清洗山莊內所有主子們的衣裳,懂了吧?」老裘又喊來丫鬟,「把這位姑娘帶去洗衣房。」
直到花繡苑離開,王強才慢慢蘇醒過來,「我的天……是誰?是誰打了我一拳。」到現在整個腦袋還昏沉沉的。
「王強,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老裘瞪著王強,「這下可好,如果咱們日後木材的砍伐出現問題,就唯你是問。」
「到底怎麼回事?」王強一臉迷糊的看著老裘。他記得自己潛入深山中,正要品嘗那可口的姑娘呀!
「怎麼回事?」老裘冷哼,「你褻瀆了山神,看你怎麼向莊主交代。」
「這——」王強一愣,心想他可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前往山林,是誰通風報信的,「你的意思是莊主知情了?」
「當然,山神給了他提醒,他就前往林子里一看,果真看見你就在那里!若不是莊主念及平日的情分,早把你仍在那里讓山神懲罰了。」老裘自顧自地編排著經過。
「我……我只是……」王強想起自己的詭計居然讓慕亨看穿,臉色都泛白了。
「別再那里只是了,你還真是改不了的習性,還是想想要怎麼向莊主懺悔吧!」老裘說著狠狠瞪他一眼,離開了大廳,旁人也沒給他好臉色,一一搖搖頭後也跟著離開了。
「莊主……」雖然平常王強常對莊主出言不遜,但這次可是關系山神祭品的大事,他還是放段去向莊主求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