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冉府混久了,上至總管、帳房,千至馬幢、花匠均無不成了紗紗的最佳摯友因為她待人誠懇,又模得透所有人的性子,因此在打通人際關系的這條路上,她簡就是無往不利!
畢竟力橋每天都有數不清的生意要談,她也不能無時刻的纏著他不放,但她需要友,需要綿延不絕的歡笑聲來忘卻自己的煩悶,和一二不為人知的痛苦。
你們瞧!她又打著一支黑傘,忙碌在前廳後院之間……這會兒,又來到了馬顧,與馬懂十天學習喂食,及幫它們洗澡。
「十天,這些馬都是你照顧的嗎?你好厲害喔!」
紗紗最喜歡撫模它們自頸部展延而下的須毛,光滑如絲,炯炯亮麗,觸感好極了,因此她更是佩服小天的本事了。
「沒錯,我打從十歲就進了冉府當馬僅,八年了,少說也有點兒本事了。」小夭認認自得道,活了十來歲,也只有紗紗把他當偶像看。
「你也十八了嗎?真巧,我也是耶!」
紗紗天真雀躍的表情,彷若她又發現了個大新聞般。
「真的?你沒騙我吧!可是你看起來好小喲!」彩衣是已經十八歲了,但它的分身紗紗大概也只有十五、六歲吧!
「可能是我得天獨厚,看起來比較不老吧!」
小天的話,讓她又想起力橋時而取笑她「又瘦又小」、「發育不全」的可田全主主口詞與模樣,原該有的喜悅早被她丟到腦後。
「紗紗,你怎麼了?好像不太開心,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十天提心吊膽的問,深怕得罪了他好不容易所擁有的仰慕者。
「沒啦!以後你不要再說我個子小了,行嗎?」她嗽起唇,蹦到馬顧外面圍欄上生了下來。因為外面搭了個大帳蓬,今天天色又陰暗微雨,因此陽光並不強。
十天立即跟過去,在她身邊席地而坐,「以後我不說就是了,可別再生我的氣了。」他目不轉楮地看著它的表情,直到她笑了,他才松了口氣。
「我的脾氣好像很差。」看他那正襟危坐、襟若寒蟬的模樣,她這才意會到自己是不是人在意那個男人了。她為何要為力橋的一言一語嚇壞了她的朋友!
「這不叫脾氣壞,只是性子比較直而已。」小天極盡所能的安撫她,因為紗紗的確是個談天的朋友。
「謝謝你,十天,你真的太好了。對了,晚膳後來灶房一趟好嗎?小圓、阿棣、福伯都會來耶!」
紗紗忽然想起晚上的節目,因為也唯有在太陽隱沒後,她方可以自由自在的行走,也不用害怕自己大白天撐傘的奇怪行徑嚇壞了來訪的客人,畢竟這是力橋要求它的,不是嗎?
「好啊!有什麼好玩的是不是?要不怎麼大伙都去呢?」這件事倒勾起了小夭的興致。
「福伯今晚要教我做湯包,想請你們去評個分數。」
「那我們都有口福了。喂!紗紗,你是怎麼說動福伯的,他向來不將拿手絕活示人的。」福伯可是冉象的主廚,拿手的家鄉小吃手藝可把冉家大大小小的胃口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多少年輕小伙子想向他學得這門技術,但他就是不肯,死也不願授徒。
這下可好玩了,紗紗竟然輕而易舉的得到這項殊榮。
「也沒什麼啊!只不過我每天早上都會去和他聊聊天,他喜歡談他的家鄉里,踫巧我也喜歡听,這樣而已嘛!」她聳聳肩,不以為然地道。
「你喜歡听福伯那些像女人里腳布一樣又臭又長的家鄉事?」十天的表情就像是他听見了什麼稀有傳聞似的。
「有什麼不對嗎?」紗紗被他的驚訝狀給弄混了。
「我恨佩服你的耳朵,難道你不覺得他很唆?」小夭雙眼往上一吊,听福伯講故事,對他來講簡直就是場酷刑。
「不會呀!他對家鄉的思念就如同我一般,听他說著往日的一切,也能溫暖我的記憶。」她凝神望著外面的落日霞光。
「你也想家?」小天歪著頭問。
她點點頭,「嗯,有一天我會回去的。」
「我想一定是你的痛,讓你出不了遠門!」大家都相信了她的「皮膚病」。
紗紗微微一嘆氣,「我會析禱自己的痛能趕緊痊愈。」她更希望自己的靈魂能盡快回到「彩衣」身上。
「一定會的,而且我們大家都會幫你祈禱。」小天由衷地道。
「謝謝,喂!你瞧,那不是小圓嗎?她一定是來找我了。」紗紗愉快的翻下欄桿,撐起傘跑向她。
「小天,福伯要我來講紗紗去灶房,她要表演精采的廚藝,晚上記得要來喲!」
小圓與小天遠遠地打聲招呼後,使與紗紗相偕而去。
「福伯,是這樣嗎?」
紗紗小心翼翼地將湯包放進蒸籠里,再將它擱在已冒出滾滾白煙的大鍋上。
「沒錯,就是這樣,紗紗真聰明。」福伯瞧紗紗已抓住了做湯包的竅門,一時間笑得合不攏嘴。
「孺子可教也。」花匠阿棣也由衷佩服著她的理解力。
「哪里,是福伯教的好。待會兒就可以吃了,希望大家能賞臉多吃點兒。」紗紗滔麗的小臉上,帶著顧盼生輝的笑容。
「咦,小夭怎麼還沒來?他該不會是忘了吧!」小圓不時跑到門邊引頸而望著,卻也引起大伙的一陣調侃。
「放心啦!小天最愛吃了,尤其是福伯的湯包他怎會錯過,放心,再等會兒心上人就會出現了。」這其中就屬阿祿那張嘴最壞了。
「真的嗎?小圓,你的心上人是小天?」控制好鍋上的溫度後,紗紗立即走到小圓身邊,關心的問道。
「你……你別听阿祿亂講。」小圓情難自己的低下頭,雙手拚命地握著手上的絲絹,巴不得將它檸出水來似的。
「你老實告訴我,我可以替你們作媒喲!」紗紗鼓勵她說出心底話,情愛這玩意兒就是這樣,有時你不講,對方一輩子就像只笨牛不會理解你的心。
她就有過這種身受其害的經驗。
「對啦,說吧︰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喲!小天是滿听紗紗的話,只要她一出馬,保證沒問題。」阿碌起閱著。
「可是……小天常說我才十五,像個小孩子。」小圓懾儒的說。
「什麼小孩子,我老婆十四歲就嫁給我了。」福伯也不甘寂寞的掩上一嘴,每當他一說起「想當年」,大伙都盡可能的避而遠之。
「真的嗎?那一定是個很動听的愛情故事。」
也唯有紗紗這丫頭,願意往福伯的記憶河里跳,那條河可是長得嚇人,往往他一沉浸其中,他們都南想回去睡覺了。
「當然,這得從我十九歲那年講起……」福伯正浸婬在自個兒回憶的當兒,卻被小圓一聲大叫給截斷了。
「你們瞧,小天來了,小天終于來了!」
「真是他耶!小天,你來得正好,救了我一命。」阿祿也趕緊沖往門邊瞧。
「怎麼回事,大家干嘛都用這種感動的眼光看著我?」十天好笑的看著灶內的一群伙伴們。
「沒什麼,沒什麼,你來的正好,紗紗,你的湯包好了吧!」阿棣對他眨眨眼,一伸手將小天拉進了屋內。
「應該差不多了,福伯,您瞧瞧好嗎?」
埃伯打量了下時間,「嗯,可以了。我們一塊兒來看看紗紗成功了沒?」
緊張的時間到了,除了許多人急促的呼吸聲外,更夾雜著數個肚皮饑腸驊驊的聲立日就在福伯打開蒸籠的那一剎挪,大伙可說是都屏氣凝神地等待著揭曉的結果,其中以紗紗更甚之。
「成功了嗎?福伯。」紗紗戰戰兢兢的問。
埃伯率先嘗了口,先是皺皺眉,後是揚揚唇,簡直是吊足了眾人的胃口。
「真香,太棒了!」這就是福伯的回答,也就在他最後那句話說完後,第一個蒸籠內的湯包立即被搜刮一空,連塊肉屑也蕩然無存!
而快樂的不得了的紗紗,壓根不知道冉力橋此刻正在四處尋找著她,找得都快發狂了!他以為她又溜了。
正好蹦到灶房外的他,納悶著為何那麼晚了,.里面卻燈火閃耀,還有不少歡笑吵鬧的聲響?
蹙著眉心,他邁著矯健沉穩的步伐走向那兒,由微啟的門縫中,他瞧見了紗紗夾在一堆男人中,眉飛色舞地嬉鬧著!不僅如此,她竟還來了塊不知什麼玩意兒的東西,塞進阿棣與小天嘴里,瞧他們得意不已的模樣,一族簇怒火在力橋心中沒來由約焚燒而起。
這成何體統啊!
「踫!」門一撞,力橋漲紅的臉龐竟成了這歡樂氣氛中的強烈點綴。
「公子!」大伙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莫不對他這抹憤怒感到詫異!
「公子,你來的正好,來嘗嘗這湯包有沒有我老頭的家鄉味?」還是年紀最長的福伯首先回復正常,他忙不迭地拉著力橋至蒸籠旁,將一個湯包放進碗里塞進他手「福伯,你們這是……」力橋顯然是一頭霧水了。
「別多話,吃吃看。」福伯一臉興味的看著他。
力橋不好破壞他老人家的興致,只好將就的吃上一口,其實他根本不必嘗,福伯的手藝是眾所皆知的,並不需多此一舉。
「很好吃,福伯,你做的東西沒人敢有意見的。」力橋輕笑道,福伯向來對自己的手藝自視甚高,什麼時候需要人來評價了?
「這東西不是我做的。」福伯高興的撇高唇色,臉上的皺紋也刻劃得更深了。
「哦!」力橋謎起眼望了下屋內所有的人,最後將目光鎖定在紗紗臉上,徐徐走近她,「那麼說,是誰做的?」
「是……」紗紗被他溫熱的眼神看得說不出話來。
「公子,你真聰明,怎麼知道是紗紗姑娘的手藝?」小圓心直口快,不打自招道,卻招來一個個的白眼。
「你怎麼那麼傻!鮑子只是問紗紗,又還沒確定是誰,你干嘛那麼雞婆?」小天指著小圓的鼻子發起牢騷來了。
「小天你……」小圓一面對他的責備,眼淚就禁不住地的滑下來,他不懂她的心也就算了,竟然還用這種口氣……「嗚……」
承受不了種種痛徹心尸的委屈,小圓掩面泣之而逃。
「小圓,小圓……」
紗紗欲追上,卻被小天攔了下來,「紗紗別理她,她就是愛哭。」
「小天,想不到你是這種人,你們男人真沒一個有良心的。」說到最後,她亦狠狠的瞪了力橋一眼後,即拔腿追了過去。
力橋莫名地看著她的背影,對于無故招來此一橫「眼」,著實地想不透!
她那麼晚了不睡覺竟與一堆男人周旋著,他還沒找她算帳,她竟先給他來記下馬威!天,他冉力橋的世界為何在一夕之間全變了!
不過,她的湯包做得還真道地,的確有福伯的味道。力橋不忘咀嚼回味了下尚留在口中的那份香甜滋味。
「小圓的心情好點兒了嗎?」
紗紗從小圓房里一出來,力橋的聲音也跟著出現了。
「你知道?」她很不解的笑說,甚至暗忖是不是該對這頭大笨牛另眼相看了?還是他只關心別人的感情世界,對于自己的依舊迷憫。
「小圓及十天在冉府也有些年了,我並不是個無知的主人。」他以一抹了然的口
吻說道。
「那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紗紗臉上泛著光彩,希望他對這件事也能樂觀其「順其自然。」他恣意的倚在牆邊道出這四個字。
然而這四個字听在紗紗百中彷若天籟,她興致勃勃的說︰「那太好了!既然你也贊同,這麼說這個紅娘我是當定了。」
「你準備怎麼做?」
力橋眼神閩黑炯迫地直盯上地無邪的臉上,這小妮子罵他們男人沒一個是有良心,卻不知她本身就是讓小天無心意識到小圓優點的罪魁禍首。
「你認為呢?」坦白說,一時間她也沒個頭緒。
「離小夭遠一點兒。」他只是看著她,臉上表情波瀾不興。
「為什麼?」她問的漫不經心,並不了解這問題正逼進他心頭的不痛快處。
「最近你常往馬廄跑?」他反問。
「是啊!小天說要教我怎麼給馬兒梳理須毛。」她開心的笑說卻不知自己雖不美麗的臉上也會出現令男人抨然心動的神采!
他情不自禁地掏捧她的雙頰,溫柔的說︰「是你令他產生遐思,讓他沒有其他心思去注意別的女孩。」
「天,你什麼時候會說好听話了?我會令小天產生什麼遐思!炳,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副「發育不全」的模樣。」她拿力橋曾嘲弄她的話反激他。
「你不信?」
她搖搖頭,直把他這些話當成另一次的嘲諷。
「就像這樣。」他燒灼的唇攫住她的,氣人的是,自從那一回過後,他就一直想念著這個吻;一抹對彩衣的歉疚深深席卷著他,但為何他始終認為抱在他懷中的佳人就是彩衣呢?
這種要不得的感覺揪得他好痛苦,使得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了精神分裂的傾向。
「彩衣……」他心痛的低吼道。
「這就是你的懲罰嗎?把我當成彩衣的替身。」她微微月兌離,抽空櫻嚀出聲。
「隨你怎麼說,以後不許你再和別的男人混在一塊兒。」他口氣粗魯又霸氣。
「你想收我當小的?」紗紗出其不意的說了句能傷他于無形的話語。
力橋猛然推開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明明深愛著彩衣,卻還來招惹我,不準我這個,不準我那個。」她竭盡所有的力氣反擊他。
「你若要成全小圓,就得照我的話去做。」他扯住她的雙手說。
「我並沒有不成全他們的意思!」紗紗無辜的大叫。
「你有事沒事去找小天,他會誤會你對他有意思,在這種情況下,他又如何會去注意到小圓呢?」這女人真是不打不清醒。
「你說的是真的?」她有點兒半信半疑了。
「你自己回想看看吧!」他湊近她道。
「我……」時間頓時沉寂了,她慢慢咀嚼著他話中含意。的確,小天看他的眼神不同,對于她的夸獎好像也非常在意,難道真是地無心的表現招來了誤會?她細弱的身子猛然一僵,「那我該怎麼辦?」
「解鈴還需系鈴人。」她總算理解了,力橋遞給她一抹佣懶的笑意。
「我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
紗紗已陷入自我的思考模式中,她告訴自己,一定要解除小天對她的這份不該有的迷失。
「好了,現在你該給我一個交代吧!」他看了看鞋尖,隨即以一種神秘的眼紳看向她。
「你又在考我了。」最近他說話老是語焉不詳地。
「自己身體不好,以後別再四處亂晃。」他就是想不透,平凡的紗紗為何就有四處顛倒眾生的本事,看著府中的小廝幾乎每個都對她言听計從,他就一肚子的不舒服,或許連他也難逃此劫吧!
「我都只是在府里走動……哦!我懂了,你又在指控我老愛游走在男人之間,問題是我跟他們只是朋友,誰要冉府沒幾個女僕呢?」
紗紗頓時恍然大悟,更不懂為什麼每每他倆都要為了這種問題而爭吵不休。再說地無懾人之姿,更無動人之美,哪來那份能力呀!
「你最好听我的勸,否則我也許會如你所願,將府中男僕全換成女的。」他放肆一笑,這分明就是威脅。
「我不信我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她翹起小鼻尖反駁他。
「好,那咱們可以走著瞧。」
揭下這句不怎麼好听的話語後,力橋對她漾出一抹挑戰的微笑,挑挑眉隨即揚長而去。
紗紗卻只能木然的望向他,心中暗忖,她該接受他的挑戰嗎?雖知他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主子,但方才他那笑意里的信心十足,她該冒險一試嗎?
懊死的冉力橋!
第二天一聲雞鳴後……無所事事的紗紗開始了她的反擊行動,既然不準她去找別人,那麼她只要跟著他就準沒錯,看他能捱到幾時。
有了一個大白夭撐著大黑金的怪人跟著,紗紗倒要瞧瞧這個冉力橋怎麼談生意,本來處處為他著想,她才好心的躲在後面,既然他那麼不賞臉,她又何必一廂情願呢?嘻,非得把他搞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不可!
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然,大半天過去了,奇怪的是力橋竟達一點兒異議也沒,反而對于她特意的「黏」與「膩」倒滿能自得其樂的,這種現象倒讓紗紗變得不知所以、進退兩難了。
「走,連忙了兩天,今天得上山去看彩衣了。」見日已西沉,紗紗行動也可以方便些,于是力橋當下決定道。
「可是現在去,視線不清,山路難走啊!」紗紗雖為他對彩衣的用情之深而感動,但也不能一意孤行呀第「沒問題,那路況我已經很熬了。」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等著她接下來的理由。
「但是……」
「公子,公子……」門房正在此刻沖了過來,急聲說道。
「老姚,什麼事?」
「前廳來了對中年夫婦,瞧他們神色悲勵,像是遇上什麼急事似的。」老姚微喘的說道。
「請你告訴他們,我這就過去。」隨即他轉身對紗紗說︰「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回來。」
「不,我也去!」沒來由地,紗紗心底突生了種悲切的感觸,仿佛這封夫婦與她有某種關聯似的,說不定就是……所以,她一定得去看看。「求求你……」
對于她難得的懇求,力橋實在是拒絕不了,「好,一塊去吧!」
紗紗終于釋了口氣,于是帶著又是喜悅又是緊張的心情邁向前廳──映入眼簾的,果然是她朝思暮想、思念已久的爹和娘……一句硬咽悶在喉間發不出來,她多希望自己能喊他們,可是不能,她知道沒幾個人會相信這樣的事,即使爹娘相信,她的外表也不再是彩衣了。
她現在能做的,只有默默的待在一旁看著他們,記住他們的面容。
「不知您兩位是?」
在力橋印象中,並未見過彩衣的父母。
「我姓冷,彩衣的父親。」冷笑夭雖然已是心痛欲絕,但仍保有他沉穩內斂的威「原來是冷伯父,想必這位就是冷伯母了。」力橋心想︰他倆終于由華山回來了,也是他該對他倆有個交代的時候。
「我就是彩衣的母親,關于她落水的事我已听融兒他們提起,但我相信.的彩衣足不會輕生的。」藍櫻頗為激動地道,畢竟彩衣是她一手拉把大的,別人了解彩衣個性,但她絕不可能弄錯。
躲在一旁的紗紗,露出一抹淺笑,還是娘了解她。
「我能理解您的傷心,但彩衣終究是……」力橋的表情有著一絲悵然。
「她呢?听說你將她保存在雪沁窯,我想去見見她。」冷笑天粗啞的說听得出他傷心多時。
「我正好想去看彩衣,那就一塊兒去吧!」
「那麼就請再公子帶路。」冷笑天亦客氣地回道。
力橋附和允諾,並對紗紗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一道前往。
凝望著彩衣,早已哭盡淚水的冷氏夫婦倒反而顯田平靜了,縱使傷心,但稍稍值得慶幸的是,力橋將彩衣的身體保存得很好,這使得原本想將彩衣帶回的冷笑夭臨時改變了主意,就讓彩衣繼續留在這兒吧!
也唯有這里,才能讓彩衣繼續安穩地沉睡著。
「冉公子,謝謝你。」這是冷笑夭僅能說的。
「不,是該怪我,倘若我不答應帶彩衣去喝酒,不隨意離開她,相信這出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雖已事隔多日,但力橋仍自責甚深。
「別這麼說,我想這可能是天意吧!」事到如今,再去怪任何人,也是于事無補阿噢藍櫻自從踏進這里後,棉線就未曾離開過彩衣,她不斷回憶著以前她母女倆在幽谷中相依為命的日子,隱忍已久的淚水終于忍不住的消下。
紗紗眼看娘搖搖欲墜的身子,她立即上前扶道︰「伯……伯母,您關節不好,別再站了,坐會兒吧!」
「這位姑娘,你……」藍櫻疑惑地看向紗紗,她是有關節疼的毛病,這素不相識的姑娘又是從何而知。
「我明紗紗,是彩衣的朋友。」紗紗梢旋過身子,有意躲開母親彷若能洞悉一切的犀利胖光。
「彩衣的朋友我大多認識,可是……」她揪住紗紗的袖口,端詳著她。
「櫻妹,夠了!別嚇壞了人家小泵娘。」冷笑天立即打斷藍櫻不斷的追問,雖不知她為何會有這種激烈的反應。
「不,我總覺得你好像我的彩衣。」
對她,藍櫻有種莫名的親切,畢竟她曾和彩衣單獨相處了那麼久的時光,沒有人比她更確定這份感覺。
力橋亦詫異地看向紗紗,奇怪,他為何也有同藍櫻一樣的感受,只不過他並未說出口。
「櫻妹。別傻了!」冷笑天對她這種反應,只能感嘆搖頭。
看父親那種根本不相信的模樣,紗紗原有的興奮一閃而過。
「沒錯,是伯母弄錯了。」她無力的說。
「伯母,你也許是累了,天色已晚,回府歇會兒吧!」力橋為了不讓紗紗為難,只好讓藍櫻轉移注意力。
「櫻妹,趕了那麼久的路。你是該休息了。」冷笑夭心疼的抱緊她的肩,給予她力量。
「也好。」在離去時,藍櫻仍不忘對紗紗深深的一瞥,那一眼讓紗紗悸動地想摟緊她,大聲的叫她一聲「娘」!
然而,她依舊是沒勇氣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