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將軍與衣家的婚事,早在北京城內沸沸揚揚地傳開了!
迎親當口,更是引來不少百姓的圍觀,大伙不願錯過這數年來難得一見的盛大排場!
燕楚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在大街行進,鼓吶齊揚、管簫紛響,這壯觀的景像還真令人嘆為觀止。
這段良緣更是讓圍觀群眾津津樂道。新娘子依禮節拜別爹爹,出了門廳,正欲上衣轎,突然,一道藏青色的影子掠過一抹紅,瞬間拔身翻揚停駐在屋宇。
當眾人好不容易回了神,才知新娘子被劫了!
「站住!」燕楚狂喝。
劫匪回首,抽去臉上的蒙帕,鷙冷的眸中含著笑意,直視進燕楚倉皇的眼中。
同時間,新娘鳳冠上的縵巾掉落下來,唯語凝望著劫持她匪徒的容貌,忽地睜大了眼,「是你!」初識時的悸動又一點一滴蝕進她的心防。
他低吟淡笑,「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
猛地,他拔高身形,飛竄過重重屋宇,終至不見,讓急馳而來的燕楚撲了個空!燕楚心中大驚︰他的輕功什麼時候已到出神入化的境界,難道他失蹤的這三年從不曾倦怠武藝?
德碩熠侵,你敢目無王法當街劫人,我燕楚第一個不會放過你,我定會要回我的新娘!他恨恨的立誓。
德碩親王府
「你放我回去,否則你會遭殃的。」唯語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大喜之日竟會被搶親,而擄人者居然是德碩熠侵!
雖然他貴為貝勒,但燕楚也官居將領啊!倘若燕楚上告皇上,他絕對難逃重罰的。
「你關心我?」他毫不避諱地當著她的面卸下藏青色的勁裝,套上絲綢長褂;舉手投足間姿態霸道、驕橫傲慢。
「我不希望你被皇上降罪。」唯語說不上她是什麼心情,但就是不希望他惹禍上身。
「你省省吧!我的死活用不著人操心。」他語氣溫和但冷淡,斜挑的右唇顯現出對她鄙夷的嘲弄。
「你…為什麼?」她對他愛戀的心霎時像被芒草割傷般,只覺滿腔的熱情都被他冰冷的話語給澆熄了。
「既然你是衣祿禹的女兒、燕楚的未婚妻,自然必須承擔他們所犯罪行的責任,我只是給你機會讓你為你們衣家贖罪,你大可不必感謝我!」
他無所謂地揮了揮褂上細微的皺痕,眸底微含邪氣的溫柔笑意,坐在幾前欣賞著她驚慌失措的錯愕神色。
「贖罪?!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微蹙月眉,揣在胸臆間的不安越來越濃。
他……與爹爹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深憂大恨呢?
「你應該清楚你爹是為了什麼原因告老還鄉吧?」熠侵瞇起審度的犀利雙眸,淡淡拋下了這句。
然而,這話卻擊中了唯語心底的痛處!「原來你就是——」
她非常清楚三年前那段往事。」由于當時她爹一時的運籌失敗,害得前線將土數百人被敵軍困于龍門陣式中,以致全部罹難。她爹事後因自責甚深,堅持請皇上降罪,皇上于是免去他謀士之職,遣返回鄉。
難道他是那些罹難將土的家屬?搶婚是為報當年之仇?
「熠侵貝勒,你應該明了身在戰場如入虎穴,隨時都必須要有馬革裹尸的準備,生死本該置之度外。」
「對!那些人就活該死在戰場上,讓燕楚一個居功?」熠侵聞言,活像一只發怒的狂獅,他憤懣地站起身,掐住她的下顎,火爆的氣息噴在她臉上。
是啊!什麼人的女兒就有什麼樣缺德的想法,他還妄想她會為其父的罪孽懺悔嗎?算了吧!他絕對要嘗嘗,何謂刨骨剜肉之痛;這是他們衣家欠他的。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真的不懂,這和燕楚有什麼關系?
「不懂?那我就給你一個服氣的理由。」他猛然放開她,忿忿說道。
唯語一個踉蹌坐在地上,咬著牙不讓自己喊出聲。
他故意不去看她那張吃痛的姝顏,挑眉怪笑,「三年前,坐鎮邊關的不是別人,正是我最敬愛的大哥熠侵駿貝勒。他征戰沙場,勇守邊境,多年來從未有差池,只為了衣祿禹的一句諫言,改變了進攻方略,什麼以退為人死于非命。緊接著,燕楚就順順當當的做了將軍,平定亂,這其中一定有鬼!
是燕楚和你爹耍的詭計!他拼指如爪,向她的咽喉,凝著冷笑,「哈……三年了,他成了家喻戶曉的驍勇戰神,我倒要看看他能強到幾時?」
「不……不是這樣的……咳……」
唯語被勒住了喉,幾乎要斷了氣!她緊抓住他的手拚命想貪得一口新鮮空氣。他想要她的命嗎?為什麼這麼對她?
他松手一甩,如炬的目光牢牢盯著她因缺氧而漲紅的臉蛋,和那急喘的蠢樣,「你不用為燕楚月兌罪,我絕對會找機會讓你贖罪。」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她顫著唇,委屈的淚俏然滑落。
「留在德碩親王府服待我,只要我開心,自然會放過你。」他噙著不懷好意的悶笑,食指輕撫著她滿是倔強的臉部線條。然而,他的心底卻沉痛不已,只因她是燕楚的妻子。
「你……怎能這樣自以為是?我相信爹和燕楚會來救我的。」她抓著衣襟,為他的話語而心生驚悚。
他是人嗎?他怎麼可能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但她不懂的是,為何他唇角那抹似有若無的譏諷與嘲笑,竟能微妙地牽動她心靈深處的一絲情弦?
「別天真了,來救你又如何?」到那時你已經不是完璧無瑕的女人了。」他露出魔鬼的微笑。
熠侵相信,只要是女人,絕對逃不過他煽情挑逗的能耐。
「你這是什麼意思?」唯語望著他陰鷙的雙眼,突覺得心跳猛然加劇,幾乎躍出喉間。
「你當真不知道嗎?難道燕楚還沒踫過你?」他表情飛揚跋扈,然眼瞳卻變得黝黑且暖昧。
「我說過我從沒見過他。怎麼可能……你別在說八道!」
唯語抿抿干澀的唇,雙肩劇烈地抖瑟了一下,眼珠子開始逡巡著四周可用來作為抵御的武器,她一副戒慎驚恐的模佯。
熠侵怎會看不出她的打算,扯個微笑說︰「別傻了,這是我的屋子,絕不會有你希望看到的剪刀之類的小玩意兒。倒是牆上有一支寶劍,不知你拿不拿得動?」
「我沒有要傷你的意思。」即使她現在手上就有一把利刃,即使他現在任她為所有,她也傷不了他——因為,她本無心傷他。
「那你倒的挺乖的,現在我得瞧瞧你的甜不甜了?」
熠侵出其不意地拉住她的柔荑,將她往身上一帶,不用蠻力、不需強迫,唯語就像是中了蠱似的暈眩在他懷里,吸取他那獨特且又陌生的男人味。
「我早知道沒有女人能逃得過我的魅力。」他低嘎輕笑,大手已探向她的胸口,開始解著那成串惱人的盤扣。
「呃……」她急欲抽離,卻在他的箝制下無法隨心所欲。
「別急,今天只不過是想讓你嘗甜頭,讓你忘不了我,更忘不了兩性接觸時是何等的美妙。」
熠侵隨手一掀,她的霞帔已滑落地上,緊接著是褻衣,景後僅剩下一件桃紅繡荷的抹胸和底褲。
唯語已震愕地說不出話來,全身酥軟地連一絲反抗的力氣都提不起,更可怕的是,她竟拋開了矜持,全心迷醉于他的撫弄揉捏。
她的夫君明明不是他呀!為何自己會沉溺在他這種類似懲罰的折磨中?難道自己是個恬不知恥的女人?
他肆意地踫觸令她全身驚悸,產生一波波陌生的燥熱之氣,可浮上心頭的是絲絲期待!
熠侵疑惑的眸虐睇著她因陶醉而泛紅的頰暈,低沉的嗓音揉入危險的嘲弄,「看你的模樣不像是生手,你當真沒見過他?!」
唯語像是心頭被人狠狠擊上一拳,頓覺痛楚,正欲推開他,卻被他攬得更緊!
「這只是你欲擒故縱的把戲吧?」他淡淡挑眼,斜飄的眉幾乎掩入額角;嘴角噙著的卻是囂張的笑意。
「求求你……」眼底掠過一絲受傷的神色,唯語羸弱地說不出話來。
「求我什麼?」他問得慢條斯理,幽黯的眼神既古怪又暖昧。
「求……」
未待她言明,他已替她開了口,「求我寵幸你,給你你想要的激情是不?你確定你承受得起?」
「我沒……」
唯語的話語沒入他的口中,他咬著她的紅菱,舌忝嚙著他要的芳馨,柔滑的舌尖挑弄著她的內唇、齒顱,逼著她接納他。
她想尖嚷,但身子卻像有自我意識般地順遂了他的意,讓他趁勢攻城掠地、強取豪奪。她只覺雙腿一軟,若不是他力撐著她下滑的身子,她也許早就癱軟在地。
熠侵索性將她抱起,擱置在絲床上,掠奪的眼瞬也不瞬地盯著她滿是霞暈的俏臉。
唯語緊張的想抽被遮身,卻被他喝止了!
他雙手箝住她的柔荑,俯輕聲在她耳畔呢喃,「不準動,你這麼做只會更加刺激我想要你的念頭。」
這話果真駭住了她,她僵住了四肢,但重重的喘息聲已泄漏了她心底的恐懼。
熠侵瞇起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隱在抹胸下起伏的胸部,嘴角漸漸勾勒出-個詭異的弧度,「我想看看你的身子赤果果的呈現在我的眼前。」
他話未說完,已伸手扯下那抹挑紅,登時她白皙的玉峰盡納入他眼中!
唯語扭動著雙手,企圖遮掩,卻怎麼也不得其法;只能暗自流淚,試著將這股屈辱借由淚水一並沖刷不見。
熠侵虐笑微曬,他首先吻去她頰邊的淚水,並在她耳口吐氣,「何必假意矜持呢!若你真不願我動你,你大可咬舌自盡不是嗎?女人不就是如此,無論是閨女或是伶妓,同樣敵不過我溫柔的。」
隨著話語的消逸,他的唇轉移陣地掠上她玉峰頂上綻人的玫瑰,似挑弄,似憐惜,更似折磨……他僅以舌尖輕點,即已深深撩起她滿腔的欲火。
他要讓她知道,得罪他,是最愚蠢的行為,他會把她丟在懸崖上,讓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受盡欲求不滿之痛楚。
「天!別踫我。」
她隱著淚吶喊,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如此狂烈,她想要……但要什麼她卻又就不上來。
只是靈魂已離開身軀,在四周游移,尋不到安全的落點。
「是嗎?我猜你一定還想不通自己要的是什麼?」他的薄唇略微上揚,眉梢輕挑地上揚,眸光中盡是狎意。」
「我……我不想知道。」她一身痙攣,只想求他放過她。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唯語……」
第一次听見由了口中喚著自己的名字,低沉的音律混雜著危險與慵懶的因子,令唯語心口微顫!
當他溫熱的唇整個包覆住她胸前的蓓蕾時,唯語閉上眼,明明白白的了解自己已深陷在他的迷情之網中,雖知是個陷阱,但她卻無可自拔;雖然流泛在他眼底的是戲濾侮慢,絕非情愛,但她也情願深陷。
他撤開箝制住她皓腕的大手,在她玉乳上揉捏磨蹭,含住那粉蕾的舌的放肆的翻攪撩撥,他一手圈住她的縴腰,往身上靠緊,讓她感受到他的憤張。
「你的腰真細,一擰就會斷了似的。」
他的拇指在她腰際畫圈,壞壞地低笑。直到他手拇指來到她的肚臍處,他停止了畫圈的動作,眼眸凝視著那小洞。
「不知道你那地方是不是像這小洞-般的美?」
他邪婬的口氣挾帶著粗笑,俯與她額對額地輕聲探問。
唯語倒抽了口氣,不知自己究竟遇上了個什麼樣的邪氣男子?他像惡魔,更像狂梟。
而他,卻出乎唯語意料之外地抽開了身,臉上掛著狂肆的笑意,「今天的游戲就到此為止吧!澳天我興致來了,咱們再把它給完成。」
他離開床畔,走向幾案為自己倒了杯水,深吸了口氣一飲而盡,以掩飾自己克制欲念的困頓。
驀地,他再次轉首,詭譎的笑意在他俊美的臉上漾開。「別忘了,今天只是前戲。不過,雖然這只是前戲,但你已不是清白之身了,別冀望燕楚還會再娶你。你這輩子注定要在我身上屈服,讓我為所欲為,替衣家還債。哈……」
狂囂地笑聲隨著他的離去而漸漸逍逸,但梗在唯語心中、喉間的卻是無數的鞭答及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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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午後,燕楚與衣祿禹連袂前往紫禁城金鑾殿,準備將熠侵荒唐劫婚事件稟明皇上並奏請皇上裁決。
衣祿禹一路上心中不勝唏噓,想不到三年未進宮門,此次,居然是為了這等丟臉之事而來,唉!
才踏進宮殿,納入眼簾的依舊是熟悉的影物。多年來,居然沒有一分一毫的改變,可見皇上仍是那個念舊情、思舊人的一國之君。
皇上萬萬沒想到何以會突然見到故友,心中大為暢意,「賢卿,是你?」
這幾年來,皇上曾多次宣衣祿禹進宮敘舊下棋,但多被他以身分卑微與避免皇上遭流言加身而婉拒,今天突然出現在這時讓皇上真是又驚又喜。
「草民衣祿禹斗膽拜見皇上。」衣祿禹下跪,卻被皇上倏地攬起身。
「起身。現在不是在朝中,毋需多禮。」
「禮不可廢呀!」衣祿禹堅持。
「微臣燕楚拜見皇上。」燕楚也依禮行事。
「你們是怎麼了,賜坐。」皇上搖搖頭,踱回金鑾椅坐下。
燕楚與衣祿禹互覷了一眼,才道︰「皇上,微臣有事奏請皇上定奪,更想請您作主,事不宜遲,不能再延宕了。」
「哦,什麼事那麼緊急?」
「不知皇上是否記得,今天是微臣大喜的日子,迎娶的對象就是衣先生的掌上千金衣唯語。」燕楚續道。
「是啊!今天是你成親的好日子,朕還記得送了你一箱翠玉珍寶啊!」皇上捻須笑開了懷。突然,他斂住笑意,「怎麼,大好佳期你不陪娘子,來宮里找朕閑聊?」
「臣叩謝皇上思賜,但……事出意外,有人搶婚,唯語在迎娶途中被人劫走了。」
燕楚語出嗟嘆,更有股濃烈的恨意。
「請皇上做主,救救小女。」衣祿禹當場彬下。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是誰這麼不要命,敢在朕的腳底下撒野?皇上憤懣的怒斥。
「是德碩親王府的熠侵貝勒。」衣祿禹痛心的說。
三年前,他便是個惡名昭彰的邪佞份子,唯語他手上那麼久了,該不會……
「是他?他回來了?」
出人意表的,皇上臉上竟現在了一抹暗喜,那是種失而復得的雀躍。
他一向就欣賞熠侵不同于一般凡夫俗子的才華,往往在談笑間就能輕易的掌控一切局面。雖然他總是給予外人邪氣與詭狎的感覺,但皇上了解,他是個真正有頭腦的奇才。
三年前熠侵突然消逸無蹤,還令他傷懷了好一陣子。
「皇上!」衣祿禹為皇上的反應感到倉皇。
「你剛才說熠侵貝勒搶親?」這怎麼可能!「草民斗膽也不敢欺瞞皇上。」衣祿禹心急之下,說話都呈不規律的音調。
「這……好,朕就命他進宮說明始末。」皇上沉吟了-會兒,隨即做出決定,他倒要听听熠侵對于這種荒唐事做何解釋!
「小順子,傳令下去……」
就在此時,殿外的小太監突然來到金殿口,「皇上,德碩親王府的熠侵貝勒求見。」
燕楚與衣祿禹聞言莫不變色,心想,他居然敢來!
「快,宣他晉見。」皇上頗不以為然地笑道。
須臾過後,熠侵颯爽卓越的英姿立刻出現在眾人眼前,他不疾不徐地緩緩朝皇上走來,在與燕楚交錯之際,不忘對其一笑,露出詭譎的笑容。
「臣拜見皇上。」他卑腿下跪,拱手為禮。
「起身。」皇上步下金鑒座,上前扶起他,由這個動作,即可印證皇上對寸他的寵信。「幾時回來的?你還記得來看朕。」
「臣七天前返京,直到昨天才忙完瑣事,請皇上恕罪。」他微勾起唇角,三兩句話便淡化了皇上的質疑。
「這倒沒關系,問題是……」皇上瞥了眼衣祿禹腦上滿載的擔憂之色,「你到底捅了什麼樓子?為何要搶親呢?」
「搶親?我只不過拿回屬于我的東西罷了。」熠侵淺淡一笑,笑顏中摻入一抹不認同的意味,完全不把燕楚的怒容看在眼底。
「唯語是我的妻子,你憑什麼說她是你的?」燕楚怒意勃發,若不是場合不對,他絕對會找熠侵決斗。
「請問你們拜堂了嗎?若沒有,她並不算是你的妻。」熠侵斂住笑,臉上多了一層憎恨。
「熠侵,你強辭奪理!」燕楚跨前一步,極力控制想一刀殺死他的沖動。
「熠侵貝勒,三年前的事錯在我一人,請你放了小女吧!」衣祿禹哀哀懇求,並轉求皇上,「請皇上為草民做主啊!」
皇上面色一整,也端著怒容道︰「熠侵,朕命你放了衣姑娘。」
熠侵非但不驚,反而狡猾在笑了笑,「臣只知君無戲言,並不知臣做錯了什麼?難道皇上打算收回三年前對臣的承諾?」
「承諾?」皇上微愕,事隔多年,他當真不記得曾允諾過熠侵什麼?
「皇上,當年衣先生在場,小順子也在一旁伺候萬歲爺,我想,不難喚架您的記憶。」說話的同時,他瞟了眼衣祿禹蒼白慘綠的臉色。熠侵心知肚明,他鐵定是想起來了。
「哦?你倒是說說看。」皇上重加鑾座,等他繼續說明。
「三年前,家兄煬駿被人進讒言迫害,臣還記得諫言者不是別人,就是衣先生。」他瞇起眼,眸中射出寒光,「當時衣先生一心攬罪,自願在皇上面前求死以示負責,皇上理當記得才是。」
皇上眼眸一轉,點點頭。
「皇上悲天憫人,要臣別記恨衣先生,讓他回鄉了罪,臣也順從了。可皇上還記得您因此而允諾了臣一個要求?」他帶笑的眼底毫無笑意。
「朕想起來你要朕賜你一樣東西,但你當時不知要些什麼,暫且擱下,日後待你想起時再向朕索取。」皇上猛一擊掌道。
「臣今日前來正是想斗膽奏請皇上,賜給微臣那積欠三年的東西。」
燕楚臉色一變,再看看衣祿禹張口結舌的樣子,立刻了解熠侵要的是什麼了,他急急喚道︰「皇上——」
熠侵立即截斷他的話,「君無戲言啊!」
「好,你說。」皇上凝觀看熠侵,並未理會燕楚。
「臣要的就是衣先生的千金衣唯語姑娘。」他淡言道。
雖說這個答案衣祿禹早已了然于心,但听熠侵親口揭曉時卻還是按捺不住胸臆間的激憤,「熠侵貝勒,你放了她,我求你放了她……」他老淚縱橫的不惜屈身向熠侵低頭。
「熠侵,你敢動我的女人!」燕楚怒目橫視,完全忘了他站在什麼地方了。
「不!你怎麼又搞錯了,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熠侵深沉的眸光定定停滯在燕楚那張怒意橫生的臉上,嘴角角刻劃出的笑紋卻是那麼的冰寒蝕骨。
他是故意激怒燕楚,他深知這個漫天的謊言能看見燕楚臉上的怒潮,他何樂而不為呢?
「什麼!」不僅是燕楚,就連衣祿禹和皇上也大吃一驚!
「熠侵,你這麼做就不對了,人家好歹也是位清白的姑娘家。」皇上暗斥;但又礙于自己當初的承諾,奈何不了他。
「皇上放心,我沒說我不負責呀!」熠侵詭異地冷笑。
衣祿禹聞言立即抬首,悲憂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血色。「你的意思是你願娶小女,還給她一個清白了?」
熠侵揚揚眉,玉扇輕擊掌心,一下、兩下……
最後終于道︰「目前我無成家的打算。如果要我委屈先立她為偏福晉我倒沒異議,至于令愛何時能扶正,就得看她的手段了。」
燕楚咬著牙暗自發抖,但在皇上面前卻又拿他莫可奈何,但他在心中發誓,他一定會讓熠侵嘗嘗被奪妻的滋味!
「你不能欺負唯語,錯不在她。」衣祿禹痛心疾首。
「衣先生,你怎能斷定我會欺負她?叫皇上為證,我一定會‘好好’對待她的。」熠侵笑意轉熾,玩味地看著皇上。
「好了,一切就到此為止吧!就算是做個偏房,以德碩親王府的身分、地位也不算虧待令愛,這可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事啊!衣先生,你就別再擔憂了。燕楚,朕將另覓適當人選為你賜婚,你意下如何?」
燕楚一愣,他無法拂逆聖恩,但心底對熠侵的仇恨卻已無形中飆到最高點。「多謝皇上。」
衣祿禹也只好垂首,暗自感嘆唯語多桀的命運;日後,他將如何面對九泉下的老伴呢?但有件事他一定要熠侵答應,「你何時送小女回寒舍,再以大轎迎娶?」
「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嗎?她已是我的人,又是偏房,如此做反倒會讓唯語更手足無措不是嗎?」
「熠侵,這就是我的不對了,衣姑娘雖是偏房,但該有的規炬還是得做到。」皇上最後做了決定。
「今晚你將衣姑娘送返,三天後,照禮數迎娶進門。」
熠侵堆滿笑容的臉突然僵住了,這個結果他可沒算計在內啊!但又何妨,皇上並沒指明該依什麼樣的禮救迎娶不是嗎?
他嘴際的濾笑又似有若無的揚起,「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