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未央與花芸離開之後,仇瑚立即轉往兒的房間,可卻不見她的人影。
懊死的,這女人是跑哪去了?眼楮看不見也不知道安分點,到處亂跑是想招蜂引蝶嗎?
就在這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玉珠的叫嚷聲,「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怎麼了?」仇瑚眉頭一凝,反身沖出了房間。
「那個……那個……瞎子——呃,兒姑娘她……」玉珠乍覺自己說錯話,于是又巧妙地改了口。
「兒怎麼了?」他抓住她的肩急促地問。
「她……她跑到灶房去了……」玉珠直瞪著他扶著她肩的大手瞧,一張臉可是羞得火紅,心底直想她這件衣裳從今後再也不洗了——
「她跑去那兒做什麼?」他眉頭擰得好緊,幾乎要打死結了。
「我哪知道?不但如此,她還將咱們府中一些上好瓷盤、玉碗全都砸得粉碎呢!」玉珠不忘加油添醋的道。
「什麼?」仇瑚一甩袖,直接邁向後頭的灶房!殺氣騰騰地推開木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兒站在牆角,滿臉旁徨與慌張的樣子。
而她面對的就是一堆正在灶房忙碌的大嬸們的聲聲責難︰
「你是誰?眼楮不好就別亂闖,這下可好,砸碎了這些東西,我們要找誰陪呀?」
「是呀!要是公子怪罪下來,我們可都得去喝西北風了!」
一聲一聲的叱罵在兒耳畔響起,她緊抓著衣袖,退到無路可退……
她只是睡不著午覺,好心過來想幫幫忙,可……可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記得自己連一樣東西也沒踫著啊!
玉珠輕咳了一聲,眾人回頭一望,就見仇瑚端著張冷臉站在門口,目光冷冷地掃向兒。
「我是請你來做客,你究竟想做什麼?」他的語氣凶狠,與在野店時跟她說話的態度完全不同。
「我……我只是想幫幫忙……」她長這麼大,從沒這麼閑過,要她待在屋里一整天無所事事,她可會坐立不安呀!
「幫忙?為何你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種能耐?」
他這話說來雖平常,可听在雙眼失明的兒耳中就像極了利針芒刺!雖然她看不到他那張肅殺的俊容,卻可從他冷絕的語調中听出他有多生氣。
「對不起……我這就去找我爹回野店。」
她伸出手直模索著,腳步也明顯加快,可走到門邊卻被門檻一絆,差點兒正面栽倒。
「你這是干嘛?老是在我面前表演摔跤!」他一手將她拉起。
兒瞧不見,心底更是亂成一團,淚水就這麼潸潸而下。「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她甩掉他的手,雙手不停的在面前揮舞,可一時之間,她竟不知來時路在哪兒。
「你跟我有——」仇瑚攫住她的一雙柔莠,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過火了些。
再這樣下去,他肯定留不住她,若四十九天的期限一到,他還找不到第二個極陰時出生的處子,那不就麻煩了?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看不見,在他用力的拉扯下只能跟著走,可心底已產生深深的駭意。
「回你房里。」
仇瑚見她因為看不到而跌跌撞撞的,索性抱起她的身子,在玉珠邪惡的目光下返回東廂。
「不要……快放我下來……」兒大驚失色,這情況若被爹爹瞧見了還得了?他身子不好,不能再受氣了呀!
「放心,賞老爹睡得沉,他不會看見的。倒是你這麼叫,我可不敢保證他老人家會不會听見啊!」
他仿似她肚里的蛔蟲,竟然能猜中她的心思。只是兒不知,狐狸化身的仇瑚本就有雙平日藏匿起的邪佞綠眸,可深窺人的心意,雖不是百分之百,卻也有七成把握。
兒驀地住了口。他怎麼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仇瑚撇撇嘴,露出了一抹悠哉自得的笑容,從容不迫地將她抱進了屋里。一進門內,他便將她放下,雙臂環胸地眯起眸,「你是怎麼走到灶房的?這條路說遠不遠,但要走到可不容易。」
「我……我是……」
其實這是她問玉珠哪兒需要人手幫忙,玉珠好心告訴她並帶她去的,不過,玉珠也提醒過她,要她別告訴旁人,否則她在這兒的工作可不保。
既然這是她自找的,又豈能讓玉珠代她受過?
「嗯?有事瞞我?」仇瑚蹙眉觀察她臉上錯綜復雜的表情,冷冷地哼笑出聲。
「沒有……」她拚命搖頭,生怕他繼續追問。
「算了,你給我坐好,我有話告訴你。」他將她壓在椅中,一雙眼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瞧。
「你說。」她一雙水靈靈的眼注視著他,雖然瞧不見,但似乎這樣她就能將他看得真切,弄清楚他的心。
「你在這兒便是客,府邸的工作自然有僕人去做,你只要讓人伺候照顧就成。」仇瑚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俊美陰沉的臉龐微微一凝。
「啊!別人伺候我……不用了……」她慌張地站起,差點兒撞翻了桌子。
「你這是做什麼?既然跟了我就大方點兒,不要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知道嗎?」他眯起眸子,冷峻的黑眸閃過一絲光芒。
「我……」她咬了咬唇,不明白這跟小家子氣有什麼關系?她只是不習慣坐在那兒讓人伺候呀!
「你真是個可愛的小女人。」見她一臉怔仲,仇瑚忍不住逸出了一串笑聲。
「呃——」她的檀口抿了抿,被他這一聲笑給弄擰了心。剛剛他還火冒三丈,這回怎麼又對她有說有笑的?
「怎麼傻了?」他輕拂了下她冰冷的小臉。
「你——」兒嚇了一跳,連忙倒抽口氣。
「別害怕,我有意娶你為妻,肌膚之親是遲早的。」他伸手摟住她欲逃的身子!手掌輕輕在她腰間揉弄。
「別這樣,我……我還沒答應嫁……」兒慌得扭動著身子,卻怎麼也擺月兌不了他的桂桔。
「你不嫁我,還想嫁誰?」他邪佞一笑。
「我可以誰都不嫁。」她的眼瞳無神地四處飄晃,小臉帶著羞赧,卻又旁徨不已。
「如果賞老爹答應了這樁婚事呢?」仇瑚咧嘴笑著,目光犀利地審視她臉上的表情。事實上,他早可從她那暈紅的雙腮看出她的心事,只是她心底早扎了根的自卑讓她不敢面對他而已。
「我爹答應你了?」她吃了一驚,但隱瞞不了的是心底一絲淡淡的喜悅。
「還沒,可他滿意我,這是毋庸置疑的,我相信,只要我再次向他開口提親,他肯定會同意。」仇瑚的眸子淡淡地從她清澈的眼底轉移至她嫣紅的唇瓣。
「可……你……你是真心願意的嗎?」她清澄的大眼閃爍著,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她凝視錯了方向。
「當然是真心的。」他大膽地握住她的小手,得意的神采在眼中一閃而過。
這次兒沒再收回手,只是紅著小臉,對于這突如其來的狂喜不知如何應對。她一直以為他只是鬧著她玩的,可到如今,他的真切似乎感動了她。
「願意嫁給我嗎?」他眉開眼笑地問。
「我……」她鼓起勇氣點點頭。
「那我可以吻你了?」仇瑚眼底閃過一絲屬于狐狸的獸性,狂恣的笑容隱藏在他溫和的外表下。
「什麼?」
她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在征愣之際,他已俯身咬嘮她柔軟的雪頸,在上頭烙下一個齒痕。
「嗯……」她身子一緊,喘息加重。
「你的身子真香,真讓人難舍。」他邪魅的眸光掃向她羞怯的臉龐,大手不規矩地探進她的衣領,隔著肚兜,握住她一圓胸脯。
兒雙眼一瞠,圓睜睜地望著一處,小臉更加火紅了。
「別張著大眼望著我,你這麼做,會讓我以為你在撩勾我。」他眯起眸,俊薄的唇彎起一道邪肆笑痕。
「我沒!」兒不安地抓住他的手。
「沒有嗎?你這麼抓著我,不就等于告訴我,要我別走?」仇瑚眯起眼,一雙炯亮狂肆的眼緊緊地對住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楮。
兒霎時頓住了動作,也忘記了掙扎,面對他這般邪肆的調戲,她根本不知該如何抵擋。
「放開我——」她的眼楮毫無目的的亂瞟,顯現出她心中是十分害怕的。
「既然喜歡我,讓我模模並不為過吧?」她的極力抗拒惹惱了他,探索著身軀的大手也跟著強勢了起來。
「呃——」胸口的疼痛讓兒打了好幾個冷顫,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但一不敢呼救,就怕被隔壁房的爹爹听見了。
「對,這才是我的小女人。」仇瑚冷笑著,雙目如火的凝視著她蒼白的臉,動手褪下她的衣裳——
「不——」她渾身忍不住起了一陣戰栗。
「我要好好的品味你每一寸肌膚。」他抓住她的手,開始親吻她的掌心。
兒又是一陣輕顫,而她的低吟亦激起了仇瑚內在的。他重重的吻上她的唇,強迫她為他開啟唇瓣,長舌在她的小嘴里狂傲的肆掠著,兩人同時有股血脈賁張的感覺。
兒在他懷里頻頻顫抖,仿若投身在呼嘯的狂風中,讓她的身子不自在地打起顫,一雙小手緊緊揪著他的外衫不放,也就在這一瞬間,她罩在外頭的小布衣竟往下滑,露出了她一雙修長白皙的玉腿。
「啊——」兒一慌,趕緊低首掩住雙腿,卻沒注意到自己俯身的動作卻將她姣好的身段顯露出來,全落在仇瑚眼底。
「你真美。」說著,他已不理會她的驚呼聲,溫柔的將她抱起,把她的嬌軀放置在軟榻上。
「放我下來……我的衣裳還給我……」她的小手緊抓著肚兜,顫抖地哀求道。
「別拿衣裳掩蓋那麼美的身子,現在這房里只有我,你不用害怕。」他的手避開了她所掩護的胸部,覆上她光滑平坦的小骯——
靶覺到他不軌的觸踫,兒身子一緊,屏住氣息,完全處于震懾之中。
「喜歡我這麼踫你嗎?」
「啊——」兒緊張地收攏腿。
「別想太多,我只要你想著我是愛你的……」仇瑚的嗓音嘶啞,灼熱的呼吸逐漸粗重,他俯低頭吮住她柔軟的耳垂——
兒的眼底浮上水霧,在申吟中被他強勢的辦開雪白大腿,小嘴不斷逸出魅惑的申吟。她的雙眼半闔,一頭烏絲披散在粉翠色的枕上,呈現出一股縴弱柔美的姿態,美得令他心神蕩漾。
「放………放開我……」兒眼含著淚,身子拚命的往後縮。
此刻的仇瑚早已是欲火沸揚,想要她的理由有千萬個,只要一想到自己奪去她的貞節後,身上亂竄的氣流便會自然停息,他便發狂地想持續下去,可花芸的話卻又不斷的回蕩在耳邊……
好!等就等,他就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那麼多極陰時出生的少女,總有一天她還是屬于他的!
「瑚……瑚哥……」
「等有一天!我會給你嘗嘗不同這次的絕妙感受。」
不過在那之後,你也將香消玉損了。他心中想著。
「瑚……你真的會娶我嗎?」她一直往床內退縮,下顎抵在膝蓋上,一副小媳婦的模樣。
「那是當然,怎麼?你還不相信我?」他瞬也不瞬地看著她,深邃的目光中散發出一股難掩的魅力。
「我……我信。」
她能不信嗎?她的身子被他戲侮了去,心也被他奪走,她心底對他除了有份愛,還有一絲無可抹滅的情意,更甚至于還會因他片刻的離開而對他產生想念。
「相信嗎?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希冀,希望你也愛著我。」他掬起她的下巴,「告訴我,你愛我嗎?」
「呃……」她眼前雖一片漆黑,可心底卻是一片熱浪翻涌,「我……」
「別害躁,老實的說出心底的話,嗯?」他輕笑地說。
「我……我愛你。」她小小聲地說。
「那好,待會兒我就過去向賞老爹提親。」他唇角一揚,陡地朝外走去。
兒听見他離去的腳步聲,連忙喚住他,「等等……你就這麼去,會不會太快了?」她心底雖然開心,但不知為何總是帶一絲旁徨與無措。
「怎麼會呢?提了親,我就得正式下聘,一連串該有的禮儀下來,也要好幾天呢!不過,在這段期間里,你就乖乖的留在這兒,等著當我的新娘吧!」他撇嘴笑著,目光凝視著她頰上的淡淡薄霞。
「留在這兒……不,我得回去的!」兒也慌了,當初不是說好只是來此做客,她怎能這麼做呢?
「咦?你忘了我的花妹還要替你治眼疾,你當然得留在這兒,好方便她用藥診治啊!」
「可是——」
「沒有那麼多問題,你就先留下,這件事我會一同和賞老爹說去。」
仇瑚根本不給她回絕的機會,快步走出這間客房!徒留下一臉嫣紅,心頭帶著絲絲喜悅的兒。
***
兒在賞老爹的規勸下繼續住了下來,因為仇公子說了,他特地請了大夫為兒治療眼楮,有這麼一個好機會,他又怎能錯失呢?!
為此,兒只好再繼續待下,反正爹爹還不想回去,她就與他做個伴也好。
「兒姑娘,請你出去一下,我要打掃你的屋子了。」某日,玉珠滿臉不高興的提著水桶,拎著掃帚,橫沖直撞的走進兒房里。
「我待在屋里應該沒關系吧?」兒坐在案旁,側耳凝听著玉珠粗魯撞門的聲響。其實她也想出去外頭走走,但……眼楮看不見,許多心願都成了奢求。
「可有關系的了!」玉珠瞪著她那雙圓圓的大眼楮,「我若是不小心掃到了你的腳,或是不小心弄濕了你的衣角,可是會被我們家主子罵死的。」
她是故意的,明知她眼楮看不到,可偏要她出去外面閑逛,最好是絆著東西摔個半死,好讓她出口怨氣。
想想她玉珠跟在公子身邊多久了,可曾受過這樣的待遇了?為什麼公子要對這盲女這麼好呢?
「是這樣嗎?」
兒茫然了,她總不能因為堅持己見而害得玉珠被責難,于是她考慮了會兒便站起身,「好,我出去。這里就麻煩你了。」
「那就請你快點兒。」玉珠沒好氣地說。
兒趕緊站起身,小骯卻一個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她疼得彎低了身子,「哎喲——」
「你怎麼這麼不長眼啊!」玉珠月兌口而出,赫地想起她本就是個看不見的瞎子嘛,于是沒轍地把桌子拉開,「好了,你可以走了。」
「謝……謝謝……」兒疼得鼻兒泛酸,淚已不知不覺的滑落。
「別哭好不好?這要是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是我欺負你呢!」玉珠雙手往腰間一擦,見到她眼底的淚水,火氣更旺。
「對……對不起……」兒趕緊拭了拭淚,模著牆走出屋外。可到了外頭,她根本辨不清楚方向了。
她記得上回花芸曾告訴她,出了房門沿著東廂長廊一直走到盡頭,便是百花園,所以她便試著朝那兒走去,走了不久,她果真聞到了淡淡的花草幽香。
她扶著廊柱,踩著階梯向下移動,當步入百花園內,那撲鼻的芳香讓她漾開了笑容。
還好這路面平實,她扶著紅瓦琉璃牆慢慢走著,突聞前方有人說話的聲音。
「公子,北喬弄的胡寧與胡娃姑娘來見您了。」一位僕人說道。
「他們來這兒做什麼?」仇瑚放下手中的武學秘笈,抬首輕問。他心底不禁嘀咕著,這兩個人是狐中的黃族,黃族約莫三百年歲數,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與他們八百歲數的紫族可從沒牽扯呀!
「小的就不清楚了。」僕人搖搖頭又道︰「但我剛剛好像听他們聊著有關領地的話題。」
「領地?」仇瑚眉一攏。
「對,我是這麼听見的。」
「請他們進來吧!」仇瑚說道。
不久,果真有一男一女進了屋。男的一見仇瑚,立刻拱手問好,「紫族前……」
「胡寧,喊我仇瑚就成。」他阻斷了胡寧的話。
「是。」
「有事嗎?」仇瑚站起身,朝他們走去,一塊兒坐入前方小廳中。
「是這樣的,我們前來打擾您,主要是有關于領地的事。」胡寧看了眼她妹子,要她接著話說。
胡娃會意地繼續道︰「近來我們黃族的領地被藍族搶取了好幾塊,再這樣下去我們將沒地方住了呀!」
「藍族之人還真是過分!」仇瑚最恨這種仗勢欺人的行徑,再這麼下去,他們狐狸精不分化才怪。
「仇公子,您願意為我們作主嗎?」胡娃上前拉住他的手,語氣嬌媚又大膽,「只要公子幫忙,要胡娃做什麼都成。」
「真的?」他眼一眯,撫上她的小手,眼底綻出一抹狎光。
「這是當然,公子要什麼都成,連我的身子都行。」胡娃靠緊著他,挨在他的大腿上,柔聲輕吟。
兒站在窗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這人氣不偏不倚地鑽進了仇瑚的鼻息,而另外兩人的修行尚淺,並未發覺到兒的存在。
他眼一暗,技巧地推開胡娃,「很抱歉,我已有心上人了。」
「哦!誰?哪一族的?」胡娃不悅地問。
「這……賣個關子吧!你們的事我會處理,先請回吧!來人——送客。」小一會兒,僕人又進了屋里,將胡寧與胡娃父女給請了出去。
而兒則匆匆忙忙地轉身欲走,可早已是亂了方向,只好隨意模索,有路就竄,反正就是別讓他撞著,免得讓他誤會她偷听他與別人之間的談話。
可她盲目地走著走著,卻一個不注意的撞進了一個懷抱里,其堅硬有力的程度讓兒明顯的察覺那是個男人的胸膛。
她嚇得往後一退,不慎踩到個石塊,就要仰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