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一時間,藍昊撤回動作,也松開了慕容菱。
只見他坐直身軀,輕松地瞅著她仍是意亂情迷的俏臉。「怎麼?是不是覺得還不夠呀?」
她蜷縮起身子,拉好衣服。「你……你別胡說。」
「我胡說了嗎?」他冷冷一笑,接著伸出剛剛在她柔穴中作怪的手指,「瞧,這上頭全是你的東西呢!」
慕容菱臉色一臊,趕緊垂下腦袋,「你就是要這麼侮辱我才開心嗎?」
「不,我是看你興奮,我才開心。」他冷冽地笑出聲。
「你……」慕容菱目光如炬地瞪著他,「不要以為你現在得逞了,就可以恣意妄為!」
「得逞?我得……」藍昊突地逸出笑來,心忖︰原來這小妮子以為剛剛那樣就算是有了真正的「魚水之歡」啊!
「你……沒有過男人?」他眯起眸子,沉聲問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緊緊抓住衣裳,她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對他,她只知道閃避。
「我的意思是,除了我之外,你當真沒和別的男人做過剛剛那樣的事?」藍昊撇撇嘴問道。
「你……你無恥!」慕容菱受不了地對他大聲咆叫,「別以為我跟你一樣下流、齷齪!」
「老天!你竟然用這麼難听的話形容那麼美好的事!或許我應該好好地教你一番。」他朝她趨近一些。
「你別過來!」無法形容心中的恐懼,她急急往後退,直到身子撞到身後床柱,痛得她蹙緊眉峰。
「哈哈!丙然是個青澀丫頭,既然你要說我已得逞了,那我就攬上身吧!今後你就是我的女人!」
「住口!」不想听!她不想再听他說這種令她懊悔的話。
「好,我不說就是,不過……」他哼笑地對住她蓄滿仇恨的眼,「你也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至少我也讓你嘗過什麼是男歡女愛了……」
「你好過分!」
才轉身想沖向他,身上的衣物竟然滑落,慕容菱驚愕地趕緊抓住,卻听見他狂野無比的大笑聲。
「別逞強,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不過是秉公處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依照慕容烈的罪狀,我是該處置整個慕容山莊的。前有可考,絕對不是只對你們慕容山莊有偏見……」
「不要說了!我不听、也不信!我不相信我爹是這種人!」她捂住耳朵,拒絕這句句污蔑之語。
可知他這些話就像尖刀狠戾地刺進她的心窩!讓她難受的是,她……她竟然因為他的這幾句話對父親的品行與人格產生不信任,她真是個不肖女啊!
「你是不相信我?」藍昊冷笑道。
「我寧可相信養育我十多年的爹!」她的嗓音顫抖,語氣中的堅定已經軟下了幾分。
事實上,父親在世的那些年來,汲汲于名利,她並不是不知道,卻怎麼也無法將他與叛國賊聯想在一塊兒……
「好,那你就等著後悔吧!」藍昊面色一整。
「你究竟要拿我怎麼樣?」她不知道自己要被他控制到幾時。
「哼!你就慢慢等吧!等著做我的禁臠,直到我玩夠了、玩膩了,或許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你怎麼這麼可惡!」慕容菱心碎神傷地望著他那副倨傲的神情。
「我就是可惡,你就必須忍受,等哪天你真有本事殺我,再跟我說大話吧!」藍昊對她抿唇一笑,隨即步出寢宮。
慕容菱怔忡當下,挫敗的情緒不斷在心口滋生。
爹……女兒不肖,未能為慕容山莊報仇,還讓您受此污蔑,女兒究竟該怎麼做,才能為你洗刷冤屈呢?
***
慕容菱回到房里,心靈深處可是備受煎熬,她不斷想著藍昊對她說的話。
莫非父親當真勾結敵國,打算篡位?
再想想她自己……清白被藍昊給毀了,她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尤信在藍昊的手里,她能見死不救嗎?尤信可是他們慕容家的忠僕,她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為她而亡。
藍昊……你真是個奸詐小人,居然用這種方法控制她!
難道今後她就必須苟延殘喘地活著?甚至得受他永無止盡的侮辱與調戲?
老天爺!她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就在她懊惱之際,突聞一位小泵娘在門外道︰「慕容姑娘,我是小桃,可以進來嗎?」
慕容姑娘?慕容菱心底一震。難道她是女兒身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藍昊為何要將這事給說出去呢?
「慕容姑娘。」名喚小桃的丫鬟又輕喊了聲。
「請進。」慕容菱遲疑地說。
「慕容姑娘,我叫小桃,是太子殿下命我來伺候您的,還有,這些衣裳也是太子殿下命我拿來為您換上的。」
「我不換!」慕容菱別開臉。如今只要一听見「太子殿下」這四個字,她便惱火得誰都不想理。
「慕容姑娘,請您別讓小桃為難,如果您沒把衣服換上,我將無法對太子殿下交代,或許還會因此被趕出宮……慕容姑娘,我求求您!」說著,她便跪了下來。
慕容菱左右為難。「小桃,你……」
她無奈地看著小桃。如今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為何藍昊還不放過她?莫非真要將她逼上絕境不可……
「慕容姑娘,求求您了,只是把衣服換上而已啊!」小桃細細地懇求著,那哀懇的聲音直揪慕容菱的心頭,讓她拒絕也不是,接受也不是。
若她拒絕,會連累小桃;接受了,不就等于是向藍是投降嗎?
再看向小桃那雙泛著水霧的眸子,慕容菱還真是于心不忍,于是搖搖頭道︰「算了,我穿。」
「謝謝慕容姑娘!小桃這就為您換上!」小桃咧開嘴,松了一口氣,露出一副甜沁的笑容。接著,她便將門關上,而後細心地為慕容菱換上新衣裳。
待一切就緒後,小桃不禁嘆息了聲,說道︰「慕容姑娘,您趕緊來照照銅鏡,瞧……您有多美呀!」
小桃的贊嘆聲不絕,慕容菱被動的被她推到銅鏡前,當她一揚睫看見鏡中的女人時,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是她嗎?綾羅綢緞穿上身,外頭罩上一件薄如蟬翼的淡紫縷紡紗,狀似仙子下凡,是那麼的無憂、純淨……
想想以前她向來不愛穿得這麼有女人味,況且習武時她總是一身褲裝,如今看著銅鏡中的自己,還真有些不習慣。
「小桃,我覺得不好看……換掉吧!」就算是美,她也不想讓藍昊的雙眼玷污,她恨不得立刻月兌掉這身衣裳。
「慕容姑娘!這身裝扮很好啊!淡雅又不失尊貴,太子殿下還真有眼光,為您挑的衣服可要比為愛蓮姑娘準備的還──」小桃趕緊捂住嘴,怯然地看著慕容菱那雙怔忡大眼,慌張地解釋著,「小桃亂說話!慕容姑娘,您可別放在心上,我……我……」
「沒關系,他的事與我無關!就算他在這宮里養多少姑娘也全是他的事,你不用這麼害怕。」
話雖這麼說,但在慕容菱心中卻起了一陣不淺的波濤。藍昊有多少女人是他的事,她難過個什麼勁兒?
可惡的是,她竟然會覺得悶、覺得惱,更有種酸溜的感覺在心底蔓延,讓她痛苦不已。
「可是……可是我看您臉色不對,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小桃關切地問道。
慕容菱搖搖頭,「可能一夜未眠,頭有點暈。」
「既然如此,那您就休息會兒,小桃不打擾您了。」小桃想了想,又說︰「我先扶您到床上躺著吧!」
「我不用人伺候,我也覺得奇怪,我只是個犯人,他為何要你來伺候我?」
這就是她不懂的地方,她可是要殺他的人啊!為何他不將她關起來,還派人服侍她,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不會吧!慕容姑娘說笑了,您怎麼會是犯人呢?我想您在太子殿下心里一定是個非常重要的人。」說著,小桃便扶著她走到床畔,「慕容姑娘,您就躺著吧!晚一些我再為您送早膳來。」
「難道藍昊沒跟你說要怎麼處治我?」慕容菱百思不解地看著小桃,「最起碼之前我是個奴才,如今也不過是個奴婢,就算不把我關進大牢,也該使喚我,他這些作法,讓我搞不懂他究竟是存什麼心…小桃,你幫我去問問他,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她不喜歡這種被擺布卻又不知道將來會落到什麼樣地步的感覺,這種不確定與慌張的駭意直揪著她的心,讓她解不月兌、松不開……
「什麼?」小桃為難地搖搖頭,「這些話我怎麼問得出口?太子殿下不氣死才怪,說不定小桃連命也沒了!」
「可是……要不我親自去問他!」慕容菱站了起來。
小挑立刻將她壓回床榻,「慕容姑娘,您趕緊休息吧!太子殿下既然會這麼對您,就表示無意傷害您或懲處您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卻明白您是愛蓮姑娘以外,太子殿下最重視的女人。」
小桃一句一句地勸慰著,可是這些話在慕容菱心中絲毫起不了作用,因為她根本不相信奸惡如藍昊當真會用心對她。
可以想見,他不過是要報復她,只是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什麼樣的方式。
「好了,那就別想太多了,您趕緊睡一覺,我待會兒再來看您。」扶她躺下,又為她蓋上被子,小桃便告退了。
而躺在床榻上直瞪著天花板的慕容菱,卻覺得自己像極了行尸走肉。她究竟該怎麼辦呢?
***
就這樣,慕容菱在毫無目標、毫無遠景的心情下,在宮里住了半個月。
半個月中,她衣食無缺,平日有小桃照顧生活起居,有幾次小桃拿一些高貴不俗的首飾來見她,喜孜孜地表示這些全是藍昊贈給她的,可她壓根兒不屑一顧。
她不明白,為什麼藍昊要拿首飾來侮辱她,自己卻避不見面?
如果見著了他,她一定要向他問清楚,問他到底要將她怎麼樣?究竟她要怎麼做,他才能放過尤信?
尤信!
對了!她怎麼忘了自己現在可是自由身,如果能找到他被囚禁的地方,不就可以將他救出了嗎?救了尤信之後,她就不用再受藍昊威脅,就可以安心自刎,向爹娘請罪去了。
只是……這王宮何其大?要找個人談何容易……
慕容菱思考了半天,計畫趁白天時間將整座王宮巡視一遍,找出最有可能藏匿尤信的地方。
她花了大半天在宮里四處走動,這才發現王宮最北的角落有座地牢,同時揣想尤信被關在里面的可能性。
而後,她暗地在地牢附近勘查了一下地形與環境,倘若真幸運地將尤信救出,她也好及時往最安全的地方逃出王宮。
就算她逃不了,也要讓尤信活著出去,算是報答兩年來他照顧她與教導她武功的恩情……
***
是夜,當小桃離開後,慕容菱立刻換上輕便衣裳,再潛出房間,循著偏僻的小徑直往北邊而去。
所幸一路上並沒有遇上巡邏軍,讓她能夠順遂到達地牢外。
眼看地牢外只有兩個人在看守,慕容菱不禁彎起唇線,心忖︰這兩個人由她來應付還綽綽有余。
接著,她施以輕功躍上屋頂,而後由地牢口俯沖而下,在兩名守衛措手不及下將他們給擊昏!
眼看機不可失,她迅速沖進地牢,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救人。
地牢內臭氣薰天,每個人幾乎都被疲憊及污穢覆滿了臉龐,要找出尤信還真是困難。
沒轍之下,她只好輕聲喚道︰「尤信……你在哪兒?」
她迅速在地牢內搜尋一遍,就在她驚慌得以為尤信並不在這里時,突然瞧見其中一間牢房里躺著一個男人……
他滿臉的污穢和血漬,實在無法看出他的模樣,唯一讓她相信他是尤信的就是他頭上的髻繩。
心喜于這樣的發現,慕容菱趕緊撬開門鎖走進去,輕喊一聲名字後便攙扶起他離開地牢,依循著她事先探好的路線逃逸。
走著、走著,她發覺尤信的身軀愈來愈重,重得幾乎讓她寸步難行……
「尤信,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他們對你動了重刑嗎?」
直到一處陰暗的角落,她才讓他坐在地上,拿出手絹輕輕拭淨他臉上的污穢。
可就在這一剎那,原本閉著眼的尤信突然張大眸子,並對她綻出一抹笑容。
慕容菱吃驚地往後一退,因為眼前的男人並不是尤信,而是藍昊!
「你……」她不敢置信地直搖頭,雙眸射出恨意。
藍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拿出絲帕拭淨自己的臉,恢復他那俊逸的豐采。
「唉!為了和你玩玩游戲,還真是委屈了我,瞧我堂堂太子殿下居然得做這身裝扮,你說為了你,我是不是付出很多啊?」
他一步步走近她,臉上雖然平靜,表情與眼神卻是炯銳得讓她不敢直視。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麼你就殺了我吧!」她閉上眼,已有一死的打算。
「我還不想讓你死。」他搖搖頭。
「那你要怎麼處置我?」她對死亡早已看開,若他真賜她死,她是求之不得,可為何他總是不肯成全她?
「你說,要我怎麼處置你呢?」藍昊冷凝的表情里終于現出了牽強的冷笑。
「最好一刀殺了我!」她別開臉,唇畔揚起澀笑,「當我決定到地牢救人的時候,就已經將性命豁出去了!」
「哦!怎麼說就是不想活了是嗎?」他揚起一邊唇角,緩緩低下腦袋,彷似正在細細咀嚼著她的說詞。
「對!我看就不用你費心了,我自己來!」
她抽出按藏在後腰的短刀,用力要往心窩刺下,哪知道手筋卻被一片葉子給彈上,疼得她手一松!
「你……」她詫異地瞪著他。
「想死沒這麼容易,別忘了你的命是我的。」他霸道不留余地的用力扣住她的手臂。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的眼角淌下淚水,原本是拚命想忍住的,卻怎麼也辦不到,眼淚仍是不停的滑落下蒼冷雙腮。
「因為我喜歡看你無措可悲的模樣。」藍昊惡劣地挑起她的下顎,拇指漫不經心的撫弄著。
「我現在已經非常的無措可悲了,你是不是該滿意了呢?」慕容菱緊抿雙唇,腦子一片暈眩。
「不夠,我要你可悲到離不開我。」眯起一對狹眸,藍昊絲毫不放松的掠取她的驚愕。
「你作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她無懼地凝視他。
「真以為你不會愛上我?」
他那自信的笑容,直讓慕容菱膽懾,她深吸一口氣,對住他的眼說︰「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那要不要試試呢?」他松開她,「走,跟我回宮。」
「我不回去!」她往後退了步。
「真不回去?」他冷著嗓音問道。
「對!就是不回去。」她直搖著頭。
「嗯!你挺倔的嘛!但別忘了剛剛你想救誰了?」揚起一抹笑意,藍昊直睇著她那張瞬變的臉龐。
「尤信根本不在牢里,或許他並沒落在你手中,你只是想……」
「那麼這是什麼?」他抽起綁在發髻上的藍繩。
「這……」慕容菱當然知道它,剛剛就是因為它,她才確定他就是尤信,沒有分辨真假就將他救走。
「想起來了是不是?」藍昊勾起嘴角。
「說!你到底把他怎麼了?我們慕容山莊已經沒人了,我可以任你處置,可請你放了他!」她極力爭個勝算。
「對我而言,你比他更有趣。放心吧!我沒有意思對付他,不過……瞧你這模樣,好像挺關心他?」他直視著她的眼。
「這與你無關!」她不想理會他這種無聊的問題。
「好,就算目前這一切都跟我無關,可不表示以後也是如此。」他伸手往皇宮的方向一比,「請。」
慕容菱遲疑地看著他好一會兒,才在極端無奈的心情下隨他回宮。
她究竟會被困多久呢?又要被藍昊這個男人羞辱到幾時?她更怕自己真如藍昊所言,會可悲到離不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