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點五十分時,嘉斯浩終於載著可可抵達她家大門口。
可可迅速拿出鑰匙打開門,但里頭卻連個影子都沒有,「都沒人,也沒一點跡象,難道他騙我?」
「你家的鑰匙還有誰有?」他查探了下,大門上的鎖並沒被破壞。
「我們三姊妹都有。」她無奈地坐了下來,抬眼望著他,「我已經全亂了。」
「別急,或許他只是騙你的而已。」他上前緊摟住她的肩,眼神卻四處搜尋著,想找到細微的蛛絲馬跡。
「我得好好想想。」可可坐了下來,閉眼凝神細想今天所發生的一些事。
而嘉斯浩卻趁這機會在屋里到處察看,直到十一點了,他對她說︰「我想他不會來了,回去吧!」
「不,我今天想住在這里。」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如果你堅持,那我陪你。」他理所當然地說。
「你的公事怎麼辦?你不管了?」他每天都看公事看得好晚,陪她在這,他不是什麼都不能做了嗎?
「偶爾放松一下也不為過吧!順便我要你好好告訴我你的故事。」雖然知道她是為了救家人才接近他,但關於她他還想要了解更深。
「嗯。」她笑著點點頭,跟著與他來到樓上,找出家人的相簿,一邊翻一邊說著自己的故事。
「什麼?你們四歲時就遇上這種事?」嘉斯浩很訝異。
「嗯,不過麥克爺爺一點都不像壞人,是他挖掘我們的才能,還教導我們為人處事之道。」可可微擰眉心地看著他,「說真的,到現在我好像還在狀況外,除了從相片中尋找回億,我還少了真實的親情的感覺。是不是因為我做的不夠努力、不夠好?」
「傻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他攬住她的肩,看著她小時候的相片,「雖然你們三個長得很像,可是神韻各有不同,你是最溫柔的。」
「溫柔!才四歲,你哪看得出溫柔呀?」可可以為他在逗她。
「我是說真的。你看你大姊就一副聰明樣,滿鬼靈精的。」他開始「相起命」來。
「咦,你說得沒錯,我大姊就是聰明,腦袋里記得的東西可多咧!」她好驚訝。
「還有你二姊……雖然一副氣質的樣子,但是應該是個粗線條。」嘉斯浩指著芯芯的相片。
「天,你真懂得看相?」可可指著她的相片,「你看我,從我小時候的樣子能看出一些什麼嗎?」
「這個女孩憨憨傻傻的,大概是最笨也是最容易欺負的。」他一邊解說、一邊看著她微慍的小臉,抿唇偷笑著。
「厚……你故意欺負我,哼,我不要你陪了。」她站了起來,躺在床上生起悶氣。
「拜托,開玩笑也生氣,一點兒都不好玩。」嘉斯浩欺近她的小臉,「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說的這麼準?」
「你大概學過面相吧!」她轉開臉,隨便應了聲。
「真這麼厲害我就去夜市擺攤。」他逗趣的拿出墨鏡戴在鼻梁上,裝著一副神算無敵的模樣。
听他這麼說,再看他這種怪表情,可可不禁想像那樣的畫面,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你若真去擺攤,一定客滿。」
「怎麼說?」他拿下眼鏡。
「光一堆女人你就應接不暇了。」可可掩住唇,瞟了他一眼。
「真的嗎?沒想到你們女人喜歡當算命師的男人?」他將幽默拿捏得很好,果真又逗笑了可可。
「你的嘴巴就是這麼厲害,讓我心情好過不少。」她眯起眼,充滿好奇地看著他,「既然你沒學過面相,那你又怎麼可以把我姊姊們的個性抓得這麼準?」
「你看這張,上頭不是寫著了嘛!」
可可趕緊翻到背面,上頭居然是姊姊們的筆跡,她們把自己的特殊專長與怪癖都寫在上面。「天……我這兩個姊姊又在耍寶了,好像怕我爸媽回來後不了解她們似的。」
「原來是她們自己寫上的,那你要不要也寫一些屬於自己的事。」他將相片推到她面前,還從襯衫口袋抽出一支筆遞給她。
「我要寫什麼呢?」可可想了想。
「我幫你好了。」嘉斯浩拿過相片,直接在後頭寫著︰我很可愛,所以叫可可,最拿手的就是廚藝,尤其是能擄獲我男人的胃,讓他再也離不開我。
「你寫了一長串,到底寫什麼?」她拿過一看,跟著小臉窘澀地發出一圈暈紅,還真是羞死人了!「天,你怎麼這樣寫!還……還我的男人……」
「難道我寫錯了?」發現她打算搶過他的筆自行修改時,他可是怎麼都不肯將筆給她,「是你寫不出來的,該謝謝我才對。」
她鼓著腮,再看看上頭的字,突然問︰「如果我不是個懂得廚藝的女孩,是不是就擄獲不了你的心了?」
「咦,你怎麼會這麼問?」他開始覺得傷腦筋了。
「是你自己寫的,因為我有廚藝才能擄獲你的胃,那換句話說,如果我什麼都不會,你根本不會注意我!」她很難過地說。
「不是……應該是說,你的手藝吸引了我,可當我接近你、了解你之後,所產生的愛已不是這麼狹隘了。」他灼灼的目光盯著她的眼,很認真地說。
「真是這樣?」她抿唇偷笑。
「那是當然。」看見她的笑容,他終於松了口氣,跟著模模她的發,「時候不早了,快睡吧!」
「他說他會來。」可可擔心地看向門外,「但是他一直沒出現,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再耍什麼詭計。」
「即便他要詭計,也有我在你身邊,別擔心,快睡吧!」他將她推上床,並躺在她身側,緊緊環抱著她,讓她在這樣熟悉的體味與溫暖中緩緩睡去。
***bbs.***bbs.***bbs.***
棒天一早,可可像是從一場噩夢中驚醒,當張開眼後,已是冷汗涔涔。
往旁邊一看,已不見嘉斯浩的身影,害她心底的顫意更濃了。她跳下床,直在家里上上下下找著他,「斯浩……斯浩,你在哪兒?」
但找了好久仍找不到他,她心底立即掩上一層恐慌!
「你到底在哪兒?斯浩!」她緊張地站在樓梯口,穿著單薄的她,渾身抖顫的模樣不禁讓人看得心擰。
突然,大門被開啟,她看見嘉斯浩提著早餐走進來,緊繃的情緒再也忍不住的崩潰了,「斯浩……」
「怎麼了?」他放下手中的東西,連忙奔上樓摟著她。
「我以為……以為你也被抓了!」她緊貼在他胸前,抽噎不已地說。
「我只是去買早餐,看你睡得好熟,所以就沒叫醒你。」他抬起她的臉,為她拭去頰上的淚水。
她吸了吸鼻子,「我作了個噩夢……夢里所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都一一離開我了,我真的好害怕。」
「你的壓力太大了。」他輕拍她的背脊,「沒事了,嗯!吃飯吧!吃飽後我們就回去。」
「好。」她微笑地點點頭。
兩人坐在沙發上吃著簡單的燒餅油條和豆漿,對於這樣的滋味,可可覺得相當可口,「嗯,好好吃。」
「我就想你可能不常接觸這種傳統中國式早餐,所以特地跑遠一點買回來的。」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燒餅屑還掛在嘴角,模樣像極了貓咪。
嘉斯浩伸出手拂去她唇邊的燒餅屑,兩人又相視而笑了。
「等我送你回去後,我得回公司一趟。」吃完燒餅,他喝了口豆漿說。
「這樣不順路。」她想了想,「就讓我留下,你去公司,看什麼時候要回去再來接我。」
「這樣好嗎?」讓她獨自留在這里他還真不放心。
「沒事的,現在大白天的,附近還有鄰居在走動呢!」她甜甜笑說,並給他一個安心的吻。
「OK,既然你這麼說,那就這麼辦。」他站了起來,「我也該出發了。」
「路上小心。」她也站了起來。
「你也是,少跟陌生人接觸。」嘉斯浩不放心地交代。
「安啦!」她用力拍拍胸脯,「等下我打算去附近的小鮑園晨跑,那兒人可多了,我不會有事的。」
「這樣吧!你每隔兩個小時就打通電話給我。」只有听到她的聲音,才能讓他定下心上班。
「那會不會打擾你開會?」對於他的體貼,可可覺得好溫暖、好甜蜜。
「絕不會,記住,就這樣說定羅!」拍拍她的小臉,嘉斯浩便坐進車里,直接開車到公司。
可可回到屋里收拾了一下桌面,便上樓將外套套上,鎖上大門準備晨跑去。過去在雪梨,她一直培養著運動的好習慣,雖然她沒有什麼結實的肌肉、健壯的身材,但她從小到大卻是很少感冒呢!
可自從來到台灣,這樣的習慣竟然因為一堆事給荒廢了。
幸好她昨天出門時,穿的就是輕便布鞋,所以跑來很輕松;在公園里,她看見不少媽媽們跳著土風舞,還有老人家打著太極拳,這些屬於台灣特有的風俗民情,讓她忍不住停駐腳步,微笑地觀看著。
「可可。」背後一道男音讓她震住,猛回首,她竟看見範達禮正對著她笑。
「你……你不是早就比賽結束了,怎麼還沒回去?」曾經以為是自己深愛的男人,此刻站在她面前,她居然覺得他已經什麼都不是了。侵入她腦海的,不是他的好、他的溫柔,也不是他的殘酷與無情,卻是一攤水……一攤什麼都不留的清水!
這感覺給了她一股深深的體認……原來自己從沒愛過他。
「我特地留下來找你。」他微微笑著。
「找我?」可可疑惑地看著他,他又怎麼知道她會到這里來,除非他一直跟蹤她,要不然就是他……「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
「我……」範達禮愣住,竟然不知怎麼回答。
「我不願這麼想,但我還是必須問,我家人被劫的事,難道你也有份?」她這話一出口,倒是讓範達禮白了臉。
「你家人被劫!我……我怎麼可能有份呢?」
「那你說,你怎麼會在這里?」
「因為我一直還愛著你,所以……所以就一直跟蹤你到這里。」範達禮很不自在地說著。
「哦?」她眯起眸,仔細看著範達禮不自在的表情,「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宛可可,不要用這種話來打混,我要知道實情。」
「我、我……」範達禮也很無辜,他本來可以如期回芝加哥,哪知道那天突然殺出個人,告訴他他握有他暗自注射類固醇並收買檢驗員的證據,非得要他留下不可,否則他早就回芝加哥逍遙了。
接著那人就將他軟禁了幾天,今天才將他帶來這兒,要他好好與可可重溫舊夢,只是,可可已不像數年前那般單純好騙了。
「到底怎麼樣?」她上前用力推了他一下。
範達禮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就這麼被一個嬌柔的小女人推得踉蹌數步,「我……我也不知道,你別逼我!」
他現在只擔心那件事,倘若事情曝光了,他的運動生涯也將完蛋。
站在遠處觀望的張育發,眼看事情已被範達禮搞砸,氣得走上前。
可以想見,當可可瞧見張育發,會有多麼震驚,「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們沒有——」
範達禮還想說什麼,但卻被張育發拉開,「走,你現在得跟我們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可可提高警覺地問道。
「你們來了就會明白。」張育發指著停在公園外的一輛廂型車,「請這邊走。」
明知不可以去,但可可不想再犧牲一次可以會面家人的機會,於是壯了膽,勇敢走過去坐上車。
倒是範達禮這麼一個兩百多公分的大男人,在那兒畏畏縮縮,嘴里直嚷著,「我不要去,這一切都跟我無關,我不要去——」
但他還是讓張育發給推上車,兩人同時被蒙住雙眼。
經過好一段時間的車程,他們被帶進一間空屋,一進入屋子,張育發立刻拉下他們的眼罩,「你不是想見你家人。」
「他們在哪兒?」可可急切地問道。
「他們就在這里。」張育發打開其中一間門。
可可走過去一看,竟看見兩個年輕男人就這麼被捆在一起。她立刻顫著聲喊著,「哥哥、弟弟。」
「你是誰?」他們眯著眼,像是不適應突來的光影。
「我……我是可可,你們的姊妹可可。」
「可可?!」大哥宛世逸意外地瞪大眼,「你是小妹可可?!你真的是可可?」昨天吳志祥告訴他們這件事時,他們還不相信。
「沒錯,我就是可可,我沒死。爸、媽呢?」她趕緊替他們松綁,可發現那鐵鏈是上鎖的。
「不知道,自從外人侵入家里後,我們就和他們分散了。」正在念大二的弟弟眨著眼看著這位未曾謀面的姊姊。
「告訴我,我爸媽在哪兒?」可可轉向張育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在這里。如果你要帶他們回去也行,不過得听我說個故事。」張育發已和吳志祥計畫好,要說出一切。
「什麼故事?我沒心情听故事。」
「宛世逸,由你告訴她吧!」張育發在一旁坐了下來。
「我听說你和姓嘉的男人在交往,是不是?」吳志祥除了告訴他可可還活著之外,還告訴他她現在正與嘉家的男人在一塊兒。
「呃……沒錯。」她愣了下,沒想到大哥會知道這事。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我看過家譜,見過老祖宗的咒誓,那是很可怕的。」宛世逸不希望可可才回來,就又遇到了困難。
「我不懂?是什麼樣的咒誓?」為什麼光听他這麼說,她的心就沉沉的呢?
「宛、嘉,兩家人永遠不得相愛、結為夫妻,違者將會得到報應。」他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忍不住說︰「這是真的,從以前到現在,沒有一個違背者可以好好活下去。」
她的心緊緊一揪,看看哥哥又看向張育發,「我不懂,就算這是真的,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我不要什麼好處,我只是想幫你,幫你離開嘉斯浩。」張育發說。
「不……我不要離開他,就算會死,我也不——」她流出淚,大聲喊著,不僅是說給對方听,也說給自己听。
「不行,可可,這不是單方面的事,而是雙方面,不僅是你,他同樣也有危險。」宛世逸不要她繼續冒險。
「據我所知,你大姊和二姊也和嘉斯浩的大哥、二哥愛得難分難舍、愛意深種,如果你真的不信,可以等著看他們怎麼得到報應,不過到時候再後悔,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張育發加油添醋道。
「不,別說了,你別再說了!」她捂著臉,已是方寸大亂,「斯浩他向來不信邪,他不會相信的。」她已經相信了。
「所以我才要幫你。」張育發將一直窩在角落的範達禮拉了過來,「你和他不是老同學嗎?」
可可懂得他的意思,閉上眼深吸口氣說︰「給我一點時間,現在我要你把鑰匙拿出來,放了他們。」
「沒問題。」張育發笑著走上前,解開宛家兄弟腳上和手上的鐵鏈,「你們可以走了。如果需要他配合,可以隨時與我聯系。」他拉了拉範達禮。
「可可,你不能不管我……可可。」
「姊,你要想清楚,千萬不要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連她弟弟都提醒她。
「我知道,你們別替我操心。」她深吸口氣,強擠出一抹笑,「我知道我該怎麼做。走,我們還是快回家,你們也該好好歇息了。」
***bbs.***bbs.***bbs.***
兩個小時已過,嘉斯浩早已等不及地猛打可可的手機,但是她卻意外關機了。等會議一開完,他就想立刻去找她,但就在這時候,桌上電話突然響了。
他迅速接起,是會計師劉之慶打來的,「嘉先生,我查出來了,從資金流轉的情形看來,最有可能盜用公款的人只有一位。」
「哪位?」
「吳志祥。」
會計師這話一出口,立刻引來嘉斯浩震愕的表情,「這怎麼可能?他……他雖然羅唆,但一向忠心。」
「所以這事還得調查,不過剩下的已超出我的業務範圍與能力,得靠嘉先生你自己了。」劉之慶又道。
「我知道,我會調查的,謝謝你。」嘉斯浩揉揉眉心,接著掛斷電話,「吳志祥、吳志祥,是真的嗎?」但他已無心研究這些,他現在唯一掛在心上的,便是可可的安危。
三個小時過去了,他穿上外套正打算到宛家找她時,手機又響了,「喂,是可可嗎?」他急促地問。
「是我。」听見她的聲音,他也松了口氣。
「你怎麼可以忘了我們的兩個小時之約?」雖然松口氣,可接續而來的怒火也隨之涌起。
「我不想打擾你開會。」她緊握著電話,實在不能承受將要失去他的痛楚。
「我早就開完會了,你呢?都在做什麼?對不起,我不該又對你發脾氣。」他壓下怒火,聲音放柔。
「我喜歡听你為我生氣時的直率表現。」她輕輕笑說,或許以後她再也沒辦法听見他的關心,與發自內心的數落。
「你傻了?」他搖頭一笑,「等我一下,我去接你。」
「不用,我已經在你公司門外,你出來就可以看見我了。」她緊咬著唇,怕自己會哭出來。
「你該不會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吧?」嘉斯浩露出帥性的微笑,「不過,我喜歡,你等我幾分鐘。」
他切斷電話,並以飛快的速度來到公司大門外,「嗨!」
嘉斯浩快步奔向她,並攬住她的肩笑問︰「下午我休息,想去哪兒?」
「我們回你家,我想做一頓晚餐給你吃,好不好?」她微笑地望著他,「我們一塊兒去買菜。」
「就這麼簡單?」
「嗯,我就喜歡簡簡單單的生活。」可可主動勾起他的手臂,「就讓你我獨處一天,就像剛新婚的小夫妻。」因為這是她的期望,即使過一天也好。
「你……該不會是在向我求婚吧?」他擰擰她的腮,開起玩笑。
「如果真是,你會答應嗎?」
「這個嘛!」他攬著可可一起進入電梯,前往地下室開車,可電梯內的燈光突然暗下,整座電梯動也不動!
「這是怎麼回事?」可可想起那個不得相愛的咒誓,心底開始發毛。
「我也不知道。」他模模電梯四周,再看看安全檢測,「明明上個月才做的檢查,怎麼會故障了?」
「那怎麼辦?」
「別急,先呼叫求救。」嘉斯浩打開警訊鐵蓋,正要按下紅色按鈕,電梯卻開始往下沉……
「啊!」它突然下滑一層,又赫然停住,可可蹲了下來,緊抓著牆邊扶把,顫抖的說︰「下面還有幾層?」
「總共地下四層。」嘉斯浩摟緊她,「不會有事了。」
「會,還會有事?」她心底有個聲音這麼告訴自己。突然,它又往下滑,這次滑得更多些,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只知道心髒快要彈跳了出來!
「我們會不會死?會不會?」
「不會,絕對不會。」嘉斯浩抱起她,讓她坐在他懷里,好減輕震落的疼痛。
突然間,可可似乎不怎麼怕死了,她偎在他懷里,如果可以死在他懷里,或許也是種幸福吧!
「斯浩,如果可以,我倒希望時間、水遠停留在此刻。」她說著真心話。
「在要掉不掉之間,很刺激嗎?」他以為她嚇傻了。
「說真的,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可可閉上眼,她無權決定未來,卻只想把握現在和他相處的時間。
「那就好。」不一會兒電梯突然亮了起來,他們似乎也听見外頭傳來吵雜以及撬門的聲音。
眼看電梯門慢慢被打開,外頭員工直喊道︰「嘉先生,你沒事吧?」
「沒事,這里是幾樓。」嘉斯浩趕緊抱著可可走了出去。
「地下三樓。」員工立刻說。
「快叫人來看看這電梯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著,他便抱著可可從安全梯直上地下一樓,坐進他的車里,轉身望著不發一語的她,「你沒事吧?是不是嚇壞了?」
她是嚇壞了,但她不是被電梯事件嚇著,而是那個不知已延續幾百年的咒語。
「要不要去醫院?」他擔心地望著她。
「不,我們照原定計畫。」可可回頭對他一笑,「我們去買菜。」
他眯起眸,察覺她的神情有著些微的改變,卻模不透到底是哪不對勁,「就听你的,買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