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晚上著了涼,第二天醒來她居然覺得頭好疼、好重,甚至連爬都爬不起來。
躺在床上,趙強的太太特地來敲門,「孟小姐、孟小姐……方先生要我來問你,要不要一起去看工人擠牛女乃,很有意思喔!」
「不好意思,我馬上來開門。」她輕咳兩聲,將門打開後露出一副疲憊樣,「對不起,我可能沒辦法去了。」
「為什麼?咦,你臉怎麼這麼紅?」趙太太伸出手模了模她的額頭,「天,你發燒了,這怎麼得了,我得去告訴方先生。」
「不用了,我……咳咳……」孟含琳喊不住她,只好坐回椅上不停喘著氣。
模模臉,她模不出自己的體溫,只知道呼吸的氣息很凌亂,身體也好累、好累。
「你發燒了。」方有競與趙強來到房門外,見她門沒關就逕自走了進來。
「可能著了涼。總裁真不好意思,才出來一天就掃了您的興。」她通紅的臉上滿帶歉意。
「她這情形不能拖,還是快點兒送她去醫院,我叫宜凱送她去好了。」趙強說著便走出外面。
同樣的情形又發生了,不過她還沒出聲喊他,他已迅速離開了。這下該怎麼辦?顧宜凱會願意送她去醫院嗎?
「總裁,我真的沒事的。」
「先去看看比較放心,如果再不行就回台北的大醫院看看。」方有競關心的說了句後便先離開房間,好讓她可以梳洗一下。
孟含琳拖著微顫的身子和暈眩的腦袋換上衣服,又整了整頭發,好讓自已看來沒這麼糟。
才走出房門,就見顧宜凱已站在外頭等了。
「你生病了?」他眯眼看著她。
「我……還好,是他們太大驚小敝。」她模模瞼,盡可能微笑說話,只可惜吐出的聲音卻沙啞得要命。
「病就病了,還什麼大驚小敝?快走吧!」他的口氣听來比昨天還差,一陣心酸又涌了上來。
「你不用這麼對我說話。」她不肯跟他走。
「你這是做什麼?」他皺眉問道。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我也不需要你送我去看病,我……我自己可以……咳、咳。」一激動,她的氣息更喘了。
「看病重要,我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走吧!」他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里其實也很難受。
好想……他真的好想將她摟在懷里關心她,但他可不想再一次成為她戲弄的對象。
「走……走就走。」她真的好累,根本已經沒力氣和他辯論了。
于是孟含琳隨著他的腳步走到外頭,那里已有輛車在等著他們。
「快上車吧!」他為她將車門打開。
孟含琳默默坐進車里,緊拉著外套,一副虛弱憔悴的模樣。她不但已不像昨天這麼多話,反而是一句話也不說。
「你有哪里不舒服?」他轉首問她。
「你是在懲罰我嗎?」孟含琳凝視著天空中的某一點。
「什麼意思?」
「就因為我說過要誘惑你,所以你就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她輕笑一聲,「但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他眉頭一蹙,才剛降下的火氣又揚起,「請你不要再亂說話,看在你現在人不舒服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
她冷哼,「那我還真要謝謝你了。」
閉上眼,她渾身無力地垮下肩,倚在車門邊閉目養神,但呼吸之急促全沒有讓顧宜凱忽略掉一分一毫。
他轉首又看著她好一會兒,忍不住又開口問︰「是不是很難受?你撐一下,我馬上就送你去醫院。」
彼宜凱于是更加快油門,可就在快到了的時候,孟含琳卻已經先昏了過去,「拜托,你不是很傲氣嗎?現在怎麼可以倒在這里?快醒醒!」
他不停拍著她的小臉,一直趕到醫院門外,他立即下車將她抱進急診室里。
見她被推進急救室,他拎著她的外套,心焚地坐在外頭等待,突然間卻有樣束西從她外套口袋中掉了出來!他低頭一瞧,竟然是個用牛皮紙包得很整齊的東西。
「這究竟是什麼?竟然還隨身攜帶,這麼珍惜。」他眯起眸,打算打開它。本來他是不該隨便看人家的東西,但是禁不起好奇心的驅使,他還是打開了。
只見他眉、心輕蹙的將里頭的東西拿了出來……這不就是他求婚失敗之後交給她的那幅畫嗎?
他本以為這東西不知早被她扔到哪去了,沒想到她卻還隨身帶著它。
老天!她對他的心到底是怎麼樣的?他真的完全被搞迷糊了!
「先生,病人醒了。」這時醫生從急救室中出來了,「她可能太過于忙碌,身體本來就不太好,最近天涼更容易感冒,所以才會這麼嚴重。」
「那我可以進去看她嗎?」
「當然可以。」醫生微微對他點頭後就離開了。
「謝謝。」
彼宜凱快步走進里面,只見她閉著眼,看來很虛弱的樣子,他坐在旁邊沒有說話,但一心希望她能快快好起來。
期間他不時注意著她的表情,時而顰額、時而蹙眉,看樣子還很痛苦,而他卻無奈于根本無法為她做什麼。
半個小時過去後,孟含琳終于清醒了。她沒想到顧宜凱還留在這里陪著她。「我怎麼了?應該沒事了吧?」
「你到底在做什麼?」她才醒來,他就板著張臉質問她,「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這麼累?」
「累!誰說的?」她一頭霧水。
「醫生說的。」
「呵,醫生知道什麼?我閑的很,只是你這麼生氣做什麼?」他不是不想理她嗎?既然把她當瘟神,何必問她這些。
「我……」他居然無法為自己辯解。
「如果是因為留在這里沒辦法回去陪女朋友,那你就回去吧︰等我好點,我會自己搭計程車回去。」孟含琳轉過眼,望著身旁的隔床布幕。
「我如果這麼做,肯定會被炒魷魚。」他冷哼。
听他的口氣,好像他很想回去,只是怕影響到自己的工作!盂含琳心底驀然揚起一道灰澀的感覺,居然就這麼落下眼淚。
「你還真是,哭什麼哭?」他最不希望看見她的眼淚,可知那會讓他多自責,好像一切錯的全是他。即便知道被戲弄也沒關系。
「只是沙子飛進眼底。」她沙啞地說。
「沙子飛進眼底?!」扯,這女人還真會胡謅。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就走呀,我不想留你,別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她看著他,為何總看到他對她的抱怨呢?
「好,那我就走,找你需要的人來陪你。」顧宜凱用力爬過頭發,氣她老是以為他真的這麼無情似的。
「再見!」她背轉過去,又補了一句,「你不用找任何人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讓你難做人。」
他深吸了口氣,被她逼得脖子都粗了。明明不是這樣,他卻為了氣她說道︰「好,既然這樣,那就謝了。」
耳聞他離開的腳步聲,她拚命咬著下唇,想讓自己發酸的心恢復正常,但無奈她怎麼用盡力氣,心頭還是酸澀的厲害。
最後她在心灰意冷下,外帶點滴的藥性發作,又一次昏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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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含琳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午後時分了,她一睜眼看見的竟然是方有競坐在她病床旁邊打著盹。
天,是總裁,這怎麼可以?
她用力撐起自己,心急地喊道︰「總裁、總裁……」
方有競揉揉迷蒙睡眼,一見她醒了立刻問道︰「你精神現在怎麼樣了?想不想吃點東西?」
「我還不餓,您在這里待很久了嗎?快回去休息吧!」她有些心急地說。
「我才剛到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著了。年紀大了還真不中用。」他指著外頭,「哪比得上那位顧老弟,他可是守在外頭椅子上整整一上午,直見我來了才說你大概快醒了,他要去買點粥好讓你當午餐呢!」
「您說什麼?他留在這里一整個上午?!」孟含琳完全沒料到顧宜凱會這麼做,「還幫我去買午餐?」
「沒錯。對了,我昨晚答應趙強要陪他參加明天在南部球場舉行的高爾夫球比賽,所以我們晚點就得出發前往球場,你一個人沒問題吧?」方有競又問。
「我怎麼會有問題?」她笑笑說︰「您是該去運動一下了,好好打場球,別顧慮我,不過您走了之後我也想回台北了。」孟含琳自認留下來已經沒什麼用。
盡避她再努力,也喚不回他的心,或許留下來只會更讓他厭惡自己罷了。
「你如果就這麼回去,那多掃興?留下吧!這里風景很棒,你還沒到處看看呢!」方有競不希望自己的事影響到她散心的計畫。
「總裁,您真的很好。」她沒給他確切的答案,因為她已做出的決定,就不想再變動了。
這時顧宜凱剛好提著東西進來,便對方有競說︰「這份是給孟小姐的午餐,而這份是給您的。」
「那你呢?」她看他手上已空。
「我沒關系。」
「但你還是得吃點。」方有競其實滿喜歡這個年輕人的,于是他將接過的午餐又交還給他,「你用吧,我先回去了。」
「總裁,慢走。」孟含琳想起身卻讓方有競給阻止了,親眼見她狀況已好轉,他也可以安心的回牧場去了。
「听說……你一直留在這里?」總裁走後,她偷偷看著正低頭吃著午餐的顧宜凱,「為什麼不回去?」
「如果你又發生什麼事,趕來趕去是很累人的。」他眉頭皺攏,故意這麼說。
「只是因為這個原因?」
「要不然你以為還有什麼原因?」他抬頭,才發現她仍抱著裝著粥的紙碗,動也沒動一下,「怎麼,口味不喜歡?」
「不是。」她搖搖頭,「可能是沒什麼胃口。」
「就算沒胃口,也得多少吃一點。」他替她將粥的蓋子打開,「別一直捧著它,快吃吧!你是要自己吃還是想要我喂你?」
「你何必這麼說?我吃就是了。」她小心翼翼接過粥,然後噘著小嘴不甘不願地一口口吃著。
彼宜凱微勾起嘴角輕笑,這才滿意地繼續吃著自己便當里的飯菜。
「等我出院後我就要回去了。」她小小聲地說。
「什麼?」他看著她,「干嘛這麼急?」
「你不是嫌我煩人?」她扯笑望著他,「為了讓你輕松點,我決定離開,否則繼續待下去的話,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再去煩你。」
她很坦然地說出自己的心思,也不怕他笑話她,畢竟這一別或許是永遠,所以她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否則她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他靜默不語了,因為他的心正為了她這番話束緊著。
「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好。」他起身,「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吧!」
「等等,難道你不能看在我馬上就要離開的份上,陪我多聊一聊?」她突然出聲喊住他,「雖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我只希望你能陪陪我。」
彼宜凱定住腳步,跟著走到她面前,俯身對視著她的眼。「你這女人還真奇怪,我不走的時候你拚命問我走不走?現在我如你所願要離開了,你卻又這樣難分難舍。喂!因為這里男人不夠,所以你就拿我湊合著用,不在意吃回頭草?」
孟含琳被他的話刺得心一痛,她真不懂他為何總要說這些話傷她?
「好,如果你真要這麼說才會消氣的話,那你就盡量說吧!不如干脆就說我寡廉鮮恥、不知輕重的居然敢接近你、愛上你,這樣行不行?」她氣呼呼地將手中的粥往桌上一擱,「我吃不下,想睡了。」
說完她就躲進被窩里,悶著頭不再理他。
彼宜凱望著她躲進被窩里抽泣的身子,眉心也愈鎖愈緊,「隨你高興吧!現在我得回去看看了,牧場最近有很多事都交在我手里,我不能放著不管。」
看她依舊不語,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于是只能轉身離開。這一路上他直懊惱著,更氣自己剛剛為何要對她說出這種話?天知道那根本不是他的本意。
「唉!」他開著車迅速回到牧場,希望可以將事情趕緊處理好,然後早點過來陪她。
回到牧場後,他立刻著手每天的必要工作,直到數小時過去,他連洗澡換衣的時間都省去,正想做完最後的記錄好趕去醫院時,韋曉玲卻挑這時朝他跑了過來。
「听說你回來了?」韋曉玲看著他熟稔地將觀察紀錄填上表格。
「嗯,回來好一會兒了,等等我得再出去一下。」做好最後一件事,他穿上外套,便急著又要出去。
「你又要去哪兒了?」她喊住他。
「醫院。孟小姐還一個人待在那里呢!」
「什麼?不對吧!」她細眉輕輕挑起,「她還在醫院嗎?你會不會搞錯了?」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剛剛她已經回來拿行李了,老板娘看她臉色蒼白直要她多住幾天,可她還是堅持要離開。」
「她……她走了?」他心口瞬提,忍不住啐罵了聲,「真該死!你知道是誰送她回去的?」
「好像大家都忙,她就說自己去下面的公車站牌搭車。」韋曉玲想了想後回答他。
「她現在哪能走這麼遠的路?我去找她。」
「喂,顧宜凱,你可能追不上了。」她大聲喊住他。
「我還是得去看看。」他隨即沖到停車場,開著車追了出去。
直到約莫一公里後,他終于追上了孟含琳,「喂,你這個人怎麼搞的,想再次昏倒在路邊嗎?」
「你來了?」她對他微微一笑,望著他深邃的眼,里頭還有著許多未訴出的話語,但現在說什麼恐怕都為時已晚了。
看見她的笑容,他正想吼出去的話卻頓住了,「你……你竟然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那笑容配上你這張蒼白的臉,看起來有多丑!」
「我當然知道了。」孟含琳模模自己的臉,「早上起床後,我去浴室照過鏡子,看著里面的自己,真的蒼白得跟鬼一樣。」
「既然知道自己這副虛弱樣子,又為什麼要走?」他掬起她的小臉,「你該好好休息,給自己一個喘息的空間,女人這麼奮斗事業做什麼?」
「其實我一直只求有一份可以溫飽的工作,什麼事業、名利我都不在乎,之所以忙是故意的,因為這樣時間才可以過得快一點。」朝他點點頭,她指著前面,「公車站就快到了,我打算直接回台北。」
「你如果就這麼走了,到時候我該怎麼對方先生交代?」
「這是我的自由,你也不用對他交代,之後我會向他說明一切的。」孟含琳定定看著他那俊魅的臉孔,「你比以前看來更健康、更有活力,這樣我也放心了……真的放心了,否則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擔心你過得好不好。」
見她眼眶又濕了,他心頭又熱又酸又氣,「孟含琳,你不要再演戲了,演得好像你有多愛我、多關心我,真的夠了。」
「是呀!我太做作了是不是?」她看看表,「趙太太說車班半個小時一班,車就快到了,我得快點,不跟你多說了。」
對他點點頭,她便繼續朝前方走去。
彼宜凱也只好強忍著不舍,輕聲對她說了句,「那麼你保重了。」
「嗯。」孟含琳背對著他回了這句話。她不敢回頭,就怕自己一回頭,會再也提不起離開的勇氣。
到了公車站,公車果然正好來了,孟含琳上了車,就此與他告別。
彼宜凱就站在遠處,直見她上了車,他才死心地閉上眼,心想或許現在也該是他離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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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正午,方有競和趙強從南部打球回來了,因為得了好成績,一提起比賽的事兩人都笑得合不攏嘴。
「對了方先生,孟小姐經自行辦理出院,先行回台北了。」趙太太在一旁泡著茶,突然提及這件事。
「什麼?你就讓她這麼走了?」趙強皺起居有些不悅。
「她堅持離開我又有什麼辦法?」她挺委屈地說。
「沒關系,含琳她就是那種個性。她很有主見、也很拗,若是真的決定離開,是十只大象都拉不動她的。」方有競趕緊打起圍場,就怕壞了氣氛。
「曉玲說宜凱還追過去了,但她一樣要走。」剛好才說到顧宜凱,他就出現了。
「老板,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顧宜凱走到趙強面前。
「什麼事?你說,不用這麼拘束,坐呀!」雖說是請他來幫忙,但趙強直拿他當兄弟看。
「我想要離開這里了。」
「你不喜歡這里?」趙強很是驚訝。
「不是,這里很幽靜、很自然、很能讓人心情放輕松,我非常喜歡,而且你和老板娘待我也如同一家人一樣,只是……」
「我知道,大鵬鳥終究要展翅高飛,我這里實在不該再困住你。」趙強清楚他過往的經歷,早有他會離開的心理準備。
「什麼意思?」方有競在一旁听得一頭霧水。
「是這樣的,其實我這位小兄弟很有才華,而且他還是哈佛畢業的高材生,他怎麼可能一輩子待在這里?」趙強立即說道,連讓顧宜凱阻止的機會都不給。
「天呀!那太好了,我們公司正缺乏這種人才,不如你來我公司工作吧?」方有競眸子一張,立即建議道。
「這……這不好吧!」顧宜凱趕緊搖頭拒絕。
「哪有什麼不好的道理?」趙強也幫腔。
「可是……」他擔心她會誤以為自己是故意去纏著她的。
「除非你是看不上我的公司,那我當然就不勉強。」方有競這話可堵得他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我絕對沒這個意思,我……」
「那顧老弟是答應了?」趙強接話,還當真和方有競搭配得天衣無縫。
彼宜凱見狀低笑了聲,「看來我再不答應的話,就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真的太好了。這樣吧!就讓你做孟含琳的搭檔,你們兩人負責同樣的業務,最近公司人手不夠,她總是挑了太多擔子在身上。」方有競又道。
「這……」老天還真愛捉弄人呀!
「那你就過兩天和方總裁一塊兒回去吧!」趙強站起,拍拍他的肩,「說真的,你要離開我還真舍不得呢!」
「放心,我會常常來看你們的。」顧宜凱知道他們還有許多話想聊,于是說︰「那麼不打擾了,我還有點事先去忙了。」
走出屋外,他靠在牆邊仰頭看著透白的雲……孟含琳、孟含琳,為什麼我的心割舍不下你,如今連人也跟你難以分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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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含琳回到台北後,在自己的住處整整休息了兩天,直到體力稍有恢復,咳嗽也好些了,才回到公司繼續她忙碌的生活。
但就在今天午後,她突然听聞總裁要回來的消息,立刻前往公司大樓外等待。
可讓她意外的是,回來的人不只一位,居然還多了一個人……顧宜凱?
「含琳,你看是誰來了。很驚訝吧!是我請他來我們公司幫忙的,今後他就是你的伙伴了。」方有競笑著對孟含琳說道。
「哦!」她將頭發撥到耳後,朝他尷尬地點點頭,「歡迎你。」
「那我們進去吧!」方有競先行步進公司里頭。
彼宜凱從她身邊越過時,輕聲說了句,「我看你就一副不歡迎的樣子,何必口是心非,難道你地位愈爬愈高,人也變得市儈了?」
她猛地愣住,沒想到他居然用她以前罵他的話回頭來損她?
蹦起腮,她走在他背後直瞪著他的背影,可是她心底卻怎麼也想不透,他為什麼會來?總裁又為何將他帶來?
「含琳的辦公室在這里,我會請人搬張辦公桌椅進去,你們兩人在一塊兒,商議公事也比較方便。」進入大樓後,方有競帶著顧宜凱來到孟含琳的辦公室。
孟含琳听了臉色一變,「總裁,這樣不太好吧!就我跟他……」
「難道你不希望辦公室分給別人一起使用?」顧宜凱就是故意要弄擰她的話。
「你……我哪有這個意思?」她還真是啞巴吃黃連呢!那可惡的家伙。
「那就這樣吧,反正你們兩個年齡相當,一定可以相處融洽的。」方有競笑了笑之後,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留下他們兩人。
「你是故意的嗎?」她旋身瞪著顧宜凱,「想報復我的誘惑又找不到機會?好呀!那換你來誘惑我呀!」
面對她的挑釁,他一點兒也不以為意,「你以為我想來嗎?是那兩位大老板硬逼我過來的,否則有你在的地方我還不屑呢!」
「你說什麼?不屑?」
她坐進大辦公桌椅中,氣憤的對他說︰「現在你可是我的後輩,在這間辦公室里一切都要听我的。」
他壓低身看著她,「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小的一個人坐在這麼大的座位上,還真不稱頭!不如由我來替你坐吧!」
這時有人將一組辦公桌椅搬了進來,直到來人離開後,孟含琳便將一疊文件抱到他桌前放下,「盡避你是商業高手,但對花卉卻一無所知,所以這些資料你先看一下吧!」
「你還真狠!」他瞧著這幾份已疊到他胸部高的資料。
「如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可以收手回去陪你的小情人。」說到這兒,她眉頭不禁攏起一絲惆悵,「你來這里,曉玲願意嗎?」
「她哭得唏哩嘩啦的,但我還是得離開,我不想讓她愈陷愈深。」說完不再理她,他拿起一本資料開始研究。
「什麼意思?」孟含琳還是不太懂他的意思,他不是說過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嗎?
「你不必懂我的意思。現在是上班時間,你能不能將對我的好奇心擺在公事上?」話一說完,他就看見她那雙大眼已泛著怒火,這不禁讓他更得意了。
直到下班時間,雖然正式工作才半天而已,但他已經明白為何她會這麼忙碌了。因為方有競信任她,所以交給她不少重要的工作,卻沒注意到她只是個女人,身體也有負荷不了的時候。
「你不下班嗎?」他回頭看著仍埋首在工作中的孟含琳。
「你先下班吧!我還有一堆東西要看。休假果然不是屬于我的福利,閑了幾天沒做事,現在人回來了,事情也全堆在一塊兒了。」她有點懊惱。
「我來幫你吧!」他走到她身邊,拿起她桌上幾疊卷宗翻著。
「你會嗎?我看你連花都還搞不懂吧?」她睨了他一眼。
「要不要我證明一下?」他扯唇笑了笑,接著說︰「你考我呀!」
「好,到時丟臉的話,可別不敢見我。」孟含琳想了想,于是問︰「那我問你,花的種類有哪些?」
「除了單花外,就是花序,而花序又可粗分為有限花序和無限花序。」他輕而易舉地回答。
「沒錯,那有限花序的特色是什麼,又分為哪些?」她又問。
「它的花軸生長有限,花朵數目無法增加;花由上而下、自中心部往周圍開放。至于種類則有單生花、聚傘花序、團傘花序、輪傘花序。」他扯唇一笑,「需不需要我將各種花序的特性也說出來?」
「呃……這倒不用。」看他對答如流,才短短半天不到的時間,卻已將這些旁人不會在意的東西全記進腦子里,說不佩服他還真是騙人的。
「那你還想知道什麼?」他挑眉說。
「別一副我考不倒你的樣子。」她想了想又問︰「我們最熟悉的茉莉花原產地在哪兒?特色是什麼?」
「原產地是華南、南亞。它的特色則因為與桂花是親戚,所以花朵和桂花一樣香氣濃郁,是香片茶的主要原料。根部對中樞神經有麻醉作用,可以治療失眠。」
「天呀!」孟含琳的表情愈來愈驚訝,「難怪人家說你是商業天才,我看你不只這樣,還是個記憶高手吧!」
「多謝夸獎。」他淡淡一笑。
孟含琳搖搖頭,接著又轉向桌面繼續她的工作,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她也不小心累得趴在桌上睡著了。
彼宜凱拿來自己的外套為她披上,同時間邊看著她的睡顏,心底也起了很大的疑問,「你的心里到底放了些什麼?難道里面當真有我嗎?」
看看表,已經八點了,于是他收拾好桌面後,便先行離開公司,只留下猶在睡夢中的孟含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