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我幫你!"熱心的小玫忙完了手邊的事,立刻就想接手她的工作。
瀲彤搖了下頭︰"都說兒遍了,喊我的名字就行了,這個稱呼太容易引人注目。"
她猜得出王府此刻必定是人仰馬翻,要讓大哥找到這兒來,事情就沒那麼好收拾了,一個小嬋已夠她愧疚,她不想再因為她,害得一群人再蒙受無妄之災。
小玫不解地偏頭看她。「你難道不想回去?」
"暫時不想。"
"噢。"小玫听得一知半解,也就沒再問下去。
"咳、咳!"朱瀲彤掩住嘴,逸出一陣輕咳。
"你怎麼了拌小玫投去關切的一眼。
"沒事。"這幾日氣候轉涼,也許是受了風寒吧!
習慣了生活在優渥安適的環境之中,凡事都有人替她打點妥當,而今,她卻得事事親力而為,嬌貴之軀怎堪勞累?身子會鬧不適,其實不需要太意外。
白暫的小臉,此刻正浮起不自然的婿紅,小玫探手撫去,掌下是一陣不尋常的熱度。"好象發燒了耶!"
"無妨的,待會兒喝點熱茶,退了燒就沒事了。"
"那你去休息,這些我來就好。"說著,小玫便想接過她手中的掃帚。
"不用。"朱瀲彤拒絕了。她才不要給孟靳抓到把柄,又藉機對她冷嘲熱諷一番。
"可是你……"
"真的沒事,你相信我啦!"
"那……好吧。"見她如此堅持,小玫也不好再說什麼。
但是入夜之後,瀲彤的身體漸漸不樂觀了。
她感覺身體愈來愈沉重,整個人仿佛置身于高溫火爐之中,但她就是咬牙強忍著,心想,睡一覺也許就會好多了。
稍早前,小玫來看過她,也被她打發走了。
她看得出來,小玫很不放心她,還說要去告訴孟靳。
傻瓜呀!整個武館上下,人人對她恨之入骨,除了天真的小玫外,誰會為她費心呢?
也罷,生死有命,如果她真的注定要死在這里,她也沒話說。
昏昏沉沉的意識,再也感受不到太多,跌入黑暗之前,包圍著她的仍舊是淒冷的孤單。
推開房門,孟靳無聲地走近床邊。
當目光觸及床內那張慘白的嬌容,他的眉宇不自覺地緊鎖了起來。
她的臉色怎麼變得這麼差?
這個笨女人!她真打算拿生命來和他嘔氣嗎?要不是小玫前來告知,再任她這麼病下去的話,明兒一早,他就只能替她收尸了。
說不出心頭是什麼滋味,很氣她卻無關憤怒,而是一種——融合了心疼與無奈的感受。
"你這令人苦惱的小東西!我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了。"嘆了口氣,孟靳執起她縴素的小手,指尖按上她的皓腕。
他是這間武館的少當家,除了跌打損傷之外,基本的醫理也難不倒他。
他斥道︰"你呀!明天我要不好好訓你一頓,我就跟你姓朱!"都病得這麼重了,還敢死要面子地強撐。
睡夢中,瀲彤似有若無地蹙了下秀眉。
孟靳見狀,一股說不出的感受掠過心頭,淺淺激蕩……
"怎麼,連在昏睡中都罵不得你了?"他低斥了聲,語調卻隱隱含帶一絲寵憐。「乖乖的,我去替你煎藥,知道嗎?」
這小女人總是不合作,最愛和他唱反調了,也許,只有靜靜睡著時,才能看見她溫馴的一面吧!
煎好藥,孟靳再度回到房內。
"起來,把藥喝了。"他知道她睡得很不安穩,特地在藥里加了一味具有安眠效用的藥草,讓她能睡得更舒適。
沉睡的人兒一直沒有動靜,他不得不再輕喚一聲。"瀲彤,快起來,听到沒有?"
"晤……」朱瀲彤申吟了聲,睜開沉重的眼皮。
看清眼前的人後,她咬牙力持清醒。
"是你……"她以為自己說得夠大聲了,偏偏吐出的話語,卻輕得猶如棉絮。
她實在很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一副軟弱無用的模樣,免得他說她在企圖博取同情。
在他面前,她一無是處,但至少她能保住傲骨,這已是她惟一僅有的了。
她這情況看得孟靳更是眉心深蹙。"生病為什麼不告訴我?"
「好讓你大肆嘲笑,說我有多沒用?」不想看見他嘲弄的眼神,不想面對可能有的幸災樂禍,朱淑彤索性閉上眼。
這女人虛弱歸虛弱,那骨子倔脾氣可沒少上半分。
孟靳看得氣悶不已。"我再說一遍,起來把藥喝了,要睡再睡。"
"你——"瀲彤傻地瞪大眼,說有多訝異就有訝異。
他不是來嘲笑她的?
而且還替她煎了藥?
這怎麼可能!
她記得……他與所有的人一樣,對她厭惡至極,不是嗎?
"你是要自己喝,還是要我用灌的?孟靳又間。見她一徑兒地沉默,也不指望她當個合作的病人了,用強勢手段還比較快些。
"不……我自已來。"她怕他真會這麼做,瀲彤強撐起身子,無奈病得虛軟的身子令她無法逞強,本欲接過他手中的碗,一不小心,卻失手將它給打翻了,濺得孟靳一身的藥汁。
"我……"見著這情形,她吶吶無言。
本以為他會冒上一把怒火,將她罵得體無完膚,就像那回她弄翻他送來的飯菜時一樣……
然而出乎意料的,孟靳沒有吼她,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轉身離開。
瀲彤傻傻地看著他離去,強忍住想道歉的沖動。
這一回,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他知道嗎?
不,他一定不知道,因為她給了他太多、太多差勁的印象;他一定是認為她又在藉機耍潑辣性子了,所以根本理都不理她。
他沒如上回一般吼她,是不是覺得,對她這種人,連口水都不必浪費?
她想,這一次,他再也不會管她了……
突然間,她好想哭。
少沒志氣了,朱瀲彤!人家根本討厭你討厭得要死,你干麼要這麼在乎他?
她努力地訓斥自己,強壓下心頭的酸楚。
不要理會他!很快的,她就能回復到以往的瀟灑。
如此堅定地告訴自己後,朱瀲彤再次閉上了眼,強迫自己拋掉那道盤踞心頭的身影。
恍恍忽忽,令她眷戀的嗓音,再一次飄人夢中。
"瀲彤、瀲彤!快起來。"
"晤——"是夢吧?她好象又看見他了……
不是說好要將他拋諸腦後了嗎?怎麼他連夢里都要來糾纏她?他好討厭,為什麼就是不放過她嘛"!
"滾開!"
她要很有志氣,說不能想他就一定要做到,連夢里都不行。
"那得看看你還有沒有力氣打翻第二碗藥。」孟靳的聲音再次出現。
咦?這個夢好真實!
她霍地瞪大了眼。"你——"
他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所有的疑惑,在朱瀲彤看到他手中那碗還冒著熱氣的藥汁後,全得到了解答。
原來她誤會他了,他不是不管她,而是……而是去替她煎藥!
瀲彤眼眶一熱,痴楞楞地望住他。
她才不是想哭,只是……碗中冒著的熱氣跑到她眼楮里去了,一定是這樣的。
「有力氣坐起來嗎?」
"我……可以。"她使出身上最後一丁點兒力氣,掙扎著想起身。
孟靳看了一下,在心底無聲嘆息,伸手將她扶起。
就知道她絕不會向他求助。她呀,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不這麼倔強呢?
孟靳將她圈進了雙臂之中,讓嬌柔似水的她棲靠在他的胸懷,端起藥汁一匙匙小心翼翼地喂進她口中。
"小心,還有點燙。"
瀲彤根本管不得燙不燙的問題,她早就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
他……他怎麼可以這樣抱她?
她整個人被圈人他的懷抱之中,吐納之間,盡是他獨特的陽剛氣息……
只在剎那她便戀上了這樣的契合,依偎在他懷里,她覺得好安心,就好象他會為她擋風遮雨,保護她不受傷害。
好荒謬的感覺,但是這一刻,她不想阻止自己。
她從不曉得,原來他的懷抱,靠起來這麼舒服、這麼美好……
"你再不合作,我真的要用灌的摟!"依然是威脅的言詞,卻有著異常輕柔的語調。
"恩。"她乖乖地啟唇配合。她告訴自己,長這麼大了,要是連喝藥都要用灌的,實在太丟臉。
一匙又一匙,孟靳不忘細心地稍稍吹涼後,才遞到她唇邊。
溫熱的氣息,吹拂過她的頸畔,令她起了陣陣酥麻,明知這只是單純的喂藥舉動,並無調情意味,朱瀲彤還是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
好不容易喂完了藥,孟靳毫不介意地以袖口拭去她唇角的藥漬。
"好好睡一覺,明天應該就會好多了。"他對自己有信心,當然對瀲彤更有信心,這頭驕傲的小雌虎,是不會容許自己病懨懨地讓人笑話。
只因,她骨氣多到可以當飯吃了。
想到這里,他微微一笑。
"嗯……"瀲彤欲言又止。沒喊過他的名字,一時困窘地不知如何啟齒。
"嗯?"他低頭凝視她,無聲地等待著。
"對……對不起……"朱瀲彤在心里掙扎了好久,才硬擠出這句話。
「怎麼這麼說?」孟靳有些詫異地反問。
"就是……那個……剛才,我不是故意的。"他這身被她給弄污的衣裳都還沒換下來,可見他是真的一心一意只記掛著她的病情,害她好過意不去。
孟靳唇角輕揚,勾起一抹笑。"傻瓜!"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否則,他又何必為她忙碌了一個晚上?
這話是什麼意思?代表他沒生她的氣嗎?
應該是吧!他的語氣很輕、很柔,像是帶疼惜……
這樣她就安心了。
他的懷抱好溫暖,瀲彤悄悄閉上了眼,將初萌芽的柔情藏在心靈最深處,倚靠著他跌入夢鄉。
臨入睡前,她其實有一句話好想問他一一你,會一直對我這麼溫柔嗎?
但,她來不及問,也沒勇氣問,濃重的困倦便先征服了她。
孟靳輕輕將她放回床內,留意著不去驚醒她。
他就守在她身畔,直到藥效發揮作用,確定她已退了燒,臉龐也添上幾許紅潤,他才退開床邊,擰了-條濕巾替她擦拭額上的汗水。
此時,天色也已蒙蒙地泛起光亮。
就著射人房內的微弱光線,他端詳著瀲彤寧馨的睡容,她不曉得夢見了什麼,唇畔揚起清甜的笑意。
瞧著、瞧著,他閃了神。
伸出手,指尖滑過她娟秀的眉,輕合的眼,小巧俏挺的秀鼻,柔柔女敕女敕的朱唇,以及細致無暇的臉龐
這是一張極美的容顏,清靈秀致,令人傾醉。
「如果,你能不這麼驕矜跋扈,你會是個很惹人憐愛的女孩。"孟靳低低地說著,只是不知他的細語呢喃,能否飄人她迷離的夢境之中?
睡了個安安穩穩的好眠,醒來後,孟靳巴不見人影。
被她打破的碎碗已收拾妥當,就連潑撒了一地的藥汁也清理得干干淨淨,若非桌面上擺著殘存的空碗,朱瀲彤會以為昨夜的一切,全是出于她的想像。
她沒想到那個老是動不動就凶她的男人,也能有這麼溫柔體貼的一面,思及昨晚的點點滴滴,美麗的臉龐不由得泛起了淺淺婿紅。
嗅,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就要變花痴了!
她真摘不懂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那家伙對她的態度這麼惡劣,只會乘機欺壓她這無力反抗的弱女子,而現在,不過就是小小地對她好一點兒,她就感動得無以復加,新仇舊恨一並忘光光……這未免太沒出息了吧?
罷了,她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除了任人宰割外,還能怎麼辦?
撐起身子,她下床穿鞋。雖然身子還是有些無力,頭還有些暈眩,但比起昨日已是好太多了,她相信自己可以撐得住的。
開了門,溫暖的陽光酒在身上,朱瀲彤頓時感到身心舒暢。
見著管家周嫂時,她臉色顯然並不怎麼好看,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平日也沒給她多好看的臉色,瀲彤早就習慣了所有人的白眼,學會淡然視之了。
不過,今天有些特別
周嫂先是給了她一記白眼,然後冷哼著說︰"你休息就行了,金枝玉葉的千金大小姐,免得又病倒了,我們可吃不消。"
瀲彤面色一白,飛揚的心暫態沉入無底深淵。
周嫂不可能知道她生病的事,小玫知道周嫂排斥她,也不可能將此事說給周嫂听,那麼就只有孟靳了。
是他說的嗎?是他存心要周嫂羞辱她?
任何人的冷嘲熱諷她都能忍受,但,為什麼是他?
那他昨晚的輕柔呵護又算什麼?
可笑的是,她居然還以為,他多少有些原諒她了
深吸了口氣,朱瀲彤強忍住自作多情的難堪,挺直了背脊。"放心,我好得很,你用不著擔心我會死在這里,給你招來晦氣。"
"那就好。"周嫂涼涼地回道。
不是周嫂惡毒,而是這女人尖牙利嘴的,既然人家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她擺個善良老百姓的臉孔要給誰看?"
她才不管對方是什麼高不可攀的郡主,她周嫂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也夠本了,還有什麼好怕的?能為可愛又可憐的小嬋出一口氣,她才管不得這麼多呢!
所以她就更不懂大少爺在想些什麼。擄來她,本來就是要折磨她、讓她吃苦受罪的,生了病不更好?反正又死不了,何必大驚小敝的?
瞧,這會兒她不是好端端的嗎?還能使她的倔性子呢!
哼,準是她在大少爺面前裝模作樣,這大少爺呀,就是心太軟。
想著、想著,周嫂真的好不服氣!
"喂,既然沒事,還不快去各個房間把髒衣服收一收拿去洗!"周嫂口氣極差地吼著她。
瀲彤抿著唇,忍下這口氣,沉默不語地依言而行。
反正她現在是龍困淺灘遭蝦戲,為了小嬋,她認了。
端起木盆,首度浮現腦海的是孟靳。
她沒有猶豫,立刻往他房間走去。
她已經不想去研究自己的心思了,他對她那麼壞,只會虛情假意,可是她卻……
唉!朱瀲彤,你真是笨哦!
推開沒上鎖的房門,她很快的找到那襲沾了藥漬的衣裳,收進木盆中。
就當是盡份心意吧,畢竟這襲衣衫是為她而弄污的。
行經操練的場地時,她目光情不自禁的讓那道英姿颯爽的挺拔身形所吸引,他正帶領著一群同門師弟在演練拳法,那英挺不凡的氣勢,教她不由得看痴了。
他是那麼地引人注目,就像一個發光體,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為他而停留。
仿佛感受到她強烈的注視,孟靳不解地回首望去,視線與來不及閃避的瀲彤對個正著。
像個被當場逮著的偷兒,她備覺困窘,想避開又覺得這樣太懦弱,而且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孟靳無意識地蹙起眉,而這也沒逃過她的眼。
這什麼反應?她知道她不太受歡迎,但有必要見著她就皺著眉頭嗎?好似她有多礙眼似的。
這丫頭不在房里休息,又跑出來做什麼?
她真是……唉,他早該知道的,實在不該指望她生了病就會安分到哪里去。
孟靳一步步走向她,直到在她面前站定。
"你去哪里?"
"洗衣服。"她努力讓自己用最面無表情的模樣回道。
「誰叫你洗的?」孟靳不悅道。他不是交代下去了嗎?她身體還沒好,現在她該做的,是把身子調養好,而不是在這里和他擺酷!
瀲彤听得好氣!
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在周嫂那番輕鄙的言詞下,她能不洗嗎?只怕她要是真的不做,他不曉得又要叫誰來羞辱她了。
他到底還要她怎樣?
對,她承認她的一念之差,愧對很多人,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視心情好壞,拿人當猴子耍,她也有尊嚴啊!
「是我自己要洗的,我高興洗,我喜歡洗,怎樣?」早看清在這個地方,她是動輒得咎,也早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了。
"你一一你真是不識好歹!"光听她這番話,就知道周嫂根本不是她的對手,連他都拿她沒轍了,何況是別人?
每次只要一踫上她,他就好想狠狠捏死她,但又更想……
可惡!她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那氣死人的驕縱脾氣?
"別人的好心,你能不能別老當驢肝肺?"
"你好心?"她輕哼。一個把她看得一文不值,逮到機會就將她的自尊踩在腳底下的人,會有多好心?
"朱瀲彤!你真的是……」她這表情惹惱了他。"好,你愛洗就讓你洗,不管接下來會如何,我絕不收尸!
"要收尸也輪不到你!"瀲彤甩頭就走。
說話這麼惡毒,還敢說他有多好心!
孟靳死咬著牙。
這可惡的女人!她為什麼就不能溫馴一點、善解人意一點?
他以為這些日子,她已漸漸學會體恤別人,可是如今看來……她仍只是以自我為中心,一徑兒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完全不明白別人的用心良苦。
好!她要玩是嗎?他和她磨到底,就不信磨不掉她這一身刺渭般尖銳的芒刺!
"大師兄——"孟瑛站在他身後輕喚,秀眉輕顰。
瀲彤看不出來,但是旁人可看得一清二楚,大師兄很關心朱瀲彤,關心到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甚至……就連孟瑛的呼喚,他都沒听到。
岳峰見著這情況,心頭更是氣不過。
這朱瀲彤竟敢耍手段吸引大師兄的注意,害得小師妹傷心。
想教訓她的念頭一起,他拾起地面上的小石子,不著痕跡地往瀲彤的腳踝彈去。
毫無防備的瀲彤,只感到腳下一陣痛麻,整個人傾前一跌。
痛死活該!岳峰備感快意。
孟靳面色一沉,想也沒想,旋即快步上前。"有沒有怎樣?
瀲彤抿緊唇,硬是不肯喊出聲來,咬緊牙關想靠自己的力量站起身。
不忘了她那比牛還固執的個性。
孟靳再也看不下去,俐落的橫抱起她,在她訝然的驚呼聲申,簡單地吩咐了句。"阿峰,這里就交給你,好好看著師弟們練功。"
然後。在岳峰的錯愕及孟瑛落寞神傷的注視下,一步步離去,間或傳來幾聲瀲彤的抗議——
"你放我下來!"她不依地掙扎了下。
"你閉嘴!"孟靳火大地吼了句。
要賭氣也不看時候,簡直欠揍!
瀲彤被吼得一愕一楞的。
再度偎回這寬闊溫厚的胸膛,她發現自可的心靈深處竟有著深深的留戀——
這一刻,她願忘記所有的針鋒相對,只想留住這一分美好。
孟靳低頭看了她一眼。
真難得,這頭潑辣的小野貓總算安靜下來了。
也因此,他並未刻意去探究她那微妙的情緒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