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她的凝視,關正磊出聲,「有什麼問題嗎?」
這小女人不知道她傻愣愣出神的模樣有多吸引人嗎?
她粉臉泛紅,鮮艷的女敕唇微啟,挑起了男人的犯罪,加上雙腿之間未完全消退的渴望,讓他忍不想低下頭,攫住她的紅唇,嘗嘗看她的滋味是不是如想象中那般甜美。
當這樣的想法興起時,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壓抑,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存在,他真的會付諸行動。
嚴巧洛陷在自己的思緒里,完全沒看出他的意圖,一回過神來,為了掩飾自己盯著他出神的反應,急忙轉移話題,「不對,關先生,你十點還得到放射科……你不能換回自己的衣服。」
必正磊用像是可以殺人的凜銳眼神瞥了她一眼,冷聲強調,「我要出院!」
為了病患的權利,個性柔軟的嚴巧洛難得強硬,「很抱歉,這不是我能決定的,至少得等你的主治醫生為你做過檢查再說。」
「我沒時間等主治醫生慢悠悠的出現。」他轉身,走出病房。
遇上這麼不知死活的病人,她欲哭無淚的追上去。
「喂,關先生,你別走,除了照腦電波外,你還得抽幾管血……」
一听到「抽幾管血」幾個字,他眯起眼,停下腳步,轉身,硬著嗓音發問,「你說什麼?」
他的身高與凜冽的目光帶給她極大的壓迫,急急抽出他的護理紀錄,證明自己沒說謊。
「這是你義父葛先生昨晚的請求,他說你至今沒做過身體檢查,至少抽幾管血,驗驗肝膽指數……」隨著對方的臉色愈發鐵青,嚴巧洛的聲音愈來愈小。
「休想!」他的拒絕明確、果斷。
為了達到目的,她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開口,「其實幾管血加起來不超過五十毫升耶……」
「不是血量的問題。」
不是血量的問題?那……那是怕痛、怕打針嗎?
她隱約記得上一次在急診室時,听到方醫生和他的對話,似乎有提到這件事。
但是因為當時她太怕他,所以不是很確定他怕打針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再看他皮粗肉厚、凶神惡煞的樣子,嚴巧洛立即甩頭,拋開腦中的想法,這男人應該不會怕小小一根針才是。
必正磊明明急著離開,不過看著她嘟起女敕唇、不知思索著什麼天大難題的可愛模樣,一顆心再度被挑得蠢蠢欲動。
想知道她吻起來的感覺的強烈渴望,在他的心中沸騰。
在強烈渴望的驅使下,他作了破天荒的決定,徐聲開口,「你打針的技術如何?」
沒意識到男人的意圖,她信心十足的點頭,「我打針的技術很好喔!」
她回答的聲音有幾分嬌甜,讓他更堅定想要她的吻。
「很好,只要你讓我感到一丁點疼痛,我就要吻你!」勾起算計的笑容,他朗聲宣布。
或許是畏懼于眼前男人帶來的壓迫感而弄亂了思緒,嚴巧洛沒想到自己竟然為了達成任務,鬼迷心竅的答應關正磊的要求。
一個吻?!
他提出的請求很不合理,她怎麼都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接受了。
身體健康是他的,他不想要檢查,根本與她無關啊!
她懊惱又後悔,卻改變不了事實,只能說服自己,依她打針的技術,他絕對沒辦法奪走她寶貴的初吻。
記得在實習時,她和同期的護士在為幼兒打預防針時比過賽,看誰打針的技術可以好到讓小朋友不會在打完針後號啕大哭。
當時她拿到了冠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在醫院替病人的扎針數,她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
不會有問題的!她暗暗給自己打氣,並開始準備抽血的用具,要替他抽血。
必正磊坐在一旁,藉由觀察她,忽視內心不斷冒出的恐懼。
他是孤兒,從小因為身世被嘲笑,常與人打架,對象不乏比他高壯、比他年長的人,直到國二那年,因緣際會下,被當時極具社會地位的黑社會老大葛乾坤看中,進而收養。
梆乾坤欣賞他個性里的堅毅、膽識,以及血液里逞凶斗狠的好斗因子,把他當兒子一樣照顧、栽培。
而關正磊也不負所望,赤手雙拳打天下,以一擋百沒在怕,卻唯獨怕那一根……針。
也因為如此,他從不踫毒,因為光是那一根針,就足以讓英雄化身為狗熊,這也是他死都不肯進醫院的主要原因。
當一切準備就緒後,嚴巧洛露出甜美可人的笑容,安撫的說︰「放心,沒事的。」
其實她最想說的是︰死心吧!你不會有機會奪走本姑娘的初吻。
然而她沒那個膽,只求快、狠、準,盡速完成任務。
偏偏等她把針拿出來後,關正磊因為緊張,剛毅的俊臉繃得緊緊的,雙唇和下顎都繃成難以親近的冷硬線條。
嚴巧洛因為他的模樣而稍稍分了心,替他未受傷的手綁上止血帶後,扎進血管的針竟然很不小心的扎得太深。
她暗地倒抽一口氣,半垂的圓眸悄悄的瞥了下男人不曾改變的猙獰表情,偷偷的、緩緩的把扎得太深的針「倒退魯」至適當的位置。
他應該不會發現吧?她天真的想著。
一抽完血,她偷偷的觀察著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只見他如劍一般的濃眉糾結,深邃的黑色瞳孔微縮,緊抿著嘴唇。
久久,關正磊才擠出聲音,低沉沙啞的嗓音質問道︰「你插得太深了,對不對?」
「什麼?」她揚起圓眸,輕輕的眨了眨,假裝無辜。
「你「巴庫」的技術不太好。」
難道是上天為了補償他太久沒踫女人,才讓他慘遇這個膽小手殘的小護士?
或是她也想要他的吻,故意讓自己打針的技術變差?
無論如何,這個吻他要定了!就跟吃苦藥得配甜糖的道理一樣,他吃定她這顆糖了。
她的確是不小心將針插得太深,但是巴庫……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看見他站起身,高壯身子形成的陰影緩緩的籠罩著她。
「你……你……」
他凝視著她,眼眸變得更加深沉。「你連打針的技術都不好,我很痛。」
說時遲,那時快,他隔著藥車,捧住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