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逍千盼萬盼﹐終于等到他最盼望的一天。
「喂。凡人﹐今天農歷十五。」月亮才剛爬上山﹐南逍就興匆匆的飛去童曖曖的面前告訴她。
「我已經不拜拜了﹐反正神仙又趕不走你。」童曖曖埋首在書堆里﹐正眼也不看他一下。
「我說的不是……你在看什麼﹖」南逍正想要解釋﹐但被他所看的書的內容吸引去﹐忍不住探頭在她的身邊問。
「《驅魔大全》﹐我要靠自己的力量驅你回地獄。」童曖曖在和這只魔吵吵罵罵了幾天後﹐決定奮發向上﹐用自己的雙手將這只擅闖領地的惡魔趕走。
「你去練一百年再看你行不行。」南逍抽走她的書﹐揚揚手便讓那本書在空中火化。
「來﹐咬著。」童曖曖沒有去哀悼那本書無辜的遭遇﹐她拿出一顆隻果塞給他﹐要他張開嘴。
「咬著這個做什麼﹖」南逍納悶地問﹐然後听話的拿起隻果咬在嘴里。
「看你像不像拜拜用的大豬公。」童曖曖站遠了﹐邊觀測邊說﹐她覺得用隻果較沒敬意﹐應該用菠蘿。
「豬公﹖」南逍的怒火馬上將那顆隻果灰飛湮滅﹐她把他當豬公﹖還是拜拜用的﹖「如果我把你擺得好看一點﹐也許有哪個神仙或是法師會大發慈悲把你給收走。」
童曖曖去搬了顆菠蘿放在他的手上。
「想叫那些小角色把我收走﹖」南逍又火化了一顆菠蘿﹐並且非常不滿地問她﹐因為她又把他降級﹐把他跟那些上不了神魔排行榜的角色排在一起。
「怎麼﹐看不起﹖」童曖曖問著他那張又臭又酸的臉﹐自古邪不勝正。惡魔有什麼了不起﹖「我都把神仙當野味烤﹐用法師的骨頭熬高湯﹐再小看我﹐下次我就把你放進水里當燙青菜。」南逍看她又瘦又小沒幾兩肉﹐沒有辦法當主餐﹐頂多只能當配色用的青菜。
「吹牛﹐你這麼厲害怎麼還會中箭﹖」童曖曖滿臉不相信的神色﹐他的法力那麼高強還會中神仙的箭﹖他的實力一定有摻水。
「我是被暗算的﹗」南逍用力的大吼﹐想到被他們暗算的過程心就痛。
「暗算﹖自己實力不夠吧﹖」童曖曖瞄了他一眼道﹐死要面子﹐輸就輸了還說被暗算。
「地球上就是有你們這些惡人類利毒神仙我才會被暗算﹐你們人類沒一個好心腸的﹐比魔類更惡毒。」地獄才是真正的天堂﹐因為那里沒有偽君子和毒小人。
「自己是惡魔還敢喊別人惡毒﹖你要不要臉﹖」因身為人類而被遷怒的童曖曖﹐擺起架勢振振有詞地問他。
「臉﹖不要﹐我隨時隨地都可以換一張。」南逍高傲地道﹐他可以學青面不高興時就換一張臉色。
「有夠低級。」童曖曖對這個不要臉的惡魔罵。
「懶得跟你扯﹐月亮圓了﹐上工了。」南逍被他罵慣了﹐也沒感覺了﹐他指著窗外的月亮說。
「上什麼工﹖」天都黑了﹐她還需要做什麼工作﹖而且﹐她已經被他強迫休假了。
「拔箭。」
「又要拔箭﹖」童曖曖的膽子立刻縮小成老鼠一般大﹐四處尋找掩蔽地藏身。
「你怕什麼﹖不是拔你的﹐是我的。」南逍把她從椅子底下拖出來﹐抬起她害怕的臉。
「你的﹖」听到不拔她的箭﹐童曖曖的膽子又變回原來的大小。
「只有在月圓時才能拔出這支金箭﹐而你一直不讓我拔﹐我想拔我自己的比較快﹐不用再跟你?滕e﹗泵看我□嗡□募□□褪鉤鋈□湫校□□葉忌退□話駝疲□靡恢輩淮□女人的南逍很想打破規矩揍人。
「半支箭在我這里﹐半支箭在你那里﹐所以你才死賴在我這里不走﹖」童曖曖通盤明了了﹐原來金箭殘留在體內的人不只她一個﹐他身上也有半支箭﹐為何之前他不拔自己的卻一直拔她的﹖「誰賴著你這個人類﹖幫我拔出來。」南逍強迫他拉著她的手伸向他的胸膛。
「喂﹐你有求于我﹐態度不能友善一點嗎﹖」童曖曖甩開他的手﹐反而一改挨打的弱勢﹐以高姿態問他。
「請……你幫我拔出來。」南逍很忍耐地把話在嘴里咕噥完。
「陰陽怪氣、青面獠牙、語氣惡劣﹐你的態度一點也不像在拜托人。」童曖曖數落著他的缺點道﹐他求人像在發火﹐她何必接受這種魔式的拜托﹖「我是地獄來的﹐臉長得就是這樣﹐你再挑剔我就只露一顆頭骨給你看﹗」南逍見她愈來愈嗆也愈來愈不講理﹐暗忍的怒氣全跑了出來﹐又跟她吼上了。
「你看你看﹐你說著說著又擺這種惡魔臉給我看﹐你不只態度不好﹐連風度也不好。」
童曖曖指著他那副惡魔臉﹐才說他一句就又故態復萌﹐她見了也有氣。
「我是惡魔當然只有惡魔臉﹐態度扯完了﹐又給我扯什麼風度﹖」南逍的臉又變得很凶惡地問她。
「不幫你拔了。」還這麼沒風度﹖童曖曖很有個性地擱下話﹐轉身就走。
「給我回來……」南逍低著頭﹐兩手按得咯咯作響的對她說。
「沒風度﹐不理你。」童曖曖不理會他的叫聲﹐走到床邊準備上床就寢。
「軟的不吃你要我來硬的﹖」南逍發出最後一次警告。
「我軟硬都不吃。」童曖曖不在乎地應道﹐坐在床上開始月兌鞋子。
「哇﹗」南逍變身至她的面前﹐眼皮一眨﹐讓她不能躺在床上改躺在他每天睡的天花板上﹐惹來童曖曖的驚聲尖叫。
「現在會不會吃了﹖」南逍抬頭望著被貼在天花板上的她問﹐他就是太久沒讓她吃苦頭她才敢爬到他的頭上來。
「會。」童曖曖立刻像好學生響應。
「會就快拔。」南逍讓她安全的落地後﹐板著一張惡臉瞪她。
「要我拔可以﹐可是我們先講好﹐今天只拔你的﹐不準拔我的。」童曖曖覺得自己的心髒已經跳回原位後﹐討價還價地對他說。
「本魔不跟人類談條件﹐更不講道理。」南逍相應不理□得很。
「我不跟你講道理﹐我是在跟你說魔理﹐喂﹐惡魔發不發誓﹖」童曖曖把他轉過去的臉轉回來問。
「發誓跟你結婚嗎﹖」南逍低著頭問她﹐臉上笑得很邪惡。
「我要你發誓今天不拔我的箭﹐否則就算再把我貼上天花板我也不幫你拔。」
童曖曖緊按著他的臉頰﹐一字一句的說出她的堅持。
「你……」看她又開始不講理了﹐南逍捉住她的手腕﹐把自己的牙齒弄得像研磨機「把我貼上去啊﹗」童曖曖挑舋﹐她寧願睡在冷冰冰的天花板上也不要被他拔箭。
「發、發、發﹐我發完了行嗎﹖」南逍被她煩透了﹐舉起手胡亂地嚷了一陣。
「你要遵守誓言喔。」童曖曖認為他發誓過于草率﹐有點不相信。
「你拔不拔﹖不然我來拔你的。」南逍撩起袖子問她。
「我拔﹗」童曖曖馬上點頭。
「拔你的箭你?慼撚返h□撾業募□慊故悄鈄挪煌#□愕淖彀陀腥畢□﹗蹦襄兇□□地上說﹐不管是要拔誰的箭﹐她的嘴都動個不停﹐她就是天生話太多。
「我是反亂撥正的實行者﹐我在找回我的主權﹐我不要讓你這只魔在我家橫行。」
童曖曖姿勢優雅地跪坐在他的面前指正﹐她的嘴巴是用來伸張正義的。
「我只會直著走﹐我不會橫著走。」又說一些有的沒有的﹐南逍以經驗判斷﹐等一下可能又會再對他念經。
「你都能睡到天花板上去了﹐還強辯﹖」童曖曖果然又開始向他抱怨﹐他在屋子里飛來飛去死纏著她﹐晚上還爬到她的天花板上與她「對睡」。
「你現在要討論我的床位問題嗎﹖不滿意的話我們來交換。」南逍杵著額頭讓她念﹐等她抱怨完。
「我哪睡得上去﹖」有地心引力﹐人類怎麼睡上天花板﹖「沒有本事就不要叫。」南逍閉著眼低聲建議。
「你躺在我床上的天花板﹐害我每天張開眼第一個看到的都是你﹐連睡覺都作惡夢﹐你去睡浴白﹐我不要連最基本作夢的權利都被你剝奪。」童曖曖不容許最後的一點空間也給他強佔﹐醒著時她無法躲開他﹐睡著時她要得到最起碼的休息。
「把箭拔出來我就走﹐想要回你的權利就快動手。」南逍認為讓她念夠了﹐他睜開眼捉住她的手說。
「你的箭在哪里﹖」童曖曖收口問他。
「這里﹐跟你相同的位置。」南逍扯開上衣露出結實的上半身﹐指著自已的心房對她說。
「你的……也在那里﹖」突然看到他赤果的身體﹐童曖曖的臉頰不禁泛上一層暈紅。
「你在臉紅什麼﹖」南逍看著她臉上粉紅﹐心神渙散了一會兒﹐然後又甩甩頭問她。
「我……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我看了男人的果胸不能臉紅嗎﹖」童曖曖尷尬地說﹐盡可能地忽略他是一個長得很好看且能勾引人的惡魔。
南逍見她的表情愈來愈溫柔﹐一種古怪的感覺涌上全身﹐呆呆地與她相望﹐眼楮離不開對方﹐彼此都忘了他們本來要做什麼事。
報時的咕咕鐘跳出一只小鳥﹐咕咕的叫聲中止了他們倆的呆楞。
「誰跟你一樣是人﹖你要臉紅去紅給人類看。」南逍清了清嗓子﹐把之前對抗她的精神拿出來。
「魔物﹐誰要紅給你看﹖」童曖曖也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又用一貫的口氣對他說。
「煩﹐快拔﹐否則我把你的臉變成黑色的﹐讓你永遠也紅不起來。」南逍浮躁地把她的手按在胸膛上。
「就只會威脅我。」童曖曖不情不願地把手放在他心口的金箭上﹐開始使力地拔箭。
「你有沒有吃飯﹖這種力氣是在給我搔癢﹐用力點。」南逍覺得胸口沒什麼感覺﹐懷疑她在馬虎了事。
「徒勞無功﹐白白浪費力氣﹐這支箭到底是用什麼做的﹖」童曖曖用上全身的力氣還是拔不出那半支箭﹐她邊喘邊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南逍低著頭問她。
「我說我拔不出來﹗」童曖曖猛然抬起頭來﹐正好撞上他的下巴﹐讓兩個人一個按頭一個模下巴的喊疼。
「再試試﹐小莫說只有在月圓時才能拔出來﹐他不會說錯的。」南逍相信小莫說的話不會錯﹐他握著童曖曖的手要她再試一次。
「試什麼﹖我連吃女乃的力氣都用上了﹐你的胸部硬得像水泥﹐這半支斷箭像鋼筋那麼牢固﹐誰拔得出來﹖」童曖曖捶著他的胸膛問﹐感覺自已好象在敲一面堅硬的牆壁。
「你還在磨蹭什麼﹖快拔﹗」南逍不肯讓她半途而廢﹐又催促。
「我沒力氣﹐不拔了。」童曖曖甩著酸痛的手道﹐這種硬度她不可能拔得出來。
「你只會尖叫卻沒力氣﹖」南逍生氣地瞪著她問。
「你瞪什麼﹖我又不能用聲音把它叫出來。」如果用叫的就能叫出那半支箭的話﹐她早就叫了。
「既然我的拔不出來……」南逍的眼珠子轉了轉﹐轉向她胸口的那另半支金箭。
「你別想。」童曖曖明白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搖著頭要他打消念頭。
「我已經在想了。」南逍露出一抹邪笑﹐緩緩地靠近她。
「你別胡來﹐行不通的。」童曖曖一只手抵著他的胸膛﹐一只手護著自已的胸口。
「我已經開始胡來了﹐而且會通。」南逍才不管她﹐撥開她的手便開始解她的衣服。
「臭惡魔﹗你不講信用﹐我們明明說好今天只拔你的﹐你還有沒有人格﹖」童曖曖臉紅地拍打他放在她胸部的雙手﹐但還是不能阻止他﹐于是她打向他最討厭被人打的臉頰﹐然後快速地撤退。
「人格﹖沒有﹐我習慣出爾反爾﹐而且發誓當放屁。」南逍把被他打偏的臉慢慢轉回來對她道﹐他們魔類根本不講信用﹐尤其是對人類。
「發誓當放屁﹖你們魔仿真人類還低級﹗」童曖曖指責﹐他還敢說人類的級數最低﹖「反正這支金箭斷成兩半﹐只要我們其中一個人能拔出來就好了﹐為了拔出這爛箭﹐我可以更低級。」用什麼低級的手段都行﹐為達目的﹐他不講究手段。
「那就拔你自己的﹐還有﹐這次你自己動手拔﹐我沒力了。」童曖曖不再相信他了﹐地也不要幫他拔。「我是第一個中箭的﹐所以射得比你深﹐拔你的會比較容易。」南逍思索了半天﹐還是認為拔她的箭成功機率較大。
「不要﹐我的胸部會變形。」如果給他那樣亂拉﹐她的胸部變得一大一小﹐怎麼辦﹖「你的胸部那麼平﹐我幫你拉大一點不好嗎﹖」南逍望著她身上穿的寬大睡衣﹐也不覺得她有什麼胸部。
「我不需要你替我隆胸﹐要隆隆你自己的。」換成他的胸部變得一大一小﹐看他會有什麼感覺﹖「等月亮消失就來不及了﹐我要離開人間回家去﹐你不要讓我錯過這次機會。」
南逍慢慢地朝她的方向爬去﹐目標就是她胸口的金箭。
「想回家你可以開始自殘﹐但是想拔我的。你等下一個月。」童曖曖已經退到角落了﹐她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胸口道。
「蠻女……我不等﹗」南逍的火爆脾氣被她引發﹐動作敏捷地將她捉進懷里﹐把手伸進去她的衣服里開始拔箭。
「痛痛痛……」南逍一動手她便大喊疼痛。
「我被你拔都沒有叫﹐你在叫什麼﹖」南逍停下來問﹐為什麼每吹拔她的箭她都會叫﹖「你這里是水泥做的﹐我這是肉做的﹐你不痛﹐我痛死了。」童曖曖真的是痛得很難過﹐她捶打著他的胸膛道。
「我只有輕輕的拉一下而已。」南逍有點內疚﹐他忘了估算人類和惡魔的體質不同。
「等一下﹐我想到辦法了。」童曖曖靈機一動﹐想出了另一種可以拔箭的方法。
「什麼辦法﹖」南逍困坐愁城的問她。
「我們都拔不出來是不是﹖」童曖曖指著彼此的胸口問。「你能忍痛就能拔出來。」
南逍咬著唇怒看她﹐都是她不能忍耐他們才這麼頭痛。
「笨魔﹐用力拔我會痛﹐你怎麼不改試把你的箭塞進去﹖」童曖曖敲著他的額頭問。
「塞進去﹖你想讓它永遠都拔不出來嗎﹖」想拔都拔不出來了﹐她還想把它塞進去﹖「我是說把它塞穿過胸口﹐讓它從背後出來。」出不來可以穿過去啊﹐反正只要能離開身體就行了。
「凡人﹐萬一卡在里面怎麼辦﹖你能保證它一定能穿過胸口從背後出來嗎﹖」
南逍考慮周全地問﹐到時候沒有像她預估的話﹐他們就完蛋了。
「不能……」童曖曖也不怎麼有把握。
「所以解決的方法只有一個。」南逍又把手伸進去她的衣領里。
「我不要用暴力﹗」童曖曖緊捉著他的手叫。
「我不管﹐再來﹗」
※※※「曖曖﹐你怎麼了﹖」趙森調整眼鏡的位置﹐問在他家餐桌上已經趴了半個小時的童曖曖。
「胸口痛。」童曖曖經過昨晚激烈的拔箭過程後﹐現在全身無力﹐胸口隱隱作痛而且睡眠不足。
「胸口痛﹖」趙森端了杯老人茶放在桌上問。
「我恨月亮。」她抬起頭埋怨﹐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恨過那顆叫月亮的星球。「你胸口痛跟月亮有什麼關系﹖」趙森把自己要喝的老人茶推給她﹐她兩個眼眶黑黑的﹐蓬松的長發也沒有梳理﹐她的樣子看起來比他更需要提神。
「都是那一顆月亮﹐昨天晚上它為什麼要圓﹖害我被他拔了一個晚上﹐好痛﹐我想我的胸部一定會變形。」童曖曖一口仰盡那杯茶﹐更有精神哀憐自己的處境﹐她按著被拉了一晚的胸部﹐覺得不只胸痛﹐可能已經被拉得患了心髒病。
「月亮跟胸部有關﹖」沒听過這個道理。
「雖然你的形狀是圓的﹐而我的胸部也是圓的﹐可是你為什麼要挑那只惡魔在的時候圓﹖你嫉妒我﹐你的胸部坑坑洞洞。我不要跟你一樣﹗」童曖曖怨恨地指著窗外早就看不見的月亮喊﹐她的胸部會變得像航天員登陸的地方一樣﹐有高有低坑坑洞洞。
「曖曖﹐我認識一個精神科的權威﹐你有空該去看看。」趙森認為她瘋了﹐沉重地說。
「我知道你被他洗腦過﹐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可是我已經痛了好幾天﹐今天就是特地來你家大叫的﹐請讓我發泄一下。」在家里她不能叫﹐因為那只惡魔會把她的嘴封住。
「你要發泄什麼﹖」趙森看在她已經發瘋的份上﹐體恤地問﹐並且把家里開放讓她大吼大叫。
「那個惡魔偷走我的生活空間﹐像土匪一樣住進來﹐他還偷走我的工作空間﹐把我困在房子里當佣人使喚﹐我家在哪里﹖人類的主權在哪里﹖把我的人生還給我﹗」童曖曖抬頭望著窗外的天空﹐無語問蒼天的盡情大喊。
「曖曖﹐你說清楚一點誰是惡魔﹖」趙森掏掏被他的叫聲震得快破的耳朵問。
「你叫南逍的那個。」她把聲音變小﹐轉過來看著他。
「喔﹐小倆口吵架了。」趙森點點頭﹐把她發瘋的原因歸類為情侶吵架。
「我和他不是小倆口﹐他是從地獄跑來找箭的大惡魔。」童曖曖哭喪著一張臉﹐現在全世界的人都像《X檔案》里演的一樣﹐統統被那只惡魔洗腦了﹐而她就像那個孤立無援的FBI警探。「我懂了﹐南逍是惡魔﹐那他在找什麼箭﹖」趙森把她當成精神病患﹐附和著她說的話。
「丘比特的金箭﹐那一把斷成兩半的爛箭﹐你看﹐它把我整得生不如死。」童曖曖明知道其它的人都看不見﹐還是指著自己的胸口﹐希望能有人相信她。
「曖曖﹐你的生理期還沒過嗎﹖」趙森彎起白白的眉毛問她﹐她的瘋病可能就是生理期引起的。
「把我和他射在一起後﹐我不敢再對神仙存有幻想了﹐情願就這樣子一個人晃到老。
神哪﹐為什麼要射中我﹖你為什麼不讓我的人生繼續黑白下去﹖」童曖曖埋怨完了月亮開始控訴天上所有的神仙﹐她多麼渴望找回單身自在的日子。
「曖曖﹐我肯定你的生理期還沒過。」趙森長長地嘆了口氣﹐拍著她的肩膀道。
「趙叔﹐你看我和那只魔哪里配﹖他青面獠牙、拔箭像殺人、會睡天花板還會洗腦大法﹐我這個清純人類女子怎麼會這麼倒霉﹖」她如泣如訴地間﹐從那個惡魔出現在她家的天花板開始﹐她每天就像在過滿清十大酷刑般的日子。
「你說有愛神﹐所以愛神把你和他射在一起﹐因此你們同居在一起﹐你的心被他偷走了。」趙森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偷﹖他是想把我的心拔出來﹗」童曖曖義憤填膺地叫﹐被偷會沒有感覺﹐可是被拔就非常有感覺﹐非常痛。
「普拿疼治不了你﹐你要換一種藥﹐我幫你換一個牌子。」看來他得再找另外一種牌子的藥給她﹐病情太嚴重了。
「有沒有驅魔牌的﹖」如果這世上有人能發明這種藥﹐她會替他建一座廟來感謝他。
「想驅魔﹖我有聖經。」趙森的家就像便利商店一樣﹐要什麼有什麼﹐他立刻拿了本聖經給她。
「曖曖﹐該回家了。」南逍在她身後以很溫柔的聲音叫她。「天哪﹐我只有小小的抱怨一下﹐這樣他也听得到﹖」童曖曖掩臉大嘆﹐他會用這種聲音說話﹐表示剛才的話他一定都听到了。
「曖曖﹐回家抱怨給你的惡魔情人听﹐我要出門下棋了。」趙森扶著她站起來。
「他不是我的情人﹐趙叔﹐你告訴我﹐為什麼人類都不相信人類﹖」童曖曖一手抱著聖經一手握住趙森的手問﹐人人都相信上帝和惡魔﹐可是為什麼沒人相信她﹖「南逍﹐曖曖的生理期好象還沒過﹐你最好去煮些四物湯給她補補元氣。」趙森側著身對她身後的南逍說。
「我會的﹐我會讓她盡快調整回正常狀態。」南逍揚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還能正常嗎﹖」童曖曖低著頭看著手上的聖經間﹐翻開書頁﹐里面一幀上帝的畫像正在對她嘲笑。
「你敢抱怨給人類听﹖回去以後你就知道。」南逍挽著她的手將她拉過來﹐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警告。
「你騙人﹗說什麼天國近了﹖最終審判快來臨了﹖你為什麼不下來審這只魔﹖你為什麼不把他趕回地獄去﹖」童曖曖用力地吼著書里頭的上帝﹐憤怒的情緒接管了理智。
「南逍﹐這是醫生的名片﹐記得要帶她去看看。」趙森感慨萬千地說﹐把名片交給南逍。
「謝謝。」南逍掛著虛偽的笑容收下名片﹐然後將跑到別人家里哭訴的童曖曖帶回。
※※※「神哪﹗為什麼都沒有人來救我﹖」被帶回家又要獨自面對南逍的童曖曖﹐很絕望地望著天花板。
「任何生物都不會救你﹐你不用求神了﹐我早說過你沒有一個神仙可以靠。」
南逍燒了那張名片﹐把她的臉龐往下移﹐面對面地告訴她。「我知道神已經把我遺棄了﹐我只是在抒發我的郁悶﹐我需要叫一叫。」童曖曖無神地看著他那雙綠眸﹐再不叫一叫吼一吼她會被這只魔逼瘋。
「我來幫你紓發。」南逍邪氣地笑道﹐把手伸進去她的上衣里東模西模。
「你……在模什麼﹖」童曖曖隔著衣服捉住他的手問﹐全身因他冰涼的手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測量﹐那半支箭愈來愈進入你的身體里了﹐我們早點拔出來你就不會郁悶。」
南逍初步探測完畢﹐覺得情形不太妙﹐這半支箭好象插得更深﹐他們的拔箭速度應該加快了。
「這個以目測就行﹐需要你用手來測量嗎﹖」童曖曖臉紅地問﹐想將他固定不動的手拉出來。
「你的尺寸還真可恥﹐地獄里隨便一個都比你大。」他雖然不曾測量過人類﹐也不知道她是人類尺寸ABCD里哪一級的﹐但覺得這可能是他模過最小的一號。
「可恥﹖」童曖曖的臉更紅﹐如被怒火燒過﹐她這種可以去拍廣告的身材他還說可恥﹖「不過﹐觸感倒是不錯﹐熱熱軟軟的﹐還有彈性。」南逍在她的胸部按按捏捏後對她說﹐這一點跟他以前在地獄里模過的都不一樣。
「色魔﹐不要邊模邊形容。」胸部被一個男人模來模去還跟她形容模起來的感覺﹐童曖曖被氣得瀕臨爆發的狀態。
「熱血生物和冷血生物模起來就是有差別﹐你們人類的觸感比較好。」暖暖的溫度讓南逍非常喜歡﹐愈模愈是上癮﹐他干脆也把另外一只手伸進去模另外一邊。
「不要再模我的胸部﹐箭只有在這一邊﹐你是想拔箭還是想吃豆腐﹖」童曖曖氣炸了﹐握著雙拳問。
「我只是在體會一下人類中的女人模起來是什麼感覺﹐也許我回地獄時可以帶一兩個回去。」南逍覺得人間女人的品質比地獄的要好﹐也許回地獄時該帶些「土產」回去。
「體會﹖我讓你深刻體會﹗」童曖曖閃電般地賞了他兩巴掌﹐接著一腳踹開他。
「你為什麼又打我﹖」南逍瞪著她問﹐也搞不清楚她為什麼打他時的動作會那麼快﹐讓他每次都措手不及。
「現在你的臉頰有沒有熱熱軟軟的﹖告訴你﹐我打起你來也是覺得很有彈性﹗」
童曖曖把衣服穿整齊後﹐轉過身來火氣沖天地說。
「我是看得起你才模你。」南逍講著自己的道理﹐他肯曲尊降貴地去模一個人類﹐她還不感激﹖「我也是看得起你才打你。」普通人她也不會打﹐只有他這只惡魔才有這種特等招待。
「你再多打幾次也沒關系﹐我已經被你打出快感了﹐很爽﹗」南逍模著臉頰怪笑道﹐她那種快、狠、準的打法是他從未體驗過的﹐一天沒被他打﹐他總覺得缺少了什麼。
「快感﹖你變態﹗」童曖曖指著他叫道﹐對她的巴掌有快感﹖他是地獄來的變態。
「你又亂封外號……」南逍的笑容在听到她又亂叫他時馬上撤走﹐快速地移到她的面前﹐把她抱到與他相同的高度﹐眼對眼、鼻對鼻的瞪她。
「喂﹐你靠得太近了。」第一次與他靠得這麼近﹐童曖曖呼吸不順地想把他推開。
「凡人﹐你的唇形不錯。」南逍盯著她小巧有致的唇﹐心底躍躍欲試。
「我的……你想要做什麼﹖」童曖曖看他漸漸逼近她的肩﹐心慌意亂地問。
「吃起來是什麼味道﹖」南逍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很渴望嘗一嘗以解除他的饑渴。
「吃﹖」他想要吃她的嘴唇﹖童曖曖臉色馬上變成雪白。
「讓我吃吃看。」南逍俯向她。「你想把我當成燙青菜吃掉﹖」童曖曖連忙把頭往後仰﹐深怕自己真的像燙青菜一樣被他吃下肚子里去。
「你不是青菜了﹐你變成我的生牛肉﹐給我吃一口。」南逍挪出一只手固定她的頭﹐很清楚地更正她剛剛升級的地位。
「我不是生牛肉﹐你不要吃我。」童曖曖瞪著他的肩大叫﹐生牛肉和燙青菜一樣都是食物﹐她會被他吃掉。
「對了﹐人類不稱這個叫吃﹐好象是叫吻。」南逍猶豫了一下﹐仔細地想著人類的用詞。
「吻……我才不要和惡魔接吻﹗」這個比吃她更可怕﹐童曖曖的臉色由白轉紅﹐泛出美麗的紅霞。
「又不會少一塊肉﹐你怕什麼﹖讓我吻一下就好了。」南逍非常喜愛她臉上的顏色﹐他的聲音漸漸降低﹐用半威脅半哄勸的語調告訴她。
「這是我的初吻﹐我不要葬送在惡魔的手里。」她連人類都還沒吻過卻要被惡魔吻﹖太悲慘了﹐也不劃算。
「那是你的光榮。」南逍兩眼放在吸引他的美唇上﹐低側著頭靠上去。
童曖曖不要這種光榮﹐她用雙手緊緊地掩著自己的唇。
「這樣我吻不到。」南逍只吻到她的手背﹐他瞪著她礙事的雙手道。
「就是不要讓你吻。」童曖曖在自己的手里咕咕噥噥﹐手背因踫觸到他的唇感到一陣清涼。
「唉呀﹐上帝出現了。」南逍突然抬頭向上﹐望著天花板對她說。
「在哪里﹖」奇跡出現了﹖童曖曖馬上拿開雙手仰頭向上看去﹐以為有神出現解救她了。
好騙的人類﹐南逍立刻把握機會印上她的唇﹐然後看到她的雙眼逐漸變大﹐傻傻地與他在不到幾公分的距離對看。
「你的眼楮為什麼不閉起來﹖」南逍把唇移開大約一公分的距離問﹐通常女人做這種事不是都把眼楮閉起來嗎﹖「你的又為什麼不閉﹖」童曖曖怔楞地問他﹐她沒有閉上而他也跟她一樣﹖「我想看你的反應﹐還有﹐我在思考我們嘴巴會黏在一起這種怪現象的原因。」
南逍看著她褐色的眼瞳﹐心底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想吻她。
「你思考出來了嗎﹖」童曖曖發現他綠色的眸子讓她眼花﹐整個人感到暈暈的﹐像在暈船。
「還沒有﹐也許等一下我就會想出來。」南逍不再管那個問題﹐把雙眼閉上後便自行在她的吻里尋找解答。
童曖曖這次也閉上雙眼了﹐她的手自動自發地攀上他的頸子﹐配合他的吻熱烈地響應﹐而南逍在嘗遍她唇瓣的味道後改吻進她的唇里﹐尋找另一項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童曖曖在他深吻時覺得胸口一陣悸動﹐她的那半支金箭帶給她一種陷入的感覺﹐使她突地中止配合﹐移開雙唇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南逍睜開眼﹐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古怪的臉。
「失常、失常……」童曖曖晃著頭一直念著﹐她不相信她會對他有感覺﹐也不相信自已會去吻一只惡魔。
「喂﹐你為什麼不繼續吻﹖」南逍覺得口中甜甜的﹐她帶給他一種從沒有嘗過的甜美滋味﹐讓他很想接著吻下去。
「我說我那是失常﹐不要吻了。」童曖曖推開他跳下來﹐四處在屋子里走著。
「你又在發什麼神經﹖」南逍看著自己空空的手臂﹐再看她咬著唇四處亂走﹐一瞬間﹐他懷念她雙唇的感覺都消失了。
「剛才那是亂象﹐是我快被他逼瘋的亂象﹐我不可能對他有感覺﹐亂象﹐是亂象。」
童曖曖喃喃地說服自己﹐並且拍著臉頰讓自已清醒。
「凡人﹐你的生理期真的來了﹖」南逍邊飛邊跟在她的身邊問。
「不要再談我的生理期﹗」童曖曖生氣地拉住他在他耳邊大叫﹐她的初吻剛剛被一個惡魔毀了﹐而他還在談她的生理期﹖「愈叫愈大聲……你的情緒怎麼變得這麼快﹖」南逍被他叫得幾乎失聰﹐他氣呼呼地問她。
「我不要再忍受你﹐出去﹐滾出去﹗」童曖曖拉著他尖尖的耳朵走向窗邊要把他推出去。
「我已經犧牲到可以忍受你了﹐而你不能﹖」南逍忍痛地拉下她的手問﹐他這個太子都能忍受她﹐她竟然還敢叫他滾﹖「只有你這只魔在犧牲嗎﹖」童曖曖仰著頭怒問﹐她的犧牲比他更大﹐從他來了後她就陸續損失了許多事物﹐現在連初吻也喪失了。
「你……」
「出來﹐給我出來﹗我會撞魔都是你害的﹗」她的雙眼往下一降﹐緊盯著他那半支金箭﹐她一把握住箭柄使勁地向後拉﹐拉到後來﹐她甚至用一只腳踩在他的身上當著力點﹐像在拔河。
「憑你這種小貓力氣﹐等到太陽下山月亮上山你也拔不出來。」南逍覺得不痛不癢﹐也認為她完全沒把金箭拉出半點﹐奚落她白費力氣。
「拔不出來我就釘死你這只魔。」童曖曖氣喘吁吁地說﹐放下使她姿勢不雅的腳﹐用力地把他的箭塞進他的身體里。
「喂﹐不要塞﹐塞進去會拉不出來。」南逍見她忽然改變策略﹐嚇得趕緊往後飛﹐免得她真的把箭塞進去。
「我不當人類了﹐我要當礦物﹐礦物不用思考不用煩惱﹐我要當一塊大理石﹐因為大理石不會痛不會瘋。」童曖曖垂頭喪氣地說﹐照這種情形下去﹐她遲早會瘋了。「凡人﹐你瘋了﹖」南逍又飛回她的面前眨著眼間。
「快了。」她不用三個月﹐再三天她就瘋了。
「在你決定當大理石之前先拔箭好不好﹖變成了石頭就不好拔了。」南逍認為她現在失去理智﹐非常適合用來拔箭。
「你說什麼﹖」童曖曖抬起頭看著他笑得壞壞的臉龐間。
「過來﹐我們再來拔一次。」南逍勾著手指對她說﹐他沒忘記她在回來之前還跑去跟人類抱怨他虐待她﹐現在他就照她的意思虐待。
「拔誰的﹖」童曖曖的理智馬上回籠﹐護衛著自已的胸口問。
「哼哼……」南逍興高采烈地靠近她﹐她已經拔過他的了﹐公平起見﹐他也要拔她的。
「等等﹐你不是說只有在月圓時才能拔出來嗎﹖」童曖曖抬起手阻擋地問﹐剛才她是因為氣瘋了才沒有想到那點。
「一個月里﹐月圓有兩天﹐凡人﹐你不知道嗎﹖」南逍指著月歷告訴她﹐一個月里月圓的日子不只有十五號﹐十六號的月亮也一樣圓。
「惡魔……」又要殺她﹐這一刻童曖曖才發現他是貨真價實的惡魔。
「你說對了﹐乖乖過來讓我拔。」南逍露出得意的笑容﹐第一次﹐她終于說對他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