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出計畫是件很簡單的事﹐但真正要實行﹐可就不容易了。
慕炫蘭在第二天天剛亮時﹐便跟商量好要擄雷紋的朝歌﹐爬上雷紋進京必經之路旁某個屋頂﹐與他一起靜靜等待那個大牌的雷家大少爺。那個雷家大少爺也真講究排場﹐據說他會在清晨時入京﹐可是他們等了快兩個時辰﹐除了排成長龍般、在前頭為雷紋開道的旗隊和前衛外﹐那頂雷紋乘坐的轎子還是沒經過。
慕炫蘭被早晨的陽光曬得有些頭昏眼花﹐但她身邊的朝歌卻顯得精神奕奕﹐似乎很常做這事。她沒有他這種耐心﹐感覺背部快被太陽煎熬了﹐翻個身改躺在屋頂上﹐換一面來曬太陽﹐一邊想著他們好象還沒有想全的擄人計畫。
他們是說好要來擄人﹐但是﹐他們似乎忘了該怎麼下手去擄換句話說﹐他們只有口號和目標﹐沒有計畫。
慕炫蘭將手臂橫放在臉上阻隔陽光﹐心底默默嘆息。
沒有想個萬全的計畫就跑來趴屋頂﹐她這個菜鳥會忘了這點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那個朝歌不是對這事經驗豐富嗎﹖他怎麼也忘了跟她商量﹖還是他的頭腦也跟著他的運氣已經背到無可救藥了﹖她推推他的肩頭﹐「待會兒該怎麼做﹖」瞧他看得那麼認真﹐也許他已經盤算好待會兒要怎麼下手了。
「我下去把雷紋擄來。」擄人從不講技巧的朝歌決定就用老方法﹐直接把人強行帶走。
他想這麼明目張膽的行動﹖他果然沒把計畫想妥。
慕炫蘭靠在他的身邊﹐指著他們下面喧鬧的大街﹐「在光天化日下擄人﹖大俠﹐你要讓整條街的人都當證人﹖」常被他恥笑﹐今天換她來恥笑他一回。
朝歌這時才注意到下頭的情形﹐眉心不禁打了個結﹔這地方的確不宜下手﹐冒冒失失的行動﹐只怕會後患無窮。
「女乃有什麼主意﹖」他汗顏地向身旁這個第一次下海﹐但考慮得出他還多的綁架者請求指點。
她撐起身子﹐一手指著不遠處﹐「這條街在街尾有個轉角﹐那兒最為僻靜﹐你先讓雷紋的轎子改道繞去那﹐我再到那兒讓轎子停下﹐接著你來把轎前驕後的衛兵全部解決﹐我們再帶雷紋回去客棧慢慢問。」這的人太多﹐先把轎子引到人少的地方才好行事。
听她說得頭頭是道﹐朝歌頻點著頭同意她的計畫。但是她的計畫雖好﹐她卻不是個綁架的好人才﹐他們對她這只只會壞事的三腳貓相當沒有信心。
「女乃要怎麼讓轎子停下﹖」只怕她還沒靠近雷紋的轎子就會被人給請走﹐還想讓轎子停下來﹖慕炫蘭指著自己的臉﹐「出門前我听掌櫃的說﹐雷紋是個之徒。」她對自己的長相還有七分把握﹐足夠讓那個喜好的雷紋主動停下轎來。
朝歌馬上翻臉﹐勃然大怒地將掌下的瓦片抓碎﹐全身蒸騰著怒氣瞪向她桃花般的臉蛋。
「女乃敢用色相﹖只有我能看的色相﹖」他捉著她的下巴冷冷的問。她想用色相去勾引那個雷紋﹖慕炫蘭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激烈﹐她訕訕地挪開他的手指﹐卻還是逃不了他殺人的目光。她抵著他的胸﹐以免他靠過來用眼神把她瞪穿﹐「只是手段而已□□」不過是個女人常用的方法而已﹐他干嘛那麼在意﹖「不成﹗」他的桃花要給別的男人欣賞﹖他都沒有下手﹐別的男人怎麼可以先下手﹖慕炫蘭撫著眉心低嘆﹐「作戲罷了﹐你何必介意﹖」那個雷紋听說是個軟弱的書生﹐就算她的武功再怎麼不濟﹐也能輕易擺平這一種男人﹐不會被吃太多豆腐的。
朝歌完全听不進去﹐一想到她要用那種柔柔的媚態去勾引另一個男人﹐他就像喝了好幾桶醋﹐酸得他把臉都皺得緊緊的。
「我介意﹗」他逼近她的臉憤聲吼著。她不覺得會吃虧﹐但他可覺得虧大了。
「那也沒法子呀﹐難不成用你的色相﹖」她不去誰去﹖他這副尊容只對女人管用﹐而雷紋又不對男人感興趣。
朝歌一手按著她﹐把她壓在屋頂上﹐「給我待在這兒﹐等他們經過時﹐我就直接殺了那班人﹐再把雷紋帶過來。」
「也不成﹐你會被人認出來。這節骨眼上你就別跟我爭﹐我們得先到那個地方攔截。」她勾住他的手臂﹐要他跟她一起去街角埋伏。
「炫蘭□□」這棵桃花愈來愈不怕他了﹐倒是牛脾氣又增了幾分。
慕炫蘭在屋頂上站起﹐驕蠻地插著柳腰﹐「你到底還要不要那只火鳳凰﹖」她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呀﹖何況犧牲的又不是他﹐他干嘛計較那麼多﹖「女乃是我的。」他摟住她的腰身﹐貼在她的唇間聲明。
她躁紅著臉叫﹐「我知道啦﹗」這句話他每天講每天說﹐就算本來不是他的﹐也變成是了。
「別讓他踫女乃。」他強勢地吻著她。
在他勾緊她的腰﹐以輕功帶著她往街角飛躍而去時﹐她傷腦筋地皺眉喃念道﹕「這個就有點困難□□」
罷到達他們埋伏的地點﹐他們千盼萬盼的雷大少爺終于入城了。朝歌匆匆將她安置好後﹐就照計畫先去招惹雷紋的開路守衛﹐讓轎旁守衛忙改變路徑﹐改走另一條通往雷府的小道﹐也就是慕炫蘭正等著的地方。
坐在轎子裹打瞌睡的雷紋﹐被轎夫突然停下腳步給震得跌下座椅﹐精神也震醒過來。
雷紋火氣十足地掀開轎簾﹐「為何停轎﹖」
「少爺﹐有個女子跌在轎前﹐攔住了轎無法前行。」侍衛惶恐地彎著身子稟告。
「女人﹖」听到有女人﹐雷紋的雙眼亮了起來﹐色瞇瞇地打量著軟跌在前方的女人。
這女人容貌秀麗、身材窈窕﹐尤其她那柳眉輕蹙的模樣﹐讓他打心感到酥酥麻麻的。他抹了抹臉﹐掀開轎簾就想下去把那個女人請上轎來﹐在回到家前好好與她廝磨一番。
「少爺﹐您別下轎來。」侍衛迅即阻止他的舉動。
「都已經到我爹的勢力範圍了﹐我還不能下轎﹖」雷紋不悅地昂首哼氣。
「您有所不知﹐這陣子京城出了刺客﹐為保萬全」
雷紋漾著色迷迷的笑朝跌在前方的女人走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會是刺客﹖看清楚﹐那只是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正等著他去搭救呢。
「公子□□」慕炫蘭捂著腳踝﹐楚楚可憐地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用軟軟的聲音﹐求救般地對蹲在她面前的男人輕喊。
「小泵娘﹐女乃傷到哪兒了﹖」雷紋為她這種我見猶憐的模樣弄得心花怒放﹐殷勤地扶著她的手﹐有意無意地摩挲著她的手臂。
「我的腳扭傷了。」慕炫蘭忍下全身的雞皮吃瘠﹐皺眉靠在他的臂彎低訴。
「女乃家居何處﹖我送女乃回去。」他不客氣地摟著她的腰﹐扶著她往轎子走。
她感謝萬分的對雷紋眨著眼﹐「多謝公子。我家就在大街街尾。」
「我送女乃回去。」接受到她眼神的鼓舞﹐雷紋更是貼著她的身子﹐等不及要把她放進轎子跟他獨處。
「少爺﹐這可不成啊﹗」侍衛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大為反感。
慕炫蘭馬上自慚地低首﹐靠在雷紋胸前吸著鼻子﹐「公子□□小女子不敢勞煩您﹐多謝您的美意□□」天哪﹐愈來愈肉麻﹐她簡直快演不下去了。還有﹐是誰準他在她身上模來模去的﹖「女乃別在意。來﹐咱們上轎。」雷紋小心地扶她上轎﹐自個兒也忙著跳上轎去。
侍衛猶不死心的勸告﹐「少爺﹐這事若給老爺知曉了﹐小的可擔當不起。」
雷紋擺起架子喝道﹕「把你的嘴閉牢點﹗起轎﹗」他手一揮﹐把那可以阻隔視線的轎簾密密地蓋下。
「小美人□□」轎子一恢復前進﹐他便迫不及待地撲向這個送上門來的女人。
慕炫蘭亮出藏在袖的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讓他不再對她毛手毛腳。她把剛才的媚態全都扔到天邊去﹐憎惡地用他剛才說過的話威脅他﹐「把你的嘴閉牢點﹗」什麼小美人﹖她是綁架犯﹗「女乃□□」手無縛雞之力的雷紋﹐被她手中的刀子嚇得六神無主。
她刻意把冰涼的刀鋒擱在他的頸上﹐「你一出聲﹐我的刀子就不听話羅。」光剛才他在她身上亂模﹐她就有足夠的理由把他捕個七刀八刀。
「女乃□□女乃要做什麼﹖」雷紋直咽著口水﹐識相地把音量降到最低。
「等人。」朝歌怎麼還沒來﹖他的動作再不快一點﹐等會兒她若就這樣被送進雷府可就不妙了。
轎子行走了一會兒﹐轎身突地往下一墜﹐把轎的她和雷紋震得東倒西歪﹐兩人慘慘地趴在一起。
怕她被人吃豆腐的朝歌在把大批守衛引走後﹐就忙不迭地趕回來﹐把轎後的人馬撂倒﹐再收拾掉開路的侍衛。見到這等景況﹐抬轎的轎夫嚇得把轎子重重往地上一扔﹐統統閃得無影無粽。
「炫蘭﹖﹗」連鞭子都沒收的朝歌一掌揮開轎簾﹐映入眼瞪的景象立刻讓他體內的火氣集體爆發。
慕炫蘭掙扎地在狹小的驕內坐起﹐漾著笑問﹔「朝歌﹐你把前頭和後頭的人都解決了﹖」
朝歌不置一詞﹐眼底的怒火熊熊地燃燒﹐因為那個名叫雷紋的家伙整個人都跌在她的大腿上﹐兩手還緊緊抱住他的腰肢。
「朝歌﹖」她望著他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得罪了他。
朝歌冰冷的聲音足以將天上的日頭凍結﹐「他以為他的手放在哪﹖」
慕炫蘭往下一看﹐趕緊把這個死到臨頭還不知道的男人推開。
「這個□□我們先離開這好嗎﹖」不好了﹐他好象正處于震怒狀態﹐而且比她忘了火鳳凰那張圖時還生氣。
「我要砍下他的手﹗」朝歌一手一個地把他們拉出來﹐順手把她身上的刀子拿出﹐對準了雷紋的手臂就要砍。
雷紋被嚇得軟了腿跪下﹐慕炫蘭則是飛快地攔住他﹐「朝歌﹐先不要砍﹐我們在大街上﹐衛兵很快就會來了。」這偷吃她豆腐的笨蛋還不能死﹐他還要跟他們回客棧去哩。
朝歌的怒氣未消﹐兩眼仍是在雷紋的身上徘徊不去﹐好一會兒才不甘願地拎著雷紋的領子﹐兩手拉著他們兩個跳上屋檐﹐在大批雷府的衛兵抵達現場前﹐及時撤離。
回到客棧﹐慕炫蘭偷偷模模地從窗戶爬進她和朝歌居住的房﹐一個男人隨後被人一把扔進來﹐跌得四腳朝天。
「你敢踫她﹖」朝歌進了房﹐一關上窗戶﹐就冷著臉拿著刀子間地上的雷紋。
雷紋冷汗濟濟地往後退﹐「我□□」他剛才還懷抱著美女﹐轉眼間就掉入地獄來﹐這個美夢也太短了。
「你踫我的女人﹖」朝歌將刀子往後一扔﹐改拿起一鞭就可使人斃命的龍騰鞭。
看他拿出要人命的家伙﹐慕炫蘭被他嚇出一身冷汗。他是怎麼了﹖他們把雷紋擄來可不是要殺了他的﹐他為什麼要擺出一副殺人狂魔的樣子來嚇人﹖就算那個雷紋是吃了他的豆腐﹐他也犯不著吃醋吃成這樣啊﹗「朝歌﹐等等。」她按著他的鞭子﹐邊把他推離快遭殃的雷紋。
朝歌的吼聲差點把在他面前的慕炫蘭給震聾﹐「下輩子別再踫錯女人﹗」他要一鞭一鞭地抽那家伙﹐抽到他消了心火為止﹗「大俠饒命□□」雷紋縮在椅角﹐雙手抱著頭直發抖。
她仰首提醒他﹐「朝歌﹐你不能殺他﹐你忘了我們擄他來的目的嗎﹖」阻止不了他前進的腳步﹐她沒法子地摟住他的肩頭﹐把自己的身子掛在他身上。
朝歌惡狠狠地印上她的唇﹐想消火又想報復地狂吻著她﹔沒料到他會突有此舉的慕炫蘭先是愣了一會兒﹐接著被他劫掠的唇舌吻得氣力全失﹐抱不住他的肩。他在她滑下之前兩手將她托起﹐直到她的唇被他吻得紅腫才稍稍罷休﹐改啃著她細滑的頸子。
「他又沒吻我□□」慕炫蘭氣喘吁吁地抗議。
她羞赧地稍推開他的臉﹐羞紅的臉蛋使他沖動地想再多吻她一會兒﹔只不過現場還有一個多余的第三者﹐讓他沒辦法專心的享受她唇的溫香。
朝歌放開他的腰讓她兩腳著地﹐臉色一變﹐又拿著鞭子走向一直在看他們兩個親熱的雷紋。
「你在看什麼﹖」他狠瞪著雷紋﹐揚手往他頭上一敲﹐讓雷紋乖乖地閉上眼倒在一旁。
慕炫蘭大驚失色地奔至雷紋身邊﹐抬頭問朝歌﹐「你殺了他﹖」這個大少爺不會就這樣被他殺了吧﹖「他沒死。」才給他一拳﹐死不了的。
「你可別把他給敲傻了﹐萬一他也像我一樣把地圖都忘了□□」她很擔心的看著雷紋被敲得腫起的腦袋﹐怕他會得了跟她一樣的毛病。
朝歌眉頭一皺﹐「糟了﹐我沒控制力道。」剛才那一下是用了多少力道他也不知道。
慕炫蘭急得猛拍雷紋的臉﹐「雷紋﹐快醒醒﹐你不能變傻了□□」
※※※
被朝歌敲量的雷紋﹐直到第二天才捧著被敲腫的頭醒來﹔還好﹐他的記性還在﹐還記得自己的家住在哪﹐沒變成傻子。
等他這位大少爺起床的兩個人﹐在他醒來後﹐大白天的就帶著他模進雷府﹐然後叫他擺出大少爺的架子﹐趕走跟在他們後頭的守衛﹐好讓他跟剛認識的兩位「好朋友」進雷府三觀三觀。
朝歌把龍騰鞭的一端纏在雷紋的腰上﹐一端自己拉著﹐像溜狗似的牽著他走著。
他不再是正牌的刺客了﹐他現在是有人專門帶他去殺人的客人﹐身分高了一級﹐走在雷府自然很正大光明。算算時間﹐他還有一天的時間殺雷萬春和找火鳳凰﹐現在有了雷紋這個頭號幫手﹐一天的時間可說是綽綽有余﹔他只要在今天過完之前趕回去六扇門吃解藥就行了。
而慕炫蘭第一次能夠不偷偷模模的在仇家的大宅行走﹐心情顯得很興奮﹐加上手上有一個人質﹐她也不再怕那些曾射傷她的守衛。
「這個雷大少爺真好用﹐進來以後就可以大方的在頭逛。」她挽著朝歌的手﹐開心地隨著前頭帶路的雷紋慢慢走。
朝歌面色凝重地打量著四周﹐漸漸地擰緊了劍眉﹐大掌緊握著龍騰鞭的鞭首。
她扯扯他的手臂﹐「朝歌﹖」都已經不費吹灰之力的進來了﹐他怎麼還那麼緊張﹖「我們一直在繞圈子。」朝歌停住了腳步﹐眺著眼看向前頭當向導的雷紋。
雷紋已經帶著他們在這個大院繞了兩、三回。雖然每回都走不同的路徑﹐但是他總會看到同一座鐘塔﹐且每次的距離都差不多﹐這代表他們一直沒離開過這座大院。
慕炫蘭也失去了笑意﹐「他耍我們﹖」怎麼辦﹖他們已經在這座大院走了很久﹐如果趕不上朝歌吃解藥的話﹐那就慘了。
朝歌扯緊了龍騰鞭﹐將雷紋拉至面前﹐「你要帶我們瞎走到什麼時候﹖火鳳凰到底在哪﹖」
鱉計被識破的雷紋﹐心虛恐懼地低下頭說出實情﹐「我□□我也不知道。」被這個叫朝歌的人敲過一次後﹐他不敢有半句虛言﹐免得又被敲上一次。
朝歌火氣漸旺地勒緊雷紋腰上的鞭子﹐讓他幾乎不能呼吸﹐「不知道你還帶我們繞這麼久﹖」不知道也不早告訴他﹐想讓他沒命嗎﹖再這樣混下去﹐他會趕不上吃解藥的﹗「你該不是想有意拖延時間﹐好等人來救你吧﹖」慕炫蘭萬萬沒想到﹐這個雷紋不但是色膽包天﹐還有狡詐奸猾的個性﹐就像他那個萬惡不赦的親爹一樣。
雷紋蒼白著臉舉手辯解﹐「不是的﹐我是真的不知道火鳳凰在哪。」爹說過關火鳳凰的地道就在某座大院﹐可是正確的入口
卻沒有告訴他。
朝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慕炫蘭懷抽出短刀﹐刀尖指著他的右眼﹐「這樣你會知道嗎﹖」這家伙又怕死﹐等會兒先戳瞎他一只眼﹐也許他就會乖乖吐實。
「大俠饒命啊﹗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只有我爹才知道火鳳凰在哪﹐你殺了我也沒用﹐我的的確確不知道那只鳥在哪□
□」雷紋被嚇得趕忙跪下求饒。
朝歌壓根就不信﹐這個雷紋是雷萬春唯一的兒子﹐不把火鳳凰這消息告訴他﹐那要告訴誰﹖「女乃是他的獨子﹐他沒理由沒告訴你。」雷萬春要是哪天突然掛了﹐那雷家不就沒有人知道火鳳凰在哪了﹖雷紋真是欲哭無淚﹐「我爹說他要等到我成家時才告訴我那個秘密。」這兩個歹徒都不信他的話﹐要是爹能不顧那個規□早些告訴他就好了。
朝歌暗忍下火氣﹐拎著他問﹕「你成家了沒﹖」
「我□□尚未娶親□□」雷紋結結巴巴地吐出讓朝歌希望粉碎的話。
「你為什麼不早點娶﹖」朝歌氣得猛敲他的頭﹐這家伙這麼風流﹐他就不會先娶十個八個女人嗎﹖「沒人要嫁我嘛﹗」雷紋捂著頭含淚低哼。他娶不娶妻這個歹徒也要管﹖這是哪一類的綁架犯﹖朝歌的五髒六腑都被火氣給燒著了﹔只因為這個叫雷紋的家伙沒娶妻﹐雷萬春就沒說火鳳凰在哪﹐那他千辛萬苦的把這家伙綁來做什麼﹖根本就沒有用處﹗「雷家權大勢大﹐要娶親再簡單不過﹐你不會隨便娶一個女人就算了﹖」要是早點告訴他這事﹐他昨天就替這個雷紋找個娘子來﹗「娶妻乃人生大事﹐怎麼可以隨便﹖」雷紋這時就顯得很正經﹔他在找到美如天仙、曠世難得的美女之前﹐他才不娶妻。
「你敢頂撞我﹖」火氣當頭的朝歌一手掐著他的頸子﹐另一手的刀尖再次對準他的眼。
「姑娘□□」雷紋可憐兮兮地標向旁邊那個屢次替他求情的小美人。
朝歌無法忍受他賊溜溜的眼珠子在慕炫蘭身上做任何停留﹐他用力的扯回雷紋的臉﹐但想了想後﹐又突然寬容地讓雷絞繼續用雙眼慕炫蘭求救。
他故意在雷紋的耳邊鼓吹﹐「想求她替你說情﹖你去試試吧。」
如獲特赦的雷紋﹐忙不迭地對那個小美人開口﹐「姑娘﹐求求女乃□□」
慕炫蘭兩眼直盯著雷紋﹐表情深奧難測﹐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我勸你盡快把她嬌弱善良的印象扔掉。」朝歌好心的在雷紋耳遇勸諫。他還真的以為她有那麼慈悲嗎﹖大錯特錯。
「啊﹖」
已經忍耐到極點的慕炫蘭終于發□了﹐她扳開朝歌的手﹐沖到雷紋的面前用力掐著他的頸子﹐幾乎掐得他斷了氣。
「你為什麼不早點成親﹖我若是找不到火鳳凰﹐我就殺了你﹗」臭男人﹗她想把朝歌害死嗎﹖沒有了朝歌﹐她往後怎麼辦﹖雷紋瞠大了眼改求起比較不殘忍的朝歌﹐「大□□大俠﹖」
「若找不到火鳳凰﹐她會比我還恨你﹔而且她更恨你爹。」朝歌涼涼的做壁上觀。他跟雷家沒什麼深仇大恨﹐不過那一棵桃花就不同了。
「火鳳凰在哪﹖在哪﹖」慕炫蘭用力地搖晃著雷紋﹐已經氣炸了。
「炫蘭﹐女乃不是說女乃不想殺他﹖」在雷紋就快口吐自沫時﹐朝歌難得有同情心的阻止她再這麼虐待這比他還倒霉的男人。
「你若吃不到解藥﹐都是他害的﹗」慕炫蘭強忍著憤怒和恐懼喊著。她不要來不及﹐她要他能活過明天﹐她不能就這樣看他死去﹗「別把他掐死了﹐他還有用處。」朝歌溫柔地拉開他的手﹐把她摟在懷。
「你爹在哪﹖快帶我們去﹗」她抹著眼角的淚再對雷紋施壓。她要先找到雷萬春﹐把火鳳凰的正確位置給逼問出來。
「我爹他在□□」雷紋有些遲疑﹐這個女人又氣又哭的﹐他該不該說﹖「快說﹗」她急得推開朝歌﹐挽起衣袖上前去海扁他一頓。
「小聲點﹐女乃怎麼老是改不了在雷府大呼小叫的習性﹖」朝歌在她把雷紋揍扁前及時握住他的小手。
她踝著腳﹐不依地喊﹐「他不說嘛﹗」
「女乃該這麼問。看我的。」朝歌執起她打紅的小手輕吻了一下﹐然後轉身上場示範正確的套問法。
慕炫蘭兩手環胸﹐等著看江湖人士是怎麼把想知道的消息問出來的﹐也藉此學習學習。
朝歌將雷紋拉直站好﹐在他面前伸出三根手指﹐「我數三聲﹐你不說我就一刀插進你的心﹐我不給第二次機會。」
「我說﹗我爹在中院大宅﹗」雷紋被他臉上的殺氣嚇得不寒而栗﹐連忙說出他們想听的話。
「雷大少爺﹐去把中院所有的守衛都撤下﹐再帶我們去找你爹。」朝歌滿意地點頭﹐再給他另一道指示。
「你們找我爹是為了何事﹖」
「殺你爹。」他獰笑著告訴雷紋他們的目的。
「你們不能□□來人□□」雷紋圓瞪雙目﹐一連退了好幾步﹐驚嚇地想扯開嗓子叫人﹐但朝歌伸出手往他的啞穴和其它幾個穴道一點﹐讓他喊不出聲的站在原地。「給我安靜點﹐先坐著休息。」朝歌推他坐下﹐彈彈他的額頭。
慕炫蘭左思右想﹐認為這個雷紋也不能留著。他很清楚他們的長相﹐也知道他們的目的﹐留著他只會帶來麻煩﹐不如把他跟他爹一次解決。
「他知道我們的長相﹐日後他會派人來為父報仇。」她也不願濫殺無辜﹐但為了自身的安全﹐她沒有別的方法。
朝歌倒是很有把握﹐「他不會﹐因為他要是敢泄漏一個字﹐我會往夜把他的人頭提走﹐他每日都要擔心第二天早上他的人頭還在不在。而我這人有個壞習慣﹐當我立定決心要一個人的項上人頭時﹐我就一定會拿到。我想他應該不會希望我下這種決心。」
說不出話的雷紋冷汗一滴滴的落下﹐濡濕了整件衣衫。
慕炫蘭也跟著加上附注﹐「他很職業喔﹐雷大少爺。」她看過他殺人﹐手法俐落又快速﹔只是拿一顆人頭﹐他的速度應該會更快。
「為了你的這顆腦袋﹐你不會將我的名字說出去﹐也不會想派人報仇的﹐是不是﹖」朝歌蹲在雷紋身遇﹐冰涼的手指在他的頸子上畫來畫去﹐邊解開他身上的穴道。
雷紋馬上拚命點頭﹐不敢把他的警告當成耳邊風。
朝歌拍拍電紋的後腦﹐「很好。去把中院的守衛全部撤走。記住﹐我的鞭子會一直跟在女乃的後頭﹐你若說錯了一句話﹐女乃的人頭會提早落地。」
在雷紋倉皇地听命辦事時﹐慕炫蘭拍著他的肩﹐對他贊嘆不已。「你很適合做這種事。」
「這是我的專長。」他會被左斷追捕﹐就是因為他太常做這類的事。
「找到了雷萬春後﹐你要先殺他嗎﹖」慕炫蘭問著。假如她先去找雷萬春的話﹐她沒有信心能不把雷萬春先給砍成兩段。
「先讓女乃完成心願。」朝歌不再與她爭先後﹐大方的禮讓。
慕炫蘭反而推拒﹐「我可以等﹐叫雷萬春先帶我們去找火鳳凰﹐然後再殺他。」他的時間所剩不多﹐她再急也沒有他的性命急。
「不﹐因為我猜女乃一看到雷萬春就會忍不住動手。機關的事﹐我再想辦法。」雖然這麼做很不智﹐但能讓她心頭舒坦點的話﹐他多受點苦也值得。
「你這個傻瓜﹗」她感動地擁緊他﹐眼眶聚滿的淚水就要不听話地掉下﹐她忙將臉靠在他的胸前﹐不願他看見。
「殺了雷萬春後﹐女乃就在那兒等我。」他也裝作不知情﹐柔情地撫著她的長發。
「我要陪你去找火鳳凰。」她抹去淚﹐努力地擠出笑。
「頭有機關﹐女乃犯不著跟著我去冒險。」之前要她去﹐是因為她知道哪兒有機關﹐現在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她進去只會讓他操心和添麻煩。
「我要跟你一塊兒去﹐是你說不管做什麼我們都要一起去的。」她要親眼看他把火鳳凰拿到手才能安心。
「好吧﹐咱們一塊兒去。」朝歌笑著低下頭﹐品嘗她的唇。
慕炫蘭按著他的唇﹐「你這回又是為了什麼吻我﹖」
「女乃可以為我帶來好運。」上回他吻了她後就想出進雷府的法子﹐現在他再吻一下﹐說不定他會順順利利的找到火鳳凰。
她心慌慌地看著他﹐「你忘了嗎﹖我這個月跟你一樣犯桃花劫﹐我的運氣也很差□□」這個月﹐她的運氣差到被人射一箭﹐還跟這個男人拌在一起。
「會嗎﹖」朝歌有點不安地想起﹐她最近吃飯時都會把碗踫破﹐運氣差得已經被迫改用杯子吃飯了。
「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