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在做什麼?」聞聲而來的辜琦詫異地瞪著眼前的兩人。
在杜晴娘眼中,恐怖的事發生了,她卻連辯解都懶,已經讓人判了死刑。
隨辜琦而來,還有辜苑和其他人,他們竊竊私語的聲音隨即響遍四周。
誰都知道,辜琦相中唐藍,不許任何人對他下手。
眼前,他和杜晴娘不但當著眾人的面親熱地抱在一起,唐藍一雙不安分的毛手還在她的衣服里亂動,他一點也不覺得情況有多尷尬。
想也知道,在眾人眼前演出煽情劇碼,有人肯相信他們的清白才有鬼。
死了死了,跳到黃河里也洗不清。天殺的男人,到現在還不放開她,真要她獻上一吻才罷手不成?老天,她根本沒有得罪人的本錢,也不想得罪任何人哪!
「我們……」在眾人的注目下,藍凰淡然一笑,「在玩。」
他的口氣雖然還算好,只不過還不笨的人都能听出來,他不是很樂于中斷他正在做的事,對眾人不識相的舉動也很不諒解。
玩得正起興,被打斷的確讓人不快。
「誰跟你在玩了!」杜晴娘氣急敗壞他否認,偏偏他怎麼也不松手。
不但不放開,他還繼續搔她的庫,兩只大掌始終在她的腰間放肆,惹得她一秒比一秒還要燥熱,整張臉紅得像是隻果。
眾目睽睽之下,虧他還能如此不當一回事。可惡,他不想做人,她還要做人啊!
「喔喔,我們不是在玩,是在……」頑皮的藍凰將下巴輕輕地放在她的肩膀上,環視著現場臂眾微笑。「談情說愛。」
他的話當場引來陣陣抽氣聲,現場登時肅靜。
所有人極有默契的將目光集中在快要抓狂的辜琦身上。
杜晴娘動也不敢動,視線在跟辜價對上的那一瞬間,覺得心跳好像停了幾秒。
奔琦瞪著她的恐怖模樣,讓她想起童話故事里滿頭是蛇的蛇蠍女,隨時有將她的撕成碎片的可能。
吞了口口水,她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怕呼吸太用力,她的小命就莫名其妙沒有了。
「我們沒有在談情說愛,我們沒有……」杜晴娘只能吶吶地打破沒有人願意先開口的僵局,明知徒勞無功還是試圖解釋,努力想還自己一個清白。
他故意說出曖昧的話,只會替她帶來更多苦難。天曉得他到底想做什麼!
「沒有?我們有吧?」無視于眾人的目光,藍凰在眾人面前磨蹭著她粉女敕的臉頰,「我們剛剛還那麼要好,你可不要翻臉不認帳,讓大家以為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喔!」
因為他撒嬌的模樣,杜晴娘的解釋被解護為欲蓋彌彰。
看好戲的男男女女不敢作聲,只見總是和辜琦在情場上一較勝負、看到眼前的局勢便認為自己這回肯定稍勝一籌的辜苑,富有挑釁意味地在辜琦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而妒恨交加的辜琦死命地握緊拳頭,整個人就像火山快要爆發。
奔苑很肯定是在嘲弄辜琦,因為……唐藍已經完全被杜晴娘勾走心魂。
不管其他人,藍凰很清楚青鳥嚇呆了。
連他自己都不曉得,原來他還有欺負女人的能力,更何況是跟其他人一樣,從來沒看過他跟女人親近,八成以為他對女人從來不感興趣的青鳥。
沒預警地嚇到青鳥,算他不對。
「你非害死我不可是嗎?」眼看無法教眾人相信她是無辜的,杜晴娘只能咬牙切齒地瞪向唐藍,深信他是跟她結了八輩子的仇,才會處處找她麻煩,老是跟她過不去。
可憐她當初瞎了眼,在街上相中一個克星回來。
「我疼你都來不及了,怎麼舍得害死你呢!」
藍凰在她的發際磨蹭,始終一副疼她至極的模樣,引人遐想。
他可以強烈感受到,她氣得顫抖,但他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
哪有人玩得正興起卻收手的,對吧?好玩的部分才正要開始呢!
杜晴娘氣憤地甩著頭,卻怎麼也甩不掉他的糾纏,只能徒勞無功地陣罵︰「少說些會讓人誤會的話,我看你是居心叵測,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
沒害死她,他顯然是不會甘心,可恨,她該怎麼做,才能讓大家相信她的話?「來人啊!把他們給我抓起來!」在杜晴娘手足無措時,辜琦這座火山爆發了。
奔琦再也無法忍受唐藍祝她為無物,心神全都放在杜晴娘身上的情況,也不想讓所有人繼續看她的笑話,在心底嘲笑她的魅力比不上杜晴娘。
既然唐藍不知好歹,她自然寧為玉碎而也不願瓦全。
不知好歹,他就得跟其他人一樣失去尊嚴,永遠被藥物控制。他很快就會嘗到喪失人格的痛苦滋味,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都怪他自己瞎了眼,看不清掌控權在誰手中,不但未將她的示好放在眼中,還讓她顏面盡失。
得不到唐藍的心,她也容不下他們兩情相悅!
在這一刻,她決定卸除平日善待唐藍的假象,不在乎讓他從此看清真相。
這里不是什麼正派經營的茶店,她辜琦也不是可以任他踐踏、拒絕感情,成全他跟別的女人雙宿雙飛的弱女子。
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她就讓他付出代價!
在辜琦的命令之下,護衛的幾個男丁立即從後方一擁而上,在一陣混亂之中,十分粗魯地分開原本抱在一起的兩人。
當辜琦回頭,想教人將唐青一並抓住的時候,才發現唐青已不見蹤影。
罷了,唐青的事辜苑會處理,她也不想管。
「辜琦,你听我說。」杜晴娘嚇壞了,急著想要解釋清楚。
「閉嘴!我什麼都不想听,你最好每個字都給我吞回去,不要激怒我!」辜琦惡狠狠地打斷社晴娘的話,旋即對護衛的男丁道︰「把他們關到地窖里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他們出來。」
她已經氣得失去理智,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杜晴娘的聲音。
一想到這些日子,他們極有可能在背後一起嘲笑她,她就更為氣憤。
可惱的是,被人鉗制的藍凰不但不曾反抗,而且什麼話也不說,倒是微微吃驚的看著她,像在看只剛出水的大嘴蛙。
不願意承認,這卻是他第一次這麼專注地看著她。
他太冷靜,也太教人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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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絕對會使人抓狂,讓人失去理智。
「豬八戒,喜歡住在陰濕的地方,想要絕食抗議,自己找塊濕地挖個洞把自己埋迸去,十天八天都別出來不就好了,干嘛要拖著別人跟你一起搞憂郁,我肚子餓死廠嘴巴渴死了,都是你這只王八豬害的!」可惡、可恨,她可憐到了極點啊!
身處在陰濕灰暗的地窖里,嘔氣長達兩天之後,杜晴娘突然從角落沖到前頭,雙手抓住鐵條,隔著鐵欄桿朝對面的牢房隔空大罵。
她餓得頭昏眼花,好想抓個人來扁!什麼絕食抗議,肯定是蠢人才想得出來的主意!
嗚——她好餓、好餓、好餓,餓到可以吞下一整只大象了啦!
奔琦好狠的心,不給他們食物就算了,還只給他們喝一點點水。
這個改建成隱密牢房的地窖,原本是用來關些毒癮發作而無法控制,或者剛抓來時過于抗拒、不肯听話的花郎。
若餓死她、渴死她也就罷廠,偏偏辜琦存心要她活著被虐待。
藍凰張開眼楮,緩緩地瞥向在對面牢房抓狂的人。「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跟我說話了。」
才間個兩天就受不了,未免太沒毅力了些。
被瞪個兩天而已,感覺還不太過應。
听見他失望的口吻,杜晴娘更抓狂地大罵︰「豬八戒!你以為誰喜歡跟你說話?我被你害得那麼慘,難道不能鬼吼鬼叫發泄一下嗎?」
害她被關進地窖,他現在卻想和她劃清界線,未免太過分了吧!
瞪著他,她突然覺得奇怪,為什麼一樣餓了兩天、每天有限地飲水,他的臉色卻依舊紅潤,完全沒有受到斷糧的影響。
男人比較耐饑不成?她怎麼沒听說。
她都餓到前胸貼後背,快把他的臉看成肉包子了啊!
「喔,那你就盡情發泄,我不打擾了。」
藍凰似乎準備不再對她的話作出回應。
杜晴娘當然不會明白,任何一個受過影子組織正規訓練出來的影子,在出各項艱難任務的時候,許多時候都得長期潛伏在暗處,只要身上帶著水,要他們斷糧七大、半個月都不成問題,行動力也完全不受影響,更何況是身為領導者的他。
不被斷食影響,不過是影子的基本功而已。
「你!死沒良心的家伙,也不想想是誰把我害成這樣,還敢說這種鬼話!」被他消遣人的態度惹得更惱,「我恨死你了!」
一個人唱戲,她還唱得起來才有鬼。
不光是快要餓死、渴死,兩天沒說話的她也快悶死。
天哪!誰來救救她,誰來帶她離開這里,離開對面的討厭鬼吧!
「我沒良心?」原本準備繼續閉目養神的藍凰,突然朝她迸射出銳利的目光。
「我都還沒問你,你當初在街上攔下我到底有什麼目的,辜琦又憑什麼把我當成犯人一樣關起來,你還好意思這麼大聲說話?」口氣平緩,但他審問她的字眼很尖銳。
「我……」一陣心虛,杜晴娘頓時啞口無言。
唐藍銳利的目光教她不知如何回應,也讓她有些心驚膽戰。
從大街上攔下他以來,她還不曾見他如此嚴肅過,直讓她忍不住瑟縮。
事實上,她的確沒想到他會突然扯上這個話題,也幾乎忘了自己原本準備段送他的一生,才是真正想害人、而且會害死人的那個人。
因為他的表現自始至終都太冷靜,讓她忘了很多事。
一瞬間,他十分成功地讓她產生罪惡感。
其實,她是根本沒有資格發難的人。
「為什麼眼前的情況如此詭譎?我倒想听听你的解釋。」見她神色緊張,活像他正要逼她吞下一只牛蛙的表情,藍凰卻始終面無表情,說話的口吻不似以往溫和。
既然她覺得一個人哇哇叫無趣,他就陪她玩上一玩。
要他陪她玩的代價,自然是她得為他提供更多不同的「娛樂」。
「你現在應該知道了,我根本就沒打算要你愛上找。」吸一口氣,豁出去的她索性吐露事實︰「這家店不是什麼正當的店,那兩姐妹更不是什麼好人,店里那些花郎,都是受到她們的控制在賣身。」
答案很清楚,她原本是要將他和唐青騙來,讓他們成為花郎。
奔琦向來心狠手辣,既然跟她撕破臉,她也就不用妄想能夠活命太久。
既然活不久了,她自然認為一吐為快也沒有什麼不好。
趁還有命、還有力氣說話之前,她不再隱瞞真相。
雖然不明白,長相極為美麗,往往手一句男人就會巴上去的辜琦,已經那麼努力對他釋出大量電波,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理睬辜琦;但如果他要陪葬,她至少得讓他死得明白,才算對得起他。
反正比起其他花郎,他和唐青的運氣已經夠好了。
有些想要從谷底翻身、受不了毒癮折磨的花郎,會試圖從辜氏姐妹的身上下手,偏偏總是費盡心思也討不廠她們的歡心,反而引起她們的嫌惡,日子更加難過。只因為她們比誰都明白,受毒癮控制而賣身的花郎,是不會真心的。
在辜氏姐妹的眼里,迷戀花郎只是糟蹋自己的感情。
所以,她們才會挑上唐藍和唐青,希望他們在沒有染上毒癮的情況下愛上她們。因為她們是如此期望,他們的命運自然跟其他花郎大不相同。
傍他們吃好的、用好的、穿好的,整天對他們施展媚功,姐妹倆只差還沒自己跳上他們的床。
要不是期望他們能主動,她們恐怕早就獻身了。
或許運氣是比上不足,他們總可以比下有余。
「你的意思是,你騙了我羅?」藍凰的黑眸里,浮現一道令她駭然的陰森光芒。
「是、是又怎樣?」氣勢略嫌不足,她還是大膽地道︰「反正騙都騙了,又被你害得落到眼前的下場,我的報應也夠了。」
頂多,他們兩個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總可以吧!
她的一條小命都快被他害得沒了,她想他已經沒什麼好氣的。「你還這麼理直氣壯?」藍凰忽然走到鐵欄桿邊。
吞了口口水,杜晴娘還是壯大膽地道︰「本來嘛!要不是你過不了美人關,自己色心大發而乖乖地跟我回到店里來,今天也不會像只待閣的種狗一樣被關在籠子里,有什麼資格去怪別人。」感覺有些心虛,但她說的是事實。
總覺得唐藍突然被她引誘,肯答應跟她回來似乎另有所圖,可是除了覬覦她的美色以外,她實在想不到其他足以利誘他的理由。
可惡,她就是討厭他的難以捉模。
「看來,是我的錯。」藍凰沒有笑容,看起來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望著鐵條,單手在鐵欄桿上滑動,他像是在測試鐵條的強韌度。
不習慣他如此嚴肅,杜晴娘也只能當作什麼都沒看到,硬著頭皮道︰「沒錯,凡事有因才有果,自己造的孽自己負責,別賴到我的頭上來。」
撇得一干二淨之後,她才發現他的行為舉止有些怪異。
見鬼了,他該不會以為他可以把鐵條拉開吧?雖然牢房的鐵條不算太粗,可好歹是實心的,正常人怎麼可能動它分毫。
身子骨瘦,他的身上似乎沒幾兩肉,有沒有殺雞的力氣還是個問題。
「你說的真有道理。」在她狐疑的同時,藍凰把雙手放在鐵條上,這才正眼瞧了她一眼。
她說的沒有錯,自己造的孽自己負責,不應該賴到別人的頭上。
既然這樣,他是應該為自己負責了。
在社晴娘愈來愈錯愕時,藍凰毫不費力地拉彎困他于囹圄兩天的鐵條,直到拉出可以月兌逃的寬度,便十分從容地從牢房里踏出來。
就像吃塊蛋糕一樣簡單!噎都沒噎著。
站在牢房外,他回眸看了一眼關了自己兩天的牢籠,拍灰塵似的拍拍手,一點也不像剛做過多吃力的事。
看著她張口結舌的吃驚嘴臉,藍凰緩緩地咧嘴一笑。
瞧,她的反應正如他預期,有趣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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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究竟是誰?」不管反應有多麼遲鈍,杜晴娘在此刻也已領悟,他不會是什麼平常老百姓。
一如她的認知,正常人是不可能輕易拉開牢房的鐵條。
他那副輕而易舉的模樣,就像伸手打開自家大門,見鬼的容易。
令她不解的是,既然他可以輕而易舉離開,為什麼還情願被開上兩天?
地窖里既濕冷又灰暗,陰森得讓人打心底直發毛,她想都不想多待一秒,可不認為住在地窖兩天是多麼高級的享受。
像他這種怪人,才可能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
「我是誰,你現在問不會太晚嗎?」藍凰緩緩地朝她的牢房走去,立即見她膽小如鼠地往後倒退好幾步,驚恐的神情像是拿他當妖怪看,只怕被他給吞了。
奇怪了,他從來不吃人肉的啊!
「再晚也晚不過永遠被蒙在鼓里!」惶恐得不得了,她還是擺出高姿態,惡聲惡氣地質問起來︰「說!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迸人說過,要死,也要死個明白。
「我接近你?」藍凰扯起一抹嘲諷的笑,「我記得是你在街上攔下我、死也不肯讓我走,非要我跟你打賭你能讓我愛上你。」
對影子組織來說,要找到辜氏姐妹的窩,不會是太難的任務。
「那是你故意引誘我去勾引你!」一陣心虛,她還是強詞奪理,硬拗也要拗到底。
沒錯嘛!誰教他長得帥還在街上亂晃,不是存心害她嗎?
像他這種特帥等級的超優男,本來就不應該隨便在街上晃,就算不讓她給盯上,也會害街上一票女子破壞形象,不小心就對著他流口水。
總之,一切都是他的錯。
「我引誘你來勾引我?」藍凰挑起眉,眼中隱約進射出一道充滿興味的光芒。
「我還沒听過這麼新鮮的詞。」似是在諷嘲,他卻說得如此真心。
「什、什麼新鮮的詞,我只是說出事實!」
有些結巴,她還是堅持到底,怎麼也要把錯怪到他的身上。
藍凰若有所思,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旋即不發一語地轉身。
「喂!你該不會丟下我,讓我自生自滅吧?」見他直往地窖的人口前進,杜晴娘立即撲到牢門邊,心急如焚地抓著早已腐銹的鐵條,朝他的背影追問。
死家伙,要她玩,豆腐也吃了,竟想拍拍走人。
雖然吵了半天,她卻一直以為他能夠離開,就不會丟下她一個人不管。笑話!要是辜琦發現他不見了,她的死期肯定會更快來到。
心願未了,她還不能死啊!
「嘖嘖,是不是我听錯了,我怎麼不記得我有救你的義務呢!」
藍凰緩緩地回頭,一手掏掏耳朵,露出懷疑的表情。
說穿了,他們的確非親非故,他沒有道理也不需要把對方的麻煩攬在自己身「誰說有義務才能救人的,你偶爾發發善心就不行啊?」
杜晴娘瞪著他,沒好氣地指責他。
「哦,你在求我?」藍凰一雙晶亮的眸子轉著,壞壞地笑問。
「是、是在求你,帶我一起走行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局勢已不由人。
杜晴娘決定跟眼前充滿險境的局勢低頭,什麼人格、骨氣都暫擺一旁,不但收起尖銳的爪子,還好聲好氣地央求他。
好女不吃眼前虧,她得先月兌逃才能有命活。
藍凰抿嘴一笑,很滿意她的識時務。「好,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