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的地下情人 第七章

書名︰巫女的地下情人|作者︰夢蘿|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展孝勛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路曉聰面前,把手中的濕毛巾丟給她,隨即低頭閃過她迎面而來的拳頭,並抓住她揮過來的手,沒說話,只是替她把手套解下,再撿起地上的毛巾。

「我不要休息,我一定要練到可以打倒你為止。」她說著,拿起手套想套上。

他再次搶過她手中的手套,扔向一旁,接著,不理會她的掙扎,拖著她走進浴室,重新洗過毛巾為她拭去臉上的汗水。

「你怎麼對我都沒用,我恨你,我還是會殺了你!」路曉聰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毛巾。她不是看不出他一直試著對她好,似乎是想補償她所受的傷害。

但是,她所受的傷害,不是他對她好、想補償就能痊愈的,他害得她失去父母,又讓她背上間接害死父母的罪名,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想恨我殺我是你的事,走吧,我帶你出去吃飯。」展孝勛對她的要脅無動于衷。

「你不怕我在馬路上推你一把,讓你變成車下冤魂?」她當然希望能找到這種機會。

「只怕你沒這能耐,你那雙小手根本推不動我。」他完全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她冷哼。

「要不要現在就試試看?」說著,他走向她。

扁是看他眼中透露的訊息,路曉聰也知道他又想吻她,遂地,她丟開毛巾跑出浴室。

「去換件衣服,我等你。」展孝勛跟著出來。

路曉聰理都不理他,赤手空拳對著沙袋攻擊著,而才揮沒幾下,她的手馬上被展孝勛抓住。

只見他太陽穴上青筋跳動,目露凶光,怒氣沖沖地警告她說︰

「再讓我看見你沒有帶手套打拳,我會先痛揍你一頓!」

路曉聰被他臉上的怒氣嚇住,下意識的對他點頭,而後像是發現自己同意了什麼,立即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口,氣沖沖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可惡!她實在搞不懂他,明明可以把她和爸媽一起解決掉的,為什麼卻留下她?

他根本不可能喜歡她,否則就不會狠心到殺害她父母。可是,為什麼他要留下她這個活口?

是因為她還有利用價值?

利用價值?

想到這兒,路曉聰突然想到自己還有兩個妹妹,而這是不是說明了展孝勛把她留下來的原因,正是要把她另外兩個引過來,然後再一並殺害?!

所以他才會又施展相同招式,對她先是好得不得了,然後再引她上當。

可是她已經上過一次當,第二次、甚至任何一次她都不會再受騙。

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她就不該再留在這里當誘餌,她必須找機會逃出去,然後去和妹妹們會合。

也許,待會兒就是她月兌離這里的好機會。路曉聰一有了主意,隨即快速地換上的衣服。

這一刻,她已經找到逃離展孝勛的辦法了。

「你喜歡我可以買給你。」展孝勛對于她一直流連在路邊攤上的漂亮手飾,主動提議道。

吃完飯,她說想隨便逛街,這讓展孝勛感到相當訝異。

從以前和她在一起,就知道她喜歡逛街,可是他以為再也沒有機會和她一起逛街了,沒想到她……展孝勛心里漲滿喜悅,手里抓著一條手鏈,臉上有了笑容。

「啊!有小偷!」突然一聲叫喊。

「是他!是他拿了你的手蓮,我親眼看見的!」路曉聰揪住展孝勛的手臂大叫,手鏈正好掛在他手腕上,想賴也賴不掉。

「搞什麼!曉棗」展孝勛叫喊,十分明白自己中計了。由于被人圍在中間,他幾乎是氣惱地看著路曉聰從他眼前跑開了。

她成功了!沒想到這麼簡單就甩了他,路曉聰高興地加快腳步,遠離人群。

走了好外,她才肯定相信展孝勛不可能追上來,于是她靠在欄桿上稍作休息,微微喘息。

就在她閉上眼楮休息時,兩條手臂突然抓住她,嚇得她立即飛快睜開眼楮,以為是展孝勛棗

可是這一看卻讓她尖叫起來!是前天晚上的那兩個大漢,是鐵岳凱的手下。

十分清楚這會兒被強行抓走,她會有什麼下場;她奮力掙扎,幾天下來的練習總算派上用場,雖然姿勢還有待改進,力道也不夠,但仍讓這兩名大漢想把她帶走的行動受到了不少阻礙。

僅這一點時間就夠讓展孝勛趕到現場替她解圍了。三、兩下子打退了兩名大漢,展孝勛走向她,未發一言地扛起她走向回公寓的路。

「放開我,我要吐了!」她叫,隨即感到兩只腳重新回到地面。

「你是個壞蛋,你和鐵氏父子一樣,我恨死你們!」她尖叫著,突然好想哭。逃跑計劃失敗,她連妹妹的面也沒見到。

而這都是他的錯。

展孝勛沒有回答,逕自抓著她往前走。倘若她知道她每一次說恨他,無異就是在他心上劃上一刀,她一定會很高興。

不過,他是絕對不會表現在臉上的。

「下次再敢耍我,我會讓你後悔。」展孝勛抓著她大步走著。

「我早就後悔了,我早就後悔遇見你!」她是說真的,倘若沒有遇見他,她不會愛上他,她爸媽也不會死,而她仍然是個快樂的女人。

未發一言,展孝勛的表情仍是木然的。

「你是怎麼回事?三番兩次阻止我將人帶走!」鐵岳凱在看見展孝勛出現時,立即向他開火。

「我不會把她交給你,岳凱,她是我的女人,你最好牢記這一點。」展孝勛是特地過來和他把話說清楚的。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敢這麼對我說話!你難道忘了你是養子的身份?」鐵岳凱真是受夠了展孝勛的耀武揚威。

「岳凱,就是因為我是養子,所以我才會這麼客氣的跟你說話,今天換作是別的男人,我老早就拳頭伺侯了。」展孝勛冷冷的口氣直讓人一眼就看出他絕對是認真的,尤其是關于那個女人。

鐵岳凱不是傻瓜,不是听不出展孝勛的口氣有多教人毛骨悚然。

從小到大,展孝勛一直是個異類,他可以是開朗幽默的小男孩,也可以是冷默陰沉的,所以他一直就是看他不順眼。

也所幸在十年前他決定離開鐵家,出去自立門戶,鐵岳凱在那一刻才總算得以在家中橫行霸道,嘗嘗當老大的滋味。

而今因為他們被關在牢中的消息,才使得展孝勛再次露面,替他們除掉了路氏巫女。

他知道這小子向來有本事,所以就連父親也警告他別去惹惱展孝勛;可是他實在不甘心,那路氏巫女可是他千方百計想得到的,一年多前他得不到路曉昭,而今比路曉昭更美艷幾分的路曉聰,更是男人心目中的夢中情人。

無論如何,鐵岳凱知道無論用什麼方法,他一定要得到路曉聰。

「孝勛,你要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巫女,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嗎?」鐵岳凱誘哄道。

「該是把一切說清楚的時候,岳凱,你口中的巫女指的是什麼?」展孝勛已經不只一次听到這個奇怪的名詞了。

巫女?這和路曉聰有什麼牽連?

「你是說你不知道這件事?」鐵岳凱睜大眼楮,似乎不能相信展孝勛竟然不知道巫女這件事。

「我等著你說個明白。」

「難道我爸沒告訴你?」鐵岳凱難以想像在不知道真相之前,展孝勛竟肯為他們去殺害路家的人。

是為了報恩,所以不顧一切地做了?

這一刻,鐵岳凱也不得不佩服展孝勛;如同父親所說,展孝勛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對他們鐵家而言。

「你現在可以說了。」展孝勛不耐煩地揮手。

「當然,那路棗」

「岳凱,樓上有你的電話。」鐵政樟走下來呼喝道。

由父親那明顯的眼神,鐵岳凱會意地聳聳肩,隨即轉身上樓。

「伯父,事情都結束了,該是讓我明白一切的時候。」展孝勛也明白那所謂的電話只是一個想支開鐵岳凱,以免他說出事情真相的借口。

「還沒結束,你忘了還有三個路家人尚在人間嗎?其中包括你家里那個路曉聰,我不反對你把她留下來,她很漂亮,你也有你的需要,但是另外那兩個女孩,你可別讓她們逍遙太多。」

「伯父是要趕盡殺絕?」展孝勛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只是他的心有了寒意。

他不是一定要成為伯父的殺人工具,尤其是在還沒有弄清事情真相之前,他早學會了見機行事。

「沒錯,留著你喜歡的女人,但千萬別讓她懷孕。」鐵政樟可不希望巫女的血脈一直再傳續下去。

「伯父,你確定不先告訴我你急于殺害她們的原因嗎?」展孝勛試探地問。

「等以後吧。」鐵政樟揮揮手。

展孝勛明白這會兒再追問下去也沒用,于是他放棄了想由他口中探知實情的念頭,向鐵政樟道聲再見,走出鐵家大門。

此時他心中已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等展孝勛一走,鐵岳凱立刻下樓來,納悶地對父親說道︰

「爸,你為什麼不肯告訴他真相?」

「你忘了他不是真正的鐵家人,不會明白我們鐵家是一定要代代誅殺巫女的,就讓他抱持著報恩的心來替我們辦事吧!」

「爸說得對,只有真正的鐵家人才知道誅殺路氏巫女是上天給我們的重大使命。」岳凱點頭道。

「可惜的是岳楓這孩子沒有這麼想。」鐵政樟說起小兒子,心里還是又氣又愛。

「是岳楓不開竅,才會消失這麼久,還不知道要回來。」鐵岳凱嘴巴說著,心里是由衷地希望弟弟永遠不要回來。

走出鐵家的展孝勛直接來到張舜仁的住處。張舜仁對于他的到來,先是訝異地挑挑眉,又滿懷希望地探頭看看他的背後,然後才失望地垮下臉。

為他這副表情,展孝勛扯了扯嘴角,嘲弄地說︰

「怎麼?以為我會把她帶來交給你,是不是?」

張舜仁的表情讓他知道他的確是這麼想的,于是他又往下說道︰「舜仁,你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就跟我告訴岳凱的一樣,我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我已經數不清說了多少遍,所以,誰逼得我再重復一遍這句話,我會揍得那個人這輩子再也別想和我搶女人。」冷冽的語調加上凶狠的目光,看起來是不容許別人懷疑他是在說著玩的。

「別說得這麼嚴重,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對她已經沒興趣了。」張舜仁馬上澄清,然後像是想起什麼的隨即又問︰「孝勛,你說岳凱也想要路曉聰?」

「沒錯,他已經好幾次派人想帶走她,都被我及時阻止。」

「那你打算怎麼做?」

「不理他就行了。舜仁,要你找出岳楓的下落,你查得怎麼樣?」

「岳楓如果沒在台北,就不是那麼容易找得到,而且可能他真的不在台北。」

「那就到南部去找。」

「怎麼回事?你突然急著要找他,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伯父要我把路家人盡快解決掉。」

「連路曉聰?」張舜仁驚呼。

「我可以留下她,不過其他兩個女孩就不能留下來,這是伯父的意思。」

「孝勛,你不能這麼做,你已經毀了她的父母,現在連她妹妹你都不放過?真要這樣你不如連她一起殺了,她還會因此而感激你!」張舜仁急得跺腳。

「別開玩笑了。」

「我不是在開玩笑,孝勛,你不能這麼做!」都這個時候了,張舜仁哪里敢再說玩笑話。

「我不會成為伯父的殺人工具,如果你是這個意思。」展孝勛淡淡地說。

「可是你不是說伯父要你除掉其他兩個女孩?」他不會眼睜睜讓他再去傷害人。

不能再這樣下去,孝勛是個好人;如果他不是個孤兒,也沒有欠鐵家這一份養育之恩,今天孝勛可以是個正直的好男人。

「是這樣沒錯,所以我一定要找出岳楓,了解究竟伯父為什麼要如此趕盡殺絕。」展孝勛不是傻子,他心里明白鐵政樟只是在利用他。

可是,欠他的恩情,他不想背上一輩子,所以還是得想想辦法才行。

「你總算開竅了,不再因為急著想報恩而盲目行事,孝勛,這真是太好了!」

「是嗎?」展孝勛看他一眼。

「當然,現在你也該知道路曉聰並不是伯父口中那狡猾多詐的女孩了?」張舜仁還是急著替路曉聰說好話。

「舜仁,我看你是真的對她很有意思,如果不是太清楚你的個性,我早就找你算帳了。」

「孝勛,別說廢話,我說的話對不對?」張舜仁知道他存心打馬虎眼。

「她是不像伯父口中所說的那樣攻于心計,我這麼說你可高興了?」真弄不明白他何必一定要自己承認這一點,展孝勛想。

「唉!你對她做了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會高興!我還常常希望你要是沒這麼做就好了,今天她也就不會恨你入骨。」張舜仁一面嘆氣,一面說。

「你不要為我擔心,一切會好轉的。」

「會好轉?她恨你,孝勛,這事實是無法改變的。」張舜仁當他瘋了。

「是嗎?等事情有個了結,我會告訴你,有時候你眼中看到、耳朵听到的,並不一定就是事實。」

「孝勛,你在搞什麼鬼?連對我你也這麼神秘。」張舜仁可火了。

展孝勛只是淡淡一笑,他下的是步險棋,一點差錯都不能有。

「舜仁,你只要盡快找到岳楓的人,其他的,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知道他不會據實說出真相,張舜仁悻然地打消主意,將手中的飲料灌進口中。

「你可不可以想想辦法?龍昕,房里那兩個女孩已經哭得快把這間屋子淹沒了,你再要像個木頭,干脆閃一邊涼快去。」趙靖擎的忍耐已經到了臨界點。

「把實情告訴她們,應該可以止住她們的淚水。」嚴龍昕相同的也被哭聲折磨了整整一星期。

「你是說爸媽可能沒死的事?你別說笑了,一讓她們知道,你以為她們會有什麼反應。」

「當然是急著想見到爸媽。」

「這不就對了,到時候你要上哪兒找到爸媽?我們不過是懷疑爸媽沒死,並不是表示他們一定還活著。」

「至少可以暫時止住她們的淚水。」嚴秀雅在一旁適時說道。

「然後等到我們的懷疑是錯的,再看她們哭得更慘?」趙靖擎一臉的不能苟同。

「不然你有什麼辦法?要我去安慰她們,還不如一拳打昏我算了。」嚴龍昕看到女人的淚水就沒轍,尤其是他老婆曉昭的淚水,那就更不用說了。

「你們一起去,你負責管住你老婆,大哥負責管住嫂子,這不就成了。」嚴秀雅在旁發號施令。

「秀雅,女人的淚水管不住的。」嚴龍昕告訴妹妹。

「管不管得住,你們去試試看不就對了。」嚴秀雅說著,一手推一個,使力將他們給推進房間。

趴在床上的兩個女孩還是哭得很厲害,對于自己的丈夫站在旁邊,還是抽抽噎噎直掉眼淚。

「曉昭,我已經派人去找你大姊的下落,你能不能不要再傷心了?」嚴龍昕對著妻子說。

路曉昭不加理會,將頭埋進枕頭,悶聲哭泣。

趙靖擎可不像嚴龍昕那樣好言相勸,他向前一步,直接攬起路曉瑤的身子,大上不走向門口。

路曉瑤隨即大叫︰「放我下來!」眼里還在打滾的淚水讓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

「我們現在就回台南。」他說。

「不要,我不要回去!爸媽死了,大姊不見了,我要在這里等大姊回來!」路曉瑤大聲哭叫。

「要留下來就不許再哭!」趙靖擎比她吼得更大聲,整間房子幾乎震動起來。

路曉瑤被他的吼聲嚇得止住淚水,就連路曉昭也坐起來,忘了哭泣。

「曉瑤,我不喜歡凶你,可是你和曉昭一直哭,對事情也于事無補,你們是不是應該靜下來想想你們的大姊可能去的地方,不是在這里用哭來解決事情。」看見妻子含住淚水忍著不哭,趙靖擎很是心疼。

但他不能安慰她,不然她只會越哭越慘。

「曉昭,把眼淚擦干,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對你大聲說話的,所以,你想讓淚水淹死我嗎?只因為我愛你愛到舍不得開口罵你?」嚴龍昕說著,把妻子拉起來,替她拭去了臉上的淚痕。

路曉昭白他一眼,吸吸鼻子,紅著眼楮投進他懷里,終于停止了眼淚。

在這同時,嚴龍昕的眼對上趙靖擎的,兩人都很慶幸自己的妻子總算暫時止住了淚水。已經整整一星期,也該是時候了。

「是你?!你和展孝勛是同伙的?」路曉聰對走進公寓的張舜仁大叫。

「路小姐,你千萬別這麼認為,我和孝勛雖然是朋友,但我和他不一樣,你忘了我曾經提醒過你要小心一點嗎?由此可見,你可以相信我是個好人。」張舜仁伸出雙手試著緩和她的怒氣。

不過才幾天,她由原本的平易近人轉變成眼前這個對人充滿敵意的女人,張舜仁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暗暗同情她,更為孝勛的作為感到氣憤。

孝勛到底知不知道他毀掉的不只是這女孩的家人,就連她的心也跟著一起毀掉了?

「不,你不是好人!如果你是好人,你會在那一天就把展孝勛的真實身份告訴我,可是你沒有,你沒有!你讓他燒毀我的家,你可以阻止一切,你卻沒有這麼做,你也是幫凶之一,我要殺了你替爸媽報仇!」說著,路曉聰沖向他。

張舜仁措手不及,被她撞倒在地,路曉聰立即撲向他,以著最近練得相當純熟的拳頭,狠狠地把氣出在他身上。

張舜仁吃驚地大叫,一面左右閃躲著她記記充滿力氣的拳頭。

張舜仁不是無法掙月兌她,只是她說得對,今天她的雙親會死,他是該負點知情不報的連帶責任,他是活該接受她的懲罰。

為了他的知情不報,也為了他始終無法成功阻止孝勛的行動。

而張舜仁的默默承受使得路曉聰更加生氣,落下的拳頭更不留情。

可是她卻沒有任何打人出氣所該有的快感,反而她的心更痛,更難受。

突然她的身子被提了起來,她的拳頭離開了張舜仁;不必再回頭看,她也知道是誰阻止她。她想罵出聲,甚至想打他,但聲音梗在喉嚨里發不出來,兩只手被他箝制在懷中不得動彈。

「孝勛,讓她發泄吧!也許只有盡情的發泄,她才不至于每天活得這麼痛苦。」張舜仁模著被打腫的下巴,從地上站起來。

「等到她覺得自己夠強壯時,我自然會讓她想揍誰就揍誰,但不是現在,現在她還不夠堅強。」展孝勛看著她蒼白的臉龐,詢問她道︰「你自認現在已經可以打倒我了嗎?」

路曉聰想點頭,但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搖頭。「我會再勤加練習,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打倒你!」

「很好,你現在就去把拳練好。」他把她放下來。

路曉聰腳步一著地,立即揮拳向他,但跟往常一樣的,還是被他輕易地架開。

于是,只見她忿忿地轉身走進專門為她設計的練習室,並用力甩上門。

「孝勛,你這是……」張舜仁實在不贊同他讓那女孩繼續練拳。

「只有滿心想要報仇的意念,才不會讓她一直處于父母雙亡的悲痛中。」

「你這麼做怎麼留得住她。」

「不要再煩惱我的事,我不會讓她一輩子恨著我,等到找出岳楓,我會知道該怎麼做。」

「不如趁這段時間我們到南部玩一趟,順便找尋岳楓的下落,你怎樣?」

「這倒是個方法,不過你不能去,舜仁。」他笑著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有好玩的竟然要丟下我!你很不夠意思哦!」張舜仁隨即抗議地大叫。

「你知道我只信任你,有件事我本來想等事情結束後再告訴你,可是如果我要南下一趟,就必須把這項重任交給你。舜仁,你可以讓我信任嗎?」展孝勛神情凝重。

看著他那副表情,張舜仁也跟著嚴肅地點點頭,說道︰「朋友這麼久,你還信不過我嗎?」

「舜仁,這件事極為機密,你千萬別漏了口氣。」

「好,我任何人也不會說。快說,到底是什麼事。」張舜仁被他搞得神經緊繃起來。

「我想請你幫我照顧兩個人。」

「兩個人?不會是路家那兩個女孩吧?拜托!你有沒有搞清楚,人家已經是有老體驗的人,你叫我去照顧她們,不等于直接叫我去送死嗎?」張舜仁光想就直冒冷汗。

「不是她們。」他簡短地說。

「那麼是誰?」舜仁想不出那兩個人究竟會是何許人。

「是曉聰的爸媽。」

「你棗你是在棗開玩笑吧?」張舜仁口吃地把話說完。

曉聰的爸媽?

這怎麼可能!他們不是在那場火災中喪生了嗎?

「小聲一點,舜仁,你大吼大叫只會壞我的事。」展孝勛警告。

「我太震驚了,孝勛,你說的可是真的?」張舜仁還是很難平息心中的波動。

「是真的。」展孝勛好笑地看著他的反應。

「那麼現在我這就去告訴曉聰這個好消息,相信她一定會欣喜若狂。」張舜仁急著想走。

「在你告訴她這個消息之前,我會先毒啞你,舜仁。」展孝勛拉住他。

張舜仁不明白地回頭看他。「你不讓我告訴她的用意是什麼?你難道希望看她一直難過、一直恨你?這明白是可避免的,你為什麼不說?」

「你以為我喜歡看她傷心、听她一直說她恨我嗎?每當她這麼說,我心里比誰都難受。」

「那你為什麼要隱瞞這個事實,讓她以為她父母已經被你害死了?」張舜仁不相信他竟然會做這種傻事。

「不這麼做如何讓伯父相信我已辦妥了這件事?如果讓曉聰知道這件事,事情一定也會很快地傳進伯父耳中,那麼我這麼做豈不功虧一簣了?」

「所以你情願讓她恨你,恨得想殺你以替她父母報仇?孝勛,我竟然誤會你,我真不是你的好朋友!」張舜仁愧疚地自責。

「舜仁,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展孝勛拍著他的肩膀。

「你沒有殺害他們,我真的很高興,這樣你和曉聰就有希望在一起了。」

「希望如此。但她是不會再相信我了。」展孝勛淡然地說。

「放心,你手中還握有兩張王牌,還怕她逃了不成?」張舜仁隨即安慰他。

「這麼說,你是願意替我照顧他們了?」他問。

「這有什麼問題,我會盡力而為。」

「千萬別讓伯父發現,舜仁。」

「我知道。」張舜仁慎重地點頭。

「等我找到岳楓問清一切原由,再來決定該怎麼做,希望事情真相不會是傷人的。」展孝勛擔心的是,萬一岳楓的答案不能盡如人意,屆時,陳氏夫婦棗

「孝勛,你何不先問曉聰的父母,也許他們會有答案。」

「但這對伯父不公平,所以找岳楓談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岳楓一定知道這件事,而他是所有人里面唯一會說實話的人,舜仁,祝福我此次前去可以順順利利找到岳楓吧。」展孝勛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鐵岳楓身上。

「你要不要帶著她一起去?」張舜仁努起下巴指向練習室。

「你說呢?」展孝勛笑了笑。

「我看我是白問了。」張舜仁早已知道答案會是什麼。

「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