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幔羅帳里淨是一片醉人春情,兩具赤果的身軀緊緊交纏翻覆!交織出最旖旎的情色。
精干剽悍的他,緊緊擁住身下縴細嬌柔的女人,黝黑與白皙的對比,乍看強烈,細致卻又矛盾的顯得調合。
熱情的唇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深烙下屬于他私人的印記,亢奮的身子盡情的沖刺,一次又一次,激烈且狂猛。
可就算激烈、就算兩人緊緊相依,朱胤席心里還是感到不夠,他眯起一雙盈滿的眸子,睇著身下的關盼盼。
酡紅的雙頰、迷醉的神情、微閉的水眸、妖嬈的體態、雪白的肌膚,在情色的世界中,關盼盼看起來更是美麗動人。
而這樣美麗的女人是屬于他所有,不管身或心都是,這是理所當然,更是毋庸置疑,可他心里為何還是充斥著一股疏離?
「盼盼,說!說你愛我!」慵懶的嗓音中隱藏一股強烈的索求,他想听,想從這柔美的唇瓣中听到他想听的愛語。
以往他總認為「愛」這個字太過粗俗、太幼稚,也曾嗤之以鼻的不屑,此時,他卻荒唐且執著強烈的想要。
「我愛你。」關盼盼非常溫馴的照著念,就像幼兒學語般,無心亦無情。
愛這個字太過神聖,不適合用在她與他之間污穢不堪的關系。他們之間有的只是欺騙、是計量、是各懷鬼胎。
「愛誰?我是誰?告訴我。」霸道的說話方式依舊不改,慵懶的聲音中卻不自覺的隱藏一股不安。
在未听到確定的答案前,朱胤席停止所有的侵略行動,雙眼精銳的瞅著她,不只貪看她美麗的容顏,更為了確定她的真心。
「您是王爺,也是胤席,更是盼盼這輩子唯—的郎君。」同樣的溫馴,關盼盼說得別有居心,不做任何的反駁,拋卻女人的矜持,一切以取悅他為目的。
她居心叵測,就為了日後的逃亡。
甜言蜜語人人愛听,縱然是身分高貴的他也不能免俗。
他是盼盼的郎君!呵呵,這話好甜,甜得讓人好舒服,朱胤席的一顆心霎時感覺好踏實。
原來兩情相悅、兩心相屬的感覺,是這樣幸福!
原來愛字並不低俗,相反的它擁有前所未有的驚人力量,足以催化任何鐵石心腸,足以讓向來冷靜自持的他顛覆所有理智。
漲滿的心讓朱胤席變得愈加瘋狂,汲汲索求的就是她。
身子一翻,他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以雙手引導著她,讓她在他身上盡情的搖擺,雙眼緊緊的盯住她臉上的表情不放。
「王爺,盼盼不行啊!」這樣的姿勢太讓人難堪,更讓她不安,只因他那雙緊盯著她的星眸,讓她感覺比赤果更加赤果,無半點隱私,仿若連心底的秘密也無法隱瞞。
「可以的,你絕對可以。」看她又羞又惱的神情,朱胤席笑得更是開懷,箝制的舉動不變、奔馳的旋律不變。
他就是愛看她這樣嬌羞柔弱的神情。
她是他的女人,就只能在他身上綻放最燦爛迷人的花姿。
節奏瘋狂、旋律緊湊,一上一下,似永無止境。
必盼盼頭暈目眩,想反抗卻不能如意,只好無奈的隨著他,進入那迷幻的世界,直到許久、許久……
※※※
歡愉雖罷,可朱胤席還是放不開懷中的關盼盼。
他愛極了她身上的味道,更喜歡她滑女敕如脂的雪膚,窈窕縴細的體態更是讓他香寵不已,就算身子獲得滿足,他依舊貪渴、眷戀著她啊!
抱著她的感覺是如此美好,她身體的每一寸與他是這樣契合,真是要讓他不醉也難。
他極度的渴求,盼望與她日日夜夜緊緊相纏、永不分離,可又不能不顧慮到現實的情況。無奈啊!
「明日本王必須動身回京一趟。」悶悶的聲音顯示他心里的不悅。他討厭跟她分開,就算時間短暫,他還是不能放心。
「王爺明天就要走了?這麼快?」乍听到的消息,差點讓關盼盼開懷得笑出聲來。
她欣喜離開的機會終于來了,可在表面上她不敢太過囂張,怕勾起他的戒心。
「你會不舍?」為了听她最真實的答案,朱胤席將懷中的女人扯趴在自己身上,霸道的要她正視他,回答這個問題。
「盼盼當然會不舍王爺離開,這問題有必要問嗎?」垂下眼,關盼盼故意裝出一副嬌羞的模樣,實則是為了逃避他那過于犀利的目光。
她不善說謊,若不是此人太過狡詐陰險,她根本就厭惡對人說謊要詐。
「既然不舍,那就跟本王一起人京如何?」雖說是突發奇想,可這想法倒也可行。
當真是不錯,既然不舍,就帶她一起走吧!朱胤席快意的笑眯了眼,神情輕松得就像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般。
「不,不要!」若自己真跟他一起進京,那還得了!
「為什麼?」劍眉攏緊,他實在很不喜歡听到她的拒絕。
「王爺別忘了盼盼不過是個平民百姓,既非王公貴族之後,也非忠臣賢土之女,這樣卑微的身世,如何配得上王爺呢?」這話本該是推拒的借口,可真說出口後,關盼盼才正視了兩人間身分的差異。
一在天,一在地,就算不存有任何賺隙,他與她還是不可能啊!
「荒唐!」霸道的否決,朱胤席緊箝著懷中的她不放,逼她張眼看他,「你是本王親自帶進京的,誰敢存心藐視!」污蔑她者,形同藐視他般,格殺勿論!
「人言可畏,不能不顧。」這雖是殘酷的現實,卻不容人置疑。「王爺若真疼惜盼盼,就別逼盼盼跟您一起入京,好嗎?」她泫然欲泣的懇求,更是讓人難以拒絕。
「難道你就舍得跟本王分隔兩地,嘗盡相思之苦嗎?」他惱怒的低喊,卻束手無策。
不是他無能改變這讓人為難的局面,而是真有疼惜她的心,逼他無法一意孤行,就怕她入京後受了委屈。
看他又氣又惱又無力的神情,關盼盼的心幾乎軟化了,可想到他對自己的欺瞞,她不得不狠下心作戲到底。「不!這情況只是短暫,等將來王爺地位穩固之後,盼盼再人京服侍王爺,好嗎?」
「一日不見,如三秋兮!」這詞他曾念過,可當時他無心無情,不曾真正體驗詞中真意,而今他總算體驗到了。
想到必須跟她分離,就算自信時間不會拖得太久,還是會不舍啊!
朱胤席打心底不想同意她的建議,可為了她著想,卻又不得不同意。「算了,就依你之見吧!」
太好了!「王爺進京的這段時間,盼盼會想您的。」關盼盼求去的決心雖然不變,可對他的思念之情卻是真實無偽的。
一夜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共枕眠。他雖欺騙了她,她心里依舊對他有情;就算他是用卑劣的手段佔有她的清白,她依舊無法否認自己心中有他的事實。
她終究是個平凡的女子啊!是女人,就萬萬不可能忘記自己這輩子第一個男人,也是她今生僅有的一個。
「你會想我?真的?一听到她會想他,朱胤席無法壓抑心中翻覆的狂潮,他身子一翻,再次疊上她,焦急的逼著她,「你真的會想我嗎?告訴我。」莫欺莫騙,他只要她的真心。
就算地位崇高又如何,就算他可能貴為一國之君,畢竟還是個尋常人,一個尋常的男人,一個渴求能得到女人真心回應的男人。
「真的。」她會想他的,絕對會!「天天想,時時想,就算入了夢也難忘。」
「千萬不要背叛本王對你的信任,小東西。」纏綿的低喃傾訴他心里的不安,朱胤席一生最討厭的就是背叛。
膽敢背叛他的人都活不長命,任他逃到天涯海角也難逃他的追蹤,可她……他不敢去想她會背叛他。
不要!千萬不要!
他狠不下心殺她,卻絕對不能容情,倘若她真敢背叛他,他無法保證自己會瘋狂到怎樣的地步。
羅帳里再起翻雲覆雨,兩具赤果的身軀再次緊緊糾纏,就是火熱的纏綿也無法抹殺他心里的不安。
※※※
等我,切莫奉負本王對你的信任,知道嗎?
朱胤席這話依稀響在耳際,直瓖心坎,關盼盼不該背叛,卻還是選擇背叛。
不為什麼,只為心里的不甘與怨懟,她無法忘記他所使的卑劣手段,更無法遺忘他的欺騙。她妻逃!
她去意甚堅,為了逃離他,關盼盼隱忍多日,強壓下心里對他的不滿,溫馴的在他身旁服侍多日,直到他人進京,她才開始進行苦思多日的逃亡計劃。
必盼盼先用藥迷昏身旁服侍她的侍女,再想辦法竊得鑰匙,跟著躡手躡腳的來到小青三人所處的房間,—陣手忙腳亂,終于將房門給打開。
闊別多日的主僕四人好不容易見了面,年幼的小青控制不住歡愉的情緒,一把就抱著關盼盼不放,欣喜的大叫︰「小姐,您總算來救我們出去了,我都快以為您不要小青了!」
「噓!小聲點,你想吵得大夥兒全都來嗎?到時可就逃不了了。」這丫頭做事總那麼沖動,被人關了好長一段時日,個性還是不改,真是無藥可救!
「小姐,那人可欺負您了?」聾叔一開口就是最讓人難堪的問題。
老人家問得一臉正氣,絲毫不覺得這問題有何不妥;職責所在,關心是在所難免。
面對這樣直接的問題,關盼盼不由得心虛的垂下眼臉,恨不得地上能多出個洞,好讓她藏起,永不見天日算了。
雖然難堪,關盼盼卻不怪他,只因她知曉聾叔是真心關懷自己。「這話暫且休提,我們還是先想辦法離開這里要緊。」時間有限,再要拖延下去,關盼盼擔心他們四人全部走不了。
「他呢?」那人的武藝高強,身旁服侍之人的武功修為更是高得嚇人,若無十足的把握,這險還是胃不得啊!
「放心,他已經入京了,浩武是他的隨身侍從,自然也跟著進京。」朱胤席太過精明干練,在他眼下,任何事也瞞不了他。
因此,關盼盼才會勉強按捺下心里的蠢動,直到他離開才展開救人月兌逃大計。
「可那些侍衛該如何解決?」偌大的府邸要說沒半個守衛之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憑他們四人之力,其中又有兩個不懂武功的弱女子,要想逃出這重重關卡,實在不易。
「放心!本小姐若無萬全準備,絕不可能輕易冒險的。」
苞著下來就是一陣嘀咕,交談內容淨是月兌身良策。
其實計劃很簡單,不過是聲東擊西之策。
主僕四人商量,先由聾叔在暗處放火,再由關盼盼大叫失火,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等眾人的注意力被轉移時,主僕四人再超亂逃出府中。
整個計劃施行起來還真是順利得很,恍若冥冥之中自有神相助一般幸運。
這夜,關盼盼終于如願逃離朱胤席的掌控,可真正難過的是往後的日子。
※※※
一入武夷,放眼所及淨是「千峰拔地玉嶙峋」的奇觀,真教人嘆為觀止。
大王峰為武夷第一峰,向有「仙壑王」之稱。它拔山立腳、穿雲伸首,像是擎天巨柱般屹然高聳,顯得極為雄偉壯觀。
越過大王峰再過獅子峰,便到「風光近武陵」的小桃源。
想找小桃源的人口並非易事,沿著松鼠澗進入深谷,行個一里多路,突見一亂石截斷了谷口,小澗驟然消失,只听得石下崢崢有聲,好似已到山窮水盡。
其實不然,只要再往前行個幾步,便能看到巨石相倚的洞門,小澗從中奔出,借著從門內透出的一縷幽光,可看到石門兩旁有一副對聯,聯上提著——
喜無樵子復觀奕,怕有漁郎來問津。
進入石門,再邁出幾十步,便覺豁然開朗,四山環繞,中有一方平畦,但見幾間廬舍、竹林、石池、流泉。
此處便是關盼盼逃離朱胤席後的隱居之所。
斑山峻嶺,雖然過于離世,卻不失是個良好的藏身之所。
算算來此時光也已過月余,這一個月里她不問世事,過得倒也優閑自在,只是她始終忘不了那霸道邪肆的男人。
說不恨、說不怪,這定是謊言。
可一想到兩人相處的種種,縱然時間短暫,卻也無法抹滅;他就像塊烙鐵,深烙在她腦海里,又苦又澀又甜的回憶,總攪得關盼盼心亂難平。
恨啊,恨的卻是自己為他付出的感情。
唾棄啊!唾棄她守不住自己的心,枉達自己的真情。
就在關盼盼長吁短嘆之際,背後突然傳來一男子的聲音——
「我總算找到你了,盼盼。」
一听背後有人喚她,關盼盼驚訝的回頭——瞧,「是你!南宮世棋。」他怎尋得到她?
苞著關盼盼又想到,既然連他都尋得到她,那他呢?權傾一國的他,又怎麼可能會尋不到她呢?
想到朱胤席也可能找到這個地方,關盼盼無暇顧及那纏著她兩年不放的南宮世棋,身子一轉就想逃回廬舍,通知聾叔三人趕緊逃命要緊。
「盼盼,不要走!」南宮世棋一看自己追蹤好久的女人又想逃開,身形一掠,趕緊擋在她面前,「你可知我追你追得好苦!」
打從兩年多前初見她第一眼開始,他的一顆心就全填滿了她的倩影,不管地是否是光鏡的主人,這輩子他是認定她了。
就算天地顛倒,就算海枯石爛,也喚不回他付出的感情。這輩子,他就是認定了她,心中再也無任何空隙足以容納他人。
「南宮公子,你這是何苦呢?這樣汲汲強求,只是苦了你,還害了盼盼而已,何必呢?」對他,關盼盼始終無心。
就算明知他對自己確實有情,她依舊難以動心啊!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其實流水並非無情,只是心意難改。
「就算再苦我也甘心,只求關姑娘能給在下—個照顧你的機會,好嗎?」南宮世棋不敢要求太多,只求她—份眷顧與青睞。
他這樣無悔的深情,讓關盼盼起了猶豫。幾年的顛沛流離讓她心倦身也疲,而今若能尋得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可,她真的能嗎?
餅往,她未曾對任何男人動心動情,尚且不可;而今,她不幸遇到了朱胤席,不幸交出了心,這樣的依靠是否太過自私?
她不該如此自私!
為了他好,關盼盼收起滿心的猶豫,更加堅定的拒絕,「今非昔比,盼盼懇求南宮公子另覓佳人,莫再為盼盼多費心思,不值得的。」話說到此,已算清清楚楚,他要再想不開,她也無能為力。
心意堅定的南宮世棋再次擋住她的去路,雙臂一伸,不放棄的緊箝著她的細肩不放,「感情的事,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在下也知自己的付出不過是單方面的,可我不在乎,更不敢要求過多,只求你能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好嗎?」
他說得誠心,更滿臉深情,讓關盼盼再起猶豫之心。
居無定所的日子不好熬,她早已厭倦,如今若真有個可依靠的對象,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再說南宮世家乃武林第一大家,權勢地位自是尋常人所不及的,依靠他該是萬無一失才是。
「我——」正當關盼盼心軟的粗心同意時,熟悉的嗓音乍起,霸氣十足的截斷她所有未竟之言。
「關盼盼,只要你敢開口說聲好,本太子保證立即教他人頭落地!」
慵懶的嗓音不變,就差在那狂妄的自稱;他不是別人,正是當今新繼位的太子———朱胤席。
一听到這聲音,關盼盼全身霎時僵硬發冷,臉色白中帶青,薄柳之姿有若風中棉絮,飄搖顫抖不定,怯懦的不敢回頭。
可就算不回頭,依舊改變不了他尋來的事實。
切莫辜負本王對你的信任。
這話猶響在耳邊,她不曾忘懷。而今……她辜負了,她逃了,換來的會是什麼樣的結果,關盼盼不敢去想,也膽怯的不敢面對。
太子叫!?
乍听到這稱謂,南宮世棋驚愕得無法動彈,他微微抬頭凝視那昂立于巨石上的挺拔英姿,被他那身狂悍的氣勢驚懾住了。
他對關盼盼的一切消息始終了若指掌,當然也知道關盼盼曾一度成為他的禁臠。
可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氣勢迫人、英俊挺拔的男子,就是囚禁關盼盼多日的男人,也就是他的情敵。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看到他,南宮世棋無法壓抑心里妒恨的火焰。
不計一切後果,他卯上了他,以男人對男人的身分,不關身世的高貴與否。要女人,得全憑自己的能耐,他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