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溫暖……天堂原來是比人間溫暖的。
這般的溫暖使她忘掉了冷凍到休克的痛苦。
雨悠在水溫的幫助下放松了麻痹的軀體,她覺得自己像一顆融化在太陽中的凍塊,舒暢的暖流不斷從外而來。
她眨動雙睫,張開眼簾,霧好濃,此刻她是躺在天堂上白靄靄的雲朵頂端嗎?
「好多了嗎?」
為什麼天堂上的天使說著日語?
而且聲音像極了……岩野武介?!
她虛弱的朝聲音的方向望去--雲霧散開了,她看到一張俊臉,一對擔憂的眼神,她懷疑的往下一看,看到自己果身在一池水中。
慌忙的她雙手抱在胸前,低下頭。
這里不是天堂,而是澡堂,說話的也不是天使,而是--惡魔!
「走開!」雨悠狠狠的被拉回現實。
「看來你是好多了。」見她如此,岩野武介收起對她的關懷,忍不住以調侃的方式來面對她。
「是又怎樣。」雨悠緊抱著自己,自我保護的意識十分強烈。
「這是你對救命恩人說話的態度嗎?」岩野武介盯著她那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
「沒人要你多管閑事。」雨悠縮著自己,因自己又在他面前果裎身體而感到羞恥。
「你寧願凍死嗎?」
「沒錯。」
岩野武介輕嗤一聲。「你想怎樣是你的事,但不準在我的土地上。」
雨悠略微抬起小臉,怔了一怔。「怕污了你的土地,還是怕我變成厲鬼找你算帳?」她諷刺。
「算帳?」岩野武介被挑起興趣。「你嫁到我家來,就是這個目的嗎?」
一陣悲哀溜進雨悠心頭。是的,也許她被紫晴說動的原因正是想報復他!
可是耍了他又如何?
她冷冷的一笑,淒涼的。「當我的兒子委屈了你嗎?」
此話一出口,只見岩野武介臉上立刻風雲變色,雨悠活生生的被他從水里拎了起來。
「再說一遍。」他揪著她的發,不管她的驚呼及疼痛。
「放開我。」
「我要你再說一遍。」他很嚴厲的命令。
「放開我。」雨悠叫著。
岩野武介冷酷的把她整個人從水里拖出來,踢開浴室的門,一路將她拖到原木系家具簡單的小客廳,不管她身上水直滴,不管她全身赤果。
他打開大門寒風迎面而來。「在你沒有弄清楚自己的身分前,我不會開門,我可以提醒你,你是我的女人,你叫白雨悠。」他狂吼,將她丟出天寒地凍的小屋外。
雨悠跌到原木地板上,冷空氣迅速奪走她好不容易回升的體溫,她全身的毛孔豎立,冷得直打哆嗦,肌膚上的水滴無疑加速了體溫的下降。
她再度蜷縮起自己,盡避冷風無情的吹,但她決不向他低頭,她不會求他開門的,即使她真的支撐不了這樣的嚴寒。
五分鐘過了,十分鐘過了……
噢!老天,這是第幾次這個女人讓他獨自數著時間。
岩野武介熄了燃盡的煙,想起了她眼睫中美麗的淚雨。
她不會求他的--依他對她的了解,她是不會求他的!
但他就得放下自尊嗎?
她不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嗎?
他掀開窗簾的一角,窺探她在門外的情形……
這頑固的女人,她是寧可渾身打顫的蜷坐在地板,也不願認錯?
忽的,就在他眼前,她縴細的身子在刺骨的寒風中倒了下去……
老天!
他一個箭步的沖出大門,抱起她。
「你……」他怕她是凍暈了過去,再度將她抱回澡盆里,倒來一杯烈酒,他把酒喂進她口中,等她清醒。
濃烈的酒灼痛了雨悠的喉,她別開臉拒絕再喝。「為什麼不讓我凍死?」
「你是誰?」岩野武介放下酒杯,兩手分別撐在澡盆的邊緣。
「紫晴,你的繼母。」
「你在胡扯。」
「沒有。」
「那為何不敢看著我。」
雨悠抬起臉瞥向他,她發現他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她的所有他全一目了然。
「你又臉紅了,你知不知道,你臉紅的樣子,很美。」他低沉的聲音像誘惑。
「你走開。」她的手緊護在水中若隱若現的酥胸前。
「我不會走的。」
她驚惶的眼神在閃爍。
「我要你。」
她閃爍的眼突然被一陣陰影遮蓋了,他傾吻住她令人想一親芳澤的唇。
令他意外的是,這次她沒有反抗,他放開她的唇,發現她的神色中有一絲恍惚。
「怎麼了?」他問,柔聲的。
「我好累。」熱水令她舒服得昏昏欲睡,烈酒在她的空胃中急速起了作用,但她也好餓、好渴,可這類像是請求的話,她說不出口,尤其是對他。
他被她突來的楚楚可憐的模樣給打動了,在楓林里十個鐘頭,他可以理解她不只是累。「在這里等著。」
說完他離開了浴室,不一會兒他取進了一個很長的木制托盤,托盤上有一碗人參茶和快餐拉面,他把托盤架在檜木澡盆上。
「開動吧!」他對兩眼快合上的水中美人說。
雨悠沒有道謝,她取餅那杯茶握在手心,呵散茶中的熱氣,精神不濟的喝下。
「我好累……」她放下杯子,終于支持不了的睡著了。
這是一場夢嗎?還是yu望在作祟?
「為什麼你這麼美?」
這不是夢--她听見了的惡魔在說話!
那個英俊的惡魔用他老練的挑逗方式,引誘她走向深淵之中。
他一點一滴的入侵她的心靈深處,要她銷魂到無法自拔!
但她怎能甘心受他的鉗制?又怎能浸yin在他的蠱惑之中?
「你是我的女人。」
為什麼他如此自信?!
看來她輸掉了,他不僅不接受她是他的繼母,還逾越悖德而來。
也許她是個最爛的演員,紫晴不該讓她扮演這個角色。
而她呢?
她那份抵死不從的反抗呢?
她那份強烈的自尊心呢?
妓女穿上衣服也是妓女,在他的眼中,她好不過一個妓女。
只要他想,她無時無刻都得招架!
是這樣嗎?
不!
「你的淚是月夜下最美麗的珍珠。」他吮去了她的淚。
昏沉中她感受到他溫熱的唇……他的唇又往下移,移到她豐盈的雙峰。
「也許……你該把這些話留著跟宮崎紗雲說。」雨悠迷惘的睜開雙眼,長長的睫毛像夜之神的羽翼,她伸手觸到埋在她胸前的英俊臉龐,不假思索地推開他。
「我從沒那麼對她說過,因為我不曾看她流過淚。」岩野武介深刻的看著雨悠。
雨悠把臉別向一邊,她無法去接觸他強勁的注視,她鄙視他對她的,可是她無法否認他確實是有魅力的--一種天生的,吸引女人的魅力!
「為什麼你總是不敢看著我?」
「你有什麼好看,你和一般人沒什麼兩樣,不過多了些可惡。」
他笑了,打心底的笑出來。
「如果不是有紗雲的存在,我想我會愛上你。」
他輕輕一句話卻重重的擊在雨悠的心田上,造成震撼。
「看來你是沒機會了。」雨悠提醒他她目前的身分,卻沒想到他會反問她--
「你希望我愛上你嗎?」他問得她心跳加速。
「你不是只愛宮崎紗雲一個人嗎?我不想辱沒了你高貴的情操。」
「噢!你知不知道你的話鋒總是很傷人的。」
「是嗎?你也會受傷嗎?哪里受了傷?臉皮嗎?我以為你的臉皮是銅牆鐵壁做的!」
他笑了,豪放的大笑。「你想惹惱我?」
「不,我想請你放了我,現在。」
「如果我不放呢?」
「那你如何向你父親交代。」她知道這句話是她最有利的武器,但他一點退卻也沒有。
「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
「我也是你唯一的男人,不是嗎?」
他在試探她嗎?
「是曾經,不是唯一。」她不能不打自招,更不能被他識破。
他深邃的盯著她。「你真的和別的男人……那個人是我的……」
她看見他受傷的神色,這也許是她愚弄他的最終目的--
可是,為什麼他那樣的神色令她感到狂風暴雨欲來般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