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風雪更強烈,窗戶隱約傳來的呼嘯聲令人驚悸,室內的暖氣似乎起不了作用。
夢寒一連設計好許多令自己驚喜的婚紗,但手指早已冷得快僵了,她看看時間——「快十一點了!」她伸伸細瘦的腰,收好畫本,很想快點泡到溫泉里去紆解疲勞。
她搓揉著快結凍的手指,直接進了浴室,放滿一池熱騰騰的溫泉,修長的腿跨進浴池里。「好燙!」她驚呼,慢慢的熟悉水溫後才緩緩將身子也沈浸進去。
溫泉令人全身舒暢,昏昏欲睡,她縴臂交疊地靠在池畔,小臉枕在臂上像條悠閑的美人魚,享受這難得的輕松時刻。
突然之間燈光忽明忽滅,接著居然熄滅了!
她心底有點驚異,難道是停電了,還是……寒峻斯在惡作劇?
不,不可能,他不會那麼無聊吧?!
她警戒的從池里起身模黑想取浴巾……糟了,沒有浴巾,她昨天不在旅館,所以侍者沒有送新的浴巾來。
她驚慌地將門開了一條縫,外頭也是一片漆黑,而且溫度異常的低,她可以听見房外的走道上起了陣陣騷動聲,許多人在說︰「怎麼停電了?」
原來,真的是停電了!
她心急地走出浴室,手忙腳亂地在漆黑的房里模索,找到榻榻米上的行李箱她立刻翻找睡衣,水珠在她身上及發上,教她益發覺得寒冷。
驀地!套房的門被開啟了,寒峻斯拿著手電筒,抱著棉被及熱水袋走了進來,光束正好落在她一絲不掛的完美曲線上!
夢寒驚詫的側過臉,時間在這一瞬間僵化了。
寒峻斯鎮定地關上手電筒,很快地結束這份尷尬,但黑暗中他深不見底的眸子卻閃著驚艷的光芒。
她美麗的已完全盡收他的眼底,她優美的身影就像夜惑天使,長及腰的黑發像神秘的羽翼,身上的水滴如同墜落的星辰……倉促中他的目光甚至捕捉了她胸前顫動的柔波。
原來她是這麼的……誘人!
「停電了。」他平淡無波的語氣沒有透露一丁點心緒,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
夢寒很快的找到睡衣,手指打顫地穿上。
此時她已分不清是寒冷使她顫抖,還是他灼人的目光使她顫抖,她真恨不能挖個地洞鑽下去。
「你別擔心,旅館有發電機,我問過了,他們說很快會恢復電力的。」寒峻斯逕自又說,緩緩走向客廳,把被子放到榻榻米上。
「冷嗎?這里有個熱水袋,我向老板娘要來的,給你用吧,我放桌上。」他放下熱水袋,她卻遲遲沒有回應。
「我睡了。」寒峻斯伸了伸挺拔的腰桿,展開被子躺了上去。
「你……不冷嗎?」夢寒仍跪在地上,遙遠且小聲地問。
「不冷。」事實上他是渾身燥熱,秀色可餐的美女當前,他可是血性男子啊!
「你真的不用熱水袋嗎?」她需要那個熱水袋,但她卻沒有勇氣過去拿。
「說過了不冷。」他簡短地回應,閉上雙眼。
「謝……謝。」她困難地起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室里小心翼翼地朝客廳走過去,也許她太緊張,居然「砰」地一聲撞到相隔的門板。
「怎麼了?」寒峻斯張開眼楮問。
「沒……什麼!」她揉揉疼痛的前額,模索著走進客廳,而很不幸的她竟再度踢到一個硬物,狠狠地撲倒在堅硬的「地板」上。;
「呃!」寒峻斯發出低沈的「哀叫」!伸手取來一旁的手電筒,開了電源,突來的燈光令兩人都睜不開眼。
等到眼楮適應了光線,夢寒發現自己並不是倒在地板,而是整個人壓在寒峻斯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忙想退開,但他的大手卻扣住她的縴腰。
「這是你的預謀嗎?」他眯起性感的雙眼,她柔軟的女性胴體強烈地刺激著他的感官。
「什麼預謀?」她滿臉驚悸,急欲推開他。
「誘惑我。」他漂亮的唇型劃開一線邪魅的笑痕,一轉身將她反壓在身下。
「沒有。」她搖頭否認,但他的目光充滿玩味、挑逗及……審判意味,令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令人難以相信。」他的大手不客氣地順著她動人的曲線往下游移。
「住手!」她心驚膽跳地阻止他。
「在你撩撥了我的視覺後又主動投懷送抱,現在卻想吊我的胃口?」他不疾不徐地邪笑。
「我沒有!是你突然進來,而我……」她想解釋自己只是要拿熱水袋,沒想到會冒犯了他,但他卻冷酷地打斷她——
「我以為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原來不過是一丘之貉。」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眼底輕蔑的冷光令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不會不懂。」他不由分說地捕捉住她顫動的唇瓣,灼熱的舌侵入她的口中,徹底擾亂了她的心。
她生氣地反抗,除了受辱,沒有其他的感覺。
但他一點也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大手探進她的衣下撫觸她的肌膚,她驚愕得腦子唰地成了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更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麼復雜的局面。
就在這緊急的一刻,她看到伸手可得的手電筒,她顫抖地取了過來握在手中,使勁地往他頭上敲了一記。
手電筒里的電池掉了出來,光束瞬間消逝,四下又陷入漆黑,而他並沒有因此放開她。
「你真狠!」他慍怒的聲音如同惡魔夜吼,令人膽戰心驚。
「這是你應得的報應!」她奮力掙月兌出他的箝制,倉皇地想奪門而出,可是黑暗中他敏捷的身手捉住了她。
「你說什麼?」
「放開我!男人才是一丘之貉,除了自大狂妄就只懂得欺騙……」夢寒驚喘,無助地掙扎,淚水激動的奔流。
「我不承認你所說的,你得為你所有不當的行為道歉!」他強勢地命令。
「你為什麼不為你自己不當的行為道歉?」她曾受傷的心被他無情地撕裂。
「我有什麼不當行為?」他咆哮。
「你……侵犯了我!」她指控。
「是你先侵犯了我!」他理所當然的大男人語氣深深傷害了她。
「我只是不小心跌倒了。」
「也是不小心月兌光衣眼——」他話沒說完她「啪」地一聲,給了他一巴掌,黑暗中這清脆的聲音如同宣戰。
他奮力地扯住她的長發,令她不得不將臉往上仰。「你太放肆了!」
「放開我——」
「休想!」
「你想做什麼?」她駭然地咬住下唇。
「懲罰一個心口不一的女人。」他把她扯進懷抱,惡意地讓她柔軟的月復下幽園緊抵著他的核心。
他渾雄的勃發掀起她心底的驚濤駭浪,她恐懼地推卻。「放開我……放開我……」
他冷酷地握住她的雙手,無情的吻烙在她的頸子上,掠奪她身上芬芳清爽的氣息,大手探進她的衣下,輕易地佔領她柔軟的,撫觸她顫抖的蓓蕾。
「你敢說這不是你引誘男人的手段?」她未著胸衣就是力證。
「我為何要引誘你,你以為你是誰——」她奮力地掙扎。
「哈哈哈……太子集團少東這個頭餃對許多女人是強力誘惑吧?!」他對她再也不以為然。
夢寒怔愕的僵住了!「你說……你是誰?」
「我不想再重復。」他冷漠地拒絕。
「日本有幾個太子集團?」她渾噩地問。
他犀利的眸掠過一陣冷凝,心情轉趨惡劣,甚至感到相當失望,原來她不但像其他女人一樣「無恥」,甚至還有些愚蠢。「可以確定只有一個。」
「石野雷夫是你的誰?」夢寒感到胃一陣絞痛。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他根本不想回答她如此笨拙的問題,他早已識破她的故作姿態。
忽然書房的小燈亮了,暖氣機又開始運作,電力似乎恢復了,而他卻從微弱的燈光中看見她一臉淚痕及驚詫。
「放開我!」淚珠從她惶然的眼中滾滾而落。
「我不會輕饒你。」他冷絕的語氣沒有絲毫感情。
「如果你再任意侵犯我,我更不饒你。」她淒楚地警告。
「是嗎?」他豹子般冷靜的眼眸瞥著她,分析她痛苦的表情為的是哪椿。「你引誘了我,卻又不想成為我的女人?」
「女人?」她整個人都震撼了。
「你知道有太子集團,怎會不知太子集團的少東都有『收集』女人的習慣。」他語帶調侃。
夢寒完全失去想辯駁的動力,她深怕此刻若說出自己正預備角逐他們的年度大展只會使誤會更深。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一定會以為她是為了取得企劃權,而有預謀地色誘他!
「我只希望自己沒有來過這里,沒有遇見你!」她對他吶喊。
「住嘴。」他扣住她的下巴,邪佞的俊臉欺近她。「我不喜歡潑辣的女人。」
「我管不著你的喜好。」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推開他,逃回房里,關上和式的門。
門無法上鎖,她心有余悸地躲到浴室里,鎖上門屈辱地哭泣,此刻她只想離開這里回家去,再也不管那個企劃案……
寒峻斯傲然的佇立在客廳沒有破門而入。
如果她想使出欲擒故縱的「花招」,那麼是白費心機了,他絕不可能去追逐一個滿街都找得到的蠢女人。
不過她還挺有表演天分,那淚水還幾可亂真,但他可沒那麼容易被「色誘」,因為他是個無心、無情的……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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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寒連夜收拾了行李,無論天氣如何,她打算天一亮就離開此地。
戰戰兢兢的捱到天亮,電話鈴聲突然大作,夢寒心驚地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禁不住疲累挨著牆角睡著了。
她慌亂地接听了電話。
「夢寒大師,你找到靈感了嗎?」
是雲衣!听到她的聲音,夢寒禁不住地想流淚。
「我找到一個噩夢。」夢寒下意識地看著門板。
「什麼?你說清楚點——」雲衣在電話那頭驚叫。
「沒什麼,企劃案已經完成一半了。」夢寒閉上哀戚的眼眸。
「那我就放心了。你還好吧?你的聲音听來像是感冒了。」雲衣的聲音里溢滿關懷。
「我……很好,只是有點……過敏。」其實她是哽咽了,而且她一點也不好,她只是不想讓遠在地球另一端的好友為她擔心。
「好好照顧自己,我很快會到東京太子酒店跟你會合的。」雲衣期待地說。
「好,我等你。」
結束電話後,夢寒拖著行李,背著相機,拎著裝設計圖的扁平箱子,警覺的打開門準備離去,發現寒峻斯已經不在客廳里。
不管他去了哪里,他的不存在令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她走出房外,下了樓,很不幸地看見他站在櫃前,從他的神情完全不復見昨夜霸道的氣焰。
夢寒當作沒見到他,安靜地走向櫃遞上信用卡。「退房。」
溫泉旅店的老板娘瞧她一眼,退回她的信用卡。「你男朋友先付了,我正在刷他的卡。」
夢寒錯愕地僵立在櫃前。「我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寒峻斯冷淡地瞥了夢寒一眼,對老板娘說︰「如果她堅持,那就算她的吧!」
「不,你必須付昨晚的一半房租。」夢寒覺得有必要和他劃清界線。
老板娘看了看兩人,有點為難,心想他們可能是吵架了。「這樣金額很難算。」
「計算機借我。」寒峻斯面無表情地說。
老板娘遞上計算機,他按了幾下,很快將一晚的費用及加成的小費算出再除以二,把計算機遞到老板娘面前。「這是我應付的。」
「哦!」老板娘有點愣住,也被兩人冷如霜雪的模樣嚇到了,但她不好再說什麼,照他們的意思各自刷了他們的卡。
「謝謝,歡迎再度光臨。」老板娘分別把他們的卡放在桌上,起身送客。
他們沒有看對方一眼,各自拿回信用卡,連一聲再見也沒有,走出旅館立刻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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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寒換了幾班車,輾轉來到東京新宿。
她正要在太子酒店checkin,在櫃前競發現信用卡是寒峻斯的!她拿錯了!
噢,真倒楣!銀山溫泉和東京相隔著千山萬水,她要怎麼拿回自己的卡,又該怎麼把這張卡還給他?
幸好她還有別的信用卡可用,否則這下她就要露宿街頭了!
她取了一張面紙把他的卡包起來,沒有放進皮夾而是塞進行李袋外的夾層,仿佛那上頭有某種可怕的細菌,令她急於隔絕回避。
checkin後,她乘電梯上客房,電梯開了,里面走出一群身著西裝的體面男子,他們彼此交談,其中一人很不小心地撞到她手上的設計圖盒子。
「真抱歉。」撞到她的是位長相性格俊逸的美男子,他風度翩翩地向她道歉,並且注視了她約有十秒鐘之久。
夢寒蹙起眉,這男子的眸光競和「寒峻斯」如出一轍,具有獵鷹般的掠奪性。
她惶然的別開眼,沒有回答,逃命似的進了電梯,關門。
「真是個漂亮的混血兒。」石野雷夫魅惑人的雙眼盛著一絲驚艷。
「老大,開會了,沒空泡妞了。」石野森焰噙著邪笑回過頭來催促大哥。
石野雷夫揚了揚眉宇,一行人快步朝會議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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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山溫泉
「你終於回來了,我想一定是受大雪所阻。你冷嗎,要不要喝杯姜茶?」水蓮在心底千呼萬喚終於把寒峻斯給喚回來了,她柔情似水地噓寒問暖,忙著遞送茶水,最後仍不忘問︰「那女人呢?」
「走了。」寒峻斯月兌下外套順手扔在客廳里的椅子上,接過水蓮的姜茶。
「你們……一起住嗎?」水蓮患得患失地問,卻只換來寒峻斯斜睨一眼。
他懶得回答,放下茶杯逕自上樓躺到臥房舒適的床上,雙手枕在腦後,昨晚他整整一夜失眠,此時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水蓮跟了上去,溫柔地跪在床邊,用一貫的嬌媚親吻他。「你一定累了……」
寒峻斯心不在焉地任她親吻,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水蓮一點也吸引不了他。「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他簡短地下令。
「噢。」水蓮心底有個不好的預感,他從未拒絕過她,怎麼送了那女人一夜未歸之後就變了樣?
莫非……他得到了新的獵物?肯定是的,他從不放棄獵艷的樂趣。
她咬咬牙,不情願地退了出去。
一室寂靜中,寒峻斯伸手進褲子里模索皮夾,取出臣夢寒的信用卡端詳。
他在買菸的時候意外的發現皮夾里有張陌生的信用卡,拿出來細看之下才發現是臣夢寒的。
當時真想隨手扔了這張卡,但他卻沒那麼做。
不知為何她苦澀的淚眼總不時地浮現在他的腦海,昨夜她關上門後始終沒有再出現,隔著門板他清楚听見她收拾行李的聲響。
照道理,一個「有心」成為他女人的人,該是不擇手段,但她卻半途而廢,莫非是臨時打了退堂鼓?可是今早在櫃前,她冷若冰霜的模樣像是一點也沒將他放在眼里。
她的態度幾乎推翻了他對她下的定義,不得不重新評估。
可是昨晚她主動「獻身」的意圖十分明顯,而且她還知道他大哥叫石野雷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現在在做什麼?睹物思人嗎?他冷冷地嘲笑自己,信手把她的卡扔在床上。
算了吧!女人是不值得費心思考的。就當她是陣惑人的白霧,偶然飄過他的心間。
可是……他的卡還在她手上。
不過這也許是測試人性的最佳機會,如果她只是想從他身上撈一筆,她會去刷暴那張卡的,他的每個女人不都揮霍成性?
他疲倦地合上眼,什麼都不再想,沈沈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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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了三天,夢寒終日足下出戶,閉關不斷創作,可是寒峻斯可恨的身影卻不時的出現干擾她。
她揉著疼痛的太陽穴,在心情極度不佳的狀況下,完成了所有的婚紗作品、舞台設計及書面文案,最後累得趴在桌上睡著。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她听見房門外傳來電鈴聲,醒來前去應門,從門上的小孔看出去發現是雲衣,她迫不及待地開了門。
「親愛的夢寒,我好想你!」雲衣給夢寒一個熱情的擁抱。
「你怎麼提早到了?」見到雲衣,夢寒無主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我來監工啊!」雲衣笑道。
「我完成了,快進來看吧!」夢寒幫雲衣提進了行李,領她走向書桌。
雲衣仔細地看過所有的作品,贊不絕口地豎起大拇指。「你真是個天才,我就相信你一定辦得到,而且我認為我們很有希望呢!」
「有希望才不至於絕望啊。」夢寒說笑,心情輕松愉快。
「太辛苦你了,我請你去吃飯吧,我剛剛看到樓下有自肋餐廳,奸像很不錯呢。」雲衣提議,仔細收好夢寒的設計。
「現在幾點了?」夢寒問。
「六點了,是吃飯時間,你與世隔絕多久了?」雲衣打趣。
「我也不知道,沒日沒夜的,都忘了有時間這回事了,肚子餓就叫客房服務的簡餐。」夢寒聳肩進了更衣室換衣服。
「我以為你是個天使,可以不食人間煙火呢!」雲衣跟進去促狹地說。
夢寒扮了一個鬼臉,月兌下輕便的罩衫,掛在衣架上。
「好美的身材哦!」雲衣跳到梳妝上坐著,瞥著閨中密友修長姣美的體態。
「如果我是男人一定把你追到手。」
夢寒套上黑色的緊身毛衣及牛仔褲,淡淡地說︰「我才沒那麼容易再上當。」
「說得也是,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別提男人了,我們是女人,也有自己的一片天空。」雲衣拿了梳子為夢寒梳理她那頭美麗柔亮的長發。
「說得好。」夢寒同意。
雲衣放下梳子,兩人相視一笑,牽著手離開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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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助餐廳里幾乎客滿,她們被侍者安排在靠近VIP室外的位置,兩人相偕到餐取菜。
「有鱈魚跟龍蝦呢!」雲衣興奮得像個嘴饞的孩子。
「可以搭配五谷面包。」夢寒各夾了一個放到雲衣及自己的餐盤上,兩人回到座位上開始「進攻」。
正當兩人開心地大快朵頤之時,VIP室里浩浩蕩蕩地走出許多男子,他們一行人走向餐取菜。
夢寒不經意看到了那群人,一眼就認出其中一人是那天在電梯口撞到她的男子,而正與他交談的人竟是——寒峻斯!
他回到東京了?!
夢寒低下頭去,食不下咽。
「石野雷夫……夢寒,你瞧,那位就是石野雷夫,太子集團的社長。」雲衣也看見了那群人,歡天喜地得像是發現了偶像。
夢寒敷衍地點頭,壓根兒沒有回頭去看。
「糟了!」雲衣驚呼。
「怎麼了?」夢寒沈聲問。
「真是冤家路窄,陸士杰也來了!」
听見「陸士杰」三個字夢寒胃抽痛了起來,臉色一陣蒼白。
「他走向石野雷夫了……」雲衣像在現場實況轉播,並且猜測道。「難道他的創意公司也想爭這次的年底大展?」
夢寒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
「他和石野雷夫在握手交談,現在又和石野雷夫身旁的一個英俊的男人握手……他一定是在攀關系!」雲衣播報得十分傳神,夢寒始終沒有抬頭,她可以想像那樣的畫面,而且她猜雲衣所說的那個「英俊的男人」就是寒峻斯!
「我們真不該住太子酒店。」夢寒很後悔。
「夢寒,你別怕,有我在我絕不許陸士杰再欺侮你!」雲衣定定地握住她的手,給她支持及力量。
「我們回房里去好不好?」夢寒只想回避。
「不,為什麼躲藏,如果陸士杰也加入戰局,遲早還是要跟他面對面踫上的。」雲衣理性的分析。
「可是……」她怕見到的不只是陸士杰,還有……
「還是我自己回房里去好了。」夢寒顫抖地站起身,她太過心慌一個不慎竟踫撞到桌子,打翻了玻璃杯,水溢到桌上,而杯子滾到地板,應聲碎裂!
在這一瞬間,嘈雜的自助餐廳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投來驚訝的目光。
夢寒詫異又羞惱地僵立著,舉步艱難。
雲衣及時拉著她坐下來。「只是水杯掉了,又不是炸彈爆炸,有什麼好看的!」她低聲嘟囔,並安慰夢寒。「沒事,你不必在意。」
很快的侍者「聞聲」過來善後,清理了桌面的水漬及空盤,並迅速地送來了一只新水杯及水杯的帳單。
「真會坑人,一個普通的『中古』玻璃杯競要兩千圓日幣,難怪太子集團這麼賺錢!」雲衣拿著帳單嘖嘖稱奇。
「我真是的!」夢寒煩躁地責怪自己。
「你坐著,別回去,我去幫你拿菜,不必受臭男人的影響。」雲衣說。
夢寒搖頭,美如星辰的眼眸十分黯淡。「我吃不下。」
「好吧,那就喝湯,我幫你拿海鮮濃湯。」雲衣執意,立刻離開了座位。
餐前寒峻斯一直盯著方才那個打破水杯的女人。
由他的方向只看見她一頭柔亮的長發,但那是個極吸引人的美麗背影——很像臣夢寒。
「社長、副社長,就麻煩您多關照了,這是我的名片,我叫陸士杰。」陸士杰鞠躬哈腰,分別把自己的名片遞給石野雷夫及寒峻斯,一張桃花臉上盡是逢迎的笑容。
寒峻斯漫不經心地收下那張名片,看都沒看一眼地交給隨行的秘書,其實今天這個餐會,目的是討論酒店的年終大展,雷夫老大授命他擔任這次年終大展的主審。
太子集團能有今天壯大不凡的成就,都是因太子酒店而發跡,所以歷年來都相當重視這個為集團造勢的年終大展。
並且這個大展總能吸引各國觀光旅客,龐大的收益自是不在話下。
而眼前這個叫陸什麼的男子可能有點弄錯了,他寒峻斯在商場上一向是六親不認的。
此時石野雷夫也把收來的名片交給自己的秘書,逕自離開了餐。
但他沒有走回VIP室,而是朝打破水杯的女客人走去,他相信她就是前幾天在電梯前見到的那個美麗女孩。
「你好。」果然是她!石野雷夫龍心大悅,主動地問候。通常太子集團的少東們獵艷的眼光都相當高,看得上眼的一定都是「高檔貨色」。
「你……」夢寒抬了抬眼睫,她沒忘記這男子,他是那天在電梯口撞到她的人。原來他就是石野雷夫。「有什麼事嗎?」
石野雷夫放下手中的餐盤,拿起桌上的帳單,逕自抽掉了其中的水杯帳單。
「我是酒店的負責人,剛剛那個杯子算公司的帳。」
「為什麼要這樣?」明明是她打破的啊!
「我說了就算。」石野雷夫露出天生迷人的笑臉,沒有再和她多說,取了帳單及自己的餐盤離去。
夢寒驚悸地看著他高挺的背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如果她為了一個杯子的帳單而和他爭執,那一定會鬧笑話的;可是,若由他,那她可欠他一個人情了。
她直覺這事不太對勁,且幾乎可以感覺這像是某種不尋常的暗示……
他是有目的的!她必須小心,絕不輕易地再落入任何陷阱。
雲衣端了兩盅海鮮湯回來,在路上看見這一幕,十分驚奇地問︰「石野雷夫對你說什麼?」
「他說……杯子太貴了,他要回去檢討檢討。」夢寒低頭撥弄自己的手指。
「真的嗎?他怎麼這麼細心竟注意到這個杯子?」雲衣笑問,把湯放到夢寒面一則。
誰知道他「注意」到的究竟是什麼!夢寒聳肩。
「他還說了什麼?」雲衣好奇到了極點。
「他說……快喝了你的湯。」夢寒拾起小臉瞥了雲衣一眼。
「討厭,告訴人家嘛!」雲衣坐到位置上追問。
「其實他是說你……太聒噪了。」
「呵,是你嫌我聒噪吧!」雲衣雙手插腰,俏皮的鼓起腮幫子。「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呀?」
夢寒苦澀的一笑。「你不是說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嗎?為什麼要一直問這個無聊的問題?」
「我好奇啊,說不定還可以攀點關系,這樣我們的企劃就可以順利嘍!」雲衣直說。
夢寒的臉色卻愈來愈蒼白,「攀點關系」四個字像刀子一樣割傷了她的心!
「他說那個杯子算他公司的帳,就這樣。」她不希望雲衣再問下去。
「你怎麼了?」雲衣看她淒楚的眸光。
「沒什麼,喝你的湯吧,我想安靜安靜。」夢寒搖頭。
「好吧。」雲衣只好就此打住,拿起湯匙乖乖地喝湯。
遙遠的,寒峻斯看見大哥走向那女子且拿走了一張帳單,他真佩服大哥「狩獵」的功力。
可是那女人為什麼像是沒什麼反應,莫非是嚇了?或者……無動於衷?
他真想瞧瞧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收買大哥的凡心?
他清楚的看見她的同伴長得俏麗可愛,那麼她一定更動人無疑。
他緩步走回VIP室,在入口看見了她的側臉,那奪人的美麗輪廓竟是——臣夢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