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賀毅鋼正在書房里接見剛從邊關來訪的老友莊勇漢。
他和莊勇漢不只是拜把兄弟,也是一同鎮守邊關軍事要塞的將軍,他們正商議軍機要事,門外竟傳來家僕的稟告︰「大人,梅姑娘來訪。」
賀毅鋼頭也沒抬地說︰「領她到東廂客房。」
「是。」家僕領命而去。
莊勇漢笑睨了賀毅鋼一眼。「這梅姑娘說的可是怡虹院的梅綻芳?」
「你久居邊塞,對這等消息倒挺靈通。」賀毅鋼沒否認。
「我是不像你可以常回京里,但對你在京里的艷事時有耳聞啊。」莊勇漢消遣好友,莞爾地笑著。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咱們還是談正事。」
賀毅鋼懶得理他。
「近來韃子一直在邊關的幾個村落作威作福,搶走糧食擄走婦女,行徑囂張。這都怪兵力不足,明日得上奏皇上招兵買馬加強邊防。」莊勇漢正色地說。
「不只要加強邊防,而且要征精兵五千,一舉將韃子殲滅,叫他們滾出燕山!」賀毅鋼道,兩人熱烈地討論,且共同擬好一份奏章,預備上呈皇上。
叩叩叩!門外又有人打擾。
「誰?」賀毅鋼不耐煩地問。
「是我,主人。」君憐說著,手上端著一只托盤,上頭有一盅人參雞湯,這是她親手下廚熬煮的,但她听得出主人的語氣似乎不太高興,大概她來得不是時候吧。
她等了一會兒,里面並沒有傳出同意她進入的命令,她有些失望,正準備離開,沒想到門竟開了,她的主人和一個身著將軍服的壯漢同時出現在門口,那名壯漢還睜大眼看著她。
「真是艷福不淺,這小泵娘真是人間百年難得一見的絕色佳人啊!」莊勇漢用手肘頂了頂賀毅鋼的胸膛,賀毅鋼不理會他的調侃。
莊勇漢低下頭去,靈光的鼻子嗅了嗅君憐手上的雞湯,夸張地說︰「我猜這盅一定是人參雞湯,吃這麼補會不會流鼻血啊?」
「你有完沒完啊?」賀毅鋼要笑不笑地睨著兄弟。
「美人和人參雞湯一樣令人垂涎三尺,羨慕啊!」莊勇漢自嘆沒這福氣,坦白說他還沒娶媳婦,還是個「守身如玉」的處男呢。也許是因為自己其貌不揚,他總沒好友賀毅鋼那麼有女人緣,不過他相信有一天自己也會找到個「有眼光」的女人。
「你還不快走?再不走口水都流滿地了。」
賀毅鋼嘲笑著。
「趕我回客房?好吧,我還是識趣點。」莊勇漢故作無奈,拿著擬好的卷宗,跨出書房,步向回廊的彼端。
☆☆☆
夜風吹拂著君憐飄逸的衣袂,如雲的秀發輕輕飛揚。賀毅鋼立在門內凝注她澄澈晶瑩的雙眼說︰「暗夜仙子,進來吧!」
君憐發現他並沒有生氣,安心地對他一笑,把雞湯端了進去,打開蓋子,美味的香氣立刻彌漫一室。「主人,這是我熬的雞湯,請你喝喝看味道好不好?」
賀毅鋼一笑,坐到位子上執起湯匙享用,即使他並不餓卻不想讓她失望,邊吃還邊夸贊道︰「好香,味道真是好極了!」
君憐瞧他喝得津津有味,靈秀的小臉漾著喜悅的笑,心底里很開心。「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天天熬給您喝。」
賀毅鋼搖頭,放下湯匙,執起她的玉手,低聲道︰「我可不要你身上染著油膩味,更不要你把這雙手弄粗了。」
君憐知道他對她好,「我真想為你做點什麼。」
「不需要,只要……」只要什麼?幫他暖床嗎?賀毅鋼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等你成熟點再告訴你。」
「我不是已經長大了嗎?」君憐疑惑地問。
賀毅鋼搖頭,唇上掛著憐愛的笑痕,她對他而言還太女敕,至少再等一陣子吧。是他的就跑不掉。
君憐似懂非懂,但主人不說,她也不再問,好奇地說︰「方才那人是誰呢?」
「他叫莊勇漢,我的拜把兄弟,和我共同負責鎮守邊關的將軍。」賀毅鋼放開她的手。
「剛剛他說的艷福不淺是什麼意思啊?」君憐問。
賀毅鋼隨口謅道︰「意思是……裁縫把他的大‘宴禮服’做得很不合身,那家伙索性就‘不給錢’了。」
「原來如此。」君憐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認真地又問︰「那什麼叫垂涎三尺呢?」
「他嫌那件禮服太短,還得多三尺。」賀毅鋼憋著笑。
「我懂了。」君憐嬌憨地笑了。
賀毅鋼瞧她純真的容顏真感到罪惡,他實是不該捉弄她,她雖不識字沒學問,但她有一顆溫柔的心和善解人意的靈魂。
他懺悔地將她拉進懷里,讓她跌坐在自己腿上,雙臂圈緊了她,對她溫柔地低語︰「想讀書識字嗎?」
君憐難以相信主人會這麼問她,她眨眨眼楮,重重地點頭。
「好吧,明天一早我請一名夫子到家里來教你。」賀毅鋼打破世俗的觀念,讓她如願以償。
君憐恍若做夢,感恩不已。「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一定要有原因嗎?」他低下頭,將下巴靠在她細小的肩上,嗅著她頸窩的氤氳香氣。君憐嬌笑,他溫熱的鼻息猶似呵癢。
賀毅鋼以鼻尖觸踫她小巧的耳垂,沒有回答,卻說︰「幫我個忙。」
「好。」君憐一口答應。
「我還沒說,你就答應?」他笑說。
「只要是為你而做的,我都願意。」她認真地說。
他忍不住掐掐她迷人的水女敕臉頰,拉著她起身往書房外走去,進了隔壁他自己的住房,低聲說︰「我要洗浴,你來幫我刷背。」
君憐紅著臉點頭,環顧他的房,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進主人的房間;他寬衣的窸窣聲,令她心悸,她不敢回眸,只感到自己狂肆的心跳猛烈地敲擊著胸口。
當她回過頭時,他已邁開步進入房後的一道門,但她看見了他矯健挺拔的背影,糾結的背肌教她無限心驚。
她遲疑地挪動腳步,打開他行經的那道門時,發現自己的手竟在顫抖。里面原來是問澡堂,幸好他已進了浴盆,這才教她稍稍松了口氣。
她撩起衣袖,取了一旁的布巾蹲,刷洗他精壯的背,而她發現在這乍暖還寒的春天,這盆水竟是冷的。「主人,你不冷嗎?」她問。
「我習慣冷水浴。」賀毅鋼閉上眼享受她溫柔的搓洗。
君憐這才明了主人原來有這習慣,她曾听人說過,冷水浴可以強身。「力道可以嗎?」
「很舒服。」他道。
君憐放下布巾,改以手指按摩他的肩及兩鬢,賀毅鋼放松地把頭靠在盆口,任她輕盈的指尖將陣陣美妙的熱流傳導給他。
命運真是神奇,十天前他從不曾留心過她的存在,如今卻像是如獲至寶。
「可以了。」他拉下她忙碌的手,放到自己唇上印下一吻,「回去歇著吧!」
「主人也早點安歇。」君憐極自然地吻吻他的頰,柔聲說。
不料這一吻竟引爆了他體內的熱源,他側過頭,伸出手攬住她縴柔的頸背,將她誘人的小嘴拉向自己,熱切地吻她。
君憐暈眩地喘息著,款款深情地響應,漸漸習慣和他親密的接觸,閉著雙眼假想自己正乘著風飛上天……
他熱情的吻幾乎是一發不可收拾,可是他並不想就這樣對她,因為她溫馴得惹人憐惜,單純得要人命,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最重要的是他並不想讓她更深陷在「愛他」的漩渦中。也許他對她動了心,但他卻談不上是對她最佳的保障,他要她,但不是現在,必須等到他更確定自己的情感之時,因為他並不想負了她,也誤了自己。
「明天見。」他放開她的唇。
君憐揚起星光燦爛的眸,輕盈地起身,依順地屈膝行禮,離去。
☆☆☆
回廊上梅綻芳正由東廂走來,老遠就看見一個縴巧的女子身影走出賀毅鋼房門,但回廊上燭火幽暗,教她看不清那女子的長相,她心底有些許妒意,等那女子走遠了,她才敲了賀毅鋼的房門。
「大人你在里面嗎?」梅綻芳嗲聲嗲氣地問。
「還用問嗎?」賀毅鋼正在房里穿衣。
推開門,梅綻芳入內,主動上前服侍他,為他扣上衣扣。
「這麼晚不在怡虹院,跑到我府第來做什麼?」
「我被老鴇趕出門了。」梅綻芳把自己說得可憐,卻教賀毅鋼一眼識破。「老鴇吃撐了,才會趕你這號名妓。」
「其實,人家是自己贖身了,我的梅春院再過三天就可以開張了,到時別忘了來捧場。」
「那你是想三天都住這兒了?」
「才三天,我的爺不至于那麼小氣吧。」梅綻芳倚偎進他懷里,一雙柔荑不老實地探進他才穿上的衣衫里。
「當然可以,不過得一物換一物。」賀毅鋼不懷好意地說。
「那有什麼問題。」她當然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卻樂得在他身上磨蹭,她卸下自己的羅衫。
☆☆☆
君憐垂首含笑,信步走在幽暗的長廊上,她的心情就像天上的星辰般閃耀著歡喜的光芒,走著走著,她忽然想起,她竟忘了把書房里的托盤拿回去了,還有她也忘了問,明天夫子什麼時辰會來。
她敲了自己的腦袋一記,輕快地踅回去,在接近書房時隱約听見女人似無助幽怨的嚶嚶叫聲……
她止步,詫異在她無邪的眼波中凝聚,這次的聲音居然不會令她的心狂跳,而是感到曖昧且詭異,方才她離開時並未發現主人房里有任何女子啊。
她走近窗欞從縫隙往里瞧,驚詫得張大小嘴,揪住胸口,退開一步。
床上有個美艷至極的女子,放浪形骸地和主人糾纏在一起;而她的主人正親吻著那女子,如同他親吻自己那般。
她胸口悶疼,莫名的酸澀浸透了她的心,她捂住耳朵,紅了眼眶,匆匆奔逃回自己房里,撲倒在床沿,淚無法抑制地奔流。
哭什麼?傷心個什麼勁兒?她又不是不知道主人和無數女子交好,只不過沒親眼見過罷了!難道她以為,他是她的所有,想把他一人給霸佔了嗎?
她喘息著,把臉埋在手心里。不,她不敢這麼妄想,他待她那麼好,她不該再有任何奢求。
哪怕她只是他生命中一個不起眼的小沙粒,她都該默默為他守候,甘之如飴。
可是心好痛啊,打破醋壇子的酸勁兒全透進骨子里了,夜突然變得好沉重呵。
☆☆☆
「小姐,小姐……我們給你端洗臉水和早膳來了。」
「快開門啊,大人要你立刻到書房里呢!一早來了個漂亮的夫子,看來‘九成九’和你年紀相仿哦!」
晨曦不知何時已透進屋子,君憐在小香和小蓮的叩門聲中恍惚醒來,發現自己競趴在床沿上睡著了。她趕忙起身,拂去臉上的淚痕,不教任何人看見她曾哭過。
「進來吧!」她開門,讓兩個嘰喳的婢女入內。
「小姐,你怎麼了?眼楮腫腫的。」小香眼尖,指著君憐的眼楮大叫。
「依我看八成是哭過,腫得像核桃似的。」
小蓮把清淨的水放到架子上。
君憐愣愣地撫著自己的眼皮,好像真的有點腫,她走到洗臉架上把臉埋進溫水中,久久沒有抬起。
「小姐今早怪怪的。」小香對小蓮說。
「看來十成是因為心情不佳。」小蓮對小香說,兩人嘀咕著,「是不是太久沒有和我們去河邊戲水了?」
「大人叫我們不要帶壞小姐,你忘了?」
「說得也是,可是小姐成天悶在房里,會悶成豆芽菜的。」
「別說了。」君憐抬起小臉,「看看我的眼楮是不是好點了?」
「只剩六成像蛤蜊了,哈哈!」小蓮拿了毛巾幫小姐拭淨臉上的水滴;小香則準備好衣裙讓小姐換上,還幫小姐梳了個漂亮又可愛的發式,兩人雖無厘頭了點、好事了點,動作卻利落踏實。「用膳吧,小姐。」
「我吃不下,給你們吃吧!」
「這……」小香小蓮互望彼此,吃驚地看向精致的早膳,不敢輕舉妄動。
「我真的吃不下,別糟蹋了食物,我上書房去了。」君憐徑自打開門,又幫她們把門關上,以免被人瞧見。
「小姐,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小姐天性善良,她們可不能錯過她的美意,兩人執起碗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
書房門是敞開著的,君憐一眼便看見了她的主人賀毅鋼,他正立在書櫃旁和一名高瘦、身著白袍的年輕書生談話,見她來到,冷硬的俊臉劃開一線笑痕。
「快進來。」賀毅鋼對君憐招手,君憐斂眉垂首不自主地回避他的注視,昨日令她傷心的景象又在腦海里重現,她竟無法面對他。
賀毅鋼敏銳地發現他的可人兒今早的怪異,她臉上少了天真爛漫的笑,眼皮腫腫的,美眸也不再生動。
她是怎麼了,隔了一夜就變了個樣,是誰招惹了她?
「這位是我表弟,善和學堂里的才子,我要他有空就過來教你讀書識字。」賀毅鋼刻意握住君憐的手,向她引薦年輕的表弟。
君憐仿佛被火灼似的驚悸,很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她的主人卻更握緊了她,她痛苦地揚起眼睫,接觸到賀毅鋼詢問的眸光,他醇柔的眼神競令她有說不出的心碎,卻無法開口向他說明。
「見過小姐,我是譚書禮。」譚書禮這廂有禮地說,他相貌端正,唇紅齒白,見到美得如詩如畫般的君憐時竟不由自主地臉紅起來。他是賀毅鋼的姑表兄弟,家境清寒卻立志向學,年方十六就已飽讀詩書,志在高中狀元入朝為官。
「夫子好。」君憐勉強把自己的視線落到譚書禮身上。
譚書禮在接觸到君憐的雙眸時,臉更紅了,他謙虛地說︰「別叫我夫子,我才疏學淺,還是一名學生呢。若不是表哥央我來教你,我還不敢如此班門弄斧。」
「什麼是才疏學淺,什麼又是班門弄斧?」
君憐不懂他的語意。
「這是成語。」譚書禮一本正經地說。
「我看你們就開始上課吧!」賀毅鋼終于放開握在手中的小手,指著自己的位子,示意君憐坐下。君憐沒想到主人競大方地讓她使用他平日用功的桌案。
她走過去,敬畏地坐了下來,而譚書禮從書櫃上取下一本書,放到案上,坐到她身邊開始解釋書中的涵義,但君憐竟不如自己預期中的那般認真,相反的,她心不在焉,夫子說了什麼她都有听沒有懂,只感到主人灼燙的目光直盯著自己,令她平添傷懷。
賀毅鋼徑自在太師椅上落坐,端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遠遠地看著君憐,不解她眼底眉間為何有抹淡淡的愁雲?
他真想知道她心底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此時卻沒有機會問她。
「毅鋼,上朝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從書房門口傳入,打斷了他的思緒。
賀毅鋼放下茶杯,起身走向門外,而莊勇漢正往書房里探視,一派神清氣爽的樣子,看來是睡了一夜的好覺。
賀毅鋼走出書房,帶上房門,和莊勇漢並肩走向大廳。
「真是兩小無猜,我還以為你吃定她了呢。」莊勇漢挑高眉毛說,意指君憐和譚書禮。
「你少開口為妙。」賀毅鋼冷酷地說。
莊勇漢看得出好友心情並不是很好,只好閉嘴。
「奏折帶了嗎?」賀毅鋼問。
「你盡避放心!」莊勇漢雙手背到身後,邊走邊吹起口哨來了。
到了朝中,招兵買馬事宜在經過一番商議後,皇上準奏,並要賀毅鋼和莊勇漢全權訓練五千精兵。
作戰的事文官總是靠邊站,而站在最邊邊的莫過于薛文達了,他怕死又愛出風頭,但這次他也沒啥搞頭,皇上的一句話,馬上讓賀毅鋼的身價水漲船高。
唉!真叫人眼紅,不過俗話說得好,風水輪流轉啊,總有一天好風水會輪得到他的,拔除眼中釘有時也要用點耐心,他只要忍辱負重,稍安勿躁,他不相信賀毅鋼可以繼續威風下去。
他暗自詛咒戰事爆發,賀毅鋼死在韃子的亂箭之下。
他陰狠地詛咒,不斷地詛咒……
☆☆☆
「我今天所解說的幾句成語,和論語里的‘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你懂了嗎?」下課前譚書禮問君憐。
「懂了。」君憐點點頭,在他耐心的教導下,書里的字居然也認識她了。
「很好,那麼今天就為你解說到此,字要多練,下回我來,你得寫滿五十遍。」
譚書禮邊收拾案頭上的書邊交代。
「是的,夫子。」君憐也收拾著東西,準備回自己的房里練習。
「你不妨喊我的名字,我會更自在些。」譚書禮說。
「你的名字叫書禮,意思就是知書達禮嗎?」君憐微笑著問。
「你太抬舉我了,不過你確實用對成語了。」譚書禮定定地看著君憐,她美麗溫和而且聰明,深深擄掠了他的心,他對她一見鐘情,不自禁地萌生了情意,暗自期待下回再見。「再會,君憐姑娘。」他有禮地道別。
「再會,書禮,謝謝你。」君憐直呼他的名諱。
譚書禮紅著臉,滿心歡喜地打道回府。
吃飽喝足的小香、小蓮早就在書房外好奇地徘徊好一陣子了。待夫子一走,君憐出了書房,她們立即伶俐地接過君憐手中的書,一右一左地拉著君憐問東問西。
「小姐,那個夫子生得好俊哦,他教了你什麼啊?」小香偷眼看著夫子遠去的俊逸背影問。
「小姐,你真的看得懂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嗎?」小蓮崇拜得不得了,羨慕地說。
「等你會了可要傳授給我們幾招。」
「什麼幾招,又不是練武功,沒學問就別胡謅。」小香糗小蓮,相較于她們不得安寧的嘰嘰喳喳,君憐靜默得近乎異常,她不開口說一句話,神情黯淡。
機靈的兩人發現小姐不對勁,紛紛閉嘴。
「小姐,你是怎麼了,從一大早就怪怪的,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
「我只是心情不好。」君憐搖頭,勉強自己微笑。
「為什麼呢?」兩婢女完全猜不透。
君憐聳聳肩,嘆了一口氣。「大概是太久沒有去河邊了,我們打水仗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只要小姐想去,我們倆一定奉陪。」兩人可樂了,拉著小姐飛也似的奔回房里,放下書,立即往後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