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洛漢威停止了這個吻;再不停止,恐怕他會無法自持,因為她的滋味竟是如此甜美誘人。
「為什麼……要吻我?」親親紅著臉,心跳飛快,又開始猶疑著是否要賞他一巴掌,不過她還是沒有這麼做。他的雙眼看起來好澄澈,並沒有她之前想象中那麼可惡。「你不是說,我只要陪你去晚宴嗎?這算是額外的……服務嗎?」
「只是想告訴你,你有多麼動人心弦。」話不由自主地月兌口而出,洛漢威自己也吃驚了,他善于和女人調情,卻從沒這麼說過。
「是嗎?」親親驚羞地垂下小臉,真害怕自己會一不小心迷戀上他,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如果你不允許,那我會克制自己不去吻你。」洛漢威承諾著一件自己難以辦到的事,眉宇間有著淡淡的失落,殊不知那樣的神情令他的俊臉更加迷人,不過這通常只是他泡美眉時慣用的說詞,以退為進的技巧。
親親默默無語地瞅著他,一顆心已被他吮去了,但她只能悄悄地將這樣的感覺放在心底,畢竟他們之間的差異太大,來自不同的世界。
「你真是個好人,我真的這麼覺得,之前那個狼吻,一定是個誤會。」但她還是想不通到底是什麼造成了那個誤會。
好人?不,他只是個想「上」她的男人!
究竟是這女孩天真得過分,還是他獵艷的功夫退步了?她竟一點也不懂他的暗示!
這一回合他算是敗給她了!不過他至少還有七天的時間,何況就算是艾馬士家那個大千金,那麼難搞定的女人,他不過花了七十二小時就上手了,而眼前這個可愛天真的女孩,沒理由會讓他花更多的時間。目前她最需要的,是他的關心和耐心,那就等著吧,他會用她的方式來寵愛她的!
洛漢威的眼眸深處,有抹壞壞的笑意,他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從旁側拉起一張折疊式的桌子,由桌下取出一副撲克牌問她︰「要不要玩牌?」
「嗯,我現在算開始打工了嗎?」親親細聲問,她相信只要他不再突然的吻她,她應該能勝任女伴這個工作。
洛漢威把玩著撲克牌,懶懶地瞧著她認真的雙眼,突然興起一個有趣的念頭,捉弄她說︰「算,但我忘了告訴你,這個工作可得二十四小時都隨時待命。」
「是。」親親無異議。
她可真會殺風景,模樣卻又那麼惹人憐惜,這可增加了困難度,但愈有挑戰性,他就愈有興致,既然她認為他是好人,那麼他就扮演好人,等著她不知不覺地落入他的甕中。
「多久會到你家呢?」親親問,瞧著他熟稔地把玩撲克牌,看那些牌在桌面整齊的劃開,排列成一線。
「約一個鐘頭後。現在你隨意點選一張牌,看看它的號碼和花色,再放回來。」洛漢威說。
「是。」親親抽了一張,看了是黑桃A,放回原位。他又洗牌,要她取出最上頭那張︰她一看正是她所選的那張牌,美眸漾出驚奇的神色。「你怎麼辦到的?」
「秘密。」洛漢威酷笑,又拿撲克牌耍寶變魔術,他取了一張牌,手掌一翻轉,竟不見了!
親親還真是看傻眼了!「撲克牌去了哪里?」
洛漢威聳肩。「不妨找找。」
親親傾身,好奇地撫觸他的手臂,以為藏在袖子里;冰冷的縴縴小指滑過他的衣袖,令他渾身一陣輕顫!
通常,他會乘機握住女人冰冷的小手,但此刻他竟忘了這麼做,一心只想著──她的手為什麼這麼冷?
「去隔壁椅背的袋子里找找。」他耐著性子說,見她縴弱的身影離座,認真地找尋。
「找到了,你好厲害哦!簡直令我佩服。」她開心得又叫又笑,揚著牌,蹦跳著回到位子上。
呆子!那當然是預先藏好的。「還要再玩別的嗎?」
「嗯!」她笑得天真爛漫,這時的她早已忘了許安志變心的痛苦。
他垂下眼睫,掩飾眼中得意的神采;看來他還真用對了方法,那麼他就不介意繼續演「好人」來吸引她。
正從空中廚房送來餐點的僕役們,瞧見老板竟逗得這小姐這麼開心,都一臉難以置信,就他們所知,洛老板從不「取悅」女人,這位小姐不知是何方神聖?
到達拉斯維加斯已是夜晚,親親的心情已平復,雖然想起許安志的負心,她的心仍酸疼,但似乎已沒有先前那種孤單無助的感覺。
她發覺這個機場和別地方的不同,里頭居然有吃角子老虎,許多候機的人興致勃勃的在那里試手氣;不用懷疑,她是真的到了賭城。
她跟在洛漢威身後,好奇地四處張望,僕役們則提著行李,先行到門外。
「嗨!洛老板。」有一群身材惹火的妙齡女郎瞧見洛漢威,興奮地朝他奔來。
洛漢威不拒絕地左擁右抱,親吻她們,問她們︰「要去哪里?」
「我們休假要去洛杉磯玩。」
「那可得好好地玩。」洛漢威大方地取出一疊鈔票給她們。
「謝謝洛老板,全賭城的大老板,就是你最大方了。」眾美女一一把鈔票塞進自己傲人的間,齊聲歡呼。
親親個子嬌小,老早被這群高頭大馬的西方美女給擠到後邊去;她瞧著洛漢威擁著這些女人又大方給錢,對他們之間的關系感到好奇。
終于那些女人走了,她悄然走向洛漢威,跟上他的腳步,並沒有開口問她們是何許人也,而他也沒有向她說明的意思。
走出室外,一輛加長型勞斯萊斯座車已候著。僕役開了後座車門,洛漢威這才開口對她說︰「上車吧!小妹妹。」
小妹妹!在他眼底她是小妹妹,而方才那些大胸脯的女人又代表什麼?「我不是小妹妹。」親親嬌瞋地說,對于自己心底的快快不樂感到不解。
「那你是什麼?」洛漢威低聲笑著。
親親脹紅著臉,迎著他的目光,囁聲說︰「我是……歐親親。」
洛漢威覺得她忽然間拗了起來,但這次他真看不出是什麼原因。「喔!親親,上車吧!」他仍是發揮了高度的耐性給她。
親親心悸著,她的名字從他口中說出竟顯得親昵且曖昧!她趕緊鑽進車里,怕他看出她的心慌,還有尷尬。
洛漢威也坐進來了,關上車門後,親親感到無形的壓迫感,里頭的隔音窗隔絕了外界的聲音,就連車子滑行在馬路上的聲音都听不見,她只听見自己狂亂的心跳聲。她看著外頭商店閃爍的霓虹燈,街道上不同種族的洋人,對自己這一路的經歷感到訝然。
「若不是你,我可能會在洛杉磯的街頭流浪吧!」親親輕嘆。
「沒有人可以想象,像你這樣的可人兒流落街頭會發生什麼事。」
她轉過頭,看到他漫不經心地打開前面的一個小冰箱,取出一瓶威士忌,倒了一杯酒,徑自品嘗。
「無論如何,都要謝謝你。」她對他是心存感激的。
「別謝我,我們只算是達成交易,不是嗎?」洛漢威瞬過她動人的眼楮,心底掠過一陣極短暫的心虛感。「喝嗎?」他問她,打斷自己不尋常的感覺。
「我不能喝酒的,會頭昏想睡,我人生中的第一杯酒,竟是在飛機上跟你一起喝的……」也因此丟了一個吻!
「原來,我那麼榮幸。」他笑得像個君子,舉止也像個君子;雖然她近在咫尺,卻刻意和她保持距離,他知道自己已贏得她的信任,女人只要一信任男人,就容易掉以輕心,那他就大有可為了。
親親又把視線移到街道上,不再開口,怕自己表達得不恰當變成自作多情;她深知雖然他那麼英俊迷人,但他可是她的雇主,她不能混淆了彼此的關系。
望著拉斯維加斯熱鬧的夜色,她心底有種難以言喻的蕭索和哀愁。
半小時後,勞斯萊斯駛進一幢豪華的府第。
夜色中,親親驚奇地發現龐大的建築物旁邊有座湖,老樹下點著一盞盞造型獨特的路燈,可看見有小船在湖畔上蕩漾。
洛漢威親自領著她進屋,里頭氣派的裝潢、格調,真像只有在電影里才能看得到的場景,充分顯露富豪的財力;一地的米色系長毛地毯,踏在上頭的感覺是那麼柔軟舒服,卻也有那麼點不真實的感受。
但親親再也沒有多余的力氣去研究這座像宮殿似的屋子,她只想有個棲身之地,讓她洗個澡,睡個覺。
「翠絲,你帶小姐去樓上房里。」洛漢威留心到她已精神不濟,立刻命了女僕送她上樓。
「是。」女僕提過親親的行李。
親親向洛漢威道了謝,隨著女僕上樓去了。
女僕將行李提進房內,親親環顧著這深色系的房問,發現浴室就在床的對面,由一道透明的窗隔間,她走進一瞧,里頭以黑白雲石相間砌成,左邊是梳妝台,中央有座誘人的按摩浴白,令人躍躍欲試。
等女僕離去,她把門鎖上,拿了衣直接進入浴室;浴室里還有扇窗,她往窗口探去,仿佛可看見屋外那座湖。
這樣華麗的空間讓她恍若置身在夢中,而她客氣地選擇了淋浴間,盡情地洗刷自己。二十分鐘後,她已換上睡衣倒在大床上,這張床真是又大又出奇的柔軟,像具有神奇的力量,瞬間就將她帶往夢中。
洛漢威沒有上樓去,而是駕車出門,到洛氏旗下的各大賭場走了一趟。賭坊生意興隆,從監視器里看見里里外外都平安無事,他親自到金庫重地巡視,看自己所坐擁的財富,每當他看到這麼多錢,總覺得他這一輩子也花不完。
他自幼就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從不缺錢,二十歲那年就榮登世界富豪的前十名,所有人都羨慕他多金。
從前的他相信,世上沒有金錢買不到的東西,認為所有的美女、珠寶、土地都能用金錢換得,就差天上的星星月亮買不到而已!不過他買星星月亮做什麼?
錢之于他,價值就像壁紙一樣,多個一、兩億或少個一、兩億對他而言,都無關痛癢;直到兩年前父親去世,他才體會到,世上也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錢買不到生命。
他離開金庫,改變密碼鎖,驅車回家。一上樓卻發現房門上了鎖,怎會上了鎖?
他的房間從不曾上鎖,也許是他半個月不在家,女僕才把房間鎖上的吧!他只妤轉進書房,在鑰匙櫃里找房門鑰匙。
房門一打開,竟有股屬于女性的香甜之氣飄然而來。開了房里的燈,他看見床上有人!
走近一看,是親親,她怎麼會睡在他房里?難道他都還沒行動,她就很自動了?
可是想想不對,瞧她趴在床上,睡成大字形,沒有女人會在等他的時候躺成這副德行!
他一笑,肯定是女僕會錯他的意,把她當成他的女友,直接將她送到他房里來了。
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叫醒她嗎?
「親親。」他低聲喚她。
「唔……」她咕噥一聲,卻沒有醒來。
他打消了叫醒她的念頭,心想大不了他去睡客房。他幫她把燈調暗,走向浴室,預備先梳洗一番。
但他愈想愈不對勁兒,他怎麼會有自己去睡客房這樣的「怪念頭」?
他就這麼放過秀色可餐的美人兒嗎?他先前對她的欲念到哪兒去了?
回頭瞧她,她白淨的模樣那麼可人,光看那雙細女敕的手臂、縴白的雙腿、細致的腰身,簡直就是絕佳的視覺享受。
不過他雖花名在外,人稱獵艷高手,倒是從不趁人之危,所有上他床的女人,都是你情我願,這可是他一向的原則。
他收起目光,進了浴室,在百萬造價的按摩浴白里放滿水,開了音響,泡進里頭享受水潮。
親親在夢中仿佛听見樂聲,和波濤洶涌的聲音,她恍惚地在床上翻了個身,感覺那些聲音愈漸清晰,悠悠醒來,確定自己的確听到樂聲,是誰開了音響?
她往浴室看去,里頭像是有人正在使用按摩浴白,但水霧使那道玻璃窗變得朦朧,她看不清里頭究竟是誰。
驀地,水潮的聲音停止了,換成淋浴間的水流沙沙作響,她真的很納悶,送她來的那名女僕並沒有說明,她得和別人共享一個房間啊!
水流聲又停止了,這下她听見一陣機械式的聲響,很像是電動刮胡刀的聲音。
她的室友是個……男人?不會吧!
她情緒緊繃,正想下床去看個究竟,浴室門卻在這一刻開歇。她看見洛漢威果身走進她的視線中,幽暗的燈光使他的背肌線條對比鮮明,此刻的他看起來像是來自暗夜的撒旦,渾身充滿力量和邪魅之氣。
她立刻閉上雙眼,不知是要尖叫,還是要裝睡才好!她屏住氣息,熱氣卻不斷往臉上竄,心思紛亂,教她連呼吸都困難。
洛漢威從衣櫃里頭取出睡袍,套在身上,走向床頭櫃,準備取了自己的小鬧鐘後,就到隔壁房里睡。
親親微睜開眼,瞄到他朝自己走來了!心狂亂地跳著,驚嚇過度中忍不住哀叫︰「不要……」
洛漢威听見她的「囈語」,朝她看去。「妳醒了,那就太好了!」他可以直接請她到隔壁房間去睡。
親親心驚,急急從床上爬了起來,抱著枕頭當盾牌,防衛地罵道︰「你這個惡棍!偽君子!」
「你……」洛漢威被罵得有點茫然。
他話都還沒說,她就先發制人地說︰「你走開──」
他一怔,敢情這小女生有「下床氣」,一覺醒來火氣這麼大?「這是我的房間。」他耐心地跟她講理,她該明白,不能反客為主。
「你真壞!」親親咬著唇,瞪著他。
「我哪里壞了?」他放下手中的鬧鐘,有點被惹毛了。
「你並沒有說,我必須跟你共享一個房間。」親親顫抖的雙手把枕頭抱得死緊。
洛漢威這下才了解她的意思,他該告訴她是女僕弄錯了,不過看她這麼緊張兮兮的,他不妨就讓她更緊張些,誰要她這麼出言不遜。
「現在你自己說了,那我們就共享吧!」他搶下她手中的枕頭,扔到床上,躺了下來。
「你……不可以這麼不守信用,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呢!」親親覺得自己誤上賊船,受騙了!
原來她是如此看待一個「有原則」的浪子?洛漢威眯起眼,不懷好意地瞅著她,一把將她拉到身畔。
「啊!」親親尖叫,惶恐之下竟捷著他的胸膛。
把他的胸膛當鼓敲,她把他看成什麼了?他的大手不費吹灰之力地箝住她縴細的雙手,一個翻身將她壓制在身下。
他以為她會像只撒潑的小野貓,沒想到她只是驚懼地瞅著他,一雙動人的眼楮里充滿防備,和令人心疼的無助。
算了!他打算放她一馬,他累了,也不想看見她掉淚。他松手,正想退開身子,一記小拳竟從他下顎揮來,唇上頓時刺痛,絲絲的血味立刻滲入口中。
她竟出手傷人!這下他可真被惹火了。
「你太大膽了!」他再度箝住她的雙手,壓制在她的頭頂,讓她動彈不得。
「你是惡棍、……」她想放聲尖叫,卻只是顫聲啐道。他唇上的血絲、緊蹙的眉峰、深沉的眼色皆令她不寒而栗。
「沒錯,我是!」生平第一次听到這樣的批評,他還真有些被刺傷了。既然在她心底他是這麼的惡劣,他又何苦對她太客氣!
他壓住她那張可惡的小嘴,懲罰地吻她,緊緊糾纏著她青澀的丁香小舌,狂野地汲取她香甜的滋味,奪走她的魂魄;磨蹭著她最敏感的耳垂,大手探進她的內衣底,卻發現她劇烈地顫抖著。
四目交接中,他看見恐懼在她眼底擴散,驚慌的淚墜了下來。
老天!好象他把她欺侮得多慘似的,他的女人們可從沒在他的床上掉過淚。他心煩意亂地放開她,立刻起身,背對著她怒吼︰「沒有人要跟你共享一個房間,是女僕弄錯了,現在你馬上給我滾到隔壁房里去,我不想見到你!」
親親被他的咆哮嚇壞了,倉皇的下床,跑向房門。
「慢著,把你的東西帶走。」洛漢威大步走向衣櫃前,提起她的行李,毫不客氣地丟到她懷里。
親親抱著行李,倉促地跑出門外。
一出房門,後頭便傳來砰地一聲巨響,令她整個人巍峨一震!她站在幽暗的走道上,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走道的燈在哪兒呢?隔壁房間得往哪個方向走呢?她在牆壁上模索,卻找不到電燈開關。她無助地沿著牆坐了下來,覺得方才發生的事就像是場噩夢一樣!但究竟誰是誰非?
是她先會錯意嗎?還是他本來就意圖不軌?
也許真是女僕弄錯了房間,而無論如何她都不該出手傷人,可是他還不是沒經她同意又吻了她!
他每次都把她吻得心慌慌,全身像著火似的烘熱,這教她如何相信他真的沒有不良意圖,可是……她為什麼每次都會有全身著火的感覺,而不是排斥和厭惡?
她曾經被一個極其討厭的人強吻過,那個人是大嫂的兄長劉以強,她被強吻之後狂吐不止,而那種惡心感一直揮之不去。
劉以強還是個有婦之夫,常常借機要接近她,她怕死他了,幸好後來他們搬出劉家,據說是到中國大陸去做生意了,這件事她一直藏在心底,從來不敢告訴哥哥。
或許她並不討厭洛漢威吧,所以才沒那麼排斥他的吻……
她承認他長得非常好看,他本身就有種吸引人的魔力,可是她不會?得去飛蛾撲火,她知道自己的身分,他可不像她是個這麼平凡的小人物。
她揉揉淚眼,心仍撲通撲通地急跳著。
罷才她還以為他會強行索求,沒想到他竟放過她了……
她真的好累,腦子一團亂,同時也感到無助。她得罪了「雇主」,明天該如何去面對他呢?他們之間又怎會如此糾纏不清呢?唉!
四周好暗,她不認得路,只好抱著行李坐在原地發楞,想著這一路的辛酸,不禁悲從中來,她哭著哭著,直到意識朦朧,昏沉沉地睡著了。
房里,洛漢威難得暴躁地踱步,了無睡意。
他竟被自己收容的一只小動物給傷了!她看似不具攻擊力,卻不只傷了他的人,也傷了他的男性尊嚴。
他承認他想要她,但絕不會強人所難,只要她不願意,他就絕不會踫她。
但他干麼又要吻她?!
他握緊拳頭,恨起自己的沖動──他不該吻她,愈吻她,他愈想得到她!她柔女敕的滋味像一顆甜蜜的禁果,引誘他一度失去理智。
算了,天涯處處有芳草,何必為了一個小女人傷神,反正七天一到立刻送她走人,這七天內無論如何他絕不再吻她,這樣就不會有事了,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看她哭,他不喜歡那種心神俱焚的感覺!
他停止踱步,回到床上,累得不想再去思索這一切;床上留有她的余溫,她香甜的氣息,他的夢中竟也有她滿是淚霧的可憐模樣。
清晨,天剛亮,洛漢威就再也睡不著,干脆不再睡了;那個小女子竟在他的夢里自由進出了一個晚上,讓他連睡覺都不得安穩!
他下床梳洗、更衣,準備上健身房,充分的運動好忘了她;但他一走出房門,竟看見她蜷在走道旁睡著了,她抱著行李當枕頭,像個小流浪兒。
他想掉頭就走,不去搭理,但卻不由自主地走向她,傾瞧她,她潔白無瑕的頰上綴滿淚痕,可惡的小嘴緊緊地抿著。
他忍不住地同情心又泛濫了,但他實時煞住,提醒自己她可是會咬人的小動物。他蹲,輕輕地搖撼她,不怎麼溫柔地問她︰「喂,你為什麼睡在這里?」
親親睜開疲憊的雙眼,看見洛漢威面無表情地對她問話,她揉揉眼楮,不安地望著他唇上的紅痕,囁聲說︰「我……不知道隔壁房間在哪里。」她心想他會動怒,像昨夜一樣揮趕她,也許不打算再聘用她,打算把她掃出他的家門,她沮喪地想,卻听見他低聲地說了一句──
「我帶你過去。」
親親一臉難以置信地瞅著他,心底很感激,急急地站了起來,沒想到蜷了好久,她的腿都麻木了,雙膝一軟,癱了下去。
老天!洛漢威一伸手,用最快的速度將她攔腰抱住。「需要我抱你走嗎?」
「不……不,不用!」親親慌忙地搖頭,雙眼對上他清冷的眼神,他的神情陌生且疏遠,凜不可犯,令她生怯。
他不容爭辯地拿走她懷里的行李,背在自己肩頭,一把橫抱起她,朝走道右側走去。
她的心一陣陣緊縮,忽然間心底對他的防備全卸得一乾二淨;甚至覺得昨晚的一切,錯的人該是她自己。
可她會不會心太軟了?只要有人一主動關懷,她就否定了對方曾犯下的錯?
而他若是關懷她,那又為何要一臉無情?
在她的直覺里,她可以感覺到他對她有某些企圖,那雙深邃的墨綠色眼眸總是對她放射著不尋常的電波,如果她連這點都看不清楚,那她也未免太笨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願意將他和邪惡劃上等號,也許是他總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令她孱弱的心靈獲得了依靠,但卻也因為如此,她迷惑了。
不過她寧可相信自己只是迷惑,沒有其它情愫,而且七天很短暫的,只要她離開,他必定會忘了她,她寧可將他善意的一面保存在心中,記得自己遠在異鄉時,有個好心的男子曾幫助過她……
此刻他的懷抱有些陌生,卻也有著無比的力量,讓她的心不那麼的仿徨。
「去好好睡一覺。」洛漢威走進雅致的客房里,把親親放到床上,卸下她的行李後,隨即離去。
「你去哪里?」親親開口問,才猛然發現自己並沒有資格這麼問。
「就在這屋子里。」洛漢威頭也不回地說,走出房門。
房門是輕輕合上的,並不是像之前一樣砰的一聲好嚇人,親親覺得心底好過了些。躺到柔軟的床上後,她才發覺自己渾身酸疼,閉上疲倦的雙眼,終于能夠好好地睡上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