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苦澀地看著他也淋濕的模樣,放聲對他大叫︰」你何時關心我了?就算我掛了,你也不會多看我一眼,你不是要我滾嗎?干麼還要費力地拉我回來,你是怕我走了公司的利益就會一並結束嗎?」
「閉嘴,照我說的做。」
「我為什麼要照你說的做,你是誰啊?」她淚汪汪地問他。
他眯起眼,沒想到她竟也有口不饒人的時候,他不多和她辯駁,語帶威脅地說︰」要是你不能自己月兌了濕衣服去泡熱水澡,我可以代勞。」
她雙手捂著胸,駭異地搖頭。
「那就快點。」
「你出去。」
「我不會出去。」他不信任她,覺得她可能偷溜。
「那我就不月兌衣服。」她滿臉羞意。
他牽動唇,似笑非笑,扯住她縴細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
她來不及驚慌,他已拉起她的衣角,從她頭頂抽離。
「啊!不要,不要……」她尖叫,急喘,雙手忙遮掩,蒼白的臉迅速染紅了。
他可不由她,解開她腰際的扣子,濕重的裙子一溜煙往下滑去,顫抖的身子只剩比基尼式的內衣褲。
「進去。」他指著浴室。
她咬著唇瞪他,在他的視線之下,羞恥地奔逃進浴室里。
周漢銘頹然地垂下手,僵硬地收回目光,他無意侵犯她,卻已將她皎潔的身子看遍了。
他承認她是很令人心動的女人,但他……沒有資格動她。
他轉身離去,不想再做出任何逾越的事,到時後悔就來不及了。
季深雪听見房門關上的聲音才松了一口氣,弄不懂他為什麼會突然關心她了?
一定是為了公司,絕不會是因為關心她,看來她今天是走不成了,外頭風雨好大,台風真的來了,現在她哪里都去不成。
「哈啾!」她重重地打了噴嚏,冷得打哆嗦,趕緊卸去身上的內在美,進浴白里泡熱水,拿熱毛巾敷在腫脹的雙眼上,頭昏昏的,身體好累,心也好累,什麼希望都沒了。
一夜的風雨持續到早上,氣象局已發布了陸上的台風警報。
周漢銘沒有進公司,一早在書房里就接到大伯公來電——
「漢銘,旅游延一個星期出發,替我跟你爸還有小深雪說一聲。」
「我會的。」周漢銘簡潔地回答,心想她會失望吧!
昨晚他派佣人在她房外守著,要是有狀況就立刻告訴他,沒見佣人前來,她應該是很安分地待在房里吧!
他先打了電話給父親,再下樓去瞧瞧她,轉告她延期的消息。
「少爺,少女乃女乃都沒有出房門。」女佣見他來了,立刻對他說。
他示意她退下。
佣人走後,周漢銘開了她的房門,里頭燈光微亮,她還窩在床上睡,真的挺安分的。
他不自覺地一笑,正要帶上門,忽然听到她聲音微細,斷斷續續的,像在……申吟,仔細一听,竟是哼著歌——
「Lovemewithallofyourheart……」
他困惑地走進她房里,走近她的床,俯身瞧她,發現她臉色泛紅,小嘴申吟地唱著——
「ThatisallIwant……Lovemewithallofyourheart……ornotatall……Justpromisemethis……Thatyouwillgivemeallyourkisseseverywinter……everysummer……everyfall……Whenwearefarapart……orwhenyouarenearme……」
這古老的英文歌他曾听過,那是……他們曾經共舞的曲子。
她竟然還記得。
那一夜,晚宴上演唱的都是英文老歌……而他,竟也沒忘。
他不確定她是否醒著,輕拍她的臉頰,一觸及她的皮膚才發覺她溫度高得燙人,她病了,是意識不清地哼著歌。
「深……」他錯愕著,情急下差點閃神而月兌口叫出她的小名——深深。
他其實一直都記得她的小名,會用」喂」來叫她,是故意想保持距離。
「你醒一醒,醒一醒。」他坐到床沿,試著喚醒她。
「我要……回家。」她皺起眉心,憂傷地哭泣,淚水從眼角滑落。
「你醒過來,你病了,我去叫醫生過來。」他扣著她的肩頭,輕搖著她。
她仍沒清醒,嘴里含糊地說︰」我愛……你……你為什麼……不愛我?」
他震懾住,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傷心的樣子,她愛誰?
「Justpromisemethis……Thatyouwillgivemeallyourkisseseverywinter……everysummer……everyfall……周漢銘……將來……我要……當你的新娘喔……」
他凝視著她,依稀記得,她曾跟他說過這樣的傻話,世上也只有她敢連名帶姓的叫他。
「周漢銘……我……很愛你……愛我……好不好……」
他傻住,她愛他?
不會吧,她不是奉母親之命,為了公司才嫁給他的嗎?
她在胡言亂語,他不能信以為真。
當下要緊的不是弄懂她在胡說什麼,而是叫醫生,她可能燒壞腦子了。
他拿起床頭櫃上的對講機,打給管家。」立刻聯絡柯醫師無論如何過來一趟,深深她……發高燒。」
他啞聲說出她的名,心驀地刺痛了。
「是,我立刻聯絡,一定是淋雨淋出病來了。」女管家急忙地說,迅速聯絡醫生去了。
周漢銘放下電話。
他不認為她是淋雨而病的,會生病是因為他吧!
他昨天不吼她,不就什麼事也沒了。
他希望她快點好起來,別像梅芸、海音一樣,一病不起……
千萬不要!
他痛苦地以手捂著臉,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冰冷、還顫抖著。
他害怕失去她。
她一直是個好女孩,他卻從來不曾給她好臉色。
就算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他對她好一點、多關心她一些又會如何?
他一直怕自己會愛上她,但他終究還是守不住自己的心。
他心里早已有她的存在,否則他昨天根本不會挽留她。
之前他還說得那麼瀟灑,說遲早有一天會放掉她。而從挽留她的那一刻起,他才知道他對自己撒了天大的謊言。
現在,他該怎麼做才好?
「老公……你為什麼……不回來?老公……你在哪里?……」她意識不清地低泣。
他放下雙手,看著她高燒的病容,心憐地撫觸她紅通通的臉頰,她在期待他回來嗎?
他該死地放她一個人在家,以為保持距離對他而言是安全的,卻從沒理會過她是怎麼想的,也從不回應她親密的叫喚。
「你在……哪里?」她像孩子般無辜地抽噎著。
「我在這里……老婆。」他不再遲疑地托起她的身子,將她抱在懷里,強烈地想給她溫暖和安慰。
「老公……我……好愛你……愛我……好嗎……」
他的心因震懾而狂悸,無從錯辨的她是愛他的,因為要是不愛他,她不會期待他回家。
他要拒絕她的愛嗎?
他冰涼的臉貼在她灼燙的臉頰上,他想給她愛,希望她快點好起來,永遠不要離他而去,永遠陪在他身邊……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