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圓圓記得師父說過,修仙之人也各有所長,有人擅長布法,有人擅長破陣,有人能淨化魔障,有人能通心靈。
收伏之法五花八門,因為而異,而她符圓圓擅長的,便是通心。
她能透過表面的假象,看進每個人內心真實的自我,藉由對方散發出來的氣蘊去人能分辨對方內心的感受,這就是她來到御劍山莊的目的,當她看到芽兒的第一眼,便知道她沒有殺意,因為她在芽兒身上感覺不到恨。
雖然芽兒表面冷漠,但她散發出來的氣蘊卻是溫柔的,還帶著些悲意,現在她還看出了她對岳應天的愛意。
芽兒呆住了,她沒料到自己的心事竟被一個陌生女子看出來,這女子似乎能看透她內心的想法,她也能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善意。
最後她終于苦笑,輕輕點頭承認。
「是的,我愛他。」
「既然愛他,為何不告訴他呢?」
芽兒搖頭,「只要能保護他就夠了,我刺殺他也是同時要提醒他,有人要他的命,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相信他現在已有萬全的防備,不會有事的。」
芽兒只透露到這里,其它的不肯再多說,她的苦,外人哪里能了解?指使她潛入山莊做婢女的人對她全家有救命之恩,偏偏她愛上了要刺殺的人,下不了手,又不能出賣恩人,唯一的辦法就是犧牲自己,只有自己死了,就不必再遵守報恩的諾言,也不必親手殺害心愛的男人。
接下來不管符圓圓如何問,芽兒只是搖頭,不肯再多說一個字。
出了大牢後,她對何關道,「我想救芽兒,幫她洗去冤屈。」
「本公子的血誓對象是你,其它人一概與本公子無關,恕不奉陪。」何關輕身一飄,坐在大樹干上,雙臂交于胸前,往後一靠,打算閉目假寐,對其它事不予理會。
符圓圓望著他冷漠的面孔,想了想,忽而彎起嘴角的笑,「這樣好了,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何關閉著眼,連應都沒應。
符圓圓繼續道,「你幫我找出真相,我就幫你解除部分的禁制。」
何關半睜眼睨她,依然顯得漫不經心,「喔?是嗎?」
符圓圓笑嘻嘻地說,「只要這件事你肯幫我,我就助你在人前現形。」
「你能?」
俊美的臉龐突然近到咫尺,僅僅是眨眼的瞬間,他便已從樹上來到她面前,欺近的鼻息吹拂著她的臉,妖異的眼眸閃著詭異的亮光,似要收攏人心,直直看進她的眼底。
面對他的突然欺近,她不閃也不躲,胸有成竹地回答,「我能。」
「其它人也能看得見我?」
「是的。」
「沒騙我?」
「騙人的是小狽。」
他把長袖一甩,喝令道,「小狽算什麼,立咒為誓,若有違,遭天譴!」
他說的立咒為誓,一旦立下咒誓,便受咒語所束,任何一方若有違背,便會遭受懲罰。
符圓圓點點頭,爽快答應,「行,咱們立咒為誓!」
她捏了一個誓約的咒訣,何關也同樣隨她念咒,兩人誓約成立,不得反悔。
立下咒誓後,何關這才相信她,他倒是小看了這丫頭,沒想到她竟然有辦法能讓他現形于人前。
百年來,除了血誓的對象,沒有人能看見他、听見他,這種孤獨非一般人能忍受的,即使是妖也不例外。
不被人們看見,仿佛世間只有你一人,那種被忽視的感覺如同無底深淵,會把人逼瘋,也會讓人窒息,好似你已被這個世界無情的拋棄,只能留在黑暗中孤單的逝去。
他迫切想恢復人身和法力,再次出現在世人面前,而不是像一抹幽魂,無人在乎、無人關切、無人知道他的存在。
立了誓約後,何關果然變得萬分積極,而符圓圓也總算瞧見他的實力,不出半日,何關便查了出來。
「山莊大總管有問題。」
「你怎麼知道?」
「怎麼,你能嗅出芽兒沒有殺氣,卻嗅不出大總管的陰謀?」何關訕笑看著她,這便是又在取笑她這個修仙人的道行了。
符圓圓不服氣地起嘴,「口說無憑,證明給我看,若是,我就服了你。」
他挑眉,「你真要看?」
「當然。」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看到真相嚇到了,可別怪我。」何關妖異的眼底閃過一抹邪氣的笑。
「我才沒那麼膽小呢。」她哼道,心想反正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往他背後躲,他倆結了血誓,何關一定得保護她,她不怕。
于是當天入夜,等到眾人入睡時,何關便帶著符圓圓潛入大總管楚嘯的屋子里。
楚嘯年三十五,生得眉清目朗,剛冷中帶了幾分儒雅,雖不如莊主俊逸,卻也是相貌堂堂,為人處事沉穩,是過世前的老莊主提拔上來的人選,從一個管事做到了大總管。
楚嘯洗漱完正坐在案前,就著燈火執筆練字,看起來沒什麼異樣。
符圓圓疑惑地問何關,「咱們在等什麼?」
「等你要的真相。」何關嘴角勾著慵懶的笑,在靜夜中,不知是不是燭光的關系,顯得更加魅惑誘人。
符圓圓見他一臉神秘的樣子,不禁嘀咕,「最好是真的,大半夜不睡覺來看人寫字,你不困,我看得都困了。」說時還打了個含淚的呵欠。
這位大總管楚嘯在莊里的地位,符圓圓略知一二,山莊里,除了大公子岳應天之外,第二個說話最有力的便是這個楚嘯。
楚嘯平日不苟言笑,行為舉止十分嚴謹,不喝花酒也不賭博,律己甚嚴,待人處事公正,多年來,對岳應天亦是忠心耿耿。
三年前,當岳應天遇襲時,他還為他擋了一刀,差點喪命,因此全山莊的人都對這位大總管十分敬重,沒有人懷疑大總管對莊主的忠心,因此符圓圓實在看不出這位大總管哪里有異心,但是何關卻說這人有問題。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背叛莊主,更何況,我在他身上沒察覺到任何不好的氣息呀。」倘若楚嘯心術不正,她必然有感應才對,所以她很疑惑。
何關只是露出不屑的訕笑,「丫頭,你的江湖經驗還太女敕,有些人的壞不會表現出來,因為他不認為自己壞,這世上,可不是單單用好與壞就能區分。」
符圓圓听了一怔,何關的話不禁令她陷入深思,這世上不單是用好與壞就能區分……是呀,她很認同,就像何關,他是妖,因為壞了人界的規矩,所以被仙術關進簪子里。
可是當她還是孩子的時候,何關帶給她的卻是一份單純的好,直到今天,她依然能感覺那時候的美好,沒有任何目的,就只是單純的疼愛。
在她六歲時,她遇到了雲游四海的靜觀居士,也就是她的師父,師父說她命中有奇緣,引領她入門修仙,她當時就想到了何關,于是她問師父,如果修仙,是否可以找到何關?
誰知師父只是笑笑,沒有回答她,只是問她一句,「為何想找他?」
「他一個人好可憐,我想抱抱他。」她當時沒有想太多,她關心何關,想到他離開時眼中的悲意,她小小的心靈就揪疼著。
于是想找到他的心願就這麼在她心里生了根。
師父模模她的頭,溫柔地笑了,輕聲對她應允,「好好修仙,你就能實現心。」
而她很幸運,她的娘親牧浣青也非一般女子,有廣闊的胸襟和識人的遠見,在與師父深談之後,娘親便毅然決然答應她入仙門,就算身為鎮遠侯的爹爹反對也沒用。
據劉嬸說,當時娘親拿出一張契約書,對著爹爹說——「當初離開侯府時,候爺答應過,女兒是妾身的,一諾千金。」
據說當時爹爹臉都氣歪了,兩人為此還冷戰了一個月,最後還是爹爹認輸妥協,不過爹爹雖然認輸,卻連續好幾夜在床上懲罰娘,讓娘都下不了床。
成為修仙弟子之後,她漸漸知道更多妖魔和仙道的事,這才明白,原來何關是蝴蝶妖。
在修仙道場的藏書館中,記載了許多被收伏的妖魔的事跡,何關便是其中一個。
伏妖紀錄里說到,何關吸取了狐仙的靈氣,得以長命百歲,修仙成人,但他卻玩弄人心,傷人情感,因此被封押在簪子里贖罪。
師父說,不管是人或妖,皆有善根和惡根,取決于兩方的多寡罷了。
何關對她無私的疼愛,代表他也有善根,他看似壞,卻也藏著一分對她的好,同樣的話,也從何關嘴里說了出來。
他說,人不單單只是用好與壞來區分,不也正是此意嗎?
她眼底流露淡淡的笑。有些人的確不能用好與壞來區分,何關亦是。
燭火晃動了下,楚嘯的筆突然頓住,接著他擱下筆,緩緩站起身,走到擺放書櫃的牆邊。
他扳動一個暗格開關,將書櫃推開,出現一道窄門,走了進去。
這突來的狀況讓符圓圓立即坐直了身子,精神都來了。
她和何關跟著進了那道門,里頭果然是一間密室,這間密室還有另一條暗道,從暗道中走出了一名女子,符圓圓認得她,正是山莊的二夫人。
去世的老莊主娶了兩房,大房是大夫人,亦即岳應天的親娘,二娘則是老莊主的小妾,莊里的人都稱她三夫人。
二夫人平日不問事,自從老莊主死後,她便陪著大夫人吃齋念佛,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後院,甚少與人見面,平日也沒跟大總管有任何瓜葛,這時候卻出現在大總管屋內的密室里,走的還是暗道。
夫夫人一見到楚嘯,立即向他投懷送抱。
「嘯……」她親昵地喚他的名,雙手攀上他的肩,將身子偎入他懷里。
符圓圓瞪直了眼,嘴巴驚愕得合不擺,手指著他們兩人,不敢置信地看向何關。
「他們……」
何關卻絲毫不意外,淡笑給了兩個字,「沒錯。」
大總管和二夫人竟然有奸情?
符圓圓仔細打量對方。這位二夫人雖然年過三十,但是保養得宜,算得上是貌美如花。
楚嘯對她的投懷送抱並未阻止,但也沒有主動回應,只是淡淡開口。
「我要的鑄劍密笈,你帶來了嗎?」
「我若沒帶來,哪敢來見你呢?」
「密笈呢?」
二夫人突然離開他的懷抱,飄然轉身,月兌下繡,坐上密室里的床榻,媚眼如絲地瞟著他,嬌媚一笑。
「密笈在我身上,想要,就自己過來拿。」
楚嘯看著她的狐騷樣,嘴角勾了勾,卻不急色,只是緩步上前,坐在床沿,伸手一拉,就把二夫人拉進懷里,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手不客氣地在她胸脯上模索。
二夫人任由他的大掌在自己身上揉捏,禁不住輕吟,臉蛋也漸漸發紅,輕輕喘息著。
在模索一遍後,楚嘯便開始剝她的衣裳,直到把她月兌得一件不剩,女體完全在外,卻仍沒看到他要的東西,不由得擰眉。
「密笈呢?」
「你確定每個地方都找過!」二夫人愛嬌含羞地提示。
楚嘯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笑,伸手模向她雙腿間,二夫人抖顫了下,身下的刺激讓她禁不住呻/吟出聲。
想要密笈,就得先滿足她。楚嘯鄙視地瞟了她一眼,不再客氣,低下頭吮上她的胸脯,操弄這個欲求不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