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口說無用,沐香凝不介意用拳腳溝通。
她連連出招,楚卿揚一一拆招;她拳腳並用,他只守不攻。
打了數百回合,她又動肝火了,指著他大罵。「你他媽的到底要不要打?」
「現在可以打了。」
「現在?」她的火氣更甚,厲聲質問。「有沒有搞錯?我們都打了數百回合了,難道剛才那不是打?」
「武功對決,最忌動氣,氣動心亂,心亂就有破綻,我只不過先消耗你的力氣罷了。」話落,他猛然出掌成爪抓向她。
他突然轉守為攻,沐香凝趕忙應戰,由于適才自己攻得太急了,的確花了不少力氣,加上氣急攻心,面對楚卿揚猛烈的進攻,她的招式變得混亂,顯得有些招架不住。
結果不超過十招,她的兩手被他制住,大掌將她雙手鎖在腰後,接著一收,她被牢牢困在他的懷里。
她緊壓在他的胸口上,被迫與他貼著身子,她暗叫不好,連忙想掙開,可是自己的兩手正被彎在腰後,被他大掌扣住,她這麼一掙扎,等于往他厚實的胸膛上摩擦。
她越是掙扎,他受到的刺激越大,對她的渴望,很直接表現,偏她還遲鈍地未察覺,氣惱地向他抗議。
「你當這是打仗啊,有你這麼月復黑的?」
這算月復黑嗎?他認真起來的話,她哪里是他的對手。
今晚,他就要吃了她,好了卻一樁心事。
沒給她再開口抗議的機會,楚卿揚低下臉,如鷹啄小雞般攫住她的唇,吻住了就不放。滑進的唇舌侵佔她口中的甜蜜,如同攻城掠地的猛士,除了征服,沒有商量的余地。
沐香凝瞪大眼,嗚嗚抗議,可惜她的嘴被封住了,無法喊停,逼不得已,她只好咬他。
楚卿揚吃痛著,但是小貓兒的一咬怎能逼退猛獸的堅決?有一種人,天生越戰越勇,他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倏地放開她的唇,騰出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用舌舌忝著唇角的血絲,像是一頭舐血的豹,俯下臉,再度烙下比上回更激烈的吻。
這個吻,帶著宣戰的意味,更熱情,也更狂野,仿佛要吞噬她一般。
要收拾頑皮的小家伙,他有的是手段,他是戰場上經過大風大浪的悍將,更殘忍、更凶暴的狼虎,他都收拾過,何況區區一只小貓兒。
她害怕了!
今晚他所展現的征服野心,她以往從未見識過,猛烈、迅速、決絕,他是真的要吃了她,她慌了。
當他扯開她的衣襟,將吻落在她的肩膀上時,她不得不喊救命了。
「茶兒——」
門外的茶兒一听到小姐的嘶喊求救,整個人一震,立刻就要沖進去,但石松更快,及時擋在她面前。
「你敢?」他厲聲警告,這丫頭瘋了!沖進去等于找死!
「讓開!」茶兒不說二話,出手就是一拳。
石松閃避這一拳,同時抓住她的手,她一個反手,掙開他的鉗制,再打出一掌。
兩人你來我往,在門外打了起來。
「茶兒——救我——」
小姐的求救聲讓茶兒听得又著急又心慌,可恨這個石松偏要跟她作對。主人在屋里逞獸欲,手下在門外當看門狗!天殺的!
茶兒拚了不要這條命,唰的一聲,拔劍出鞘,揮劍相向。
「茶兒!」
石松萬萬沒想到,她當真不要命,居然連劍都拔出來了,為了躲開她這一劍,他往旁避開,反倒給她突破間隙,乘機闖進屋里。
奴才持劍闖入,這可是死罪!他又氣又急,她到底在想什麼?夫妻倆打打鬧鬧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有必要這麼沖動嗎?!
他想阻止已來不及,眼睜睜看著茶兒沖入內房,大聲喝令。
「放開小姐!」
石松心想完了,還是慢了一步,他不敢進內房,內房畢竟有夫人在,此刻可能衣衫不整,因此他只能待在門口干著急。
床榻上,楚卿揚停止了動作,在見到茶兒拿劍指著他,一臉煞氣瞪著他時,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上半身打著赤膊,一頭黑發如瀑披散在身上,壯碩結實的體格散發著勃發野性的力量,半趴在床上,就像一只豹。
而困在他身下的沐香凝,則是衣衫凌亂,肩膀以上都暴露在外,她的長發與楚卿揚的黑發糾纏在一起,臉上泛著紅潮,雙眸盈滿淚珠,懸而未掉,那委屈的模樣就像只被抓到的小兔子,一副即將被吞吃入月復的可憐樣。
楚卿揚冰寒的眼神有劍光閃過,聲音冷凜如刀。「你可知,持劍闖入,指著主子,可是死罪一條?」
茶兒臉色蒼白,饒是她膽子再大,可是當目光與楚卿揚眼底的殺氣相撞後,也不禁因那襲來的沁骨寒意而顛抖三分,但她不能退卻,為了小姐,她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
「放開小姐!你敢傷害她,我跟你拚了!」
楚卿揚眼中閃過一絲贊許,看不出這茶兒倒是個忠心護主的婢女,連死都不怕。
「不準傷害茶兒,你要是敢動她,我也跟你拚了!」
身下的小貓兒也威脅他,楚卿揚低頭看,小貓兒哭得滿臉是淚,威脅時還帶著鼻音,令人看了又好笑又心疼。
楚卿揚用被子將她在外的肌膚包好,連同被子一塊將她抱在懷里,護在雙臂之間,這一小方天地只有屬于他倆的氣息和溫度。
確定她沒有任何一寸肌膚露在外頭後,他才緩緩對茶兒開口。
「看在夫人的分上,這次我饒了你,你該慶幸,若是其他人拿劍對著本將軍,這時候已經血濺當場了。」
這話絕非虛言,以楚卿揚的武功修為,茶兒哪是他的對手,他沒殺她,的確是看在沐香凝分上,手下留情了。
「出去!」他喝令。
茶兒身子一僵,動作依然維持原樣,她看看小姐,小姐低著臉,鼻子一抽一抽地低泣著,一時之間,她猶豫了,就在她遲疑不定之時,楚卿揚厲聲喊道——
「石松!」
將軍一喊,門外的石松立刻閃身入內,快手往茶兒後頸一砍,茶兒立刻倒下,他順勢接住,並打橫抱起退出門外,把門帶上,從頭到尾,一氣呵成。
「你要把茶兒怎麼樣?」沐香凝見到茶兒被打昏帶走,緊張地問楚卿揚。
他神情嚴肅,沉聲道︰「現在才知道緊張?你可知這事若傳出去,她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徑,就算本將軍不殺她,皇上也要賜死她?」
「不要!」她忙搖頭,一雙哭紅的眼又懸了兩顆淚珠。
他冷哼。「總算知道害怕了?」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她哭得更傷心了。
「你欺負人!你霸道,我是人,不是食物,你餓了就要吃,也不問我願不願意!」
「你是我的妻子,皇上下令了,要我們盡快圓房,我這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那當初你怎麼不奉命行事,現在就要奉命行事了?我不依,我不依!」
沐香凝哭得像個孩子,打不過,只好哭著耍賴了,這輩子她沒這麼哭過,完全是不顧形象地哭,把眼淚、鼻涕全抹在楚卿揚身上,最好讓他看了惡心,對她失去胃口。
她不知道,她這麼一哭,楚卿揚反而心軟了。有些人就是吃軟不吃硬,你越硬,他比你更硬;你弱了,他反而不好強硬。
楚卿揚嘆了口氣,大掌輕拍她的背,柔聲哄著。「別哭了,女人家第一次,都是會怕的。」
表咧!她不是怕第一次,她是不願意!
不要的時候,就冷落她一年,現在想要了,把她扒了就要吃,她算什麼?就只是娶來給他暖房發泄用的?
任他條件再好,她就是沒辦法把身子給他,因為只要想到他有四個小妾,她就無法跟這男人在一起。
可是她打不過,只好哭,而且發現這一哭,似乎還挺有用的,她這人能屈能伸,眼淚也是一種武器。
「我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你說要就要,完全不顧我的感覺,我不適應嘛,我還沒有這個心情。」
心情?不就是洞房嗎?早洞房、晚洞房不都一樣?
楚卿揚皺眉,覺得這種事明明很簡單,他喜歡她了,也決定從此把她當妻子看,好好對待她,讓她給自己生兒育女,她應該高興才對。
怎麼她突然跟他講心情?
難不成,以後做這件事,都要看她的心情?
他想今晚就要她,可是見她哭得如此傷心,便起了憐香惜玉之心。
或許真是他太急了。
「別哭了,既然你還沒準備好,我今晚不踫你就是了。」他輕輕哄著。
沐香凝心中一喜,她低著臉,沒讓他看見自己慶幸的笑,大大松了口氣,總算逃過一劫,不管如何,先過了今晚再說。
楚卿揚雖然不踫她,但還是堅持留宿在她屋里,並命人準備洗澡水——先前打了一場,又折騰了一陣,兩人身上都流汗了。
讓人把床單、被子都換過,他和她也都各自洗浴一遍後,他抱著她,一塊躺在床上,媳燈火。
她嫌他身子燙,會熱,他建議把衣服全月兌了,涼快,她只好悶著氣,打消念頭,任他摟抱睡覺。
被人佔了一半的床,還不知道這只野獸半夜會不會吃了她,讓沐香凝睡得戰戰兢兢。
這一夜,注定是她無眠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