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將洛華兒帶到皇宮那口荒廢的古井旁——她能夠自由出入皇宮靠的就是這口井。
這口井連到她在京城中的宅院,為了這天,她早就做好萬全準備,她叮囑華兒,沿著這口古井下的密道,就能通到京城的宅院,那兒衣食皆具,什麼都有,她只要乖乖待在那宅院,等著她來會合就行。
把洛華兒送下古井後,梅初雪將古井掩好,施展輕功,迅速朝麗清院奔去,原本她想把阿靜和小安子也帶出宮中,可惜事與願違,他們被送到德妃那兒,若要帶他們走,得從長計議,分開進行才不會引人懷疑。
她回到麗清院後,計劃進行得很順利,那些被她打暈的宮女尚在昏迷中,接下來,便是實行最後計劃詐死。
由于事態緊急,她來不及弄具女尸來。依照她的判斷嚴煜這人心思敏銳,何綺必無法瞞他太久,隨時有被揭穿的危險。因此她改變計劃,由自己扮成洛妃,借機死遁。
她輕手輕腳地走往寢房,掀開簾子後,不由得愣住。
床榻上的男人已經醒來,此刻正半臥在榻上,長發披散,衣襟領口開著,臉慵懶︰似是才剛睡醒。
皇上轉頭望著她,那俊朗的面孔如雕如琢,即使剛睡醒,衣著略顯凌亂,仍遮掩不了身的華貴之氣。
那惺忪的俊眸,如同畫染的水墨,多了層慵懶迷離,靜靜凝望她,唇角彎起淺談的弧度。
這皇上也是個英俊的,雖然沒有嚴煜那般俊美得張狂,也沒有南宮凌那般俊讒惑眾,卻也俊容照人,自有王者的雍容沉靜。
在她細細打量皇上時,皇上對她伸出手。
「華兒?過來。」
梅初雪終于回過神,她低下頭,學著洛華兒的舉止朝皇上福了福,卻沒有上前,而是輕輕說道︰「皇上定口渴了,華兒去為皇上端茶。」
她轉身要走,可才走了幾步,忽地身後氣息欺來,下一刻階腰間一曖,是皇上的雙臂圈住了她,耳畔的鼻息也拂來。
「端茶這種小事讓奴才去做,你是朕的愛妃,只要陪朕就行了。」男人的嗓音無比磁沉溫柔,把她的耳朵撩得很癢。
梅初雪在落入他懷里時,差點就反射性給他拳,幸好記起自己現在是洛妃,才忍下了揍皇上的沖動。
她原本想趁皇上未醒之前,將現場布置番,裝成洛妃被人擄走,才能解釋那些宮女因何被人擊昏,而這擄人的主使者,自然栽贓給皇後,她會留下對皇後不利的證據,最後在皇後那兒詐死就算事後皇後否認行凶,但仍有可疑之處,此後皇上心中必留下陰影,皇後的處境就艱難了。
「姜培呢?」皇上問道,見他開口要喚姜培,梅初雪急忙梧住他的嘴。
姜培被她點了睡穴,正睡著,若是被皇上發現異樣就不了,所以才想也不想捂住皇上的唇,但隨即發觀皇上的目光變得幽深,她忙把手放下,卻被大掌握住。
皇上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輕輕吻了下,啥時梅初雪只覺得雞皮疙瘩掉滿地,心想早知道就在手上抹點毒,而且是抹上那種三日後才會發病的毒,讓這個臭皇帝吃吃苦頭。
在皇上親吻她的手心時,她狠狠瞪了皇上眼,但當皇上單向她,她眼中的厲芒已斂去,取代的是羞意。
不能讓皇上起疑,所以她不能推拒,從皇上的舉止看得出,他對華兒極為寵愛,讓華兒在最得寵的時候消失,不但可以讓皇上記住她,也會因而善待遠在邊疆效命的洛家父子。
想到這里,她心情好多了,忍住被皇上抱在懷里的不快。
「皇上,臣妾跳支舞給您欣賞可好?」她想藉此離開他的懷抱。「不好。」
她呆住,他居然說不好?
「那臣妾為皇上彈曲?」
「不好。」
又不好?這個臭皇帝是怎麼回事?
他不答應,那她怎麼離開?
正當她在想辦法時,皇上突然托起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迎上他的眼。
皇上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令她心頭大跳,他這樣盯著自己,難不成發現了什麼?
皇上緩緩眯起眼,那洞悉切的眼神令梅初雪暗叫不好,若到了迫不得已,她決定裝暈,這是應急之策,非到萬不得已她不想用。
「華兒到了現在,依然想避著朕嗎?」
梅初雪怔住,一臉疑惑。
「你以為朕不知道,你一直有意避著朕,在朕面前,從不輕易展現才情,其至掩飾自己的姿色,別的宮妃想盡辦法討好朕,你卻遠離朕,就算打入冷宮,也無心讓朕回心轉意。」在春宴之前,他從沒關注過這位妃子,直到春宴上,她的琴藝鳴驚人,他才開始查問和留心她的一切。
越是關注,他越發現洛妃隱藏了許多事,原來她不展現才藝,是不想與其它妃子爭奪他的恩寵。
這讓他十分不悅,但也因為如此,才發現她的獨特之處,下朝時,總想來看看她,听她奏曲戀逍遙他喜歡她的純真良善,但漸漸的,卻對她的無欲無求感到不滿。
她是他的妃子,豈可對他點欲/望也沒有,所以他壞心地企圖引燃她的熱情,他有天下王者的共通睥性,便是要將切掌控在手上,她想避著他,他就偏要抓住她。
「朕醒來,你就說要倒茶,又說要為朕跳支舞,朕不肯,你又說要為朕彈曲,你以為朕不知,你想借故逃離朕的懷抱,朕說得對不對?」他雙星眸閃耀著刀鋒般的精芒,身上散冷意……梅初雪呆呆望著他,心想著你這家伙還不笨嘛,知道華兒有意避著你,她不但避著你,你以後也別想再見到她了。
想到不久後,臭皇帝得知洛妃死去,將會受到重大打擊,梅初雪禁不住靶到大快人心。
皇帝見懷中的女人依然無動于衷,。那雙美眸無慌無懼眼被平靜心中氣不打處來,他猛地將她把抱起,丟回床榻上。
梅初雪吃了驚,想要起身,可下—刻兩手已被鉗制住,男人身上的龍誕香撲鼻而來,皇上正壓著她,那雙精銳的目光里閃著火焰他看起來明明很生氣眼中卻布滿讓她心頭大驚……不不好!這只禽獸發情了!
在皇上的唇罩下來之際,屋外也傳來騷動聲。
「皇上——皇上——」.這叫喚聲四來得真及時,讓皇上的動作頓住,也讓她心下松了口氣。
皇上依舊維持壓著她的姿勢,臉不耐。
「朕明明說了不準打擾,是誰在外頭嚷嚷?」
跋來的是另名大太監徐公公,他火急趕來,便是要m報天大的事,當他奔到麗清院時,因為沒看到其它人,才直捺闖進來。
「皇上!不好了!七王爺遇剌了!」
句話如石破天驚,令原本不耐煩的皇上為之劇震,梅初雪臉色也滹變。
「什麼?!」
皇上立刻沖出寢房,拎著徐公公的衣襟,厲聲質問︰「你說朕的七弟遇刺了?」
「是呀皇上,王爺府的人來報,奴才听到這消息,不敢耽擱,便急急趕來向皇上通報。」
皇帝急問︰「七王爺可有性命之優?」
「目前情勢未知。」
皇帝臉色青,忽而想到什麼,大聲命令。「姜培!」
他喊了幾聲,卻無人應答,立刻發現事有蹊蹺,不只姜培,怎麼這院子的奴才個都沒來?
這時名侍衛沖進來報。「皇上,姜公公被人點了睡穴!」
皇上臉色震驚,旁的梅初雪暗叫不好。
「傳朕旨意,立刻包圍麗清院!」
侍衛立即領旨出去,不會兒,來了大批侍衛,將麗清院里里外外圍住,接著便發現那些被打暈的宮女。
皇上面色鐵青,厲聲命令。「好啊,朕的皇宮豈是任人隨意進出敢在朕的地盤上撒野,傳令下去,將各宮各院圍住,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走動!」
這是要在皇宮里實行戒嚴令了,戒嚴令實行,各宮各院的眾人都必須待在處,禁止走動,違令者死。
如此來,梅初雪也被困在麗清院,哪兒都不能去,這如何是好?
「來人,將那些宮女弄醒,朕要知道,是誰將他們打暈的?」
梅初雪變了臉色,心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