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地上被打趴的男子動了動,嘴上罵道︰「賤女人!看我不把你手腳砍掉,然後在你死之前,先奸後殺了﹝唔」最後的聲音消失,因為他的頭蓋骨被令狐絕大掌一罩襄時七孔流血,整個人軟趴下去,令狐絕視若無物地從這人身上踩過去,緩步而行。
獨孤秋雨來一個,打一個一來一雙,踢一雙,她此刻渾身散發水冷氣息,誰擋她的路,就別怪她不客氣。
眾手下沒想到她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女子,武功竟如此高強,眾人皆不是她的對手,再加上她一身煞氣,那冷冽的眼神,竟把所有男人盯得一陣膽寒,不敢小看她。
這時1層傳來一句冷︰令的喝令。
「你們都退下!」
在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後,獨孤秋雨渾身震了下,她轉過頭,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劉武陵。
他臉容冷沉,眼中沒有一絲溫度,那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當他走來時,這些手下讓開一條路,但還是將她團團包圍住,若非易容的關系,她現在的臉色一定很蒼白。
望著劉武陵陰沉的臉容,眼神如此無情,她可以從他的眼神中若出他在想什麼,他看她,像是在若一具尸體,望若他殺機盡現的眼神,如果他知道面對的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他會有什麼反應?想到這里,她突然有種豁出去的︰中動,伸手將臉上的易容面具撕掉,露出自己的真容,這麼做之後,她見到劉武陵劇變的神色,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那神情先是震撼呆愕,接著轉為復雜,最後漸漸變為冷靜,還有沉默。
她沒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她想看清楚,在知道自己想殺的人是未過門的妻子後,他有什麼打算?
餅了一開始的震驚後,劉武陵沉靜的望著她,然後對身邊的手下命令。
「你們都退下。」
手下們在他的命令下,紛紛將地上受傷的同伴扶起來,退了出去,留下了劉武陵、獨孤秋雨還有麗彤兒三人。
待人都走了之後,劉武陵深深望著獨孤秋雨,他沒想到,這侍女竟是雨妹易容扮的,在一陣沉默後,劉武陵嘆了口氣。「雨妹,我們私下談談可好?」
「有什麼話,就在這里說。」她冷聲道,見劉武陵遲疑,面有難色,甚至目光越過她,朝後頭的麗彤兒看了一眼,顯然有佳人在,他有些事不好說。看到了這地步,他竟在意的居然是其他女人?
獨孤秋雨緊緊握住拳頭,心中有一股想吼叫的沖動,但也感到疲累,現在的她心很亂。
一股憤怒的情緒襲來,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突然之間,她有了覺悟,望著這個她自幼就愛慕的心上人,沖口而出——「我們把婚事退了吧。」
這話一出口,有兩個人震驚了。
一個是劉武陵,另一個是令狐絕。劉武陵是震驚得心中泛慌,令孤絕卻是高興得想要大笑,可借他現在是麗彤兒,不能大笑,只好強憋住,一雙眼卻已經彎得見眉不見眼了。
望著劉武陵驚愕的表信,獨孤秋雨感覺到心中比悲傷更勝的,是一股快感。
一直以來,自己在他面前從不敢表示意見,現在卻可以毫不猶豫、有自尊的,向他說要把婚事退掉。
原來,只要說出口就行了,心痛會淡,淚水會干,可是她無法忍受一個不愛自己的艾夫丈夫。
「雨妹,別胡說。」劉武睦低喝道。
「胡說?」她冷笑,一股人氣升起,指著身後的麗彤兒。「你不是喜歡她嗎?我成全你,你想娶她為妻或納她為妾,都不關我的事了。」
劉武陵從沒想過獨孤秋雨會這麼對自己,若退了婚事,那麼他將再也得不到獨孤家的幫助,甚至連得到獨孤家武功秘效的機會都︰吳有了,想到這里,他連忙放軟了語氣安撫她。
「雨妹,別說傻話,咱們親事是爹娘訂下的,並非兒戲,哪能隨意取消?」
他認為雨妹只是一時氣結,她不是很愛他嗎?他不相信她直舍得退了婚事。
「是呀,你說得不錯,是爹娘訂的,並非你所願,對,我是喜歡你,但是再喜歡也沒用,劉武陵,我是有尊嚴的,我不會嫁給一個妄想把我送給其他男八的丈夫。」此刻她的眼中有著他從︰昊沒見過的冷漠和堅決,這眼神讓劉武陵很不安,好啊!說得太好了!令狐絕倒是在心中大力稱贊,不愧是他的雨兒,有骨氣!他深情地望著她,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著,該何時上獨孤家提親?
劉武陵征征地看著她,望著她的一臉決絕,只心慌了一會兒,很快便恢復冷靜,臉上露出悲傷的神情,並且輕輕嘆了口氣。
「雨妹,是陵哥哥的錯,我不該讓你一直等我,我本想等到有功業之後,再風光的娶你,卻讓你誤會了,我答應你,今日我就向你爹娘開口,咱們七日之內完婚,」
听了這話,只有兩個人大皺眉頭令狐令抓絕,對獨孤秋雨來說,要她嫁給劉武陵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對令孤絕來說,他已經在思考要如何狠狠教訓這家伙了,獨孤秋雨失笑出聲,若在以前,劉武陵這番話肯定會讓她感動流淚,立即答命;可現在不同了,她醒了、看清楚了,這男人為了達到目的,連這種謊都說得出口。
或許在更早以前,她內心深處就明白了,只不過因為愛著他,所以她選擇忽略、選擇逃避,她骨子里本就性情附烈,而不是遇事只曉得認命,乖乖任人宰割的弱女子,如今將這層事實赤果果的撕開,她突然變得豪無所俱了,在陵哥哥面前,她決定不再裝乖巧柔順,事事順著他了。
所以,她才會在听賓完他的這番話後啞然失笑,也不在乎因她的嘲笑而臉色微變的劉武陵,「陵哥哥,你知道嗎?」她突然對他眨了眨眼,目光清澈這樣的她,特別閃亮動人,讓劉武陵見了一征。「在竟標宴上,標下麗彤兒的初夜,還有擄走她的人,是我,我就是那位金雲國王子。」
她的話,果然讓劉武陵渾身一震,神色驚愕地盯著她。
當她決定把實話全盤托出時,已經有了將此情靳斷的覺悟了,既然要痛,就痛到底吧,沒什麼過不去的。
她的笑,是帶著灑月兌的藕麗毓媚,他從沒見過,竟然如此亮眼、如此迷人,而她眼中的平靜,早沒了過去面對他時的羞怯不安,這樣的她,對劉武陵來說,是陌生的,卻也是美的。
在知道那金雲國王子是她假扮之後,他心中震驚無比,一直以來,他總當她是那個喜歡跟在他身後,對他心懷愛慕,想法單純的小妹,只要他說什麼,她就听什麼,任他乎取乎求,也不會有異議,可現在他發現,自己似乎從來就沒真正看過她,她身上有著許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獨孤秋雨見他沒答話,也不以為意,因為她可以想象他心中的震驚,「我擄走她,是因為我知道你喜歡她,你打算在娶了我之後,再納她為妾,可借你錯看了我,我是不會跟其他女人分拿丈夫的,所以我想盡辦法破壞你的如意算盤。」她一邊笑著說,一邊欣賞劉武陵灰敗的神色。
她明白,劉武陵總當她是容易掌控的女子,一旦發現原來她一直在他面前假裝著,把他的心事若看透後,這對他的男人尊嚴無疑是一種打擊,可她顧不了這麼多,既然她選擇放手了,便決定灑月兌坦然,「所以現在,我把她還給你,你得到你的美嬌娘,我也做回我自己,你放心,爹娘那里我會去說,不會讓你承擔這個責任。」說完,也不管劉武陵有沒有話說,她提步一點施展輕功飄然離去。
想說的話全說了,她認為自己和劉武陵已經役什麼好談的了,現在的她,只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沒有任何人,只有她自己。
「雨妹——」
身後傳來劉武陵的呼喚,她不乎理會,更加催動內息,腳步更輕,拉開自己和他的距離。
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他面前任性,不管她心有多麼痛,她也決定要把這男人從她心中趕出去。
此時正值鳳城最熱鬧的白日,兩抹身影卻在這熱鬧的大街上一飛一躍,身形飄忽詭魅。
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在胡同大街上蹤躍飛掠,她身輕如燕,在字畫灘上足步一點便驚過,快得讓人看不清她的長相。
接著她只躍進酒館的二樓,在酒桌上一點如一陣風吹過後,只從另一邊的窗口躍出。
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她從急馳的馬車前閃過,很快只鑽進人群里。
劉武陵緊追在後,他以為憑自己的功力應能輕松追上她,不料雨妹的輕功竟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每當他以為自己可以伸手抓住她時,卻總是撲了個空,她盡鑽人多的地方,並且將時間掐得剛剛好,總在他以為伸手可及之時,她突然一個息轉,讓他措手不及。
她會故意在端著滿盤的店小二面前閃過,讓他差點撞上去;或者故意在急馳的馬車前掠過,讓他不得不停下,免得被踩在馬蹄下;她盡往一群女人堆里鑽,讓他急急煞住,他可不想闖進這群女人堆里,讓人誤以為他是個登徒子。
他從不曉得,原來她也會如此刁鑽,一想到她適才決絕的表情,斬釘截鐵要取消和他的親事,這讓他面色一沉,心中有說不出的煩悶和震驚,轉瞬間,那個他一向認定很好拿控的雨妹,竟就這樣逃出了他的拿心。
他居然抓不住她,眼睜睜看著她飛出他的掌控之外,讓他無比窒悶,而這股窒悶壓著他的心口,竟讓他升起連他自己也不曉得的慌亂,他緊握著拳頭,這感覺,他還是第一次有,但很快的,他壓下慌亂,回復了冷靜,低沉著嗓音,喃喃自語。「取消親事?雨妹,這事恐怕由不得你。」
他停止追尋,縱身一躍,消失在人群中,擺月兌了劉武陵後,獨孤秋雨見他︰吳追來,卻也不敢貿然出現,就怕附近有唐允識的人馬,為了謹偵起見,她只在各處曉了許欠,確定沒人跟蹤後,這才返回獨孤府,一回到獨孤府,進了自己的院落,苦等她的三名丫鬟,一見到小姐,高興的趕忙上前,她們本來是隨小姐一塊兒到威武棋館的,確定她從地道離開後,她們便趕回獨孤府等待,幸好小姐平安無事回來了。
獨孤秋雨沒有多說什麼,只大概問了媚娘她們的事,知道唐允熾沒有為難媚娘她們,她這才終于完全放下心來,回頭吩咐翠兒去威武棋館通知媚娘,她已平安回來了,並交代她們要密切主意如塵公子這個人,此人是個難纏的人,要小心應對。
她還不打算讓媚娘她們知道唐允熾就是當今聖上,以免她們太過擔心而打草驚蛇,接著她要容兒和娟兒為她準備沐浴物事,其他的她不想多談。
容兒和娟兒看得出小姐心情非常不好,並且一臉疲憊,也不敢多問,遂忙去張羅。
卸下了衣物,進入她的專屬浴房後,她便令兩名丫鬟退下,不必侍候她,她想一個人靜一靜浴房里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她的身子浸泡包在浴池里,整個人疲慧不堪,此刻四下無人,她一個人安靜的發呆。
她本打算回來後,自己躲起來哭個痛快,在回來之前,她強忍住悲傷,倔強得不讓眼淚掉下來,可是當她終于剩下一個人了,卻發現自己哭不出來。
在決定不嫁給陵哥哥後,她應該很傷心才對,畢競當陵哥哥的妻子是她多年的心願哪,為什麼此刻她的心還能保持冷靜,甚至感到解月兌?
彷佛被禁錮已久的心靈,終于于不必再執著那一份不屬于自己的情,在悲痛的同時,也品嘗到解放的滋味,今口發生太多的事了,她覺得好累,原來心累的時候,整個人都不想動。
她閉上眼,靠在浴池旁,很想就這樣睡下去,什麼也不要去想,不知過了多久,一種異樣襲來,似乎有人進來了。她想,大概是自己在浴池里待太久了,所以容兒或娟兒不放心,而俏俏進來了吧。
「我還想一個人靜一靜,別來吵我。」她輕聲命令,語氣中帶著疲憊的佣懶。
沒得到丫鬟的響應,而對方也沒有離開,令獨孤秋雨擰緊了眉頭,禁不住氣惱的睜開眼,回頭瞪向來人。
「我說了別吵我听到沒」
話語猛然頓住,在瞧見那霧氣之中的俊偉身形,她一顆心提了起來,想也沒想到,闖入她浴房的人,竟是劉武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