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窗外熙攘的人群,伊蝶悠閑地喝著咖啡,頂著艷陽忙碌奔波的路人與自己悠閑的樣態形成強烈的對比,她不禁要慚愧起自身的好命,實在太對不起那些汲營于生計的上班族了。
「啊……」她打了個大呵欠,雙手朝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悠閑無慮的日子人人都想過,但是大概沒有多少人能像她這樣閑得不能再閑的了。平常就不怎麼煮三餐,原因是早上她爬不起來!好不容易醒來,老公早出門上班了;中餐嘛,她一個人叫外送便可填飽肚子;晚餐更別說,老公幾乎每天加班,偶爾提早回來通常是上館子解決。當然她也曾下廚炒給他吃,不過自從知道他的手藝比自己好過幾百倍時,就不再煮了。
衣服平日有洗衣店的人來收送熨燙,也不須她操心,唯一能做的便是吸吸地、擦擦家具,然後吃飽了撐著看電視。
這種生活實在悶的慌!這就是為何現在會坐在咖啡店消磨時間的原因,況且她許久沒艷麗一下了,索性打扮打扮出門瞎拼,現下腳邊擺放的一堆袋子就全是她的戰利品。
有人在盯著她看!
伊蝶感受到一對驚艷愛慕的眼光正朝她射來,微微移動眼珠子探測,很快確定那目光來自右側前方,一位年約三十的男子,西裝筆挺地看起來像是個公子哥兒的有錢人。
她假裝沒注意,心中卻在偷笑,她向來享受傾慕的眼光,男人越是這麼看她,她越能散發美麗。好久不曾勾引男人了,心在蠢蠢欲動。
擦了鮮紅指甲的縴細手指,沾了杯子里的咖啡,再放進那兩片嬌艷欲滴的唇瓣里吸吮,這麼個不經意的動作,便讓那男人不由得倒吸了口氣。
這放電的功夫,她已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她知道要向男人放電得看對方是屬于哪一種、哪一層級的男人。
丙然看到那男子終于沉不住氣,站起身朝她走來。
「你好,在等人嗎?」
近看之下,這人長得還不錯,有八十分的水準。「不,我一個人。」淺淺的笑表示出她的好感。
「介意我坐下嗎?」
「請。」
「我先自我介紹,我叫林旭,剛從英國回來,這是我的名片。」
「原來是大律師。」她露出驚異無邪的眼光。
「沒什麼,工作而已,不知小姐芳名為何?」
「我沒有名片耶。」
「無妨,用說的就可以了。」
「那怎麼行!這樣多不禮貌,不然——」美目一轉,她巧思地以紙巾摺了個形狀遞給他。
林旭好奇地審視。「蝴蝶?」
「嗯哼。」
「小姐的芳名是蝴蝶?」
「朋友都這麼叫我。」
「真是人如其名,一個人來這里喝咖啡?」
「我在等朋友。」
「男朋友?」
「如果有就好了。」故意嘆了口氣,果然捕捉到對方眼目一亮的神情。「你呢?等女朋友?」
「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你這麼優秀,怎麼會沒女朋友,該不會是眼光高嘍。」
「高估我了,我一直忙于公事,所以沒什麼機會。」
「是嗎?可是我看你挺會找機會的嘛。」他現在搭訕的行為不正是個例子。
「那得看對方肯不肯給我機會。」他順勢表示出自己的愛慕,一點也不避諱。
「如果對方肯,你如何表示?」
「我希望能邀她一塊去聆听今晚的音樂演奏。」
這男人挺有紳士風味的,看起來不是一般純吊馬子的水準,玩火與不玩火之間她正在拿捏,畢竟她是已婚的人,可不想遇到太純情的人。
他看出她的猶豫,便說道︰「只是做個朋友,希望蝴蝶小姐能賞光。」
看來他是屬于理性的男人,這樣的人較不會牽扯不清。「好吧。」
「請等我,我去打個電話。」他站起身禮貌的離開。
來個紳士與淑女的約會也挺不錯的,伊蝶正在暗自竊笑之際,就見那男的中途被另一人攔住,伊蝶只覺得那人的背影很熟悉,在看到側面之時,當場愕然。
「林旭,好久不見了,等很久了吧。」顧家仁向老友打招呼。
「還好!讓你這位大忙人百忙抽空出來,真是過意不去。」兩人一見相擁敘舊,外國式的招呼法,是留英時沾染上的習慣。
「哪兒的話,我們好多年不見了,就算沒空也要請假。」
「果然是夠義氣的好友,不過事情有些轉變,我正想打電話給你。」說話的同時,林旭的眼光不忘追尋女子,這才赫然發現佳人已不見蹤影,急忙四處尋覓著。
「你在找什麼?」
「剛剛有名女子坐在那兒,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
「女子?女朋友?」
「才剛認識,你剛好出現。」
「哦?」顧家仁也四處張望。「長什麼樣子?」
「她……很美,就像玫瑰一樣。」
原來如此,顧家仁了然道︰「你看上了人家。」
「只可惜,才正打算進一步認識她便不見人影。」
「真抱歉,我出現的不是時候。」
「可不是,看你怎麼彌補。」
「看來這一餐得由我付了。」
「還有其他方法嗎?」
一陣歡談後,兩人便離開咖啡廳,臨走前林旭仍舊忍不住回望著四周,希望能再看到佳人,但他失望了,哎,可惜!
早已溜之大吉的伊蝶,驚魂未定的喘著氣,老公怎麼會突然出現,真是嚇死她了!望著玻璃反射的自己,才想到早就變裝了,老公應該是認不出來才對,拷!真是自己嚇自己。這一嚇也沒了逛街的興致,反正老公也差不多快下班了,干脆回家吧,今天晚餐就吃披薩好了。
這個世界也未免太小了吧!
原本高高興興迎接老公回家的伊蝶,一張笑臉僵在半空中,好半天合不上嘴,會讓她有這種表情全因老公帶了個男人回來。
「你好,我叫林旭。」在顧家仁為兩人引見之後,林旭禮貌地躬身問候,目光好奇地打量眼前的女子。
伊蝶傻在原地呵呵地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林旭的眼光盯得她心七上八下,不會被拆穿了吧。
「你——」他疑惑的表情讓伊蝶心驚膽戰,完了!他真的認出來了!原以為接下來他會叫出她蝴蝶的名字,但他只是有禮的說著客套話。「大嫂看起來賢淑秀氣,幸會了。」
彼家仁招呼著道︰「快請里邊坐,老婆,今天吃什麼?」
「呃……披薩……吃披薩。」難道林旭沒認出她?
「家仁真是不夠意思,要結婚也不通知好友一聲,讓我錯過了你們的喜事。」林旭向這位新嫂子告狀,乘機數落好友一番。
「我說過了,不想麻煩你大老遠從英國趕回來。」
「好同學客氣什麼!嫂子,這是結婚禮物,雖然遲了,但可是我的一番心意。」他將禮盒奉上,伊蝶小心的接受。
細細觀察眼前林旭的反應,看不出對方有何異樣,確定他沒認出自己,她心下松了口氣。
「林旭今天也紅鸞心動了。」顧家仁向老婆說道。
「別糗我了。」抗議老友存心逗他。
「什麼樣的人?」伊蝶問道。
「是個美人。」林旭笑道。
「長什麼樣子?」她很好奇,雖然明白他們說的是自己,還是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何形象?
「長得像朵玫瑰。」家仁接口道,故意揶揄他。
林旭嘆口氣。「可惜不知怎麼的不見了。」
「這就是我今天非得帶他回來陪罪的原因。」
「當然啦!要不是你,我們現在正在听音樂會呢。」
兩個男人愉快的敘舊,伊蝶則好整以暇地吃著披薩,這情況挺有趣的,兩個大男人談論著佳人,卻不知那佳人就在他們眼前。
「也許以後有機會再遇到那女子。」她好心地安慰林旭,內心則是樂得在一旁看戲,要有相遇的機會就看她肯不肯施恩了。
老天眷顧,除了一開頭的驚險會面外,後來並沒有什麼會刺激她心髒的事發生,這一頓披薩大餐倒也吃的輕松愉快,直到林旭告別為止都相安無事。
收拾好餐具,伊蝶陪著老公看電視,全是新聞播報,真不懂男人平時看了那麼多報紙,為何晚上回家還要看新聞,她萬般無聊的打呵欠,頭靠著老公的肩膀,把新聞播報當催眠曲。
時針接近十點的時刻,房里不該響的手機傳來急切的鈴聲,這時除了她那票死黨不會有人call她,伊蝶懶洋洋走進房里拿了手機接听,卻不意收到壞消息。
「什麼!小艾被周公子抓去了?!」電話那頭傳來黛咪急切的聲音,伊蝶的睡意全跑光了。「周公子為了報復上次的羞辱,派人抓了小艾,放話要你出面,否則就要叫人輪奸小艾。」「該死的雜碎!冷靜點,我馬上到。」
幣上電話一轉身,立刻踫上一具銅牆鐵壁,撞得她鼻子好痛。
「對不起,痛嗎?」顧家仁心疼地問著愛妻。
「還好。」要死了!他是穿了盔甲嗎,不然胸膛怎麼硬得跟鐵一樣,她緊皺眉頭揉著鼻子。「我看看。」
「沒什麼,揉揉就沒事了。」現在不是管鼻子痛的時候,她得趕快去救小艾!「我有事要出去。」
「現在?這麼晚?」
「一個朋友出了事,我去看看她。」
「我送你去。」
「不行!」她立即否決。
「嗯?」他望著她,對她激烈的反應起疑。
「因為……是女人之間的事,你在的話不方便。」她趕快換了個笑臉解釋,暗罵自己太沉不住氣。
「這麼晚讓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
「才九點多而已,怎麼會晚。」對她而言凌晨才算開始呢。
「差兩分十點。」顧家仁更正。
「還不是一樣。」
「不一樣。」
咦?這男人怎麼忽然有主見起來了,不是好好先生嗎?平時好商量的人怎會變得那麼固執?只是她現在沒空和他辯論,事態緊急刻不容緩,必要時只好使出她的撒手 ,摟著他開始軟言軟語的撒嬌,她知道他耳根子軟,這種人通常熬不過女人的哀求。
「放心嘛,我開車去很快就會回來,好不好嘛,求求你,我們女人家有很多事要說的,你在不方便嘛,總不能讓你一人在車上等,這樣我會不安的,你忍心讓我不安嗎,嗯?」
「不行,除非讓我送你去。」此時的他有股沉靜的氣魄,懾人于無形。
伊蝶愣了下,初次見到他這一面,那眼神好似看透了她的謊言,不容她敷衍。警覺的她不由得言詞閃爍。「好吧,其實也沒那麼重要,我明天大白天再去好了。」假裝若無其事地拿起梳子梳頭,剛才是怎麼回事,她竟然懾于他的氣魄,不應該這樣的呀!
沒有一個男人奈何得了花蝴蝶,尤其是這老實的男人,竟然敢阻止她!哼,他不讓她去,她偏要去。
要溜,有的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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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公子處——
周公子將全身瘀青的小艾毫無憐惜地踐踏在腳下,惡狠狠地道︰「敢陰我,就要付出代價,我周公子豈是你們這群女人可以玩弄的對象,找死!」用力一踹,小艾痛哭失聲的求饒更引得他狂笑。
站在一旁的混混道︰「周公子,她們是來還是不來?我兄弟們時間寶貴得很,全沖著你說今晚有女人可享用,才幫你抓到這女的。」
「放心,她們一定會來,姿色身材包你們滿意,不過其中一個叫花蝴蝶的女人必須留給我,其他全隨你們處置。」
「哼,這麼想念我?」二樓欄桿那一頭突地傳來伊蝶的嘲諷聲。
「花蝴蝶,你總算出現了。」周公子的賊眼閃著婬念,虎視耽耽地瞪著眼前的獵物。
「一個大男人欺負小女人算什麼好漢,不怕污了你周公子的名譽。」
「我今天就是要挽回我的名譽,好好教訓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讓我因妨礙風化的罪名坐牢!」想到之前所受的羞辱,他又踹了小艾一腳。
伊蝶忍無可忍地斥責。「唆使她們的是我,有種就沖著我來好了,不準動小艾,反正你的目的在我。」
「這麼大膽,不怕我吃了你。」
「怕就不敢來了。」
「你一個人?其他女人呢?」他不相信她會一人單槍匹馬赴約,肯定有詐。
看出周公子已經起疑,花蝴蝶知道要降低他的警覺心,必須先移開他的注意力。
她跳上欄桿,媚笑道︰「我一個人就夠了,要其他女人做什麼,你能搞定我嗎?」說著緩緩月兌下外套,露出里頭若隱若現的魔鬼身材,按下事先準備好的音樂,大跳起艷舞。
花蝴蝶的綽號不只于他人對她美麗的稱贊,也來自于她有一身好舞藝,宛如拍動炫麗翅膀的蝴蝶,一舉手一投足全散發性感致命的吸引力,並不時向四方放電,挑逗著所有男人。別說周公子,連其他手下都看得直流口水。
她對周公子道︰「我還有更好的,想看嗎?你是要一個人獨享,還是——大家一起欣賞呢。」
周公子被她挑起了火熱的和醋勁,還沒得到的女人豈可與手下共享!立刻瞪向其他人,警告他們少打主意。
「我要你服侍我一個月,否則這婊子就會生不如死。」
「服侍你周公子是我的榮幸,不過你得先表示你的誠意,放了小艾才行。」
「跟我談條件?!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在我的掌握之中。」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要跟你談條件呀,否則我豈不白來,放了小艾對你沒損失,又可以得到我心悅誠服的伺候,怎麼說都是你佔便宜呢。」
周公子思忖了下,覺得她說的頗有道理,心想反正先假裝放了小艾,等到他將她玩厭了,再把她們那群女人賣到妓女戶去,肯定會大賺一筆。
「好吧,我接受你的條件,這女人可以走了。」原本踩在小艾上頭的腳移了開,小艾踉蹌地爬起來。
「花大姐……」眼中的恐懼摻雜著對伊蝶的擔心,與對這些人的不信任。
「好妹子,快走吧,不用擔心我,周公子畢竟也是人家帶頭大哥,不會食言的。」話語中不忘夸他,也以此來阻絕他反悔之意。
小艾接收到伊蝶眼中的暗示,知道她另有打算,便听話趕忙離開。
「現在是你要自動下來,還是要我上去?」望著甕中鱉,他已經等不及享受到口肥羊的滋味。
「當然是你上來抱我下去嘍。」
望著她的大膽以及面無懼色的樣子,他不禁懷疑這其中難道有詐,根據上次的教訓,他必須小心免得又吃虧上當。
「咦?周公子也會怕我這個手無寸鐵的女子,不敢上來了?」
「賤女人,今晚我一定要搞到你求饒。」被她一激,他決定親自上陣將她抓下來,並囑咐其他人將四周守好,不讓她有逃月兌的機會。
周公子一步一步地逼近,她輕靠著欄桿好整以暇地等他,直到他離自己只剩三個階梯之時,她開了口。「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從哪里進來的?」
經她這一提醒,周公子才想到,並沒注意她是從哪進來的,一開始她便出現在這樓上,而她的笑越來越詭異。
「我不是從大門進來的,當然也不會從大門出去,守門口有什麼用。」
周公子狐疑地看了看四周,的確奇怪,除了樓下的門便沒有其他出口了,那麼她是怎麼進來的?正在納悶之際,回過頭,突然被潑了一臉液體,在他未來得及反應之前,只覺得滿臉熱辣,眼楮完全睜不開,痛得哀叫連連。伊蝶乘機送他一個「踢」,滾下去的周公子連帶阻礙了沖上來的人。伊蝶轉身往反方向跑,從窗戶一躍而下三樓高的距離,下面早鋪好一大片軟軟的沙包為她抵銷跳下的沖力,這是伊蝶叫姐妹們偷偷準備的,待她一跳下後,眾人立刻搬開。
捂著臉的周公子既驚又怕地大叫。「這是什麼東西,快叫救護車。」
「老大,別擔心!這是辣椒水而已。」
恍然大悟的周公子,氣的大叫。「還不快將那賤女人抓回來!」
「門被反鎖了,兄弟們正在想辦法撞破門。」
「該死的賤女人!」他惡狠狠的咬牙,一臉的辣椒水痛得他睜不開眼,不過幸好他有防備,那些女人逃不了的。
逃出的伊蝶趕忙和姐妹們往車子方向奔去,她事先要其中一位姐妹開車躲起來等她們,小艾也已經到了停車處,她的計劃到目前實行的很順利。
「快上車!」等眾姐妹集合完畢,她立即催促。
「可是……」
「可是什麼!快開門呀!咦,鑰匙呢?」黛咪發覺不對。
「鑰匙在這里哩。」突然出現的四個男人分別守在四個車門外,原來她們的計劃早被識破,對方正等她們入甕好一網打盡。
這下可不妙了!周公子另外埋伏了人手,這出乎伊蝶意料之外,原本用來逃命的車子,現在成了困住她們的陷阱。
「花大姐怎麼辦?」四個面目猙獰的男子將姐妹們嚇慌了。
「鎮定點。」其實她也很緊張,這下子,要再從被她潑了一臉辣椒水的周公子那兒逃月兌出去,可就難如登天了。
氣急敗壞的周公子勉強睜著一只眼,即使用水沖洗過,仍留下難以忍受的刺辣感。「其他女人你們隨便玩,這個留給我。」新仇加上舊恨,他要連本帶利要回來。
「你敢踫我,我就要你好看。」她往後退卻,瞪著逼向自己的周公子。
「老子不但要奸你,還要折磨你到生不如死,月兌光她衣服綁起來。」向身邊的人下令。
這下完了,想她花蝴蝶英明一世,竟栽在這無賴的手里,與其被這禽獸踐踏,還不如自行了斷的好。當她覺得一切已無挽救之際,事情卻戲劇性的起了變化。
「不準踫她。」一句沉穩的嗓音從身後傳來,引得眾人愕然。
「誰!」周公子喝問,難不成這女人還有其他幫手。
眾人齊看向從暗處緩緩走出的人影,直到看清來人,伊蝶下巴差點兒沒掉到地上,周公子打量此人!發現對方只有一人,立即狂笑道︰「小子,少管閑事,否則打的你滿地找牙。」
「這正是我要說的話。」顧家仁冷冷開口,眸子中藏著不容拒絕的凌厲。
「你一個人?」
「就我一個。」
這句話引得眾人爆笑,伊蝶向上翻了個大白眼,他是傻瓜嗎,跑到這里來充英雄,還不如報警來得實際,這下子可糗了,她要逃命已不容易,這下子又多個累贅。
「兄弟們,將他從英雄救美的夢境中給我打醒。」一聲令下,其中兩個男子上前抓他,沒想到這兩名打手連顧家仁的手都還沒夠著便躺在地上了。
原來是個練家子,這下可不能小覷他,周公子喝令除了兩個看管女人之外,其他人全上,並亮出了刀子,一場激烈的對打于是展開。
那個看起來遲鈍純樸的老公,換成了身手利落、目光如炬的陌生男子一個她從未見過的另一面目。
眼看己方一個一個敗退倒地,周公子知道情形不妙,抄出了家伙,欲以伊蝶來要脅對方。
「小心!」顧家仁大吼,向伊蝶撲了過去,擋住周公子劃來的一刀。
直到鮮紅的血在老公肩膀濕了一大片,伊蝶才終于回神過來,氣憤地將剩余的辣椒水往周公子頭上全潑了去,到頭來生不如死的反而是周公子。其他姐妹有了鼓舞,也開始大膽反抗,所有狠招全一並用上,攻擊目標——眼、耳、鼻、小腿,以及命根子。
轉瞬間,壞人逃的逃、散的散,而他們在奪回了車鑰匙後,便不再窮追猛打。突然出現一個勇敢的英雄,姐妹們全仰慕的圍了過去。
「謝謝你救了我們,你叫什麼名字呀?」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追問,活似見到了稀世珍寶。眾美女當前視而不見,顧家仁雷達般的眼,鎖住想藉故偷溜的妻子。「你想去哪!」
伊蝶身形一震,尷尬地轉身,涎著一張臉陪著笑。他越過所有人朝她筆直走去,揪住她的手命令。「跟我回去。」
看見這般情景,眾人更加好奇這位英雄的身份,黛咪追上前問道︰「請問你是……」
「我是她老公。」丟下這麼一句,擄著妻子便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那群呆望的女子。
回到家,伊蝶默默地為老公擦拭傷口,到現在她仍不敢置信,自己嫁了這麼個深藏不露的丈夫;她的老公,竟然是個空手道六段的高手,因此才有那麼結實的體魄,是她有眼無珠,還直當他是二楞子。伊蝶始終不敢抬頭,現下的他凌氣逼人,不說話的他已經夠嚇人了,要是開口,她擔心自己心髒是否承受得了。
從沒見他生氣過,也不知他哪來的威嚴,真是恐怖的嚇人,周公子她都不怕了,不應該怕他才對呀,可她就是怕,終于見識到平時不動怒的人,一旦生起氣來的可怕。
此時扮柔弱是最好的自保方式,她心虛小聲地解釋道︰「不要生氣嘛,小艾是我的朋友,總不能見死不救。」
「我氣的不是這個。」
沉默了一會兒,他沒給她進一步答案,任憑她自個兒想。
「對不起,害你掛彩了……」在他眼神的瞪視下,她噤住口,知道說錯了話。
「我會在乎這點傷?」她存心氣死他。
「那麼……是……」哎!她真的想不出來,這一急竟急出了炫然欲滴的淚珠在眼眶里打轉。顧家仁嘆了口氣。「我生氣的是你讓自己置身危險之中,傻瓜。」
「對不起嘛……我以後不敢了……」眼淚果然有用,前半段的眼淚是真的,從語氣知道他心軟了之後,更加努力擠出豆大淚珠,所以後半段眼淚算是矯情之作。
「答應我以後別這麼做。」
「我答應你。」她順從地點頭,賴在他身上,不小心壓到他的傷處,引來他微微一申吟。
「痛嗎?」她是真的心疼。
「沒傷到神經,不礙事。」
「都是我害的。」心中油然感到愧疚,也訝異自己會如此擔心,他舍命救了她呢。
「幸好這刀挨的是我的臂膀,要是劃在你臉上,我會愧疚一輩子,其實我感到很慶幸,你沒受到一絲傷害,否則我不會饒了那人。」
「老公……」這番話撥動了她的心弦,輕輕依偎在他懷里。
這一夜,兩顆心的距離又拉近了許多,而她對他的感情也多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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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伊蝶非常明白,周公子那些人鐵定不會善罷干休,她得想個辦法擺平這件事,否則事情將沒完沒了,這次只是掛彩,下次恐怕沒這麼好運了。
彼家仁早看出她的心思,因此向公司請假在家休養的這幾日,他盯著妻子不準她亂跑,引來她的抗議。
「我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了。」她嘟著嘴咕噥著。
「你又想自己去解決是吧。」一語猜中她心事,讓她啞口無言,看來這老公不好對付耶。
「我是擔心你,那些流氓不會就這麼算了,我有些朋友可以幫我,所以——」
打斷她的話,他接口道︰「這些我都考慮過,也已經在做了,你別擔心。」
「什麼?你在做了?做了什麼?」眨著慧黠大眼,她既好奇又意外。
「我托人查出那些人的來歷,不但給那些人教訓,甚至還跪地求饒。」
「真的?快告訴我怎麼回事?你是怎麼辦到的?」
「早猜到你的反應,不讓你了解你是不死心的,走吧。」他站起身。
「去哪?」
「去找我的拜把兄弟——風老大。」
風神幫幾年前曾是黑道上勢力龐大的組織,其角頭大哥風熾,人稱風老大,崛起沒多久便很快收手,帶著一幫兄弟改行做正當生意,由于在黑白兩道皆吃得開,勢力越做越大,黑白兩道皆對其禮讓三分。盡避如此,闖蕩江湖免不了結下宿怨,甚至受仇人誣陷而吃上官司,幸得顧家仁之助洗刷罪嫌而平反官司,自此便視顧家仁為拜把兄弟。
在顧家仁告知情況後,風老大立即著手調查那些不法份子,發現那些混混竟是出于自己人,即刻下令火速將不肖手下及周公子抓來懲戒。
那些人在知曉得罪的人是老大的恩人之後,心中不禁涼了半截,只差沒當場嚇得尿褲子。風老大依幫法處置他們,至于周公子,當然是好生修理一頓,為了確定他無法再威脅到自己的拜把兄弟,派人送他到大陸嚴加看管,除非有良好表現,否則不準再踏上台灣一步。
解決了此事件,風老大難得和兄弟敘舊,因此說什麼也要與他好好促膝長談。
風熾一見著顧家仁立即給個大大的擁抱。
「名聞海外的大律師回來台灣,怎麼不通知一聲,好讓我為你接風。」
大律師?伊蝶眨了眨大眼,老公是律師?有沒有搞錯,怎麼她今天才第一次听到。
「風大哥多禮了,怎好意思勞師動眾。」
「去!苞我有什麼好見外的。不只我想你,靜香也很想念你!」
靜香?誰是靜香!靈敏的耳根子如雷達般豎起。
「顧哥哥,你何時回來的!」一位氣質優雅的女子走了進來,面露欣喜之色直勾勾地盯著顧家仁瞧。
「回來幾個月了。」
欣喜見到仰慕者的她,立刻發現他身旁多了位礙眼的女子。「這位是……」
風老大此時也才注意到顧老弟身旁還有位女子,由于長得不顯眼,一向只注意美女的他,才會遲至現在才發現。
伊蝶暗罵,現在才注意到她這個隱形人,可真不簡單呵,瞧那女人看她的眼光藏著敵意,用想也知道她的心思。那是個比較的目光,懷疑她這種平凡姿色怎會站在老公身旁。拷!黑道老大的妹妹又高尚到哪?
向來不服輸的個性又冒起,在老公介紹之前她率先開口。「那次事件,我是其中一個受害者,是家仁救了我,我來這里,也是想確定一下是否真的沒事了。」
「原來如此,小姐你放心,那些不肖手下我會好好管教,至于周公子,我已派人送往大陸,不會再威脅你了,放心吧。」風老大解釋著,心想大概是顧老弟的朋友。
「謝謝你,你真是大好人。」
「不客氣。」
她作態攀上丈夫的手臂撒嬌道︰「我好累,想回去休息。」
風靜香立刻插口道︰「為了表示歉意,我們會派專車送她回去,顧大哥就留下來和我們敘一敘吧。」她不明白這女人憑什麼逾越抓著顧大哥的手,真是厚臉皮。
「是呀!彼老弟!今天說什麼也要和你喝一杯。」
「這個……」
伊蝶偏不讓她稱心如意,更大咧咧的纏著丈夫。「我不要別人送。」表現的柔弱無助。
風靜香忍不住道︰「顧大哥還有要事,不要藉故纏著人家。」
「哦,原來是這樣,好吧,那我自己回去好了。」說著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揮手說聲拜拜,故意掉頭要走。
「等等。」顧家仁抓住她的手臂。「我送你回去。」
「不要。」
「為什麼?」剛才她不是纏著要他送,怎麼這會兒一百八十度轉變。
「你不是寧願和他們一起,我可以自己回去。」
怎麼和他鬧起小孩脾氣來了?「別鬧了,我送你回去。」
「顧大哥,既然她說不要,就別為難她了,讓她自己回去吧,你也放心的留下來吧,難道我們兄妹的盛意不如一個外人。」
「不好意思,你們誤會了,她是我‘內人’,不是外人。」
好!她的目的就是要他親口說出這句話,好重挫那女人的銳氣,瞧!效果多好,從她驚愕受傷的臉上,可知無情的箭正中紅心!
「顧老弟結婚了?!」
「是的,剛新婚不久。」
「怎麼沒通知一聲!抱喜恭喜!原來是顧夫人。」
「哪里。」她含笑,眼中閃著勝利的光輝,只差沒載歌載舞比出V字手勢。
「我送內人回去,今日不便,改日再來拜訪。」
伊蝶放肆地摟著丈夫,小鳥依人地靠在丈夫懷里,一起離開風老大住所,想不到也有別的女人喜歡自己的老公,看來知道丈夫好的女人不只她一個,想到那個叫風靜香的女人看家仁的目光帶著依戀,不禁慶幸他們已結婚了,好家在!好家在!禁不住開心地抱住他。
「怎麼了?」
「沒事。」她才不會告訴他,女人之間的斗爭,男人不懂的。對了!她差點兒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抓著他的手臂追問︰「你是律師?我怎麼不知道?你不是一家公司的小職員嗎?」
「沒錯。」
「可是他們稱你大律師。」
「也沒錯,我在律師事務所上班。」
她發現自己不知道的可多了,留英菁英份子、燒得一手好菜、身懷武功,這會兒又多了個律師身份,他到底是什麼三頭六臂呀!
「你到底是誰?!」
「你老公啊,怎麼搞的,秀逗了?問這奇怪的話。」
「我的意思是——你還會什麼我不知道的絕技呀!」
「絕技?你是指飛檐走壁?」
「你真的會?」她瞪大眼。
「開玩笑的。」
「你——」她真的要打人,被他失笑地接住手。
「好了,不鬧你,我只是個平凡人。」
「身為你的妻子,為何從不知道我老公是當律師的?」她指責。
「身為我的妻子,你從未問過你老公的事。」
「因為我沒想過呀。」
「是嘍。」這就是問題的癥結,她從未關心過他的事。
經他這麼一說,反而令她啞口無言,但仍力圖辯解。「可是、可是你可以自動告訴我呀。」「但是我希望我的妻子能主動問我,從結婚到現在你有的是時間。」
「嗯……你那麼忙,又是加班、又是應酬的!」
「如果你真有心,還怕找不到時間,何況我並不是每天都加班的。」
「唔……可是、可是……」她耍賴地將臉埋在他胸懷,像個孩子辯不過別人便開始撒嬌。
「小蝶?」
「人家困了……」此刻她是無尾熊,只想抱著尤佳利樹。
他笑的無奈,用外套將她包在懷里,護在結實的臂膀下一同坐上了車。而她選了個最舒服的姿勢,依偎地閉上眼,笑出滿足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