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有著撼動上百位王子不惜代價過關斬將的魅力,那麼此刻床上躺著的女子可是實實實在的現代睡美人,一樣的傾國傾城、一樣的夢幻佔絕艷,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有穿衣服,而另一個則是赤果果的致命吸引力哪!
「該死的家伙……人家才不是狐狸精……」夢語呢喃,來自沉睡中的甄柔媚,從深鎖的眉頭可猜測出她正在作的夢,絕非好夢。
她不耐地翻了個身,輕柔的羽毛被就這麼給她滑下了床,一幅惹火的美人圖,頓時春光外泄在窗外灑瀉進來的朝陽下,一句話,美得令人血脈憤張。
九點整,屋外的門鈴一分不差地鈴聲大作,吵醒了它的女主人。
「唔……」甄柔媚一對惺忪睡眼隨之睜開,雖然足足睡滿了十個鐘頭的美容覺,卻因那八百年前的噩夢輾轉反側,一夜難以好眠。
難受的頭疼教那嬌俏的芳唇逸出了不相稱的三字經。真是的!好好的怎會無端作起那個夢呢?那個令她難堪的事件發生在大二的時候,離現在都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了。
真不吉利!
她走下床,甩甩有些凌亂的長發,披了件睡衣,朝客廳走去。
「我的大小姐!你現在才起床?」站在門外的經紀人黃庭一見到她,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八度音以示事態的嚴重性。
甄柔媚聳聳肩,逕自轉身。不特意招呼了,反正是自己人。
尾隨她身後的黃庭忍不住提醒。「今天是最後征選的日子,媒體記者也會來,十點半試鏡,你現在才起床?」
黃庭,芳齡三十又五,未嫁,卻是個媽媽味十足的好經紀人,雖唆,但很盡責,大伙兒都稱她一聲庭大姊。
「我要先洗個澡。」她伸了個懶腰,不以為意。
「洗澡?你還要洗澡?」
「操太多心會長皺紋喔。」在鏡前將長發往上盤起以夾子固定後,她回頭朝庭大姊眨了個媚眼,蓮步進了浴室。
庭大姊不死心地勸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萬一遲到了,啊——」從浴室丟出來的睡衣正好蓋住她的頭,庭大姊好沒氣地鬼叫,探出頭來的甄柔媚做一個俏皮的鬼瞼。
「有你庭大姊一流的開車技術,我放心得很。」語畢,關門沖澡也。
庭大姊無奈地搖搖頭,上天注定她又要多好幾張罰單了。
甄柔媚,二十六歲,職業——模特兒。
清晨起來先洗個美容浴是她多年來的習慣,當熱水淋濕全身時,她不禁滿足地嘆了一口氣,但無來由地,卻突然想起那個惱人的夢,以及擾她清夢的罪魁禍首——官青痕,一個大她兩屆的學長,也是地球上唯一羞辱過她的男人。
念大學的時候,她與他就活似上輩子結仇,話不投機半句多。
大學畢業後,與他唯一的兩次會面,是在兩位好友的婚禮上,對她而一言,官青痕是一個異類,看不順眼,也毋需在意,但……為何會夢見他呢?
在這麼重要的日子里居然夢到他,真是不吉利啊!
算命的說她今天鴻運當頭,可偏偏她眼皮一直跳,禁不住低斥了聲,想他干什麼,浪費生命!
從霧氣騰騰的浴室中娉婷走出,她來到落地鏡前一如往常地從頭至腳檢視每一寸肌膚,解開身上唯一的大毛巾,只見赤果果的曼妙縴體款款而立,絲毫沒有任何一絲贅肉破壞了她完美的曲線。
要釣金龜婿之前,得先做個讓男人垂涎的女人。天生擁有一副好身材的她,大學一畢業便立刻投入了模特兒這一行,拍了不少服裝雜志及廣告。
在她的想法中,模特兒的職業便是一條通往富貴之路的捷徑,十分符合她的拜金夢。也因此,在這人吃人的演藝界里待了兩年多,她雖然不是最頂尖的模特兒,但始終相信自己終有飛上雲端的一天。
盛裝打扮之後,她朝鏡子里的自己揚起了一朵滿意的微笑。成敗與否,決于今日,她先前付出的努力,將于兩個小時後驗收甜美的成果。
「我的好柔媚,再不走就算用飛的也來不及了!」
「行了,走吧。」
取笑著庭大姊的神經緊張,她仍然維持一派從容自若的態度。這是她的堅持,永遠都是慢條斯理的動作、高雅閑適的神情,畢竟她可是靠形象吃飯的,完美的面具可不能隨便被破壞了。
「采娜」是享譽歐亞兩洲的化妝品知名品牌,自從前兩年在日韓兩國創下可觀的業績之後,今年秋季打算正式進軍台灣。這一次征選代言人的活動是由「斯爾媒體傳播公司」所主辦,征選餅程將全程錄影,並以節目的形式于電視上播出。
舉辦公開征選活動,除了想找出適合人選之外,另一個目的則是為了制造話題。主辦單位特地找來眾家媒體記者擴大報導,一方面可以打打產品知名度;二方面引起大眾的關注,也等于是做免費的活廣告,也因此,今日的試鏡頗有選美大會之勢。
采娜代言人的身分最後花落誰家,可是令人期待的答案。
在征選會場上,來參與試鏡的十位名模女星全是經過上百位競爭對手東篩西選後,所存留的菁英,各家經紀公司莫不把握機會巴結有力人士,例如庭大姊就忙著在一些頗具影響力的傳媒間來回穿梭著。
試鏡前,十名佳麗可在精心布置好的休息室里稍作準備。
「啊……」甄柔媚散漫的打了個呵欠,惹來庭大姊的低斥——
「小心點,有攝影機哪。」
「放心,我早注意到了,又沒對著我。」
熟知內情的人都知曉,廠商故意在後台休息室裝設了兩部隱藏式攝影機,目的是要觀察每位候選人的一舉一動,暗地里打分數。庭大姊的經紀公司早就探听出了這一點,也因此,演技一流的甄柔媚應付自如。
只見鏡頭轉向甄柔媚時,她已做出最嬌美自然的表情,等鏡頭轉向他處,她便大剌剌地伸了個懶腰,嚇得庭大姊連忙制止,才開口要好生責難一頓,俏皮的柔媚玉指一伸,提醒她另一台攝影機正對著呢,害得庭大姊罵也不是、氣也不是,一臉哭笑不得的滑稽樣,惹得她開心極了。
「別頑皮,現在不是玩的時候。」
「無聊嘛,像只實驗白老鼠似的受人監視。」
「這也是測試的項目之一哪。」庭大姊壓低聲量安撫。
「還不是學日本人那一套,搞這種整人的把戲,瞧,對面那女的拔鼻毛的樣子全被拍進去了,等她事後知道了真相,怕不哭死才怪。」
「現代人喜歡看新鮮的,「鏡頭背後的內涵」是他們宣傳的噱頭,也為了造勢。」
「我猜呀,他們說不定連廁所都裝了針孔攝影機,正好可以把人的「內涵」給看透。」
「噓,別亂說,小心被人听到。」
甄柔媚才不擔心,她又不是傻瓜,自然懂得拿捏分寸,臉上蒙著如花笑靨,嘴上照樣說著與表情完全不搭軋的話,一心二用地玩著表里不一的游戲,毫不在意庭大姊的警告。
「待會兒就要試錢了,我們事先拿到的那些大老板會問的問題,你都背熟了嗎?該怎麼回答你沒忘記吧?這可是一件大case,當上采娜代一言人,你的知名度將大大地提升,星運也跟著亨通,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機運呀,還有啊——」
「放心吧,我會中選的。」打斷庭大姊沒完沒了的叮嚀,她笑得神秘,話語中似有暗喻。
「光靠自信是沒用的,這次的競爭者太強,新銳經紀公司的當紅女星游曉楓也是試鏡者之一,傳言新銳砸下重金買通評審委員要她篤定中選,若是真的,那可麻煩了。」
為了成名,不擇手段在演藝界是司空見慣的事,也因此庭大姊憂心仲仲,態度上顯得格外慎重。
游曉楓的名字引來甄柔媚的冷哼,她沒忘記自己剛出這時,曾被那可惡的女人暗地算計,害她失去了電視演出機會,諷刺的是,游曉楓因此一炮而紅,而自己到現在還是默默無名的小角色。
現在的演藝界與以往大不相同,美麗的外表不再是成名的唯一條件,時代不同了,有人紅得莫名其妙,有人萬事俱備卻獨欠東風,而她甄柔媚,缺的是天時地利和人和。
如今天時地利有了,最重要的人和嘛……自信的微笑再度浮上她嫣紅迷人的嘴角,前天夜晚,她用女人的利器搞定了負責這一季采娜廣告的執行者,灌了他一晚的迷湯,相信采娜代言人已非她莫屬,其他擔心都是多余的。
繼續待著當白老鼠太沒意思,她決定出去透透氣。
「等等,你去哪?」庭大姊緊張地問。
「洗手間,讓他們看看我的「內涵」嘍。」回以庭大姊嫣然一笑,同時不忘對著攝影機擺出百分巨的完美pose,她娉婷轉身,朝門外走去。
洗手間是攝影機的死角,她需要去那兒透口氣,昨夜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夜,使得她今天精神不濟。
離開休息室不見得就遠離了攝影機,她拿起一面鏡子故作補妝樣,其實照鏡子是假,觀察地形才是真,果不其然讓她發現了後頭上方的攝影機。連走廊都裝設,看來廠商為了宣傳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甄柔媚加快腳步往洗手間走去,不料在轉角處撞上了一堵挺拔結實的胸膛,嬌女敕如她,怎耐得住這番不小的撞擊,當然是給彈向後方了。
噢不!在攝影機前跌倒等于要她的命,說什麼都不能讓這種不幸發生!
說時遲那時快,在千鈞一發之際她拚死抓住了對方,努力穩住失去平衡的身子。
好險!好險!用盡了吃女乃的力氣總算保住形象,幸好她反應快,及時抓住了支撐的……咧?頭發?!
她手上抓的竟是頭發,又黑又亮,光滑而柔順,明眼人一看便知保養有素。
誰的頭發這麼美啊?好奇的目光往上一抬,出乎意料地,她見到了一張俊美得不像話,出色得禍國殃民,眼熱得不敢置信的男人面孔。
闢青痕,她倨傲難纏的死對頭,正目光灼灼地瞪著她,透過那兩池難測的深潭,她看見了自己的映影。
呆愣——是甄柔媚此刻唯一的表情。
不會這麼巧吧!一個小時前夢見的人,怎麼可能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
舍舍看對方的臉皮,她會不會還在作夢?
「耶?不痛哩。」
「換我指你的臉,看我會不會痛。」官青痕冰冷的開口,深沉的酷眸里有股想扁人的沖動,會去掐別人的瞼看自己是否在作夢的人,唯獨地——甄柔媚!
「有反應就表示是活生生的人嘍,我果然不是作夢,唉。」無視他的怒眸,她開始自怨自艾起來,反省自己是拜佛不夠虔誠,還是少燒了一性香,怎麼會在此時遇上他。
「麻煩你先放開我的頭發,它可不是繩子。」
顛倒眾生的俊美面容,在此之前還維持著帥哥應有的絕酷神情,但現在卻因為頭皮痛得發麻而數度抽筋。
甄柔媚總算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
原來適才在緊急狀態下,她竟將他的寶貝頭發當成繩子拉扯,從他僵硬的表情看得出他在極力忍耐。
她似笑非笑地放開手。有什麼辦法,誰叫他頭發長度剛剛好,好到足以讓她緊緊抓在手里,得以平衡差點跌倒的身子。
闢青痕一絲不漏地將她的竊笑收入眼底,不過她的幸災樂禍沒能維持多久,另一件悲慘的事情接著發生,甄柔媚發現她的長發勾住了官青痕胸前的扣子。
肯定是剛才的踫撞所致,一拉扯,換她陷入了地獄。
「好痛喔!我的頭發!你勾到我的頭發了啦!」
到底是冤家,命運惡作劇的將兩人以這種方式糾纏在一起,輪到他勾起復仇的邪笑。
「這樣算不算因果報應?」
「你還幸災樂禍,快幫我解開!」她咬牙命令。
「求人是這樣求的嗎?」
「誰求你了?哎!別拉呀!」她痛叫失聲。
「我不介意維持這個樣子。」
他竟敢威脅她?!甄柔媚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家伙還是那麼懷心眼,不管經過多少年,劣根性就是劣根性!
形勢比人強,權衡之下,她選擇保住形象,倔強的語氣一下子化為軟一言軟語。
「別這樣嘛,剛才是我不好,我道歉就是了,呵呵。」她很識時務地陪笑,乞求他的憐恤。
不錯,懂得識大體,他的怒意暫消,不過乘機消遣她的意圖未減。
「解不開,扯斷算了。」
「不好吧,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呵呵。」竟想傷害她的寶貝頭發,開什麼玩笑!
「又不是我的頭發,怎能說同根生?」
「都是寶貝頭發,」樣啦,拜托幫個忙嘛——」你敢拉斷,老娘跟你沒完沒了!
「女人真麻煩。」他故作無奈,一派的紳士斯文,然而握住她寶貝頭發的手指,有意無意地輕輕揉搓,令她深感威脅。
「沒我的指示不準動。」他高傲的命令。
即使她有千萬個不願意,也不敢冒著危險輕舉妄動,誰料得到這喜怒無常的男人下一秒會干什麼事。為了防止發絲被扯斷,她不得不更加靠近這副討人厭卻要命地吸引人的胸膛,甚至,她柔軟的胸部還得抵著他。
這種親匿的姿勢讓她粉女敕的臉蛋浮現一股不安的燥熱,稱得上是情場女王的她,向來都是令男人臉紅心跳的目標,但對象若換成他,她反而無法心平氣和面對,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甚至可以听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她很小心地、不帶痕跡地挪開一點距離,可惜這點細微的小動作還是落入了官青痕明察秋毫的眼底。
查覺到她刻意保持距離,他低下頭正想嘲諷兩句,不料由他的角度看去,正好將那大小適中的雙峰所交會的神秘山谷盡收眼底。
他沒作聲,冷靜地移開視線,沒幾秒,視線再度不听使喚地落在她低胸緞面禮服包裹住的雪白豐胸上。
打扮成這般秀色可餐的模樣,她又想去釣哪條大魚了?
這個想法令他頗不是滋味,再仔細觀察她施了淡淡粉妝的臉龐,心中再度無來由地升起無名火。不管何時何地看到她,她總是美得一絲不苟,嫵媚得令人分心,但她刻意回避兩人身子的踫觸令他不悅,她就這麼討厭他?
「解開了。」他話才出口,便看見她迫不及待地抽回發絲,像閃瘟疫一樣閃得他遠遠的,絲毫不給面子,實在過分得侮辱人。
「這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道謝方式?」
「只是頭發纏住了,沒那麼夸張吧,而且我還沒追究你剛才僮我的事呢!」
呵——她可真會惡人先告狀!
「這麼說該抱歉的人是我嘍?」
「小意思,我不會跟你計較啦。」她一副施恩的表情,嬌笑得好假仙。
「你一點也沒變,還是這麼會裝模作樣。」
「閣下也是啊,笑里藏刀,看得人家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
「打扮這麼漂亮,又來釣凱子?」
本來就不指望這人狗嘴里吐得出象牙,甄柔媚也沒有動氣。「不好意思,那些凱子都是自動送上門來的,用不著釣竿。倒是閣下穿得這麼帥來這里作什麼?我記得這棟大樓里沒有牛郎店啊!」
「你太抬舉我了。」
「彼此,彼此。」
早從大學時代認識起,他們的對話方式就始終沒變過,永遠都是這麼針鋒相對,活似上輩子結怨,誰都不肯服輸。
面對她的伶牙俐齒,官青痕也不遑多讓,與她斗嘴斗得不亦樂乎。
「許久不見,變得越來越嬌媚,想必招蜂引蝶的功力又精進不少,說吧!有多少精力旺盛的男人終結在你的柔情攻勢下而變得憔悴不已?」
「馬馬虎虎啦,我怎麼能跟辣手摧花的你比呢?九月是墮胎潮,你可要手下留情,出了事可別怪人家沒提醒你哪!」
「多慮了,你才應該給男人留個後路,別把人家榨光,精盡人亡就不好了。」
「本小姐散播的是愛心,不像某人散播的是「種子」,說不定哪天會有一大堆女人抱著孩子來找你負責,小心哪。」
「我勸你最好放過那些可憐的男人,也算做善事。」
「你多積點陰德才是吧,呵呵。」
一個紳士有禮,一個溫柔婉約,在外人看來,哪里想得到這對俊男美女笑容可掬的背後,實則充滿了火藥味。
旁人看不清,只覺得這兩人彼此笑意盈盈,至少在游曉楓眼里,這兩人看似即有情、妹有意,她不禁感到一陣危機感。
「原來你在這里,害人家找了好久呢。」游曉楓黏上了官青痕結實挺拔的臂膀,含羞地對他撒嬌,但盯著甄柔媚的眼神卻是防備的。青痕向來不主動與女人搭訕,因此她認定是甄柔媚纏住了她的男人。
一見到宿敵游曉楓,甄柔媚眯細了微怒的美眸。
「青痕,你們認識啊?」游曉楓嬌笑地問。
甄柔媚很好奇他會怎麼介紹自己,只听他淡淡回了一句。「大學學妹。」
「喔?」舉凡與「妹」字有關聯的女人,都不是游曉楓可以輕忽的對手,尤其是甄柔媚,她更得防著。
「遲遲等不到你的人,原來在這里被其他女人給纏住了。」
游曉楓的話未免坦白得失禮,只消一眼,甄柔媚便明白了這兩人關系匪淺。
「我和他只是偶然遇到,說「纏住」似乎太夸張了。」頂多頭發纏住了他,但可不是她自願的。
「是不是纏住我不知道,不過我還是提醒你,要想從他這邊下手,勸你還是死心吧,因為他最愛的人是我。」說著,她更加緊貼著官青痕。
柔媚心里暗罵她花痴,什麼下手不下手的,跟她說不是了,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不知是惡作劇的劣根性還是報復心作祟使然,別有居心的笑容浮上她性感好看的嘴角。官青痕認得這笑容,每當她不懷好意時,笑容就特別嬌艷得令人鬼迷心竅。
突地,她貼近了官青痕,一手還輕薄他結實的胸肌,話語曖昧而挑舋。
「像他這麼帥的男人哪個女人不迷戀他,何況我與他又有那麼多的過去,偶爾敘敘舊情也是很正常的,是不是呀青痕?」
闢青痕皺著眉,他當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她突然這麼嗲聲嗲氣地喚他的名字,讓他好不習慣。
游曉楓拉下了臉,滿懷醋意地追問官青痕。「她說的是真的?」
他不答,反看向甄柔媚。「別玩了。」
「誰跟你玩呀?人家真的在跟你敘舊啊,干麼這麼冷淡呢?」她不但不停止,兩手還得寸進尺地模上了他的兩頰,狀似親密地摩呀擦的,冷不防的一施力,突將他媲美潘安的俊容,拉成了圓滾滾的西瓜臉。
「誰稀罕這張臉啊,倒貼給我都不要,哼!」蹂躪成功,立刻撤退!
闢青痕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瞪著逃之夭夭的地。該死的!她又破壞他視之如命的俊臉,模著熱辣辣的臉頰,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太歲「臉」上動土,唯有她——甄柔媚!
游曉楓僵在當場,不一會兒開始氣憤地大罵。那女人瘋了,向來沒有人敢冒犯官青痕的臉,大家都知道,頭發和臉是官青痕的忌諱,誰冒犯了,下場都很慘,連她都不敢如此放肆,那女人簡直找死,想必親愛的現在一定氣瘋了,她忙不迭地安撫。
「那女的是神經病,疼不疼啊青痕?」
他沒任何表情,只淡淡回了一句。「沒事。」
「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模特兒,真該好好教訓她!」
他揚了下眉,有絲意外。「她是模特兒?」
「不過就拍了幾支廣告和雜志而已,沒什麼名氣也敢耍大牌。」
「她也是試鏡的候選人之一?」
「是啊,所以她想色誘你,目的還不是為了成為采娜代一言人,可惜她無法得逞,有了我她算哪根蔥!幸好我來解救你,免得被那女的騙。」
原來甄柔媚也是來參加試鏡的?這倒稀奇!到目前為止都被他視為無聊的試鏡會,這下可引起他的興趣了。
一股邪氣取代眼中的怒意,黝黑的眸底變得格外深幽難測。
游曉楓靈機一動,正好藉此煽風點火。
「不過那女的也太笨了,竟敢得罪斯爾傳播公司鼎鼎大名的企劃總監,待會兒試鏡給她點顏色瞧瞧,最好一分都不要給她。至于我嚇,你可要結滿分喔,如果我成為采娜代言人,一定好好報答你。」她開始施展最在行的黏人功夫。
闢青痕挑起飛揚的劍眉,就見她語含嬌、眼含媚,不是色誘是什麼?
「評審委員可不只我一個。」
「只要是你推薦的人,其他評審哪能不買你的帳?好嘛——幫幫人家嘛—你不也認為我條件很好?」
「就是條件好,我才對你有信心。」
他不給承諾,也不拒絕,嘴角總是勾著俊朗不羈的笑意,讓人抓不奢他的思緒,只能暗暗猜測。
游曉楓不死心,非要一個明確的答案不可,撒嬌不成,索性開始死纏爛打,要不是後來經紀人在試鏡前兩分鐘將她拉去準備,官青痕肯定被她纏得失去耐性。
游曉楓雖然是個明艷動人的美女,不過不看場合地任性是她最大的毛病。
看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他往試鏡會場的評審休息室走去,一進門,也不知是哪里不對,所有人一看到他,臉色都很怪異,呈現一種想笑卻又不敢笑的詭譎模樣。
「怎麼回事?」他問向其中一人。
「呃……沒事。」被問的助理趕緊逃之夭夭,躲到陰暗角落笑到抽筋去。
同樣的怪異神色,其他人不是搗著嘴巴偷笑就是找借口開溜,官青痕正覺得納悶,沈斂璀亮的眼珠子差點沒瞪得掉出來,原來電視螢幕上正放映著他堂堂俊美貴公子變成大餅臉的樣子,而且還是特寫。
她是故意的!闢青痕猛地恍然大悟,並肯定甄柔媚也知道攝影機的存在,這解釋了為何地突然拉他的臉。哼,就知道這女人狡猾得很!
他慣有的冷斂再次因為憤怒而崩解。該死的!他多年來辛苦建立的形象都被那女人給破壞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