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嫁人?」冠家老大冠天爵愕然地盯著二妹。
到目前為止還沒對老爸的遺囑舉白旗的就只剩他們兩人,其它三人都各自找到了終生伴侶,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如果那能稱之為幸福的話,冠天爵可一點都不羨慕。
「我已經決定了。」冠凝嫣回答的語氣平淡,就像在談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瞧見大哥驚訝的神情,失笑道。「你不為我高興?」
壁天爵用著怪異的眼神看她,活似她的問題很不正常。對他而言,結婚沒有什麼好值得高興的,不過就是在紙上簽名蓋章而已,所以他的反應是永無止盡的沉默。
「大哥就是大哥,只有你沒變,依然保持著我們冠家人專屬的本色,不像其它三人,听到我要結婚時竟然發神經向我恭喜。」她口中說的三人,就是被愛情沖昏頭的三弟、四妹和五弟。
她當然祝福他們,也希望他們過得快樂,只不過每次看到他們對另一半展現溫柔與深情時,總會讓她起一層雞皮疙瘩,听到他們的甜言蜜語,沒吐就算不錯了。
幸好,大哥還很正常,這是她僅存的安慰。
「最好再考慮一下。」大哥建議。
「無所謂,我的想法跟你一樣,結婚不過是在一張紙上簽個名罷了,等到拿回了項鏈,再學你把對方丟到眼不見為淨的地方便成了。」
「學我?什麼意思?」
這會兒,換她一臉怪異地瞧著大哥。
「學你把老婆丟到台中啊!不過如果是我,就會把他丟到鳥不生蛋的荒山野地或烏龜不靠岸的孤島上,這樣比較保險一點。」
又或者,找十幾個人把姓展的五花大綁,關到終年不見天日的地下室也行,把他折磨得半死,看他還敢不敢癩蝦蟆想吃天鵝肉!
她自個兒在這邊幻想得很樂,那一頭的冠天爵卻語出驚人。
「我哪來的老婆?」
壁凝嫣頓住,很慢很慢地將臉轉向大哥,用著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一本正經的他,細女敕的額頭前出現好幾條黑線。
「你該不會……忘了自己兩年前結過婚吧?」
有嗎?
無須開口,他的回答已寫在眉頭深擰的表情上。
壁凝嫣嘆了口氣,等他想起來恐怕頭發都白了,決定說給他听比較快。
「為了追查你親生父母的下落,你按照爸的遺囑找了一位八字符合條件的女孩結婚,她十四歲,噢,不……現在應該是十六歲了,你把她留在台中由沈婆照顧,記得嗎?」
經二妹提醒,冠天爵總算想起有這麼一回事。這幾年忙于追查父母下落及醫院的工作,老早忘了自己在結婚證書上簽過名、蓋過章,更忘了自己有一個妻子。
想到妻子這兩個宇,他臉上顯現不屑,神情益加清冷。
「沒什麼好想起來的,留著她不過是權宜之計。」
「是嘍,所以我的計劃也是如此,結婚不過是為了拿回項鏈的權宜之計。」
話是不錯,但冠天爵總覺得不妥。現在社會上有不少人還抱持著傳統觀念,對離婚的男人持寬容態度,但對離婚的女人卻有一道苛刻的標準。
他這做大哥的不忍心看二妹這麼犧牲。
「我不明白,那條舊項鏈並不是你母親送的,也跟你去世的家人無關,為何你這麼重視?」
壁凝嫣身子微微一震,臉上的表情開始不自然起來。
「因為我很喜歡那條項鏈。」她避重就輕地帶過。
「如果你這麼想要,我們隨便一個人都有能力買上百條送給你。」
「那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她遲疑著,半天回答不出來,冠天爵更加奇怪她為什麼如此堅持。
「如果項鏈不是很重要,放棄算了。」
「很重要,極為重要,重要得不得了!」
「是是是,眼楮不用瞪得這麼大,我知道了。」
「我不管,總之我一定要拿回我的項鏈,不論用什麼代價。」她信誓旦旦地說。
壁天爵深深嘆了口氣。「好吧,希望你的決定是對的。如果結婚後受到了委屈,一定要告訴我,大哥會為你出頭。」
「謝謝你。」她看了下手表,發現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跟Jack約好要護發。」
「Jack?那位裝扮花俏、舉止像女人的男人?」
「是呀,若幽的朋友,難得你會記得他的名字。」
對冠天爵來說,要忘記這個人很難。「听到他的聲音,會令我有把手術刀當飛鏢射的沖動。」
「但是他的技術的確一流,我先前請的一位法國名美發師,功力都沒有他好呢!」
她模模自己的一頭長發,因為發質太細又太軟,通常燙好的卷度無法維持太久,不到一個月就變直了。但Jack的技術卻可以讓她這次的大波浪長發維持半年,不但未傷發質,還越來越有光澤,說也神奇,走路時都覺得自己閃閃動人。
從此以後,不管是洗發、剪發、護發或燙發,她都指名Jack,為了美麗,她可以忍受那火雞般的聲立曰。
「我走了。」喝完桌上最後一口花茶,她站起身準備離去。
「凝嫣。」人尚未踏出門口,冠天爵的叫喚又自身後傳來。
她回過頭瞧著大哥。「嗯?」
「小心點。」
「放心,我知道要怎麼保護自己。」她輕笑道。明白大哥在擔心先前發生的「事故」,近幾個月來,她受到不明人士的騷擾,這很正常,她冠凝嫣得罪的人太多了,沒仇人找上門才奇怪,她一點都不以為意。
「還是謹慎一點的好,我不希望看見你受到任何傷害。」提起這個,他突然想到。「最近怎麼沒見到你那兩位保鏢?」
她笑容沒了,面無表情地回答︰「被我解雇了。」
「為什麼?」
「弱不禁風,留著也沒用。」語畢,轉身就走,留下冠天爵一人听得滿頭霧水。
那兩名保鏢健壯得很,哪里弱不禁風了?
一個得過日本搏擊賽的冠軍,一個是世界拳擊高手,怎麼看都不會和「弱不禁風」四個字沾上邊。
他搖搖頭。凝嫣也太挑了,比那兩人還強的人可說屈指可數,更何況那兩人聯合起來根本是天下無敵,不可能有人贏得過他們。
如果有,那一定不是普通人。
「喂,天賜。」
「啥事?」
「我記得一個月前凝嫣還哭得呼天搶地。」
「沒錯。」
「可是她現在歡天喜地。」
「沒錯。」
「差太多了吧?」
隱身在角落的冠天賜與冠天擎,盯著這場不遜于菜市場的熱鬧婚宴,一人一句交談著。
裝飾得金碧輝煌的歐式宴席上,冠蓋雲集,和以往冠家人所崇尚簡單隆重的婚禮不同,這一次不但盛大舉行,還邀請了不少政商名流,場面熱鬧非凡,因為不乏名人出席,也吸引了不少媒體記者。
壁家人不喜交際應酬是出了名的,所以他們兩個盡量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試圖讓自己隱形,最好沒人理他們。但不知道他們兩個是被貼了牌子還是臉上寫了字,就是有記者、立委、女明星或是董事什麼的無聊人士纏著他們不放,也因此這兩人的臉色好看不到哪里去,再度發揮他們零下三十度的冰冷功力。
「我覺得自己像掛在攤子上的豬肉,被人秤斤論兩。」冠天擎的臉皮抽動著。
「這不算什麼,那些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才快把我給逼瘋了。」每一次參加宴會,總有一大群自稱是千金名媛的女人們像蒼蠅似地在冠天賜身邊飛來飛去。他不像天擎有粗獷的外表,還可以嚇退一些人,俊美斯文的長相讓他大受女人歡迎,偏偏他最受不了聒噪的女人,脾氣瀕臨失控,正努力隱忍著。
今晚來了不少政商名流參加喜宴,除了年輕一輩的商界少東之外,連甚少露面的權貴政要都來了,他們的養父冠嘯道人的影響力可見一斑,這些全都是慕名而來的賓客。
他們不像大哥這麼沉得住氣,還能善盡主人之責招待與會人士,四妹凝玉及若幽也跟在新娘子身邊玩得不亦樂乎。
天擎決定去找他的妻子若幽,至少擅于交際應酬的若幽可以幫他擋住不少麻煩;至于冠天賜,到現在還搜尋不到妻子的影子。
「該死!」撇起嘴角低斥一句。
走在堪比夜市的擁擠人群中,冠天賜努力尋找妻子的身影,一句女高音的叫喚聲歇斯底里地從一旁傳來。
「喲,這不是玉樹臨風的——」
「這里沒種樹。」他冷冷丟了一句,往左邊閃去,走沒兩步前方又傳來女人的雞貓子鬼叫。
「哎呀,想必您一定是——」
「絕對不是。」步伐一轉,往右邊鑽去。
「能見到您,我真是三生有幸——」
「卻是我的不幸。」改往左邊閃人。
「可否幫我簽個名?」
「你太夸張了。」再閃。
「天哪~~」
「閉嘴。」
「噢~~」
「噢你個頭。」
壁天賜快速左閃右躲,絕不停下來,每听到一次女人的尖叫,他臉上的青筋就多蹦出一條。
突然,耳朵听到熟悉的笑聲,陰沉的面孔驀地撥雲見日,豁然開朗。不見其人卻聞其聲,就算看不到人他也可以精確地算準妻子所在的方位。
目標三點鐘方向,距離六公尺,直線前進!
只見前方圍著一群人,目光全專注地落在一名留著俏麗短發的女子身上。她長得並不頂美,不過卻很舒服順眼。
看她第一眼,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再瞧第二眼,就會發現很對味。
繼續瞧著,與她攀談幾句後,便會不自覺地喜歡上她,目光隨著佳人移動,無法自拔。
不論男女老幼,皆被她獨特的氣息所吸引,接近她就有如迎著和暖的春風,令人感到恰然自得。
壁天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她,眼看好動的妻子又要沒人人群里,快手一伸,佔有性地將柔軟的腰摟入懷中。
「老公?」女子受到一點小驚嚇,在看到是他之後,漾出開心的笑容。她是江梅隻,他喜歡喚她的小名隻隻。
「你還記得我是你老公。」不悅的語氣中充滿了醋勁,還有一點威脅意味。
「我當然記得,還記得你身高一七七,體重六十七,腰圍三十,鞋子要穿十號,最愛辣椒和洋蔥,討厭茄子和絲瓜。」她倒背如流地說道,有點像在背口訣,令他冰冷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
「這還差不多。」
「可以放開我了嗎?」
他不但沒放,反而臂力一縮,任性地緊摟她,灼熱的氣息吹向耳邊。「為什麼亂跑,害我到處找?」
「咦?是你說我可以到處逛的呀!」
「我沒說你可以超過我能看見的範圍。」
「是嗎?對不起喔,下次我一定舉個牌子好讓你看到。」
全天下的女人都愛老公吃醋,偏偏這個小呆瓜听不懂他在調情,還正經八百的道歉,令他又氣又好笑。
在他眼中,妻子比任何絕世美女都美。
她的好脾氣遠近馳名,不與人爭論、不在乎別人的冷嘲熱諷,遇到特意刁難總能四兩撥千斤地擋掉,自有一套待人處世的方法。看到她的笑容,總會讓他連帶也有好心情。
「走。」牽起妻子的手,佔有地將她拉離人群。只有跟她在一起,他才感覺得到舒服自在,適才的煩躁很快一掃而空。
不少傾慕他的女子看到俊逸非凡的他牽著相貌平凡的江梅隻,皆用著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他們,甚至還心有不甘。
隻隻低聲建議。「你先走好了,我會在後頭跟著。」
「為什麼?你不想跟我一起走?」他皺起眉頭,語氣很危險。
「你太耀眼了,跟你走在一起總覺得會破壞畫面嘛!」誰叫他那麼帥,像廣告里的男模特兒,總是女人注目的焦點。
「這是什麼爛道理?」
「我怕被嫉妒的口水淹死啊,你沒看到好多女人對你虎視眈眈耶!」她很有自知之明,也懂得謙虛,有個長得太帥的老公已經很囂張了,所以不想當眾表現親密來刺激別人。
她這麼為人著想,反而惹得他更加醋勁大發。這小東西在乎別人比在乎他還多,不好好罰她怎能甘心?
所以他決定當眾表演,不說二話霸氣地烙下熱吻,嚇得她一陣慌亂,頭腦當機。
狠狠地將妻子的小嘴兒吻得嫣紅浮腫後,冠天賜才揚起得意的奸笑。這下子看她還敢不敢亂說話!拉著全身僵硬到不行的妻子,無視旁人驚異的目光殺出一條生路。
「哎呀這不是——」
「閉嘴。」
「您還記得——」
「不記得。」
「您好——」
「不好。」
「冠——」
「沒空。」
壁家老二再度發揮他那殺人不見血的冷酷,哭死一拖拉庫的師女乃和未婚女子。
至于喜宴上最眾所矚目的,當屬新娘子冠凝嫣了。
今晚喜宴的三套禮服都是她自己設計的。舉行婚禮時,一襲雪白紡紗將她變成了童話中的花仙子;用餐時的貴婦裝又表現出她的典雅大方;而現在她換上的敬酒禮服,簡單的剪裁,從肩膀到膝蓋一體成形,除了增添個人的性感魅力之外,更突顯了她的嬌艷欲滴。
她的多變與迷人風采,教那些男賓客差點沒口水流滿地。
壁凝嫣一一向前來為她祝賀的男人們敬酒,冰山美人難得如此熱情,愛慕者個個心花怒放,雖然無緣一親芳澤,但能乘機接近美人也是好的。
隨時跟在一旁端酒的秘書奈奈,忙在耳邊提醒。「董事長,這樣不好吧,眾目睽睽之下跟男人打情罵俏……」她悄悄瞄了身後的展令岩一眼。董事長完全不顧他,逕自一人走在前頭,沿路和其它男人有說有笑,有時候還親密耳語一番,豈不是存心給丈夫難堪?
「想娶我,就得習慣我這個樣子。」她壞壞一笑。就偏要故意給他難堪,這還是小case,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呢!故意弄了個盛大的婚禮,不好好表演一下怎麼行?她就是要氣壞他、嚇死他,好讓他知難而退。
她更是變本加厲,電得那些男人們像只哈巴狗爭相對她猛獻殷勤。
新娘子大剌剌地與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看在其它賓客眼里,不禁竊笑著新郎被新娘子吃定了,連說話的余地都沒有。
奈奈了解董事長的脾氣,她是故意做給先生看的,但萬一真惹火了先生怎麼辦?這麼高壯又魁梧的男人,再多的命也禁不起他一個拳頭呀,不行!她得趕快阻止董事長。
「董事長等我呀——董——」才要追上前,她突然感到身子一沉,納悶地回過頭,只見肩膀上正擱了一只手,那手幾乎是她的兩倍大。
她怯怯地盯著展令岩,仰望著他,更覺得他威嚴可怕。
「讓我來,你好好待在這里。」他拿過奈奈手中的托盤交給身邊的梁超,並命令洪忠。「看好她。」之後便尾隨那任性的新婚妻子而去。
奈奈一臉納悶。看好她?為什麼要看好她?董事長結婚,她怎能不跟在身邊招呼呢?忙又要追上去,身子再度一沉,她回過頭,只見肩膀上又擱了一只手。
「不準亂跑。」說話的男子聲音低沉,十足十的命令口吻。
她抬起頭盯著對方。又一個高壯魁梧的男子,也正盯著她看。
「你是誰?」她問。
「洪忠。」
「我認識你嗎?」
「不認識。」
「那你為何拉著我?」
「剛才大哥不是說了,要你好好待在這里。」
奈奈揮開他的手臂,雙手插腰不服氣地頂他。「我又不是東西,為什麼要抵押在這里?還有,我干麼听你的?」
「大哥說的話不能違背,所以你不可以離開。」
「如果我偏要離開呢?」
「我會一直跟著你。」
從他嚴肅的表情及口氣看來,她知道這大塊頭是認真的。雖然不服氣,但她還是不敢亂跑,眼角不時瞄著他,但又幾次被對方坦率的目光給逼開了視線,心跳撲通撲通地,就怕這個老粗有什麼驚人之舉,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可承受不起。
現在能做的,只有在心中祈求董事長別做得太過分才好。
被眾星拱月的冠凝嫣,正努力發揮她出色的交際手腕,與愛慕者舉杯對飲了起來。這些圍著她的男人都曾是她的裙下敗將,她故意不避諱地與他們打情罵俏,還當眾劃起酒拳來。
幾杯黃湯下肚後,自然有人克制不了欲念,一只不知死活的咸豬手偷偷往那俏挺迷人的臀部偷襲去。
「哎呀呀呀——」一聲慘叫震驚了所有人,就見一名肥胖的男子哀叫連連,一只手被展令岩反手扳住,痛不欲生地慘叫救命。
壁凝嫣驚呼。「你做什麼?」
「我不會允許別人佔我妻子的便宜。」
「你瘋了,那人是政府高官。」
展令岩危險地眯起眸子。「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樣不準。」
她氣呼呼地命令他。「快放開他,不準對我的客人無禮!」
「你喝太多酒了。」他緊皺眉頭,對她身上濃烈的酒味不予認同。
「哼!你管我?別以為結了婚就可以命令我,我警告你喔,沒有人可以駕馭我,包括你!」
猛地,她被迅速拉進他懷里,當著眾人的面壓在桌子上。
「混帳東西,你想干什麼!」
這個不知羞恥的野蠻人,竟敢當眾侵犯她,那鐵一般的胸膛貼著她飽滿的胸脯,結實的下月復正好抵著她柔軟的三角地帶。
她立刻羞紅了臉,喝下一整瓶威士忌都臉不紅氣不喘的她,卻因這份突來的親密而紅成了隻果。
展令岩沒理會她的抗議,眼中閃過一抹犀利。沒人注意到危險的降臨,卻逃不過他的眼楮,歹徒利用爆竹聲作掩飾開了一槍,在驚險之中,他抱著她躲過子彈,但還是慢了點,他感到手臂上一陣辣燙,可能傷得不輕。
他快速向一旁的梁超低聲吩咐了幾句話,之後梁超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中有短暫的騷動,有人發現出事了,但也有人還在莫名其妙不知發生何事,冠凝嫣當然也不知道,拚命地打他。
這男人竟然敢這樣侮辱她,推不開他又氣不過,索性朝他手臂上狠狠咬一口!
敝了?怎麼有血味?
她倒抽了口氣,震驚地瞪著他手臂上逐漸濡濕擴散的鮮血,緩緩地流了一大片。
完了!她把他的肉咬下來了!
不!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吃人肉沙西米……
突來的一陣反胃讓她覺得好難受。好象真的喝太多了,血味加上酒味,眼前一黑,她終于不支地倒在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