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縴縴玉手伸來,線條優美修長,膚色淡粉健康,怎麼看,都不是干粗活的命,而是天生從事藝術工作的手。
這柔荑,唐仕誠記得,多少個夜晚在它的撫模下,總帶來無限的刺激和舒暢,卻想不到,如今這手伸來,是為了——
「還給你。」
才到唇邊的酒杯倏然停止,不輕易流露情緒的黑眸難得閃過一絲訝異,視線落在那手上的鑽石戒指,再沿著手臂,緩緩看向手的主人,鎖住那雙美麗深情、泄漏心虛的大眼楮。
「為什麼?」
韓千尋鼓起勇氣,告訴自己不要被他的眼神打敗,直直地看著他。
「我們不適合。」
濃眉挑高。「你要分手?」
「是。」毫不猶豫的回答堅定而響亮,就因為回答得太快、太突然了,令那俊冷的眉宇多了道深折。
「為什麼?」
「因為你不想結婚,不喜歡有牽絆,更討厭小孩;而我想結婚、想生小孩、建立一個家庭,既然遲早要分,不如……現在分一分算了。」
分一分算了?
唐仕誠對這樣的回答感到意外,因為先前毫無預兆,不過他總能冷靜面對任何事,包括感情,在所有他交往過的女人中,千尋雖然不是最漂亮的,卻是和他最契合的。
通常交往時一旦牽扯到結婚,他會毫不猶豫地放手,因為他一點都不想蹚結婚的渾水。但前提是,對方是「認真」的,不過他一點也不相信千尋舍得離開他。
「如果我記得沒錯,當初那個向我告白的小女人,曾說過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就算一輩子沒名沒分也沒關系。」
她心虛地低下頭。「話是沒錯……」
是的,回想當初對唐仕誠告白的那一天,她的確說過只要能做他的女朋友,就算沒名沒分,她也心甘情願,而唐仕誠也明白地表示他是不婚主義的奉行者。當時她並不在意,但現在,她想法改變了。
看著手心里的鑽戒,回想昨晚收到時的情景,她開心得簡直要飛上天了,還以為他終于被她感動,要向她求婚呢!結果,這不過是他心血來潮時所送的禮物罷了,就跟她抽屜里的寶石項鏈一樣,璀璨奪目,卻不具任何意義。
宓兒說得對,再不采取行動,等她老了,美色不再,就只能當一個可憐的棄婦。這是一個賭注,她一定要賭贏,而且不能讓唐仕誠看出破綻,更不能心軟。
想起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她拋開猶豫,堅定地道︰「那個時候我不懂事,但現在我懂了,既然我們相愛,為何不能結婚?你不想結婚,就表示你心不定,你愛我不夠深。」
「你真的要分手?」
「對。」
「不後悔?」
「不。」
唐仕誠細細打量她認真的表情,這個小東西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不是他太自負,而是他太了解千尋多麼離不開他。
他就不信她真舍得分,應該是小家伙一時的胡鬧任性罷了,對于任性的女人,他自然有一套治她的辦法。
「你該明白我的個性,我從不勉強女人跟我交往,也不會限制女人離開我,如果你提出分手,我會尊重你的決定。」
韓千尋心兒一緊,她很清楚唐仕誠說的是事實,經他這麼一提醒,好不容易用鋼筋水泥打造起來的信心,又動搖了。
「你跟了我兩年多,我從不曾虧待過你,維持這樣不好嗎?」
「是三年又十五天……」
「你記得真清楚。」
「當然,我每天都把我們交往的日子用——」驚!她回過神來,及時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不對!不對!她不應該動搖,要堅持到底才行!于是她又挺起胸膛,很有出息地回復他。
「我終究是女人,總希望能嫁人,你不想結婚,我也不想逼你,分手是最好的解決方式。」美麗臉蛋朝氣依舊,找不到分離的悲傷,開朗得很可疑。
唐仕誠眯細了眼,身體緩緩逼近,將酒杯留在酒櫃上,灼熱的黑眸射出超強電力,微揚的嘴角暗示著勾引。
來了!
她屏住呼吸,知道最難的一關來了。
「跟著我不好嗎?」
耳畔傳來他迷人的溫柔低語,這是當他枕邊人才能享有的福利,也是她最難抗拒的一招。
所向無敵的性感磁性嗓音、眼里的野火,令她不由得血液沸騰,開口困難。
「我——」
開啟的芳唇,正好迎接他猛然侵入的火舌,單臂一攬,輕易將她勾入懷里,她整個人完全籠罩在他的氣息下,嬌小柔軟的身軀與他這般契合,仿佛天生就為他而生。
肆無忌憚的熱吻,存心勾起烙在她腦海里的記憶,提醒她在無數個夜晚里,糾纏的兩人引發多麼瘋狂的天雷地火,她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哀求他的施舍,又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癱軟在他懷里。
那些臉紅心跳的畫面,光用想的,就足以令她呼吸困難,紅潮染頰,禁不住要投降了,但她必須撐住,絕不能動搖,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豈能陣亡在他挑逗的熱吻下。
當熱吻來到她的頸項,給了她說話的機會,用僅存的意志力輕問——
「你願意娶我嗎?」
有力的臂膀沒放開她,頸項上的溫唇依然留連。
「我是單身主義者,你明白的。」幾乎將她融化的溫柔低啞,重復著他不曾改變的想法,想當初答應交往時,他開宗明義就宣告他的不婚原則,所以這話說得有理,他沒有對不起她。
她明白,沒有人比她更明白了。
「就因為知道你絕不會結婚,所以我才要跟你分手啊!否則干麼放著又帥又有錢的你不纏,我又不是頭殼壞掉……」害她越想越難過,她不想愁眉苦臉的分手,人生有緣就要珍惜,無緣也不要強求,曾經擁有便已足夠,她不習慣悲情,把自己搞得很可憐。
「嗶——嗶——」
辦公桌的電話傳來內線撥入的訊號聲,她掙扎著,嘗試推開他。
「唐……電話響了。」
摟著她的臂膀反而縮緊,對她的吻更為激烈,沒有饒過她的意思。
她慌了,沒料到唐仕誠會這樣,他一向公私分明,不會在辦公室里跟她搞親密,宓兒還說這事很簡單,只要逼他結婚,唐仕誠就會瀟灑地放手,結果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啊!
唇里的龍舌蘭香味,是他的最愛,他的味道、他的霸氣、他的熱情……天呀!她她她,快撐不下去了!
如果他不放手,她又如何能狠心離開?
「叩叩!」
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秘書的提醒。
「唐律師,一位劉董事長親自來拜訪,正在會客室里等著。」
「我現在正在忙,沒空。」他徐緩的語調一如平常,听不出任何異樣,即使懷中的人兒如此甘甜美味,令人血脈賁張,他也能保持過人的冷靜。
但這個被他挑逗得幾乎哭出來的小東西就可憐了,明明已經欲火難耐,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響,一直忍耐著。
他就愛看她這模樣,羞怯的神情分外迷人,或許……這就是為何有了她之後,自己不再對其它女人感興趣的原因。
三年了啊,自己竟可以迷戀一個女人三年,不但不感到厭倦,還更加喜愛……
敲門聲再度響起,秘書的聲音也更為急切。
「唐大律師,老板說這個客戶你一定要見啊!」
唐仕誠頓住,神情有些許的不悅,若是老板的意思,就不能隨便敷衍了。
「好吧,我知道了。」
韓千尋听了松了口氣,心喜自己快得救了,但細微的表情變化還是逃不過唐仕誠的法眼,他唇角微揚,壞壞地補了一句。
「說我十五分鐘後到。」
十五分鐘?千尋心下叫苦連天,不會吧!他還要跟她勾勾纏十五分鐘,她哪撐得過去啊!
當那不安分的手隔著衣服解開她背後的內衣扣時,她立刻明白他的企圖了。
「不行呀!唐先生!」門外又傳來秘書的聲音。
對對對!不行啊!才不要在辦公室跟他那個呢!如果被他那個,一定會被他馴得服服帖帖,忘記今夕是何夕,太危險了!
「劉先生是公司的大客戶,老板囑咐要您立刻就去。」秘書十分慎重且加強語氣地提醒他。
唐仕誠極不情願,他正忙著,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時候來打擾他的好事,前後思量輕重後,他開口。
「轉告對方,我馬上就到。」
太好了!
千尋松了口氣,這個門敲得真是時候呢!唇角忍不住傍他偷偷幸災樂禍笑了一下下,忽然腰間的手臂一縮,抬起眼,意外瞧見他眼里的怒意。
「干麼啊?」她無辜地回瞪他。
「你心里有數。」
她當場說不出話來,被他識破了心中的想法,很是心虛,她發誓她唇角只是微微上揚了一厘米而已,這人怎麼眼楮這麼利啊!
「你還耽擱什麼?快走啊,小心被老板罵。」她催促著,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正慶幸自己逃過一劫時,下一秒,她愣住了,身下一股熱燙傳來。
「啊……」她呼吸一窒,一時大意,被他的手給探入裙里。
她臉兒犯燙,氣羞地瞪他,這人太奸詐了!但他一旦強來,是不容她拒絕的,只能可憐兮兮的任他擺布,這男人啊,除了在商場上很有手段,對女人手段也高明得很,虧她還特地選在他上班時間來找他,念出自己想了好幾個月的分手宣言。
結果,他還是掌控了全局。
「你舍得放棄我?」
「唔……」
她緊抓住他,羞澀地閉起眼,微啟的唇開始輕輕喘息,漲紅的臉像艷紅的玫瑰一般,經他的,變得益加嬌艷而動人。
「可愛的小東西,我了解你,就如同我了解你身上每一個地方一樣,所以……」灼熱的氣息來到她耳畔,用著最自信的磁性嗓音宣布。
「你離不開我的。」
美眸瞬間睜開,原本迷茫的神智也如大霧消散一般瞬間清醒。
唐仕誠並未察覺她的異樣,只當她已被自己再次征服。
時間不容他再拖延,必須馬上去處理正事才行。
「乖乖在辦公室等我,不要胡思亂想了,等我忙完,陪你去逛街,你想買什麼都隨你高興,嗯?」
她低著臉兒,沒讓他瞧見自己的表情。
唐仕誠只當她是害羞得抬不起頭,在她額上親了一記後,便放心地離開辦公室。
門一關上,千尋霎時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光,整個人跌坐在地上,神情一片失望和懊惱,直氣自己不爭氣。
宓兒說得沒錯,只要她在唐仕誠身邊一天,唐仕誠就不會改變心意,她一點勝算也沒有,與其守著沒希望的日子繼續騙自己,不如勇敢邁開腳步,為自己開闢一條出路。
緊握拳頭,她向上天發誓,她要離開唐仕誠!
不過話雖如此,想到適才他對自己所做的事,她就禁不住心跳如小鹿亂撞,被吻腫的唇瓣還殘留余溫未降的激情。
嗯,她還是偷偷模模地溜走好了。
于是,她躡手躡腳,很沒種地,當天就包袱款款搬出兩人愛的小窩,正式和唐仕誠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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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時值三更半夜,女人的哭聲陰陰淒淒地,听得人心惶惶,睡不安寧。
「嗚嗚嗚~~」
哽咽的哭聲斷斷續續,淒楚無依,仔細聆听,它來自公寓的某一間房。
「嗚嗚嗚~~」
不像窗外的車聲那般清楚響亮,女人的暗夜哭聲恍若靜夜輕撥的弦,余音繞梁,三日不絕。
哭聲已經持續好幾個小時了。
室內的房間突然大亮,開燈的是一個容貌俊俏的女子,短發雜亂未梳整,瞧得出一下床就直沖過來。
她氣呼呼地走到床前,一把掀開被子,用她三天三夜沒睡好的熊貓眼,瞪著這個害她三天三夜沒睡好的女人。
「你有沒有出息啊?哭了三天還在哭,別人還當我們家有死人呢!」安宓兒沒好氣地罵道。
窩在床上的千尋,抬起那梨花帶雨的臉兒,水汪汪的美眸可憐兮兮地瞅著好友。
「因為……因為……人家想他嘛……嗚嗚嗚……」
「你嘛幫幫忙,才分手第三天而已,要是分手一輩子,你不是活不下去了?」
千尋點點頭,抽噎道︰「人家是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安宓兒摳摳耳朵,听到這種沒出息的話,真怕自己的耳朵會爛掉,天底下居然有這麼沒用的女人。
「不過跟男人分手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
「可是……人家真的好想仕誠嘛……嗚嗚嗚……」
淚水如斷線珍珠一般,不斷滑下千尋美麗的臉龐,三天前,每個浪漫的夜晚,都有一雙溫暖的手臂摟她入懷,她粉女敕雪白的肌膚上,有他烙下的無數吻痕,嫣紅的唇瓣,總在他的吮吻下保持潤澤。
但現在,只有冰冷的床,以及無數失眠的夜晚。
「嗚嗚嗚~~仕誠~~」才三天,她便已相思泛濫成災,想他想得心都疼了。
「我真是敗給你了,又不是生離死別,有必要哭成這樣嗎?」
「我也不想哭呀,但眼淚就是不听使喚掉下來嘛!」才擦去眼淚,又冒出來了。
好吧,這件事自己也有份,誰教是自己出的鬼主意,慫恿千尋跟唐仕誠分手,不想辦法關水龍頭,她這間小鮑寓就要淹水了。
安宓兒爬上床,模模那一頭烏黑柔軟的發絲,安慰這個為愛痴狂的小女人。
「傻瓜,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分手只是權宜之計,這樣才能讓唐仕誠體會你的重要性啊!」
「我知道,可是……我擔心他嘛,每天早上,都是我為他準備好上班的衣服,以及香噴噴的營養早餐,出門前,他都一定要喝一杯我為他煮的研磨咖啡」
回想在他身邊的時候,她每天都像在過情人節那般,忙得好快樂。
「他去上班,我就為他做家事,他的襯衫和西裝褲,我都一件一件地燙得又挺又直……」
唯有她了解他的需要,而他也總是夸她善解人意。
「傍晚他一回到家,我就會為他準備好愛吃的菜,吃完飯幫他放洗澡水,洗澡時幫他擦背,睡前還替他按摩,他睡覺會踢被,也都是我為他蓋好被子……」
她反復溫習著和唐仕誠過往相處的點點滴滴,神情就像在吃蜜糖一般香甜幸福。
「現在我走了,誰能為他做這些事呢?一想到這里,我就覺得他好可憐……」如今枕邊無人,她覺得心頭仿佛被挖空了一個洞,怎麼填都填不滿它。
那一頭說得感人肺腑,這一頭听得面無表情,還很不屑。
「怎麼听起來,都覺得他像個廢物。」
「才不是呢!」千尋抗議。
「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不做家事、挑食、還會踢被,這種一無是處的男人,你怎麼會喜歡他啊?」安宓兒搖搖頭,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他才沒有一無是處,仕誠他很優秀的!」
安宓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擊掌。「喔,抱歉,我都忘了他還有一技之‘長’,每天晚上都秀給你看。」
「宓兒!人家難過死了,你還尋人家開心,討厭啦!」
千尋抗議地嘟起嘴,兩腮紅通通的,也不知是害羞而紅?還是氣紅?但不管她如何氣,都沒有威脅性,只會顯得她更加嬌艷可人,讓人忍不住想逗她。
這就是千尋可愛的地方,安宓兒心想,連身為女人的她都想逗千尋了,更何況是男人,真不明白那個唐仕誠到底哪條神經秀逗,放著這麼可愛的人不娶,任她離開跑來投靠別人。
「好好好,不逗你,別嘟嘴了,我不是跟你講過很多次,唐仕誠那種人,若不給他一點教訓,他是不會想通而娶你的。」
千尋漂亮的長睫毛朝她扇了扇,面露不安地問︰「分手真的有用嗎?」
「不分手,你一點機會也沒有。想想,你本來是人人稱羨的空姐,還是飛國際航線的,薪水高,生活優,多少條件好的男人哈你哈得要死,結果現在呢,你為他辭去工作,幫他洗衣、煮飯、燒菜,做他女奴外加陪睡,把他伺候得上了天,雖沒婚約,但其實你已經在做身為他妻子的事了,他卻不娶你,你一直待在他身邊,有希望嗎?」
千尋深覺有道理地搖頭。「沒有。」
「是嘍,享用權利卻不承擔義務,天底下哪有那麼好康的事,他不該這樣對你。」
她贊同地點頭,附和道︰「對,他不該。」
「就因為你太好欺負了,什麼都不求,只會無盡的付出,唐仕誠就是看上你這點,所以根本不想負責,你甘心這樣下去嗎?」
千尋又挺起胸膛,很堅定地搖頭。「不甘心,現在就算他求我回去,我也不答應!」
宓兒一番話,讓她又燃起了斗志,繡拳緊握,她斬釘截鐵地對天發誓,不管唐仕誠對她灌什麼迷湯,下什麼迷咒,她都要鐵了心堅守原則!
宓兒欣慰地點點頭,換她感動得揩揩淚水。
「真高興你終于想通了,不枉費我收留你,雖然犧牲三天的睡眠,還是值得的,其實好男人多得是,你干脆也別嫁他了。」
「不要。」
靜~~
千尋汗顏地把臉轉向另一邊,不敢面對宓兒的臉,她可以感受到,兩道灼灼射來的目光正在砍殺她。
她明白自己很沒用,不管剛才說得多麼慷慨激昂,到頭來,還是舍不得深愛的男人。
心虛的大眼兒看上看下,最後還是滴溜溜地偷瞧回好友那兒,卻意外瞧見好友一張笑臉。
宓兒疼愛地拍拍她的頭。「好一個現代貞潔烈女,可惜腦袋灌了水泥。」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想睡了,你也別哭了,晚安。」安宓兒決定爬回自己的房間睡大頭覺去。
一腳尚未踏下床,卻發現睡衣的衣角,被一雙手給緊緊揪住。
安宓兒莫名回過頭,望見那水汪汪的大眼楮閃著晶瑩的淚珠,心中立刻浮現不好的預感。
「干麼?」
「陪我睡。」
「別鬧了。」
「我一個人睡不著。」
「又不是三歲小孩,別開玩笑了。」
「我要和宓兒一起睡。」
「我才不要,萬一你半夜把我當成了唐仕誠,抱起來猛親怎麼辦?」她才不搞同性戀咧!
「宓兒~~」
「別用那種嗲死人的聲音撒嬌,這招對我沒用。」
「宓兒~~」
「裝可憐也一樣,不行!」
「嗚嗚嗚~~」
「……」
「嗚嗚嗚嗚~~」
「……」
「嗚嗚嗚嗚嗚~~」
「別哭夭了,我投降,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