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鉤,嬋娟樓梅院里的繡樓上,燈影如豆,將一抹曼妙娉婷的麗影投射在紙窗上。
卸下了釵環頭飾,傅君繡一襲素雅薄紗寢衣,坐在繡花軟椅上,手上拿著詩集,心卻靜下下來。
不知怎麼著,她今晚心兒跳得飛快。
三更了,她依然毫無倦意,瞄了一眼桌上堆滿愛慕者送來的詩箋字畫,寫的不外乎是贊美她的容貌和才氣,她連瞄都懶得瞄上一眼。
既然睡不著,她索性站起身,到露台上透透氣。晚風徐拂,涼快不少,卻始終吹不散她心中那抹雲霧。
回想這一年來,她帶著芷兒和小昭離開家鄉,投靠孫大娘。
這孫大娘雖身在青樓,卻是個性直豪爽,講義氣的女子,並專以培養美人出名,在知曉她的處境後,立刻豪爽答應幫她,拍胸脯保證在一年之內,一定讓她舉手投足完全擺月兌男人婆姿態。
以往,坐臥行止粗魯得像男人的她,在孫大娘有心的磨練下,已月兌胎換骨,舉手投足,無一不嬌,眼波流轉,無一不媚。
接下來,她查出耿雲天在這里當差,便在孫大娘的安排下,一塊來到嬋娟樓,以君君的花名,開始進行她的計劃。
丙不其然,不到一個月,她便成了舉城皆知的花魁。
如今仇報了,給了耿雲天一個狠狠的教訓後,她該高興才對,卻為何郁郁寡歡呢?
做這花魁實在無聊得緊,何況目的已達到,或許是該退出的時候了,但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呢?
天下之大,何處是她傅君繡容身之處?
越想,心越煩,意越亂。
她轉身走回房里,正要關上窗門時,猛地身後伸來一只大掌,搗住她的嘴,腰間也被強而有力的臂膀給縛住。
她被強大的力量帶入房里,關上門,燈火也被熄滅,房內瞬間暗了下來,只剩灑入的月光,隱隱照出一道身形偉岸的黑影。
暗君繡心下大驚,本能的,一個裙里腿,出其下意的反踢過肩,直接朝身後男人的面孔踢去,原本搗住她嘴的那只大掌,忙擋住她的腿,腰間的手臂也猝然放開。
據聞采花大盜玉狐,在江南一帶橫行,難不成這采花大盜,今晚模上她這里,意欲染指她?!
她不驚慌,也毫無畏懼之色。這不要命的采花大盜,竟敢把腦筋動到她頭上來,哼哼,好得很!
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她立刻向蒙面黑衣人打出一拳。
那個柔弱憐人,仿佛風一吹就會倒的弱女子不見了,此刻的她既冷靜又強悍,那縴細如柳的藕臂卻一點都不縴弱,赤手空拳,招招強勁有力。
顯然,她一點都不弱的這一點,令對方大為吃驚,黑暗中,傳來低沉威嚴的聲音。
「原來你會武功?」
她認出了這個聲音,難掩驚異。「是你?」
雹雲天扯下臉上的蒙布,在昏暗中,一雙銳利的眼,像獵豹般冷沉的盯住她。
「你不是普通的歌妓。」
她暗暗壓下不該有的紊亂心跳,收斂拳腳,又回復娉婷的身段,媚態橫生的笑了。「鐵捕大人夜闖我閨房,是想念奴家嗎?」
雹雲天這會兒更肯定把自己吊在城門上的,就是這女人了。
「是誰派你來的?」
「我不懂你說什麼耶?」
「哼!不給你一點苦頭吃,你是不會招。」
「招什麼?招親嗎?想娶我,得先提親,送聘,然後用八人大轎來迎娶,奴家才能跟大爺洞房呀。」
「油嘴滑舌!」
他向前攻去,大掌往前一探,人沒抓著,卻抓來一塊絲綢雪紗,這雪紗上,還飄著淡淡的香氣。
「啊……你好壞,故意扯人家的披衫。」
她羞赧的用雙手抱住自己,身上只剩單薄的寢衣,嬌羞的花容月貌,眨著欲迎還拒的眼波,像要勾人心魂似的。
有了前車之鑒,他發誓不再被她的柔弱美麗給蒙騙,再次出手,下手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大掌一探,再度撲空,這次,他手上又多了一件布料,是她的寢衣,不由得一愣。
暗君繡全身上下,只剩一件單薄的肚兜,那白皙的手臂,兩條美麗縴細的雲腿,惹火的身材,任何男人見了,恐怕都要熱血沸騰。
「你也太猴急了吧?就算想抱人家,也得按規矩來呀,干麼扯人家的衣服,真粗魯。」她嬌嗲酥軟的嗔斥,逗他的意味十足。
雹雲天憤怒地將寢衣往地上一甩。這女人是故意的,每交手一次,就月兌一件衣裳栽贓到他手里,又想陷害他!
「不知檢點的女人!」他怒斥,五指成爪,向她擊去。她不但不躲,還挺起胸膛來迎接他。耿雲天急忙煞住飽勢,五爪在那飽滿的胸脯前,及時收回。她雙手負在身後,仰頭直視他怒氣滿盈的眼,那直挺挺的胸部,就這麼對準他的大掌。
「來呀,你不是想抓我嗎?抓啊!」
她每走一步,便將他逼退一步,不但不怕,還一副求之不得的嬌模樣呢。
他臉色僵硬,身為正人君子,當然不可能踫她,所以大掌就這麼晾著,劍眉怒目,但沒下狠手。
哼,諒他不敢對她怎麼樣!
因為這份篤定,所以她更加大膽放肆。好了。」
「你不好意思下手,那我自己月兌給你看
那張俊容更難看了。「你敢!」
「怎麼不敢,名揚四海的耿捕頭大駕光臨,是奴家的榮幸呢,我現在就月兌給你看。」
她才作勢要卸下肚兜,他便立刻轉過身,背對她。
暗君繡搗住嘴,偷笑到下巴快掉下;其實她只是做做樣子,能夠這樣耍他,可真快意呀!
從那緊握的拳頭,瞧得出來他怒火正盛,卻又極力克制著,不讓最後一根繃緊的弦斷掉。
她很好奇,這人可以忍到什麼程度?
「喲,給你看還不要?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奴家的身子,都沒這個機會呢。」
「蕩婦!」他憤恨罵道。
「是呀,我是蕩婦,那閣下呢?三更半夜闖入我房里,又君子到哪兒去?依我看,你是沒種。」
這可是很嚴重的指控,他雖沒出聲,但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她就是要氣他,最好把他氣死!
「好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我真的月兌光光,一絲不掛喔。我數到三,你不看,就再也沒機會了,一~~二~~三~~」
他倏然轉回身,毫無預警的盯住她,令她猛然僵住。
她以為他絕不會回頭,他卻回頭了,而且一雙銳眸瞬也不瞬的瞪著她,直把她瞧得心口發熱,雖然沒真的月兌光光,但她還是臉紅了。
銳眸緩緩眯細。「你不是要月兌?」
「我……」
「月兌啊,我等著呢。」
「我、我為什麼要月兌給你看?」
「原來你只是要我?」
「我就愛要你,不行嗎?」
他全身都透著一股懾人的冰寒,令她不由得心驚。到目前為止,她從未見過他這一面,那冷漠的眼神,恍若千年寒凍的冰霜,鋒利得似要把人大卸八塊,直瞪得她心兒打顫。
他每逼近一步,她便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
有些事,是不能玩過頭的,顯然這次她玩得過火了。
「你想干什麼?」她試圖表現鎮定,但在那無情冷冽的目光下,她有些瑟縮了。
盯著她曼妙美麗的身段,他的眼神只有鄙視。
「原來青樓女子,是這麼玩弄男人的!就算你月兌光了衣服,在我眼里,一只草鞋也比你來得有價值。」
她臉色驟沉。「你敢罵我是草鞋?」
「不。」他一字一字的更正。「我是說,你比一只草鞋更不值。」
她退後幾步,臉色乍青乍白的瞪著他。
他竟敢說她比草鞋還不值?他竟敢如此羞辱她?
這男人無情鄙視的眼神,比刀子更為鋒利,直接狠狠戳進她的心口。
不!她的自尊,不容許他打從心底漠視她!
她猛然伸手一抽,從床底下抽出一把劍,冷不防的朝他刺去。
這男人,總有本事把她惹火,輕易的將她看輕,讓她再也沉不住氣。
她用力揮劍,也不是真的要殺他,只不過太生氣了,試圖挫挫他的銳氣。她寧願這個男人對她發怒,也絕不準他用那種輕賤的態度對她。「住手!」他警告。
她不听,他越是叫她住手,她就越要跟他作對,揮劍向他攻去。
他真的發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前幾次過招,他還為對方留有幾分余地,但現在,他是一點也不打算留情了。
很好,這是她自找的!
雹雲天以刀柄架開,一個回旋踢,朝她臉上掃去,她擋避不及,就這麼被踢開,而被刀劍交擊之聲驚動的芷兒和小昭,一沖進門,剛好接住主人。
「小姐!」
芷兒扶著小姐,小昭拿著燭火,照亮一室光明,在瞧見是耿雲天時,兩人皆非常驚訝。
被狼狽扶起的傅君繡,清冷的容顏上面無表情,伸手輕輕往嘴角抹去,白皙的手指上染了血絲。
無視于臉頰熱辣辣的疼痛,她失神的盯著手上的血絲。
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她一直都知道。
這一腳,踢疼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心。
她的心,很痛!
芷兒和小昭皆憤恨難當,她們的主子曾幾何時被人打過?
「你敢欺負我們小姐!」唰地一聲抽出長劍,兩入朝耿雲天攻去。
連丫鬟也是練家子,耿雲天更肯定這女人一定有問題,絕對是他的仇人派來對付他的。
是三個月前他搗毀的山寨土匪?
還是上個月被剿滅的強盜余孽?
說不定,整棟嬋娟樓都有問題。
他拔刀出鞘,對付左右攻來的劍勢,刀劍交擊之聲,鏗鏘大作。
敵人武功不弱,他臉容更沉,凌厲的快刀毫不留情左右開弓,將她們手中的劍給震飛,擒賊先擒王,他的刀,直往那張花容月貌攻去。
「不!」
小昭和芷兒驚呼出口,全都嚇白了一張臉。
暗君繡不閃也不躲,直直的站著,看著他的刀往自己這兒快速襲來,她卻面無懼色,依然直挺挺的站著。
銳利的刀鋒,在她眼前倏然煞住。
他收得很驚險,因為沒料到她居然不閃躲,情急之下收回刀勁,只差那麼一寸,就要劃花那張傾城的臉蛋。
不過那凌厲的刀氣,還是將她一絲秀發削斷,翮然落下。若非他及時止住,恐怕到時毀的,不是這幾繒發絲,而是她的臉了。
「該死!你不要命了嗎!」他火大的咒罵,對于她無動于衷的反應,心下又是詫異又是憤怒。
她依然佇立不動的直視他,沒回答,也沒回罵,一對冰清玉澈的雙眸,驀地紅了,淚珠就這麼滾落臉龐。
他呆住,愕然瞪著她。
他不怕妖魔鬼怪,無畏權貴惡霸,越是驚險危急的情況,他越是勇往直前,卻在望見她豆大閃爍的淚珠時,下意識往後退一大步,皮繃緊著。
那雙含怨的美眸,不停冒出豆大的淚珠,一滴又一滴的落下。
先前的狐狸騷媚不見了,這時候的她,卻像是被欺負的小女孩,打不贏,只好掉眼淚,用含怨的目光來向他抗議。
他禁不住冒冷汗,那埋怨的目光,仿佛在控訴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似的,令他沒來由的升起一抹心虛。
不對,他沒理由心虛,他向來行得正、坐得端,何況,這也是她自找的,他可沒忘記這個女人有多麼會演戲,讓他栽了兩次大跟斗。
說不定這次又是她的苦肉計,企圖惹人同情,降低心防後好陷害他。
「你又想玩什麼花樣?別以為裝可憐,我就會上當。」
一旁的芷兒和小昭氣不過的罵道︰「你有沒有良心啊,把我們小姐打傷,還說這種冷嘲熱諷的話!」
「是啊,太過分了!」
「你們三番兩次陷害我,別以為我會輕易相信你們的把戲。」
「是你先對不起我們小姐!」
濃眉一皺。「我?」
「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們小姐害得有多慘,要不是你——」
「小昭。」傅君繡出聲制止,不要她說下去。
小昭急得跺腳。「小姐,若不趁現在告訴他,他還當是咱們無理取鬧呢,根本不曉得因為他的不負責任,把你害苦了。」
「不需要,我跟他,現在不會有關系,將來也不會有任何瓜葛。」
「可是——」
「趕他走!」傅君繡轉過身,往內房走去。
小昭瞪了他一眼,便趕忙隨小姐進內房。
「夜深了,鐵捕大人請回吧。」芷兒冷冷道。
「這是怎麼回事?」他感覺到,事情並不單純。
「大人真的想不出來?」
他更加疑惑了,但依然全神戒備,就怕這又是一場鱉計。「有話快說,不要賣關子。」
「好,大人听清楚了,我家小姐姓傅,閨名君繡,相信大人應該听過吧。」
他先是疑惑,覺得這名字很熟,不一會兒,渾身劇震。
「你說什麼?她……她是……」
「現在大人明白了吧!夜深了,請回吧。」
將人推出門外,芷兒毫不留情的關上門,留下耿雲天一人,還處在震驚當中,久久回不了神。
***獨家制作***bbs.***
是她!
他萬萬沒想到,嬋娟樓的花魁君君姑娘,竟然就是傅君繡,他那從未謀面的未過門妻子。
這個事實,令他震驚不已。
據聞,傅君繡是個有名的男人婆,她凶悍潑辣,惹到她的男人,下場都很慘,而被她打到抬去送醫的,更是不計其數。
由于這些傳聞不停傳到他耳邊,所以他一直以為,傅君繡大概生得凶眉怒目,個性驕縱跋扈,但事實上,她卻面貌美麗、氣質清靈,與他想像中的樣子南轅北轍。
當然啦,她凶的時候,也是挺潑辣的,但,卻仍保有嫵媚嬌艷之姿,即使怒目相向時,亦非常迷人……
腦海里,禁不住啊起她嬌柔俏麗的容貌。
她的身段窈窕,一點也不粗壯,甚至是縴細的、柔美的,即使在跟他對打時,她的樣子也依然絕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耿兄怎麼了?有心事?」
一群衙門捕快聚在一塊,值差一整日,時值黃昏,大伙兒聚在一塊小酌,談天說地,卻發現耿捕頭始終沉默。
「沒什麼。」
雹雲天依然神情森冷,不苟言笑。
其他弟兄們互相使了個眼色,與耿雲天最交好的常德光,拍拍他的肩膀。
「耿捕頭,別不開心,來來來,這是兄弟我特地為你買的二鍋頭。」常德光為了讓好兄弟開心,特地打了一壺好酒來慰勞他。
其他捕快們也拍拍好兄弟的肩膀。「耿捕頭,你放心,咱們兄弟一條心,一定會查出對你下藥、把你綁在城門上的家伙。」
他們以為,耿捕頭必是為此事而心情不佳。
「凡是對耿捕頭不敬的人,就是跟咱們全部人作對,非將這人揪出來不可!」
「這人若不是嬋娟樓的人,也肯定藏在嬋娟樓!」
「只要找到了證據,咱們一定要將他治罪。」
「對!對!」
眾人齊聲吆喝表示贊同,同仇敵愾,誓言揪出幕後罪魁禍竹。
「不用。」
「耿兄?」
「這件事,跟嬋娟樓的人無關。」
眾人皆驚訝,當初還是鐵捕頭認為陷害他的人,必然是嬋娟樓的人,而最大的嫌疑犯,還是那位君君姑娘。
「耿捕頭,你不是說——」
「犯人不是嬋娟樓的人,不準去為難他們,尤其是君君姑娘。」
眾人更好奇了,因為昨日以前,還堅持犯案者是嬋娟樓花魁的人,現在卻一改說法。
「不是嬋娟樓的人,那會是誰?」
雹雲天沉吟了會兒,才道︰「是我那未過門的妻子。」
眾人皆大為驚訝。耿捕頭原本有一門內定的親事,但最後取消,耿捕頭退婚,並為了躲避這門親事,而請求遠調他鄉,他們是知道的。
大伙兒也很驚訝,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是耿捕頭的未婚妻干的。
據聞那位小姐是個男人婆,凶悍得很,如今想來一點也沒錯,居然凶悍到把耿捕頭綁在城門上,當眾羞辱。
「呃……既然如此,那就作罷了。」
這種事算家務事,也屬私人恩怨,既然當事人不計較,他們局外人也不好說什麼。
大伙兒拍拍他的肩。
「幸好你退掉這門婚事,真是明智之舉。」
「尚未娶進門,便如此凶悍,娶進家門還得了。」
「家有河東獅,禍害遺千年呀!」
眾人幫他額手稱慶,他們只知那婆娘很凶,卻沒人想到,他那未過門的妻子正是嬋娟樓花魁君君姑娘。
雹雲天還記得傅家家境富裕,傅老爺是當地有名的茶商,富家小姐怎會流落到青樓?
思及此,他的心情籠罩了一層陰影,變得忐忑不安。
打從曉得她就是傅君繡後,他再也不怪她將他綁在城門上了,畢竟自己對她有愧,反倒對于她為何身在青樓一事,始終無法釋懷。
雖然兩人已無婚約,但畢竟曾訂過親,他總覺得對她有一份責任,無法坐視她流落風塵。
他必須彌補她!
想清楚後,他有了定見,不管她願不願意原諒,他都該給對方一個誠心的道歉。
「耿捕頭!雹捕頭!不得了——」一名捕快,匆匆忙忙的從外頭奔進來,一副十萬火急的倉促模樣,滿頭大汗。
「老六,瞧你急的,老婆要生孩子了嗎?」常德光說完,大伙兒全笑了出來。
「是比這更大的事情,有玉狐的消息了!」
眾人聞言,原本在喝酒的、聊天的、打瞌睡的,全都站了起來,個個神情凜冽,耿雲天也恢復鐵捕的嚴肅,眼神轉成了犀利。
「老六,此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耿捕頭,我一收到消息,便拚死拚活的趕來跟您稟告!謗據可靠消息,這只狡猾的玉狐,就藏在山城廟那里。」
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令所有捕快振奮!
玉狐是江南一帶有名的采花大盜,不知玷污了多少良家姑娘和婦女,各省闢府到處懸賞通緝,始終緝拿不住。
眾捕快們個個對這卑鄙下流的賊人恨之入骨,卻始終無法逮到他,只要玉狐一天不抓到,善良無助的百姓便一天不得安寧。
「還等什麼!咱們這就去抓那個殺千刀的臭狐狸!」
「沒錯!我要扒他的皮,挫他的骨!」眾捕快們個個雄心壯志,已等不及要立刻行動了,就等他們的捕頭一聲令下。
雹雲天臉色冷沉,點頭道。「好,咱們立刻出發,夜探山城廟,殺他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