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恆欽回到自己的住宅時,已經晚上十點半左右,打發了一心想看好戲的宋紹,他獨自一人進了屋子。
佣人一見他回來,立即上前小聲地告訴他,余家小姐在會客廳里從下午等到了晚上。
他只是抬手隨意揮了一下表示了解,佣人便在欠身之後安靜地退了下去。
轉進大廳旁的一側偏廳,映人眼簾的是一名恣意在沙發上睡的歪七扭八的女子。
她小嘴微張似乎睡得正香甜,白恆欽信步朝她踱了過去,雙眸盯住她熟睡的臉龐,眉頭不禁攏成一團。
難道這名睡相不雅的女人……就是他的未婚妻?白恆欽怎樣也沒想到,回到家里見到的會是這等情形,他原以為該是個秀外慧中的大家閨秀,可眼前這名女人不僅不顧禮儀,在人家家里的客廳睡著,並且睡相還奇差無比!
他不禁懷疑司機是不是載錯了人?否則為什麼眼前甚至還在打呼的女人,和母親口里描述的會相差如此大?
一雙沉眸緊緊地盯著這名倒在沙發上睡相不雅的女人,她有著…頭短發,小巧的秀鼻因呼吸而翕動,豐潤的菱唇微啟,緊閉的眼瞼上綴著長而卷的睫毛,瓜子臉蛋還算清秀雅致。
他見過的美女無數,但他得承認,她雖然不是最性感誘人的,卻另有一股獨特的清新。
余若瑟在睡夢之中似乎感受到一團陰影遮去了原有的光線,于是她眯了眯眼,待意識稍稍回籠,勉強地微微睜開眼,不意見著眼前一名以上臨下瞪著自己睡姿的男人,整個人霎時清醒!
「啊!」
她驚呼一聲之後彈坐起來,尷尬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有干咳兩聲以解當下窘境。「咳咳」
「你就是余若瑟?」僅管心知司機弄錯人的機會渺茫,但白恆欽仍忍不住問了一句。
眼前的男人有著成熟的魅力,沉穩、內斂的氣質像極了勞勃狄尼洛。
不僅如此,他五官深刻,眼神內斂而有神,不知怎地,迎上他直接且專注的視線,她的心忽地不知被什麼猛撞了一下,慌慌地加快了跳動頻率。
「呃……是,我是余若瑟,那你是?」
她不安地站起身,一面尷尬地扯出-一抹自認最和善、最有禮的微笑,一面忙整整身上凌亂的衣服,接著又以手代梳順一頭的亂發,還不時偷瞄人家的模樣。
呵,長得還挺帥的。
不需要殘忍的用鏡子來照出她的原形,她都可以想象自己此刻剛睡醒的邋遢模樣。
沉吟了片刻,白恆欽才低聲說了一句︰「白恆欽。」
他一雙瞪視著她的黑眼,幽邃深沉,兩道濃眉緊攏眉心,而他臉上那兩片弧形優雅的唇嚴凜地緊抿著。
她發現這男人低沉的嗓音好听極了,她更發現他深刻的五官有著足以媲美李察吉爾的魅力。
「白恆欽?」她愣愣地復誦對方的名字,神魂幾乎全被眼前帥氣十足的男人給勾去。
「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望著她緊勾著自己的視線,他發現她有著一雙水靈大眼,白恆欽眉頭蹙得更深了。
「我……該知道嗎?」努力抓回自己的意識,余若瑟努力地在腦海里搜尋所有關于這個男人與名字的記憶。
白……白……白家?猛然想起老媽口中的白家兒子,她倏地驚呼道︰「啊?白家的兒子不會就是你吧?」
余若瑟瞪大了眼,望著眼前一身冷魅氣息又帥的不像話的男人。
難道這、這、這就是她的未婚夫?天,說真格的,他性感、成熟的魅力很令人心儀,但一想到他就是她那未曾謀面的夫婚夫,先前的好感頓失。
听見她這直接又欠缺教養的言辭,白恆欽眉頭不禁蹙得更深了。
她不敬稱一句「白先生」、「白總裁」,居然當著他的面直接呼嚷著……白家的兒子?「喂喂,我在這兒等了你一天,你倒是大牌,現在才出現?」她柳眉倒豎,忿忿地道。
「我沒要你等我。」他淡淡地道,瞅著她變色的小臉。「沒有人帶你到你的房間里休息?」
「什麼我的房間?」她嘟起小嘴,嫌惡地哼道︰「別說的好像我們的婚事就這麼定了,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當面談談,關于這件二十年前的烏龍婚事,咱們就當它不存在好不好?」
白恆欽驟地凝著她,臉上並無太多表情。「為什麼?你不想結婚?」
「我想!」她斬釘截鐵地回道。
「那還有什麼問題?」
她立刻回道︰「我想結婚,但不是奉父母之命。」
「所以你打算?」說話的同時,白恆欽徑自撿了張單人沙發坐下,一雙長腿交疊,不經意便散發出自信的魅力。
可余若瑟此時無暇欣賞他俊魅的氣質,趕忙上前一步以商員的口吻道︰「我想你長得這麼帥,又這麼富有,要什麼樣的名嬡淑女沒有?沒必要因此白白犧牲了單身的自由吧?」
「所以?」他一雙狹眸泛著深沉莫測的光芒,耐心听她繼續說著。
余若瑟抿抿唇,續道︰「這樣吧,听說我爸生前欠了你們白家一仟萬,不就是欠錢嘛,還錢也就是了,你給個期限,我會想辦法還錢,沒必要弄到這麼復雜,還逼我結婚呢。」
「如果我說,這不只關于一仟萬的債務,還有老一輩的期許?」他沉眸緊瞅著她,發現她認真的模樣有股獨特的迷人氣質。
「這……」這會兒,她倒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一想到出門前母親的殷殷交代,她便噤了口。
「說完了?」白恆欽沉眸一挑。
「不!」她猛地嚷了一聲,緊接著她咬咬牙。
「只要你放棄這門親事,我做什麼都甘願。」
雖然她這個未婚夫長得俊帥又富有,但她才剛大學畢業,連個社會新鮮人的滋味都還沒嘗過呢,「柯夢波丹」看久了,她早就十分向往粉領族的精采生活,況且學了四年的財務金融、風險投資,她相信以她的能力,一仟萬的債務只消一、二年就可以還畢。
總之,不管如何,尚未一展抱負之前便嫁為人婦,以後只能在家業洗手做羹湯,說什麼她都不甘心!
白恆欽定定地望著她,沉吟了片刻,聚攏的眉心顯示出他正思索著某事,而余若瑟也屏息等著他的答案。
「對不起,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什麼?」余若瑟不甘心地上前扯住他臂袖。
「為什麼?這件婚事對你有什麼好處?我答應頂多在白伯伯臥病的這段時間多去看看他,解除這件婚事,想必他老人家也會了解的。」
不預期被人扯住衣袖的白恆欽,望著她正扯著自己衣袖的小手,白皙潔淨,有那麼一瞬間怔愣住了,心弦似是被她給撥亂了……
他眸光驟閃,含著某種欲念地盯著她朝自己仰高的小臉,因堅決而通紅的小臉泛著無法形容的特殊氣質,像抹輕煙吹拂進他向來冷靜的心坎。
當她的目光迎上他那幽魅深沉的眼眸時,不由自主地屏住氣息。
這男人……干嘛用這種眼光看她?「呃……好不好?」她愣愣地問了一句,大眼眨了兩下。
「不。」白恆欽倏地移開視線,起身踱到一旁的酒櫃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喂,你好歹給我個機會吧?」
「我們的婚期訂在下個月,距離現在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的時間你能賺到一仟萬?一仟萬可不是個小數目。」見她似乎緊纏不休,白恆欽索性出個難題讓她知難而退。
「一個月?」她猛地站起,腦袋轟隆隆地響「就一個月。」「這……」老天爺怎麼對她這麼殘忍,她才大學畢業還沒嘗到粉領新貴的滋味,就要乖乖地當人家的妻子?「看來你也知道是行不通了。」他望著她魅惑地勾起一抹淺笑,自信的魅力直朝她襲來。「呃……」「達成共識?」她頹喪地嘆口氣,無奈地垂下首。白恆欽信步朝她而去,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顎。
當他的指尖輕觸上自己的肌膚時,余若瑟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在近距離之下,他一身冷峻的魅力更是令人無法忽視,她倒抽了口氣,心驚之余身子不由自主地僵住。
白恆欽勾起一抹莫測高深的微笑,淡淡的笑意中卻有一絲足以令敵人就範的霸氣。
他語氣平穩、低沉地道︰「你不願結婚有你的理由,我必須和你結婚也有我的理由,既然我們的目標有沖突,那麼只有委屈你了。」
他知道父親向來是個重承諾、守信誓的人,盡避是為了父親二十年前和余家的一個約定,他自認身為父親的兒子便得替他信守這項承諾。
在他逼人的氣勢下,余若瑟原本想抽身逃開,但她卻還是乖乖地任他抬起她的下顎,像是迎接對方挑戰的儀式。
「不,拜托你,好歹……給我一個機會……」
她咬了咬唇後,一臉認真地要求。
或許老天爺會可憐她,所以特別眷顧她,讓她如願在一個月內賺到一仟萬也不一定。
她發誓,從今以後,她要成為一名見錢眼開、唯利是圖的女人,為了一仟萬的債務和往後的自由,她必須這麼做!
望著她眼眸里漾滿的堅毅神色,白恆欽嗓音冷凜地開口︰「要我給你一個機會也行,但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我願意!」她大大地點點頭。
白恆欽放開了她,嘴角掛著一抹詭笑,他逼人的氣勢一旦撤除,余若瑟那顆緊揪的心這才放松了開來。
「好吧。」
白恆欽手叉著腰,信步踱到窗邊,望著花坊外頭那畦尚未整理好的花圃,決心給她出一項難題。
「過來。」他喚她來到窗邊,余若瑟立刻依言踱了過去。
「看到外頭山坡上那畦地?」
「嗯。」
「三日之內,你若能將上頭的雜草全部拔除,我就答應你,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籌錢,你若能在期限內辦到,我就取消婚事。」
「啊?」聞言,余若瑟愣愣地驚呼出聲。
開玩笑,那塊地起碼有半個山坡大,這男人分明想讓她知難而退。
「怎麼樣?」
「用機器行吧?」她忽然想出了一個辦法。
「很抱歉,不能使用機器。」
「什麼?不能用機器?」
「用機器未免太容易了。」
余若瑟不滿地斜眼瞪著他。
這男人說得倒輕松,那塊地就算用機器,她都還不知能不能完成他的任務呢。
「怎麼樣?」
余若瑟在心底暗暗評估自己整理這塊花圃的能力有多少,僅管心里明知光靠自己的力量是辦不到的,但一想到這是他唯一的讓步,于是索性發狠地牙根一咬,豁出去地道︰「好,我答應你,三天內我要是辦到了你的要求,你務必給我一個月的時間籌錢。」
「好,一言為定!」
錢、錢、錢!
當余若瑟頭上戴著一頂斗笠在大太陽底下認直拔草時,滿腦子想的都是花花綠綠的鈔票。
她真希望她頂著太陽辛苦拔草的同時,老天爺能發發慈悲,給她撿到什麼鑽石、寶石之類的,並且價償還得超過一仟萬。
一個早上下來,她的成果有限,身子倒是酸疼的不得了,她抬首眯眼望著烈日當空,只覺得腦袋一陣暈旋,險些當場昏了過去。
這可惡的男人,竟然這樣整她!
哼、哼、哼,要是給她一筆錢當資本,她鐵定要發揮所學,到股市、外匯、期貨市場里和人家大大地廝殺一番。
等到賺足了錢,她發誓她一定要把錢當面丟到他臉-上。
這可惡的男人竟然給她出這種難題,害她差點烤成人干!
錢哪,可愛又可恨的錢哪……真是個用時方恨少的東西!
一整天的勞動下來,余若瑟累得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筋疲力竭地躺在自己的床鋪上,盡避全身上下都沾滿了泥土、污穢不堪,但她已經沒有力氣起身走進浴室為自己刷洗一番。
好、好累!
盡避她已經盡了她最大的努力拔草,但所完成的部分還不到十分之一,手臂就已疼得不得了,但最疼的還是她那一雙沒做過什麼家事的小手。
嗚嗚,雖然有戴上手套,但手掌邊緣因用力拔草而疼痛得很,她實在不確定明天自己是不是還有力氣「上工」。
唉唉,難道盼了很久的粉領新貴的夢想就要泡湯了嗎?她實在好希望自己能穿得好正式,在職場里和一群出色的男人共同打拼,當然啦,這其中,不可否認地,辦公室戀情也是很吸引人的一部分。
就在她眯著眼胡思亂想和哀嘆自己的時運不濟之際,一抹黑影來到她的身邊,遮去了光源。
余若瑟秀鼻翕動了下,不用睜開眼,光是聞這一股飄近的獨特麝香味,就足以知道來人的身份。
「哼!」她輕哼一聲,隨即別過頭去。
緊接著,她發現床鋪的一側陷了下去,顯然是有人坐上來。
「你來干什麼?看好戲?」忍耐著疼痛,她勉強坐了起來,忿忿地瞪著身側的男人,口氣不悅。
看著她一身沾滿污泥的骯髒模樣,白恆欽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我不是來看好戲。」
「那你是來做什麼的?」盡避這男人長得好看,但她心底已經將他列為敵人。
「我是來看你放棄了沒有。」
「當、當然……」她原是驕傲地抬起下顎做聲道,但隨即聲音弱了下來。
「當然如何?」
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貓兒,望著他可惡的笑臉,她才不願這麼容易就認輸。「當然沒有放棄!」
「那麼明天仍然繼續?」望著她沾滿泥土的小臉上逞強的表情,白恆欽會心一笑。
「這當然!」她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那好。」白恆欽起身要走。
余若瑟忍不住在他身後追問了一句︰「三天的期限可不可以延長?」
白恆欽轉過身來,回眸之際那雙沉眸深深地睨著她。
驀然間,她胸口一緊,一抹惱人且不該出現的情緒淺淺地漾在心坎間。
「既然是賭注,豈有延長的道理?」說罷,白恆欽即旋身離開她的房間。
余若瑟怔怔地撫著微喘的胸口,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干嘛一對上他那雙眼就像快掉了魂似的。
甩甩頭,她命令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趕緊去洗個澡,再努力想想該用什麼方法爭取到一個月的時間去籌錢還債。
余若瑟一身和昨天相同的打扮前往花圃,臉上非但沒有一絲疲憊,嘴角反而掛著一抹奸笑。
她意思意思地拔了兩根草後,緩緩地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接著悠閑地做了個伸展運動,看看表確定已經過了十分鐘,嘴角揚高一抹弧度,為自己心里擬定的計劃得意不已。
哼,那男人也未免太小看她了,以為這一點小小的難題就可以難倒她,她可是X大財經系的高材生哩!
她抬眼望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後,冷笑一聲,隨即臉色一變,慌慌張張地一路往大宅里狂奔而去。
她表情夸張,嘴里還迭聲大嚷道︰「快呀,有沒有人來幫我?」
經她這一高聲嚷嚷,宅里的僕佣們立即由四面八方奔了出來,「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另一名年紀較大的女僕驚慌地問道︰「是不是失火了?火在哪里?唉呀,天哪,趕快去打電話。」
現場一團混亂,余若瑟這才又大聲地嚷了一句。「不是啦!」
「呃?」僕佣們個個疑惑地望著她。
這戲碼可是余若瑟精心安排好的,她苦著一張臉,努力地裝出可憐相,眼淚似乎已在眼眶里打轉。「我、我、我……」
「你怎麼了?」
「哇……」余若瑟突地哭了出來地泣道︰「嗚……人家的戒指不見了-
「什麼戒指?」一名男佣問道。抽抽噎噎「嗚……就是昨天你們家少爺給我的訂婚戒指,我剛剛在山坡上拔草,一不小心就給弄掉了……」
「啊?」眾人驚呼一聲,均露出詫異的表情。
「你們,快幫我去找……嗚……那戒指在雜草堆里滾了兩圈就不見了……」她哭得好不可憐,活像世界末日似的。
「啊,戒指掉了?」
「你們家少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的……嗚……」她哭的好不傷心,眼淚成串地直掉。「听說那是他們白家的傳家之寶,只傳給長媳的……嗚……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居然不小心給弄丟了……哇……」
「呃?」
佣僕中有些人在白家待了幾十年,可從來沒听說過白家有這麼一個傳家之寶,個個面麗相覷,頭上都冒出了問號,甚至還有人低聲問道︰「真有這麼一個寶物?怎麼都沒听老爺、太太們提過?」
佣僕間的低語,余若瑟全听到了,于是她更加賣力地哭嚷著︰「這麼貴重的寶物當然是……嗚……越少人知道越好……哇……要是、要是傳了出去……引來了盜賊那可不得了……」
「那大伙別耽擱了,快去找吧!」佣僕中-長相憨厚的中年男子卷起袖子吆喝一聲後率眾人往門外而去。
「沒有啊?小姐,你確定是掉在這邊?」
「一定是啦、一定是啦,你們再找找。」余若瑟站在山坡上,氣定神閑地指揮著。
「看見了沒?」
「沒呀,什麼都沒看到……」
「不對、不對,這樣子怎麼找的到?你們得先把草全給拔掉了才會看到到戒指。」
一群人全蹲在地上努力尋找「傳說中」的那枚戒指,個個汗水淋灕也不敢松懈。
「快呀,大伙先把雜草拔了才看得清楚,我就掉在這個地方,仔細找,一定有的……」
努力「工作」的眾人也沒發現到底過了多久,直到日頭西沉才發現竟然已經過了一個下午。
余若瑟滿意地望著光禿的地面,才暗地由口袋里取出一小塊玻璃,那是她昨晚因為太累,所以拿不穩水杯而打破的碎片,她作狀蹲模了幾下,猛地大叫一聲︰「啊,找到了!」
「啊?」眾人抬頭望她,均松了一口氣。
余若瑟快速地將玻璃碎片在眾人面前晃一下,不平的玻璃切面在夕陽余暈中短暫地閃爍,晶晶亮亮的光芒幾可亂真。
她興高采烈地哈哈大笑。「找到了、找到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呵……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了,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