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影掛上電話,他沒開口都知道她會解釋。
「老頭醒了。」她一反幾分鐘前的些許迷糊,站直了身子,拎起手袋。
「你要去?」他並沒有離開這里的打算。
封影拋了個媚笑給他,「為人子女嘛,總該盡點孝道。」孝道?她別氣死老人家就不錯了。在他唇上輕啜了一口,「少惹點AIDs,等我。」說完,曼妙的身形就在他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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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影推開病房門就看到兩個哭得死去活來卻半點細水都沒有的「女鬼」,床上的老人蒼白的臉不見血色疲倦且無奈地緊閉著眼,听見推門聲竟睜眼如雷神般炯炯有神地盯著她。
母女倆見她的第一反應都是先怨恨地瞪了她一眼,然後更是放開嗓子「打雷」。
「看你們這種哭法,看來53%是沒希望了。」封影找了張椅子自顧坐下,手撥了撥長發。
「你少得意,爸爸醒了哪里還輪得到你囂張?」聞香尖銳的聲音里有一絲懼意,她不敢忘記她的腕骨是如何月兌臼的。
「哼。」封影輕哼一聲,「53%足夠讓你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想不想試試看?」
她的仁慈並不包括她的父親,她的輕狂駭住了空間里僅有的三人,「我的東西豈是你們想拿便拿,況且——」封影瞟了父親一眼,「有人還不一定想收。」
聞香——听,立馬掉轉頭問父親︰「爸爸,她說的是真的?」
一直沒開口的連家大家長神色復雜地盯著封影,像是沒听見聞香的話。半晌後,才開口,卻因喉舌干澀而使聲音晦澀沙啞,「拿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的道理。」連夫人和聞香同時血色全無,「你們先出去,我有事同封影談。」
那母女倆被迫不得不走出病房,房間里的兩人沉默許久。封影起身倒了一杯水給他,在他接水的時候發現他手上的皮膚皺了許多。
「謝謝。」
封影依然坐回原來的位置,雙手交叉,閉上了眼。
「你——恨我嗎?」
她睜開眼,盯著那雙似乎想要贖罪的老眼,那里有些微退卻。
封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世上從不會無中生有,無愛又那來的恨意。」
「你母親——」連父被她乖張的表情愣住,余下的話說不出來。
「我不是說過了嗎?死去的人就不要再提了。我不會要你的命的。」封影始終平平淡淡地說著,就像這病房里的氣氛——冷冰冰的。
連父的倦容讓他更加顯得蒼老,絲毫沒有曾經的精明威嚴,也許因為面對的是她吧。「你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封影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準備走人,「你的命不值錢。」
「怎麼樣對我都行,別扯上其他人了。」
因他的話,她的身形頓一頓,立刻便打開門走出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連父眼中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但她的余音卻始終繞在他的耳邊。大概,這是她的最低限度了吧。
在她走之後,房門邊出現了一道陰狠的目光,直射向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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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是譏笑著看後視鏡中窮追不舍的車子,也只有這種貨色的人才配有下賤的主子。
封影把車停在路邊,打開車門下去檢查引擎。這條路僻靜荒涼,很少有人會經過。
「老大,你說咱們是不是現在上去綁住她?」長相頗為滑稽的小弟一想到綁個人回去就有一百萬可拿,頓時心癢得直發慌。
「嗯!就照你說的辦吧。」一臉橫肉的老大其實並未見幾分凶相,這些有點小心小眼小腸的人,最多不過是小人卻絕不會是惡人。
「老實說,第一次干這種事,我緊張得快要尿出來了。」小弟雙手捂著自己的褲襠,腿還不自覺地打顫。
「他媽的廢物!」老大凶子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一百萬的分上,老子哪還受那惡婆娘的窩囊氣!」想起那老女人的嘴臉,他就想扁人。
「老大,我們還干不干了?你瞧你的手抖得比我還厲害。」
橫肉老大看了自己手一眼,「誰說不干了,我也是第一次嘛。」這兩人在車里磨蹭了老半天,才終于微巍顫顫地下來朝她走來。
老實說,那女人也太沒眼光了,開車的時候她已經很仁慈地放慢車速,現在她停下來了,卻見那兩人走一步退三步,有一個褲檔還微微濕了,太夸張了。
「怕什麼,不過是個女人。」老大自顧自地打氣,卻還是在原地打轉,「對,一個女人而已。」
「你們要走到什麼時候呢?」突如其來的女音讓兩人嚇跌坐在地上,封影遷就地自己走上前。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兩人大概是嚇傻了,再加上這條道荒涼陰森的,別說綁人了,這兩人能自己站起來已經很不錯了。
「觀音菩薩,各路神仙饒命吧!我們是身不由已,被惡人逼,不干我們的事啊。」兩人閉著眼,哭喪著臉,嘴里念念有詞,倒讓她覺得心情大好。
「睜開眼。」兩人倏地睜開眼,看清眼前人時,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對看了一眼,沉默片刻後,同時跳了起來,「你怎麼跑到我跟前來了。」
「小姐,我們要綁架你。」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兩人听見對方的話後,紛紛瞪大眼注視雙方,各自埋怨,有這麼問的嗎?
「那女人給你們多少?」封影喚回兩人的心神。
「一百萬。」小弟立即接口,被老大猛打了一下頭,「蠢蛋,誰叫你說的。」然後將一臉橫肉對向封影,努力擺出一副凶惡的嘴臉,卻因臉部神經不發達而變得更加四不像。「關你什麼事?」
「一百萬啊。好少喔,真不值,唉。」封影看他倆一臉驚奇,「那,如果你們肯回去告訴她,已經成功綁架我,並把她帶到這兒來,我就給你們兩百萬。」
兩百萬?兩人眼中閃爍著光芒,「我們怎麼相信你?」有錢不賺非小人,總算也問了一句像樣的話。
封影指了指自己的車子,「你們開那輛車回去,即取信于她,也讓你們相信我。那輛車可不止兩百萬,不過你們也別想私吞,否則,我總有辦法逮到你們。」
兩人背過身子商量了片刻,終于達成了協議。「好,我們答應你,不過,你要那人來干什麼?」不會是想報復吧。
「談談嘛,你放心,不會連累到你們的。況且,你看我一個弱女子能做什麼?」
弱女子?老大打量封影,只覺得她柔柔弱弱,倒也像她說的做不出什麼大事來。
「好,我們這就去。」
兩人本欲馬上回去,卻被封影喚住了︰「等等,你們知道帶到什麼地方嗎?」
「不就是這里嘛,不然還是警察局啊。」小弟自認講了一個好笑的笑話,卻得到兩道白眼。
「跟我來吧。」封影走向路旁的樹叢,撥開鑽了進去,「快點。」
兩人趕緊尾隨在後,很奇怪她怎麼對這里的地形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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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連母激動地大叫起來。
老大不由地抖了一下,示意小弟上前說明︰「夫人,呃——是這樣的,我們估計把這麼一個人綁回來,還是太顯眼了,如果被條子盯上,嘿嘿,咱們這條小命還是要的。」
連母懷疑地盯了兩人一眼,老大趕緊開口︰「你放心,那條路偏僻還有點陰森森的,況且我們把她鎖在屋里,就算是拋尸荒野也不見得有人知道。」
「是嗎?」這樣也好,免得那賤女人弄髒了她的地方。
「不信你看看,她的車都被咱們搶來了。」
連母走到窗邊往下一看,不錯,的確是封影的車子。有了這一層保證,她也相信了不少。
「好,我就跟你們去看看。要是敢耍什麼花招,我饒不了你們。」
老大小弟兩人臉上賠著笑臉,但心里早把這惡婆娘大卸八塊喂狗去了。
「咱們怎麼敢騙你,你可是我哥倆的金主。」
連母很不屑地輕瞄了兩人一眼,接過佣人遞過來的衣服,讓兩人先下去候著。
一路上,車里的氣氛冷到了極點,越接近目的地就越感覺到陰冷。這地方,還真是挺讓人心驚膽戰的。看見車子緩慢停在一處,連夫人無來由一陣恐慌。
「就是這里了,夫人。」
「人呢?」連夫人跟著兩人下了車,看見兩人熟練地鑽進灌木叢。
「跟我來,夫人,一會兒就到了。」
養尊處優的她何曾鑽過這等地方,就算是在人生最落魄的時候,也沒有干過如此低下的事。可是,一想到自己後半生的幸福,連夫人還是忍了口氣硬著頭皮鑽了進去。
其實沒有多少路,她便月兌離了草扎的苦海。抬眼便可看見一幢破舊的屋子,她知道,封影在里面,她頓時一陣心血沸騰,興奮中完全忘了懷疑這屋子里可能發生的事和種種可疑的跡象。
顫抖的手推開似乎快掉下的門,一眼看見被反綁著的封影,她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情緒,一路的壓抑讓她現在可以得意地放聲大笑,「哈哈!成功了,竟然真的做成功了。」連母看向一旁站著的兩人,「你們還真有點本事啊。」
老大兩人自進來後便一聲不吭,突然被夸了這麼一句,倒有些不知所措地「嗯嗯啊啊」地混過去了。
封影看了看幾乎已經得意忘形的連夫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並不嗜血,所以這個毒婦算是走運了。「你想怎麼樣?把我綁到這兒來,不會是想看看我最近過得怎麼樣吧。」
「封影啊封影,枉你爸爸這麼疼你,竟然把所有的好處全都給了你。可惜了,你沒這個福分享受。」看她一臉的安定,連夫人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人都綁在她面前,還擔心什麼?
「這麼說,你是要我消失了?」電視上似乎都是這樣演的,綁架後撕票,然後拋尸荒野。
連夫人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我是要你消失,不過若你肯自動交出那53%的股份,我倒可以考慮放過你。」
封影一笑,「錢啊錢,還真是可愛得讓人自取滅亡呵。」
「封影,我不妨老實告訴你,二十幾年來,我雖待你不若聞香般好,但也沒有虧待過你,而你卻在一夜之間毀了我辛辛苦苦努力得來的一切。我好不容易擺月兌了苦命,得到今天的幸福,而你——」連夫人憤恨地盯著她,活像想把她撕裂的惡獸。
「難道,53%對你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
連夫人走到屋中惟一的窗口處,背對封影,「錢,誰不愛?我總得為後半生留點鋪路,就算不為我自己,也得為聞香得到她的那一份。」
「她向來揮霍無度,嬌縱慣養,不給她安排好後路,怕哪天餓死街頭都不知道哦。」封影說道。
「你既然知道就最好乖乖答應我提出的條件。」連夫人走到封影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讓封影微感驚訝的是,她竟沒有為自己的女兒辯白,看來對連聞香,她算是認命了。
「真不好意思,連夫人,我恐怕不能達成你的願望了。」封影緩緩地從綁著的椅子上起身。
連夫人放大的瞳孔中慢慢積聚不信與驚恐,轉身尋找那兩人時,發現兩人早已不知所蹤。不可能!她明明看見她的手被綁得死緊,怎麼可能掙月兌?
連夫人伸手想要抓住她,卻被封影一把抓住了手腕,「啪!」一個火辣的五指印印在了她那雍容華貴的老臉上。
「你打我?!」連夫人發出像是女鬼的驚懼之聲,同時也意識到自己陷進了圈套,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發抖。
「這一巴掌是為死去的人打的。」封影眯了眯眼,「你該慶幸二十幾年來你沒有對我做過什麼。沒錯,你雖未善待我,但也沒虧待過我,否則,現在你就不是站在這里,而是躺著出去。」
連夫人渾身冰冷,驚懼地望著她。
封影一月兌手,把她甩到了椅子上,「53%的股份我會拿給你,你最好好好處理,別讓我看到它變成一堆冥錢。」
封影在走向門口,準備離去,一陣微弱夾雜著不敢置信的聲音傳來︰「為什麼這麼做,你放過我?」
封影打開門,微偏了頭卻並未轉身,「我體諒一個母親和同情一個女人的悲哀。」
听到此話,連夫人神經倏地松下來,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可以讓她重新思索,略有所悟,為什麼?為什麼聞香不能像——
「不過,我和連家從此沒有任何關系。」絕裂的話留在她離開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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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飆的結果是讓她發泄出心中的郁悶。她倒是沒想過這女人有如此心思讓她微偏了眼。封影在PUB門前停下,想他可能已經走了。果不其然,PUB里少數的幾個人歪歪倒倒,都是喝醉了。
然而封影往高腳椅上一望,笑了出來,心里升起一種不知名的感覺。
「我以為你已經走了呢。」隔了這麼七八個小時,他沒有義務留在這兒。
唐焱抬眼斜看她一眼,「你叫我等你,我怎麼能走。」
封影開心得上前摟住他的脖子猛「啵」了一陣,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回報別人的恩惠一般。
「現在走嗎?」
封影點了點頭,與他相攜走出PUB。
「沒發生什麼事嗎?」
封影輕吐了一口氣,「一點小事。」現在她不想再提。
他沒有再問,知道問了也不會有結果。
車子駛上單行道,現在的經濟果真發展迅速,一路飛馳的車子全都是性能佳、外觀美的名貴跑車。尤其是跟在他們後面的那輛法拉利V7,老是貼著他們後面跑,若不是她的愛車性能佳,他的駕車技術好,怕早就被撞進太平洋了。
兩人的眼神在後視鏡中交會,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封影撥了撥頭發,「我可不認為後面那人是在跟咱們開玩笑。」
唐焱不經意地挑眉,「這可是你的車子。」
封影雙手一攤,「但我沒惹什麼人,所以你——是禍水。」
唐焱沒有反駁,若有所思中似乎想起了什麼。
「你想到了?」就知道他是禍根。找她?怎麼可能。「也許,真的是找我的。」
「咻!」高速運轉的輪胎受到襲擊連帶車子也震了一震,封影假假地笑著,「動家伙了哦。」唐焱把車駛進郊區,試圖甩掉後面的追擊。
封影把頭伸出窗外。「咻!」又是一顆子彈射了過來。「怎麼搞的,關我什麼事。」要不是她反應快,美麗的臉上就要留下「紀念品」了。
「這只能說,你才是他們的目標。」到底這些是什麼人,又是找誰?「我是受你牽連。」
封影回頭仔細看著後面的車子,離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幫忙。」封影听見他說話,偏頭一瞧,被他手中遞過來的東西驚了一驚,那是一把黑色小口徑精彈的便攜手槍。普通人不可能會有這種禁用的武器。她接了過來,不管怎麼樣,先解決後面的麻煩再說。
封影微微探出了頭,瞄了瞄便直接放槍。只見後面的車子突然輪胎氣蔫,以致後面緊跟的通通來不及剎車,來了一場世紀大踫撞。封影回頭對他笑了笑,「運氣太好了。」
他懷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真的是她走狗屎運還是她故意隱瞞什麼。
「奇怪哦,你會有槍呵。」封影極度不滿的語氣仿佛搶不到心愛的東西。
「防身。」礙她什麼事了。
「防身啊。」她皮笑肉不笑地諷刺道,「用這種絕版的東西來防身,麻煩你也給我弄一把啊。」
「我天生好命。」
屁話。他天生好命,真虧他說得出口,莫不是她還天生賤命不成?
「那些人,知道是誰嗎?」唐焱伸手在她臉上模了一把,輕佻的動作讓她壞心眼地張口咬了他的手指。「寶貝兒,你剛剛沒惹什麼事吧。」
罷剛?她搖了搖頭,連母還沒有那個能耐請到這樣的高手。
「那就是找我的了。放心,我會盡快查出來的。」
「不過——」唐焱突然欺近她的身體,咬住她的耳垂以報剛剛的一咬之仇。這男人,還真是記恨。「夫妻本是同林鳥,你可別想置身事外。」
封影揉了揉微痛的耳垂,白了他一眼,「可笑了,我們並不是夫妻。」
只是未婚夫妻。
唐焱一听這話,嘴角勾起了一朵笑花,「親愛的封影,你這是在求婚嗎?」
求婚?她懶得理他,「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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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遭到了襲擊。」聲音里夾含著不少的驚奇因子。
「雷,我沒有口吃,你也沒有耳聾,不要像鸚鵡一樣重復。」聯絡器的另一頭傳出了一陣低咒,似乎自嘲自己的愚蠢。
「應該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份的。」適時的沉默,兩人都感到事情的嚴重性,「那‘連雲’小子豈不是很危險?」
「這樣吧。我盡快聯系總部,這件事看來得好好討論一下。」
看來,真是件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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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影出去買衣服,唐焱便一個人駕車出門來到了一平凡的百貨商廈。說起這百貨商廈,真的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既不盈利也不虧本,既不熱鬧也不冷清,這商廈老板信奉的是中庸之道不成,這種經營手法沒垮台還真是奇跡了。
唐焱下車,一襲藏青唐裝的他今天看上去有些陰冷。隨手撫了撫左耳上的耳飾,他準備走進那中庸的百貨商廈,突然被前方的熟悉身影驚住,她怎麼也在這里?
「在這里做什麼?」
靶覺到腰間摟過來的熟悉觸感。封影回頭一瞧,果然是他。「買東西。這里是賣東西的地方,不是嗎?」
買東西?唐焱眯了眯眼,到這里來買東西?
「你呢?不是也來買東西的吧?」她知道他並沒有相信她的話,但她沒有說實話的義務。
唐焱正準備開口,肩膀卻被人拍了下,放開封影回頭一瞧,一個嬉皮笑臉的男人正用一種有趣的眼神盯著兩人。
這個男人雖有著女圭女圭般俊俏的面孔,但天使的像貌隱不住邪惡的靈魂,他的雙瞳仿佛歷練了無數的世事與蒼桑,經過塵世的洗滌,縈上了一層不甚清明的暗影,訴說著血與悲。
「來啦。」
唐焱對他點了點頭。
「風,這位美麗的小姐是——」
風,封影敏感地抓住這一絲信息。
「我未婚妻。」
那男人露出恍然大悟的戲謔表情,」原來是嫂子啊。幸會幸會了。」
他正準備去握封影的手,卻被唐焱一把帶了過去,「雷,我們不是有要事談嗎?」
「對哦。那——嫂子,咱們下次再聊了。」
「你們有事嗎?」封影把腦中收集來的信息總結成一個結論,但現在還不是公布的時候。
「是啊。小嫂子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地下室?」
「雷——」唐焱慣有的輕柔聲音響起,雷知道這是危險的預兆,不敢再造次。
「哦。原來你們要去地下室,那我不打擾了。」封影笑了笑,很少見她這麼體諒人的。
「小嫂子真是知書達理。」
是嗎?唐焱懷疑地看了看她,「要回去了嗎?」
封影搖了搖頭,「等會兒再回去。」
「那我們先離開一會兒,小嫂子,再見嘍。」雷笑嘻嘻地跟她揮了揮手。
封影甜甜地笑了笑,宛如天使般溫柔,「我們很快會再見的。」目送兩人離去,她的笑容一直維持到眼眸中的人影消失,天使逝去後的陰沉讓人寒意突生,封影扯動嘴角笑了笑,「該死的西曼‧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