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硯瞠目結舌的望著這幢活像城堡的特萊斯豪宅,羅賓看見晴硯的表情不禁覺得好笑,他做了個請的姿勢。「歡迎光臨我家。」
「羅賓,你家好像城堡哦!」晴硯懷疑這樣的地方能住人,也開始懷疑力凱他們每年賺那麼多錢,都花到哪兒去?因為她看他們在紐約的房子只是很普通約兩層樓洋房,有花園有車庫,跟一般人住的沒有不同。
羅賓那雙藍眸衽b過一陣沾沾自喜,「有機會你也可以住進來。」
晴硯沒有答話,只是笑了笑,不做任何表示,她挽住羅賓空出來的手臂,和他一同進會場。
他們一進會場就成了全場人的焦點,羅賓很滿意這樣的效果,說不定明天小報上的標題就是商業鉅子和名攝影師之戀,到時候那個力凱.風還會不自慚形穢的離開晴硯?晴硯受不了力凱.風的離去傷心欲絕,他再以朋友的姿態前去關心,要不了多久,晴硯就是他的了!
「喂!我覺得你老爸的臉色不太好耶!」晴硯暗頂了羅賓一下,示意他看向老羅賓.特萊斯。
「是嗎?」羅賓帶著晴硯走向他父親,為兩人做介紹。「爸,這是晴硯.游,她是一名攝影師;硯,這是我父親。」
老特萊斯微微頷首,打從心里不贊同晴硯和他兒子在一起,在他眼中,所有黃種人中只有風屋家族值得一談,其他人就不必了,可惜的是風屋家族的女孩子一個個全嫁了,不然,他是不會反對兒子娶風屋家族的女孩的!
晴硯對者特萊斯形于外的不屑眼神並未引以為意,反正很多老一輩的美國人仍有種族歧視,尤其上層社會更是如此,她不可能憑一己之力去改變這些人腦海里根深柢固的想法,但可以不去理會。
「好好玩。」老特萊斯言不由衷的說。
「我會的,特萊斯先生。」晴硯叫得諷刺,老特萊斯臉色一變,但笑容隨即回到臉上,望著羅賓將晴硯帶開,冷哼一聲。
宴會開始沒多久,會場突然來一群打扮入時且登對的東方男女,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令晴硯有些?-5c訝異的是,老特萊斯竟然主動迎上前去接待其中一對身著金色禮服的女子和她身旁那名金發的外國男子……金發?
晴硯腦子裹閃過些什麼,但她笑自己的想像力太豐富,沒理由金發的男人身旁有個東方女子為伴就是雷和昀樵,但若是金發金眸的男人就另當別論……晴硯訝然的望著那對男女,那個男的……真的是金眸……不會吧?雷和昀樵……不,所有風人院的駐院人都一樣,討厭參加宴會,除非特殊情況……
晴硯的注意力全被那群人吸引住,她看著特萊斯接著對另一位身著湖水綠晚裝的女子寒暄,再接著是那位淺紫色的,然後是火紅色的……天啊!怎麼她愈看,愈覺得他們每一個人都跟風人院的人好像?
她是不是在作夢?
「硯,你怎麼了?」羅賓發現晴硯的表情不太對。
晴硯沒理羅賓,下意識的找尋著力凱的身影,要是風人院的人都來了,沒道理力凱沒來。
「硯,你在找什麼?」羅賓莫名其妙的看著晴硯,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當然是在找她心愛的人羅!」一個氣定神閑的男聲優閑的插話。
羅賓皺起眉頭望向來人,想看看是哪個人那麼大膽敢在他面前撒野,這一看,他不禁慶幸自己沒做出什麼讓那個人生氣的事。
清揚.風,紐約頭號律師,在他手上的案子幾乎都是勝訴,就算打輸官司,也無損于他高昂的名聲,而他挖消息的工夫一流,不小心得罪他,說不定連小時候洗澡的照片都會被挖出來。
「嗨!晴硯,你怎麼『也會』在這兒啊?」清揚的最佳拍檔星衍出現在晴硯身旁,且以發現新大陸般的新奇口吻喚著。
「星衍?」晴硯這下完全證實自己的猜測沒錯,風人院的人全數出動。
「晴硯,你怎麼也來了?」清揚不理羅賓,逕自移到他和晴硯中間隔開他們倆。
「朋友邀我來的。」晴硯指指羅賓,雖然不明白他們為何而來,但是一見他們她便有種安心的感覺,不然,她一個人身處全是陌生人的環境雖不會不自在,但也不會自在到哪兒去。
「哦?」清揚分了點注意力給羅賓,然後笑了笑,以英語道︰「我還在想是誰把我未來的弟媳拐了出去,原來是你啊!」
羅賓一听,不禁打了個寒顫,此時正值春天,為什麼他全身發冷呢?他的衣服穿得夠多,而且沒人拿槍指著他的頭,更沒人凶神惡煞的威脅他,可他就是覺得冷。
「羅賓找我幫他的忙。」晴硯解釋,同時拉拉清揚衣袖,要他別那麼過分,好歹羅實是一個普通朋友。
「原來如此。」清揚點點頭,在面對晴硯時,讓人打從心底發寒的笑容已不見,只有那種暖如朝陽的和煦笑容。
「羅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清揚.風,力凱的哥哥。」晴硯的介紹詞讓羅賓汗顏。
他現在終于想起來在哪兒听過力凱的名字,原來他是風屋家族的人,風氏企業的年輕副總裁,自己竟然有眼無珠到這種地步,一逕的認定他配不上晴硯,還……他自認愛晴硯的心比得過力凱,可惜的是晴硯的心不在他身上,他又能說什麼呢?原先他以為力凱和晴硯差距太大,才會想要得到晴硯,畢竟人除了愛情以外還要考慮面包,如果不能兩者兼得,好歹也要做到彼此都有能力扶養自己……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晴硯注定不會是他的,那他只有盡力將這份情轉淡,不屬于他的,他不會強求。至少,他努力過。
「羅賓?」晴硯望著出神的羅賓,輕喚著。
羅賓回過神,朝晴硯笑道︰「今晚多謝你來幫忙。」
這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他心境上的變化只有他自己了解。
晴硯聳聳肩,「我不認為我幫了什麼忙,我還以為要面對大批娘子軍團攻我的場面呢!」
「我想,接下來的場面我自己應付就打了。」羅賓眼角瞄到朝這兒走來的力凱,今天盛裝的他別有一股貴族般的氣息。
「啊?」晴硯有些訝異于羅賓的說詞。
「接下來,我就將你交給真正的王子了。」羅賓在晴硯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後便離開。
他的離開正好讓晴硯看見力凱,晴硯忘了其他人,眸子流轉著溫柔地越過阻隔在他們中間的人落在力凱身上,力凱的眼神也一直沒有離開過晴硯,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互望著,直到力凱在晴硯面前站定。
「我從不知道力凱也會有這種表情。」一旁的星衍小聲的同清揚說,眼楮沒離開過那兩個視線纏在一起的戀人。
「當然,我也沒看過,還輪得到你?那是戀愛中人才會有的表情。」清揚老江湖似的說。
「喂,哪天你要是墜入情網會不會也是這副模樣?」星衍好奇的問。
「喂,哪天要是你墜入情網會不會將所有的工作擱置一旁,死命的談戀愛?」清揚模仿著星衍的語氣反問。
這麼一問,星衍還真考慮了半晌,「我也不知道,或許真的會也說不定。」
「這就對了,還沒發生的事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清揚為自己將了星衍一軍很高興。
星衍也不是被消遣假的,只見他嘿笑了兩聲,「別忘了你現在是風人院中唯一的單身漢,哪天丘比特給你一箭,你就躺進了愛情的墳墓,到時候我會給你介紹好一點的棺材店讓你躺得舒服一點。」
清揚一听,臉色微變,但他並未放在心上,依他現在的工作量不太可能談戀愛,除非跟他談戀愛的人與他是工作夥伴,可是他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性別為男,也不是同性戀,加上他的秘書長期懸缺,到哪兒去找人來跟他談戀愛?
所以,他根本不把星衍的話放在心上。
他笑著推推星衍,「別忘了我們已把你當成風人院的一員,這樣的話嚴格說來,單身漢就不只我一個了……」隱去請尾,清揚的表情已說明了他「有難同當,有福他享」的做人理念。
星衍無意再辯下去,兩人只是互相奸笑了下,詭異得不得了。
「你們兩個要留在這兒嗎?」昀樵突然出現在他們兩人面前問。
「要走了嗎?」清揚閑閑的問。
「當然,『任務』完成就可以回家了,難不成你們想破壞人家的相親宴會啊?」昀樵拋下這句話後,即跑去跟等在門口的雷會合。
他們倆對看一眼,也盡速離開。
「你們怎麼全來了?」晴硯挽著力凱的手臂,臉依著他的肩膀,孩子氣的磨蹭著,一步出會場,迎面而來的涼風讓晴硯舒服的合上眼。
「本來只有我一個人要來,結果他們全要跟來,我反對無效……」力凱無奈的解釋。
晴硯為力凱語間的埋怨而笑,「哦,那你怎麼會想來呢?我記得你非常不喜歡參加這種宴會。」
「因為……」力凱語塞,低首望著偎著自己的晴硯,連忙辯解,「我不是因為信不過你才來的。」
晴硯笑出聲,「我知道啊!你別那麼擔心我誤會你好不好?」
看著力凱難得形于外的緊張,讓晴硯覺得有道暖流經過心房。
「我是……我是……因為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所……所以……」力凱不曉得該怎麼說才不會讓晴硯以為他不信任她,一個用字遣詞錯誤就可能引起很大的誤會。
「好啦!我知道啦,不用解釋了。」晴硯窩心的更加抱緊力凱的手臂,燦然笑道,很開心力凱來找她。
「你確定?」力凱擔心晴硯開朗的模樣是裝出來的。
「要不要我指天發誓啊?」晴硯保證,力凱這才放下心,改摟著她的肩,緩步走著,跟上已在車旁等著他們的家人們。
力凱打開車門,才要進車子時,一陣熟悉的暈眩突然襲來,他停住身體,等這陣暈眩過去之後才動了下,他的頭又開始痛了,他用甩頭,想甩掉這份困擾的疼痛。
「力凱,你怎麼了?」晴硯一見力凱的舉止怪異連忙下車,急切地問。
「我沒事。」力凱擠出個笑容,要晴硯別擔心。
「真的嗎?」晴硯蹙緊眉頭,不放心的再問。
「真的。」很好,頭不再暈了。力凱安下心,相信剛剛的頭疼只是一時錯覺。
「哦。」晴硯見力凱真沒怎麼樣才又鑽進車里。
力凱才舉步要進車,毫無預警的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後倒去,撞上停車場的一塊石頭,一陣刺痛主宰了他,意識漸行漸遠……
「力凱!」晴硯看見力凱倒下去要起身去扶他時,已經來不及了,她迅速下車來到力凱身邊,驚慌的看著緩緩從他的後腦勺流出的溫熱液體,剛剛他的頭撞到石頭的清脆聲響恍若喪鐘。
「大哥!」晴硯不敢移動力凱分毫,無助的叫著力勤,力勤早已奔到力凱身邊檢查他。
其他人一見,也跟著下車。
力勤面色凝重的要皓軒和星衍小心地把力凱移到車子里,宣布了個令人擔憂的消息,「趕快到醫院去,力凱需要更精密的檢查。」
他這話無疑讓前一刻還在歡樂的眾人跌入冰冷的地獄。
晴硯一听,全身的骨頭像被人在一瞬間抽走了般支持不住軟泥般的身子,整個人呈直線下滑,離她最近的雷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晴硯,你先別倒,還不知道確實的情況呢。」昀樵連忙抑下心中的不安,安撫晴硯,要雷把她抱進車子里。
晴硯硬是強迫自己顫抖的唇角上揚,扯出個比哭還丑的笑容,輕點下頭,「嗯。」
車子疾駛出去,幽黑的路像沒有盡頭似的,而晴硯,就像是走上不歸路的魂魄,茫然不所措。
力凱……力凱……晴硯雙手合十祈禱著。
「力凱該不會這麼一撞,又撞掉所有的記憶吧?」穎豪擔憂的低聲問著身旁的妻子。
他的疑問也是大夥共同的疑問,但他們更擔心的是情況會比他們所能設想的更加嚴重。
「我不知道。」君樵全身發冷的偎著丈夫。
「希望他不會一睡不起。」雷更小聲的跟昀樵說,他曾看過一個病歷,有位病人曾經失去記憶,結果身體康復後不小心去撞到頭,就此沉睡不起一直到死。
力凱現在的情況跟那個病人一模一樣。
昀樵瞪眼雷,責備他哪壺不開提哪壺,但她的身子卻無法克制的發起抖來,她不能想像如果風人院少了一個人會變成怎樣,那活像是一具壞掉的圓規畫出殘缺的圓。
其他人雖然沒開口,但心里同樣的憂心。
晴硯沉默的坐在長椅上,無意識的絞著手,無神的眼眸泣著血,胸臆間的巨大疼痛讓她只能用口呼吸來減輕那怎麼也舒緩不了的痛。風人院的駐院人們所說的話在她耳畔飛來飛去,一字也沒入她的耳,但是她卻感覺到心里有一部分正慢慢僵化,開始失去活力,連帶的使她開始覺得疲倦,開始覺得呼吸是一件很無聊的事……
她眨眨眼,無力地笑了笑,好不容易經過三年,她找到平衡自己的支點,終于可以和力凱在一起時,卻又發生了這種事!
此刻晴硯多希望自己是小說中的主角,當男主角發生這種事時,哭得驚天動地,說些什麼沒有他就活不下去,她也會跟著去的話,藉此喚醒男主角……她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現代已經沒有這種海枯石爛,只為對方活下去的愛情了,可是此刻她卻希望這種童話式的愛情故事的HappyEnding會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發生在她和力凱身上。
然而可悲的是,力凱現在人還躺在里頭,生死未卜。
門開了,力勤走出來,臉上的笑容耀人,大家看見力勤那異常的反應,心頭的大石彷佛又下壓了幾寸。
「老……老大……」清揚結結巴巴的喚著,吞吞口水,眸里焦憂交焚。
「老大……怎……怎麼……」清逸握著皓軒的手關節泛白,紅潤的臉色也跟著刷上一層白。
「力凱沒事。」力勤向來溫和的語調少見的高揚且宏亮。
「啊?!」所有的人全數起身,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麼。
「力凱沒事,我沒說謊,他只是去撞到石頭,頭部有點擦傷,除此之外,他可說是一個完全健康的人。」力勤臉上漾著開懷的笑意,興奮的解釋著。
眾人安靜了半晌,接著異口同聲的發出一聲代表危機解除的嘆息,站太久該坐下休息的坐下休息,坐了很久覺得累的紛紛投入自己的伴侶懷里小憩。
不過,他們都有一個共通的想法,要是力凱下次再搞這種虛驚一場的把戲,他們會先去為自己的心髒投保。
晴硯虛月兌的跌入座,背靠著牆,發現臉上濕濕的,伸手一模,露出個釋懷的笑容。
「晴硯。」力勤在她面前站定。
「嗯?」晴硯抬起臉望著力勤。
「我相信這次你會想守著力凱直到他醒來。」力勤指指被護理人員推出來的力凱,笑道。
「嗯……」晴硯點點頭,為他的善解人意給了他一個笑容。
「去吧!」力勤拍拍她的肩,望著她跑向力凱,不禁嘆口氣。
「嘆什麼氣?」緋羽站在他身邊問。
「我很慶幸我和你之間只有你的心結作祟。」力勤很難想像假如自己和緋羽的情況與他們相同,他是否能堅持那麼久。
「你的意思是我們太平順了?」緋羽睨眼丈夫,唇際漾著一抹不以為然的笑意。
「不,光是應付你這顆堅硬無比的石頭就已經夠讓我疲于奔命了。」力勤摟住緋羽,走向更衣室。
「風力勤,你今晚不用睡了!」緋羽漲紅了臉,惱羞成怒。
「太太,你饒了我吧!等明天,明天我一定能『滿足』你。」力勤過于明顯的曖昧語氣讓緋羽頰上溫度飛漲。
「風……風力勤!」她的怒叫聲消失在更衣室門後。
頭好痛!
力凱皺皺眉,不太情願的掀開眼皮,還沒看見任何東西,馬上因室內的燈光太過刺眼而合上,這下慘了,他又要成「白光眼」了!想開口說話,發現口乾得不得了,在無法叫人又懶得移動手去引人注意之下,他清醒的腦子開始回憶事情發生的經過。
一股急躁佔住他原本閑適又平靜的心,他彈坐起身,閉著眼低喚︰「晴硯!」
沒有回應,他靜下心來仔細聆听房內的任何一個聲響,听見一聲細小的呼吸聲,很平穩而且有頻率,他不禁笑了,低頭避過燈光,緩緩張開眼,等眼楮能適應時再全部張開,晴硯就趴在床沿睡著了,一支手還握著他的,力凱在不驚動晴硯的狀態下輕輕巧巧的將她抱上床,撥出一個空位讓晴硯睡得舒服些,晴硯沒有醒,只是調整姿勢,很快的就和床和平共存,沉沉睡著。
力凱輕輕拂去落到她頰上的發絲,唇角上揚,他的記憶此刻一片清明,但可以分享的人現在正跟睡神下棋呢!他縱有再多的話語也只能等明天說了,仔細凝視晴硯的睡容,他跟著再次睡去。
「你說,以後力凱如果再住院,我們跟院方情商特地為力凱和晴硯做一張雙人病床好不好?」一個富含笑意的低沉嗓音在寧靜帶點微源的清晨中響起。
「你以為醫院是那種有錢就可以吩咐他們做任何事的地方啊!不過這樣也對,省得他們倆擠在一張小床上怪可憐的。」另一個同樣含笑但是音調稍高一點的聲音接著出現。
「你們懂什麼?擠在一起才好啊!說不定……呵呵!」緊接著一個清澈卻帶著可惡笑聲的聲音響起。
「不好吧!力凱是病人,這樣他會不會因為過度興奮而承受不住?萬一頭傷好了,卻得了心髒病怎麼辦?你們要晴硯一輩子的幸福就這麼飛了嗎?」在這些男聲中終于加入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她的嗓音輕柔婉轉,可吐出的話卻不比那些男的「善良」到哪兒去。
「這就要看力凱自己能不能把持住羅!」先前那個低沉男聲回答。
「賭一把吧!看力凱能夠忍多久……」清澈的聲音伴隨著「你知我知」的隱密語氣讓其他人全笑了。
力凱就在這些不絕于耳的調侃聲中清醒過來,他一睜眼,在微暗的房內所見的就是二姊夫雷.格斯、二姊風昀樵、二哥風清揚和宋星衍圍在病床旁邊喳喳呼呼的說個不停。
「你們……」力凱在雷的扶助下半坐起身,有些奇怪地望著他們,其他人呢?
「經過昨晚抽簽的結果,今天由我們四個人先來看看你,不過……」清揚有意無意的瞄眼埋首于枕頭里大睡的晴硯,「我們來的時機好像不是很對。」
「你們非得在病人面前說笑嗎?」力凱啐道。
「也不是啦!反正閑著沒事,說笑來殺時間也是一種有益的休閑運動啊!」星衍笑到眼楮都眯了起來。
「嗯……」晴硯皺緊眉頭,跟著醒過來,她有點茫然的溜轉眸子,赫然發現自己竟然睡在一張床上,她掙扎著起身,身子卻和力凱坐起的身體緊密的接觸,而且有滑下床的傾向,力凱大手一攬,將她摟入懷中,晴硯抬頭,望入力凱那雙黝黑的眸里,她驚喜的露出個笑容,雙手環住力凱的脖子,「力凱!」
「嗯。」一個甜香且充滿柔情的笑容在力凱那張絕美的臉上綻開,他回擁著晴硯,輕聲問道︰「睡得好嗎?」
一旁彷佛被當作隱形人的四人很識相的「潛」出病房。
「對不起……」晴硯紅著臉,坐到床邊,她怎麼也沒想到昨晚自己竟然看顧到睡著了,還要力凱抱她上床睡,「我……我睡著了……」
「我知道。」力凱笑望著晴硯窘困的紅頰。
「你還好吧?頭疼不疼呢?」晴硯一想起力凱的傷,什麼窘困都忘得一乾二淨,忙不迭的詢問力凱的情況。
「還好。」力凱握住輕踫自己包著繃帶的頭的柔夷,「抱歉,讓你擔心了。」
輕輕柔柔的一句低喃,讓晴硯的淚決堤,她抱住力凱的腰,像個孩子般哭喊道︰「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以為你……會就這麼……嗚……你不可以連睡覺都不等我……不可以連長眠也不等我……」
昨夜那種手腳冰冷的透心寒仍留在晴硯體內,那種靈魂讓人抽走、只余下空殼的感覺她再也不要嘗試!
力凱無言地拍拍晴硯的背,俯首親吻她的貝耳,「我醒過來了,沒事了。」然後,他很高興的說了一句︰「我好想你。」
晴硯猛然抬頭,布滿淚痕的容顏讓力凱心一揪,他心疼的抹去她的淚,「瞧你,哭成這樣……」
晴硯捉住力凱忙著替她擦淚的手,問︰「你剛剛說什麼?」
為什麼他會突然跟她說想她呢?
力凱深情款款的凝望著晴硯,「三年了,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沒有一天不為我所做的決定感到後悔,我為什麼要那麼無私?要是我自私一點把你留在身邊,我就不必天天猜想你現在在哪兒,那地方危不危險,是否跟某個男人談戀愛,幾乎要被醋意淹死……」
他的敘述被晴硯送上的唇打斷,決d久,晴硯在四片貼合的唇瓣空隙喘息道︰「力凱,天啊!力凱……我愛你,我愛你……」
她不敢相信力凱恢復記憶了,她的力凱……
「我也愛你。」力凱吻去晴硯重新滑落眼眶的淚,一邊打趣道︰「奇怪,我記得你沒這麼愛哭啊!你真的是那個明明是你錯還要硬拗成是我不對的游晴硯嗎?」
「你笑我……」晴硯用手背擦乾淚,不太確定的問︰「我沒在作夢,對不對?你恢復記憶了?噢!不!」晴硯似想起什麼不好的事般垮下臉,「你不會恢復了三年前的記憶,然後忘了這三年來發生的所有事吧?」
力凱似笑非笑的凝望晴硯垮下的小臉,俊美的容顏滿是笑意,「我不認為那麼戲劇化的情節會發生我身上。」
晴硯得到力凱的保證這才笑逐顏開,心滿意足的抱著他,頭枕著他的胸膛,听著他的心跳,「要不要跟大哥他們說呢?」
「先不要。」力凱抬起晴硯的臉,兩人視線相對,「我不想我們好不容易得來的獨處又被破壞。」
晴硯為力凱語問的扼腕感到好笑,「力凱也會這麼孩子氣啊!」
力凱聞言突然露出一抹邪笑,看得晴硯打從心底發寒,想睜開力凱,但她被他抱得緊緊的,一點逃走的隙縫都沒有。
病房內再沒傳出任何聲響,無孔不入的陽光正透過窗簾無法遮住的細縫偷溜進來窺探著兩人相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