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所有的人都很意外,農夫和左攸然的交往已經超過了三個月的期限,他卻遲遲沒有提出分手的要求。
花心浪子農夫會是真的愛上左攸然了嗎?
左攸然真的收服了浪子農夫嗎?
農夫會甘心為了浪子農夫嗎?
農夫會甘心為了一棵樹而放棄座森林嗎?
左攸然也在極端矛盾的心情下度過了三個月,而她對農夫的感情並不能如她所願地拔除,反倒是日益加深,讓她為了抉擇而育苦不堪,理智要她趁早離開農夫,另尋真正屬于她的幸福,感情卻要她繼續留在農夫身邊,痴痴地編織著屬于他倆的天長地久。
當初她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以為自己可以在和農夫交往三個月後全身而退,從此擺月兌他的糾纏,沒料到自己反倒是在這短短的三個月里,賠上了一顆心和真摯的感情。
她愛上農夫了。
或許農夫也是愛拈花惹草的習慣,他還是會當著她的面響應陌生女人的挑逗、讓她的心宛如被千萬只螞蟻嚙咬般難受、痛苦,而她卻還是愛他呵!
是她讓自己陷入這種兩難的局面!
殘存的理智告訴她,和農夫是不會有未來可言,雖然他此時未對她提出分手的要求,但是,還能捱多久?
或許她在他的心中是比其它女人多了那麼一點點份量,但是,能維持多久不變?一個月?三個月?但不會是一輩子。這就是她要的嗎?他終究會離開她的。
屆時,她就能揮劍斬情絲嗎?她就能瀟灑的說再見嗎?怕只怕她會越陷越深。
即將淪陷的理智發出哀嗚––長痛不如短痛!
長痛不如短痛……這個道理她也明白,只是明白歸明白,要身體力行卻是困難重重。
戰勝的感情卻慫恿她賭那希望渺茫的未來––和農夫白頭偕老,繼續留在他身邊。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和農分手吧。」昨天她找火蛇商量,火蛇如是說。
「可是……可是我愛上他了。」多麼諷刺!老天爺竟然用如此殘忍的方式來告訴她人算終究是不如天算。
「但是你並不快樂,」火蛇把左攸然的掙扎都看在眼里,很是心疼。「我是農的好朋友,看太多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往往,從沒有人能真正得到他的心,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真心。」
她的心在顫抖。
「從一開始我就不贊成你的計劃,可是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唉!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也許是天意吧!
火蛇忍不住又道︰「愛一個人若只有痛苦和難堪,何苦為難自己呢……」
愛一個人若只有痛苦和難堪,何苦為難自己呢!左攸然在心中反復咀嚼這句話,不知不覺中已把車子開到夏火國際集團的大樓前。
她躲著農夫三天了。
去見他吧!去見他吧!去見他吧!靶情如此慫恿她。
一個壓抑許久的渴望自她的心底竄出,瞪著眼前的夏火國際集團大樓,她才赫然察覺到自己想見農夫的渴望竟是如此強烈。
她不由自主地把車子開進夏火國際集團大樓的地下停車場,搭乘專屬電梯直上農夫的辦公室。
當她回過神時,已經站在秘書小姐面前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農他在嗎?」
「呃……」秘書小姐似乎也沒有料到她會在此時出現,神情有些不自然,「農老師他正在忙……」
她先是一愕,隨即轉身朝農夫的辦公室走去。
「左小姐、左小姐……」秘書小姐的頻頻呼喚阻止不了左攸然的腳步,只好追了上去。
左攸然來到農夫的辦公室門前,有那麼一瞬間她想轉身逃走,不想去面對現實,但是,她的尊嚴不許她落荒而逃。
秘書小姐還想力挽狂瀾,「左小姐,農老師他在開會……」若在以往,她可以將人直接趕出去或壓根兒不必理會,可她是左攸然啊!
農夫老師對她的態度不同于之前的女朋友。
應該是在意她的吧。
左攸然深吸了一口氣,探手打開門。
門內農夫仍坐在辦公桌後,只是身上有個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性感女神跨坐在他身上,雖然視線被辦公桌去了一大半,但是,那張彌漫的容顏、口中不停地發出蕩人心肺的聲聲吟哦,任誰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好事」。
看到這幅景象,左攸然如遭電極般地愕立當場。
農夫听見門被打開的聲音轉過頭來,愕住了。
是攸然?她怎麼會來?而後腦中一片空白。
「啊……嗯……不要停……」
左攸然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攸然!等等。」農夫猛然回過神來。
「農……我……」
性感女神的軟語呢噥已不能再引起他的「性」致,他的雙手鎖上不盈一握的腰肢,將身上的女人抱了下來,「抱歉,我有急事,你自己候辦法解決。」說完後,他迅速地穿戴整齊,起身追左攸然去了。
「對不起,農老師,我擋不住左小姐。」秘書小姐承認疏失。
農夫腳下的速度沒有停頓,旋即不見人影。
辦公室內的溫度立即由原本的火熱驟降,直逼冰點。
自己想辦法解決?這要她怎麼解決啊?
未獲得滿足的性感女神錯愕地站在原地,呆望著農夫消失的方向,腦袋里一片混沌。
「攸然––」
搭乘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他只瞧見左攸然改裝過的老爺車以飛快的速度絕塵而去,留給他嗆鼻的煙味。
他立即就想到要開車追上去,可是渾身上下模透,才發現剛剛匆匆忙忙追下來忘了拿車鑰匙。
唉!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就先別把她的老爺車修得這麼會跑,這下可好了!他只能望車興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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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攸然駕著車子極速地駛出夏火國際集團的地下停車場,遠遠地反農夫的身影拋在後頭。
農夫的花心已是標幟––一人她早就清楚的事實,為什麼親眼看見他和其它女人親熱的景象依然將她的心撕裂。
她的心好痛好痛吶!
在停紅燈的空檔,她瞥見旁邊車子上的人正以怪異的眼神瞅著自己瞧。
我怎麼了嗎?為什麼這樣子看我?
她騰出一只手來模了模臉,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了。「我……我……哭了嗎?」
事已至此,她還有什麼好猶豫不決的!
那一幕景象像是烙印在她的腦海里,一直浮現在她的眼前,清晰得刺痛她的眼、她的心,也成了促使她下定決心的臨門一腳。
紅燈轉綠之際,她胡亂地抹了抹臉後,才踩下油門。
懊是分手的時候了。
心依然委痛、淚依然在流,但是,忍痛作出決定之後,她卻有如拋開一塊大石頭般的輕松。
從此,她又可以做回原本的自己了,是應該高興的,但,為什麼她還是想哭呢?
盈眶的淚水一再的模糊了她的視線,任她怎麼抹也抹不干。
她索性把車停靠在路邊,打開音響讓High翻天的搖賓樂充斥在車內,就這樣好好地、盡興地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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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農夫已經等在她的閣樓下了。
瞧見他的身影時,她的心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心還是在痛,但是她的心意已決,不會輕易更改了。
她的眼楮又紅又腫,顯然是大哭了一場。這一個事實是在農夫的心口上狠狠地捧了一拳,讓他喘不過氣來。
她若無其事地下了車,一如往常地詢問他,彷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要上來坐一坐嗎?」
她的聲音听起來出乎意料的平靜,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嗯。」他跟在她身後上了閣樓。
不若以往女友的大吵大鬧,她平靜得讓他心慌。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她倒了杯茶給他,也不贅言地導入正題,「三個月的時間到了,我們……我們分手吧。」眼前又開始凝聚霧氣。
分手?他愣住了,沒有听錯吧?「什麼三個月到了?」
她硬是將淚意給逼了回去,「我知道你和每一任女友交往的時間通常不會超過三個月,現在時間到了,我們也該分手了。」
三個月……啊!對,自從和攸然交往以來,他壓根兒就忘了三個月的期限之說,也打破了他對女人的耐性只能維持三個月的慣例,「是因為你剛剛看見的那一幕讓你有這樣的想法嗎?」
那一幕……淚水就快要滑落了,她趕緊起身去替自己倒了杯茶,就是不想讓他瞧見她的眼淚。「不完全是,還有其它的原因。」
「還有什麼原因?」他也想知道。
從來沒有女朋友主動跟他提出分手,左攸然是惟一的一個。是錯覺嗎?他彷佛瞧見她的肩膀在微微顫抖。
偷偷擦去眼淚,她喝了一口茶緩了緩情緒,才又恢復平靜地轉身面對他,「我想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該和平理性地協議分手。」
「如果剛才那一幕是主因,我可以解釋。」他來不及深思,只是順應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而已。
解釋?他從不需要跟女人解釋他的花心,那是天經地義的事,而現在他卻想要跟她解釋辦公室里的那一幕!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是怎麼了?
解釋?她倏地笑了,笑容里盡是滿滿的苦澀,「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總不會說你們剛剛是在測試椅子的彈性吧!」如果她原本還有一些些不舍,也被剛剛那一幕之殆盡了。「而且,你也沒有必要跟我解釋什麼。」
「我看得出來你在生氣、你明明很在意,為什麼不听听我的解釋?」他很篤定。
除非她不他。
听了解釋又如何?他的花心是事實、他的背叛也是事實,她不需要再听其它的謊言,「我沒有,我從來不高估自己的份量。」
「你有權利對我生氣,因為你是我的女朋友。」而他背叛了她。
曾幾何時,他敢願意給女人這個權利了?
女朋友對他而言只是暖床工具吧!左攸然悲哀地想。「我想,我們離題了,此刻談的是分手的事。」她提醒他。
愛是充滿在聚散離合之間,能相識即是緣份,縱使無法相守,也要好聚好散。
他不想放開她,「如果我道歉呢?」
「我們……不適合在一起。」她的心有些微軟化了,差點又要往泥沼里跳,趕忙提醒自己子提醒他「她是最近剛出道的歌星吧。」心底被撕裂開來的傷口泊泊地淌出血來。
他……他們認識多久了?關系又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那般熟稔?一再告誡自己別管那不相干的事情,卻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緒,即使事實象是鋒利的刀刃在她的心上劃出一道道的傷口。
農夫不敢相信,她竟然那般決絕!
懊死的!他已經低頭了啊!「沒有轉圈的余地?」
她困難萬分地搖搖頭,「你不是我要的男人。」她多想繼續留在他的身邊,但是不行,那只會讓自己越陷越深,終至萬劫不復。
「你想要什麼樣的男人?」他質問。
「溫柔、體貼、還有……專情。」她的要求並不多,她不需要多金、身份顯赫卻花心的情人。
農夫或許是個完美的情人,卻獨獨欠缺了最重要的一項––專情。
「我……」他啞口無言。
她要什麼都可以,但是專情……他是點把握也沒有啊。
她明了地笑笑,眼神里有淡淡的哀傷,「你我都知道,你唯一給不起的就是專情,而那卻是我最重視的。」
「我如果不答應呢?」他冷冷地瞅著她。
「放過我吧?」她是真的累了,心也已經傷痕累累了。「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要這樣和我過不去呢?」
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不想放開她。「我以為你是愛我的,告訴我我錯了嗎?」
「你沒有錯!我是愛你的……」她激動地坦承,隱忍已久的淚水終于還是奪眶而出。
但是那又如何?即便是她愛上他了,也不能改變什麼。
她的眼淚讓他心疼,他伸手想要替她拭去淚痕。
基攸然卻避開了他的手。
他不明白,「既然你愛我,又為什麼非要和我分手不可呢?」
她以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故作堅強地道︰「你給不起我要的專情和未來,我玩不起你的愛情游戲,最好的辦法就是……還給彼此自由。」但是,只有天知道她作出這個決定有多麼痛苦!
「還給彼此自……由?」曾幾何時,他竟也覺得自由這兩個字很陌生。他不想答應……卻又給不起她要的專情和未來。
為什麼事情會變得如此復雜難以抉擇?
左攸然的眼角還泛著淚光,卻努力地揚起微笑,「對,我們好聚好散,即使當不成情人,將來也還會是朋友。」
我們好聚好散……這句話向來都是由他口中說出來的,現在卻是由基攸然對他說,多麼諷刺啊!
把農夫蹙著眉宇、躊躇不決的模樣納入眼底,她有股沖動想要收回分手的提議,她必須握緊雙拳去抗拒那股沖動。
看來他別無選擇了,「好吧,我們分手。」
心痛驀地加遽,她幾乎要承受不了,「謝謝。」她的音調里出現不穩的波動,泄漏了她的傷心。
從此,她和農夫就是兩條並行線了,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可是,她的心痛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呢?
她向他道謝就為了他答應跟她分手?農夫感到很是無奈。
他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支票簿和筆來,當下開了張支票要給左攸然。
她死命地瞪著那一張巨額支票,「這是什麼?」
「分手費。」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收、回、去。」她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怎麼了?」他有些納悶。
她不會要他的一毛錢,「把支票收回去,別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妓女似的讓你包養三個月。」
他有些生氣,「另那樣說你自己,我從沒那麼想過。」
「那就把你的支票收回去,我不要。」她和他在一起並不是為了錢。
男女間的交往是你情我願,沒有該給誰分手費。
看她如此堅決,他只好反支票放回口袋中,「我們……還是朋友?」
「嗯。」左攸然噙著淚水漾起微笑。
雖然結局不是皆大歡喜、雖然很無奈、雖然她的心好痛,她卻很感謝上天讓她愛過農夫,這一段日子以來的相處將會是她日後美好的回憶。
她會、永遠永遠把它收藏在心底深處。
她笑中帶淚的模樣讓他的心擰成一團,「日後你要是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就來找我,知道嗎?」他竟為了剛分手的前女友感到心疼!
他有股沖動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呵護一輩子……嚇!一輩子!農夫被自己心中突然浮現的念頭駭著了。
「你的女朋友會吃醋的。」吸了吸鼻子,逼回淚意,她的笑更形燦爛了,就為了掩飾傷心,不讓他察覺。
「我會記得找心胸寬大的女人來當我的女朋友。」他笑笑,胸口上卻始終像是壓了塊大石頭,沉甸甸地。
她在強顏歡笑,「那可難找了,女人對于愛情都是很小心眼的。」
他故作煩惱的樣子,「這可怎麼辦才好?」
一想到農夫很快就會交到新女朋友,她的心就越來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