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約後母 第五章

書名︰預約後母|作者︰慕楓|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希望知道夏季的經濟狀況很不錯,要不,他怎麼給得起她一個月十萬塊的零用,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富有至此不遠處矗立著一棟富麗堂皇、洋溢著濃濃歐洲風味的別墅,座車駛進有保全人員看守的鐵門,迎面就是一個大噴水池將進出的車道分隔開來,左右各有一個經過設計的花園,其間置放的藝術雕像和美麗的花朵相互輝映,營造出高雅的氣息和美麗的畫面。

她還浸婬在如畫一般的風景里,座車已經沿著車道緩緩行至別墅大門口停下,二十多名佣人在大門口排成兩列,歡迎主人回來。

希望幾時見過這等陣仗,看得傻眼了。

車子一停住,立即有人上前打開車門。

「少爺,歡迎回來。」發型梳得一絲不苟、身穿三件式黑西裝的管家一板一眼地躬身道。

夏季的長腿跨出車外,「瑞德,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一切都還好吧?」

「一切都很好。」瑞德語調平板地回答,目光透過鏡片掃向還坐在車內的陌生女子,「少爺,這位小姐是?」

夏季繞到另一邊,傾身將發愣的希望帶出車外,向所有人介紹她的身份,「這是我的妻子,希望,從今天起她就是這里的女主人。」

或許是剛到新環境的緣故,Diky掛在希望的身上意外地溫馴。

妻子?少爺也不過因為小姐意外過世到台灣五個月又十一天,怎麼突然冒出一個妻子了?瑞德震愕地倒抽了一口氣,但很快地就回復正常,恭賀道︰「恭喜少爺和夫人。」

「謝謝,希望她剛到這兒來人生地不熟的,往後你要多關照她一下。」他細心地叮囑,話鋒隨即一轉,「小望,他是我的管家瑞德,你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他。」

那……莉塔小姐怎麼辦?「夫人有什麼需要請盡避吩咐。」一想到此刻正在廚房里和廚師溝通今晚菜單的莉塔,瑞德光滑飽滿的額頭隱隱冒出汗珠。

希望沒有反應,她還在努力消化方纔所得到的訊息,並且適應夏季非同凡響的身份……她究竟是嫁給了一個什麼身份的男人?

「小望,你在發什麼……」夏季的詢問被一陣窸窣耳語打斷,轉過頭望向瑞德。

瑞德掏出白手帕拭了拭額角,壓低聲音以只有彼此听得到的音量道︰「少爺,莉塔小姐在廚——」他的話沒來得及說完,一陣香風拂掠而過——「季,你終于回來了,人家好想你……」其余的話全都沒入熱情如火的櫻唇之中。

夏季根本來不及反應。

希望只覺得眼前人影一閃,然後便看見夏季和一個身材曼妙的金發美女接吻的畫面,頓時心髒像是被針扎了一下,隱隱作痛。」

瑞德鏡片後的目光始終不著痕跡地注意著夫人的臉色,冷汗冒得更多了。

在新婚的頭一天、在她答應學著愛他之後、在她煩惱著新婚夜要如何度過之際,卻看見丈夫和另一個女人接吻的畫面,就像是有一桶冷水朝她兜頭淋下,瞬間讓她所有的期待、煩惱沒了道理。

懷疑開始在她心中萌了芽,她不確定自己答應嫁給他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希望面無表情地轉向管家,「請問客房在哪里?」

夏季把莉塔?特洛普推開之際,正好听見希望說的話。

「呃、客房?」瑞德有些措手不及,但隨即鎮定下來,一絲跳月兌出來的慌亂轉眼消失。「夫人怎麼可以睡客房,我帶你到少爺的房間休息。」

莉塔簡直不敢相信她所听見的,「瑞德,你叫她什麼?」

「莉塔小姐,我叫她夫人。」瑞德據實回話。

她強忍心中的忐忑,冷聲道︰「她是誰的夫人?」自始至終她的目光都沒有看向希望,彷佛當她不存在似地。

「希望小姐是少爺的……」瑞德的說明在接收到夏季的一個眼神之後停止。

夏季淡淡一笑,「莉塔,我還沒跟你介紹,她是我的妻子希望;小望,她是我的朋友莉塔?特洛普小姐。」

什麼樣的朋友?話就在舌尖了,但希望強忍住質問的沖動,淡然地點了下頭。「你好。」她可沒辦法說出很高興認識她之類的違心之論。

莉塔高傲地撇開頭,抓住夏季的手臂激動地質問,「季,這是開玩笑的吧!你怎麼可能結婚了!」

他唇畔的笑意更淡了,「為什麼不可能?我也已經到了該成家的時候,所以我娶了希望。」

她的臉色倏地大變,「你怎麼可以娶她?我們……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一直……」高傲的性格讓她說不出等他開口求婚的話。

希望懶得再听下去,「瑞德先生,麻煩你帶我到客房去。」

瑞德躬身道︰「夫人,你叫我瑞德即可。請跟我來。」

夏季沒有開口阻止,因為他確信瑞德會盡職地把希望帶到他的房間去。

莉塔矛頭隨即射向半路殺出來搶了她夏夫人頭餃的程咬金,「這種女人有什麼好的?一看就知道是窮人家出身,她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根本就不適合你!」對她而言,家里沒有幾佰萬美金的人都在窮人之列。

「謝謝你的關心,我們適不適合我心里有數,不勞你操心。」夏季臉上已沒了笑容,聲音冷淡疏離。

莉塔還急著攻訐希望沒有注意到夏季的臉色,「瞧瞧她身上那只野猿猴,她根本就是個野蠻人,娶了她只會讓你丟臉而已,還有她那矮不隆咚的身材,我真懷疑她也許還沒發育完全呢!」

「你……」夏季冷凝著臉,正要開口卻被踅回的希望搶先一步。

她原本跟在瑞德的身後走進大廳,卻在听見莉塔對她的身高大作文章時不悅地踅回,臉上堆起虛偽的假笑,「特洛普小姐,你大概不知道身材嬌小柔弱的女人最能夠激起男人的憐惜之心和保護欲,而身材太過高大的女人只會讓男人有壓力。」

莉塔穿上高跟鞋之後幾乎與夏季一般高。

莉塔的臉色極為難看,又急又氣卻又怕夏季真的那麼想。「你——」她真想撕了她那張嘴。

夏季忍不住莞爾,希望的爪子也挺利的,以後他得小心別被她抓傷。

原本在希望身上的Diky竟毫無預警地跳到莉塔身上。

「啊——快點把我身上的這只野猴子抓走!」莉塔全身僵直,失控地尖叫了起來,什麼優雅高貴的氣質都顧不得了。

「Diky,不可以。」希望意思意思地喝止了一下,卻故意讓Diky!在莉塔身上多磨蹭幾分鐘。

「瑞德——季——」莉塔臉色鐵青,尖叫得幾近歇斯底里。

瑞德打算上前將Diky拉開,「莉塔小姐……」

夏季身為過來人有義務提醒他,「瑞德,Diky討厭雄性的動物,你最好別靠近,它可是會毫不留情地攻擊人的。」

被Diky巴著不放的莉塔尖叫著在原地打轉,卻束手無策。

「可是,莉塔小姐……」雖然他也不是很喜歡盛氣凌人的莉塔小姐,但是身為夏家的管家,他有義務替客人解圍。

「我來吧。」希望走上前,輕輕松松地將Diky從莉塔的身上抱下來。

驚魂未定的莉塔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模樣看起來十分狼狽,炮火卻依然猛烈地對準希望,「季,她一定是故意要整我的,就因為我說她是野蠻人!本來就是嘛,有教養的淑女是不會飼養野猴子的。」

希望不再理會他們,徑自對瑞德道︰「瑞德,麻煩你替我帶路。」他的腳跟一轉,「夫人,請跟我來。」

她大概還在生氣。夏季若有所思的目光一直尾隨著希望的身形,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才收回,「既然你知道說那種話會得罪人,為什麼還要說?」

「呃……」莉塔沒想到夏季會這麼說,當場愣住了。

「我不希望再從你口中听到任何毀謗傷害希望的話,她是我的老婆。這麼說夠清楚了嗎?」他淡淡地陳述一項事實,語氣不帶一絲火氣,卻自有一股讓人不敢違抗的魄力。「還有,那只你口中的野猴子叫作Diky,是我姐姐遺留下來的寵物。」

那只野猴子竟然是夏季去世的姐姐留下來的寵物!有教養的淑女是不會飼養野猴子的……言猶在耳,莉塔的臉色極為尷尬,嘴角有細微的抽搐,「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它是……」她無從解釋起。

「不用說了,事情過去就算了,如果你願意當我的朋友,那麼這里還是很歡迎你。」夏季沒再多說,「莉莉、茱兒,好好招待莉塔小姐。」

「是。」兩名女佣異口同聲地應答。

「恕我失陪。」他微微頷首,隨即轉身離開。

「季——」他竟然就把她丟在這兒不管?她站在原地氣得全身發抖。

他是認真的?如果你願意當我的朋友,那麼這里還是很歡迎你……若是她不想當他的朋友,是不是就意味著她會被他列為拒絕往來戶?

這可不行!莉塔的思緒慢慢地澄明了起來,原本形于外的怒焰像是融雪般消失,不見蹤跡。

***

「夫人,如果你想休息的話,是不是要先將Diky!送回它的房間?」早在四個多月前,少爺就已經將房間的設計圖Fax過來,要他找人趕緊動工,務必在他們回來之前把一切弄好。

希望依照他的建議將Diky引送回它的房間,接著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一間氣派豪華的房間,里頭裝潢擺設有著濃厚的個人色彩。

一看就知道是夏季的房間。

「瑞德,我要的是客房。」希望轉身就要走。

他擋在門口,「可是夫人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怎麼可以去睡客房?!」他當然知道她是在生少爺的氣,不過夫妻嘛,吵架是常有的事,吵過很快就好了,沒有必要分房睡。

「瑞德,麻煩你……」她的聲音在瞧見夏季時一頓,雖然心中的怒氣未消,心情卻因為他的出現而好些。

瑞德見狀回頭,「少爺。」

夏季點點頭,「你先出去吧。」

「是。」他依言轉身退出房間外,順手帶上門。

希望也想尾隨著瑞德離開這個房間,卻被一只半路殺出來的鐵臂限制了她的行動。

「放開我,你應該去陪那個莉塔小姐。」她說這話其實是賭氣的成分居多,要是他真的去陪莉塔,也就是他們這段短暫的婚姻該結束的時候了。她無法忍受和別的女人共有一個丈夫。

只是她不敢想象真有那麼一天的時候,她該如何回去面對父母?

她大概也沒有發現自己此刻說話的語氣十足像是個吃醋的老婆。夏季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你想去哪里?」

「客房。瑞德大概是弄錯了才會帶我來你的房間。」她扳不開他的手,他的體溫隔著衣服熨燙著她的肌膚。

他將她鎖在懷里,讓她的背部緊貼著自己的胸膛,「瑞德沒有弄錯,從今天起這里就是我們的房間。」他特意強調「我們」兩個字。

他的體溫、他的氣息將她包圍住,讓她不禁繃緊神經,「放開我!我才不要和你睡同一個房間。」她開始掙扎,卻被越摟越緊。

他的唇越靠越近,在她的耳畔低喃,「這麼快就忘了我在飛機上說的話,嗯?」

我可不打算過著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她倒抽了一口氣,記起那一句讓她驚心動魄的宣示,驀地亂了心神。但是他和莉塔接吻的那一幕又浮現眼前,她不悅地推開他的臉,「不要用吻過別人的唇再來吻我。」

「你在吃醋?」他的尾音輕快地揚起。

「才不是,我……」她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在吃醋,「我只是有潔癖,那樣會讓我覺得惡心。」

夏季的眼中精光一閃,輕描淡寫地道︰「只是個吻而已,就跟打招呼Sayhello一樣。」

打招呼?Sayhello睜眼說瞎話!她明明看見莉塔連舌頭都探進他的嘴里了。

她忍不住語帶嘲諷地道︰「原來你們都是用舌頭來打招呼的啊,真是特別!」

還說不是在吃醋,她連莉塔把舌頭伸進他的嘴里都看得一清二楚,夏季忍不住輕笑出聲,她要是不在乎他,又怎麼會看得這麼清楚?

背後震動的胸膛、耳際繚繞的迷人笑聲,一下下、一聲聲地催紅了她的臉,「有什麼好笑的?」她惱怒地低喝。

「你吃醋的模樣很可愛。」他說的是真心話。

希望的心底泛起了一絲絲甜蜜,板起的臉孔卻仍舊毫不放松,「動不動就吻來吻去是你們外國人的習慣,我是台灣人,很難接受也學不來。」她老實地承認沒有辦法接受老公和別的女人親來親去。「雖然我們的婚姻和一般人不一樣,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忍受名義上的老公和其它女人接吻,如果你做不到,要反悔請趁早,我不會和你糾纏不清的。」雖然表面上說得很灑月兌,但是她心中仍是免不了有些眷戀不舍的。

她畢竟是喜歡他的,要不也不會答應和他去法院公證結婚。

名義上的老公?老公這個稱呼由她嘴里說出來很悅耳,去掉前頭的名義上三個字會更好。夏季蹙著眉,「你就這麼急著想和我撇清關系?忘記你答應過的事了?」

他扳轉過她的身子來,和他面對面。

「我沒忘……」他近在咫尺的臉撩快了她的呼吸。

「很好,因為我也不打算改變主意。」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既然你不能接受外國人吻來吻去的習慣,我可以為你改變。」其實他雖然在美國住了許多年,卻也沒有和人以吻打招呼的習慣,不過他並不打算說明。

她的心稍稍踏實了些,「那莉塔怎麼辦?」

「我已經跟她把話說清楚了……」他現在的身份已是有婦之夫。

陡地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進來。」他揚聲道。

希望拍了拍他仍置放在她腰際的手,「放手,讓人看見了不好意思。」

夏季可不那麼認為,「怎麼會!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感情好是很正常的,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門打開來,瑞德進來請示,「少爺、夫人要用餐了嗎?」

希望打了個哈欠,眨眨有些酸澀的眼,「我不餓,只是覺得有點累,想先睡一覺,你去吃就好。」在飛機上她都沒什麼睡,漫長的航程里,她滿腦子都在煩惱兩人同床共枕的事,怎麼也無法入眠,這會兒談完莉塔的事,放了心,睡意就如同潮水般襲來。

瑞德靜候一旁,眼眸里升起一抹了然的神色,他就說嘛,夫妻間的吵架很快就會和好,沒有必要分房睡。

夏季凝視她臉上略略浮現的倦容,柔聲道︰「也好,你先睡一下,晚點餓的時候再弄東西吃。」

她又打了個哈欠,眼皮有點沉重,「我的房間在哪里?」

他睇瞪著她,「這里。」

「這是你的房間,我不能睡在這里。」雖然眼皮一直往下掉,她仍然記得自己的堅持。

夫人的氣還沒消啊?瑞德明智地作了抉擇,「既然少爺和夫人有話要說,我先出去了。」

「嗯。」夏季點點頭,目光始終停留在希望強打起精神的臉蛋上,「我以為我們已經溝通好了。」

她止不住連連的哈欠,「我沒有答應要和你睡同一個房間。」

他陳述出事實,「我們是合法的夫妻,本來就應該同床共枕,不是嗎?」

「這……這麼說是沒錯,可是我們……我們……」腦袋運作的速度開始有些遲緩……要是他打算越過最後一道防線的話,怎麼辦?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好吧,我保證在沒有得到你的許可前,不會對你有逾矩的行為,這樣總行了吧。」強迫女人不是他的作風。

「可是……」她不是不相信他的人格、也不是信不過他的保證,只是、只是什麼?好想睡覺……腦中開始有些渾沌,思緒斷斷續續地連接不上。她努力思索了許久才記起——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終究太危險了些,還是不要考驗人性……「你只能睡這里。」斬釘截鐵的語氣擺明了沒得商量。

希望實在是愛困得沒力氣再爭執下去,睜著沉重的眼皮瞟了瞟,不遠處的長沙發看起來既柔軟又溫暖……她也退了一步,「好吧,那我睡沙發好了。」她已經答應留下來了,可以讓她好好睡一覺了吧!

「現在,晚上氣溫會驟降,如果你不想感冒的話,最好上床去睡。」他都已經給了保證,難道還不夠?

對喔!會冷……頭開始有些暈了。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床鋪。

夏季還以為她終于被自己說服了,誰知道她卻只是走到床邊拉下棉被,半抱半拖地走回沙發上,倒頭就睡。

「晚安。」

她嬌小的身軀、睡眼惺忪地拖著棉被行走的模樣,十足像是迷路的小精靈。

他的保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值錢了?他有些啼笑皆非,有時候她還挺固執的嘛!若是連他的保證都沒有用的話,她又怎麼會以為那一張沙發就能保全她的貞節呢?

在進入夢鄉之前,希望腦海中仍渾渾噩噩地想著……唔,她從沒想過……自己會嫁一個富有的丈夫……唔,嫁給夏季之初,也壓根兒沒想到他會這麼有錢……感覺好象麻雀變鳳凰喔……不一會兒,夏季就听見希望發出的細微打呼聲,然後慢慢地,變得平緩而有規律。

他來到沙發旁,失笑地凝望著她熟睡毫無防備的臉好半晌,才俯身將她連人帶被地抱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