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女子學苑是所知名的女子貴族學院,學生個個是美女,除了女學生外,包括老師、工友全都是女性,為了端正學校校風,除非是特別節日,否則一律嚴禁男子進人,正因如此,讓其它學校的男同學對這學府的女學生們「肖想」不已。
每當中午或是放學時間,校門口總是站滿了一大群的男孩子,或是來接女朋友的,或是來看美女的,擠得水泄不通。
不過,今天的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反倒是許多女學生流連在校門口久久不肯散去。
「好帥的男生,沒見過他,是哪個學校的?」一名女學生問身旁號稱八卦廣播站的小萍。
「不知道,從來沒看過。」小萍把腦海中記憶資料庫搜尋了一遍,搖搖頭,這麼優質的男人,沒道理她會忘記。
對于出沒在學校附近的」異性」可沒一個逃過她的情報網,誰是誰的男朋友,誰是誰的干哥哥、干弟弟,或者是哪個學校來的豬哥,她可是如數家珍,不過這張俊美的新面孔她沒見過。
「是誰新交的男朋友嗎?」
「不曉得,不過,我好希望他是我的男朋友。」有人這麼期望著。
「少臭美了,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身旁的朋友吐她槽。
「你們在看什麼?」被一片人牆擋住的珍珠抱著書走過來,也忍不住仰長脖子想看看校門口到底有什麼新鮮玩意。
「大概有車禍發生吧!」有人臆測。
「是嗎?可是沒有‘哦依哦依’的聲音呀!」
「難不成是超級巨星站在我們學校門口?」又有人瞎猜。
「大概也相去不遠了。」小萍從人群中擠回來報告第一手消息。
「什麼超級巨星?」珍珠對明星的認識,用手指可以數得出來。
「帥哥呀!一個超級大帥哥站在我們學校門口,不知道在等誰。」小萍難掩興奮地告訴她們。
「帥哥?真的嗎?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喂!拉我去哪?」珍珠被朋友拉著就往前擠,當她走到最前頭時,身體不由自主的轉個方向向校外的圍牆跑。
她看到他了!
至于為什麼要跑,她也不知道,因為她不曉得如何面對一個才見一次面就接吻的男人,而且他的舌頭還……突然,珍珠臉上的紅潮如滾燙的蒸氣直冒。
衛剛玉直覺到她的出現,視線正確無誤的尋找到她。等了這麼久總算沒白等,他可是千百萬個不願意被女人們評頭論足,為了來找她,他甚至熬夜看公文才偷得一個下午的時間,晚上回去可又得熬夜。
不過,看到她竟敢逃跑,他心中頓生不悅,她是他選中的女人,這一次他不會再放手了。
「站住!」
追著珍珠的衛剛玉注意到他們已跑離那群無聊女子的視線後才叫道,那不怒而威的聲音嚇得她突然收住了腳,因為她的前頭沒路了。
轉身面對這張鐵青的臉,她深深感覺即將有場暴風雪要來,這個男人的眼神真有把人凍結的本領。
「為什麼看到我就跑?」寒著臉的他透著怒氣,忍受那些女人對他無禮的目光也就算了,他不能忍受她躲他。
「你……你……」她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上帝!他看起來似乎很生氣,過了一個星期,她還以為他忘了,沒想到他找上門了!主啊!請神保佑我吧!
衛剛玉一步一步接近她,環著胸前的手似乎壓抑著怒氣。
完蛋了!珍珠在心底暗叫不好。算了,豁出去了,要殺要剮隨便他!昂起頭來,她閉上眼楮準備讓他痛揍一場。
不過,希望天主保佑,這個男人是不打女人的,因為她向來最怕痛了,她也會發誓,以後絕對不隨便咬人家的舌頭。
錯縱復雜的情緒從珍珠臉上掠過,她視死如歸的精神讓他覺得好笑,她該不會以為他要殺她吧?
一個頑皮的念頭在他腦海里閃過,他的唇輕輕地貼上去。
「啊?」珍珠退離他三步,雙手捂住自己的口,猛搖頭。「對不起!」這句話從她的指縫間竄出。
衛剛玉想不明白,她知道剛才被侵犯的人是誰嗎?她道什麼歉?
「對不起,那天我不該咬你的舌頭,但……但是,那是因為你不好,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把舌頭伸進來,我嚇了一跳才會不小心咬下去,希望沒害你受傷,也不要生氣。」她鄭重地道歉,還行了九十度的鞠躬禮。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其實他早就不放在心上,反正以後日子還長得很,他們會有很多時間來「練習」,俗話說得好,「熟能生巧」嘛!
「我沒有生氣。」
珍珠松了一口氣。他不生氣!真是謝謝主,阿門。
「反正以後多得是機會練習。」他對她咧嘴一笑。
啊?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走吧。」他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朝他的機車走去,緊緊將她的手包住不許她逃跑。
「我們要去哪里?」
「約會!」他回過頭,給了她一個笑容。
「約會?」她不記得她有約他了。
「是的,情人之間不都是要約會增進情感的嗎?」
一部哈雷出現在眼前,珍珠當真看傻了眼。他們真的要去約會嗎?
他堅定的眼神告訴她,這一切是真的,而且她非去不可,可是她還沒告訴媽咪今天中午不回去吃飯呢!
機車帶著呼嘯聲馳騁在馬路上,她只能緊緊抱住他,任憑他將她帶往不知名的地方。
她一定是在作夢!
嗯!一定是的!否則她怎麼會平白無故多出一個情人呢!
不知過了多久,機車在一處幽靜的地方停了下來,映入眼底的是一個紅花綠草布置的庭園,不仔細看還瞧不出這是間餐廳,木制的招牌上,刻著「綠屋」兩字,而在附近停了不少名車,想來可能是有錢人經常出人的地方。
停好機車,衛剛玉帶著珍珠走進綠屋,侍者帶他們到一個隱密的位子,衛剛玉朝侍者點點頭,侍者明白地去準備午餐。
「我有這麼好看嗎?還是我比你的食物更合你的胃口?」衛剛玉打趣地直沖著她笑,從進來到上菜,她一直盯著他不發一語。
「一定是我在作夢。」她望著他茫茫然地說。
「為什麼?」他失笑了,擦掉嘴角的殘渣,吸了一口水,這個他決定好好談一場戀愛的女孩還沒有覺悟。
「要不然……就是你在開我玩笑對不對?有些人就是喜歡開玩笑……」看到他又換上一張冰臉,她不敢再說下去。
開玩笑?認識他的人只知道他的冷酷無情,絕對沒人敢說他會開玩笑!
「那……你是童子軍羅!每天日行一善,而我就是你的一善——」見他又沉了臉,她打住了。
「童子軍,有這麼老的重子軍嗎?」再說,他衛剛玉可沒這種日行一善的美德,他行事態度向來我行我素,可從不依規矩來。
說得也是,的確沒有這麼老的重于軍。「哪你……一定是逗我開心,所以想當聖誕老人,完成我的心願……」這下他的臉色可真的要冷死人了,連餐廳里的暖氣都變成冷氣了。
主啊!她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我從來沒有逗女孩子開心的嗜好,請你相信,我是真心的想和你交往。」或許那天當聖誕老人只是一時興起,但是,這一個星期的受她的困擾,可不只是單單興起這麼單純。
她,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不用理智判斷而下的決定,這一個星期他一直在想,為什麼會做這種不經大腦的事,他試著忘記她,卻怎麼也忘不掉她留存在他唇間的氣息,以及那抹揮之不去的惱人笑容。
「我……」這些話她听過很多,平常她都只是笑著搖頭拒絕,想都沒有想過要談戀愛,因此朋友都說她對感情遲鈍得可以媲美木頭人了,所以才通她許了這麼一個願望,但……只是許願嘛!許願未必會成真不是嗎?就像她對統一發票從來沒有中過獎,一下子中了第一特獎,要她怎麼相信?
她也想象平常一樣搖頭拒絕,卻發現自己的頭如千斤重得動不了,因為他的眼楮告訴她,他很寂寞,而她想撫平那個寂寞。
「你的回答呢?」發現自己的心多跳了幾下,衛剛玉像情竇初開的少年,等待她的回應。
本以為又是無聊的聖誕節,居然給他撿了塊寶,而且還是難得的珍寶,她對他的冑,也對他的眼,更對他的心,錯過她,或許就不會再有第二個「珍珠」了!他說過,如果這是老天賜給他的,那麼他會不客氣地收下,他相信,她真的是老天賜與的,否則不會在他腦子里盤旋一個星期還揮之不去。
她是特別的,這是他的結論,即使在他該死的沒有空閑時間可用的情況下還會想著她,就可證明向來不按牌理出牌的他,連愛情來臨時也同樣不按牌理出牌,來得很突然。
「其實你不必這麼熱心,雖然遇到像你這麼溫柔的男孩子很難,可是,這樣對你的女朋友不公平,而我也會對你的女朋友很不好意思的。」他長得那麼好看,沒道理沒女朋友,即使她對他的感覺有一些不同于那些想追求她的男孩子,但是她不應該沒有考慮到別人的立場而只想到自己。
「你會嗎?」他反問。
「會什麼?」
「對你自己很不好意思呀。」
她搖頭。
「那就解決了。」
「不是,我說的是你的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就是你,我說過不是嗎?我想和你談一場戀愛!從今天開始,我女朋友的位子就只有你。」他的雙眼有著赤果果的表白,珍珠發現他是認真的。這是他傳達給她的訊息。
「我……我甚至……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她的雙頰又排紅了,頭低得都快撞到桌面了。
嗯,這算是她同意了嗎?衛剛玉突然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我姓衛,名字叫剛玉,還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問什麼。
「你什麼都可以問,我會全部都告訴你。」他把信任交到她手上,這樣才能成為真正的男女朋友。
到底女孩子會問男孩子什麼問題呢?珍珠很努力地在想。
「我可不可以問一件……嗯……我想知道的事情。」想來想去,她實在不知該問什麼,不過有件事她滿好奇的。
「你說吧。」
「你怎麼找到我的?」他們並不念同一所學校,就算同一所也未必找得到。
他還以為她會問一些「你交過幾個女朋友」之類的問題,女孩子不都是喜歡問這種無聊的事嗎?
「我的直覺。」他神秘地說。
「真的嗎?你的第六感好靈。」珍珠傻傻地信以為真。
她的話又令衛剛玉發笑。她也太天真可愛了吧!是她自己來找找他的。
「你笑什麼?」她說了什麼嗎?
「你很容易相信別人?」
「難道我不該相信你嗎?」
「不,你可以完全相信我,我會讓你成為天下最幸福、最快樂的女人。」看來,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肯定不無聊。
「哪你呢?」
「我會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隔著桌子,他傾身吻了她,這代表著對她的允諾以及誓言。
她的出現溫暖了他蒼涼的生命。
「我回來了。」珍珠放下手上的書本及背包,呆坐在沙發上。
她看到玄關多了雙熟悉的男鞋,便知道是誰來了。
「珍珠回來了,你陪她好了,不用幫我。」廚房里傳來溫柔又好听的聲音,正是珍珠的母親,白芸芸。
「芙,你知道我可不要你太累,就讓我出點力氣嘛!」一個高大的男人向著嬌小的女人撒嬌,實在無法想象他是跨國企業的大老板。史都華懷特像一個體貼的丈夫,環住白芸芸只手可握的腰肢,愛戀地擁著她。
「你這樣教我怎麼做菜?晚餐會沒有東西吃的。」她嬌羞地想月兌出他的懷抱。
「其實……我比較想吃你。」他笑著輕咬她的頸子。
「討厭啦!要是被女兒看到了怎麼辦?我會不好意思的。」想到自己現在一定是春心蕩漾的表情,面對女兒就很難為情。
「珍珠坐在客廳,不會打擾我們的,小甜心,我現在想吻你。」這麼大的男人就像要糖吃的小孩,竟然耍賴了起來。
「我一點都不小了,還叫人家小甜心。」她不好意思地嬌喚,表情卻是十足的幸福。
這一吻吻得夠久了,直到鍋子不小心掉到地上發出巨響才驚醒他們。
「啊!都是你啦!出去陪珍珠,不要妨礙我。」白芸芸羞赦地推他至門邊,要是再這麼被他鬧下去,她可能直接跟他進房間比較快,離開他都已經二十年了,她對他的愛卻一點也沒有少,唉,白白浪費這相思的二十年。
被推出廚房的史都華走進客廳,卻發現呆坐傻笑的珍珠。
「珍珠。」他叫她。
「你好,懷特叔叔。」回過神的她有禮地打招呼。
「發呆?不像平常的你哦!懊不會是交了男朋友吧?」他猜道,她臉上的表情和她母親剛才的表情可是如出一轍。
「你怎麼知道?」叔叔難道會談心術嗎?
「猜的。」他笑。真不愧是芸芸生的女兒,遺傳到了芸芸的誠實。
「我只是許了一個願,結果他就幫我完成我的願望,他沒有女朋友,長得又帥,對我很溫柔,就像叔叔對媽咪那樣,然後就……」
她說得有點語無倫次,不過听得出來她滿喜歡對方的。史都華淺淺一笑。
「珍珠長大了。」珍珠從小就跟著芸芸,而且一直念女校,不管是在美國還是台灣,看得出來有不少男孩子在追她,可是她的感情神經就像電線桿一樣粗,能讓她出現這種春心蕩漾神情的男人,看來是特別的。
「可以吃飯了。咦?女兒呀,你的臉怎麼這麼紅?」白芙芙發現女兒的臉比平常紅了許多。
「珍珠戀愛了。」史都華開了口。
「懷特叔叔……」珍珠臉上露出屬于少女的羞澀。
「你怎麼知道?」白芙芙不解的看向他。
「因為她的表情和你一樣,戀愛了。」他附在她耳邊小聲的告訴她。
「你討厭啦。」
「螞咪,我肚子餓了。」珍珠率先走到桌子前,想掩飾地的不自在,為什麼想到他她都會臉紅呢?難道這就是戀愛?
「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告訴珍珠?」史都華小聲地問道。
「先不要,等手續辦好後再告訴她吧!怕她舍不得走。」珍珠應該會跟著她一起去美國,因為在台灣她們沒有親戚,不過住了這麼多年了,還具有些不舍。
「就听你的,我們吃飯吧。」史都華牽著白芸芸落坐。
「對了,會被我們家女兒看上的男孩一定很特別哦!珍珠,告訴媽咪他長得帥不帥?對你好不好?在哪里認識的……」白芸芸比女兒還興奮,直追著問。
她那不懂情愛的女兒終于開竅了。
拎起客廳的背包,衛剛玉瞥了下牆上的鐘,已經快七點半了,他得快一點才行。
「哥,這麼早就要工作?」一個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年輕女孩,不疾不徐地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向穩重的大哥,鮮少露出這種迫不及待的表情,像要赴什麼重要的約會。
「不,去做報告。」他簡單地回答。
「哦——」衛珊瑚故意拖長了尾音,露出淺淡又神秘的笑容。
「人家說聖誕節最容易發生奇跡,不曉得有沒有什麼奇跡發生在大哥的身上?」她一語雙關,早已心里有數。
奇跡!珍珠的確是他的奇跡。不否認的,他臉上還浮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有機會的話把‘奇跡’帶回家,我從來沒見過‘奇跡’呢!」珊瑚的笑容是祝福的。
她的聲音緩緩飄到玄關處衛剛玉耳里,他應了一聲,心想是該找個適當的機會將她介紹給他的家人。
「這麼早剛玉要上哪里去?」年逾七十的衛老爺子慢步走下樓,體貼的珊瑚上前扶住他。
「大哥去學校做報告。」
「做報告?」衛老爺子雖然年紀一把了,可還精明得很,一點也不相信。
「是呀!期未要交的。爺爺,你的身體不好要多休息,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天氣這麼冷要多穿件衣服,又進了醫院可不是開玩笑的。」她轉移爺爺的注意力,知道他太精明了。
「珊丫頭,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這個具有特殊能力的孫女,沒有什麼事不知道。
「爺爺,你精明得連狐狸都比不上,我能瞞爺爺什麼嗎?其實大哥會去做報告,大概就是不想和林小姐見面吧。」她引著爺爺朝另一個方向去想,當大哥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就讓他多一點隱私權吧!他的生活幾乎奉獻給整個衛氏,這樣孤獨的大哥並不是她樂見的,而出門前大哥的神情一改冷然,洋溢著幸福,他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林卿卿有哪里不好?長得漂亮又是大家閨秀,不但溫柔賢淑,而且才華洋溢,人家還是林董的掌上明珠,和爺爺又是幾十年的交情,我從小看著她長大,配你大哥是再好也不過了,林董也很中意剛玉,怎麼知道這孩子老是冰著一張臉對人家,那林卿卿對你大哥可是中意得很呀!」衛老爺子有些感慨。
中意?是中意大哥的人?外貌?還是身分地位?
「大哥有他自己的想法,或許他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伴侶。」珊瑚的心當然是傾向大哥。
「我是不反對他自己找,可是你也知道,外頭多得是想趨炎附勢的女人,我會讓這種女人進咱們衛家大門嗎?我是怕你大哥一時意亂情迷,有時,樹大招風呀!」這是身為豪門的隱憂呀。
「如果有人可以讓大哥意亂情迷,爺爺該高興才是,你幾時看過有女孩子被大哥正眼瞧過?你不是曾經懷疑大哥是同性戀嗎?」珊瑚輕笑。
「說得也是,這孩子選人可也是眼光一流的,光看咱們公司最近用的新人就知道了。」這點他是引以為豪的,孫子年紀輕輕見地獨道,很有商業長才,衛氏在他手上極可能有另一番天地,這是他所期待的。
「所以爺爺就別擔心羅!若是大哥的眼光不好,也還有爺爺的,爺爺的眼光也才出過一次錯嘛!」珊瑚褒中帶貶。
「珊丫頭,你又在背地里怪爺爺看錯你媽是不是?」他佯裝生氣。
「珊瑚怎麼敢,爺爺現在對媽媽不是比爸爸還好嗎?對了,那包茶葉可是他們專程從英國寄回來孝敬你老人家的。」珊瑚憶起昨天剛送到的包裹。
「這對不孝的兒子和媳婦,只知道整年在國外游蕩,也不想想還有四個孩子要照顧。」衛老爺子說歸說,但心里頭消楚這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有的生活。
「是呀,還有一個思念他們的爺爺呢!」珊瑚笑了出來。
「珊丫頭,有些時候不要把話說得太明白,真是的。」衛老爺子白了珊瑚一眼。這孩子就是聰明細心得令人無所遁形。
「是的,爺爺。」她看得出來爺爺為了包茶葉,心底可暖和極了。
一陣急促的機車呼嘯聲,劃破了周日寧靜的街道。
在靠近聖教學園前的綠蔭大道上,衛剛玉發現了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那身影似乎感應到他的到來,轉了身停在路旁,機車在她跟前停了下來,他帥氣地月兌掉安全帽。
「早。」珍珠打了聲招呼,本想對他展露笑顏,但面對他,她光覺得自己緊張得胃抽痛,連帶笑容都變得奇怪。
「你不舒服嗎?」她的表情扭曲得有些奇怪,像是想拉肚子。
「沒……沒有……只是……是看到你……很緊張……」她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先,臉早就紅透了。
「那這樣呢?」衛剛玉一手攬過她,緊緊將她抱個滿懷,熱情地給她一個早安吻。
「你又吻我?」模著嘴角還殘余著他的氣息,她傻愣愣地問。
「我不是說過,多得是練習的機會,你喜歡我的吻嗎?」他的臉緊貼著她的,熱氣全呵在她冰冷的臉上。
「嗯!」她點頭,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喜歡親她,可是這種感覺她一點也不排斥,甚至還挺喜歡的。
「我喜歡你的誠實。」他又吻了她一下,他的女朋友有著最難能可貴的美德,就是誠實和單純。
「那你喜歡我的吻嗎?」
「你又沒主動吻過我,不過,你可以試試。」他誘惑的把唇湊近她的唇邊。
珍珠飛快地印下一吻。
「如果你像我吻你一樣,我就會更喜歡了,還會緊張嗎?」他問。
「嗯,比較不會了,被你這樣擁著,好像就比較不會緊張,只是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她想太多了吧,反倒是摟在他懷里緊張的感覺都不見了。
「以後每次見面先吻我你就不會緊張了。」衛剛玉心懷不軌的建議。
「吃早餐了嗎?我做了兩人份。」她舉起手上的紙袋。
「還沒。補充一點,我也喜歡你的體貼。」他又啄了她一下。
「上車吧。」這里離圖書館還有段距離。
「可是……我想慢慢散步,欣賞一下美麗的早晨,你們學校真的很漂亮。」雖然媽咪在這里教書,可她來的次數少得可憐,從來沒有機會在清晨享受這難得的幽靜。
「別流連太久,我在圖書館等你,你只要一直走,左手邊那棟紅色的大樓就是了,東西我幫你拿吧。」瞧她身後背著一個沉甸甸背包,他順手接過朝自己背上一背,帥氣地騎著車走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約會,選在圖書館並不是一個很浪漫的地方,可是她並不介意,因為她也喜歡圖書館,再說,他還有報告要做。
算算日子,他們正式交往也才七天,可是她竟覺得好像認識他一輩子那麼久,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眼楮里有她的影子,而且她代替了原有的孤獨,這樣的他看起來好快樂,和第一次看到冰冷的模樣簡直無法聯想在一塊。
而她呢,想都沒想過自己身邊會多了一個男朋友,這個空了多年的位子終于有人進駐,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她也說不上,但……覺得甜甜的,是種喜歡而不是厭惡的感覺就是了。
「哈啾!」她打了個噴嚏,拉緊了身上的白外套,自己在這里待太久了,要不趕快離開她就會感冒了,一想到感冒要看醫生打針吃藥,她便小跑步向圖書館的方向前進,她最怕打針了。
從綠蔭大道到學校,再到圖書館花了她十多分鐘,這學校建得太大了吧。珍珠邊想邊走進閱覽室。
「瞧你的鼻子都紅了。」她一出現衛剛玉馬上就感覺到了,他從書堆里抬起頭來,心疼地將自己厚重的黑色外套披在她身上,見她這麼久還不進來,知道她可能貪看外頭的風景了,模著她冰冷的小手,他真後悔剛才沒帶她一塊進來。
伸出自己厚實的雙掌,將她的手團團包圍住,看來,她的小手的確需要一些溫暖,而他非常樂意提供,握著她手的感覺非常好。
「還冷嗎?」他的溫暖透過掌心傳給她,不但暖了她的手,也暖了她的心。
她最近有做什麼好事嗎?上帝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男朋友。一朵幸福的笑容悄悄躲在她唇邊。
她搖搖頭,「你好暖哦!」他不吝嗇將自己的體溫分給她。
「是嗎?很多人都說我是冷血動物。」在學校他不喜愛與人接近,在商場上他對敵人毫不留情,全天下會說他溫柔的大概只有她而已。
沒想到珍珠卻噗味一笑。
「有什麼好笑的嗎?」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如果你是冷血動物,那麼我就是更‘冷血’的動物了,你的體溫比我高多了不是嗎?呵!」她賴著他的溫暖。
「還會冷嗎?」對她他似乎總有用不完的溫柔。
她搖搖頭,將自己的手抽回來。
「你做你的報告吧!我不吵你。」珍珠從自個兒的包包里拿出素描本和筆。她也有她的作業呢!罷玉念的是企管系,這個她不懂也無從幫他,頂多能做的就是充當跑腿的幫他找書,至于做報告她完全幫不上忙。
兩人低頭各自做各自的,誰也不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