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
客廳裏,一位氣質月兌俗高雅、外表清靈的女子端坐在沙發上,而在室內另有四名男子隨意佇立,只是他們的眼光全落在女子身上,為她的美而屏息,更為她的巧笑容顏而驕傲。
這名女子是他們四人的主人,一年前當他們奉派保護她的安全時,這個二十歲、聰穎又帶點任性的小姐頓時成了他們的生活重心,他們幾乎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隨侍在側。
「師傅,畫好了嗎?」女子輕柔美妙的聲音為屋內的沉靜加入些許輕快。
說話的女子顯得有些靜不住,她略略活動原本坐正的身子,而當歐陽霄來到她身邊時,她乾脆將頭靠在歐陽霄的肩上休息。她擺這個姿勢已有兩個小時,說不累還真是騙人。
一旁的任步磷也上前撫著冷凝烏亮的長發,寵愛的神情完全流露無遺。
「累了?」他的語氣特別溫柔,只有冷凝能讓狂霸的他卸下冷酷的面具。
「要不要休息一下?」
身後的水行雲向距離幾步遠的畫家暗示,要他暫停畫筆。累著了冷凝可不是他們想要的,就算那幅畫正趕著也一樣。
「可以嗎?」冷凝嘟嘴問道。她曉得這幅畫的重要性,不想遲延它的進度,可是她真是累了。
冷迎敖上前與畫家商量著,並站在畫前欣賞裏頭的美人。不一會兒,畫家離開了,他則移動身體走至門邊要人準備點心及熱茶。
時序已逐漸邁入冬季,台灣一貫潮濕的氣候中略刮著微冰的寒風;但在屋子裏,卻只感受得到溫暖。
冷凝向來伯冷,每年當她回台灣時,屋內的暖氣空調總是沒停過。
他們四人被前主人收養後,保護冷凝便成為他們的任務,而她更是他們四人心中的天使——一個落入凡間的天使。
她任性中不失良善,刁蠻高傲又帶著令人憐惜疼愛的溫柔;如此的天使,教他們全甘心為她獻上生命。
佣人端上東蚊瘁即離去,而冷迎傲則是為冷凝奉上熱茶,同時也為其他三人及自己倒了一杯。
「趕得上時間?」冷凝飲了口熱茶,並且問著。她沒走上前觀看畫家的進度,只想快快結束。
四人只是無語地淡笑。
半晌,水行雲才說︰「義賣會是後天,只要明天來得及送達,我想應該沒問題。」
冷凝為了替那些失去父母親疼愛的孤兒們籌措經費,答應義賣會提供一樣東西義賣,結果苦思一番還是不知該拿出什麼東西好;最後,義賣會的主人給了她這項建議,所以她才會甘心的靜坐幾個小時,讓畫家完成他的工作。
只是他們皆沒想到,這幅畫競改變了冷凝的人生!
自小,冷凝的美就令男人們爭相想將她據為已有,但在她身邊有了四大護花使者後,便沒人能夠一睹她的真面目。
不過若是有心,機會還是會出現的。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兩天後,冷凝的畫像在義賣會場引起前所未有的騷動。
當紅布被拉開時,眾人全屏氣凝神地注視畫中的美人,那畫中美人猶如真人般的與他們相視。畫家專業的筆法將美人勾勒得極為細膩傳神,栩栩如生地展現美人獨特高雅的氣質。
眾人不待主持人開價即爭相喊價,遠遠超過主持人的底價。
「二百萬。」有人在主持人還未呼價時高喊。
「二百五十萬。」沒人曉得畫中美人來自何處,但她已擄獲在場每個男人的心,為得到她不惜高價相爭。
「三百萬。」不等之前那人的聲音消逝,另一個聲音又響起。
若是冷凝能親眼目睹這樣的盛況,想必是十分歡欣,因為她為孤兒們籌措金錢的目的已達成。
而在角落一處,一雙鷹眼般銳利的眼眸直直地盯著畫中人。看著畫中人明亮的雙眸,女敕白賽雪的肌膚令人想伸手一觸,櫻紅微啟的小嘴似乎帶抹挑逗地輕揚,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那頭垂至胸前的烏黑長發告訴所有人她是個東方女子,一個帶著神秘色彩又極度迷人的東方女子!
烏黑發亮的長發將她在外的細肩給遮掩住,數人有股想將之撥離的沖動。一身純白的連身長裙,隱隱展現出她的玲瓏曲線及曼妙的身材。
她真是男人夢寐以求的情人,一個就算散盡家產也想與之共度一夜的情人。
閻宇堂等在場所有人喊價結束,最後的價碼是一千萬元,那令他冷淡無表情的臉更顯不悅,他認為這幅畫的價值絕對不只一千萬。
今晚他排除手下,親自參與這場義賣,原本是要給籌辦人,也是他的好友沈世碣面子,哪里曉得竟會有如此意外的收獲!最後他舉起手,用平靜無波的嗓音喊出他心目中的理想價碼——
「一億。」
頓時,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調向閻宇堂的方向,哪知他卻已邁開步伐離去,沒給人注目的機會,而主持人在听到聲音及望見背影時,早已知曉他的身分。
「有人出價一億,還有更高的嗎?」不只主持人明白,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一億元恐怕是今晚的最高價。
在主持人喊完三次仍無人出更高的價錢時,那幅畫的所有權已經確定。
同時,四周也響起此起彼落的惋惜聲,眾人為無法得到夢中的美人而傷心,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紅布再次蓋上,那幅畫從此與眾人無緣,因為它將成為私人財產。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義賣會一結束,籌辦人沈世碣便來到內室,那是只有他的知己才曉得的休息室,而閻宇堂正是其中之一。
「一億元?好大的手筆。」
室內的兩人年紀相當,只是沈世碣的眼眸中帶著笑意,讓人感受到溫暖。挺拔的身軀落座在閻宇堂對面,他想了解好友的目的,為何要以如此高價收購這幅不算名家手筆的作品。
就算畫中美人再美,也只不過是幅畫像。
閻宇堂從不缺女人,圍繞在他四周的女人環肥燕瘦,各具特色,全是男人目光的焦點;而畫中美人盡避美,卻只是一幅畫。
「畫呢?」
沒有廢話,閻宇堂等著拿到畫後馬上離開。晚點的宴會他不打算出席,今晚的面子他已為沈世碣做足。
「還在處理。」
起碼人家花了上億元,他們總得要好好包裝一番,讓畫更有價值。
「十分鐘後我馬上要。」
「宇堂,可以告訴我你的動機嗎?」沈世碣覺得一定不單純。
閻宇堂只是微揚唇角,沒有回答的打算。那不可一世的神情訴說著他的狂傲。
這也難怪,他的出身,那樣的家庭背景使他無法不自負。閻家的祖先是從中國大陸移民至意大利的。在發生戰亂時,富甲一方的閻家為了後代子孫的前途,眼光深遠的相中歐洲,將所有家產變賣後帶上商船,航行幾個月後在意大利登陸,並決定在此定居。
錢確實人人都愛,不管是東方人或是西方人,對錢的誘惑總是無法抵擋。因此閻家祖先利用龐大的家產使意大利人對他們臣服,同時開始從商並跨足政治。閻家在意大利建立勢力後,慢慢地成為意大利人心中的傳奇,如今雖已過了百年,這樣的魅力依舊沒有消退;在黑白兩道的龐大勢力,使閻家成為眾人臣服的對象。
閻宇堂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他的父親娶了三個妻子,元配是中國人,其余兩個皆是西方人;元配所生的他,理所當然地成了家族中的領導者,他有眾多兄弟姐妹,那全是拜多情的父親所賜。
多金的男人本就風流,而閻父的俊朗外貌使得他成為女人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就算只能擁有一夜,女人還是爭相想引起他的注意。這樣的情形打小看在他眼中,更看到母親寂寞卻又難以開口的痛,總讓他憤恨難平。當初母親的家人不顧母親反對硬是將她嫁給了父親,結果換來的竟是如此的對待,想來這是母親及她娘家人所沒料到的。
然而就算父親身邊圍了眾多女人,他的心與母親一樣,仍是寂寞的。母親的柔弱及順從是他向外尋求慰藉的主因。
對于父親他是尊重的,雖然他曾經無法諒解父親的風流,但諷刺的是,當他長大後,狂傲的身世及自負的性格使他步上父親的後塵。
良久,閻宇堂才開口︰「你認識她?」他不相信有人可以平空想像而畫出這樣的美人,畫中人一定是真有其人。
沈世碣為他的話一愣,繼而狂笑,「不,我不能告訴你。」他曾與冷凝相約,絕不說出她的身分,就算眼前是他的好友,他也不能違背諾言。
「是嗎?」閻宇堂沒再追問。好友的個性他了解,不過他另有方法找出,憑他閻家的勢力還怕沒辦法嗎?
不等沈世碣開口,閻宇堂已站起身,「我走了。」
今晚他的露面已給足好友的面子,更何況他還是今晚義賣會的金主,目的既已達成,他不願再多佇留。
「不等宴會開始?」看來好友要錯過宴會,而他更不能告訴好友,畫中美人將參與這場宴會。
「不了。」
案親前不久打了通電話給他,要他盡速回家,想來又是跟母親發生爭執。不知怎地,近年來母親大大的改變,就連性子都變了,而那令父親無法捉模。一旦男人無法掌控他的女人時,恐懼即開始在心中蔓延。
「好吧,那保重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兩年後
冷凝的父親去世後,整個冷族的管理工作便落到她頭上。起初,這樣的重擔著實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好在歐陽霄等四人一直陪在她身邊,小心又細心地保護著她,不讓她感受到過大的壓力。終于,她已完全能負起領導冷族的責任,並打算讓他們自由,要他們四人帶著手下離開重新開始。只是四人的心已系在她身上,又因前主人曾殷切交代好好照顧她,所以他們雖然接受了冷凝的要求,卻還是以冷族的名號自居,冷凝依舊是他們的主人,是他們捧在手心的天使。
而歐陽霄自願留在台灣,成為日後冷族的總部。
冷凝長年住在國外,這次難得回台灣,興致勃勃地準備參加化妝舞會。
已獨立門戶的門皇們為了她的安危,特別選派身邊的人擔任她的保鏢,然而冷凝只準湘坊的湘晴同她一起去參加舞會,其余的人則一律被她請回。
她想,只是一場小小的舞會嘛,不需要勞動如此多的人,況且湘晴又是個能文能武的女子,有她在身邊已足夠。
「湘晴,你也來換件衣服。」湘晴總愛作中性打扮,沒見過她真面目的人根本難以想像在她那層外衣下,是副令人驚艷的胴體。
「不了,我就這身打扮。」她的目的是保護主人的安危,況且當她們戴上面具後,根本沒人認得出她的性別,哪還需要服裝的搭配。
「不行,今晚你是我的男伴,你一定要換衣服。」冷凝不理會湘晴的話,邊思考著自己的禮服,一邊也為湘晴的衣服傷腦筋。
湘晴沉默著,反正冷凝是主人,她的話向來是無法反抗的,只是一件衣物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這件。」冷凝興高采烈地宣布。
湘晴一見冷凝手中拿的禮服,一雙眼瞪得老大,「主人,這件不太好。」這件衣服太過暴露,就算沒人認得出她們,也沒必要如此。
「為什麼不好?」
案親過世後,冷凝高傲的個性及任性多少改變了些,要是以前,她決定的事才不容人置喙。
「它太暴露了。」湘晴實話實說。
湘晴的回答教冷凝笑得跌回床上,這惹來湘晴更加不苟同的目光。
「湘晴,它不會。」冷凝一等笑意暫歇,這才坐起身看著湘晴。
湘晴仍是不同意的搖搖頭,只要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這件衣服究竟暴不暴露。
最後,冷凝自顧自的換起衣服,反正今晚她打算要好好地享受這份短暫的歡樂,什麼都不管。在她為組織忙累時,她發覺隱藏在自己體內的躁動開始狂奔,亟須宣泄出來。
「如何?」還可以吧?
穿上禮服的冷凝有著說不出的美艷,二十二歲的她身材已完美得令所有女人羨慕且嫉妒,就連湘晴的目光都忍不住停留在其上。尤其在這件火紅禮服的襯托下,她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等著有心人采擷。
在她走動間,修長的雙腿因開高衩的裙擺而若隱若現的,令人想入非非,窈窕曲線都盡入他人眼底,難怪湘晴不贊同了。
「主人……」尚有微辭的湘晴想再給她些建議。
冷凝打斷她的話,「這是我特地要人趕工做出的,像不像埃及女王?」
主人的美恐怕連埃及女王都要自慚形穢。
湘晴只能哀怨地嘆口氣,今晚她可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