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恩在唐家才住了兩天,就被唯恐唐蘇兩家聯姻生變的唐曜群瞞著唐健君匆匆送回情婦社區。
不料,遲遲沒吭聲的唐健君卻選在婚禮即將舉行的最後一刻還以顏色,狠狠地擺了他一道。
惡劣的唐健君準時出現在婚禮現場,對前來向他道喜的客人雖不至于惡臉相向,卻血不怎麼熱絡。
可是,當禮樂奏起時,唐曜群卻猛然發現一直在他視線範圍內的愛子居然不見蹤影,只差人送來一張身體「微恙」,赴美就醫的紙條,當場讓極力安撫蘇家二老的唐曜群下不了台。
面子掛不住的蘇家當眾退婚,並揚言斷絕和唐家的一切商業往來,讓已經夠下不了台的唐曜群更加掛不住臉。
而宣稱赴美就醫的唐健君卻悠悠哉哉的斜躺在自家大廳的沙發上,靜待必定是滿面豆花的父親回來。
「我這會兒才知道原來咱們住在美國呀!」唐曜群握緊雙拳,咬牙切齒的死瞪愛子。瞧他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哪像個身體有恙的人呀!
「這里的確不是美國,可是我的確剛去了美國一趟。」唐健君斜睨巴不得活活掐死他的父親。
「只不過是透過網路罷了。」
「你存心教我難堪!」
「是嗎?」唐健君挑高眉,並輕吸了一口茶。
「我做了什麼?」
「你做了什麼好事,還需要我告訴你嗎?」
「先喝口茶,喘喘氣吧!」唐健君隨手拿起佣人事先就準備好的茶遞給頭頂還冒著煙的父親。
「你是在怪我沒全程參與‘你’的婚禮嗎?」
「你在說什麼呀!那明明是‘你’的婚禮,什麼時候變成‘我’的了?」稍降的血壓重新沸騰起來,唐曜群氣得差點當場腦充血。
「這件婚事我可從沒點頭同意過,再說……整樁婚事從頭到尾都是您一手包辦,那新郎自然非您莫屬羅!」
「你……」唐曜群瞠大眼,氣呼呼的指著兒子,斥責的話卻怎麼也罵不出口。寶貝兒子是唐家僅剩的骨血,唐曜群縱有再熾的怒焰也不敢找他發泄。「算了,你不喜歡蘇怡,我不勉強你。可是你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家了。」
「你的提議不錯,可惜我現在還不打算結婚。」還沒取得唐家主權之前,他沒心情也沒時間結婚!
「即使對象是感恩?」縱使他不滿意感恩,可是如果只有她能讓兒子點頭,那他也只好勉強接受。
「尤其是她。」目前他尚無能力保她周全,寧可不娶,以免在他奪取主權的過程中,她成了無辜的炮灰。
「她不再吸引你了?」唐曜群眼中閃過一抹陰毒。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就毋需再刻意栽培。
「她吸不吸引我並非重點,重要的是--她是我命里的福星,必要時,我自然會娶她。」唐健君技巧地避開父親的問題,卻清楚地點明感恩的重要性。
「你預計什麼時候娶她?」
「等我願意結婚的時候。」
「既然如此,等你願意結婚的時候,我再安排她回來。」想著感恩那不及格的閨秀禮儀,唐曜群心中暗忖,晚些結婚也好,趕緊加派人手,重新補救感恩的閨秀禮儀和加強各方面訓練才是當務之急!
「毛莨,你干嘛呀?」晚香玉倚在自家沙發上,睜大眼看著趴在茶幾上的感恩一臉幽怨的將自己剛寫好的信撕毀。
「反正又寄不出去!」感恩郁卒的說著。她和唐健君相處不到兩天,就莫名其妙的被送回情婦社區,甚至還斷了一切能和他取得聯系的管道。
「被警衛攔截啦?」情婦杜區允許女眷有對外通信、通訊的自由,但前提是必須先經由警衛「過濾」,以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嗯。」感恩無奈的點點頭,「是老爺的意思。」她原本還以為是唐健君大過于忙碌,以至于無暇回信,直到上星期管家才于心不忍的告訴她︰信根本送不到唐健君手中!
「你吃撐著,沒事干呀?明知道送不出去,還寫得那麼高興。」晚香玉受不了的直翻白眼。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感恩轉著手中的筆。
「你還閑呀?你家老爺這陣子不是把你操得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才讓你受不了的溜出來避難嗎?」晚香玉打了一個大呵欠。
「對啊!可是誰知道你會正好在忙呀?」感思說到這兒,臉忽然紅了起來,「相對于你的忙,我就願得閑多了,所以只好幫自己找點事情來做嘍」。
「怪了,我這個當事人都不害躁了,你臉紅個什麼勁呀?」晚香玉壞心眼的逗著青澀的感恩。
「晚姐姐,你真不知羞!」全身紅透了的感恩抗議地睇著衣衫不整的晚香玉。「你穿這樣不怕著涼嗎?」若隱若現的紅色貼身薄紗襯托出晚香玉撩人的體態。
「要不是你在這兒,我連這件睡衣都省了。」睡死在臥室中的男人早就習慣了她不著一物在屋里晃來晃去。「你不知道果睡有益身心健康嗎?」
「我只知道果睡容易著涼,有害健康!」
「這該不會又是你的君哥哥告訴你的吧?」瞧感恩說得如此理直氣壯,晚香玉不屑的問著。
「對啊,你怎麼知道?」
「我還知道當他這麼告訴你的時候,你一定賴在他的床上不肯走,對不對?」
「晚姐姐,你好神喔」,感恩露出崇拜的眼神。
「我更知道,如果你沒賴在他床上,他一定寧可冒著受涼,有害健康的危險果睡,對吧?」如果唐健君沒習慣果睡,他何必跟她談到果睡的問題呢?
「嗯。」感恩用力的點著頭,「晚姊姊,到底是怎麼猜到的呀?」
「依常理推斷。」晚香玉累到懶得開口解釋,卻天外飛來一筆地說︰「如果你很閑的話,我建議你可以重新寫封信。」
「你又要去忙啦?」感恩直覺的反應,立刻招來晚香玉的白眼。
「就算我想,他也無法配合。」
「那你干嘛叫我寫信呀?我又不是‘英英美代子’!」
「可我正好就是‘英英美代子’,所以有空管你的閑事。」看著感恩燦爛的笑顏不再,感覺礙眼極了。
「除非你有辦法親手交給君哥哥,否則即使你親自送信去,信也到不了他的手中啊!」老爺既然有意阻斷她和君哥哥的聯系,又怎可能放行呢?
「如果寄信人是我呢?」
「你?」
「不行嗎?」晚香玉揚起嬌媚的眼。「所謂山不轉路轉,只要能達到目的不就行了?」她其實才沒這種狡詐的心思呢,一切全都是睡死在房里的那個男人教她的。
「可是君哥哥從不拆閱陌生人所寄的信件啊!」感恩的眸子黯了黯。
「如果是跟他有生意往來的人親手交給他的呢?」
「那就行了!」感恩的眼立刻亮了起來。「晚姐姐,謝謝你。」她激動的撲向晚香玉,對著她的臉頰猛親。
盂如意?
唐健君眯起敏銳的鷹眼看著信封上的署名。
秦觀陽為何差人替她送來這封信呢?
秦、唐兩家是多年的世交,每年起碼有數十億的生意往來。所以當此信一被送來,秘書就一刻也不敢延遲的立刻送至他的面前。
無意妄作猜臆,唐健君隨手一拆,取出信紙,隨即被信紙上熟悉的字跡震了一下,直覺的看向最後署名的地方,果然寫著恩。
「原來如此。」看完書信內容的唐健君露出安心及了然的微笑。原來感恩信中除了報備她近來的狀況以外,還將今後聯系的方法交代得巨細靡遺。「半年,半年之內,我一定奪下唐家的主權!」」唐健君的眼中閃著志在必得的決心,嘴角則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既然隨時可以掌握感恩的狀況,他就能無後顧之憂的將整副心思放在奪取大權上了,所以,半年的時間,他還嫌太長哩!
五個月後。
唐健君精明。冷酷。陰狠無情到六親不認的經商手腕下,短短的五個月內他就讓唐氏家族的事業邁向另一高峰,總資產額起碼超出原有的三倍有余。
他甚至不費吹灰之力的讓所有家族大老連名逼唐曜群退位,將唐家的主控權交到他的手中,以便讓家族企業再締造另一次的高峰。
被迫退位的唐曜群其不知該欣慰兒子青出于藍,還是該恨兒子的趕盡殺絕?
唐健君不只將唐曜群趕出董事會,不許他再插手公司的大小事情,甚至還將他流放到英國養老,讓他嘗嘗被迫離鄉背井的滋味。
當唐曜群一離開台灣,唐健君就立刻命人到情婦社區將感恩接回唐家,並開始籌備兩人的婚禮。
靶恩穿著滿是Kitty的可愛睡衣爬上唐健君的床,抱起他的枕頭貼靠在頰邊,然後順勢側邊躺下,靜待尚在書房的他回房。
自從她由情婦社區搬回來後,每晚總會窩在他的床上等他。
因為她知道他正為了空出結婚的時間而夜夜加班,自然不會去干擾他。可是沒有安全感的她總害怕眼前的幸福是自己在作夢,所以她就會跑來他的房間,聞著他殘留的氣息,以安撫不安的心。
熟悉的氣息逐漸安定了她不安的靈魂,也讓她開始昏昏欲睡了。
唐健君一踏進房內,目光習慣性的往床上一掃,臉上立刻露出外人看不見的寵溺微笑,修長的雙腿更是主動的朝她步去。
「壞小孩,你又溜到我的床上來了!」他拍打她嬌俏的臀部。
「君哥哥……」感恩移了一下,將頭枕上他坐在床沿的大腿。「你又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他俯下頭,懲罰性的咬了下她粉女敕的耳垂。他自認並非柳下惠,所以規定她不許在婚禮舉行前逕自爬上他的床,可一向將他的話視為聖旨的她這回卻擺明了無意听從。
「我也不願意呀!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沒辦法讓它不亂想。」感恩可憐兮兮的仰視他。
「傻瓜,再也沒人能將你帶離我的身邊了。」他擁緊她的身,並在她的唇上印下承諾。「喔!你搞什麼鬼呀?」他從她身上猛然彈起,瞪視咬著唇。滿臉無辜的她。她居然反咬他的唇!
「他騙我!」感恩不平的叫著,心虛的偷瞄目露凶光的唐健君。
晚姐姐的男人騙人,說什麼被咬是懲罰,互咬就成了情趣。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嘛!
「誰騙你什麼?」他自認倒楣的隨口問著。
「有人告訴我互咬是種情趣,讓我找你試試。」感恩努著嘴,「現在我終于知道他是騙人的了。不論是被咬或互咬都不好玩!」
「互咬?」唐健君玩味的推敲這個詞的真正含意,「你看過別人互咬嗎?」
「嗯。」她點點頭,「還激烈到把唇都咬腫了呢」。
「他沒騙你。」他將唇貼近她。「互咬的確是種情趣,可是剛才‘只有我’被咬而不是我們互咬,當然不好玩!」他伸出舌描繪她的唇形,「而且互咬是有技巧的,就像這樣……」唐健君耐心地引導感恩接吻的技巧,讓她確實了解「互咬」的情趣何在!「君哥哥……」終于了解被咬和互咬有極大差別的感恩全身發熱、發軟的任唐健君壓在身下,「我好熱……」
「是嗎?」撐起身子,看著身下嫵媚的嬌軀,唐健君眼中的欲火燒得更為炙熱,可殘存的理智終究凌駕于獸欲之上。「嗯。」她虛應一聲。
他捉住她蠢動的小手,「你熱就該月兌你自己的衣服,怎麼月兌起我的來了?」他借由逗弄她緩和自己的生理反應。
「啊?」經他一提醒,她愣了一下,被沖昏頭的腦子頓時清醒不少,隨手拉起一旁的薄被包住羞得滿身紅霞的自己。
「這會兒不熱了嗎?」他戲謔的貼近她說。
「不熱了。」她寧可熱死,也不要羞死!
看著感恩孩子氣的反應,唐健君面露憐愛的笑意,滿心期待婚禮的到來。
唐健君和感恩盛大的婚禮上。
唐家在商場上佔有不小的地位,所以出席這場盛宴的高官顯貴自然不在少數,因此也就引來了眾多的記者。在感恩再三的懇求下,水仙菖勉為其難的答應讓寶貝雙胞胎當她婚禮上的花童,所以這會兒宛如金童玉女下凡的賓貝雙胞胎正小心翼翼的拉著感恩婚紗的裙擺。
就在感恩即將走到唐健君身旁時,貝貝肥短的雙腿忽然打結,往前撲倒,跌進了美麗的裙海里,原本漾著幸福笑靨的感恩頓時換上驚惶失措的表情轉身向後,正好和想挖出貝貝的寶寶撞上,霎時三人跌成一團。
這烏龍的一幕立刻引來眾人的注目。
人群中有個婦人瞪直著眼,死命地握住她身旁的男子的手臂叫著︰「天啊,少爺!他一定是小少爺」!
男子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其中有著濃濃的歉疚。
「天啊!我們做了什麼?我們究竟做了什麼呀?」婦人沉痛的叫聲中有著抹不去的自責。
「媽,別自責了,說不定他根本不是……」男子驀地消了音。當他迎上水仙菖憤恨的眼,就知道那小男孩必是「他」的孩子了。
「是少女乃女乃!真是少女乃女乃呀!」婦人垂著愧疚的淚,松開兒子的手,懷著贖罪的心步向水仙菖。
水仙菖卻視而不見的往後退去,隱沒在人群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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