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尚花都巴黎。
五月是巴黎最美、氣候最舒適宜人的季節。這里是戀人的天堂,到處都充滿了歡笑聲,整座巴黎城市,像極了一場熱鬧的宴會。
華燈初上,璀璨的霓虹燈把香榭麗舍大道點綴得更加華麗炫目。這里是巴黎最繁華熱鬧的地點,是各大精品名牌的集中地,也是女人的天堂。
大道上擠滿熙來攘往的人潮,大部分是觀光客,正興奮地拍照,並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待會兒要去哪里血拼?
人群中,有兩位東方女子特別出色,不管是哪個國籍的男人,都會對她們投以贊嘆的眼光。
長發披肩,身穿粉色系洋裝,搭配Serg一oRoss一咖啡金及膝馬靴,氣質典雅宛如東方小茉莉的,是韓國女孩安紫芹。幾個月前,心愛的男人聶瀚東為她在韓國首都首爾舉行一場溫馨而隆重的婚禮,讓她正式成為聶夫人。由紫芹泛著淡淡暈紅的粉頰上,以及唇邊不曾間斷過的笑意,可以看出婚姻生活非常恩愛甜蜜,是個幸福的女人。
而另一位打扮入時、用色大膽,明媚臉龐上充滿自信的,則是台灣女孩游絲琪。她穿著桃紅色V領削肩上衣,搭配緞面的及膝魚尾裙,白女敕的美腿蹬著一雙桃紅色綁帶高跟鞋,羅馬式的緞帶從腳踝往上綁,烘托出傲人美腿的白女敕修長。
香肩上隨興地披著貴婦愛用的喀什米爾薄披肩,耳朵上配戴著宮廷式的垂墜耳環,細致的水鑽在她行走之間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襯得她水靈晶燦的美眸特別有神。她整個人散發出優雅與自信,宛如一個發光體。
她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五官立體且搶眼。濃密鬈翹的長睫毛是打從娘胎就帶出來的紀念品,不需再刷上任何睫毛膏;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靈活生動,散發璀璨光芒;鼻梁挺直秀氣;豐潤性感的紅唇宛如花瓣般嬌艷,令人渴望一親芳澤;波浪般的如雲秀發挑染成酒紅色,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白皙晶瑩,身材更是玲瓏曼妙、凹凸有致,整個人宛如東方版的芭比女圭女圭。
一個熱情大膽的法國帥哥抵抗不了她的美艷魅力,趨前以英語微笑地搭訕道;「喔,小姐,你真美,你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女人了!你讓我一見鐘情!我有這個榮幸可以請你們喝杯咖啡嗎?」法國人向來以自己的語言為傲,平時是不肯說英文的,不過,為了跟這位艷光四射的大美人搭訕,不肯使用外語的他們,此刻英語都變得很溜。
面對今天第N次的搭訕,游絲琪臉上還是掛著淺淺的笑意。「很抱歉,我們沒空。」
「喔,別這樣嘛!」金發藍眼的帥哥笑容真誠,視線鎖在她嬌艷的臉上不肯移開。「只是一杯咖啡,不會耽誤你們很多時間的。我是巴黎人,知道哪里有最好喝的咖啡和最美味的蛋糕,請你們不要殘忍地拒絕我。」說著,他還把雙手按在胸膛上,一副被傷透心的模樣。
他夸張的肢體語言惹得安紫芹噗哧一笑,但游絲琪卻還是平靜地微笑著。
伸出涂著彩繪指甲的縴縴小手,故意攬住安紫芹的肩,游絲琪一臉正經地道;「先生,恐怕我們真的不能跟你去喝咖啡,因為我愛的是她。請你不要再打擾我跟情人獨處的時光了,好嗎?」
啊啊?蝦、咪帥哥傻眼了,呆滯地看著一臉羞怯的安紫芹,又看看冷艷絕倫的游絲琪。不會吧?這麼嬌艷亮眼的大美人居然是蕾絲邊,只愛女人不愛男人啊啊~~真是慘絕人寰、暴殄天物啊!
他忍不住哀嚎道;「不!這不是真的,太殘酷了~~也許,你該給我一個公平竟爭的機會,讓我證明——」
游絲琪懶得听他廢話連篇,風情萬種地丟下一句「拜拜」後,拉著紫芹就走。為了怕繼續被那男人跟蹤,拐入小巷弄後,她們就直接鑽入一家咖啡店。
兩人坐下來點了咖啡後,紫芹依然笑得前俯後仰的。「哈哈哈,好好笑喔!絲琪,你沒看到那男人那副震驚又不敢相信的表情,他一定覺得你當蕾絲邊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畢竟,你是這麼性感艷麗,堪稱女人中的女人,尤物中的尤物。你好狠喔,不但拒絕他,甚至還騙他說你不愛男人。喔,此刻的他一定忙著撿起碎裂一地的心呢!」
絲琪懶懶地喝著冰水。「這些法國男人一天至少要跟女人搭訕個二十遍,對他們而言,搭訕比呼吸還容易,被拒絕也是家常便飯了,什麼‘碎裂的心’,你太夸張了啦!」
「我還是覺得很好笑。」紫芹笑意不減,羨慕地道;「絲琪,你的異性緣真的很好耶!不管在台灣還是巴黎,你都桃花朵朵開!我們來巴黎玩了快十天了,這十天來,不知有多少各種國籍的男人跟你搭訕,他們跟著我們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街,只為了引起你的青睞。甚至還有大膽的愛慕者一路跟蹤你到下榻的飯店,在旅館外面大唱情歌呢!」
咖啡送過來了,絲琪輕啜一口。「那是因為他們太閑,再加上對東方女人有過度的幻想,所以只要看到身邊沒男伴的女人就想搭訕,並不是我特別漂亮。」她當然知道自己外貌出眾,不過,外表這件事,從來就不是她最關心的,她也不認為單靠一張臉皮有什麼好自傲的。
這時,一名穿著筆挺西裝,長得年輕英俊的褐發男人走了過來,手里還端著一盤精致的蛋糕,笑容滿面地看著游絲琪,以英語道;「兩位美女晚安。我是本店的經理,免費請你們嘗嘗本店的巧克力蛋糕還有焦糖隻果派。這可是本店最引以為傲的甜點喔,請你們一定要試試看。你們來自哪個國家呢?打算在巴黎待多久?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可以當向導喔!」他驚艷的目光鎖定在絲琪臉上,不肯移開。
又來了!安紫芹笑眯眯地看著絲琪。嘿嘿,跟她一起出來玩真好,老是可以得到一些特別的優惠。搭計程車時,司機會自動打八折;昨晚去吃法式料理時,店老板還親自奉上最頂級的香檳和特制的甜點,當然也是免費的,只為了跟絲琪搭訕。
絲琪望著香味四溢的甜點,淡淡一笑。「謝謝你,不過,我們不太喜歡吃甜食耶!」
「你怕發胖嗎?」店經理夸張地道;「喔,不不不,你已經擁有最完美、最縴合度的好身材了,全身上下毫無缺點,千萬不要再節食了!我叫做維爾,這是我的手機號碼,請你一定要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當你在巴黎的向導。待會兒一起去用個晚餐好嗎?我知道一間非常棒的館子,你一定會喜歡的。」
「維爾先生,很抱歉,恐怕我無法答應你,因為我喜歡的人是——」
眼看絲琪又要重施故技,拿她當擋箭牌,安紫芹趕緊截斷她的話,收下他手中的名片。「維爾先生,謝謝你送的甜點,那我們就不客氣了。不過,我們剛才逛街逛得好累喔,肚子也餓了,是否可以先讓我們享用你招待的蛋糕呢?」現在才晚上六點,法國人都習慣接近八點時才吃晚餐,因此這時先喝杯咖啡,再配上可口的蛋糕是最好不過的了。
維爾當然听得懂她的弦外之音,知道這個清秀的女孩在幫他,因此笑容滿面地道;「當然、當然,是我太心急了。請慢慢享用,有什麼需要就吩咐我一聲啊!」
看著維爾眉飛色舞地離開,絲琪似笑非笑地睨著安紫芹。「為什麼不讓我把話說完啊?」
安紫芹津津有味地吃著蛋糕。「你又要騙人家說你是蕾絲邊了吧?何必呢?那男人長得挺體面的,而且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交個朋友也不錯嘛!至少,不要一下子就傷害人家的心啊!」
絲琪嘿嘿笑道;「我看啊,你根本就是怕這些話被你親愛的老公听到,怕引起他的誤會吧?你喔,真是被你老公吃得死死的!別人是妻管嚴,你卻是標準的‘夫管嚴’,唯夫命是從喔!」
雖然嘴里調侃著紫芹,但其實絲琪非常慶幸紫芹可以嫁給暗戀多年的聶瀚東。現在的紫芹,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女人了,天天都笑口常開,神采飛揚。
「提起親愛的老公,紫芹就笑得好甜好甜,像朵盛開的向日葵。「你好討厭喔,就會虧我!對了,絲琪,我待會兒就要跟瀚東會合,陪他前往德國開會,你一個人繼續留在巴黎玩,沒問題嗎?」
「當然沒問題啊!」絲琪一派輕松的模樣。「巴黎是個非常先進的城市,而且我以前也常常獨自出國旅行,安啦!對了,幫我謝謝瀚東啊,這一趟法國行,要不是他堅持幫我們安排住宿,我也住不起那麼高級昂貴的飯店呢!」
這一趟旅行,原本絲琪是打算獨自到法國玩個十天的,結果人在台北的她跟首爾的好友安紫芹聯絡後,紫芹就興致勃勃地說要跟她同行。因為紫芹的老公聶瀚東最近會飛到德國出差,是以,聶瀚東鼓勵老婆跟她去巴黎,先痛快地玩個幾天,盡情購物血拼後,夫妻倆再找時間會和,一起前往德國。而她們這一趟法國行的住宿,則由聶瀚東全權負責,他訂了非常高級的飯店給親愛的老婆和她住。
對于她,聶瀚東可是一直感激在心呢!想當年,紫芹曾因誤會而負氣離開聶瀚東,獨自一人從首爾飛到台北,打算跟他分手。要不是她從中協調,幫他牽紅線,他也不會這麼順利地抱得美人歸。所以啦,適度巴結她這個媒人,也是必要的啦!
紫芹笑意盈盈地說;「神經!我們是超級麻吉耶,干麼講這麼見外的話?我老公說他很慶幸有你陪著我呢!以他那麼繁忙的工作量,根本抽不出時間陪我到巴黎來玩,可是他又不放心讓我一個人出國,所以這趟旅游有你同行,他覺得是最棒的安排了!」正說著,紫芹的手機響了,她一听到專屬來電鈴聲,登時笑得燦爛不已。
「老公,你到巴黎啦?人家好想你喔~~搭機累不累?你在飛機上一定沒吃什麼對不對?好啦,我會想辦法做菜給你吃的……你待會兒要來飯店接我嗎?好,人家好想快點看到你喔~~」顧不得好友還在身邊,感情甜蜜的小夫妻隔著電話就開始訴起相思了。
絲琪笑睨著一臉雀躍的紫芹。真是的,都已經結婚了,可這個女人只要一接到老公的來電,一張臉就像是綻放的春花般嬌媚,活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似的。
她喝著咖啡,獨自思索著。身邊最重要的兩個超級死黨蘇雨璇和安紫芹都已先後得到了幸福,跟著真命天子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完美生活。那麼,她呢?她身邊是有很多追求者,不過,好像一直沒有踫到可以讓她愛得轟轟烈烈、如痴如醉的男人。
算了,緣分這種東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絲琪聳聳肩,繼續吃著美味的蛋糕。她當然希望能遇到真愛,但就算真愛遲遲未降臨,她也不急,因為她對自己充滿自信,就算一個人,也可以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多采多姿。
她可是明媚亮麗、充滿自信的游絲琪呢!這趟巴黎假期非常完美,她打算繼續享受陽光和美食,不讓自己的人生留下半點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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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瀚東親自來接紫芹,三人一起喝了咖啡,閑聊一陣後,絲琪眼看他們的班機時間已迫在眉睫,因此趕緊催促他們出發前往機場。
獨自回到下榻的房間後,她把血拼來的戰利品扔在沙發上,進入浴室放水,打算先泡個澡再吃晚餐。
五分鐘後,絲琪踏入已經氤氳繚繞的浴室,拿起最頂級的大馬士革玫瑰精油滴入浴白里,霎時,整間浴室充滿了玫瑰的誘人芳香。她滿意地露出笑容,月兌掉衣服後,愉快地滑入浴白里,一邊喝著水晶杯內的香檳,一邊欣賞窗外美麗璀璨的夜景。
她整個人泡在熱水里,悠閑地抬高雙腳,欣賞自己勻稱修長的美腿。她的腳趾頭還涂上了法式指甲油,使雙足的肌膚顯得更加白皙滑膩。
「好舒服喔,好像快融入玫瑰花海了~~」她深吸一口氣,讓玫瑰的芳香完全包圍住自己。呵呵,這才是人生嘛!如果可以每天都住在這種高級飯店里,那該多好啊!
三十分鐘後,香噴噴的她終于慵懶地離開浴室。拍拍臉部保養品,全身抹上保養乳液,從頭到腳地寵愛自己一番。
肚子有點餓了,晚餐干脆就在房間解決,打電話請服務生送進來好了。以巴黎夜景當佐料來享用頂級法式料理,感覺一定很棒!
打定主意後,絲琪拿起電話,正要撥打到服務台時,卻听到門外傳來一陣激烈的聲音——
男人以英語急促地喊著;「布蘭妮,你別走啊!你誤會了,我跟克莉絲汀真的沒什麼!」
女人哭喊道;「滾開!你這該死的混蛋,居然跟那個賤人藕斷絲連?這是我們的蜜月旅行啊,我們來到了夢想中的巴黎耶,可你居然……居然一路偷偷打電話給克莉絲汀!要不是今天被我發現了,你們還打算欺騙我多久?嗚嗚~~我要離婚!回美國後,我們馬上離婚,你滾回克莉絲汀的身邊去!」
「布蘭妮,你先別激動,你听我說……」
「我不要听!」女人狂吼著。「放手,我不要再看到你了!嗚嗚嗚,我再也不相信你,不相信任何人了!我要去跳塞納河——」
「布蘭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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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倆口好像吵得很激烈,還吵到要跳河啊?絲琪難掩好奇心地接近房門口,悄悄地打開門扉,往外一望。
她看到一對年輕男女在電梯門口拉扯,女人先沖入電梯後,男人也趕緊跟著沖進去,然後她听見女人一直尖叫著「你出去,不要跟著我!反正你已經不愛我了,自始至終,你愛的都是克莉絲汀……」之類的話。
「當」電梯門關了,也阻絕兩人的爭吵。絲琪正想退回門內時,突然眼尖地看到長毛地毯上有一樣閃閃發亮的東西。
未及細想,她推開門,往前走了幾步,發現那是一只很漂亮的碎鑽手環。這是誰掉的啊?會不會是剛才那位小姐呢?嗯,有可能喔,她跟她老公一路拉扯,應該是在拉扯時不慎滑落的。
絲琪將手環撿了起來,想追上前還給那位名叫布蘭妮的小姐,不過……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沐浴完畢後,她只套上一件絲質睡袍,而且還光著雙腳。這副模樣別說追到一樓了,單單是站在走廊都很危險,萬一有房客剛好開門出來,或是有服務生經過,那她就糗大了。
還是先回房間去吧!待會兒服務生送來餐點時,她可以順便把手環交給服務生,請飯店幫忙處理。
決定後,絲琪轉身想步入房間,豈料一陣風冷不防地吹來,虛掩的房門「砰」的一聲,硬生生地在她面前關上了!
「不——」她驚叫,一個箭步奔上前想推開房門,可惜來不及了,古典的門扉已經自動上鎖,也就是說——她把自己鎖在門外了!
絲琪氣得直跳腳。「天啊!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這麼笨啊?居然連鑰匙都沒帶就跑出來看熱鬧,這不可好了!別人夫妻吵架關我什麼事啊?我竟然被鎖在門外!厚,丟臉死了啦!萬一有人經過怎麼辦?我還衣衫不整耶!喔~~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她六神無主地呆站在走廊上。「怎麼辦?怎麼辦……對了!我可以打個電話給櫃台,請他們送備份鑰匙上來啊!可是……我要去哪里打內線電話啊?」要打內線就必須先進入房間,偏偏她就是進不去呀!
「到底該怎麼辦?萬一被人撞見我這副德行,搞不好還以為我是應召女郎呢!」絲琪快急昏了,兩眼直盯著長長的走廊,深怕其它房客剛好打開門。
突然,急得團團轉的她靈機一動,看著自己的隔壁房間。「對了,隔壁房的房客也是個單身小姐,我記得好像是日本人……」昨天上午她跟紫芹要出門時,剛好遇到住在隔壁的女子開門出來,三人一起踏入電梯,簡短地寒暄過,交換了一下旅行的心得。
「對厚,也許我可以請那位小姐幫忙,讓我進去她的房間打內線電話。反正都是女孩子嘛,就算我穿著睡袍,應該也不會太失禮吧……」
絲琪不敢再耽擱下去,趕緊沖到隔壁的房門口,按下電鈴。
叮咚、叮咚~~
鈴響後約二十秒,門被打開了,可出現在她眼前的卻不是昨天的那個日本女人,而是一個高大的男人!
男人擁有濃密的黑發和黑眼,五官有稜有角,十分深邃,眼神充滿疑惑,以優雅的語調問道;「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嗎?」
絲琪忍不住在心底贊嘆。哇,他的法語真好听,語調低沉、溫柔、性感,像是黑夜中的大提琴,絲絲縷縷地撥動聆听者的心弦。下一秒,她立即回神,狠狠地暗罵自己笨蛋!游絲琪,現在可不是傻眼看帥哥的時刻!那個日本女人咧?她明明記得投宿在隔壁的是一位單身女郎啊,怎麼會冒出一個男人來呢?
她以手抓緊睡袍的領口,祈禱對方听得懂她不太靈光的英語。「呃……很抱歉,我無意打擾,不過,請問你的女朋友在嗎?可不可以麻煩她出來一下呢?」她猜想,這男人應該是那個日本女孩的男朋友吧?
必焄杰的黑眸更加幽深,一臉疑惑地打量眼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女人。她是誰?目的是什麼?居然只穿著睡袍就來按他的門鈴,難道……她是應召女郎嗎?但,就算是應召女郎,也不該只穿著睡袍就「上陣」吧?
敏銳地察覺到對方打量的眼神,絲琪又急又氣。好討厭,這個男人的眼神真是放肆無理!他一定在嘲笑她,以為她是不正經的女人吧?神啊~~不是她愛穿著睡袍四處亂跑好不好,實在是情非得已啊!
必焄杰注視著眼前的女郎,憑良心說,她當應召女郎實在是太可惜了。雖然她穿著十分隨便,不過,還是難掩渾然天成的嬌貴氣息。她很美,屬于艷光四射的那一型,五官精致搶眼,眉宇之間有股傲氣,嘴唇柔女敕飽滿,令人很想一親芳澤。
最重要的是,他覺得這個女郎很眼熟!他一定在哪里看過她……思緒縝密的大腦開始運作,很快地,一個清晰的畫面跳入他腦中。是了,去年年底的公司尾牙……
呵呵,真有意思,今天下午四點才抵達旅館,辦理check一n,現在馬上就遇見了「熟人」啊!
必焄杰不再打量她,反而後退一步,改以中文開口。「你來自台灣吧?倘若不介意,先進來再說。」
「你會說中文」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听到最熟悉的母語,絲琪真是感激涕零。可,看見大大敞開的門扉,腦中的警鈴瞬間大響。理智告訴她,貿然進入陌生男人的房間,是件非常危險的事,她很可能會把自己推入虎口,搞不好還會被性侵或殺害,然後客死異鄉,嘖,那多恐怖啊!
必焄杰微挑劍眉,露出神秘的笑容。「是的,因為我也來自台灣。一直站在門口不累嗎?請進。」
絲琪陷入天人交戰之中。到底要不要進去啊?進去?不進去?進去?不進去?
倘若不進去,她要一直站在走廊嗎?她只穿睡袍耶,萬一被其它客人撞見……可是,進了這個陌生男人的房間,安全嗎?
進退維谷之際,她突然听到不遠處的電梯傳來「當」的清脆聲響,那表示電梯在這層樓停住,很快就會有人走出來了!
一時間,她無法仔細思索,逃難似地沖入男人的房間。
心慌意亂的她害怕地站在玄關不動,不敢再往內踏入一步,也無暇思索男人方才暗藏玄機的回答,他「也」來自台灣。
必焄杰步履從容地往內走,嘴角噙著深奧的笑容。「你想喝點什麼?咖啡?還是茶?我有很棒的高山茶葉,要不要來一杯?」
「呃……不用了……」絲琪局促不安地站在玄關處。「方便的話,我想借用電話撥打一下內線。其實我就住在隔壁,剛才開門時,不小心把自己鎖在門外,所以想請櫃台拿備份鑰匙上來給我。」她紅著臉說明自己的窘狀。
必焄杰很紳士地微笑,指著電話的方向。「OK,請用。」
「謝謝。」絲琪拿起電話,按了「」撥到櫃台,可電話卻一直響、一直響,響了好久之後才有人接听。
「櫃台,您好。」
「您好,我是住在2012號房的客人,我不小心把自己鎖在門外了,可以麻煩你們給我備份鑰匙嗎?我現在人在2014號房間。」
「小姐,真的很抱歉!」櫃台彼端傳來鬧哄哄的聲音。「我們真的很想立刻為您服務,不過,現在出了點緊急狀況,有位老先生突然在這兒昏倒了,好像是心髒病發,我們所有的工作人員目前忙成一團,急著幫他搶救,並聯絡救護車送他到醫院。因為人手不足,所以可能要請您稍待數分鐘,可以嗎?」
啊?絲琪傻眼了,那A安吶?可老先生心髒病發的確是很危急的事,人命關天,跟她需要的鑰匙比起來,服務生當然要優先處理老先生的問題。
「我知道了,那,麻煩你待會兒還是幫我送鑰匙到2014號房間來。」
「好的,當然沒問題。」櫃台小姐松了一口氣。「很感激您的諒解,謝謝。」
「不客氣。」
絲琪掛上電話後,有些無奈地望著陌生男人。「很抱歉,櫃台說臨時有一些緊急的狀況要處理,所以要我稍待一會兒。倘若你不介意,我可不可以在這里待個幾分鐘呢?」
「沒問題。你別這麼緊張,放輕松點兒。」關焄杰正在吧台調酒,他揚揚酒杯,問;「要不要來杯馬丁尼?或者,你想喝點咖啡?」
「不用了,請給我一杯開水就好。」可能是太緊張的緣故,她覺得喉嚨好干,下意識地把領口攏得更緊。
唉,真是荒謬。沒來巴黎之前,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只穿著睡袍就踏入陌生男人的房間。她游絲琪雖然外表美艷,也有很多男人追求,但她一直非常潔身自愛,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呢!
必焄杰打開一瓶氣泡礦泉水,將水倒在透明玻璃杯里交給她,熠熠黑瞳多了抹笑意。「坐啊!怎麼,你還是認不出我是誰嗎?」這女人長得一臉精明的樣子,沒想到其實還挺迷糊的呢!
「啊?」絲琪愣住了,這才仔仔細細地看著他。
唔,這男人的確長得很帥,氣質尊貴、外型拔群出眾。經他這麼一說,她倒是覺得他的確有些眼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他是誰?
……有了!她靈光一閃,問道;「你是明星嗎?還是企業界名人?」她好像在報章雜志上見過這張臉……好像啦,不太確定。
「明星?」關焄杰的笑弧包形擴大。這女人的思考邏輯還真有趣,而且記性真是差啊!「不,我不是明星。這樣吧,我給你一點提示……我們見過面,而且,不只一次。」
不會吧?絲琪更加驚訝,死命地瞪著他俊帥的臉龐。倘若她真的見過他,應該會有印象才是啊!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尊貴凜然的氣息,不是個容易讓人忽略的男人。
……等等,她好像有點記憶了!一個很模糊的畫面跳入腦中,那是個鬧哄哄的場合,有好多人在尖叫,尤其是女人,她們一直在鼓噪、起哄,而這個男人是……是……
叮咚!有個答案重擊她的大腦
尾牙。第一特獎。女人尖叫著「親一下、親一下、親一下~~」的聲音。
下一秒,她手中的玻璃杯差點滑落,整個人驚駭地跳起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咳咳!你是……咳……總、總裁——關、焄、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