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敏柔吃過做法最簡單,味道卻最豐富的一餐。
「婆婆做的菜真的很好吃,非常非常好吃!」敏柔不吝惜贊美,滿滿的飯菜一直吃到碗底朝天了還舍不得放下。
「多喝點雞湯,身子一定要補,知道嗎?」
老婆婆總是一臉面無表情,但敏柔卻從老婆婆的嚴肅中感覺到了溫暖。
在宮里頭,奴才們永遠掛著一臉微笑侍候她,但她就是感受不到一絲被關愛的感覺。
可老婆婆卻很不相同,對素不相識的兩個人,沒有追問身分來歷,卻用了真心照顧。
雖然老婆婆用的食材配料都不及宮里講究,但最重要的調味是「溫暖」,這是手藝再高明的御廚都做不出來的味道。
「婆婆我已經一個人吃飯很久了,今天難得有兩個人來陪我吃飯。」老婆婆的嘴角隱隱微露一絲笑容。
「婆婆一個人住嗎?怎麼不見兒子和媳婦呢?」貝蒙謹慎地問。
「幾年前淹大水,鬧過一回瘟疫,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守著一片田。」老婆婆嘴角那一絲笑意很快隱沒了。
敏柔望著她,一股哀戚的情緒爬上心頭。
「婆婆,謝謝您招待我們這一餐飯菜,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貝蒙掏出幾塊碎銀子,恭敬地放在老婆婆面前,
「我這兒又不是飯館,我讓你付錢了嗎?」老婆婆板下臉,很不高興。
「我們吃掉您的一只雞,又讓您忙了半天,心中實在過意不去。」貝蒙小心地斟酌字句,盡量不惹惱她。
「過意不去是嗎?那好,替我干活去!」
「干活?」貝蒙和敏柔同時一怔。
「我那塊田里的稻子要收了,正好你們來幫我收稻。吃飽飯後休息一會兒,咱們就一塊兒下田干活去!」
命令又下來了,老婆婆簡直把他們兩個人當成兒子、媳婦使喚。貝蒙和敏柔怔怔地對望一眼後,還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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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的金黃色稻田非常美,尤其是風一吹過漾起金黃色的波浪時更美,但是當身在其中割稻時,卻差點沒累死人。
貝蒙是習慣耍刀槍的人,但是拿起鐮刀割稻子,卻總是不小心割破了手,要不就是砍傷了腳。
敏柔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跟在後面撿稻穗,明明累得汗流浹背了,卻見她臉上總是笑盈盈的。
「老婆婆,往常都是您自己一個人收成嗎?」貝蒙見老婆婆身手靈活,拿著鐮刀割稻的架勢就像個武功高手,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農忙時,隔壁村偶爾會有幾個小子來幫我,大半時候都是我自己一個人。」老婆婆邊割稻邊說,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起來。
「原來咱們吃的米是這樣來的,以後要讓皇上下令,天下百姓吃飯都不許浪費一粒米。」敏柔抱著清香的稻穗笑說。
「要皇帝老兒下令?他自個兒浪費掉的米只怕比全天下百姓吃進肚子里的還多吶!」老婆婆冷笑譏諷。
「婆婆,這話太嚇人了,皇上也沒那樣浪費,他吃的其實不多。」敏柔笑著聳了聳肩。
「你怎麼知道?」老婆婆奇怪地問。
貝蒙回頭對她使了眼色,她才猛然醒悟自己說多了。
「我猜的,畢竟皇上只是一個人嘛,天下百姓有千萬萬呢!」敏柔連忙笑著解釋。
「能吃到白米飯的百姓可不多!」老婆婆哼了聲,繼續割稻。
貝蒙注意到敏柔偶爾會停下來吹著自己的雙手,他仔細看,才發現她的手原來被稻穗磨傷了。
「你去旁邊坐著休息,這些我來弄就行了。」他把她懷中的稻穗搶下來,把她拉到田埂坐下。
「我想幫你。」她不以為意。
「你去休息就是幫我。」他認真地說。
敏柔燦笑著,點了點頭。
貝蒙回頭繼續割稻,敏柔遠遠望著他的身影,就像被金鍍過一般璀璨。
太陽逐漸西沈,深深地沉入大地。
老婆婆一聲令下,他們終于可以休息,回屋後,兩個人坐在椅子上累得動也不想動。
「真是沒出息,割一小塊地就累成這樣!」
老婆婆一邊罵,一邊忙著煮飯燒水,不只喂他們吃飽,讓他們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還給他們換上干淨的衣裳。
「這是以前我兒子、媳婦的房間,我換上干淨的被褥了,你們就湊和著睡吧。」老婆婆把他們兩個人像送進洞房似地推了進去,然後把門關上。
「只有一張床。」貝蒙看著用俗艷花布縫制的被褥,直到此刻,才敏銳地察覺到兩人正共處一室,正準備睡同一張床。
那張雙人床,予人一股說不出來的曖昧感,正隱隱約約地催化著他們兩人體內若有似無的情愫。
「我累了,睡吧。」敏柔率先坐到床沿。跟貝蒙在一起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感到扭捏不自在。
「好,你先睡。」眼前那張雙人床,還有雙人床上坐著的女子,對他來說是人生中遭遇過最大的一場考驗。
「好吧。」敏柔覺得身子不斷發熱起來,她伸手模了模臉頰,掌心傳來的陣陣刺痛感讓她蹙起眉深吸了口氣。
「手受傷了嗎?」貝蒙走近她,把她的雙手捧起來看,看見細短的稻草扎進她細白的手心里。
他屏住呼息,小心翼翼地替她拔出來。
敏柔端凝著他專注的臉,突然一陣酸楚從胸膛深處涌上來。
「貝蒙,我們就留在這里別走了好嗎?」她低低地說。
貝蒙抬起頭,怔愕地看她。
敏柔望著眼前那張完美的面容,這是唯一珍惜她、保護她的男人,也是她想要的男人。
「不如我們就做了真正的夫妻,在這里住下別走了,好嗎?」她輕輕捧著他的臉,一寸一寸地靠近他,溫熱的氣息輕拂在他的臉上。
他的思緒停頓,直到她有如奉獻般的吻輕輕落下,灼燙了他的唇。
他曾經告誡過自己,不論她滿腦子里裝了多少不切實際的幻想,他都不能陪她胡來,但是此刻,試探的柔軟紅唇、急促的甜美鼻息,讓他的自制力面臨了空前的危機。
「我可以把龍珠還給你,你自己來拿……」滑膩的手牽引著他,來到她的胸前,輕輕貼覆在她纏裹玉匣的地方。
這個舉動讓他的理智瞬間灰飛煙滅,他的手從堅硬的地方移開,急切地解開她的衣衫,拉扯她胸前的白綢布。
白綢布松開來,軟軟地滑落,玉匣隨之輕跌在被上。
繡工精細的肚兜幾乎藏不住她豐潤圓挺的雪峰。
貝蒙輕輕扯掉她的肚兜,看見粉女敕的誘人無助地輕顫著,他那雙深邃黑瞳里流露出來的欲火更加熾烈灼人。
他猛烈地攫住她的唇瓣,大掌覆上她的酥胸,感覺她的硬起、輕抵著他的手心時,難以自抑的欲火迅速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他握住她柔軟縴細的腰肢,將她整個人拉進懷里。
堅挺洶涌的急遽佔有甜蜜潮濕的柔軟,撕裂的痛楚像一根長矛般刺穿了她,她顫栗地弓起了身子。
急驟而猛烈的進擊,痛楚卻又甜美的快感,將她推向絢爛迷亂的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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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陽光映射在沉睡的兩人身上。
「起來啦!還有活兒沒做完呢!」
一陣驚天動地的拍門聲,將作著美夢的兩個人驚醒。
貝蒙跳起來,飛快地穿衣服,回頭看一眼敏柔,她竟然還呆坐著,怔怔地看著他動也沒動。
「你在想什麼?還沒醒嗎?」他輕拍她的臉,喚回她的神智。
敏柔看見自己身上凌亂的衣衫,再看見月兌在一旁的肚兜,紅著臉問。
「我昨晚作夢了嗎?」
「你有沒有作夢怎麼會問我呢?不是重要的就別想了,快起來吧!」他伸手拉她。
「很重要的!」她看他一眼,連忙又垂下眼睫。「我想知道,我們……真的成為夫妻了嗎?」
貝蒙啼笑皆非。
「要不要再來一次?如此你就知道是不是作夢了。」他審視她赧紅的臉頰,忍不住低頭湊近她的臉,淺淺印上一吻。
想起昨夜的激情纏綿,敏柔的身子就軟綿酥麻起來,一聲迷離的嘆息,頃刻又勾動了貝蒙的欲火,他的手撫上她柔膩的頸項,一路緩緩下滑,探進她的衣衫,輕輕覆住銷魂蝕骨的酥胸。
「真不敢相信,你已經是我的了……」沙啞的呢喃抵在她的唇瓣,他深攫她的舌尖,索討她的吻。
敏柔伸出雙臂抱緊他,用力一拉,將他推倒在床上,玲瓏的嬌軀毫無間隙地與他貼在一起,極欲奔騰的欲火在他體內開始竄升。
在漸漸濃烈的喘息聲中,驀然听見門外傳來殺風景的警告——
「有孩子的人要當心些!這麼胡天胡地的,孩子可怎麼受得了?」
听見老婆婆的高喊聲,兩人停止了一切動作,忍不住笑不可抑。
「快起來吧,免得婆婆吵個沒完。」貝蒙暫時將自己從騷動的欲火中抽離出來。
「好,反正我們還有今晚、明晚,以及以後的每一天晚上……」她貪婪地親吻他的臉。
貝蒙笑著緊摟住她,俯在她耳際說。
「希望皇上永遠不要找到我們,我們就在這里當一對村夫農婦吧。」
敏柔點點頭,膩在他懷里舍不得走。
「太陽要下山啦——」
老婆婆憋不住又大叫起來。
「還是把它帶著吧。」貝蒙笑著拿起玉匣交給她。
「不,我已經還給你了,現在開始讓你帶在身上,我可不要再綁著這個沉甸甸的東西了。」她邊說邊把玉匣用綢布緊緊纏在他的腰上。
貝蒙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輕柔地撫著她的面頰。
「貝蒙……」她壓住頰畔那只手,依戀地摩挲著。「我們要一起到老,一定要一起到老。」
貝蒙淡淡地笑,他想點頭承諾,但他心里明白,這樣的承諾,可能只是一場水月鏡花。
兩人能在一起多久,便是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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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他們每天陪著老婆婆下田割稻,雖然天天忙得筋疲力盡,卻有一種單純的喜悅和快樂。
村里的人時常會帶些東西來看老婆婆,漸漸地,他們也認識了不少村里的人。小村莊里難得有生面孔,又听說他們來自京城,消息便很快地傳遍村莊,甚至還慢慢傳到了隔壁村去。
有愈來愈多人都想看看京城來的人,四面八方涌來的村民,都想從他們口中听聞一些京城的奇聞逸事。
貝蒙和敏柔漸漸發覺了,原來他們想安安靜靜留在一個偏遠的小村莊生活都不是簡單的事。
就在稻穗全部收割完的那天夜里,老婆婆面色沉凝地走進他們的屋里。
「我听說明天城里要有人來了。」
「是什麼樣的人?」貝蒙心一凜。
「官府里的人。」老婆婆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們。「咱們這個小村莊幾年也沒有官府的人來過,突然說有官差要來,看樣子是為了你們而來的。」
敏柔不安地咬著唇,哽著聲音說︰「我要留在這兒。」
老婆婆臉上的皺紋仿彿深了許多。
「你們不是可以留在這兒的人,你們還是趕緊走吧!我已經給你們找了條小船,就在江邊,你們趁夜里沒人的時候去,不會被人發現。」
「謝謝婆婆。敏柔,我們還是听婆婆的話走吧。」貝蒙站起身來,極力控制著分離的傷感。
敏柔紅了眼眶,淚眼婆娑地看著老婆婆。
「走吧,別婆婆媽媽的。」老婆婆把滿肚子的話咽回去,什麼話再也沒有,只擺擺手就走了出去。
貝蒙和敏柔什麼東西都沒帶走,兩人空手而來,空手而去。
他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大門口,老婆婆倚在門旁目送著他們。
敏柔緩緩轉過身來,再望了老婆婆一眼,心里一陣酸楚。
「婆婆,我其實是和碩公主,是皇上的妹妹,往後若有機會,我接您進京,您說好嗎?」她含淚說道。
老婆婆努力地微笑。
「好。」她點點頭,佝淒著身子慢慢轉回屋。
輕輕的關門聲,在他們心上震蕩著,那聲音仿彿在說此生已無緣再見。
貝蒙拉著不住顫抖哭泣的敏柔,往黑暗中一步一步地離去。
敏柔和貝蒙走到江邊,看見老婆婆為他們準備的船時,天已經快要亮了。
他們搭上船、張起帆,一路順風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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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北風相助,風順水順,船行迅速,所以敏柔和貝蒙不到十天就到了杭州。
來到風景如畫的杭州,敏柔內心的愁緒一點一點地散去。
她如願以償地看到了西湖,看見湖水倒映長堤的如詩美景,看見了西湖邊柳條女敕綠,桃花艷紅。
貝蒙陪著她踏上蘇堤,漫步上了西冷橋畔,遠望見一座古墓,墓碑上的字模糊看不清,但敏柔猜得出那便是蘇小小的墓。
「蘇小小是六朝南齊時的錢塘名妓,非常與眾不同的奇女子,不拘泥于世俗禮法,生命的光彩燃燒在她最青春美麗的時候,是個很執著也很可愛的女子,我真想當一回蘇小小。」敏柔悠然說道。
「她很年輕就死了嗎?」貝蒙完全不知道史上有蘇小小其人。
「是啊,她死于二十多歲,一生都沒遇上一個好男人。」她感嘆著。
「那也沒什麼值得羨慕的,你遇上了我,還說要跟我一起到老的,不是嗎?你的命運比她好,何必當她。」貝蒙的語氣中是無庸置疑的肯定。
敏柔思古人的情懷戛然而止。
「說得也是,我運氣比她好,何必當她?」她挽住他的手臂,嫣然一笑,隨即轉移目標。「走吧,我們看斷橋去,白娘娘和許仙分離的斷橋。說起來白娘娘也是個倒楣的女人,五百年的道行,法力那麼高強,結果也是敗在男人的手里,還被一個和尚收押在塔下不得翻身。看斷橋橋未斷,卻寸斷了柔腸,唉,可憐的白娘娘。」
貝蒙忍著呵欠,安靜听她說一個法力高強的蛇妖故事。
「女人再怎麼厲害,遇上愛情和男人就輸了。」她慨然長嘆。
听她終于下了結論,他暗暗松了口氣。
「憑吊完這兩位奇女子之後,不知道敏柔公主餓了沒有?咱們可以好好飽餐一頓了嗎?」他沖著她笑問。
敏柔白了他一眼,氣他不解風情。
「西湖邊會有鮮魚可吃,咱們走吧!」他拉著她快步走下斷橋。
「吃過飯後,我還要搭船游湖。」她輕聲央求。
貝蒙原在笑著,忽然間冷下臉。
敏柔看著他愈來愈沉凝的臉色,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十幾名兩江總督府衙親兵正朝他們迎面走來。
「是來捉我們的嗎?」敏柔驚駭地挽緊他的手臂,整個人貼在他的身側。
「別說話,也許不是。」貝蒙的掌心全是冷汗。
手持刀槍的十幾名親兵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四公主!」突然有人一聲重喝。
敏柔驚恐得瞠大了雙眸,渾身驀然僵冷,腦中疾速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快走!」她拉扯著貝蒙的手臂,轉身拔腿就跑。
那些親兵並非真正認出她就是敏柔公主,猛然大喊「四公王」,只是他們使詐的手段,倘若對方神情大惑不解,那多半不是「四公主」,但是倘若一听見「四公主」就大驚失色、立刻逃跑,那就絕對錯不了。
貝蒙本來仍在疑惑,但那些親兵一見敏柔中計的反應,立刻舉起刀槍,冷冷地朝他們追來。
貝蒙不敢逗留,拉著敏柔拚命往前跑。
「不,我不回去!」感覺自己被殺氣騰騰的追逼,敏柔驚惶地大喊著。
貝蒙身上沒有兵刀,空有一身功夫也抵擋不了十幾把刀槍的攻擊,他腦子里飛快轉動著,該用什麼方法可以奪到兵刃?
一把長槍對準了貝蒙的後背,速度快疾地刺來。
貝蒙感覺到背後破空而來的殺意,竭力閃開來,長槍從他肩臂一側劃過去,鮮血噴出,他痛得狠狠抽氣。
「貝蒙——」敏柔嚇得哭出聲來,駭然地抱住他。
「你先逃,我想辦法抵擋一陣。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會去找你的,快!」他在她耳畔飛快地說完後,立即拾起刺傷他的長槍,回身反擊。
敏柔在他的護衛下往前狂奔了幾步,不放心地回頭看他一眼,惡狠狠的一刀正好劈向他的門面,雖然貝蒙閃得快,但那一瞬間的驚恐,讓她恐懼得渾身發冷,雖然知道被帶回宮以後,她和貝蒙也絕對沒有了未來,但是此刻,她絕不要貝蒙喪命!
「你們住手!我是四公主,我命你們住手!」她轉回身子,對著瘋狂攻擊的親兵狂喊著。
「皇上有旨,不準傷了公主,但公主身邊的男人格殺勿論!」親兵冷冷地嘶吼。
敏柔驚恐地瞪視著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貝蒙力敵十幾名親兵,寡不敵眾,已經渾身浴血了,一名親兵舉刀砍向他,他急速閃避,旋身撞上斷橋,隨即上身往後一仰,失去重心摔落橋下。
「貝蒙——」
敏柔肝膽俱摧地嘶喊。
十數名親名沖向她,將她團團圍住。
她仰頭,眼前一片昏黑,仿彿天地在一瞬間崩塌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