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多情殺手(永世如詩)|作者︰千水|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痛……
原人浩全身抽痛,冷汗涔涔的由睡夢中驚醒。
他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翻開棉被,掙扎著下床,他必須做一點事來移轉注意力,否則一定熬不過。
他的腳才接觸地板,一陣刺痛立刻攫住了他雙腿的神經,他承受不住的跪了下去,一句申吟的伴隨而出
「呃」
不行,他不想讓流瑩看見他這副模樣。拜托,再多給他一些自制和忍耐力,他會在下一次疼痛發作前離開這里,等過了再回來。
失去了止疼的藥,他的身體並沒有遵從他的意志,一波比一波更劇烈的痛苦迅速擊潰他的意志。
「啊——」
「浩!」流瑩猛地將門推開,一幕足以令她痛徹心扉的景象立刻映入眼簾,她反射性的奔到原人浩身邊。「浩,怎麼了?怎麼了?」
天快亮了,她本想到廚房泡杯熱牛女乃喝;沒想到卻听到原人浩壓抑的痛苦申吟聲,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浩……」流瑩想將他扶到床上,然而幾乎被痛楚淹沒的原人浩已經沒有半分力量再回應她,他全部的精神都用來對抗疼痛。當他的頭被動的面向她時,原人浩總算拾回了一點意識。
「瑩……」他喘著氣開口,「我……沒事……」
看著幾乎被痛苦征服的他,流瑩強忍著不讓自己流淚,她搖搖頭,「你痛苦成這樣,怎麼可能沒事!」
「我……呃!」他猛地推開她,整個人往牆壁急急沖去,「砰」地一聲後,身體重重摔落地面。
「浩!」流瑩驚喊,由地板上爬起來再度沖至他身邊,緊緊、緊緊地抱住他,淚珠終于滴下。「不要,不要啊——」
原人浩勉強維持清醒地看向她,試著想綻出一抹微笑。
「別……哭……」他想拭去她頰邊的淚滴,無奈卻力不從心……
***
原人浩的身體持續發熱,流瑩不斷的更換他額上的冰毛巾。他已經昏迷五個多小時了,流瑩一步也不敢走開。
到底是什麼原因?她將家里所有的听診設備與醫療用具都搬出來了,卻怎麼樣也診斷不出他會這麼失常的原因,除非——化驗血液,或許血液里會有答案。
流瑩按捺下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強迫自己鎮定地面對一切,她是醫生,她不能慌了心神,否則絕對救不了浩。
在未明原因之前,她什麼也不能做,記得上次他受槍傷時,她曾替浩做過一次全身檢查,那時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為什麼現在卻突然變得如此?
流瑩百思不得其解,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原人浩目前沒有生命危險,為了撐過那難以忍受的痛苦,原人浩不得不用這種方式對待自己,否則無法抵抗那股劇痛。
這情況……除非是受到某種藥物的控制,一如吸毒者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對毒品產生需求一般,必須定期服下止疼劑。
「唔……」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原人浩喘息著掙回意識。
「浩?!」
一睜開眼楮,流瑩那張混著心疼、擔心與焦灼的臉立刻出現,原人浩心頭一暖。
「我沒事了。」他的聲音低啞,氣息仍然不順。
「你感覺怎麼樣?還是難過嗎?」
原人浩搖搖頭,痛楚已經過去,他只覺得全身乏力。
見他確實沒事了,流瑩心下一松,忍不住緊緊的抱住他,整張臉埋入他的頸窩。
「不要嚇我!」哽咽的聲音听起來好不可憐。
原人浩心生感動,雙眸出現了他幾乎沒有過的憐惜,一手扶住她的後腦,在兩人目光交會的一剎那,壓下她緩緩貼上自己的唇。
他用撫觸熨平了她焦灼的心,確確實實讓她感覺到自己仍然安好的訊息。初時,他與她只借著唇感受對方,後來淺淺的相貼漸漸轉為需求的索吻——他們都太需要彼此的溫暖來安撫過度受驚嚇的心。
久久,原人浩尋回自制的放開了她,這回真真正正的拭去了臉龐上不停滑落的晶瑩淚珠。
「別哭。」
流瑩搖搖頭,她也不想流淚,可是想停止好難好難。
罷才……她險些失去了主張,如果他真的出事,她無法想像自己的反應會是如何?那種滋味——太可怕了。
「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你知道原因的,對吧?浩,告訴我。」好不容易能順利的發出聲音,她再也不要嘗一次方才那種幾乎令她窒息的感受。
原人浩閉上眼沉思,過了許久才平靜地開口,「知道殺手這種行業吧?」
流瑩點點頭,坐上床沿與他相對。
「在遇見你以前,我的職業是殺手。那晚你看過的兩個人正是我昔日的伙伴,我們只听令于一個人,換句話,我們四個人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殺人工具,他要我們喚他為‘閻羅’,除了這個稱呼外,我們對他一無所知,連他的真面目都沒見過,因為每次他傳達命令時都戴著一張面具。」
「在那里,我的代號是‘教練’,至于我的名字已經很久不曾用過了。從我有記憶以來,我沒有接觸過除了閻羅以外的長者,他是訓練我身手的老師,也是知識的傳授者,他把我們每一個人都訓練成只听令于他的屬下,對他絕對的忠誠,一旦起了叛徒之心,下場必定是悲慘的。」
「四年前,我們受命暗殺一個人,就在我們順利完成命令準備離去時,我發現了受害者唯一的愛女,她因為作惡夢而躲進櫥子里,所以不知道我就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凶手。那一刻,她睜著無邪信任的雙眸直直地看著我,‘大哥哥,我會乖乖的,你不要吵醒我的爹媽喔,他們很辛苦的。大哥哥,你也很辛苦,這麼晚了都不能睡覺還來陪我。’她的話一字一句都深深刻印在我的腦海里。
「當時,我真的感覺得到一種類似光明的引導。長久以來血腥的生活早就麻痹了我所有的知覺,而那時卻仿佛全部復蘇了,突然間,我不想再殺人了,掩護著她,我希望她能躲過其他人的偵察,好好地活下來。但是上天不肯寬待我——」他閉了閉眼楮。「莎菲發現她了,而且在我還來不及阻止前,她臉上那純真的笑容永永遠遠的凍結了。」
流瑩握住他的手,將她無言的支持力量傳遞給他。
「我從沒有一刻那麼強烈的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事有多麼殘忍與充滿血腥;小女孩白色的睡袍染上鮮紅的印記,純然的雙眼大睜,似乎閃滿了疑惑與不解,那抹找到依靠的笑容還沒有消失,卻已成了她最後的表情……從那時候起,我開始厭惡自己的人生,自己沾滿血腥的雙手,依附黑暗的心靈。」
「我麻木地過日子,然而心的裂縫卻愈來愈大,我愈來愈希望自己能坦然的站在陽光下,即使貧困勞苦也甘之如飴。後來我真的叛離了組織,那晚的月兌逃行動卻被判官司與莎菲發現,我殺了判官,而他的槍則射穿了我的身體。」他閉了閉眼,又睜開。
記得判官告訴過他,「教練,如果有一天我們必須舉槍相對的時候,我希望你能毫不猶豫的殺了我,我對殺手的生涯已經厭倦了,但我沒有自信能逃得過閻羅所下的禁錮,所以死亡是最好的辦法。」相同的渴望,卻是兩種不同的結果。判官選擇永生永世的解月兌,而他則堅持著無論如何也要過一次平凡人的生活。
一開始流瑩便大略猜到了他的身份,但這一切經由他的口中說出來,仍帶給她莫大的震撼與難以言喻的心疼。一個人能將身手訓練成這般,其間所經歷的折磨不是外人可以體會的。替他療傷時,她看過他上半身新舊不一的傷痕,那些痛雖然已經過去,但是留在身上、擱在心里的無助與黑暗卻永遠不會消褪。
「閻羅為了預防我們之中有人叛逃,從我們接受訓練的那一天開始,便要我們持續服用一種藥物,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一直到我們接下第一次任務時才停止,然而那時藥物已經深入我們所有人的休內。每兩個月,閻羅會讓我們服下止痛藥,只要我們听令完成任務,我們的生命自然無虞,否則結果就像方才那樣,只有無止境的痛楚——」
「浩……」流瑩心痛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是第一次,」原人浩繼續說,「只要連續發作三次而沒有服下閻羅的藥,那只有死路一條了。」
「不!」她驀地大喊,「不會,我不會讓你死的。」
原人浩抬起手輕撫她的面容。
「原本我以為只要暗中保護你的安全,看著你快樂便已足夠。但是我錯估了你的崛強,逼得我不得不卸下冷漠,守在你身邊。」想起她無畏的舉動,他輕輕地笑了起來。將一切事完全告訴她,反而有種無懼的輕松。「我的過去污穢充滿血腥,相較于你致力救人的純潔,是多麼極端的不同。我真的以為自己配不上你,連守在我身邊都是一種褻瀆。」
流瑩一直搖頭,捂住他的唇不讓他繼續貶低自己。
「你怎麼能這麼?我就是愛你呀!學長的條件再好,卻不是我想要的對象,從決定救你的那一刻起,無論你是什麼人,有著什麼樣的過去,都不是我想探知的。就只是你,因為是你,所以我救你。這世上能讓我這麼惦記的陌生人,就只有你。」在她心中,愛情是無法以貴賤條件來衡量的。
「我知道。」他伸出手擁住她。「是你教會了我這一點,讓我有勇氣陪在你身邊——愛你。」如果上蒼容許,就讓他一直陪在她身邊吧!
「剛才是第一次,那表示我們還有四個月的時間可以找出方法來延續你的生命。」她的聲音自他懷里傳出。
「瑩?」
「事情未到絕望,我絕不會輕易放棄。」她自他懷中抬起頭。「我相信一定有辦法解開你的禁錮的,浩,答應我,不要放棄。」
原人浩深深的凝視著她,「你始終是那麼勇敢。」而她溫婉的固執了他,他怎麼能拒絕呢?在他好不容易敞開心懷和她在一起之後……
***
旭日保全頂樓,方韋昕解開了一道又一道密碼,瀏覽著秘密檔案中所有的資料。
找到了!
姓名︰原人浩
代號︰教練
身份︰閻羅手下頭號殺手
年齡︰一九六八年十一月十一日生
經歷……
失敗記錄︰零
是他沒錯了!韋昕迅速看一遍他的資料順便將閻羅所屬的殺手及組織資料全部調出,包括每一次的任務內容,每一次進行的手法,以及執行後的優劣評估。
「嘖嘖,還真不是普通的精彩。」韋昕嘆笑著搖頭。
怎麼她們銀色組看上的人沒一個稱得上是正常的呀?話又說回來,心髒強得足以承受她們所有的危險游戲而不加以阻撓,進而愛得難分難舍的男子也不簡單,反正她們幾個女子從來也不屬于正常人,那麼她們會看上不正常的男人想來也很合理嘛!
「哇,累死了!」辦公室的門「砰」一聲被推開。只見她那親愛的旭日最佳拍檔大刺刺地闖進來。
打開冰箱,取出一瓶冰涼飲料,潔幽二話不說的咕嚕咕嚕灌下肚子,然後才很滿足的看向不動如山的韋昕。
「昕!」她大張著雙臂準備一把抱住眼前的人。
韋昕不以為所動,連人帶電腦也轉了方向,來人緊急煞住,差點撞上她誓死不踫的東西。
「昕,你想謀殺我喔!」
韋昕看完檔案這才終于有空抬眼,「要是我反應慢一點,被‘謀殺’的可能就是我了。」口氣十分的揶揄,反正昕就是這種起冷靜的人,對她的一切舉動又了解得一清二楚,她還能冀望在昕身上有什麼搞頭?
算了,反正還有別人可以玩。此刻她比較感興趣的是什麼事可以讓昕這麼努力在電腦前查資料啊?
「最近的案子都忙完了?」韋昕開口問。
「嗯。」潔幽點點頭,叭在桌上與韋昕平視。
「不用太沮喪,你可能馬上有好玩的事可以做羅!」瞧她一臉怕極了無聊的樣子,韋昕一出聲就得到了她全部的注意。
「真的?!什麼事?什麼事?」她一臉興奮。
「別急,該到你出場的時候我不會忘了你的。」韋昕笑咪咪的。
「還有我。」了陣嬌美的女聲突然插入。
會這麼無聲無息的潛進這里的,不消說她們也知道是誰,潔幽反應很憐惜的一閃,馬上跳到辦公桌的另一邊。韋昕則趕在第一時間關掉電腦,然後連人帶椅的滑到另一個角落,早早退出了攻擊範圍。
「不好玩。」
同樣的語氣、同樣的抱怨,韋昕與潔幽同時爆笑出聲,還真不愧是同一族群的人,連行為模式、用字遣詞都一模一樣。
隨後進來的男子將影彤摟在懷中。
「你呀,頑性不改。」他輕笑。
「活動一下而已嘛。昕和幽的反應和警覺性都那麼高,如果可以偷襲到她們,表示我的筋骨沒有生銹。」
「少來。」潔幽不客氣的戳破她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看你是和我一樣的無聊了,才會玩這種偷襲的游戲。不過要偷襲到一向冷靜又熟知我們心思的昕簡直就是作夢,也許哪天我們聯手了才有可能再讓她出手。」
咦,一句話提醒了三個人,韋昕一向冷靜,擅長搜集情報及坐鎮調度,好像從沒見過真正出手。
潔幽與影彤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出手就要往韋昕攻去,這下子不信無法讓昕「活動」到。冷靖愷只在一旁看著,老實說,他對韋昕的實力也相當好奇。
只見韋昕端著她的咖啡不疾不徐的開口,「你們不想知道瑩最近發生的事了嗎?」
兩人同時頓住,「什麼事?」
韋昕啜了口咖啡,然後緩緩起身走向她們。
「別急,很快就會要兩位出場了,現在不妨多休養,蓄足精神,別貪玩了。」像規勸兩個不听話的孩子,她轉向冷靖愷,「靖,一起用餐?」
冷靖愷點點頭,對韋昕四兩撥千斤的功夫佩服到極點。
韋昕拿起電話交代餐廳部送些食物上來。
潔幽馬上謅媚的挨到她身邊。「昕,我們吃什麼?」奔波了一個早上,她還真餓了。
「先來兩杯青草茶讓兩位清肝降火,不然我怕待會兒送上來的牛排可能不用煎就全熟了。」
話才完,冷靖愷的笑聲就出來了,「影,你呀,自找苦吃。」
影彤不依的埋在冷靖愷懷里,敗給昕,她無話可說。
而潔幽呢?為了美味的午餐,此刻正賴著韋昕發揮她絕高的纏功呢!
***
自從知道了時間有限之後,嚴流瑩開始檢測原人浩的身體狀況,除了發作那一天體力變得虛弱之外,其他時候根本查不出有任何異樣。流瑩不死心的在所知的範圍里找尋具有這種特性的藥物,可惜努力了三天,始終毫無所獲。
「瑩,別忙了,先來吃點東西。」為了尋找可以救他的方式,流瑩連日來甚少休息,連正餐都會忘記了吃而省略,看著她這麼不顧自己,原人浩如煙海的心里何嘗好受?
他放下餐盤,走過去拉住流瑩的手,除去她手上的手套與工具,拉著她就要走出檢驗室。
「浩,再等——」
「瑩,不要為了我連自己都不顧了。」他開口止住她的話。「我會配合你進行一切檢驗,但是不許你為了這件事一再的輕忽自己應該有的正常作息。」
流瑩看著他,不再有異議的隨他到餐桌旁坐下。
「浩,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的性格愈來愈像獨裁的暴君了?」
「獨裁?!」他的聲音危險的響起。
她傾身在他還沒爆發之前輕啄了下他的唇,成功的制止了原人浩的反應。
「開玩笑的。」她嫣然一笑,「放心,我沒什麼問題的,以往我的工作量比現在都大。」現在只忙他這件事,算是很輕松了。
「你父母一點都不擔心你會被這麼多工作給累垮嗎?」他坐下來,陪著她吃。
「他們才不會,在我正式接管院務之前,我爸早就衡量過我的能力,他說,趁著他女兒還沒有定家累的時候,趕快帶著愛妻去玩個夠,否則一旦女兒成了家,鐵定不會再替父親分擔工作了。其實復安醫院的院長仍是我父親,只不過目前管事的人是我而已。」
流瑩邊吃邊聊,不知不覺中已將眼前的晚餐吃完。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她又準備往檢驗室走去。
「瑩,如果找不出來,別勉強了。」原人浩心中已有了最壞的打算。
「不,我一定會找出方法救你。」她在他頰邊落下安慰的一吻。「放心,我是醫生,知道分寸,絕不會讓自己累著。」
她的保證換來原人浩的回吻,流瑩這才回到檢驗室。
***
「莎菲,閻羅這兩天內就會回來了。」
自那天之後,勾魂與莎菲之間的和平相處簡直就是勾魂一直以來的夢想,這一生他沒有遺憾了。
「什麼?!」莎菲驚跳了起來。「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她立刻換上外出服,毫不猶豫的便往門口走去。
「莎菲,你的心里仍是只有教練嗎?」他抑著聲音問,「難道我們這幾日的相處對你而言完全不具任何意義嗎?」
「我……」勾魂和教練的身影突然同時在她腦海里打轉。「勾魂,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教練死,我做不到。」她握著門把,卻沒有推開門。
「告訴我,在你心里,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勾魂來到她身後。
莎菲心里一團亂,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著我,告訴我,如果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我會死心。莎菲,我會死心。」他扳過她的臉,直視她倉皇的大眼。
看著勾魂,想著他的一切,她低下頭,選擇逃避。「勾魂,不要逼我。」
「莎菲,你是我唯一要的女人。」
他的一句話惹來莎菲痛苦的回憶。
「所以……你可以不顧一切,不顧我的意願,為了讓我成為你的人,不惜用教練的安危逼我就範?」
「我的方法或許有錯,」他坦承。「但我對你的心卻是真的。」
莎菲沉默不語。
「莎菲,你應該知道,我們不可能永遠瞞住閻羅教練叛逃的事,就算念在昔日曾是同伴的份上,我們為他做的也已經夠多了,遲早他都必須面對背叛組織的下場,面對閻羅所下的追殺令,你又為什麼要這麼執迷不悟呢?教練本不可能回報你的任何感情,更不會對你所做的事有任何感動,你為什麼還不明白呢?」
「不,不會的。」莎菲掙月兌他的雙手,「勾魂,你知道我愛教練好多年了,教練不是個沒有感覺的人,他會懂的,為了他,我什麼事都可以做,他不會那麼絕情的。」
「他會。」教練、教練,難道莎菲心里永遠都只有一個教練?她為教練付出,那她可曾注意過他為她的付出?「莎菲,你愛教練,所以願意為他做盡一切。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同樣愛你,同樣願意為你做盡一切,在你心里可有一點我的存在?可曾對我的付出覺得心疼,覺得感動?你會反過來愛我嗎?」
莎菲怔怔地听著,眼淚不知覺的掉了下來。
「愛我?在你不顧一切強行佔有我之後,你說你會為我付出所有,你要我怎麼相信你愛我甚于一切?」
「那是為了留住你——」勾魂想解釋,莎菲卻打斷了他。
「留住我?勾魂,你的愛太霸道、太自我,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放過我,你的愛我承受不起。」莎菲大喊,驀地沖了出去,再也不回頭。
貝魂木然的看著她的身影消失。
做了這麼多,又留得住什麼?一切只是一場空罷了!
「哈哈哈……」勾魂淒厲的狂笑。
為什麼不相信他?為什麼總是不肯多看他一眼?莎菲是他此生唯一專注的人,盡避他愛她的方式不被認同,但他確確實實的愛她呀!
環視一圈他們共同生活的小屋,或許他們有爭執不休的時候,但多半的時間里,東菲是他摟在懷中呵疼、珍惜一如世上無價之寶的女人。然而到了最後,只換得一句——「你的愛我承受不起!」
多日的恩愛竟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這教他怎麼能不笑呢?「哈哈……」
他猛然的推倒所有的擺飾,推離他和莎菲共同生活的點點滴滴,他一直笑、一直笑,不停地破壞房里的一切,真到筋疲力竭,直到臉頰上傳來陌生的濕熱感。
他趴伏在窗台上,下雨了……
也許老天也在可憐他吧。今夜……就到今夜為止,所有的甜蜜、所有的旖旎回憶就到今夜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