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無過拎著一瓶酒,躍身掠至客棧的屋頂上,愜意的飲酒賞月,直到底下傳來一聲開門聲。
一抹粉紅的身影踏出房門,正是楚絲。
她倚著欄桿,迷蒙的眼神直望向遠方。
听說南蠻的南族在半年前出現了一名武將,他一身紅袍,有著南蠻人中罕見的綠色眼瞳,發色偏淡,俊逸非凡的臉上常噙著一抹莫測難解的笑意,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可以預測他下一步打算做什麼。
因為這些傳言,她千里迢迢由中原來到南蠻,終於如願見到人,但是……他看她的眼神中沒有一點熟悉,沒有一點熱絡,只有陌生的驚艷和興味,難道……他不是「他」嗎?
若不是「他」,為什麼神態、表情和聲音會完全相同?
世間真的可能有這麼相似的兩個人嗎?就算相貌一致,也不可能連聲音都一樣,所以她覺得那一定是他。
只是……他為什麼不認得她了呢?
「明亮的月光,該有美麗的笑容相映襯,你愁眉深鎖,未免太辜負這大好夜色。」懶洋洋的語調忽然響起,暗紅的衣衫在空中飄飛。
「你……」看見右側屋頂上的人,楚絲嚇了一跳。
「陪我喝酒賞月如何?」無過舉瓶相邀。
「你已經在喝酒,也已在賞月,有酒為伴,又何須人陪?」她不願意與陌生人太過接近,再說她還未真正確定他就是「他」。
「這是拒絕?」他挑起眉。
「是。」她點頭。
無過緩緩地笑了。
「本將軍不接受拒絕!」
身影瞬動,一掠、一回問,屋頂上已多了一抹不情願的粉紅身影,嬌小的身形在他的鐵臂下微微掙動。
「請放開我!」
他不放開,只把她安置在身旁。
「別亂動,否則跌下去我可不救你。」他懶懶地提醒道。
現在兩人是在屋頂上,可不是地面,想掙扎離開他身邊,她最好衡量一下自己是不是會摔斷頸子。
楚絲一听,眼神立刻定定地望著他,不敢往下看。
從小她就怕高,而現在……
她俏臉轉白,雙手不覺捉緊他的衣擺。
無過滿意地笑了,舉瓶就唇飲下一口酒,瀟灑而豪邁。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可惜南蠻到處是沙地,短小的河流一踫到沙地很快就消失,有跟沒有一樣。」讓他每逢月夜,連想看一下水中倒映的浮月都沒有機會,嗟!
「沙地上的明月是一種指引,讓夜歸的旅人找得到回家的方向。」她知道「他」總是喜愛親近水,只可惜……「他」已失去方向,無法歸家。
「那麼,你找到方向了嗎?」無過若有所悟地望向她。
「沒有。」既然「他」已迷失,她也就跟著迷失了。
「那你為什麼在這里?」
「就因為沒有方向,才會在這里。」楚絲不自覺的望向西北方。
「那里有什麼?」值得吸引她的視線?
「沒什麼。」她垂下眼眸。「將軍,請放我下去好嗎?」
「不好。」他答得乾脆。
「為什麼?」
「本將軍酒還沒喝完,沒打算下去。」他再飲一口。
「可是我……」
「嗯?」無過眉頭再度一挑,摟著她的手臂威脅似地松了松,讓她連忙更加捉緊他,根本無法將話說完。「本將軍說過,不接受拒絕。」而且他向來一意孤行,不接受其他意見。
她柳眉一蹙,眸中浮現不滿。真是惡霸!
「你想罵我?」
「惡霸!」她真的罵出口。
他的眸中多了訝異,然後大笑出聲。
「好!真是好!在本將軍面前,還沒有人敢這麼直言不諱的罵出口,你是頭一個。」是勇氣可嘉,還是不知死活?
「直言不諱,總比口蜜月復劍來得好,相信將軍也不愛听口是心非的好听話。」楚絲淡淡地道。
他眯超眼,摟她腰的手轉而托起她的下巴。
「比起那些只會拐著彎貶損我,罵人不帶髒字的偽君子,坦率的表現出喜惡的確可愛得多。而你,絕對比這世上任何人都要令我覺得賞心悅目。」
「多謝將軍欣賞。」楚絲推開他的手,另一手仍緊捉住他的衣袍,不喜歡他此刻輕佻的模樣。「小女子承擔不起將軍謬贊。」
「真承擔不起?」無過壞壞地問。
「承擔不起。」她暗自提防。
他的神情一變,她就注意到了,而出現這種表情,他腦子里想的通常不會是什麼好主意。
「如果我放手不管你,你說會怎麼樣?」
「當然是會摔下去。」她強自鎮定地回答。
「那你不怕惹怒了我,我就讓你摔下去?」
「我會先捉緊你。」不得已,她只好握住他的臂膀。「如果要摔下去,就請將軍陪我了。」
無過忍不住再度大笑出聲。
「有趣!」
少有人敢直接迎向他的視線,但她卻總是不閃不避;幾乎沒有人敢這麼直接對他說話,她偏偏一點都不懂得婉轉,連這種可能要了她的命的話都敢回他。
她的身子縴弱得讓他一折便斷,無瑕的面容上卻有著那麼倔強的神態,不肯輕易服輸,真是有趣!
「中原的女子都像你這麼與眾不同嗎?」不像南族女子總是對男人唯命是從,除了那個自恃身分、被寵壞的公主之外。
「我雖然從中原來,卻不代表我是中原人。」
「喔?」無過重新摟住她的腰,像一點也不在意她的話,只是仰首再飲一口酒,接著,他忽然轉變話題,「晚膳時,你彈的那首曲子是什麼?」
楚絲訝異了下,垂下眼眸回道︰「絲路。」
「絲路?」中、西交界,唯一能行的道路,也是一道天然分割的谷地,一邊終年風沙飛揚,人煙稀少,另一邊……另一邊……
他蹙起眉,他應該知道另一邊是什麼,卻想不起來。
懊死!
「有這首曲子嗎?」他再問。
「有。」楚絲望向遠方,表情瞬間溫柔似水。「這是……那個教我彈琴的人和我一起譜的曲。」
「那個人是誰?」無過眯起眼。
看見她這模樣,讓他想殺了那個讓她露出這種神情的人。
「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是誰?」摟著她的手臂轉為箝制,顯示出他的怒火正在上揚。
「對將軍來說,他並不重要,將軍就不必知道了。」
無過轉回她的臉,在月光下益發清澈的綠眸定定地望著她。「你的名字?」
「楚絲。」她低聲回答。
「楚?」他皺眉。
「將軍的名字呢?」
「無過。」
「無過……」並不是「他」。
慢著!楚絲因忽然有所領會而驚愣地望著他。
「無過是指……沒有過去嗎?」
這會兒驚異的人變成了無過。
「為什麼這麼說?」一般人的解釋,都是不犯過錯。
「你……」她深吸口氣。「你有沒有其他名字?或者……你來自哪里?」
「這重要嗎?」他扯唇一笑。「現在的我是衛南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南族掌兵權,地位僅次於南族族長。這是現下最重要的事,至於過去,不在我緬懷的範圍內。」
「是……無可緬懷,還是……不堪追憶?」楚絲心口縮緊,等著他的答案。
「你對我的過去,好像比對現在的我還感興趣。」無過凝視她盈然的眸光,唇角勾起一抹充滿興味的笑。「這對本將軍來說,可是一種不敬。」
「你這樣的人,會眷戀這種由他人賜予的尊貴嗎?」
她的回應,令極少為任何事震驚的他再度愕然。
驚愣過後,他再度揚聲大笑。
「本將軍的心思,在你面前好像變得無從隱藏。」無過抬起她的臉。「小絲兒,你很熟悉我,是嗎?」
楚絲因他的稱呼心頭一震。
「是與不是,有差別嗎?」
「當然有。如果是,那麼你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如果不是,你卻要命的能夠看出我的心思,那麼,我當然要好好認識你。」無過傾身向前,灼熱的氣息含著引誘和戲弄,刻意拂亂她的呼吸。「讓我知道你,一如你知道我。」
「我們之間……什麼都不是。」她想別開臉,他卻不允許。
「真的什麼都不是?」無過的唇幾乎踫上她的。
她閉緊雙唇不答,因為一說話,在幾乎無空隙的狀況下,兩人的唇必定相觸。
「嗯?」他催促著她回答。
楚絲捉著他衣袍的手轉為推拒,想推開他,可是他的胸膛就像一堵牆,以她的力道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別……」她才一開口,唇立刻被吻住,與她相貼的唇密實得不留一絲空隙。
她嚶嚀著拒絕,他卻吻得更深,頂開她的唇辦。當踫觸到她驚怯而退縮的小舌,他掠奪的唇舌更是悍然的攫取,糾纏著不放。
無過口內烈酒的氣息醺暈了她,一連串強悍的吮吻奪去她呼吸,讓她整個人更暈眩,只能依著本能嚶嚶地抗議,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卻生不出一點力氣推開他。
天上淡淡的雲朵飄過,由明亮轉為暈柔的月光下,屋頂上兩抹一悍然、一嬌柔的身影互依偎著。
直到雲散,明亮的月光再度灑落,他才稍稍放開糾纏的唇舌。
楚絲急劇地喘息,心口因呼吸急促而緊縮,疼痛,她晈著下唇,捂住胸口,迷蒙的水眸怨怪地瞪著他。
「你……」她想罵他,可是喘不過氣來。
無過卻像極為欣賞她嫣紅又氣怒的小臉,提起酒瓶再飲一口酒,然後在她毫無防備時再度俯身攫住她的唇。
「不——」
她想別開臉,他卻不許她拒絕。
濃郁的烈酒緩緩渡入她唇內,一過喉頭,她體內便像被火燒灼,直達肚月復,也讓她更加暈眩。
「你……」楚絲搖晃著伸手想抓著他,卻抓了個空。
無過及時握住她的手,免得她跌落。
「我……不能……喝酒……」低喃的話語因她地失去意識而消逝在唇邊。
醉了?還是暈了?!
他的綠眸閃過驚訝,伸臂環抱住她不知是因為呼吸太過急促而昏過去,還是不堪烈酒而醉倒的嬌軀,挪放到自己懷里。
她的唇辦柔軟無比,連拒絕都不懂的任他吻個夠,甚至差點喘不過氣。她生澀的反應讓他眼里浮現一抹笑意。
無論她來自哪里,她的唇都已烙上屬於他的氣息,不過,他覺得還不夠。
無過帶著薄繭的食指緩緩撫過她紅艷的唇辦,再轉向她嫣然的女敕頰,為那細滑的觸感而著迷。
「絲般的肌膚……」他呢喃著。
橫抱起她,他起身躍落地面,從容的步向自己所住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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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落在床鋪上,楚絲柳眉蹙起,忍著額際傳來的疼痛,睜開眼楮。
這里是……客棧的客房。
她撐坐起身子,直覺望向床側。沒看見熟悉的木楊琴,她一驚,昨晚的記憶隨之涌來。
這里不是她的房間!
她掀被下床,穿好繡鞋並理好微亂的衣裳便奔向門口,一開門,正好迎向正要回房的無過。
他濃眉微挑,「醒了?」
他一前進,身上散發出的陽剛氣息便向她襲來,讓她不得不退回房內。
「我、我要回房了。」想起自己昨夜居然在這里熟睡,她好不自在。
這間客房是他的,她是從他的床上醒來,那他昨晚……
望著她驚疑不定的眼神,無過知道她正想著什麼,於是驀然一笑。
「床只有一張,你想我昨晚會睡在哪里?」他扯唇一笑,回答了她的驚疑。
「你、你……」楚絲又羞又怒,無瑕的俏顏霎時紅透。
就算他沒對她做什麼,但兩人同寢一床……是「他」才能做的事……
見她怒瞪的水眸轉為哀傷,他收起戲弄的神情,伸手拉她入懷。
「你是擔心對不起誰嗎?」
楚絲搖著頭,卻沒看他。
「看著我。」無過命令道。
她被動地抬眼。
「我不想要的東西,沒有人能強迫我收下,但我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得到,你明白嗎?」
「不明白。」她賭氣地回道。
「你想我再吻你一次,或再喂你一次酒,好讓你醉上一整天?」唇角勾起笑弧,他壞壞地提醒。
「你!」楚絲漲紅了俏臉。
怎麼有人可以把這麼……下流又無恥的行為說得這般理所當然?
他……真的是「他」嗎?或者她從來不知道他有這麼張狂又可惡的一面?
「嗯?你選擇哪個?」無過低首,氣息吹拂著她,一手摟住她的腰身,一手以指背摩挲她的耳下,她想退縮,偏偏躲不過他的掌握。
「都不要!」她憤聲羞嚷。
「那麼,是想選躺在我懷里羅?」無過暢笑出聲,半摟半抱著她往床鋪走去。
「不要!」她驚得不住推拒,「你不要這樣——」卻想起他根本不接受拒絕,如果他不放手,她永遠不可能推得開他。
無過突然停下腳步,半皺著眉,听著門外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不得不先舍下逗她的樂趣。
「你可以回房拿你的琴。」
楚絲因他突然停下動作而半驚半疑,抬頭望著他。
他接著下令,「然後,跟我走。」
苞他走?!
這位將軍以為她是他手下的士兵嗎?以為她非得听他的命令不可!
可是,楚絲還是跟著他走了。沒什麼特別原因,只因為形勢比人強,當一個打氣比她大,塊頭比她大、勢力比她大的男人鐵了心決定要她听從命令的時候,身為弱女子的她豈有抗拒的余地?
就這樣,無過的黑色坐騎上多了一抹縴柔的嬌軀,身旁伴著兩名侍從,直奔向統領府。
身負這座邊境小城安危的統領沙林威,在昨天兒子被押著送回來時,就知道衛南將軍來了,之所以沒有立刻前去恭迎,是因為了解將軍最厭惡的便是多余的奉承,所以只敢在家中等著將軍蒞臨。
「屬下沙林威,恭迎街南將軍。」
無過沒有回應,只是要馬兒停下,旋身下馬,再將自從上馬後便繃著一張小臉的楚絲抱下來。
「還在生氣?」他低首笑睨著她。
她白了他一眼,轉開臉。
「將、將軍……她……」見她抱著一把琴,沙林威立刻猜到她是誰。
昨天晚上,將軍的隨從離開後,他便把兒子為什麼會惹上衛南將軍的原因問清楚,因為明白將軍說一不二的性子,為了避免他更生氣,沙林威也不敢偷偷把兒子放出來。
無過沒有理會他的疑問,只是示意楚絲跟在他身後。
她不想听從,可是對無過極為忠心的侍從武山,武海一左一右擋著她,無聲地催促她前進,讓她只好認命地跟在無過後頭。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手下,主僕一樣霸道!
進入大廳後,無過直接走向首位落坐,武山站在他身側,武海則替他守著坐在右下方的楚絲。
「將軍,屬下教子不嚴,縱子犯過是屬下的錯,請將軍降罪。」沙林威主動請罪。
「沙統領,你的兒子今年多大了?」無過懶懶地問。
「回將軍,犬子今年二十四。」
「二十四歲,身為一城的少統領,他的行為舉止不能自己負責,還需要別人替他承擔?」
「這……」
「沙統領,對於軍規,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無過淡漠的言詞里沒有一絲情分。「身為少統領,更該以身作則,而不是仗勢欺人,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你心里有數。」
「屬下斗膽請求將軍赦免,屬下必定好好管教犬于,絕不讓他再犯。」雖然心知無過軍令甚嚴,從不留情面,沙林威還是抱著一絲希望求情。
「違反軍紀後就是求情、求饒,軍令該這麼遵從的嗎?」懶洋洋的語調再度響起,沙林威心驚膽跳。
「屬下、屬下……」
真是無聊的戲碼,無過厭煩地站起身。
「該怎麼處置,你自己看著辦。」說完,他起身走出統領府,不再回頭。
離開統領府後,無過來到城牆上巡視,沿路所見的士兵,一認出他是誰後,全都立即向他行禮。
之後,無過前往軍營,觀看士兵們操練。所有見到無過的士兵顯然都很高興,精神抖擻地表現出最好的一面,但是,一看到他身後跟著一個女子,振奮的表情全變成震驚,下巴差點掉下來。
昨天晚上在客棧里用晚膳的幾名士兵,都認出無過身後的人便是客棧里那名彈琴賣藝的女子。
雖然將軍我行我素的作風不是秘密,將軍當然也不是不近,但是公然帶著一個身分不明的女人巡視邊城,算不算是違反軍紀,有泄漏軍情之嫌?
當然,大家只敢在心里嘀咕,沒人敢問出口。
無過無視於眾人震驚的眼神,注意著眾兵士操練武術,糾正幾個動作不標準的士兵,並且命各行伍之隊長加強訓練。
最後,他來到城門之上,望著城門外的道路。
路上商賈、旅人來來往往,城內、城外一片和諧的景象。
「將軍。」副統領上前恭敬地喚道。
每個邊境小城均以統領為首,其下設副統領,負責輔佐統領,綜理軍營中之雜務。
「邊界情況如何?」
「回將軍,一切安寧。」
「那批盜賊呢?」
「自從兩個月前被將軍打敗後,已潰不成軍。據探子回報,那些幸存的盜賊分別遁人中原,之後便不再出現。」
「嗯。」無過一點頭。「平常沙統領沒有親自帶兵操練嗎?」
「這……有的,統領每七天親自帶兵一次。」副統領不敢隱瞞。
「平常呢?」
「由各行伍之隊長領著進行體力鍛鏈,再由屬下帶領操演武技,午膳過後則是戰時陣式的演練。」
「士兵們情況如何?」
「自從兩個月前將軍帶兵剿滅盜賊後,士兵們都很尊祟將軍的帶領,也都恪遵將軍之令,對於平日操演不敢懈怠。比起之前,現在士兵們的武技進步許多,對軍令也更為遵從。」
「嗯。」無過終於回過頭,「平日的演練絕不可中斷,無論刮風下雨皆同,但注意操演過後必須立刻讓兵士們整衣換裝,不可拖延,營中的大夫及兵士日常所需之物更是不可缺少。」
「是。」
這就是將軍讓人心眼的地方。雖然他帶兵嚴謹,軍令如山,但對於士兵的照料從來不曾忽略,這也是為什麼明明將軍是個不易親近,讓人望而生畏的人,依然得到全軍擁戴的原因。
不過,將軍嚴守紀律的原則僅限於帶兵時,私下則是我行我素,連族長也無法約束他的言行。
「你下去吧。」無過朝他揮了下手。
「是。」副統領依言退下。
「武海。」
「在。」武海立即應聲。
「帶著我的令牌,在這里留三天。」
「是。」
無過吹了聲哨,黑色坐騎應聲奔至城門前,無過伸手摟住楚絲的腰身,她還來不及驚呼,他已攬著她一躍而下。
「呀!」楚絲閉著眼楮偎入他的肩頸。
下一刻,兩人已經穩穩坐在馬背上。
武山、武海亦各自躍上馬背,跟著主人奔馳,離開這座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