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一瞬間陷入靜止狀態,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了。
眾人毫無心理準備地看向林天寶,而林天寶似乎比他們更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細長的雙眼,微黃的皮膚,衣裝因搭配得當才能展現出俊逸的一面。平凡的容姿和想象中的清美人、純美人、冰美人、辣美人、柔美人、小家碧玉、大家閨秀完全不同。
青衣微笑著說︰「寶寶,慕容家的慕容閣公子家世清白,人品俊秀,性格溫和,決不會讓你受委屈,你要不要嫁給他呢?」
「嫁……」林天寶遲疑地看向慕容閣,「莫飛紗說的婚禮……就是明天嗎?」
「對,你……你願意嗎?」快要听到答案時,慕容閣又慌亂起來,寶寶會答應嗎?
「太……太突然了……我從來沒有想過……」
慕容閣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要听到否定的答案,他原以為林天寶是喜歡他的,或者是林天寶曖昧的態度給了他這種自信,現在看來,原來全是他的自做多情。
他突然就笑了起來,「寶寶,寶寶,其實你是討厭我的吧。」
慕容閣空茫的笑容刺痛了林天寶的眼,她恐慌自省,自己又在哪里說錯話了呢?「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討厭……」
「你囂張什麼!長成這樣還敢拒絕我們家主,不過是個下人!家主無論說什麼你就說好!」林天寶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旁邊就有一個人跳起來沖她叫嚷起來,因為聲音太高太快,她听得懂的只有「長成這樣!」幾個字。
「小瑜,別失了體統!」慕容琰先說了慕容瑜一句,然後朝慕容閣道︰「小綁,你可要想清楚了,她可是個下人……」
慕容玥听慕容琰憋了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不覺「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大堂哥,你還是說不出狠話啊,下人又怎麼樣了,只要慕客家的家主看上了誰,為妻為妾還不是一句話嗎?」他轉頭嬉笑著對慕容閣說道,「家主,其實大堂哥的意思是,憑你的容貌、身份和地位要喜歡什麼樣子的女人沒有,干嗎非要喜歡個沒胸沒臀的。」
林大寶把這一句話可听得清清楚楚,她狠瞪了慕容玥一眼,心想︰「沒胸沒臀真的對不住了啊!」偏偏又沒有辦法反駁。
而慕容玥回她一眼,內藏狠毒不屑,令林天寶大大吃了一驚。
是她遲鈍地錯過什麼了嗎?為什麼慕容家的人都對她有敵意?
「家主。」慕容玨難得嚴肅認真地說︰「我不同意你為了慕容家,突然舉行什麼婚禮。結婚一定要和自己喜歡的人才對。」
慕容玥難得和慕容玨的看法一致,「閣堂哥,你總是讓我大局為重,我希望你也要在這件事上三思而行。」
慕容閣看向他的心月復兄弟,原來連他們都不看好自己和林天寶的事情。
「為什麼,難道我和寶寶這樣不般配嗎?」慕容閣傷心地問,然後更傷心地看到大部分人都點了點頭。
「什麼不般配!」林天寶似乎才反應過來,她緊緊握住慕容閣的雙手,瞪向慕容家的人道,「你們不是我們,怎麼知道我們的感覺,我覺得慕容閣很好,和我很相配呢!」
年輕氣盛的慕容瑜忍不住怒吼道︰「我們認為是你配不上大哥!」
而慕容閣已經听不見其他人的聲音,他吃驚地看了兩人相握的手一眼,又歡喜又擔憂地說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可以說得再明白一點嗎?省得我猜錯做錯,我知道我駑鈍不明,所以可以說得明白些嗎?你其實不討厭我對不對?!」
林天寶看向慕容閣期望的眼,莫非在她努力想明白他所有想法的時候,他也在猜想自己會想、會做什麼嗎?
如果說駑鈍,他們都是一樣的。她不知道眼前的人以後對自己有多麼重要,所以相遇之時會那麼漫不經心,然後直到現在才開始恐懼。有了親密的關系,卻沒有相應親密的心,不明白對方想什麼,不明白怎麼會讓對方開心。只要一點兒外力阻隔就能讓他們越行越遠,變成沒有關系的陌生人……這種經歷她不想再遇到。
原來她遠比自己所認為的更喜歡對方。
原來她的心並沒有自己所以為的那麼堅強。
原來一個字一句話一個表情就會讓她歡喜、憂傷。
那麼慕容閣也是這樣嗎?
「慕容閣,你為什麼會認為我討厭你呢?」
「因為我的求婚……你拒絕了……」
「我……我哪里拒絕了!」
「你不是說太突然,沒有想過嗎?」慕容閣極為傷心地又重復一遍。
「是啊,我說的沒錯啊。」林天寶不知道慕容閣為什麼憑這句話就說她討厭他,「我……我們在之前還沒有和解,你就突然說了讓我嫁你的話,而且婚禮就在明天,我至少要消化你所說的話吧,我……我從來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對,你說結婚,太太太驚人了!我現在才有點兒真實感,結婚耶,讓我想想,你說的結婚,是不是新娘新郎穿著大紅衣服在大廳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那個,好像很有趣哦!」
林天寶用力握著慕容閣的雙手,興高采烈得幾乎要跳起舞來,連慕容閣也感受到她單純的興奮而高興地翹起嘴角。
「明天就要結婚了,那我們今天晚上就沒有辦法睡了啊,我們的婚服怎麼辦……對了,婚禮要辦幾天,我要把會里的人全請過來,他們總是嘲笑我沒有人愛,我要讓他們大吃一驚!」
「等等,你說得太快了,慢點兒慢點兒,你說的是婚服嗎?我的好辦,我和小樓差不多高,就穿他的湊合了,麻煩的是你的婚服,他們的那套新娘服你穿上肯定會短……」
「沒有關系的,我雖然高但是瘦哦,應該可以穿得上的,只要另找一條長長的紅色百褶羅裙遮住腳就行了。對了,我是不是還要蓋紅蓋頭啊?我原本就穿不慣裙子,要是再看不清路,拜堂的時候跌倒怎麼辦?」
「我記得是新都抱新娘進房的,你不用擔心。」
「是抱嗎?我怎麼記得是背?」
「是嗎?那麼我可要問問禮儀官了,要不在婚禮上做錯事,會被人嘲笑一輩子的。」
慕容閣和林天寶上一秒才誤會盡釋,下一秒就開始展望婚禮了。兩人手握著手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已經忘了房間內還有其他人。
首先是慕容琰看不慣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他咳了好幾聲不見慕容閣回醒,只得無奈地叫了慕容閣的名字︰「小綁,你們在別人面前節制一點兒好不好。」
慕容閣這才注意到其他人,他連忙松開同林大寶相握的手,臉紅紅地撇向一邊。
慕容瑜牙咬得吱吱作響,瞪向同樣羞紅了臉、低著頭的林天寶。心想一個下人矯柔做作、故作純情給誰看,竟然還迷住他敬重非常的慕容家主,簡直讓人吐血!
慕容閣心中說不出的歡喜,房內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顯得無比的可愛,他視而不見老夫人難看的神色,沉浸在自己的快樂里︰「女乃女乃,明日就由你來主持我和寶寶的婚禮可好?你說過你要親眼看我成婚的。」
「我是說過要親眼看你成婚的,卻沒有說過同意你和這個下人成婚!」
老夫人說著話把龍頭拐杖朝地上重重地一戳,腳下的花磚立刻呈網狀裂開。她心中氣悶,竟不知不覺使了內力來發泄!
「女乃女乃,寶寶不是下人啊!她是‘筆友會’的會長,是賭武賭輸了才做了我的小廝呢。」慕容閣不明白老夫人為什麼突然生起氣來,他可不希望女乃女乃對寶寶的印象不好,「女乃女乃,我這次中毒也全是她仗義相救,為此她還折損了八層功力呢。」
「‘筆友會’的?」慕容樓自然也听過這個幫會。他們幾乎已經成為可以評價江湖的權威了呢。
因為事前曾經看過好幾次慕容閣和林天寶的親密行為,蕭錦衣的承受力已經增強了許多。但是慕容閣突如其來的成婚宣告還是給了他重重的一擊。他木木地說道︰「沒錯,林天寶就是‘筆友會’的會長‘寶少爺’,要是你們家主宣布和‘他’成婚的話,簡直比武尊花非花和毒尊莫飛紗的婚約還聳動吧。」
耳尖地听到蕭錦衣的話,慕容瑜終于忍不住跳出來大叫道︰「大哥!我決不同意!我決不同意你娶這個人!我決不同意!」
慕容閣的臉一冷,道︰「我管你同不同意,是我娶又不是你娶,小孩子呆一邊兒去。」
看到慕容閣沉下了臉,慕容瑜才感到有些害怕,想到一直很溫和的大哥這次竟然會給他冷臉看,全都是那個「男寵」害的,慕容瑜狠狠地瞪向林天寶,把林天寶瞪得莫名其妙。
「小綁。」慕容琰又看不過去地接口道,「你不要吼小瑜,他也是為你好啊,只是想讓你別違背倫常,有著正常人的幸福生活而已。」
慕容閣有些弄不清楚慕容琰在講什麼,「我現在就感覺很幸福啊!」
「家主,你難道不覺得還是尋常的女子好一些嗎?」慕容玠好言規勸著慕容閣,「你大概平時同女孩子接觸得太少,才會誤入歧途。哪天我給你介紹個女人中的女人……」
慕容閣的冷眼立刻掃過去,「玠,難道你想到邊界去做生意?」一句話就堵得慕容玠不敢再說話。
「還有什麼叫誤入歧途!我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都不喜歡寶寶,她又溫柔又可愛又隨和,哪里惹到你們了!」
見慕容閣發起脾氣來,慕容玨連忙表明態度,「我無所謂哦,你只要覺得幸福,我就支持!」
「你在添什麼亂!」慕容玥瞪向慕容玨,「家主和你這種人又不一樣!」
「什麼叫我這種人!」
「你們不要再吵了!」慕容閣不耐煩地叫道。
慕谷玨、慕容玥雙眼互瞪,卻是不敢再出聲。
慕容閣眼楮直直地看向正座上的老夫人,堅定地說道︰「女乃女乃,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同意這門婚事,明明開始的時候你還很高興的。我想知道你有什麼理由不接受她這麼可愛的人!」
慕容老夫人看著慕容一閣臉上浮現出堅定的男人般的表情,突然有些感慨,他終于學會去愛一個家人以外的人了,只是可惜,讓他改變的人卻是個「男人」!
「我們慕容家在江湖上也算是名門世家,在湘南也算是有頭有臉的望族,你讓我同意你娶一個男的進門,我是絕不答應的!」
「對啊!要是你娶個男妻,別說江湖上的人了,光在湘南地區都會讓旁邊的人給嘲笑死了,我才不想叫個男人作大嫂!」
有老夫人在後面撐腰,慕容瑜終于把心里話說出來了,他說完就趕緊躲在慕容琰身後,怕慕容閣再次發脾氣,但是等了半天也沒見家主說話,他奇怪地探出頭,卻發現慕容閣張大嘴巴茫然地看著老夫人,然後結結巴巴地說道︰「女乃……女乃女乃……什……什麼男人……」
「就是你要娶的那個‘男人’啊!」幕容瑜伸頭說道。
「我……我什麼時候說娶‘男人’了?」
慕容閣怪物一般地看著同他一起生長了多年的兄弟,「我只說過要娶寶寶啊!」
他的兄弟也像看怪物的樣看著他,「是啊,‘他’不就是個‘男人’嗎?」
「誰……誰是男人?」慕容閣張口結舌地反問。
「你的寶寶啊!」眾人說道。
慕容閣一臉哭笑不得,「寶寶不是男人啊!」
「對啊!」慕容瑜又伸出頭道,「‘他’不是‘男人’,是個人妖!」
而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某人踢出了完美的一腳,把慕容瑜端飛出去同牆壁親熱了一番,干淨利落的一點兒也看不出折損了八層的功力,這讓慕容瑜知道了禍從口出的道理和見識到了未來嫂子的功底。
良辰吉日。
林天寶心情激動地坐在花轎上,她好奇地在轎內東模西模,還想把蓋頭掀開看看轎外是什麼情況——不過常識告訴她這種事還是不要做為好。
听說婚禮可分為三書六禮,即聘書、禮書、迎親書,納彩、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和親迎。但是這次成婚實在太過匆忙,慕容閣只來得及做迎親書和去親迎林天寶進門。慕容家的家主成婚在慕容城內是件大事,雖然城里人不太清楚為什麼樓二公子的婚禮變成了慕容家主的婚禮,但是這並不妨礙整個慕容城像過節一樣熱鬧。
慕容閣身穿紅袍,胸帶花球,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八抬大轎走到慕容家在城內的別館,把林天寶接了出來。上了轎後,八個強壯的慕容家護衛充當轎夫,扛著描金瓖玉的華美花轎。後面更跟著七十二個人抬了三十六箱彩禮轉遍了整個城內的天街、地街、篁街、泓街等街巷,慕容城的城民站滿了街道兩旁,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直到吉時,慕容閣才和熱情的城民揮別,向城西慕容本家走去。
花轎在北城門停下,懸掛在門樓上的鞭炮齊鳴,震耳欲聾。新娘被喜娘引導著下了轎,林天寶看著腳下猩紅的地毯卻是不敢踩,她記得喜娘交待過腳絕不要沾地,到底因為什麼她卻忘掉了。
這時一人蹲在她面前嗡聲嗡氣地說道︰「來,我背你到正廳去。」語氣頗為不情不願的。
林天寶滿心滿眼全是婚事,哪里听得出他的不願。何況她頭上還戴著蓋頭,更不知道背她的人就是曾被她踢了一腳的慕容瑜。
因為是慕容家主娶妻,所以拜堂的地方改為「賢古廳」。全部為紫檀木所建的正廳,據說內部建築精美奢華,平時並不開門,只在過大年或家主傳承或接待貴重賓客的時候才會讓人一睹真顏,但這次家主成婚也是極為重大的事情了。林天寶一直想過去看看是怎麼個奢華法,但是卻找不到機會,而這次有機會進去,卻又因為蓋著臉看不到任何建築和擺設。
把林天寶放進堂屋,慕容瑜連忙離開,跑到大廳左邊觀禮的親戚中間,低聲埋怨其他人不夠義氣,陷害他去背新娘。
林天寶只能看到自己腳邊的一小片地方和紅蓋頭的金穗子在眼前搖晃。她听到有人說話卻沒有辦法知道屋里到底有多少人。就在緊張得手心冒汗之時,喜娘又走到她身邊,攙扶著她慢慢向前走去。
像布女圭女圭一樣被擺弄著,要走就走要停就停。站的方位換了,然後手中被塞上了亮紅緞子的花球。突然想到在紅緞子的另一頭是慕容閣緊握著,林天寶心中突然涌出千般柔情,胸口漲滿了許多許多的感動,差點兒就要哭出來。
新人要先拜天地,再拜祖先,然後再向雙親奉茶跪拜。慕容閣雙親至今未回,幸虧有慕容老夫人主持大局。林天寶跪拜後同慕容閣一樣喃喃地葉了一聲「女乃女乃」,老夫人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從懷里掏出一對碧玉鐲子給她戴上。
此後由喜娘把新娘送入洞房,而新郎被人簇擁著去灌酒了。
桌子上點著兩枝臂粗的龍鳳大紅蠟燭,照得室內一片明亮。林天寶的頭小幅度地擺動,可以看到紫檀木的床架,紅綢牡丹帳幔,鏤金龍鳳合歡被,被褥被杭全是新的。她總覺得坐在床上梗得慌,她低頭悄悄掀開被子看了著,竟發現被子下面撒了紅棗、桂圓、荔枝干、紅綠豆等干果。
喜娘就在旁邊看著,林天寶大多時間都是乖乖地坐著,听喜娘說新郎進洞房的時間應該會很晚。林天寶歪著頭扶了扶頭上的鳳冠,她真希望能盡快把頭上的鳳冠拿掉,然後動一下被壓得酸痛的脖頸。
這時她听到室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房間大門也突然被撞開,然後所有的聲音混合著酒氣撲面而來。
「慕容閣!那麼快便舍不得媳婦啊,竟然從酒場上跑了,真不像個男人哦,不行不行,還要跟我們到外面去喝。」
「滾、滾,別跟著我……」和門外的人拉扯著,不勝酒力的慕容閣用力推著房門,不讓他們進來。
「哈哈,不回去喝酒你也得讓我們鬧洞房吧。說真的,我們真想看看你媳婦到底是男還是女呢。」
還是人多力量大些,外面的人很輕松地沖到新房中,看到端坐在床中央的林天寶後,慕容公用力推了慕容閣一下道,「快點兒,快點兒,快去挑蓋頭啊!」
喜娘連忙阻止道︰「姑爺、姑爺別慌那,先喝了交杯酒再說啊。」
喜娘讓兩人並肩而坐,一瓠分為二瓢,新婚夫婦各執一瓢飲合歡酒,酒後,慕容閣手持秤柄,挑開了林天寶的紅蓋頭。
喜慶紅燭下,林天寶薄施脂粉,修以黛眉,唇染胭紅,精心裝扮的她比平時又美麗柔和了幾分。眼楮似嗔似喜,未語先笑,藏不住的快樂從她眉角眼角唇角都泄漏了出來。
見她笑了,慕容閣也忍不住微笑,他被灌了不少酒,從他身上的酒味就可以聞得出來,但是他的眼楮卻亮得如天上最璀璨的星星。他白皙的臉頰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就如同雪中梅花一般清雅絕美;紅唇沾上酒水,變得更為柔潤誘人,林天寶忍不住伸手踫了踫,卻被慕容閣捉住她的手指在唇邊親吻。
屋里的其他人見到兩人如此濃情蜜意的全都不願意了,還是慕容玠帶頭鼓噪︰「挑蓋頭過後就是鬧洞房了啊!鬧洞房鬧洞房,慕容閣,我們要看你媳婦兒是不是真是女的!」
慕容閣鼻孔朝天地冷嗤他︰「會給你看才有鬼!」
在慕容閣濫用家主的權威把所有姓慕容的人全都從房間里趕出去以後,他竟然發現角落中還站著一個人。
「莫……莫飛紗,你……你也來鬧洞房嗎?」
只要看到他就有渾身冒冷汗的感覺,毒尊也會和平常人一樣鬧洞房,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莫飛紗冷冷地道︰「我才不會做那種無聊的事呢。」
謝天謝地你不會,慕容閣暗松了一口氣。
「因為我和非花走得匆忙,你們結婚也沒有送什麼禮物,正巧這次有人掉了許多好東西,我揀起來就送給你吧。」
「啊?」武尊和毒尊那麼窮嗎?為什麼送禮都送別人掉下來的,但是等莫飛紗踢開盒子,露出里面的東西時,慕容閣才知道這禮物有多重。
「擷雪樓上吸引毒蜂的‘蜜草’;三個水井中三個時辰便溶解的毒藥‘斷腸’;淡日蒸香閣抹上噬骨毒藥的門鎖;以及謝映日房間內圈養的帶毒菌的老鼠。」
莫飛紗又用腳一踢把裝滿毒物的盒蓋蓋上,「還有關于林天寶的八層功力怎麼恢復的方法,也算是你的結婚札物吧。」
慕容閣驚訝地說道︰「你、你不用《毒步天下》換了?」
「嗦,你要不要听。」
慕容閣連忙閉嘴,就听莫飛紗說道︰「林天寶的武功喪失是因為她破了童身的緣故。她只要每日練習佛門心法,堅持三個月,就可以恢復得差不多了。」
「就這麼簡單嗎?」
慕容閣有些不太相信。
莫飛紗微笑著道︰「就是這麼簡單。」邪魁的笑容讓慕容閣硬生生地打了個冷戰。
等所有閑雜人等全都走掉以後,慕容閣立刻把窗戶緊閉,把門緊鎖,然後才走到床邊,看著穿著新娘裝的林天寶微笑。
林天寶已經把鳳冠摘下放在了桌上,她手按在後頸上晃動著脖子,慕容閣嘗試著先伸手踫了踫她的後頸,見林天寶身子只是一僵卻沒有說什麼。他試著完全接手給她按摩,慢慢地,林天寶已經可以完全放松身體了。
慢慢地,慕容閣的手指上移,解開林天寶的發髻,絹一般的發絲披散至腰間,另一只手悄悄地解開她外衣的領口。
懷中的身子顫栗著,手輕輕蓋上他的手,阻止他的手繼續動作,手指卻無力地做不出堅定的拒絕。
「可以嗎?」慕容閣的手停止了動作,只在她耳邊輕聲乞求著。林天寶沒有說話,只是將手慢慢移開了。
她的耳朵紅紅的,似乎連整個頸部都紅了起來。慕容閣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她的身子是不是也變成了粉紅色,他忍不住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然後抱著她躺倒在床上。
把林天空翻過來,慕容閣解開她身上的衣帶,有時會因為太過生澀的技術而把繩結打得更死。這個時候,林天寶就會忍不住笑起來,而慕容閣為了懲罰她的嘲笑,就會用力吻她,直到吻得她沒有力氣再笑出來。
終于把外袍月兌掉,棉衫解掉,只剩內衣了。慕容閣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開始解自己的衣服,然後不忘親著林天寶的脖子和鎖骨。
林天寶忍不住細細地申吟起來,這種申吟又刺激著慕容閣的。
他忍耐得很辛苦,好想把那些有著繁瑣衣帶的衣服全都撕掉。但是現在,苦難就要結束了,慕容閣輕輕挑開林天寶內衣的衣帶,臉因為欲念而變得異常嬌媚和美麗。
這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一聲一聲很有規律,卻一下一下就如鐵錘一般擊在他身上。
慕容閣原本不想理的,結果門外的人已經說話了︰「我是莫飛紗,我突然想到關于功力恢復的事情還有一點忘了說了。」
眼中也沾染上,面色緋紅的林天寶听到這句話,輕輕打了慕容閣一下,慕容閣只得出聲道︰「什麼事,說完快滾!」聲音完全因為氣憤和欲求不滿而變得嘶啞。
「我想說的是,如果想恢復功力的話,在三個月之內必須完全禁止房事。好了,我走了。」
莫飛紗干脆地轉身就走,而慕容閣卻眼睜睜地看著林天寶眼中的欲念漸漸消退,並可憐兮兮地拉了拉大開的領口,向床內縮去。
「莫飛紗!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慕容閣用盡力氣發出餓狼般的悲鳴,然後虛月兌般地倒在林天寶身上。
慕容閣綺麗夢幻的新婚之夜,完全毀在自稱從不鬧洞房的毒尊莫飛紗身上!
「花非花,結婚實在很有趣呢。」
「是嗎?」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哪個,天上的星星好漂亮哦……」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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