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熱的唇舌直到房門關閉時封住她的,像灼熱的火苗般團團的包圍住她。
厲南天輕柔地將她放置在床間,急切的大手不住的游移在動人的曲線上,流連不已。
直到方曉茹幾乎喘不過氣來,火熱的吻才告休止。
「可以嗎?」沙啞聲夾帶低喘,大手輕輕的撫向她微凸的月復部。
她嬌羞的點點頭,聲音細如蚊蚋的說︰「可是你要輕……輕一點。」
火熱的唇立刻落在她的唇上,厲眼微眯,在覆上嬌柔身軀時,健碩的身子一頓,緩下步伐,冷冽的眼底燃燒著的火光。
「為何要逃?」他咬牙低喝,差點被美色所迷,忘卻目的。
他懊惱的爬梳自身的發際,暗自低咒總是被她耍得團團轉。
「人家剛剛說遇,人家只是你的情婦,你又沒有給人家允諾什麼?難不成還要我等你鐵了心的趕人嗎?」
聲音輕柔,唇舌性感的落在他的頸邊,徐徐的烙下淡吻,小手則不動痕跡的慢慢解開他的扣子,眼眸間盡是難掩的風情。
她不愛他問下去。
黑瞳底的冷意散盡,火焰徐徐燃起。「你的目的究竟為何?」
他平躺在床間,雙目半垂,眸光復雜的瞅著她,卻無意阻上她挑逗的行為。
伏在他身上放肆而為,精靈般的小手滑進他的衣衫里,溫柔的撫弄著他的肌膚,今他的喘息聲更加沉重。
「人家哪有目的啦!」
她不依的嗔道,他上半身的衣著已然凌亂不堪,衣扣均已打開。
紅唇探向他俊逸的五官,輕柔的印上他的額際,嬌美的眸子直盯著他瞧,紅唇再徐徐的往下。
「你……你認真點……」回答。他咬牙嘶吼,重重的喘息,雙掌在兩側死緊的握著。
這女子簡直是生來克他的,自制力已然潰不成軍。
「人家……」眸光羞澀可人的瞥他,紅唇輕柔的印在他的唇間,輕得像風,卻引來他劇烈的喘息聲。「人家真的不夠認真嗎?」眸中加上調皮的色彩,女敕女敕的紅唇再度印上他的唇。
火熱的溫度隨著彼此的喘息而高漲,被積壓兩個月的熱情赤果果的被挑起,兩具身子翻滾在床間,狂肆的火焰將彼此融化……
一場蝕骨的歡愛過後,方曉茹疲累的伏在厲南天赤果的臂膀間,紅唇逸出輕聲的嘆息,渾身酥軟地磨蹭兩下,尋找舒適的方位。
大掌撫著她柔細的發絲,粗重的喘息聲仍未停歇,黑瞳間的未褪,卻閃過一道靈光,深知被懷中的可人兒再度唬弄。
「還不把事情交代情楚?」
他把意圖耍賴的人兒箝住,不容她再次逃離。
「人家……人家好累。」紅唇微嘟,埋怨的伏在肩膀上昏昏欲睡。
「如果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從今天起你就不用離開這個房間──」聲音威嚇如警告般鄭重。「這張床。」
不會吧!清眸瞠大對上那雙黑瞳,睡意已然煙消雲散,不服氣的抗議︰「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可以試試看。」濃眉微挑。
方曉茹嘟高紅唇,小手用力的揉亂他尚稱整齊的發絲,增添幾分的邪惡氣息。
她的小手被箝制在他的手掌里,她不服氣的瞪向他,氣他好整以暇、守株待兔的自信,俏鼻微皺、紅唇緊抿。
「還不打算自首嗎?」以臂當枕,靜待她舉白旗。
「先說你為什麼要娶我?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娶我?」方曉茹不甘落於弱勢,張牙舞爪的要求自主。
他半眯的眸光移向她的容顏,淡淡的說道︰「我勸你盡快回答我的問題,否則……待我耐心用盡,處罰加倍,莫怪我不通人情。」
她倒抽一口涼氣,像看怪物般瞪著他,氣他的霸道專制。
「說!」發號施令久了,威儀不白覺流露。
「說什麼啦!」她嘟高紅唇,被逼入絕地。
「把你接近我的目的說出來。」黑瞳銳利的迎向地,唇畔勾起危險的線條。「或許該說,這跟你兩個月前的逃離行動是否有關?又或者……」夾帶力道的大掌從她的腰際撫上她的肚子,壓力的迫近令她的俏臉變色。「是跟這個孩子有關呢?」
這個男人……她禁不住的輕喘著,不叮思議的盯著他不放,他是蛔蟲嗎?他洞悉般的銳利眸光第一次讓她感到畏懼不安。
他怎會將事情看得如此透徹?還把她的心思捉住八成?這……她的腳底不由得開始泛寒氣,他難道知曉她的計畫嗎?
「是……是你想太多了。」方曉茹手足無措的低喃。
「我想太多了?」他嘖嘖兩聲後,單手將她的臉蛋抬起,讓她望入那雙洞察人心的黑瞳底。「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嗎?方曉茹,別將我厲南天看成廢物。」陰沉的聲音徐徐地吹來。
她的心頓時冰凍起來,這個男人……她怎麼會天真的想跟這個男人斗呢?
憑她這種肉腳的小角色,根本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封殺出局了。
現在他到底想怎樣?
難不成也要跟她搶孩子嗎?
難怪他要娶她,娶她之後再搶孩子,血統確立,行搶就更為方便。
「我……我……」她支支吾吾。
「不打算狡辯嗎?」厲南天有禮的詢問。
她沉默十秒後,闔起雙眸,重重的嘆氣認罪,「好啦!好啦!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不想隱瞞!當初人家會願意當你的情婦,用意就是要懷個孩子,可是人家又沒有要你負責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有個孩子。人家連你的房子也沒有拿,珠寶也沒有拿走半件,你就該知道我並沒有要出賣自己的意思。」
「嗯。」他低頭,眸光復雜難解。
「兩個月前,我發現自己已經懷孕,達成目的只好趕快走人,難不成等你發現我珠胎暗結嗎?」她偷偷的看他暗沉的臉色,心好沉重。
「你才二十出頭,如此年輕何須那麼快就有孩子?尤其是想當未婚媽媽?」
方曉茹咬咬唇,嘆口氣,把自小到大的遇往說一遍,包括當初為何會有如此的想法,都簡單的述說一次。
最後用力的補充,「所有的事情我都交代清楚了,我先說好,你不可以跟我搶孩子,這是我最大的希望。」
厲南天搖搖頭,闔上眼,不吭聲。
她忙不迭地靠上去,緊張兮兮的問︰「你說說話呀!人家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都不表示意見?」
孩子的事該怎麼解決啦?
千萬不能跟她搶人啦!
半睡的眼眸瞥向她,淡淡的啟口,「你不累?不想睡?」見她用力的搖頭,他露出滿意的神采。「那下去煮飯,我先睡一會兒。煮好飯再叫我起來。」
什麼?
這是回答嗎?
這個時候?這個時候居然叫她下去煮飯?
方曉茹氣呼呼的瞪著他闔緊的眼眸,五分鐘後不見他開啟眼楮,她懊惱的低吼,嘟高紅唇,無奈的拾起床下的衣物,為他蓋上薄被後,步入浴室梳洗;渾然未覺當她關上浴室門時,那張狀似沉睡的容顏勾起笑意。
冷氣團過境,滯留厲家。
厲家一連的軍隊在隔日均已撤走,方曉茹不解的問其他人為何時,眾人僅是搖搖頭不解釋也不說明。
她的問題得不到解決,厲南天又整天冷著一張臉,擺足臉色給她瞧,回家也不曾听到他吭上半句話,吃飯、休息、睡覺成為這個家對他最大的功能。晚上摟著她睡是他們三天來最親密的接觸。
真是夠了!飯後,方曉茹瞪著那個厲大老爺看報的身影。
「你到底想怎麼?咱們干脆把話挑明說。」方曉茹站在他的面前,雙掌撐腰,瞪著才新婚就跟她鬧變臉的家伙,他到底想怎樣啦!
他想知道的事她均言無不盡的坦白,他還想怎樣?
「說?我們有什麼好說的?」冷氣強勢的吹過來,殺傷力十足。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一把將梗在彼此間的報紙抽掉,扔到一旁,清眸充滿怒火地瞪著他。
厲南天閑閑的抬起眸光看著她,還輕松的端起一旁的熱茶,優雅的輕啜兩口潤潤喉。
臂眾數名紛紛退到安全地帶,將客廳留給他們發動戰火,省得火苗噴上身,多劃不來。
「把你心底的盤算告訴我!」方曉茹忍不住的跳腳咆哮,積壓幾天的不確定感、滿腦子的疑惑,幾近將她逼瘋。
「為什麼要告訴你?」他挑眉反問。
「為什麼不告訴我?」這家伙是想惹火她,是嗎?
「你什麼事都不想說,為什麼我就要說?」做人要公平一點。
「你在報復我嗎?」用力的瞪著他,小手不住的握緊。
「不行嗎?」厲南天淡淡的笑著。
他還有臉笑著問她?方曉茹心中的火像被加了油般,火速的燃燒。「好,你好呀!」
她氣得胸坎不住的起伏,用力的踹地幾下,瞬間,被氣紅的臉蛋閃過一道擰緊的神采。
「你……哎喲……」雙手立即抱住發疼的肚子,不住的輕喘,氣紅的臉蛋被一片慘白取代。
「你怎麼了?」一道身影飛快的掠到她的身邊,體貼至極的將她扶到椅子上。「肚子痛嗎?」擔憂焦急的模樣取代了方才過分的惡質神態。
她用力的甩開他的手,不接受他虛假的好意,氣呼呼的撇開臉。「不用你管啦!我們母子的事情,用不著你管啦!」
他皺眉,將她泛白的小臉蛋抬起,發覺她臉色蒼白而沁出冷汗;確定非做假後,立即吩咐下去,命人火速把車開來。他兩手一張,便把不甚合作兼抗拒的孕婦抱進車里,直奔醫院。
診斷過後,孕婦有流產的跡象,可能是近來脾氣暴躁、心情起伏過大、動作過大,引發毛病,醫生交代不可再讓孕婦受太大的刺激。
厲南天步進病房,幽深的黑瞳瞥向臉色雪白的她。
方曉茹乍見他,便賭氣地把被子往上拉,臉蛋撇到一旁去,悶不吭聲,像極了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他不動聲色的將不打點滴的小手握入掌心,她使性子的想將手抽出來,他卻握得緊緊地,直到她使足脾氣,懶得跟他爭後,闔上眼兒沉入睡眠中。
清醒後仍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他緊緊的握住,她眸光怪怪的看向他。
兩雙眼再次交會,他將她的手靠向他的唇邊,輕輕的撒下細吻。
他的嗓音終於不再冷冰冰,心坎里不知怎地泛起一股想哭的沖動。
他究竟想怎樣?
方曉茹移開眸光不想理他,他卻自顧自地擠進病床間,將她摟入懷里,輕手輕腳地避開她打點滴的手,寬厚的胸膛包圍著她的身子,下巴磨蹭著她敏感的頸窩,不住的喘息著,似乎松了口氣。
「干嘛啦!」方曉茹低喝著,嘴上吐出惡聲惡氣,心里卻掀起喜悅的波濤。
「不吵了。」一句話,將幾天的戰爭畫下句點。
她簡直將他的魂嚇飛了,本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讓他擔憂兩個月、騙足他四個月多,讓她嘗嘗那種受騙的滋味,未嘗不可。
怎知她簡直是生來治他的,差點流產的意外幾乎嚇死他。
這輩子,他再也不想有這種即將失去她的感覺,太恐怖也太無助。
輕觸她的肌膚,感受她甜甜的氣息,他……投降了。
「人家哪有跟你吵,是你啦!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啦!」她扁著嘴,想哭的感覺浮上心頭,哽咽的低喃。
「好,都是我,都算我的錯!」厲南天認了,當他踫上她時,他就認栽了。
「那孩子的事情,我們要怎麼處理?先說好,那是我的。」她抱著肚子,委屈的聲明。
「那是我們的。」大手也覆在她的肚子上,更正。
「說來說去,你就是要跟我搶。」小手賭氣的要把他的手推開。
他輕嘆著半哄孩子氣的她,「你想想看、算算看。就算你把孩子養到大,能夠為你撐起家族企業,你有沒有想過起碼要幾年的時間?」
「最少要二十年。」方曉茹不好意思承認,當孩子高中時就要開始進公司幫忙,像當年的她一樣,寒暑假都在公司里工作。
「二十年,二十年後你才有自由的時間,你想這個時間會不會太長?你的青春歲月都花在公司和養孩子上頭。二十年後,你還有那個心去擁抱自由嗎?享受自由的時光嗎?」
「不然還能夠怎麼樣嘛!」她委屈的哽咽著,愈想愈悲涼。
「我幫你扛起松風,不過以三年為限。」厲南天低聲的提議,眸光閃過一道深思的笑。「你幫我生個小寶貝,我義務幫你三年,怎樣都劃算吧!比你等待二十年來得快、來得實際!況且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個孩子並非商業奇才,那麼你那二十年的計畫不就化為烏有、全盤皆空?」
「才三年?」提議不錯,她的眸光發亮。「如果我再生呢?」
「只要你生一個,就再加三年。」
他低低的笑著,她把自己當成母豬嗎?
為了逃避責任,她當真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只要你乖乖的當我的厲太太,做得好,考績甲等,可以多加一年。」
「甲等?怎麼樣算是甲等?」她不恥下問。
「只要我開心就行了。」
「你開心?我們同居時,你算開心嗎?」
「算!」
「那麼……」
「不行!同居前的事情不能算,誰教你惹我不高興兩個月,以後你要記清楚,不管你一年的考績有多麼的高分,只要惹我生氣一次,就……往下降一級。」
「哪有人這樣?」她抗議,這種評分太主觀。
「不過,只要你夠聰明來哄我,或許有加分的可能。」他暗示著。
方曉茹不解的皺著眉頭。
什麼是加分的機會呢?
「唉!唉!唉!」
方曉茹躺在如茵的草地上,哀聲嘆氣。
當年住院後,直到胎兒穩定,便陪厲南天回美國定居,至今已近三年的時光。清眸轉向地上爬來爬去、滾來滾去的兒子,玩得渾身是青草和泥土,瞧他那模樣,她就更感到無力。
前兩年的考績高掛丙等,主要都是她貪玩,跑得不見人影,被他逮回來狠狠的臭罵一頓。
雖然他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但若是今年的考績再不理想,她就準備被空投回台灣,繼續當辛苦的上班族。
唉!米蟲當久了,實在無法想像那種水深火熱的日子,她……該怎麼度過呀?
曾經想過再懷個寶寶,以求緩刑。怎知負責避孕的厲南天做到滴水不漏的狀況,教她想偷個孩子來懷都格外困難,紅唇微嘟,眸子無力的半垂。
這下她是不是被逼進死胡同底,難以扳回一局?
「老婆。」厲南天從車子里鑽出來,拎著公事包大步的朝樹蔭底下的妻子靠近。把公事包扔到她的身旁,先逗弄像泥女圭女圭的兒子後,再移到她的身邊。
一如往昔,愛憐地揉揉她的發絲。「怎麼今天有空出來曬太陽,不看電視劇?」
三天兩頭跟電視爭老婆的注意力,他想起來就很不是滋味,直想把電視給砸碎,卻又舍不得破壞她的嗜好,還吩咐台灣的員工,定期寄來最新的影集。
方曉茹哀怨的輕嘆兩聲,頭埋在他的腿間,若有所思的凝望藍天白雲。
「怎麼了?」揉著她的發絲,溫和的瞅著她。
若是婚姻對他們有什麼改變,改變最大的莫過於厲南天。他從嚴謹無情的工作狂魔變得十分注重家庭生活,這種巨大的改變令厲家兩老十分的欣慰,於是把小兒子厲浩天也趕去台灣駐守,期望他也早日結束單身的生活。
清眸移向他帶笑的容顏,小手揉著他的臉龐,感傷的說︰「老公,如果我回台灣去,你會不會找個女人來幫忙照顧那個小野人?」
「你說呢?」他含笑以對,不給予正面的回答。
真失敗,做了兩年多的夫妻,換不到半句的甜言蜜語。
方曉茹輕嘆的看向她口中的小野人,他正或站或爬的追著小白狗到處跑。
算了,回台灣就回台灣。
她鐵了心的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青草屑兒,勇敢面對現實吧!
偷來三年的自由她也該滿足了,她瞄著兒子,暗想或許再苦個十幾年,等兒子長大再來交棒吧!
低頭望向厲南天,唇邊漾起笑花,半彎著身將紅唇印上他的。
他含笑回吻著她,熾熱的溫度像火般的竄起。
健碩的身子站起來,將虛軟的嬌軀摟入懷中,戀戀不舍地在她的唇瓣印上幾記的輕吻。
「我回台灣,你會不會想我?」方曉茹輕喘著,小手玩弄他西裝的扣子。
「不會!」他俐落的回應。
真無情,她翻翻白眼決定上樓去收拾衣物,省得留下來傷心。
這個冷面的男人,對她根本就沒有心,真不明白他究竟為什麼要娶她?
每個人都說他對她很好,很疼她、很寵她,依她的看法,是其他的人都在放屁。
如果他寵她、疼她,會有考績那種可惡的東西存在嗎?
他早就義不容辭的擔起她所有的重擔才是,哪需她重回職場,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他疼她,打死她也不信啦!
枉費當初結婚時,在他的弟弟和特助的說明下,還以為她對他起碼有一定的意義存在,卻沒有想到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找她,分明是懶得再去找其他的情婦,如此而已。
真令人為之氣結。
衣櫥里的衣物放置在行李箱里,當箱子裝滿,方曉茹卻怔忡的望著那滿滿的衣箱,心中忍不住泛出酸楚的滋味。
在美國生活幾近三年,卻在這種情況下離去,想到此處,不免心慌意亂。
真的要離開這里嗎?
離開她的老公和兒子嗎?
老公挑明說不會想念她,兒子還這麼小,過兩天就把她這個不盡責的媽媽也忘了!
餅兩天離開這里後,是不是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
他跟她之間的婚姻,到底還算不算數呢?
從此過著見不到彼此的生活嗎?
再也見不到嗎?
依他公司忙碌的程度,他絕不可能長期待在台灣,也不可能常去台灣看她;而她也沒有辦法隨心所欲的跑來美國。
一股慌亂的痛楚在心坎里翻起,真的再也見不到他們父子嗎?
緣分是否就此斬斷呢?
淚水不停的落下,直到腰間傳來熟悉的摟抱,心不由得痛了起來。
「我不要回去啦!」方曉茹淚如雨下,哽咽的低語。
「為什麼?」將她的臉輕柔地抬起,若有所思的望著她,似乎在等待什麼,耐心的候著。
「都怪你啦!都不讓人家再懷個孩子,那我就不用回台灣了。」她用力的抱怨,首次把這事搬上台面。
厲南天揚眉回道︰「這些年來看你玩得不亦樂乎,玩心甚重。大孩子懷著小孩子,我可不想家里養一窩的大小孩子。」她根本是把兒子當成玩具,玩得很盡興。
「人家舍不得你們。」她咬著紅唇,鼻端酸酸的,主動回摟他。
「還有嗎?」他的眸光好柔。
「人家……人家……」她支支吾吾,最後話鋒一轉,「你真的不會想念我嗎?」
「真的不會。」若非她太過沉迷於自己哀傷的情緒,便可瞧見他話間淡淡的笑意。
小手微微的松開,轉過頭去泄恨般的把行李箱關起,低喝著︰「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家伙,一點情意都不念,枉費人家對你的心意,辜負我對你的感情。早知道就不要去愛你這個家伙……哇!你干什麼啦!」蹲在地上的她猛地被他摟進懷里,一陣天搖地動下被他拎上床。氣急敗壞的她不住的叫著︰「你現在還想干什麼啦!」
厲南天滿臉像偷吃到腥的貓兒,笑得極為得意。
「你剛剛說什麼?」他壓在她的身上,好整以暇的問。
秀眉微皺,仍乖乖的回答︰「問你干什麼啦?」
「往前?」
「無情無義的家伙!」
「再往後?」
她皺緊眉頭,苦思不出方才的用辭。
「我忘記了啦!」方曉茹撇開頭,不想理他,想推開他卻又推不開。
「這很重要。」他將她的小臉扳過來,鄭重的看著她。「非常非常的重要。」
她自言自語的話會有多重要?方曉茹輕哼,懶得理他。「不管多重要都不關我的事,走開啦!我要收拾行李,準備回台灣啦!」
「乖,再想想。」他輕聲的哄著。
「你很煩咧!說不想就不想啦!那些話有什麼重要的?」
莫測高深的眸光鎖著她的。「重要,非常的重要,只要你再說一次,我會當你一輩子的義工,你說重要嗎?」
清眸忍不住的閃動,歡喜的拉著他的衣衫尖叫︰「你是說真的?我一輩子部不用回台灣去工作,一輩子都可以當個小米蟲?」
「沒錯!」
她咧出個大大的笑意,「可是我剛才到底說什麼?」她偏著頭苦苦思忖。「我罵你無情無義,還有什麼呢?」
搔著頭拚命的想,卻苦思不出接下來的話語。
想到都昏昏欲睡,還想不出來。
方曉茹靜下心來慢慢的想,有什麼話可以重要到他願意為她工作一輩子?
只要一句話,她就可以繼續當個快樂的小米蟲……
什麼話呢?
靈光一現,她半跳起來,用力的捉著昏睡的厲南天,懷疑的目光不停的探向他,真的是她猜想的那句話嗎?
可是……可能嗎?
他想要听的只是那句話嗎?
「想到了嗎?」厲南天揉著眼,斜睨著她。
「你想听的話有幾個字?」她小心的求證。
「你說呢?」他拒絕回答。
清眸怪怪的打量他好一會兒,咕噥著︰「雖然我很懷疑這是不是你想听的話,不過,先說好,你不可以笑我,我才肯說。」
厲南天點頭,半個身子靠在床頭。
她鄭重的坐好,作了幾個深呼吸後,紅唇輕啟,咬字清晰的說︰「我愛你。」
沉靜一分鐘,她開始懷疑是不是說錯話、是不是又猜錯的時候,他的唇徐緩地勾起,似乎不甚滿意。
「沒有感情,再說一遍。」
她不解的瞪著他,這樣算不算標準答案呢?
她抿抿唇,星眸半垂,低聲的用心回答︰「我愛你。」
火熱的吻飛速地封住她的,熱烈的纏綿於是展開……
直到兩人從雲端飛回人間,她伏在他的胸前不住的輕喘,小手指著他的胸不解的喃喃︰「剛才……剛才你忘記……」
避孕的動作,生完第一胎後他就算被逼得失控,也不忘做防護措施的,怎會在今天忘卻?
厲南天低低的笑著,在她微紅的唇瓣印下一吻。
「咱們也該生個小女兒了。」
「喔!」跟先前的回答有天壤之別,鮮少動用的腦袋瓜子閃了一下。她跳起來指著他,「你……你是故意的,難道你之前避孕就是要逼我說出這句話嗎?這句話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她不解的追問。
「沒錯!」
「你早說嘛!」早知如此,她就提前坦白,也毋需虐待自己的神智了。她伏回他的肩頭,沒兩分鐘又跳起來。「我都說了,那你怎麼不說?」微嘟紅唇,像足討糖吃的小孩。
「你說咧?」他咧嘴而笑。
「哪有人這樣啦!你賴皮啦!」
任她捶、任她打,他始終帶著笑,緊咬牙關。
清眸不甘願的瞪著他,腦袋瓜子不停的轉,若是他心里沒有她,何須如此煞費苦心呢?
假若她今天不曾說出那句話,他真的會讓她單獨一人飛回台灣嗎?
真的會放她一個人在台灣單打獨斗嗎?
山不轉路轉。
棒日,她打電話去偷問王仲桀,答案讓她足足偷笑一個月。
原來他說他不會想念她,是因為他計畫要將總公司移到台灣,跟她長期的撐下去。這男人簡直就是死鴨子嘴硬,卻硬得讓她覺得好可愛,心里暖烘烘的。
她決定每天都要跟他說一聲,她愛他。
總有一天,一定可以從他的嘴里拐回一句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