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卑鄙小人 第二章

書名︰我愛卑鄙小人|作者︰沈葦|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到太空航運公司上班的杭特板著一張臭臉,表情震驚了所有的員工。因為他們認識杭特多年,從不曾見他如此「嚴肅」過,平時的他除了嘻嘻哈哈之外,還是嘻嘻哈哈,少有正經的時候,今天竟能讓「嚴肅」兩字用在他身上,簡直不可思議。

女秘書們向他獻殷勤也得不到他的反應,他筆直的走進總裁辦公室,把美女當成隱形人。美女見到他的態度,全都哭喪著臉,是否她們變丑了?否則向來喜愛采花的杭特怎會在一夜之間變了樣?

進了辦公室,杭特郁悶的打開電腦螢光幕听取下屬的報告,他的眼楮雖然盯著螢光幕,但心思已飛往二十年前──那是他一生都無法遺忘的八歲恥辱!

八歲的他已具備當公子的本錢,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帥哥,每天有不同的小女生塞情書給他,這不算什麼,大膽一點的小女生已登記排名要當他的妻子,有的甚至還自願當他的小老婆,當時的他是多麼的無憂無慮、快樂逍遙。

但是在他八歲生日的那一天,卑鄙小人毀了一切,她讓他的一生蒙塵,染上擦也擦不掉的污點。

卑鄙小人的父母與他的雙親是摯交,在他生日這天,理所當然的帶著女兒──卑鄙小人來參加他的生日宴會。那是他第一次與卑鄙小人見面,丑丑的她臉上沾有已干的泥巴,火紅的頭發糾結在一塊,還把雪白的小洋裝玩成咖啡色,一眼便可猜出她定像小豬般在游樂室的泥巴里打滾過。見到她那副恐怖模樣,他暗自發誓要離髒小表遠點,免得被她弄髒了白西裝。

他最討厭髒女孩了,而卑鄙小人除了丑與渾身是泥之外,竟還流著兩管鼻涕,她的迤遢,讓他敬而遠之,見到她就躲。

誰知不要臉的她竟趁他閉上眼楮許下第三個願望時,擺動肥胖的身軀走到他跟前,趁大伙不備時,出奇不意的把淌著口水的嘴印在他干淨的唇上,當下他立刻睜開眼楮,見到來人是個髒小表,霎時呆住了,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而不要臉的她還張開肥肥的手緊摟著他不放,光天化日之下,她便如此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

可憐的他因年少無知,不知提防的被卑鄙小人活生生的奪走初吻,又被死硬的抱住,推她、踹她都來不及了,怎會有時間哀悼他的損失?哭的反而是那群小女生,她們直覺的認為白馬王子被搶走了。

想到這兒,杭特第七千三百次哀悼自己的初吻,向來自詡?公子的他,竟被髒小表奪走初吻,說什麼他都咽不下這口烏龜氣,而且認真的講,應該是他奪走髒小表的初吻,怎可由卑鄙小人主動?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的一生毀在這一吻上了。

從此之後,他便與髒小表結下不解之仇,兩人見了面非得用言語傷害對方不可,他們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初吻事件是杭特今生的恥辱,所以當海瑞問他們是否結過仇時,他才會極力否認。如果可以,他情願一輩子不記得這檔事,但無論他如何刻意遺忘,總是忘不了,每年的生日他總會不經意的想起,而每次一想起,他便會唾棄卑鄙小人一回。

「凡妮莎,你在想什麼?怎麼都不說話?」問話的是一個身著破銅爛鐵,儼然把自己當成機器人的男孩。

他的問話打斷了凡妮莎的沉思。該死!她又想起二十年前的恥辱了。小時候的她因一時無知,千不該萬不該地奪走小氣鬼的初吻,結果小氣鬼至今還耿耿于懷,他以為只有他有損失嗎?她也是損失慘重,那也是她的初吻啊!直到現在她才了解,人真的是不能走錯路,一步錯、步步錯,奪吻的恥辱將跟隨她一生一世,恐怕在她進棺材之後,仍有人談論這件丑事。

愈想愈是氣憤,她不悅的努努嘴。小氣鬼從此之後見到她,除了用尖銳的言詞與她一爭論之外,還替她取了個「卑鄙小人」的外號。開玩笑!她何時卑鄙來著?只不過是初吻嘛!

有什為了不起,就算在他八歲時不被奪走,以後還是會被別的女人搶走,被她捷足先登有何不好?起碼她肯認帳。

想起歷歷在目的往事,她不禁用力的捶著桌子。爹地、媽咪都叫她BABY,因她長得嬌小,像是父母懷中的寶貝,哪知原本美好的匿稱到了他口中,竟成了卑鄙小人,所幸小時候的她牙尖嘴利,一點都不服輸,見杭特成天對初吻的事介意,便叫他小氣鬼,這樣大家就算扯平,誰也不欠誰。

對于初吻事件,她與小氣鬼是能不提則不提,雙方記得就好,以至于後來的二十年他們皆對對方的行為十分的不恥,非得抓住對方的小尾巴不可,只是近幾年兩人不常見面,爭吵才減少。

「沒什麼,有事嗎?」凡妮莎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少蓋了,我看你的心情不好,如何?一起下去跳支舞吧?」凡妮莎的酒量極好,卻從未如此豪飲過,所以男孩斷定她的心情不好。

凡妮莎笑笑的睨了舞池一眼,瞧那些人跳舞跳到把衣服都月兌光了,這種游戲她不愛。「我不喜歡跳舞,你自己去吧!」

「嘿!別這樣嘛!」他把嘴湊上去,準備一親芳澤。

凡妮莎眼明手快的拿起酒杯,讓男孩親到冰涼的杯沿。

男孩心里納悶著她的唇?何如此冰涼,睜開眼一看,才知曉是親到酒杯,立刻失望的移開雙唇。

「你是怎麼搞的?連個吻都不給,未免太小氣了吧?」男孩忍不住抱怨。

「我已經被訂下來了,你等著排隊吧!哪天我心情好,說不定會主動吻你呢!」她笑著拒絕了對方。

「你少來了,每次都說同樣的話,不嫌累啊!若果真要排隊的話,我早已不知排到第幾百號去了。」男孩不悅的想爬爬頭發,當他雙手模上頭頂時,才憶及自己頂上無毛,立刻挫敗的放下雙手,嘴里咕咕噥噥的。

「小錘子,再抱怨也沒用,凡妮莎才不鳥你呢!直到現在我還猜不透她?何會和我們混在一塊,你看她,一板一眼的,簡直是破壞我們的形象。」另一名男孩抱怨凡妮莎的穿著太正常,不像他們,每個人都穿著生銹的鐵片,凡妮莎根本是來吐他們的槽。凡妮莎不介意的笑了笑。是的,她的目的沒有人知道,但她在等待,她相信她等的人終有一天會出現。

「凡妮莎,你?何要跟我們搞在一塊?你偷偷的告訴我,我發誓絕不告訴第三個人。」小錘子舉起右手做發誓狀。

「少呆了,我之所以會跟你們混在一起是因為無聊啊!我哪會有什麼目的。」她笑笑的拍掉小錘子的右手。

「騙人!你的父母都是學者,以家教而言絕不允許你在外鬼混,你再不說,小心我去問姬兒與辛西亞。」先前抱怨的男孩沒小錘子那麼呆,他壓根不信凡妮莎的話,試著?出凡妮莎的兩位摯友來要脅她。

「好啊!你去問,若是你能由姬兒口中問出什麼,算我輸給你。」她揚揚眉,不把他的威脅放在眼里。

那個男孩與小錘子听了凡妮莎的話全都泄了氣,依姬兒那冷冰冰的個性,若真能由她口中間出話來,肯定是世上最了不起的人。

見他們打了退堂鼓,凡妮莎笑吟吟的再替自己倒一杯酒。

舉起酒杯,她順著杯沿仔細的打量舞廳里的人。他今天沒來。

沒關系,她不會放棄的,她相信他不會躲一輩子,終有一天會再出現。

凡妮莎拖著疲憊的身子與狐群狗黨們道別,回到維多與杭特的家,還沒透過電腦開門,里面的人已替她開了。

迎接她的是小氣鬼那張窮凶極惡的臉。杭特一開門便聞到凡妮莎渾身酒臭,他厭惡的撇撇嘴。

「喝!你在這見干嘛?當看門狗啊!」凡妮莎椰揄的用食指指著他的鼻子問,不知?何,見著他眼中的厭惡讓她有股說不出的快感。

杭特一言不發的甩上大門,拉起她的手就往客廳走,她的態度有待改進,既然如此,為了公平起見,他也不用展現出良好的風度。

「天殺的!放開我!你要拉我到哪去?」凡妮莎邊掙月兌他的大手邊叫,他當他在拉狗啊!

「發生什麼事?」在摟上休息的海瑞听見凡妮莎的尖叫聲,急急忙忙的沖下摟。

「沒你的事,馬上回你的房間去。」杭特寒著臉命令道。

海瑞從未見過杭特如此生氣,當下連氣都不敢吭一聲,乖乖的听從命令回房。

「干什麼支開海瑞?你想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怕海瑞看見?」凡妮莎心里怕得要死,小氣鬼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她拚命的掙扎,不跟他走。

杭特干脆扛起她的身子,讓她不再有掙扎的機會。

「啊!懊死的你,放開我!快點放開我,听到了沒?」凡妮莎因他突來的動作尖叫一聲,被扛在肩上的她非怛沒有安分點,反而更加兕悍,拚命的捶打杭特的背部,雙腿住不的晃動,活像鬧脾氣的小孩。

杭特扛著她來到氣象室,先按了幾個按鈕。

凡妮莎看不見他在做什麼,耳邊只听到滴滴答答的聲音。

「我警告你,別亂來,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她顫聲的說,這使得她的警告听起來像是乞求。

杭特不理會她的話,一腳踹開氣象室的門。氣象室里冷得嚇人,凡妮莎睜大眼楮,只見室內一片銀白,原來剛才滴滴答答的聲音是小氣鬼在設定天氣。

冰涼的空氣吹拂在她的肌膚上,讓她冷得不住打顫,「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天啊!她快冷死了,全身只穿了件露背裝和小短褲,怎能抵擋寒冷?

杭特直接把她由肩上扔下,雖然地上是皚皚白雪,仍舊跌疼了她,凡妮莎苦著臉揉揉自己的小屁屁。

「既然你爹地、媽咪把你扔給我,我就有義務管教你。你的行為太不檢點了,既然你喜歡‘清涼’,那我就成全你,讓你‘涼’個夠。」說完,他悻悻然的轉身離去。

凡妮莎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的坐在雪地上看著他離去,直到氣象室的門「砰」地關上,她才驚醒。

凡妮莎跳起來沖向大門,雙手用力的捶打著,「小氣鬼!

放我出去,听見了沒?我命令你馬上放我出去!」門外的人對她的叫?無動于衷,她氣不過,用腳拚命的踹,期望能把門踹開,但門已被外頭的豬玀上鎖,她的力氣說什麼也抵不過電腦。

「該死!」她忿忿的放棄徒勞無功的行為,坐在門邊不住的咒?︰「該死的小氣鬼!去死算了,自己的行為比我差勁,竟敢約束我,要管別人之前,先管管自個吧!這什麼鬼天氣,冷得嚇人,我都快變成冰棒了……」

她瑟縮著身子,用力的吸吸鼻子,小氣鬼八成是故意整她的,才會專挑她穿最少的時候推她進冰天雪地,她猜他不整死她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她再度吸吸鼻子,奇怪!眼楮怎會蒙上一層霧?她顫抖著雙千撫上臉頰,模到兩條小冰柱,真是奇了,臉上何時冒出兩條小冰柱的?她再度用力的吸吸鼻子,冷風呼呼吹,她冷得快失去意識了,不知她在這兒待了多久?感覺好像已有一世紀。

臉上的冰柱愈來愈多,她卻渾然不覺,看著雪白的大地失了神。「呵!幸好先人破壞了大自然景觀,否則小氣鬼要整我,豈不是得架著我上飛車去尋找這一片天地?這樣來來回回多麻煩啊!」寒冷使她漸漸的失去知覺,眼皮也愈來愈重,頰上的冰柱則不斷的增加。

她用雙手環住自己瘦小的身子喃喃自語︰「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小臉埋在膝上,臉上的小冰柱遇熱漸漸的融化,她忿忿的用手抹去。該死!冰柱愈來愈多了!融化之後的冰水流到她的唇上,竟帶著堿味,她呆愣的抬起頭看著雪白的天地,想知道冰柱從何而來。

杭特打開氣象室,入目的景象便是凡妮莎瘦小的身子倒在雪地上。他沖向前去抱起她冰冷的身子,老天!他的懲罰太重了!他急急的伸手去探她的鼻息,雖然呼吸很微弱,幸好她還活著。抱著她瘦小的身子,杭特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凡妮莎的臥室。

老天!她渾身像冰棍一樣冷。杭特低頭看著她的臉頰,奇怪!怎會有許多水?他疑惑的替她抹去臉上的水,然後替她蓋上厚棉被,利用電腦來控制室內的溫度,漸漸的,室內的溫度上升了,但是凡妮莎的體溫仍沒回升。

他不斷的按摩她的四肢,直到凡妮莎的體溫恢復正常。看見她的嘴唇不再發紫,杭特懸著已久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你把她怎麼了?」被趕上樓的海瑞一直不能安心,深怕杭特會做出不理智的事來。左思右想,情感戰勝懼怕,他出房查看凡妮莎的情況,見到她那了無生氣的模樣立刻嚇呆了。杭特究竟是怎麼折磨她的,竟能讓她一動也不動?

「她不會有事的。」杭特對海瑞說。他的話倒像是在說服自己,而不是向海瑞做保證。頭一次,杭特見到不再尖酸刻薄的凡妮莎,如果可以,他情願面對她的無理取鬧,也不願她不言不語。

沉睡中的她看來像天使……等等!哪有天使是紅發的?而且她的長相也沒有天使的可人,她只是個討厭鬼、卑鄙小人啊!他怎麼會忘記最重要的事,她是他此生最大的敵人,比恐怖分子還討厭的惡魔,他不該沉醉在她的睡容中,他該利用時間盡量的唾棄她、鄙視她,不該同情她、憐惜她,是的,他要牢記八歲時的恥辱,令生命世永不與她妥協。「我一直懷疑,你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該不會是她殺了你父母吧?!否則你怎會恨她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她泄憤?」海瑞站在凡妮莎床邊,再度為他們之間的仇恨感到懷疑。

「你嚇傻啦!我父母是因為交通事故而死亡,跟她無關。」

杭特斥責海瑞的奇想。凡妮莎雖然壞,卻不至于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

「既然如此,我實在想不出你有什麼理由可以恨成這樣?老實說,你是不是變態?」海瑞懷疑的問,若不是變態,怎會想出這麼可怕的法子來整人?

「你才是變態!我跟她之間的恩怨不足以向外人道,你甭問了。」杭特白了海瑞一眼。他那是什麼爛推論,竟說他這個世界大帥哥是變態,開玩笑!他若是變態,全天下就沒有一個人是正常的了。

海瑞瞄了杭特一眼。喝!他還有心情開玩笑?每次杭特一遇到凡妮莎,幽默感便會消失無蹤,等她一消失,他的風趣又都回籠。

「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你得負責到底喲!」海瑞提醒他,真正的男人是不會逃避責任的。

「負什麼責?」他可看不出卑鄙小人出事,他該負什麼責任。

「娶她啊!」海瑞懷疑的看了杭特一眼,難道他不懂娶她便是最好的負責方法嗎?

「那不如殺了我吧!娶她?!我寧可跑到恐怖分子面前自殺,也不願娶卑鄙小人!」杭特話可說得毒了,好似凡妮莎一無可取,娶她的人會倒楣十世似的。

「她很好,你對她的成見太深了。」海瑞搖搖頭,無法苟同杭特的說法。

「如果你再說下去,我會先殺了她,然後自殺。天!我真不敢相信,你出那什麼爛主意?!」杭特頭痛的用手按摩太陽穴。亂了!全部亂了!

「你……」海瑞想再指責他的行為,怛杭特不接受,他把海瑞推出凡妮莎的房間外,拒絕海瑞再進入。

海瑞愣愣的看著上鎖的房門。他是好意啊!想解除他們之間的緊張局勢,沒想到當事人竟不領情,還趕他出門,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不爽的喃喃自語後才踱步離開。

跋走嘮叨鬼後,杭特把注意力又放回卑鄙小人身上,看著沉睡的她,不禁想起海瑞的話。說實在的,他從未設想過卑鄙小人會嫁人,總認為她會纏他一生一世,做他永遠的夢魘。怛她已經二十三歲,而且每天每夜在外頭鬼混,一定有一大堆男朋友,就看哪個倒楣鬼會娶她?妻。

見她悶出一身汗,他溫柔的拿起毛巾替她擦汗,順便再度調節室內的溫度。對于自己稀有的柔情,他絲毫沒有察覺,只認為是倒楣到家,才會沒懲罰到她,反而苦了自己,得做牛做馬的服侍卑鄙小人。

「你走開!少在那里貓哭耗子假慈悲,虛?的小人!」醒來的凡妮莎脾氣不減。他以為假意對她好,她就會很感動,忘了他的所作所?嗎?錯了!她最會記恨了,她一生一世都要記得他曾把自己關人氣象室里受凍。

「你以為我愛啊!只要想到必須裝出關心你的模樣,我自己都覺得惡心,如果可以,我還希望你永遠別醒哩。」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理所當然的杭特不會讓步。

「你以為我不想嗎?只要不醒,就用不著看你那張令人倒胃口的爛臉,你干脆每天戴面具算了,省得我看了之後想吐!」

凡妮莎做出惡心狀。

「要戴上面具的人是你不是我!也不想想自己二十年前做了什麼事,還敢惡人先告狀!你不怕我打歪你的臉,我還怕自己的手會爛掉。」杭特氣得舊事重提,反正沒旁人在場,要吵就找個禁忌話題來吵個夠,以免浪費口水。

「你小氣鬼!一個大男人成天跟我計較,你不覺得丟臉,我都替你感到難過。」她都不說她寶貴的初吻給了他,是他的榮幸,他卻成天只會記恨,真是不像男人。

「我小氣鬼?!我不是男人?!你欠扁啊!當初是你強吻我,可不是我強吻你。若你是天仙大美人我也就不計較,可惜你是只丑小鴨,任誰被丑丫頭強吻一定會永生難忘。哼!不是我沒度量,是你該自我反省。」杭特對于凡妮莎的指控十分不滿,他氣得緊握雙拳在她面前揮舞,恨不得打掉她的臉。

「強吻都強吻了,不然你想怎樣?」她又沒長得很丑,瞧他說的,好像她丑得不能見人,他自己也沒多帥,比豬好不到哪兒去。

「如果可以,我還真想叫你把初吻還我。」杭特強壓住怒氣,大大的深吸幾口氣,讓情緒平穩下來。「好!現在我們再怎麼爭論過往的事都已來不及,讓往事塵封吧!別再提起。」

「喂!是你先提起的,不然你以為我愛說啊!不知羞恥。」

他竟把過錯全怪到她身上,好像她每天都提醒他往事,天知道,她巴不得永遠忘記。

「你罵我什麼?!」杭特的火氣又上揚了。他已低聲下氣的求和,她猶不知死活的挑起戰火,簡直是欠扁到家。

「不知羞恥。」她高高興興的重復一通,絲毫不把他的怒氣放在眼里。

「你少得意忘形,給我小心點,哪天真惹火我,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女人,一定會痛揍你一頓。」杭特眼中有著堅決,似乎正期待那天的來臨。

「你敢!你要是膽敢踫我,我一定要你好看。」所謂「好看」,真的會很好看,她會告知記者他的所有丑事,然後在他的公司里捅幾個大簍子,讓他無法對維多交代。

「走著瞧!」杭特是存心跟她卯上了。

兩人眼中都有不容忽視的怒火,周遭的空氣因他們的對峙而緊張,倘若殺人是合法的,他們鐵定會毫不猶豫的斃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