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仲麒開車載歐涵霓下山到市區用餐。歐涵霓陪了他一夜,精神有些不濟……不,應該是說她猶在煩惱到底要不要接受屠仲麒的追求。倘若跟他交往,可預期往後會有大大小小的麻煩纏身,也就是說注定要倒霉終生。若拒絕他的追求,除了得應付他不定期的出現騷擾外,最主要的是她的心——
她的心似乎淪陷了!招架不住他熱情又帶邪魅的眼眸,尤其他常掛在嘴角壞壞的笑容,更令她無法抵擋,活像花痴希冀永久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當然,這事她極為保密,未讓他看穿,真不知若讓屠仲麒看穿她矛盾的心思,他會如何回應?唯一肯定的是他絕不會興奮的抱著她猛轉圈,因為他沒那麼浪漫!她大抵猜得著他會噙著無賴的笑容瞅著她看,一副我就知道你逃不過我手掌心的模樣。
她才不願讓他繼續猖狂下去,而且她尚未確定屠仲麒到底值不值得她賠上美好的未來,所以保持冷淡的態度是上上之策。
「到了。」屠仲麒停好車,不解地望著她,她好似正在想什麼想得出神了。「老婆,你沒事吧?」他愈叫愈順口,好似她真的是他的妻子。
「啊?當然沒事。」歐涵霓回過神甩甩頭,打開車門下車。
「想吃什麼?」屠仲麒亦下車征詢她的意見。
「簡餐。」她對吃的方面一向要求不高,不會非上大餐廳用飯不可。
「你是為早上我表哥的態度感到不舒坦?」他沒忽略萬玉章初見歐涵霓時驚為天人的表情,活像已將她全身剝光品嘗般,甭說歐涵霓心底不暢快,事實上他火得想將色欲薰心的萬玉章痛揍一頓,藉以警告萬玉章莫吃了熊心豹子瞻覷覦他的女人。可惜礙于偽裝無法動手,但他相信這個問題很快的就能獲得解決了。
「看得出來你表哥對我很有興趣,請問你有何感想?」她噙著冷笑,試著不去想萬玉章那對濁黃的眼與惡心的臉孔。頭一次遇上光用眼神就能強暴人的男人,盡避她衣衫厚重,她仍覺得受到侵犯,難受得想沖進浴室沖洗一番,洗淨萬玉章遺留在她身上的髒穢目光。
「想試探我的反應?」屠仲麒一眼看穿她的目的,輕笑道。
「不行嗎?」歐涵霓偏著頭愛嬌地問。
「行,當然行。」半垂著眼臉,沒給歐涵霓反應的時間,他火速擒住她縴細的腰肢,薄唇幾乎貼近櫻唇地誘惑低喃。「我恨不得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教他往後再也不能拿婬穢的雙眼盯著你瞧。可是顧及血緣親情,我不好對他過于殘忍,唯有退而求其次,剝光你的衣服,以我的唇、齒、手拜膜你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直到雪白的嬌軀染滿我的氣息。世間唯有我能點燃你的熱情,其他男人誰也不許侵佔屬于我的領地,連投以愛慕的目光都不準。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老婆。或者要我付諸行動?我可事先告訴你,我非常樂意。」
邪惡的吐露出他的最終目的,溫熱的氣息再度侵佔她的呼吸、籠罩住整個臉龐,讓她迷失其中,為他坦白的話語而暈紅了臉。
「你……」想照他又想不出好的字句來,她根本是被他露骨的表白驚得無法啟齒,事實上她純潔的腦袋瓜已受到污染,腦海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一幕幕旖旎纏綿的畫面,好不羞煞人也。
「我下流,且只對你一人下流。」屠仲麒輕笑。對她有欲念是正常的反應,假如沒有,他不是太監就是不愛她。不過下流歸下流,他尚能控制體內狂猛的野獸不侵犯她。
歐涵霓已羞得不知所措。完了,腦袋瓜是一幕幕他對她下流,與她對他下流的畫面,正是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怎麼不說話?是同意我對你下流?」他故意逗著懷中羞怯的佳人,此刻的她嬌羞得讓人快忍不住想將她擄進最近的一家賓館內憐愛呵寵,他心猿意馬地盯著嬌艷的臉龐看。
「我沒……」為了不泄漏的綺念,歐涵霓趕忙反駁,但話僅說了一半,其余皆納入屠仲麒的口中。
屠仲麒以吻止饑,貪婪的舌溜進她的幽香中,與之追逐嬉戲。本想抗議的歐涵霓陶醉在熱吻當中,早將抗議之聲拋至千里外,深深且熱切的與屠仲麒共譜美妙的樂章。
距離他們不遠處,一雙填滿厭惡與憤怒的眼正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可惡!不要臉的婊子!居然拒絕我而就屠仲麒那無用的小子,我就不信屠仲麒比我強。」李盂儒雙手掄拳,怒不可遏。
想他苦苦追求歐涵霓未果,不斷以鮮花、甜言蜜語企圖打動芳心,所得到的結果竟連相偕參加個聖誕舞會她都不願意;沒想到事隔不久,竟會被他撞見她與屠仲麒接吻的畫面。
難道在她眼中他就不如傻氣、呆板的屠仲麒嗎?不,他不相信!明明他比屠仲麒來得優秀、俊朗,歐涵霓沒理由舍他就屠仲麒,他鐵定是眼花看錯了。
「咦,那不是屠仲麒與歐涵霓嗎?我的天啊!兩個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怎麼會當街擁吻?莫非世界末日即將到臨?」一名男子不敢置信的驚叫出聲,打破了李孟儒的自我欺騙。
李盂儒的身體隨著他們炙熱的吻益形僵硬,他恨得咬牙切齒,巴不得馬上沖上前去強行分開緊貼的兩具身軀。
「他們竟然在人來人往的市區接吻,實在勇氣可嘉。」男子嘖嘖有聲地贊嘆著,若非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歐涵霓會喜歡屠仲麒那一類的男人。
「不是勇氣可嘉,而是人盡可夫。」李孟儒含恨地吐出怨言。
「什麼意思?」男子好奇地問。
「意思很簡單,歐涵霓不過是個有錢就可以上的婊子,屠仲麒給她錢,她當然肯跟他接吻,沒啥好意外的。」他沒風度的惡意毀謗歐涵霓。
「是嗎?你怎會曉得?」男子皺皺眉不知該不該相信李孟儒的話。
「怎會不曉得?有關歐涵霓的傳聞難道你沒听過嗎?」李孟儒故意提及有關歐涵霓不實的傳言,讓男子對他的指控深信不疑。
男子仔細回想過去所有有關歐涵霓的謠言,舉凡被富商包養、到酒店當公主、色誘教授……每一項皆將她的品格操守貶到最低,她的確是有可能為了錢而勉強自己與屠仲麒交往。
「沒錯吧!」李孟儒見男子相信了他的話,揚起得意的笑,「相信我,等屠仲麒的錢被她榨光後,他們就會分手了。」
「對了,既然你知道歐涵霓是見錢眼開的女人,為何先前會追求她?」以李孟儒的條件足以找到比歐涵霓更好的女孩匹配,他怎會獨鐘歐涵霓?這件事著實令男子百思不得其解。
「先前我也不曉得她的真面目,只當外界所傳的謠言是惡意中傷,結果在我提出與她交往的要求後;沒想到她竟要求我出錢紆困,因此我看穿了她的真面目,打消與她交往的念頭。」撒下漫天大謊,他將歐涵霓的名聲破壞得益加徹底。
「難怪她的穿著打扮皆不俗,原來金錢全是出賣色相得來的。」男子咋舌低嚷,虧歐涵霓無論在校內或校外皆有成打的男孩追求,美女當前,誰還管得了有關她的謠言,假如眾人知曉謠言屬實,不知會做何感想?是拿金錢與她交際呢?或是從此對她死心?
「哼!難不成你以為她有良好的家世嗎?」如果她是千金小姐早傳遍校園,哪容得了有心人士在她身上大作文章?
「是啊!我還听說她的家人窮得住在鐵皮蓋的違章建築內哩!」可憐喔
!據說歐涵霓的父母雙雙臥病在床,唯一的妹妹還智能不足,所以她便以出賣靈肉賺取金錢掩飾自卑感。
是!憑她低下的家世與卑賤的行為哪配得上高貴的他?將來他要娶的妻子不論在家世、品德、教養、容貌各方面都要高上等,下等人連替他提鞋、洗腳都不配,污穢的歐涵霓不配靠近他五百公尺之內。
「跟她玩玩即可不必認真,不過依我看,屠仲麒那書呆子大概已笨得陷下去,無法挽救了。」李盂儒不屑的撇撇嘴,譏笑屠仲麒的痴傻。
「嗯。」男子贊同地附和。
同時在市區撞見屠仲麒與歐涵霓接吻的不只他們兩人,但每人的反應倒是相一致,都顯得十分震驚與不信。
呵!可以預期得到開學後校園內又會八卦滿天飛,掀起狂風暴而打得人暈頭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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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涵霓,回家去,別賴在我家。」言殊凡語氣冷颼,不悅地睨著死賴在她房內的歐涵霓。
昨夜硬被毆涵霓由被窩中挖起,只為載大小姐上山,她是不清楚大小姐有何風雅嗜好非得在寒冷的冬夜上山,但就苦了她,騎在前頭為大小姐擋風不說,回到家後又得接受歐馭凡的追問,她究竟是招誰惹誰來著?
唉!千錯萬錯,錯在不該住在姓歐的隔壁,結識了姓歐的一家只是讓她平順的命運變得乖舛罷了。
「殊凡,我們是好朋友,你怎能在我愁容滿面時無情的趕我回家?難道你不想關切一下我這個好友嗎?」在言殊凡面前,歐涵霓永遠溫馴得像只小貓,因為言殊凡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我不是你的好朋友,當然能無情的趕你回家。」她不厭其煩地再次提醒歐涵霓。到底要地說幾次歐涵霓才能面對現實,承認她們倆根本不是「好」朋友?
「殊凡,我希望以後你嫁到我家別欺負我這個可憐的小泵,否則我哥會很難做人的。」她的私心早被言殊凡發現,于是善心大發地提點,她哥哥可是事業繁忙的青年實業家,沒多余的時間料理芝麻綠豆大的家庭糾紛。
「天!不要再把我跟你哥扯在一塊兒,你是嫌我昨夜被他煩得不夠嗎?」被審判了一夜,言殊凡睡眠不足,沒好氣地朝她低吼。
「我哥煩你?他是不是跟你表白?」歐涵霓倏地精神一振,美眸閃閃發亮。
「錯。他是來質問我深更半夜載你上哪兒去。我問你,你是哪根神經不對勁,非要上山不可?」她更是精神錯亂地答應了歐涵霓的要求載她上山,早該料到有歐涵霓在的場合絕對避不了災難,她居然還笨得自攬上身,簡直是月兌線到家。
「去看個朋友。」唉!她哥怎麼笨得不懂利用時機呢?她垂頭喪氣好不失望。
「什麼朋友需要你大半夜趕上山探視?男朋友?」言殊凡挑眉,近來沒听說她交男朋友的謠言啊!但言殊凡想不出其他可能性,尤其歐涵霓的女性朋友光用一根手指就可數完了,而她就是那個很倒霉的ONLYONE。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昨夜的她太沖動,未經大腦思考便匆匆上山,結果竟是騙局一場,她投注在屠仲麒身上的關懷過多了,該收些回來。
「講清楚。」言殊凡雙手環胸地低喝。
「殊凡,你曉不曉得屠仲麒這個人?」
「他啊!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昨夜上山為的就是他吧?」
「對啊!」歐涵霓大方承認,毫不扭捏造作。
「你以前不是很討厭他嗎?怎會又與他有交集?」以歐涵霓對屠仲麒的厭惡,她當然訝異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你早就曉得屠仲麒就是幼稚園的土匪頭子,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早告訴她也好讓她機靈的與屠仲麒保持距離,也就不會傻傻的落入土匪頭子的陷阱內動彈不得。
「我哪曉得他對你仍不死心?不過看你咋夜急著會情郎的模樣,想必你是不後悔與他重逢,既然如此,我有說沒說對你而言都無差別。」早在幼稚園時她便曉得屠仲麒對歐涵霓有意思,因為她向來被姓屠的視為眼中釘,三不五時找她的碴,原因僅在于小鮑主粘她粘得死緊,于是姓屠的將她視為情敵一號,天曉得她是何其無辜!
「誰說我不後悔?」她後悔死了!恨不得改寫歷史。
歐涵霓嘟著紅艷的唇瓣有些埋怨言殊凡的知情不報,虧她們是手帕交。
「既然後悔,又為何要上山?」言殊凡不解她的怨氣從何而來。
「一時不察誤上賊船!」她說得好不感慨。接受屠仲麒與否這個問題依然困擾著她,所以在屠仲麒送她回家後,她並沒有馬上進家門,反而跑到言殊凡這兒來。
「是嗎?」言殊凡狐疑地望著她沒啥精神的臉龐看。
「殊凡,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哥?」歐涵霓天外飛來一筆。
「對啊!」全是歐涵霓亂點鴦鴛譜,從頭到尾她與歐馭凡可沒說過半句欣賞或喜歡對方的話來。
「那你覺得我怎樣?」她問得十分認真。
「馬馬虎虎啦!」言殊凡隨意回答。
「那你去變性好嗎?這樣我就可以嫁給你,你也不用勉強嫁給我哥,而我就不用再煩惱了,你說這是不是一舉數得?」歐涵霓異想天開地建議。說實話,她並不願意下半輩子葬送在屠仲麒手上,以她對屠仲麒的了解,她肯定會被姓屠的置于手掌上耍著玩,可是言殊凡就不同了,言殊凡個性豪放不拘,如果嫁給了言殊凡,鐵定不會受到限制,生活可以過得暢快恣意,何樂而不為?
「你瘋了?要我跟你搞同性戀,不如殺了我會快些。」言殊凡瞠大眼叫嚷。她可以跟全天下的女人鬧同性戀就是不想跟姓歐的扯上關系,又不是腦子不正常活得不耐煩,況且她若與歐涵霓鬧同性戀,第一個不放過她的人不是歐家人而是屠仲麒,說她畏懼屠仲麒也成,反正她不願意與屠仲麒為敵。
「殊凡,你的話太傷人了。」歐涵霓尖聲抗議,雖然她與賢慧勾不上邊,可是喜歡她的男人很多,由此可見她並不差,言殊凡怎能拒絕她的「求婚」呢?
「你忘了你已經有屠仲麒了嗎?」言殊凡咬牙提醒。
「不要再提起他,從今天起,我要與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經她前思後想、更一考慮,終于下定決心將屠仲麒摒除在生命之外。
真保持得了距離才怪
!歐涵霓太天真了,言殊凡不以為屠仲麒會讓煮熟的鴨子飛了,鐵定會熱熱鬧鬧地上演一場擒愛大會,不過全不關她的事,她可不願介入惹來一身腥。
歐涵霓舌燦蓮花列舉娶她的好處,試圖說服言殊凡,可惜言殊凡不動如山,壓根沒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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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豐富的屠家書房內,桃木桌上擺了兩杯紅酒,古老大鐘滴答、滴答走動,小泥巴乖順的臣服在主人腳邊,以舌頭清洗著前腿。
「小泥巴愈來愈大了。」低啞老邁但中氣十足的嗓音打破短暫的沉默。
小泥巴听見自個兒的名字,快樂的偏著頭,搖著尾巴示好。
「是啊!」屠仲麒拍拍小泥巴的頭顱,示意小泥巴安靜,不許興奮過度到處跑跳。
「听胤碩那小子說前幾天有個女孩特地上山找你?」老者赫然是詐死的萬松柏,他老謀深算地套著外孫的話。
若非屠仲麒存心以蠢笨的偽裝面對世人,嚇退了一干名門淑女,他早有曾孫可抱了,而手上的產業也可以移交給屠仲麒,安心享受天倫之樂,哪會淪落到以非死看清兒子們的真面目?好不容易由封小子那兒得知屠仲麒有了意中人,他當然得好生計劃,探探屠仲麒的口風,看何時能將人家的閨女娶進門。
「爺爺,您老人家何必明知故問呢?」屠仲麒非常了解萬松柏,當然也清楚外公打的是啥主意。
「曉得她的存在歸曉得,我可不了解你心底在想些什麼,或評你根本不喜歡她,只是視她為玩玩的對象。」萬松柏老奸巨猾,硬逼屠仲麒承認他對歐涵霓的感情不假。
「敢問爺爺,您是想激怒我嗎?」他問得溫文爾雅不帶怒氣,未上萬松柏的當。
「是!我人老了,不中用了,兒子們與孫子淨想謀奪我的財產,若非我命在旦夕,恐怕您這個沒良心的外孫也不會施以援手。你太了,翅膀長硬了,當然不願意我這個不中用的老頭子管你,罷了!罷了!
我也不想自討沒趣,還是學著小泥巴乖乖的寄人籬下當啞巴吧!」萬松柏動之以情,悲戚的訴說他坎坷的命運。
再次被提及,小泥巴似乎感受到萬松柏的悲傷,嗚咽了兩聲以表同情。
「爺爺,您的手段愈來愈高明,連小泥巴都被您騙了,莫怪舅舅們一個比一個來得狡詐,原來是盡得您的真傳。」屠仲麒泛著冷笑明褒暗貶。
「而你卻青出于藍更勝于藍。」萬松柏不甘示弱地反諷,想他的寶貝女兒與女婿皆是善良人士,怎會生出個精于算計的怪胎來?莫非是他的遺傳因子過于強盛,來個隔代遺傳,使得屠仲麒比他更擅長玩弄權術、工于心計?
「好說。」屠仲麒咧嘴笑著,接受萬松柏的贊美。
「得了,別跟我玩文字游戲,快說你到底何時要娶你的含泥巴入門?我好著手準備。」萬格柏等不及要抱曾孫了。
「八字都還沒一撇呢!」那丫頭精得很,近來都不接他的電話,躲在家里足不出戶,存心與他撇清關系。
「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想對我說你迫不上她吧?」萬松柏大吼。虧他年紀小小就懂得吃人家的豆腐,怎地長大了反而失去當年的魄力?太沒用了!
「她不願意讓我追啊!」屠仲麒說得極為輕松,其實他根本未將她的閃躲視為一回事或是侮辱,目前尚有要事在身,暫且隨她去。
「你沒對她說些甜言蜜語嗎?」氣死人了!連追女友都要他這個老頭子親自面授機宜。
「對著她我會笑場的。」他擅于將歐涵霓氣得跳腳,再不然便是以熱吻挑逗她,使得她全身泛著美麗的紅潮,至于甜言蜜語則敬謝不敏。
「你說的是啥鬼話?你得學著稱贊她,否則你一輩子……等等,你老實說,到底有沒有娶她的意願?」差點忘了,封小子曾信誓旦旦地說歐涵霓準會成為萬家的外孫媳婦,所以他得求證一下外孫的意願。
「您說呢?」屠仲麒皮皮的不答反問。
「差點著了你這渾小子的道,明明是有意娶她,還耍著我玩。」萬松柏喃喃抱怨,「我想以你奸詐的本事不怕娶不到她。」
「爺爺,您太看得起我了。」屠仲麒嘴角噙著笑,仰頭飲了口紅酒。
「若你沒本事,我想世上也沒人有那本事。」萬松柏不知該可憐或是恭賀被他孫子看上的女孩,不過以孫子的表現,可以確定孫子真的很喜歡那女孩,否則怎會掛念伊人十幾年?
屠仲麒輕笑出聲,過長的頭發更顯得他狂放不羈,白金項鏈隨著胸膛的震動散發出懾人的銀光。
「改天帶她回來給我看看。」多年不見,不知那丫頭是否出落得益加美艷?
「等事情過後,我會帶她來給您鑒定看看合不合格的。」屠仲麒頷首,萬分清楚萬松柏打從以前便十分中意歐涵霓這號孫媳婦兒。
「嗯。」萬松柏揚著滿意的微笑,並未為兒子們貪婪的行為神傷,該說他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孫子讓他看得更清楚罷了。「對了,這幅畫你收起來。」他遞出畫軸交予屠仲麒。
「松柏長青?」
「沒錯,我怕那幾個渾小子追尋不著密碼後會將畫毀了,所以帶出來以便妥善保存。」萬松柏非常中意這幅松柏長青圖,這也是他的長子萬聖豫所送的東西中唯一對他胃口的。
「您將畫帶出來,結果加深大舅的疑慮,他對畫中有保險箱密碼的猜測深信不疑,日前不斷派人去要脅古蒼鐸再繪出一模一樣的畫來,可惜三番兩次皆遭到拒絕。」萬聖豫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其實松柏長青是幅再簡單不過的畫,里頭壓根沒有所謂的保險箱密碼。
「古蒼鐸拒絕他?那他是不會善罷甘休了。」萬松柏非常了解他的兒子,恐怕古蒼鐸會有危險。
「姓古的目前尚無生命危險,大舅他也沒笨得自斷財路,況且依我看,古蒼鐸有自保的能力,尚未到需要我出面的時候。」也就是說他還可以輕松的看萬家人耍猴戲。
「事情由你決定即可,不過你可別讓古蒼鐸受到傷害,畢竟人家是無辜卷入這場朱門恩怨的。」萬松柏語重心長地提醒他。
「是。」
「對了,面對你舅舅們時不可再吊兒郎當,要小心點。」他明白萬家人曾派出殺手狙擊孫子,所以非常懼怕孫子散漫的個性會害死自己。
「我知道了。」不期然的,屠仲麒耳畔浮現同樣的話,不同的是說話者是嬌語呢喃的年輕女子,終究她對他還是有感情的,不然不會耳提面命要他注意狡猾的萬家人。
思及她關懷的臉龐,屠仲麒漾起柔情的暖笑,心念蠢動,想再狠狠的吻住她嬌艷欲滴的唇。
萬松柏留意到屠仲麒的失神,心底充滿了喜悅。小子思春!他只要在後頭推一把,即可達成目的。
想到曾孫繞著他玩耍的情景,萬松柏笑得益加慈祥滿意。
「鈴……鈴……」急促的電話鈴響打斷他們的冥思,祖孫而人同時瞪向桌上的電話。
「喂。」屠仲麒示意外公莫出聲,再以微弱怯儒的嗓音接听電話。
「仲麒,你在忙著看書嗎?」彼方傳來萬聖豫狡猾的嗓音。
「對……對啊!不……不知……大……大舅有何……事……」他支吾了半天才把話道完。
「唉!我是想你外公的遺體已移至殯儀館存放,我們也不能整日沉浸在悲傷中,又听聞你有女友的消息,心想今晚若你有空,不妨帶著女友回萬家做客,沖淡悲涼的氣氛,不知你意下如何?」萬聖豫大聲的道出他的邀請。
「我……我沒問題……不過……不……不知我……我女……女友她……有沒有空……」屠仲麒不願意讓歐涵霓扯入爭端中。
「與男朋友的家人見面就算她有其他約會也會排開,一定有空。那!你一定要帶她來啊!」萬聖豫堅持非見到歐涵霓不可。
「好……好吧!」可惡的老狐狸!屠仲麒在心底咒罵,既然萬聖豫執意要將歐涵霓扯入,那他也要加快腳步將事情解決,以免讓歐涵霓陷入危機中。
「那好,晚上八點過來飲茶。」萬聖豫匆匆與他約好時間後立即掛上電話,不給他有反悔的機會。
屠仲麒瞪著「嘟嘟」作響的電話,臉上罩了一層寒霜。
「是聖豫打來的?他說了些什麼?」萬松柏關切地問。
「約我上大宅喝茶聊天。」
「宴無好宴,他還要你帶歐小姐去是嗎?」
「嗯。看來今晚我得費心思將她拐騙出門了。」屠仲麒輕笑,不知她在見到他一剎那會不會將門甩上?抑或是呆愣的盯著他看。他倒很想看看她會以何種表情面對多日不見的他。
「小心點,我不以為聖豫會只邀你喝茶這麼簡單。」萬松柏心神不寧地提醒。
「我明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屠仲麒倒不擔憂今晚的會面,依他猜測,萬聖豫暫時會先按兵不動,不會沖動行事。
「奇怪,他為何會突然想邀請你回家?」為此萬松柏著實感到納悶,照理說萬聖豫已經將萬家大宅據為己有,應該不會歡迎其他具有威脅性的人進入大宅啊!
「或許他懷疑松柏長青圖就在我身上。」雙眸閃了閃,屠仲麒打開畫軸欣賞著畫。
迸蒼鐸不愧是畫壇新銳,無論意境、場景皆掌控得良好,莫怪外公會視這幅畫為賓,不忍割舍。
「那你今晚過去豈不是危機重重?」萬松柏沒屠仲麒表現得輕松,他緊張的想叫屠仲麒打消回大宅的念頭,不願一個不小心失去寶貝外孫,更何況上回暗殺事件的陰影還存在他心坎里,教他驚駭,怎麼也磨滅不去。
「爺爺,請您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屠仲麒試著以輕松的態度讓外公的心平靜下來。
經過他仔細思考後,此行的確非常危險,可是他卻被偽裝的身份絆住無法月兌身,最教他擔心的是同行者尚有歐涵霓,她不過是個弱女子,豈有自保的能力?
懊死!他竟將她扯進來,虧他事前還自信滿滿,認定今夜之行不會有突發事件,結果呢?他會被自己的自信給氣死。
不如找個人偽裝成歐涵霓算了!不,不成,既然萬聖豫知曉歐涵霓的存在,想必對她的容貌並不陌生,找人偽裝只會讓萬聖豫益中懷疑他,加深危險。
究竟他該如何是好?到底該不該帶她到萬家大宅?
萬松柏見他信心滿滿便信以為真,不再愁容滿面,深信孫子今夜鐵定能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