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骨董時鐘的指針停在一點的地方,古蒼鐸輕推了邊已睡著的朱丹毓,唉!她終究還是睡著了,虧他事前再三提醒,罷了!早讀習慣她「兩光」的個性。
朱丹毓迷迷糊糊地揉著眼楮,納悶自己是何時睡著的她怎麼一點知覺都沒有?
迸蒼鐸趁監視器移動到別的地方時,將枕頭塞進棉被中代替他和朱丹毓,他自信在黑暗中擁有紅外線裝置的監視器瞧不出端倪來。在監視器的電眼要回轉到床上時,他拉著朱丹毓的手快速奔至牆邊死角,讓監視器看不見他們。
一切動作皆無聲無息,怕讓監視器彼方的人听見他們的交談,所以古蒼鐸不是以動作帶領她,便是以眼神知會。不過朱丹毓猶處在睡夢中,腦筋不甚靈光,古蒼鐸覺得還是以動作帶煩她會來得安全些。
奔跑的動作總算讓朱丹毓的大腦慢慢恢復正常運作,緊張的時刻令她心兒怦怦跳。她好怕自己的心髒跳得太大聲而被監視器那一端的人听見,所以用手掌按住心髒,以為這樣就能減低音量。
離房門尚有一段距離,而他們目前得做的便是與監視器轉動的時間賽跑。他們要在監視器尚未發現前以鑰匙打開上鎖的房門,然後順利的離開,若中途不小心掉了鑰匙,或是動作慢些都有可能被發覺而功敗垂成,但古蒼鐸說什麼都要睹一睹,他有極大的自信今夜能離開萬家。
饒是在寒冬的夜晚,汗珠仍一顆顆由兩人的額際滾落,是冷汗。他們的眼楮死命盯住監視器,時間恍若過了千百年般難熬,電眼終于轉動它笨重的身軀移至另一端。
沖!古蒼鐸與朱丹毓的腦際同時浮現這個字,兩人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門邊,古蒼鐸緊張中不失沉穩的拿出鑰匙開門。
快點!快點!朱丹毓在心中嘶喊著,一方面緊張萬分地注視他有如老牛拖車的開鎖速度,另一方面則注意監視器的移動。
完了!電眼快轉向他們了,古蒼鐸竟還沒將門打開,她急得想搶過鑰匙幫他開。
其實古蒼鐸的動作夠快了,只是朱丹毓整個神經都緊繃,所以在她眼底古蒼鐸的動作才會慢得家只老牛。
「喀」一聲,古蒼鐸從容不迫地打開房門,黑眸謹慎地探了探長廊方右方,確定無人之後立即揪著她閃出來,再將門掩上。
好險!差點就被監視器掃描到。朱丹毓宛如剛跑完耐力賽,倚在牆邊用力喘氣,天!她緊張到心髒差點休克,下回若再有同樣的事,千萬別找她,她的心髒承受不住斑度刺激。
「別發呆,跟著我走。」古蒼鐸低聲囑咐道。
她哪有發呆?她是在喘氣,他到底懂不懂啥叫喘氣?瞧他大氣也不喘一下,好似逃亡對他而言是稀松平常之事。
朱丹毓忍不住在心里咕噥著,將不滿保留下來,待他們真正安全月兌離後,再一古腦朝他發泄。
迸蒼鐸未發出半點聲響地帶著她走過長廊,相較之下,朱丹毓的動作就顯得笨拙無比,她無論走路或查看後大有無來人的動作皆像萊鳥小偷,遜得很!
穿過長廊,躲避監視來到樓下,初見長廊上的電眼時、古蒼鐸可以確定萬家父子的仇家必定很多,否則為何要防得如此嚴謹,深怕有人上門光顧。
兩人小心翼翼地踩著白色大理石階梯,不敢發出半點聲響驚動他人,冷汗如雨落下,不消片刻,兩人的內衣皆濕透了,但他們並不在意,畢竟眼前最重要的事是離開這里,其他無關緊要的小事待出去後再解決也不遲。
腳初踏到底端的地毯上,兩人皆松了一口氣,有些慶幸他們走了將近一半的路途,一路上平靜,無人家覺。朱丹毓更樂觀的認為到了外頭仍是會進行得很順利;誰知剛這麼想,走廊的另一邊立刻冒出個人來。
「誰在那里?」半夜起來上廁所的男子眼角余光瞄見鬼祟的
人影,緊張地大叫。
兩人霎時渾身一震,朱丹毓暗叫聲糟糕,她高興得大早,所以老天爺看不過去,特地派出礙事者來了。
迸蒼鐸不同于朱丹毓,他冷靜面對發覺他們的人,雙手早奮勢待發地握成拳頭。
男子打開客廳的燈,瞬間每個人的臉孔清楚的呈現出來。
「原來是你們。」男子認出他們來,嘴邊揚著邪惡的笑意,拉開喉嚨準備揚聲大叫,喚更多的人前來阻擋。「來人……」
可惜他叫喊的速度不夠快,過度輕忽古蒼鐸的能耐,以致讓古蒼鐸有機可乘,電光石火之間,古蒼鐸一個箭步沖上前,鐵拳用力擊向男子的頭部。男子話尚未道完,突來的重擊讓他眼冒金星,頭轉了轉,雙腿發軟地癱倒在地。
要死了!發現他們就發現,干嘛叫得那麼大聲?他是惟恐天下不亂嗎?朱丹毓氣憤的咒罵發現他們的男子。
「走。」古蒼鐸拉起未丹毓的手往外奔。他們逃亡的事情已經敗露,他听見有人起床查看的聲響,所以要爭取時間以換取空間。
「好。」朱丹毓也听到有人叫嚷的聲音,頭皮頓時發麻,不願再回到牢房遭人剝奪自由,她加快腳步跟著古蒼鐸跑,其間不小心撞翻了許多骨董花瓶、雕像之類的。一路上清脆的破碎聲更加告知了敵方他們的所在位置。
朱丹毓懊惱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她沒辜負祖先賜予的姓氏,果真笨得像只豬!
迸蒼鐸未多加理會她制造出來的混亂,賣力的拉著她跑,後頭的騷動聲愈來愈大,敵人很快就會追上,容不得他稍有遲疑。
又撞上一個花瓶了!朱丹毓開始「碎碎念」,她搞不清楚萬家為何要放那麼多骨董花瓶在走道上?中看不中用又貴得要死,隨便打破一個就夠她活一輩子,更何況今日遭她破壞的骨董不計其數,就算把她賣了都賠不起其中一個。唉!算萬家活該倒楣吧!誰要他們財大氣粗,淨買些無用的東西。
不過這回她學聰明了,順手撈起花瓶帶著跑,未讓它跌碎在地,以免又暴露出他們的行蹤。
「找到了,他們在哪里,快追!」藉由花瓶破碎的聲音,有人發現了他們的行蹤。
朱丹毓氣極了自個兒的笨手笨腳,她不僅害慘了自己,也害了古蒼鐸。不知道現在的他會不會氣得想將她的頭擰下來當球踢?她擔心地想。
事實上古蒼鋒壓根沒有時間去責備她捅出來的婁子,早有預感會被發現,只是朱丹毓加快了其速度。
「可惡!可惡!追我的是豬!是小狽!是猩猩!」眼見後頭的追兵愈來愈多,離他們也愈來愈近,她不禁出聲咒罵,以讓心理平衡些。
迎面跳出個大漢檔住他們的去路,朱丹毓認出他就是當初綁她來的那個小陳。
迸蒼鐸見對方來勢洶洶,立即松開拉住她的手,與大漢面對面,兩人死盯著對方看卻未動手,各暴發出駭人的氣勢來。
退至一旁的朱丹毓沒好氣的看著他們兩人對看。要命!又不是在相親,他們干嘛緊盯著對方看?要打就快打,打完後她才能繼續跑不是嗎?她以眼神催促古蒼鐸快點動手莫浪費寶貴的時間。
兩個男人對峙了好一會兒,大漢首先采取行動,足尖用力踢向古蒼鐸的月復部,古蒼鐸俐落一閃,回身反踢向大漢的臉部,大漢不防,被踢個正著,站立不穩地倒在地上。大漢以手背拭去嘴角的血漬,笑了笑,似乎根滿意遇上對手,隨即跳起來再與古蒼鋒對打。
兩人打得虎虎生風,各有損傷。事情演變得愈來愈難以掌握,朱丹毓沒心情去思量誰的功夫較高明、誰吃了對方較多的拳頭,她擔憂的望向後頭,眼見人群益加逼近,她卻得杵在此地當評審兼觀眾,真是有病!
不如……對了,她何不乘此機會月兌逃?反正對方要的是古蒼鐸,抓到他也不會傷了他,若換作是她可就不一定了,或許他們還會狠狠地折磨她以示懲罰呢!想到可能要面對的各種可怕情形,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要!她絕對不成為俎上肉;她要逃!快逃!
唯有對不起古蒼鐸了,心下向古蒼鐸說了千次對不起,她甚至想操作古蒼鐸是她大概也會選擇一樣的路。為了保住寶貴的性命,她允許古蒼鐸咒罵她千百遍,小人也好、卑鄙也罷,她照單全收,反正往後他們見面的機會不多,不怕在大馬路上相遇會被捶死。
昧著良心,她悄悄跟古蒼鐸說再見,轉身欲跑。
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她竟跑錯方向,朝打得難舍難分的兩人沖去,手不受大腦控制地高揚,將于上的骨董花瓶往大漢的頭部砸去。
「匡當」一聲,花瓶應聲而破,大漢因為她的突擊重重跌倒在地。她膛目直視癱倒在地上的大漢。天啊!她到底做了什麼?她殺了人嗎?不,不,事情不該會如此發展的,根據她的劇本,此刻她早該丟下古蒼鐸順利逃到外頭上了,怎會反過來幫助古蒼鐸殺敵?
亂了,全都亂了!她竟為了古蒼鐸耽擱不少時間,明明說好要當卑鄙小人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快走!你還發什麼呆?」古蒼鐸拉起猶在發愣的朱丹毓起跑。
早知她手中帶有武器就該提早使用,他居然傻傻的以肉身與人力拚,不僅浪費時間也浪費精力,幸好她及待祭出武器,不然他大概要與人對打到所有人將他們困住,成為籠中鳥吧!
「我殺人了,完蛋了,他死了,法官會不會相信我是出于自衛的?」跑了一小段路,她揚聲叫嚷。
完了!她的下半輩子注定要在監牢衷過了,說來說去,要怪的人還是自己,她干嘛吃飽投事做為他犯案?結果呢?她要坐牢,他卻可以逍遙自在地呼吸自由的空氣,倒楣死了!
不過最教她害怕的是她真的殺人了;沒想到不敢殺雞切魚的她會殺人,實在是有點諷刺。
「別叫了,他沒死。」古蒼鋒大吼,大門在望,再一下下他們就可以離開萬家了。
「啊?你說他沒死?他真的沒死嗎?太好了,太好了!我的人生終于不會為此而蒙上污點,老天爺果然沒虧待我;」她興奮的嚷嚷。
迸蒼鐸懷疑有人敢虧待她這辣得嗆人的潑婦,不被她罵到臭頭、外加K得滿頭包就要慶幸了,誰敢得罪她?當然比她更凶惡的萬家人除外,因為朱丹毓是欺善怕惡的最佳寫照。
他們的速度仍不夠快,後頭的人很快追上將他們兩人團團圍住,個個一副終于逮著人,松了一口氣的模樣。
「喂,我事先跟你講好,我沒學過空手道也不會跆拳道,也就是說我沒辦法同你一樣赤手空拳打人,所以這群人全交給你了。」她得先跟古蒼鐸講清楚,免得他留下一半惡煞交于她處理。
「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從不奢望她會突然變成神力女超人,只求她不礙事就阿彌陀佛了。
「嗯,我給你精神上的支持。」夠義氣了吧?至少她沒再起異心棄他而去,其實就算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迸蒼鐸一笑,依然不主動采取飽勢,他靜待對方出手。
「古先生,依目前的情況,你我心知肚明你們是走不了了,不如乖乖跟我們回去吧!」為首的男子代表眾人發言,他們不想讓古蒼鐸輸得太難看,最重要的是若不小心打傷了古蒼鐸的手,對主子恐怕無法交代,還會遭到被解雇、面臨走投無路的窘境。
「哼!誰要乖乖跟你們回去,我們才不會那麼沒個性哩!你說是嗎?」無法動手,動動嘴皮子她最在行了。
迸蒼鐸搖頭笑了笑,這小妮子從不在口頭上落敗。
「不知古先生意下如何?」男人談判時沒有女人說話的份,男子未把朱丹境的話當真,直接征求古蒼鐸的意見。
「喂,你把人看得太扁羅!」朱丹毓不滿地抗議,是他們聾了,還是她話說得不夠明白?
「動手吧!」古蒼鐸不再羅唆,直接要求出招。
眾人見狀,苦無伎倆可施,唯有硬著頭皮強逼他們就範了。為首的男子一使眼色,眾人有志一同地搶攻而上,以古蒼鐸為目標,又以不傷著他的力道攻擊,他們打得著實疲累。
正由于他們一行人無法發揮真正的實力,古蒼鐸才應付得來,否則沒兩三下就玩完了。
暫且被人遺忘的朱丹毓看著眾人圍毆古蒼鐸一人,擔憂全寫在臉上,早忘了她可乘此機會逃離。眼角余光瞥見草地上躺了根樹枝,驀地眼前一亮,太好了!她不著痕跡地拾起樹枝,走到圍攻古蒼鐸的那群人背後,揚起樹枝,使盡吃女乃的力氣用力鞭打他們。
突然受到攻擊,一群人措手不及,紛紛抱頭哀叫,欲躲避她的攻勢卻得送上門讓古蒼鐸K,要躲開古蒼鐸後又有朱丹毓,讓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好不狼狽。
「討厭鬼,以多欺少要臉不?」朱丹毓邊打邊罵,好不過癮。
迸蒼鐸也把握良機能打昏多少算多少,當然身上免不了要吃幾拳。
「可惡,我們為何要怕他們?」有人惱火地大叫。就人數而言,他們以十敵二,說什麼都不該佔下風,會容許古蒼鐸與朱丹毓囂張,全是因為懼怕會不小心傷著古蒼鐸,可是人被惹惱了,跟著就不會再綁手綁腳地顧慮東顧慮西。
他的怒吼引起其他人的共鳴,每個人皆發揮實力反攻。
「糟糕!」朱丹毓望著齜牙咧嘴的男子摩拳擦掌地朝她走來心頭又慌又怕。早知道她就不拿他當豬頭打,公平分配不就得了?
「哼!你打我打得很過癮嘛!現在輪到我打你了。」他被她打得好痛,這個仇他馬上要報。
「有話好說。」朱丹毓裝傻地陪笑臉,腦中苦思如何月兌身,她好像又為了救古蒼鐸替自己惹來了麻煩。
「誰要跟你有話好說?」男子啐了一聲,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其他人見他一人對付朱丹毓已經足夠,所以集中火力在古蒼鐸身上。
「那……我投降。」眼珠子轉了轉,趕忙丟下手中的樹枝舉手投降。
她的投降讓男子傻了眼,有這樣的事嗎?她不是該努力反抗的嗎?怎麼會輕言投降?
「嘿,我投降你便不能打我了,否則有失你的男子氣概。」依據朱氏法則,大男人不可欺負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尤其是朱家女。
「去你的男子氣概!」男子實在氣不過,被她打得傷痕累累,豈容她三言兩語了事?他非打她不可,就算是一拳也心甘情願。
「哎呀,你是小人。」朱丹毓大叫。完了,她遇上不講究男子氣概的人。
男子相準她沒有能力反擊,一步步逼向她,揚手欲送她一記鐵沙掌。朱丹毓嚇得吐哇叫,瞧見男子臉上掛的笑容,更是寒毛豎起。完了,被他一打鐵定會昏死倒地,怎麼辦?
男子愈笑愈得意,他興奮于終將她逼進死胡同。女人嘛,該是乖乖的扮柔弱,誰要她強出頭,妄想救人,活該被他打。
「啊——殺人啦!」朱丹毓縱聲尖叫,右腿高揚,奮力往男子的命根子踹去。
「啊——」殺豬似的叫聲隨即響起,男子痛得流淚,雙手護住胯下半跪在地上哀號。
雙重叫聲響起,打得不可開交的眾人分神看向他們,本以為是朱丹毓被打倒在地,作夢都沒想到她竟能反擊,且還攻擊男人最脆弱之處。
「啊!完蛋了,我的腳會爛掉,竟然踢到那種爛東西。」朱丹毓在原地又叫又跳,見著半趴在地上的罪魁禍首,忍不住又多補幾腳,反正她的腳注定會爛掉,那人總要付出更大的代價,否則她的腳豈不是白白犧牲?
奮戰中的古蒼鐸差點失笑,原先听見她的尖叫,他的心為此揪痛了一下,以為她被那男人打爆了頭;沒想到是她攻擊那男人的弱點,再听見她事後所說的話,古蒼鐸不禁愣了一下,她真的很懂得如何打擊一個男人的自信心,依他猜測,大概每個男人惜之如命的「小弟弟」都會被她說成是爛東西。
曾經受她污蔑的記憶為此平復不少。
「臭丫頭!」男子痛得冒冷汗,咬牙切齒低咒出一連串不堪入耳的三字經,罵盡她租宗八代加孫輩十代。
「你講話太惡毒了!」再多補幾腳,她愈踹愈過癮,似乎欲罷不能,她從不知道打倒個世紀大惡人所帶來的成就感竟是如此之高。
「死丫頭,我非打得你哭爹喊娘不可。」有名圍困古蒼鐸的男子看不過去,肌肉鼓脹,如大熊般道步走向朱丹毓。
「糟!」朱丹毓見他怒氣騰騰地沖著她而來,連忙扔下被她踢得幾乎奄奄一息的男子,發揮腳下功夫跋腿就跑。
迸蒼鐸自顧不暇,僅能徒然憂心她的安危,無法施以援手。
在一群人賣力的圍攻下,古蒼鐸漸漸落敗,身上吃的拳頭也愈來愈多,卻從未听他吭過一聲;依然見招拆招,絲毫不曾動過退縮或投降的意念。
一個揚腳,踢歪一個人的臉,而他的月復部亦吃了一拳。忍住身體上的痛楚,古蒼鐸還予襲擊他的人兩拳外加一腿。
盡避他打倒了許多人,但時間一拉長,援兵也跟著增多,好似打不完的螞蟻兵團。古蒼鐸慚感吃力,雙臂雙腿亦因連動過度呈現麻木狀態,此刻他腦海中只想著一件事,見人就扁,非殺出一條生路不可。
情況對他而言漸趨不利,一群人將他團團圍住,讓他難以伸展拳腳功夫,有的人則是追朱丹毓去了。
朱丹毓躲得氣喘如牛,天啊!後頭的追兵不知何為死心嗎?為何追她的人由一個變為三個?他們未免太瞧得起她的能耐了吧?她不斷的在心底哀號,雙腿益加賣力逃命。
「哼,不過兩個人而已,卻足足抓了大半夜,由此可知他們全是飯桶。」姍姍來遲的萬聖豫身著睡袍忿忿地叫道。
怎地,萬家淨出些中看不中用的飯桶?他決意自明日起加強打手們的訓練。
「爸,依我著古蒼鐸不好對付,所以大夥才會那麼吃力,而那丑丫頭機靈得很,常會做出出人意表的事來,倘若大意便會著了她的道。」萬羽爵如看戲般發表評論,其實他很同情跛朱丹毓蹋中命根子的手下。好可憐哪,她踢得那麼用力,他的手下往後恐怕是「有志難伸」啦!他雙乎合十,悲憐手下淒慘的處境。
雖然手下們吃力的應付古蒼鐸與朱丹毓,萬家父子仍舊袖手旁觀,靜待這一切的發展,他們深信最終手下們仍會逮得著人。
眼見快被追著,朱丹毓的腦子卻是一片空白,再也想不出任何方法來月兌身,難道要她乖乖束手就擒嗎?
「不!」她大喊,吼出她的不願。
「看我的。」一名男子撲向她,準備擒住她,突然一記鐵拳打得他回歸夢鄉。
朱丹毓被來人推至一旁,尚搞不清發生何事,便見來人如超人般神勇,一一打倒追捕她的人。
「天啊!好帥!」她發出陣陣嘆息。哇!他不僅動作帥,連穿著打扮都帥到毫無天理。喔!黑色的皮衣、皮褲和面具讓他看起來酷得不得了。哇塞!今生今世她恐怕再也見不到比他更帥的男人了。
等等,她怎能發花痴陶醉起來?現在不是發花痴的好時機,古蒼鐸仍置身于危險之中。
「大俠,請幫我的老板。」朝著帥哥的背影乞求,倘若大俠拒絕,她鐵定祭出眼淚攻勢,非要大俠出手相助不可。
帥哥回給她一個沒問題」的笑容,立刻加人古蒼鐸的陣營,與他聯手打擊敵人。
有了他的幫助,古蒼鐸如虎添翼,打得更加順手,不再處于弱勢,兩人合作無間,一一打倒所有欺近他們的人。
陌生人突然闖進萬家,令萬家父子訝異得瞠目結舌,父子倆心中同時浮現一道疑問︰他是誰?還有他是怎麼進來的?
不行,他不容旁人破壞他謀得遺產的計劃。萬聖豫惱怒的朝手下大吼︰「還不快點把人給我抓起來!」
「對啊,快,快!別讓他們跑了!」萬羽爵加入催促手下的行列,揚腿踢踢倒地不起的手下。
沒多久的光景,古蒼鐸與黑衣男子已經解決完這些打手,兩人輕松地面對萬家父子。
迸蒼鐸撥開散落額際的長發,順道拭去唇邊的血漬。該死,他的唇被打傷了。
他們一處于上風,朱丹毓立刻小跑步過去加入他們,也跟著威風凜凜地睨著萬家父子看。
「你役事吧?」古蒼鐸擔憂地問,待問題出口後,他才發覺這是多余的舉動,朱丹毓整個人看起來好得很,完好如初沒受半點傷,反觀他,倒是傷痕累累。
「沒有。」朱丹毓收回投注在黑衣男子身上的崇拜目光,有些難過的看著渾身是傷的古蒼鐸。
他看起來傷得好重,她懷疑他怎麼還站得住?作是她早雙腿一伸,昏死過去了。
「你還好吧?」踱至古蒼鐸身邊,有著等他倒下她便出手接住的準備。
「很好,激戰過後,受人囚禁的郁悶心情總算得以舒解。」這點小傷還難不倒他,他聳聳肩不在乎地回答,不過他倒是注意到朱丹毓對黑衣男子有著莫名的好感,為此他的眉頭不自覺的攢成一團,心底泛起酸意,惱于他竟然需要別人施于援手才得以月兌身。
「喔。」盡避懷疑,但為了顧全古蒼鐸的面子,她硬將懷疑飲下。
「你是誰?」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萬聖豫揚聲問。
黑衣男子似笑非笑,並未回答。
對啊,快報上名來。」萬羽爵還以為己方佔優勢,不要命地命令著黑衣男子,殊不知萬家的手下皆已躺平,縱使少數幾個好不容易得以爬起來,也是一臉難掩痛苦的表情,根本沒有還擊的能力。
朱丹毓對于他的身分也十分感興趣,亟欲得知救命恩人的尊姓大名。
「你們先走吧!」黑衣男子突然轉身對他們說道。
「我不想平白接受你的恩惠。’古昔鐸冷然拒絕。
「對啊,對啊!恩人大俠,請問我們要如何報答你呢?」朱丹毓加入討論,有自信恩人不會提出難題為難他們,這才放膽詢問。
「不如送我一幅畫如何?」黑衣男子咧嘴笑了笑,淺笑中帶有女人既愛又怕的邪氣,邪魅得誘人。
「喂,你們是將我們當成隱形人了嗎?」萬羽爵不滿地大叫,他幾時曾經被人如此忽略過?
一直留意于他們對話的萬聖豫听聞黑衣男子對古蒼鐸的要求,心底驀然一驚,原來這名男子是來同他搶奪遺產的。
「沒問題,你要的是跟他同一幅畫嗎?」古蒼鋒爽快答應,下巴朝遠方的萬聖豫揚了揚。
什麼?大俠也要「松柏長青」圖?朱丹毓感到有些失望。唉,沒有人不為成堆的錢財動心。
「不!」出乎意料之外的,黑衣男子搖頭輕笑,「同樣的畫要兩幅有何意思,你說是嗎?古先生。」這些話只有他們三人听見,萬家父子距離太遠沒听清楚。
「原來如此。」古蒼鐸了解的頷首,「不如我繪幅‘兼葭’回報可好?」
「哈哈,有意思,那麼我就不客氣了,過些日子再上門索取。」黑在男子昂首朗笑,他的真實身分已讓古蒼鐸猜著了。
朱丹毓看得一頭霧水,她不清楚黑衣男子為何會笑得如此關心,或許他很喜歡「兼葭」吧!她如是猜測。
「再兒。」古蒼鐸跟他道別,拉著未丹毓退出原本就不屬于他們的戰場。
朱丹毓愣愣的朝那位男子揮揮手,心里卻覺得有些不妥,他們就這麼走掉,不知救命恩人會不會被萬家父子吃了?
「等等,你們不能就這樣走掉,我要的‘松柏長青’圖呢?你們給我站住!」萬羽爵見他們離開,急得大吼大叫,他不能忍受眼睜睜看著大筆財富自他手中溜走。
萬聖豫比兒子沉穩多了,他盯著氣勢渾然天成的黑衣男子看,他能肯定他絕對見過這名男子,至于是在何處、何時?他就想不起來了。
「畫好了,放在囚房的桌上。」朱丹毓好心地為萬羽爵指點迷津。
太好了!萬羽爵信以為真地舒眉展顏了,依然沒把黑衣男子放在眼底。
「我們會不會太無情了?留救命恩人一個人獨撐大局行嗎?」朱丹毓憂心仲仲地問古蒼鐸。她可是很少良心發現的,若非救命恩人舍身救了他們,她鐵定會樂得不必管他人的死活。
「他行的。」古蒼鐸十分肯定地回道。他早看準了黑衣男子不是泛泛之輩,萬家父子絕對傷不了黑衣男子的。
「那………不如我們代他報警好了。」
「不用了,他會處理得很好。」古蒼鐸依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
三番兩次被打回票,朱丹毓嘟著小嘴咕噥幾句,卻也沒有反抗古蒼鐸的決定;隨著他放松精神,攔了部計程車回古蒼鐸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