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外似乎有一陣不小的騷動,有人錯愕的從屋檐上跌下來,還夾雜秦嬤嬤的驚呼聲,「天啊——」
但他不在乎,眼前的醉丫頭完全佔住他的思緒、他的眼楮,他只想看著她。
「爺……好帥……真的,笑起來,好好看,我的心撲通撲通亂跳……」她想著想著,思緒混沌,柔柔的低喃,「今晚,他沒有回寢房,我其實好開心……」
「為什麼開心?」他的心跳加快,她的氣息與他的相融,他想吻她,但他更想听到她藏在內心深處的話。
她微微張開眼,「我不喜歡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會吃醋……心里不舒服……呼呼……」
周公終于開始跟她下棋了,這回穆敬禾沒有吵她,而是溫柔的將她攔腰抱起,擔心她受涼,為她蓋上披風後,抱著她步出書房,一路往他的寢房走,但走了幾步,隨即停下腳步。
「兩件事,听清楚——今晚的事誰也不許向竹南萱提起,即便她問了,也要裝不知情,秦嬤嬤也是一樣。」他頓了一下,夜風中,隨即傳來「是,主子」的聲音,包括秦嬤嬤。
「第二件,從今夜開始,本王跟竹南萱相處時,所有奴僕、包括暗衛在內,皆不許讓本王听到你們的呼吸聲。」語畢,他抱著懷里的可人兒一路往寢房步去。
「是。」這一聲是就顯得遲疑多了,主子內功精湛,要听不到他們呼吸聲,他們是要退到多遠的地方去?
秦嬤嬤虛軟的讓郭總管、康遠及張昱給扶起,有一種歷劫歸來的感覺。
「原來……」她甫開口,四個人都忍不住笑了。
原來,讓爺開胃的藥方一直就在他身邊啊。
至于將會心疼他的女人抱到寢房的穆敬禾,此時此刻,也是一臉溫柔的笑。
他凝睇著躺在他床上的竹南萱,怎麼辦呢?他想要她了,但她現在是一只喝茫了的小豬仔。
他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先是輕輕的吻了她的唇,再解開她的衣襟、褪下她一身衣物,不意外的看到一副凹凸有致的玲瓏胴體,他的薄唇再度落下,輕吻並仔細品嘗她每一寸柔女敕的肌膚……
她真的醉死了,任他恣意輕薄,仍舊呼呼大睡。
他微微一笑,雙手放肆的在她誘人的身體上游走,黝黑的大手與她的白皙形成強烈對比,他的呼吸轉為急促、粗喘。
過去,一向在黑暗中進行的總是快而短暫,但眼前燈火通明,這接近折磨極限的雖然很難受,卻是如此讓他沉迷。
他是她的主子,自是可以恣意而為下去,但他心深處有著一抹溫柔及俘動,他明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正在他心里凝聚,他不想讓她處在這昏醉的狀態下成為他的女人,她必須感覺他、看著他。
而他,也想看清楚她每一個深陷中的表情。
他凝睇著睡得極沉的她,被吃得只差最後一步了,她如果知道,是會哇哇大叫還是羞澀難當?他真的期待看到她的反應,因此他難得善良的強迫自己抑制了最後的,將她的衣服一件件的穿回去。
夜幕低垂,竹南萱一人喃喃自語的從花園往穆敬禾的寢房走去,在進到臥室,看到里面的一張大床時,她陡地站定,伸出手指頭,在心里默數。
七天了!離她喝醉的那一天已有七日,但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事她卻完全忘光光了。
不過,翌日一早,她衣著整齊的在這張紅木嵌螺細大床上獨自醒過來時,她嚇得差點沒尖叫,跌跌撞撞的摔下床,還因而讓她狂作好幾天的惡夢。
另外,穆敬禾開始正常進食了。
這讓她更確定有什麼事發生,沒理由他會突然胃口大開啊!
她還私下偷偷問秦嬤嬤、郭總管、康遠、張昱,甚至其它奴僕知不知道那一天發生什麼事?沒想到每個人口徑一致,都是不知道。
才怪,他們莫名給她一種很團結的Fu,而且每個人看到她都笑咪咪的,她也只能呵呵的跟著笑。
但最有問題的就是穆敬禾,他從不提那一晚的事,卻偶而會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瞅著她看,好像得知了什麼天大的秘密。
可惡!她不會在酒後吐了什麼鬼真言吧?她懊惱的握拳、槌撻自己的腦袋瓜,暗罵了句豬頭,才認命的繼續往後方的浴池走去。
說認命是因為穆敬禾每天都選在沐浴時刻虐待……呃,當色魔!
他總是大手一抓將她吻得很徹底,讓她忘了天、忘了地,很想就這樣跟他那個那個、這個這個了。
但他很自制,將她吻得神魂顛倒後就讓她伺候沐浴,隔著柔軟的毛巾,她可以感覺到他很亢奮,而這部分老是讓她粉臉酡紅到要冒煙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總覺得他很享受,甚至很喜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
天啊,她不知道自己會被挑撥多久?會不會在哪一天鬼迷心竅的向他哀求要做完整套?
不敢想,她真的不敢想,因為她真的一點都不討厭他吻她,甚至很喜歡、很享受,當然,女人要矜持,所以她總是得假一下……
「伺候沐浴。」
她嚇了一跳,一回頭,就看到這陣子老讓她心魂難定的主子駕到。
「那個……何小姐走了?」她咬著唇問。
他點點頭,雙手大張,她明白的上前替他月兌去衣袍。
說來,要是有什麼百折不撓獎真該頒發給何雨妍,這幾天她仍天天過來,但穆敬禾的態度跟過去截然不同,直接請她離開,她要不走,他就窩在書房,康遠、張昱負責擋住她,不許她進去。
何雨妍也厲害,要下人備些茶點,就在書房外涼亭,微笑作陪。
「那個……爺最近很忙,在書房待很久。」竹雨萱一定要找話題,不然很快就會被吻了。
他看著她的表情很溫柔,事實上,是從她酒醉後一直都是這麼溫柔,讓她偶而頭皮發麻、起點雞皮疙瘩,但最多時候是臉紅紅。
「有些事不能坐以待斃,過去不做,是因為本王以為父皇會給我一個公平的調查,所以我安分、靜心等候,但事實並非如此,就得有所作為。」
「這些事感覺很私密,爺可以不必跟奴婢說的。」她連忙揮手。
他微微一笑,「本王希望你知道,就好像你心里的事也都該讓本王知道。」
她粉臉微微一紅,「我哪、哪有什麼心事?哈哈哈……啊,等等!爺的衣服還沒月兌完……不要啦!」先是唉叫聲,接著是撲通一聲,就像這幾日沐浴一樣,他沒水平的一把將她抱入浴池里,嘴巴貼了上來,「嗯唔……嗯唔……」
水花四濺,她雙手雙腳用力拍打水面,他吻得很狠、很霸道,甚至還將她整個人吻到水面下,但嘴巴仍黏著,是要她溺斃嗎?
「咳咳……呼呼……」
他將她吻出水面,也放開了她,讓她臉紅紅的猛咳猛嗆猛喘氣!
穆敬禾看著她惡狠狠的瞪著自己,心里卻很快樂,或許,他身上真的有惡劣的血液,殘虐的因子,只要她一日不說出對自己的情意,他就想讓她受點罪。
就像這幾日,他挑撥她,將她吻得嬌喘吁吁,卻沒有將她吃干抹淨,看到她粉臉漲紅,差點就要自己撲上來繼續纏綿的饑渴狀,他就想笑,他承認自己很壞、壞極了!
但七天了,他不認為自己還可以忍耐下去。
「真的沒心里話跟本王說?」他深情凝睇,但口氣又帶點威脅。
「誰……誰有話說,呼呼……爺的心里話說完了嗎?」她沒好氣的道。
看她嗆咳不止,壓根沒看見他眼里的深情,但他不介意,未來有很多機會,「還沒,但簡單說就是,本王近日都在忙著調兵遣將,準備謀反。」
她倏地瞪大了眼,「什、什麼?真的嗎?!」
他笑了,「當然是假的。」他忍不住的又啄了她的唇一下,兩人穿著衣服泡在浴池里,一點沒有影響到他偷香的好心情,甚至,眼前還有好風景,這傻愣愣窩在他懷里的美人,濕透的衣服勾勒出她的好身材,但在他的腦海里,可是有美人的誘人畫面。
也因為兩人幾乎是貼靠在一起,所以,此時某人的反應也很清楚,竹南萱急急的要推開他,想爬出浴池,但他可不許。
「本王的心里話還沒說完,母後上回來這里,明白表示,要本王與何小姐生米煮成熟飯,才能逆轉現在的局勢,」感覺到她身子一僵,他低頭凝睇,「但本王一點也不想要她,本王唯一想要的是一個膽敢在本王的書頁寫上「懦夫」的小丫鬟。」
「什……什麼?」她怔怔的看著他,心跳加快,她知道自己臉紅了,他熱燙的薄唇離她的唇很近,在她手足無措時,他伸手輕撫她的發絲,話鋒卻一轉,「這些日子,母後雖沒再過來,但本王知道府里有母後的耳目,亦會定時回報消息給母後。」
「這里也有皇後的耳目?!」她好訝異,她一直以為只有立場不同的兩方才需要安插耳目。
「這不意外,整座皇宮——不,皇親國戚間皆是如此,除了算計外,多是為了自保,只是有的耳目隱藏得很好,有的早已被監控。」
太復雜了,好可怕的宮斗!她忍不住搖頭,卻又想到一件事,「那皇後是算計還是自保?」
他眼神更溫柔了,「小傻瓜,這天底下唯一不會算計本王的就是母後跟太子,只有他們是真心真意的對我,所以本王在各地都有探子及耳目,就他們沒有,這是本王對他們信任的表示。」
她明白的點點頭,但心里總覺得不太踏實,電視劇及電影里最大咖的壞人都是由出乎意料的大好人來擔綱,但這個古人又沒電視、電影可看……
她思緒翻涌,穆敬禾繼續說著,「至于何大人那里查到的各項證據,本王也已跟著暗衛夜探何府,親自看過那些證據,大抵都是十三弟誣陷捏造,所以本王也不能一直處于挨打的狀況。」
「爺有行動?」
他頷首,「這幾日已通令全國各地探子,派出所有的暗衛及死士,定要將十三弟活抓回府,直接將他帶到父皇面前對質,謀反大罪就一清二楚了。」
她看著信心滿滿的他,「听來,爺勝券在握。」
「本王這批手下個個武藝不凡、擅長追蹤,能上天下地,但這件事就連母後及太子也不知情,他們只以為本王擅長征戰,擁有的只有忠誠勇猛的軍隊。」他搖搖頭,「本王實在應該立即修書一封,讓母後及太子知道我已有對策,不再為我擔心。」他舍不得的放開她,跨出浴池,看來,今日還是不能享用她了。
「不不不!」她急急的拉住他的衣袖,「等等,爺,你有沒有听過?師父教徒弟功夫時永遠都要留一手,免得日後徒弟因故變臉弒師時,還有一手可以自救兼反擊?」
他蹙眉,「本王明白,但母後跟太子——」
她急急的想跨出浴池,無奈全身衣裙都浸飽了水,又濕又重,裙擺又長,差點又跌回去,他笑著將她整個人從浴池里抱了出來。
她急著道︰「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堅持,只是擠命想理由說服他,突然一個眼神閃過腦海,「太子給奴婢玉佩那一日,一雙黑眸直勾勾的看著奴婢,讓奴婢渾身都不對勁,那種眼神該怎麼說呢……」
「像本王現在的眼神嗎?」他聲音突然變得沙啞,此刻的她因濕衣服包裹貼身,勾勒出她縴細的小蠻腰……
對上這樣的熾烈眼神,她一時之間幾乎難以呼吸,也幾乎忘了自己要說什麼,「有點像,但沒有這麼露骨……」天啊,她的聲音也沙啞了?!
「本王不意外,你是個誘人的小東西,」他以拇指輕撫她紅潤的粉唇,「你是這麼特別、這麼勇敢,」他想到一件事,眼里的溫柔更濃了,「一個願意率兵去打仗的皇子,他願意去保家衛國,而非養尊處優的留在京城享樂,到底是能罪大惡極到什麼程度?」
她粉臉驀地一紅,「爺知道了?」
「知道,還有很多……很多……」
他吻了她紅潤的櫻唇,此時此刻,其它事情再也不重要了,他以唇、以手對她展開纏綿的調情,要她在他的溫柔繾綣下沉淪,成為他的女人。
這夜,穆敬禾的床上多了一個暖呼呼的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