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一直瞪著我看,說話啊。」
郁竹君被他凝睇的眼神看到渾身發熱,手腳都不知該往哪里放。
錢笑笑納悶的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里都沒人發現你是女子?」
郁竹君咬著下唇,在火堆前的石頭上坐了下來,錢笑笑也依著她坐下。
他看她一眼,她也看他一眼,尷尬的道出自己女扮男裝的來龍去脈。
她其實出生後不久,就被當成男嬰在養了,由于因為娘親難產,產婆直言自己無能為力,居然就先行走了。
可她爹不死心,更不願讓老天爺奪去妻兒生命,于是親自接生,幸虧老天垂憐,郁竹君順利出生了,但出生時臉色呈現半黑,生命垂危。
好在她爹是大夫,搶救得宜,她才活了過來,只是脈像極為薄弱,那一日,她爺爺正好有一名擅長卜卦算命的友人到訪,那人替她卜了個卦後,說若不將她當作男孩來養育,就算養大了也是虛弱病體,纏綿病榻,最多活不過十一歲。
反之,當作男孩養育則會身體健康,只有小日子來潮時才偶有不適,此乃體質所致,一過十一歲大劫就能恢復成女兒身。
命格如此,郁家人不敢賭,就將小女娃當成男孩來,對外一概宣稱生了個男丁。
「原本,爹娘想讓我在過十一歲的那年恢復成女兒身的,但身為御醫的爺爺因醫治皇上的愛妃不力,被眨出皇宮,老人家鎮日郁郁寡歡,也就沒有心思再想起這事。」
想到當時爺爺的落魄沮喪,郁竹君忍不住難過,「爺爺有三名妻妾及多名子女,多名子女里數我爹最是孝順,當其它人都怨慰爺爺,擔心皇上會將失去愛妃的怨恨牽連到他們身上,只有我爹娘開口請爺爺跟他們一起生活。」
錢笑笑伸手將她擁入懷里,她沒有掙扎,反而靜靜的依偎著他。
「爺爺被拔除御醫職務後,郁家漸漸的家道中落,爺爺逝世後,幾房人更在分到家產後各奔東西。」
靶覺他輕輕撫著她微涼的臉頰,似乎在安慰她,她深吸口氣,徐徐往下說,「我們一家三口來到母親的故鄉,想要投靠他們,沒想到娘的家人早在一次的風災下喪生,但因路途遙遠,無人告知我娘。」
「所以,你娘傷心,你爹也陷在喪父之痛中,忘了你已過了十一歲大劫。」錢笑笑不舍的道。
她點點頭,「習慣成自然,當他們想起這件事時,我已在這里生活了四年,村人都以為我是男子,想幫我找個妻子。」她從他懷里抬頭,忍不住的笑了,「那不是開玩笑的,我長得太俊美,上門說親的都快將門坎給踩平了。只是,我爹娘很清楚,我怎麼可能討老婆呢?」
「但這時候解釋你原來是個閨女,恐怕也很難啟口?」錢笑笑再道。
她用力點點頭,「就是。那時候我娘染風寒重病臥床,她最希望見到的就是我恢復成女兒身,沒想到,娘走得快,一日睡後就不起了。」
她深吸口氣,眼中泛起淚光,「爹深愛著娘,無法接受娘什麼也沒說就離世,再加上親自照顧我娘,他也染上同樣的風寒,因為傷心,也無心要活,沒幾日便跟著我娘去了。」
「他們一走,你更無法變回女兒身,再加上要守孝,你也不能成親。」
「是啊,先是過了女子及笄的十五,再一晃眼成了大齡女子,想想罷了,就女扮男裝的過一輩子也好。」她吐了一口長氣,苦笑。
「那可不成,你絕對會是個動人的美嬌娘,當男人多可惜……」錢笑笑再也不想壓抑自己的渴望,俯身吻上她的唇。
因為「老毛病」再犯,所以郁竹君不得不讓錢笑笑替自己走一趟醫館,幫她請假個幾天,卻意外听到了些風聲。
「你說什麼?歐陽伯父說城里很多人都知道你瞬間將梨威的雙臂給剁了的事?」原本躺在床上休息的郁竹君忍不住坐起身來。
錢笑笑點點頭,「听說是梨大娘跟小梨花要出城門時,梨大娘臉上的慘樣讓認識她的人忿忿不平,罵了一大堆,小梨花就將那晚的事說出來了。」
她可以理解,這種小道消息永遠是傳得最快的,而且連歐陽進磊也知道了,她相信三、四天後她回到醫館,可能沒人不知道這件事了。
「我去的時候,賭坊的人也在醫館,顯然他們有告訴他們老大關于我的事,他們老大居然要我去當他的保鏢,價錢隨我開。」錢笑笑又道。
「你沒有答應吧?」她看著他。
「沒有,賭場太多是非,歐陽大夫也極力阻止,我拒絕了,不過……」
「不過什麼?」她急了。
「‘男人就該扛責任,不能躲在別人的臂彎下過活’,這句話是歐陽大夫跟我第一次見面時說的。他說得對,我不能老是靠你,所以我請他替我找個活兒。」
「可、可是……」她紅了臉,一顆心更是怦怦直跳,「你不是會離開?」
昂藏身軀陡然逼近,她看到他那雙含著情意的黑眸里映著她的臉,然後,他的唇吻上她的,這已不知是他們第幾個吻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狂野熱情,她總是被吻得渾身癱軟,錢笑笑則得靠著過人的自制力才能制止自己別更進一步。
吻得饜足了,他終于不舍的放開她誘人的紅唇,再朝她微微一笑,「我看過你的身體、吻過你,你這輩子還能屬于誰?我要為你留下來。再說了,」他的手輕輕的放在她月復部,「你這是天生體質,再加上要煩惱、要擔心的事兒太多,影響肝髒功能減退,惟一能解決的方法就是……」
「知道就好,別說啦!」她粉臉羞紅得都要冒煙了,誰叫他的記憶力那麼好,竟然還記得她先前曾說過的話——陰陽調和,體質即改!
「我好想要你……」再次低頭要索吻,但耳力一流的他听到屋外有不少腳步聲往這里來,立即止住了動作。
從那些腳步聲听來,肯定是那群小表頭!
丙不其然,沒多久就見一群孩子嘻嘻哈哈的推門跑了進來,錢笑笑看著馬上背對著門的郁竹君,知道她擔心他們看到她被吻腫的唇。
她是女子一事,她還沒有準備告訴大家。
「小大夫人不舒服,我們到外頭去。」錢笑笑將那些小蘿卜頭帶去外面,教他們習字,也教他們練武。
休息三天後,郁竹君已舒服不少。這兩三個晚上,她都能察覺到錢笑笑愈來愈難克制的,每當兩人獨處時,他就將她抓來解一下渴,每一次的吻總是帶著的火花,讓兩人喘息不已。
今天是第四個夜晚,她很清楚他在等待什麼,但她不怕,因為是他。
只是,在兩人分別沐浴後,他握著她的手往他的房間走去時,遠遠的,就看到林蔭里有兩個燈火正往這里移動。
錢笑笑笑咬牙低吼,「我們到山洞去,還是到你采藥時住的小屋去。」
她忍著笑意,開玩笑的瞪他一眼,「不行,我是大夫呢。」雖然她也很想、很想成為他的女人。
兩人先放開手,看著模黑來訪的是西村的一名中年男子及他們的老鄰居杜老爺爺。
杜老爺爺先跟錢笑笑拍拍手,「好樣兒的,我都听說了,看梨威會不會就此痛定思痛,不再去賭了啊。」
錢笑笑勉強擠出一笑,壓根沒在听對方講什麼,他現在滿腦子只有他的女人!
瞧他一臉無奈,郁竹君再度忍著笑,近日來的老鄰居們幾乎都跟他說過一樣的話,他肯定听得不耐煩了。
「杜爺爺,不舒服嗎?」她直接問,免得杜爺爺聊起天來了。
「是啊,小大夫,這麼晚過來真對不住啊,因為我這堂弟不敢去城里看大夫,大白天也不敢來你這里,就怕人說話呢。」杜爺爺連忙將那名壯碩高大的堂弟拉到郁竹君面前,「他就教給你了,我的孫女還在家等著我,我先回去了。」
他再拍拍堂弟的肩膀,「大家都是男人,你放心說,小大夫人很好的,看完後你自己回去啊。」
男子手足無措的點點頭。
杜爺爺離開後,男子在屋里坐下來,郁竹君問他哪里不適,他看看比自己年紀輕、臉蛋俊秀的郁竹君,再看看站在他身邊那高大英挺的錢笑笑,吞吞吐吐的實在不好開口,索性靠近郁竹君低聲說話,但實在太小聲,郁竹君听不懂,搖了搖頭,男人只好更靠近她些。
見狀,錢笑笑的火氣愈來愈大,這男的幾乎是在對她咬耳朵了,而他從不知自己的妒火會如此高漲——
「你什麼病要說得這麼小聲!」他冷聲怒問。
「你,那是男人的……」男人尷尬的低聲又說了些話。
但含含糊糊的,錢笑笑火氣太旺,听不清楚。
郁竹君倒是听明白了,她道︰「用棗刺吧。」
「什麼東西?」錢笑笑還是听不懂。
郁竹君也有些困窘,「那是藥材名,在《神農本草經》被列為上品,主治男子陽萎。」
男人臉色微紅,吶吶的道︰「我一直想要生個兒子,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也讓娘子嫌棄。」
「棗刺具強陽補腎的藥效,長久服,得以強身、壯陽,不過我這里沒有這方藥材,你可得到醫館或其它中藥堂購置。」郁竹君再道。
「謝謝、謝謝!」男人拚命點頭,就急急的拿著油燈走人。
唉,有這種難以啟齒的隱疾,也莫怪他扭捏了。
心里才這麼想,她回過身看向錢笑笑,「記得嗎?你說我有隱疾……唔!」
錢笑笑忍受欲火的煎熬太久了,不等她說完旋即攫取她的紅唇,再將手一揮,油燈頓滅,屋里陷入一片漆黑,同時間,被他擁入懷里狠狠吻著的女人已被他吻到氣喘吁吁。
他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他迭身上去,這一刻,兩人氣息紊亂、心跳狂亂,已適應黑暗的眼楮只看得到彼此。
錢笑笑凝睇著她問︰「結束了嗎?」
她是聰慧的,羞赧點頭,「只是不知道會不會還有人來……」
「我會知道的……」他暗啞低語。
不久,兩人果裎相對,糾糾纏纏的,他雖恣意狂愛卻也懂得她初為女人的疼痛,他用無數的熱吻與點燃激情,在她享受情/yu時,一次又一次嚶嚀喘氣時,也一次又一次的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