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花的世界也很肉欲,雖然,心里總有一抹不痛快!
這段日子,她總是找機會希望能與程晏焄來個不期而遇,透過皇後的人,她也幸運的有幾次與他在宮中短暫會面。
每一回,她總是揚起純真的笑容,希望他能與己私下一敘。
但他似乎洞悉了她想跟他有更進一步的接觸,拒絕得很徹底,一雙深邃無底的黑眸瞪視著她,透著一股冷意,無形的透露他不想與她有任何關系的堅定。
她無法明白,從上回立後典禮的膚體接觸,她一直以為是因蘇芷昀在側,他才放棄親近她的機會,就像大多數口是心非的男人一樣。
可一次次的悍然拒絕,讓她感到備受屈辱!為什麼把艷麗的蘇芷昀當寶貝般呵護,卻對她這個清秀佳人視而不見?
此刻,她斜躺在桃花園的床榻上,半透明的紗帳內,她一絲不掛的與兩名男子翻雲覆雨,消魂丹的催化讓她血脈貪張,再幻想著是與程晏焄交歡,急涌而上的沸騰激情才足以滿足她。
激情過後,望著自己玲瓏別透的身子與其他兩副圓潤肥胖的交纏,渾身濕淋淋的,她撇撇嘴角,推開兩名昏昏欲睡的男人,伸手掀開透明紗帳,逕自到後方浴池沐浴,穿妥衣裙,即乘坐馬車離開。
她心里沒有暢快感,只有強烈的莫名空虛。
馬車緩緩而行,穿街過巷,行經市府大街的交叉路口時,傳來路人的交談聲。
「真的不簡單,堂堂王妃天天上大街親自采買食材,就像個尋常百姓的妻子,態度可親又好相處。」
「就是啊,而且腦袋不輸男人,很有才氣呢,看!王妃來了!」
蘇芷昀嗎?!一肚子的怒火無處發,童雨婕馬上要車夫停車。
馬車一停,童雨婕掀開窗子垂簾一看,果真見到一輛華麗馬車停在市府大街的一角,下車的赫然是蘇芷昀,她想也沒想的就拉開厚重的垂簾,步下馬車。
壓抑著一股憋了好長時間的悶大與抑郁,她腳步未停的直朝蘇芷昀走去。
蘇芷昀也看到她了,停下腳步。
「你到底在想什麼?親自到這種地方、又親自進廚房,你貴為王妃,不會有失身分?」她就是見不得她受人歡迎、受丈夫寵愛!
「怎麼會失身分?才能不分貴賤,就像我知道你什麼都會,就是不會下廚,而我呢,什麼女紅、吟詩、畫畫、彈琴、下棋,還有家里那一大堆官帳、私帳,我都不會,就偏偏很能煮、很會選食材。」對最後兩點,她可是很自豪的。
最後兩項,有奴才就能做了,她說來跟個廢物無異,竟然還能洋洋得意?!童雨婕難忍怒火,「十一爺乃文武全才,按你說的,你根本配不上他,你都不會覺得很過意不去、愧對他嗎?十一爺也真是太委屈了,竟娶了婦德有虧的你。」
她是真的替他抱不平嗎?還是偽善的關切而已?
不管怎麼樣,听來都很刺耳,不過,佔上風的是她啊,「委不委屈十一爺來說才算。」蘇芷昀一副沒啥大不了的樣子。
童雨婕簡直難以置信,「你這個人沒有一點自尊?」
「自尊值幾兩?」她淡定的反問,不是她不要臉,而是,就算她婦德從缺好了,總好過某人,內在是蕩婦一枚。
「你、你真是太厚顏無恥,侍寵而驕--」
「是本王要她侍寵而驕的,童小姐有問題嗎?」
驀地,程晏焄冷峻的聲音響起。
童雨婕臉色一僵,身子一顫,沒想到心心念念的程晏焄竟然出現了,所以,听聞他常陪妻子上街采買是真的了?因為這地方都是粗鄙的庶民,她始終不信,也不願過來這里……
「本王能娶到芷昀是上天眷顧,一點委屈也沒有,妻子是本王的,誰敢批評、攻訐或是傷害,就是與本王為敵!」程晏焄冷冷的瞟她一眼。
童雨婕真的很不能接受,他竟如此盲目包容?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但再怎麼不屑,她仍只能繃著臉,逼自己說出圓融的話,「我跟王妃道歉,我是听到太多他人批評王妃的話,一時沒有做好判斷。」
「沒事,我沒放心上。」蘇芷昀笑得燦爛。
童雨婕接著向兩人行禮,回到馬車上離去。
程晏焄感受到妻子的好心情,「怎麼了?」
「沒有,只是--突然覺得好愛你。」她深信含笑的看著他。
在晴子書里,這個冰山王爺只有見到他的母妃時,臉上的冰雪才會融,後來,也只有小桃花有這種能耐,可剛剛他對小桃花嗆出的那句話讓她知道,劇情絕對百分百翻轉了。
「對了,怎麼那麼巧?上回的世子爺跟這一次的童小姐,你都很及時的出現。」蘇芷昀可不笨。
程晏焄只是笑了笑,俯身靠在她耳畔低聲道︰「不是現在,但我會告訴你原因的。」他不要她擔心,他發現郭紹永找人想偷偷擄走她,雖然,他已經找過他口頭教訓,但沒有逮到人證,也無法奈他何,只能天天近身保護妻子。
隨後,程晏焄再陪著她采買食材,簡直成了古代的新好男人。
然而誰也沒發現,童雨婕的馬車再度回到街角一隅,看著兩人恩愛相隨。
「什麼都不會的你,憑什麼那麼幸福?」她恨恨的低喃,決定弄臭蘇芷昀的名聲,讓她的日子不再這麼好過。
無風不起浪,童雨婕這報復的風一吹,蜚短流長開始在京城的街頭巷尾流傳,大家都知道十一爺的王妃除了在市場上買菜斤斤計較外,根本上不了台面,啥也不會、一點用處也沒有,帳務不會、琴棋書畫不會、女紅不會,更甭提管理禾越府的大小事。
但盡避童雨婕拿了些錢派人到處去搬弄蘇芷昀的是非,百姓們卻自動分成兩派,大部分的人還是挺蘇芷昀的,這是因為她跟市場的攤商搏了不少深厚感情。
至于小部分的人,大多是拿人手短,堅定的狠批蘇芷昀,也將程晏焄說成軟弱、盲目的妻奴。
「怎麼說也是個王妃,幾兩、幾文錢的計較,也不怕貽笑大方!」
「但皇族的人帶頭節儉、親切有加,也不再高高在上,這是多麼的難得啊!」
「就是,王妃還教我很多事,教我煮一些方便菜,七天前,我要擺攤做生意,王妃還替我試吃,說我做得很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動。」
「她人真的很好。」
「哪里好?她省餅頭了,很難看,跟我們小老百姓計較什麼?」
市府大街里,大家不是忙著做生意,而是一大群擁王妃派與反王妃派對嗆,唇槍舌劍,愈說愈大,氣得要拿各家攤位上的青菜、蘿卜,布匹、粉脂來狠丟對方時,一對俊郎美女已走近,有人頓時閉嘴,但背對著那對璧人的幾名漢子還在劈哩咱啦的批評個沒完沒了,也不管其他人發出「噓噓」聲。
「敢做不敢讓人說嗎?我呸!王妃這麼節儉,也是十一爺太沒用了,自己的妻子--你們干麼擠眉弄眼的。」男子還說得不痛快呢,「我早就听說,她在幾個月前,天天進宮煮美食孝敬妍太妃,圖的就是妍太妃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
男子說到這里,突然對上一雙冷峻黑眸。
十一、十一爺,還有王妃也在!男子嚇得不敢再吭聲,低頭急急跑走,其他人也趕緊作鳥獸散,畢竟談論的是人家的事。
「太可惡了!說我還行,說你就不可以!」蘇芷昀真的很生氣。
「我不在乎。」他願意當盾牌,原以為是府里的人碎嘴,但在查出「王妃什麼都不會等話」是由妻子自己說出的,他便不想再追究。
「可我在乎!」
沒心情再采買,她要小姿、小蝶去京城的街頭巷尾繞個幾圈。
丙真,難听話還真不少,諸如十一爺是妻奴、懼內,還有她的無才無德皆傳得沸沸揚揚的,她氣得真跳腳。
但程晏焄仍不在乎,「京城的人不是今日才知道我,說那些難听話的也只是極少數,我現在得進宮,你也別在意這件事了。」
那怎麼可以?!她自己名聲臭無妨,反正是事實,可連累到丈夫,一出門就讓人指指點點、暗中取笑,她就無法忍受了!她能替他做的事太少了,所以,這一次,就算是拼了命,她也要保護他的聲譽!
但傳言從何而起?禾越府的奴僕都很自律,沒人敢把家里的事往外傳,只有--天啊!她翻了翻白眼,她這個大嘴巴!
難怪,要不,依丈夫的性子,肯定有人要倒大楣了,可府里卻一切如常。
是她笨!怎麼會那麼誠實的跟小桃花說自己啥都不會的蠢事?
不,也不對!是某人居心不良才刻意報復的!
「小姿、小蝶,備轎,我要出門。」
「是。」
她繃著一張臉兒,坐上了轎子,小姿跟小蝶一听她要去找童雨婕,兩人都一頭霧水,而當轎子到了童雨婕所住的宅第,她又要她們留在廳堂前,執意要與童雨婕到她的閨房去談,就連童雨婕也不明白了。
精致典雅的閨房內,童雨婕大略猜出蘇芷昀會找上門來是因為那些流言,但她不會承認的。
在她的丫環倒了兩杯茶後,蘇芷昀竟然要她的丫環也出去,「這可是我的地方,王妃。」她沒有掩飾她的不悅,但因王妃的頭餃,丫環還是乖乖出去了。
「你不會希望她在的,因為我接下來要說的話都很難听,第一,我無法原諒你因為肖想我老公的美色,就亂傳流言。」對此,蘇芷昀真的是勃然大怒。
「我听不懂你在胡說什麼。」童雨婕先是一愣,隨即否認。
「不懂?那就說得更白些,你玩男人玩得很病態,你的友人也毫不遜色,一干圍在你身邊的全都是婬婦、婬夫,而你吃消魂丹上了癮,總是喂不飽饑渴的身體,到處覓食。」她不屑的頓了一下,又接著道。「翻雲覆雨時,你特別愛听市井穢語,床第婬詞,一個男人不夠激情,兩、三個一起才夠味兒,你在男女合歡上特別放蕩。「
「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胡說什麼!」她臉色發白,心驚肉跳。
「還听不懂?!」蘇芷昀真的發大大了,她將她偷情的對象、地點,方式--說出來,那些自然都是在書中曾出現的橋段。
像是有時候她為了玩刺激一點的,乘船出游,在船上與男人婬樂交歡;與她貪歡的一名何姓富商在京城內有一房,四面全是銅鏡,藉以愉悅感官;在葉王府的府上,還有一處室中溫泉池,她曾在那里與多名男子赤身的婬樂玩耍。
「你荒婬無度該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還要繼續說下去嗎?」蘇芷昀冷冷的看著她。
「怎麼、怎麼可能?!」那麼多隱密又小心的事竟會被她知曉,童雨婕簡直難以相信。
「你與多名已婚男子暗渡陳倉沉迷于交歡,此乃星亂偷情之罪,在武陵王朝是要被浸豬籠放水流的吧?但只要你想辦法幫我恢復聲譽,我可以替你保密。」
其實她並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但只要禍及丈夫,就不可以。
她在威脅她嗎?童雨婕慘白著臉看著容光艷冶的她,語氣顫抖,「不、不會……不會有人相信你的!」
蘇芷昀直視著她,「那你就等著看吧。」
見她轉身就要走出房門,童雨婕一愣,連忙追上前擋住她的去路,「你、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怎麼查到的?」
「我不會告訴你的。」那會嚇死你!「總之,你怎麼做,我就會怎麼做,有句話是這麼說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語畢,蘇芷昀很得意的走人,她從沒想到她會有機會說出這麼跩的話。
童雨婕顫抖的坐下來,要自己冷靜下來思索。
想來想去,肯定是程晏焄查消魂丹查到她身上,才會對她一再拒絕,而蘇芷昀也因此才知道的,而那個粗鄙的女人只會上市場買菜--與其把時間耗在恢復她的聲譽上,倒不如直接去求程晏焄。
畢竟就算蘇芷昀願意幫她保密又如何?程晏焄是承接皇命在查案,一定會去跟皇上稟報。
不行!時間緊迫,事關她的清譽、日後的人生,只有試著對程晏焄動之以情,再尋求同情,這是目前唯一能月兌困的方法了。
于是童雨婕乘馬車直奔皇宮,她的運氣極佳,程晏焄就在宮中。
來到他的宮殿,請求退去閑雜人等後,她馬上拉起裙擺雙膝跪下。
「你干什麼?」程晏焄黑眸一眯。
她清秀的臉上淚水漣漣,「請十一爺救救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請相信我,我不是一開始就這麼糟踏自己的,是愷親王先勾引我,然後,再威脅我,我不得不開始跟杜郡王、劉大人在一起,他們後來又威脅我跟……」
她將自己偷情的罪過全推到那些官大人、皇族親戚身上,也一一道出那些荒婬無度的情節,再一一解釋,總之,干錯萬錯都不是她的錯,全都是他們提供給她消魂丹的錯,她是身不由己。
語畢,她低聲喂泣,這般的脆弱與哀愁,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該會心疼憐借吧!她在心中為自己的演技喝采。
楚楚可憐想博取同情?可惜她找錯人了!
程晏焄萬萬沒想到她的行為如此不檢點,消魂丹把後宮、皇室弄得婬亂不堪,甚至讓環妃喪命,她還以受害人自居?「因為你的自首告白,本王就當你有懺悔之心,不會求重刑。」他冷冷的道。
她臉色倏地一變,「自首告白?十一爺不知道?可王妃說……我以為是十一爺查到--」
「本王是查到一些線索,但沒有你說得如此洋細,而現在,要深入追查就簡單了。」
她快瘋了!怎麼可能?!那蘇芷昀所知道的事又是從何而來?!她又驚又慌的急急搖頭,「我、我什麼都沒說,我剛剛是胡說八道的!」
「是嗎?」他嚴峻的黑眸充滿攝人冷意,突然大喊,「來人!」
門立即一開,進來兩名隨侍拱手道︰「十一爺。」
「把童雨婕押入大牢,待本王跟皇上稟明後,再做處置。」
兩名隨侍隨即上前,分別扣住童雨婕的左右手,將她拉起身來。
「饒命啊!十一爺!」她害怕了,也後悔了,她怎麼會弄巧成拙、自投羅網?!
「你出身望族,卻好婬貪色、道德敗壞,當受處置!」
「不,我也是被陷害的,不要,救救我,我不要啊!」她大聲哭叫,不敢相信在男人這方面一向是順心得意的自己,這次竟栽在程晏焄身上,還摔這麼一大跤!
「你可以繼續喊冤,讓宮里的人都听到。」他冷冷的看著她。
童雨婕一征,突然住了口,不行,這事一旦傳出去,她肯定翻不了身。
「還有,她被押解進牢一事在事情明朗前一律閉口,不許在外談論。」他冷聲再對兩名隨侍命令,兩人連忙應聲。
那雙黑眸如此冷硬,童雨婕知道自己完了,她宛如泄了氣的皮球,全身癱軟,任由兩名隨侍將她拉出、押到宮中地牢。
程晏焄深吸口氣,這件事情牽扯太廣,尤其那些與童雨婕有染的男人,勢必都得秘密傳審,他們大多是官員及皇親,這麼一大票人竟然都曾手握消魂丹,不過,若她所言屬實,消魂丹的流竄可不只在後宮而已。
他步出宮殿,再轉往皇帝的暖閣說明此事,皇帝自是沉重,但也只能放手讓他去辦。
他離開暖閣,行經已見深秋楓紅卻仍有不少花卉綻放的御花園時,見皇後與多名嬪妃在紅瓦亭台內飲茶閑敘,他濃眉一擰,思忖是否該在她們瞧見他前先行離開?
因為這些都是被皇兄冷落的閨中怨婦,而他與皇兄一樣得日理萬機,他的妻子卻備受恩寵,讓他疼到心坎里,因此听聞近日來,她們的怨言也不少。
程晏焄是對的,她們正為此事而眼紅,就像童雨婕一樣的不平,要蘇芷昀的日子不能過得那麼好。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拱著皇後也該要對十一爺說個幾句,要不然,庶民百姓可能會以為所有嫁入皇室的女子都跟蘇芷昀一樣的沒用。
皇後自己其實早已一肚子怨氣,她當了皇後又如何?也是望眼欲穿,渴盼皇上臨幸,她天天穿金戴銀、梳妝打扮,少了欣賞的人,又能干啥?
偏偏程晏焄查起了消魂丹,外頭風聲鶴唳她只能乖乖的哪兒也不能去,日子已夠悶了,近日來,又听到蘇芷昀讓程晏焄寵上了天,程晏焄還變成妻奴的種種行徑,更讓她是又妒又忌。
此刻,乍見到程晏焄走來,她想也沒想的立刻從亭台步出。
她身後一大串的嬪妃也眼楮一亮,紛紛起身跟上,再加上一長串宮女尾隨,陣容頗為龐大。
程晏煮面無表情的站定腳步,看著把自己打扮得像只開屏孔雀的皇後,還有她後方的嬪妃,他僅僅點個頭,「皇後及各位娘娘有何要事?」
十一爺冷漠是出了名的,但不可偉言的,他近日累積下來的妻奴事跡,讓眾後妃不若過往那麼怕他,何況,他臉上剛毅的線條也的確柔軟了些,盡避黑眸里的冷漠依然懾人……
見眾妃將期待的目光看向自己,皇後深吸口氣,趾高氣揚的道。「听聞十一爺的王妃女紅、琴棋書畫全不會,也不會管家,反而像粗鄙百姓上街采買?這也太荒唐了,皇家子媳就該有皇家子媳的樣子,十一爺更不該循私偏袒,十一爺莫非不知外面傳得多難听?娶妻當娶賢,十一爺怎可因為她成了妻奴--」
他黑眸倏地一眯,「謠言止于智者,既是‘傳’,本王不想多談,至于皇家子媳該是什麼樣子也是本王的事,本王娶妻不是要她來輔佐家業,她既身為王妃!身分尊貴,哪需自己縫紉刺繡?就算要織坊每天做一件新衣給她穿完就丟,本王也養得起,而本王家大業大,管事個個皆為菁英,更不需要她來管家!當然,除非她想玩看看,那本王會讓她盡興的玩,就算虧了錢,憑本王的能耐,她也敗不完本王的家產,皇後還有話說嗎?」
如此包容?!皇後氣惱的加重了語氣,「但王妃身系皇家傳承重任,怎麼能如此不才?本宮建議十一爺該趁你們尚未有子嗣前休了她,或是由本宮這里撥名嬤嬤去教導,別--」
「與某對相看兩相厭的夫婦相比,本王跟王妃過得很幸福,實不需皇後費心。」他笑著打斷她的話,但那抹笑意並沒有到達眼底。
「你--」皇後狠抽口氣,「就算女子無才便是德,但她總要相夫教子!」
他口氣轉為陰森,「本王自認優秀,不需要她來相,本王也暫時無子可讓她教,皇後可還有別的擔心的事?」
「這--王妃天天上市集,與市井小民鬼混,象話嗎?既已成了王妃,一舉一動,都該為皇室禮教所約束,要不,就成了大笑話了。」
她一席話說得正氣凜然,但那雙冒火的妒眸卻讓這番話多了找碴的味道。
「笑話?芷昀每天想著為心愛的人親手煮愛吃的食物,與那些沒有心機的純樸老百姓閑話家常,她很快樂、很自在,而只要是可以讓她快樂、自在的事,本王都會支持。」他冷冷的瞪著皇後,「本王倒想反問皇後,每天所食的膳食難道不是御膳房的人到市場去采買回來的?」見她臉色一變,他繼續道︰「本王相信就算是為了皇上,皇後也定不會賢淑的走那麼一趟,不,皇後連廚房都不願踩進去了,相較之下,我有妻蘇芷昀,夫復何求?」
皇後為之一窒,幾乎要口不擇言了,「一個寒滄又計較的王妃竟讓十一爺說出夫復何求的話?!」
他的神情更為陰鴛,「皇後如此離間挑撥本王的夫婦感情,會不會太無度了?不僅失了皇後身分,更像個無知的可悲妒婦!」
皇後顫巍巍的倒退了一大步,對蘇芷昀,他護短護很凶啊!
見他嚴峻批評皇後,一點也沒有給皇後面子,在她身後的嬪妃們都被嚇到噤聲,冷汗頻頻自額間冒出,不敢吐出一句相挺的話。
他黑眸一寒,「最後奉勸皇後,妻子是本王的,皇後在乎的事,正好都是本王不在意的事,日後,皇後著生活無趣到拿本王妻子的事來嚼舌根、批評毀謗,本王真不知會做出什麼不可理喻的事來,請皇後牢記心上!」語畢,他甩袖便走。
皇後氣得咬牙切齒、全身發抖。
其他嬪妃面面相覷,怕被遷怒,紛紛借口先行離開。
突然間,偌大的御花園內,走得只剩下皇後與她的四名貼身宮女。
「滾!你們也給我滾!」她大聲咒罵著,四名宮女立刻急急一福走開。
一連幾天,皇後心情欠佳,只窩在自己的寢宮,不知道外面已經出大事了。
這時候,一個佝僂的身影急急奔至皇後寢宮,一進去就行禮喊著,「皇後娘娘,不好了!」
她臉色一變的看著多年的親信,「死奴才,這里什麼地方?!大呼小叫的。」
「不好了,皇後娘娘……」老太監著急的將童雨婕將要被浸豬籠,而那些跟她偷情的男人已私下被十一爺叫去審查等事一一告知,「皇後娘娘得到地牢去看一看童小姐啊。」
他在宮里多年,是皇後最能交付一些見不得光私事的執行者,像是偷渡男人進宮、負責看守,他也是最清楚曾是賢妃的皇後與童雨婕一起做過多少婬穢事的人。
那麼穩密的事怎麼會被逮到?!皇後簡直難以相信,但去地牢?這去與不去都是為難,萬一小桃花發了狠……她可沒有忘記立後當天,她撂下的狠話!
總之,這一趟是避不了了,幸好眾所周知她們是朋友,走一趟去關心,應該還說得去。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她僅帶著老太監走一趟地牢,以皇後之尊,要侍衛都出去。
被關了數日的童雨婕看來憔悴不少,見到她更是激動,「你一定要救救我,不然我絕對不會一人落水的!」
皇後繃著一張臉,「本宮曾吃消魂丹的事,你應該沒說吧?」
「沒有,我為了給皇後留條生路卻苦了我自己,我都這麼幫你了,你也得幫我!」童雨婕唯一的希望只有她了。
「本宮會想辦法,但你得緊守著本宮的事,要不,咱們在同一條船上翻覆,誰也活不了,只是……」她擰眉看著童雨婕,「你浸豬籠一事怕是避免不了。」
她臉色慘白的哀叫一聲,「不!」
「事已至此,你得忍了,但我會派人救你,你就先委屈點,配合我要你做的事,等這件事過去,懂嗎?」
童雨婕根本沒得選擇。
然而事情的變化太快,因為她的身分特殊,三天後,就已被帶出地牢執行浸豬籠的刑罰,這時她偷情的事已傳得人盡皆知,就連與她偷情過的男人也有多人被暴露了身分,聲譽受損。
她的太過放縱,令她父母羞愧到無地自容,叨念著難怪為她尋求婚姻如此困難,她早已是萬人騎等語,即先行離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