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隻低頭撿拾了一片紅潤的落葉,上面的紋路還很滑順,她喜孜孜的將它放到王豫杰的手中,「送給你。」
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謝謝。」
「哥哥在想什麼?」她不解的看著他把玩手中的楓葉。
「沒有。」凝睇眼前這張不遜滿山楓紅美景的純淨美麗臉蛋,他為曾有的欲念感到慚愧。
「沒有?」她調皮的朝他眨眨眼,「我不信。」
「真的沒有。」
她故裝不悅的直視著他,「不是說好私下相處時絕不隱藏內心的思緒。」
他點點頭,卻不知該如何坦承對她不曾斷續的愛戀與。
王怡隻背過身,低聲的建議道︰「我們今天先忘記我們的兄妹關系,假裝是一對情侶好不好?」
王豫杰愣了愣,「怡隻,你……」
她突地回過身來奔向他,抱著他的腰哭哽咽道︰「其實我還是最愛哥哥的,我的心里一直只有哥哥,我只想和哥哥在一起。」在經過幾番的天人交戰後,她還是說出內心翻滾不斷的掙扎情愫。
「可是我們……」他眉心交鎖,「我們無法自欺欺人。」
「我可以也願意這樣自欺欺人。」她抬起頭來直視著他,「我好愛好愛哥哥,今生今世再也不可能有人能替代哥哥,就這麼一天好嗎?」
他喟嘆無語,神情復雜。
「哥哥!」她出聲喚道。
良久,他才搖頭道︰「我們不該將問題愈弄愈復雜。」
「不會的。」王怡隻啞聲懇求,「我這一個多星期來,不也能謹守在妹妹的本分上嗎?只是在歡樂的神情之後,我也渴求哥哥以一個男人的身分來安撫我求愛的心,不行嗎?」
「你不該胡思亂想的。」王豫杰別開臉。
「哥哥不也渴望我嗎?」
他的心猛地一震,狠狠地倒抽一口涼氣。
她柔柔的枕在他的胸口,神情堅定的道︰「我可以感受到哥哥身體所發出的訊息,我們渴求著彼此。」
他蒼白著俊臉,拉開彼此的距離後,故意朝著右前方正朝他們這兒走來的游客走去,試著改變圍繞在兩人間的異常氣息。
「哥哥!」王怡隻咬著下唇,晶瑩的淚珠滑下眼眶。她太躁進了嗎?可是她愛的好苦,也掙扎的好苦,或許她該隱忍不說的,也許因為這樣,她會再次破壞彼此好不容易恢復的熟稔……王豫杰在凝視著兩個約五歲大的男女孩童開心的在楓樹下追逐的身影,無措與混亂的思緒已漸漸平息下來。他重新綻放笑意,同過頭,望著凝睇著他的王怡隻叫道,「快過來啊,我們不是要當第一名的游客嗎?已經有人趕上我們了。」
她慌亂的拭去淚水,趕忙的跑向他。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明白那份濃得化不開的層疊愛戀還是得將它沉澱在心坎的最深處,而這將是他們今生最無奈的默契。
王錫從對講機的螢幕中看著曾明右夫婦失望離去的身影後,忿忿的推動輪椅回過身子瞪視著站在客廳的楊煥強。「看看你是怎麼辦事的?他們前前後後近一個星期都來這兒要求見我談談怡隻的事。」
楊煥強目露精光,這一對從屏東上來的夫妻最近老是在公司及王董的住家一再央求和王董見面懇談王怡隻的事,而且從那名叫許瓊如的婦人與王怡隻面貌相似判斷,她可能就是王董謠傳中那名偷人的老婆。但猜測歸猜測,王錫的個性陰陽怪氣,他早懂得不去過問自己不該知道的事。
「那本現代雜志的創刊號在發現三天後已全部回收了,而那些回收書現在全堆積在我們倉庫的一角,我也已經吩咐過倉管不可以將那些書外流,所以現在我總不能跟這對夫婦要回他們手上的那一本雜志。」他就事論事的道。
王錫怒不可遏的拍桌咆哮,「你給我听清楚了,絕對不能讓他們和怡隻踫面,另外,快點去安排我昨天跟你說的新計畫。」
楊煥強點點頭,轉身離開。
事實上,他知道曾明右夫婦有機會可以和王怡隻面對面,可是他們卻僅僅是遠遠的探視,未曾接近她。至于王錫所說的新計畫,他覺得有一絲絲的遺憾,因為這個新計晝雖能讓他銀行戶頭增加好幾個的數宇,但他卻沒有機會享用王怡隻。
台北街頭的一家咖啡廳內,曾明右夫婦有一口沒一口的啜飲著香濃的咖啡,但因心情沉重,他們都是食不吃味。
上來台北一個多星期了,他們遠遠的看著打扮得現代典雅的王怡隻,也察覺到從東展集團下班後的她天天和王豫杰四處兜風的事。
看著她愉悅中卻又帶點愁雲的眉心,夫婦倆在了解到他們這對兄妹異常的頻繁接觸與對視中隱隱壓抑的愛意,內心已有七、八分明白。
只是苦于無法接觸到王錫,多次要求見上一面卻被拒門外,公司如此住家亦如此,他們曾考慮直接找王怡隻談,但又怕嚇壞了她,所以總是隱忍著上前認她的沖動。
而在翻閱了那本雜志後,他們實在找不到雜志社回收的緣由,因為那一篇篇的文章大都是一些明星政要的八卦新聞,與坊間其他雜志並無兩樣。所以他們去拜訪雜志社,並從一名編輯口中套出,他們因刊登了王怡隻的照片而被商界稱為「藏鏡人」的王錫以七折的價格收購所有雜志的事。
由于兩人以往都在警界服務,因此他們隱隱嗅出一股不尋常。按理判斷,王錫該是相當注重隱私權的人,所以他才不讓自己及兒女的照片在媒體上曝光,但他為何以這樣息事寧人的態度來處理這事?那名編輯還說照他在商場上的強悍態度一定會控告雜志社,沒想到他竟這麼簡單就放過他們?
思此,曾明右放下咖啡,「我們去找陳長春幫忙,他現在當上局長了,也許有人脈可以幫幫我們的忙,查查王錫的身分背景。」
許瓊如點點頭,認為目前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