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我看不出有什麼好笑的。」
唐毓修不以為然的听著從話筒另一端傳來難以遏止的爆笑聲,但再想到幾個鐘頭前落荒而逃的美麗身影,他更是氣得牙癢癢的!
什麼女人!
「哪里不好笑?你想要速戰速決,演出『捉奸在床』的戲碼,沒想到親愛的老婆一點也不合作,還嚇得攔車閃人,哈哈哈……」莊冠堯在另一端笑得前俯後仰,好友出師不利,他可是一點都不同情。
「我跟你說這件事,不是讓你笑的。」他沒好氣的提醒他。
「我知道,忍不住嘛,對了,那你的下一步呢?」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我已經想好挽回劣勢的方法了,不用擔心,只是我姑姑那里,你可得替我多注意些。」
「她昨天就打電話來,問你人在哪里?」
他蹙眉,「你怎麼說?」
「一樣啊!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非洲一隅,她听了挺放心的。」兩人同為公事同事,他又身兼執行總編,對公司最倚賴的大牌攝影師的動向當然是最清楚的,所以唐秋水總是不定時的打電話問候,說是關心,但其實是監控。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她跑回台灣破壞我的好事。」
「那你爺爺那邊呢?」這才是這樁烏龍婚姻的燃火點,唐秋水指老爺爺來日不多,最多三年,放心不下的就是唐毓修的婚事,所以唐毓修才當起孝孫,答應結婚。
好友提到老家伙,唐毓修這個老家伙的惟一金孫倒是良心發現,語氣有些愧疚,但再想想到已離家多年的老父親,把自己放逐在法國田野當起外國農夫,那絲愧疚立即又煙消雲散。
他輕嗤一聲,「那老家伙三年了還沒翹掉,今年我看到雜志對他的專訪,他看來硬朗得很,我想『唐氏集團』幾年內還不需要任何接班人。」
「你不去看看他?想想他還挺孤單的。」這是莊冠堯的肺腑之言。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等哪一天我良心發現會回去看他的,拜!」
「好吧,拜!」
唐毓修掛斷電話,雙手環胸的往後靠在沙發上,黑眸沉澱著一抹思索。
爺爺,應該是孤單的吧!他苦心栽培的第二代繼承人,他的第二個兒子發生意外死亡,而一手創建的唐氏集團財大勢大,但大兒子及惟一的孫子卻都興趣缺缺,離家千百里遠,惟一有事業野心的卻是善于算計的養女。
但同情歸同情,他可不會去自投羅網,老家伙雖然孤單,但也是標準的老狐狸一只,他要是一時心軟回去就怕再也逃不開,得跟自由說拜拜。
「鈴鈴鈴……」桌上的電話響起。
他伸手接起電話,「喂?」
「亞伯特,我是溫裕翔。」
「溫總,有事?」
「是這樣的,韓羽剛剛打電話給主編說她不接你的Case了,我在想是不是哪個地方出了問題,她才會……」
他濃眉一蹙。她的決定會不會下得快了點?「溫總,請把她聯絡電話給我,我想她誤會了一件事。」
「呃,好。」他很快的將韓羽的電話念給他听,兩人隨即結束通話。
唐毓修馬上撥給韓羽,「我找韓羽。」
「請等一等。二姊,電話。」一個听來好稚女敕的天真嗓音在另一端叫喊著。
唐毓修等了好一會兒,才听到韓羽的聲音,「喂?」
「是我。」
韓羽停了好幾秒,才回神,「呃,怎……你怎麼會有我家的──」
「溫總給我的。」他勾起嘴角一笑,幾乎可以想像她一臉驚愕的模樣,「明天過來,我們的工作得繼續。」
「可我已經告訴──」
「那件事其實只是在測試你是不是花痴,我雖然欣賞你的畫工,但不少女人看到我都猛咽口水,心不在焉的……所以,你通過測試了,請你明天回來工作,就這樣了。」唐毓修以不容辯駁的口吻說著,而且也沒有給韓羽說話的機會即結束通話。
韓羽看著嘟嘟……作響的話筒,還有點回不了神測試?!
這麼說來,他其實不是……為此她大大的松了口氣。難怪,她就覺得不對勁,一個能拍出震撼憾人心的攝影作品的男人怎會是一個膚淺的之徒?
「二姊,這是第一次我接到男生找你的電話耶,他是誰?」韓江雪興致勃勃的站在一旁,看著突然微揚起嘴角的二姊,那雙漂亮的眸子還綻放一抹閃閃發亮的光彩,讓她真的好好奇喔!
妹妹的聲音讓她這才回神,連忙將話筒放回去,「他就是我說過的名攝影──」
「亞伯特?!」韓江雪美麗的臉龐綻放驚喜光彩,「二姊,我有好幾個朋友也好喜歡他的作品,如果她們知道他人就在台灣──」
韓羽急忙打斷她的話,「不行,江雪,這事不能對外說的,一直到作品完成,甚至印刷出版時,公司才會開一個慶祝酒會公布這件事。」
「好好好,我不說,你也別這麼急嘛!」韓江雪噗哧一笑,難得看到二姊這麼緊張,「大姊會回來吃飯嗎?」她邊說邊走到椅子坐下。
「不會,這幾天她會住在『綠雲山莊』。」
「那一定是我那未來姊夫從加拿大回來了。」
韓羽微微一笑。準姊夫是南投綠雲山莊的民宿業者,又是揚訊集團首席軟體開發工程師,他最近回總公司,大姊才留在家里,但他今早回國,大姊也立即回到綠雲山莊去。
「二姊,我肚子餓了,可不可以煮東西給我吃?」韓江雪雙手合十的看著廚藝一級棒的姊姊,雖然現在才下午四點半而已。
「那有什麼問題?」她笑笑的看著妹妹,即往廚房去。
她一邊洗菜卻忍不住的想著,一人獨住的亞伯特,晚餐會吃什麼?
她粉臉突地一紅,瞪著水龍頭下的小白菜。她到底怎麼了?怎麼老是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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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韓羽跟唐毓修的第三次見面,場景自然是她昨兒才落跑的淡水別墅,兩人再次見面,她一臉尷尬,他倒是一派泰然,態度也不同于昨日,像個紳士般彬彬有禮,只是身上的穿衣風格還是跟前兩次無異,白襯衫、胸肌袒露、低腰牛仔褲,一樣魅惑迷人。
「昨天的事嚇到了你,我很抱歉。」
「呃,沒關系,是我反應太大了。」她困窘的忙搖頭。
他勾起嘴角一笑,「不!你的反應讓我能更安心的與你共事,不用擔心你搬過來後,會在半夜爬上我的床。」
她一愣,「什、什麼?!搬、搬過來?!」她竟然口吃。
「嗯,昨晚才接到的電話。我得在一個月後到安地斯山脈去拍攝一個皇家古墓,所以,我們的時間不夠,你得搬過來,節省一些通車時間。」
「等等,我不行的,我──」
他突地握住她的雙手,黑眸溫柔而真誠,「請你幫忙,我不希望草率的完成我的第一本攝影書。」他還是傾向速戰速決,所以,邀她入住,她外遇的機會自然就會多更多了。
她的心怦怦狂跳,這張不羈的俊顏以如此專注而溫柔的眼神凝睇著她,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你不說話代表答應了?」他露齒一笑,綻放的笑意就像夏日的陽光般燦爛迷人,韓羽怔怔的看著,還是沒開口。
「很好,開始工作了,我已經將照片整理好,一些敘述短文我也會開始鍵入,因為是兒童臉譜的攝影集,所以插畫上力求活潑,但又不能喧賓奪主,你明白我的意思?」唐毓修很明白自己已將她迷得團團轉,卻又故意裝正經。
「嗯。」她傻傻的點點頭,在他故作不解的深邃眸光下,她粉臉一紅,回過神後尷尬的笑著。
兩人再次走到玻璃工作室,韓羽注意到L型長桌上已經擺放了不少資料及照片,而從那分別疊放的情形看來,他的確已經篩選餅了。
「這幾張給你,你先畫這幾張。」
他一邊說一邊把相關資料交給她後,便回到另一張桌子的電腦前工作。
她好奇的看他一眼,這才發現電腦螢幕上全是一格格的孩童照片,看著那些穿著不同服飾、膚色不同的孩子們,從未出國的她實在很難想像他已經走過多少國家了?
韓羽走到另一張桌子坐下,將自己的色鉛筆及小堡具一一放到桌上,然後一張張的欣賞那幾張有的大哭、有的大笑、有的靦腆的孩童照片,一邊也思索著如何將這幾張已攫取到靈魂深處的出色照片添加更活潑的色彩。
先前溫總通知她接這個Case時,她就感到戒慎惶恐,擔心自己達不到亞伯特的要求,甚至還破壞美好畫面,但溫總說了──
「亞伯特就喜歡你的畫風,他要你照著你看到照片時的第一個感覺去畫,對于滿不滿意,他說等書出版時,你就知道答案了。」
這意謂著,她的作品也有可能會被刷下來嘍?!
唐毓修一邊看著電腦螢幕,一邊也以眼角余光瞄了瞄神情專注的「老婆」!
既然她跟那些看到他就流口水、投懷送抱的女人屬性不同,他就不能太過放浪不羈,先正經八百的贏得她的好感,再引誘她外遇!
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很快就到了正午,他注意到她還沉浸在色鉛筆的世界中,而那張專注的小臉竟意外的吸引著他的目光。
正午的陽光正烈,明亮的光透進開著冷氣的玻璃屋里,映照在她那白里透紅的粉頰上,襯得那張櫻唇更加粉女敕飽滿,像在誘人一親芳澤。
他濃眉微擰,她全身散發的寧靜恬雅皆讓她的美麗變得更加無瑕,跟她相處得愈久,他愈難將她跟姑姑口中的貪心女放在一起。
不過念頭一轉,極可能她已釣到一尾大魚,對他這名攝影師自然沒啥興趣了。
他站起身,先月兌離此時被她迷惑的寧靜氛圍,走到廚房去泡了兩碗泡面,他應該是餓了,理智才會被視覺牽著走,覺得她迷人。
「泡面?」韓羽詑異的瞪著被放到她桌上的泡面,再抬頭看他。
「嗯,往往為了等一個難得的鏡頭,這玩意兒是最方便填飽肚子的。」他邊說邊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她放下鉛筆,搖搖頭,「可是吃多了會不夠營養的。」
「也是,不然這段時間,我就請外面的餐館固定送飯盒來好了。」
「呃,還是我來準備呢?我不會影響工作時間的,事實上,家里都是我在煮──」她月兌口而出,但一出口就想反悔了。
「好。」
「好?!」她驚訝的看著他。他說好?!
「吃吧!我們還得上工。」
說著,唐毓修很快的拿著筷子吃起來了,見他動作那麼快,她不敢多說,只好也拿起筷子吃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讓韓羽發現他是一個工作狂,除了離開去倒茶、上洗手間外,他幾乎都坐在電腦桌前,有時就一張照片,也能看上半個鐘頭。
轉眼間,時間到了下午六點,江雪應該已經回到家里了,她得打個電話請江雪先到外面吃晚餐。
她輕咬著下唇,從座位上起身,看著仍瞪著螢幕的男人,「我──」
「餓了?」唐毓修看也沒看她一眼的問。
「不是的,我得打個電話,但是我也想跟你說,我可以工作得晚一點,但可不可以不要搬過來?」
他頓了一下,擰眉,這才轉動椅子面向她,「你擔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有流言蜚語出現?還是你信不過我的人格?」
「當然不是!」韓羽急忙否認,而此時的他看來很嚴肅,雖然說不上是生氣,但也絕對不是開心的。
「我是公私分明的人,事實上,女人還排在工作之後,我絕不會因為而壞了正事。」
這下她急了,「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請你不要亂想。」事實上她也相信,沒有女人會拒絕像他這樣一個有才氣又英俊的男人。
「既然沒那個意思,那我先開車載你回家去拿行李,不,也許先去吃晚餐,我肚子也餓了。」他邊說邊關掉電腦,站起身來。
「可是──」
唐毓修直接往前走,她愣了一下,只得胡亂的收拾桌上的東西,背起袋子快步追上去,「等一等,我真的不行就這麼一個人搬出來,我妹跟我住──」
「鈴鈴鈴……」
她包包里的手機陡地響起,她抱歉的跟他點個頭,連忙拿起手機,「喂?」
「姊,我是江雪,我今晚想跟琳達住好嗎?不,不對,是八天啦!她爸媽這八天都出國,她一個人不敢睡,要我陪她。」韓江雪興奮又帶著撒嬌的嗓音大大的從手機里流瀉而出。
「呃,那好吧。」韓羽希望他沒听見,偷偷瞥了他一眼,卻從那雙溫柔又愉悅的黑眸里看到一個相反的答案。
丙然,她一將手機放回包包里,他就出言調侃,「看來你妹沒有你想像中的需要你。」
她只能僵笑。怎麼這麼巧?這下她根本沒有立場拒絕了。
「去吃飯。」
她不知該說什麼,只好點頭。
兩人步行到附近一家看來還不錯的餐廳用餐後,唐毓修開車載她回家,當然,是在她吞吞吐吐的指點路況下。
只是,都到了她的住家樓下,她還是猶豫不決的,最後,仍是鼓起勇氣的說︰「我覺得還是很不妥,而且,我應該跟我的家人商量。」
唐毓修聳聳肩,「你可以現在打電話跟你妹商量。」
「不是,我得跟我姊商量。」
「那好,看你要打手機在這兒談?還是要我上去找她談?」他抬頭看了大樓一眼。
她搖頭,「她現在不在家。」
「我可以等。」憑他的魅力及口才,絕對能讓韓羽留在他的虎穴里。
「可是她今晚也不會回來,明晚也不會,還有後天——」她說不下去了,她沒想到他就是不放棄。
他笑了,「那究竟有什麼問題?」
她咬著下唇。有什麼問題?剛認識沒兩天的男女就住在一起,雖然說是為了工作,可她今天又不是應征管家,實在沒有什麼理由能說服她該跟他住在一起,但這些話她能跟他說嗎?
唐毓修爬爬劉海,濃眉一挑,「還是你怕我會侵犯你?」他還不至于如此惡劣吧!
「不是的!」韓羽急忙否認。
但她愈驚慌否認,他愈感到不悅,他接近她的動機的確不單純,但他又不是野獸,哪會用下三襤的手法去要一個女人!
「听著,我只想好好完成我的作品,而且,我有一個很壞的習慣,工作時間不會是固定的,我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為了等候一個日出的鏡頭,我可以在落磯山上露營半個月,為了拍北極的極光鏡頭,我也可以留在冰天雪地里長達三、四個月,所以,」他的表情變得很嚴肅,黑色的眸子更是冷颼颼的,「如果你真的不能配合我,那我不介意找個男插畫家來配合。」
這一句話只是為了加強語氣,但他可不希望她真的要他找個男畫家來!
韓羽知道他生氣了,氣的是她把他當成看,貶低他的人格。
易地而處,將心比心,她知道如果換作是她,她也會生氣的!
「對不起,我馬上去整理行李,請你等我一下。」她立即以行動來表示她的歉意。
她急急的跟他彎腰行禮後,便背著皮包快步的奔進電梯,也因而沒有看到唐毓修那雙熠熠發光的黑眸,透著一抹過于愉悅的狡黠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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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靜的黑夜,韓羽躺在陌生的床上輾轉難眠,她看著牆上的時鐘。十一點了,大姊應該還沒睡吧?但一想到她跟杜行葦小別勝新婚,她也不好意思打電話過去打擾。
她煩躁的坐起身來,看著關上的房門,她並沒有上鎖,雖然他說她可以鎖門,但她卻擔心這個動作一做,是不是真的代表她信不過他?
唉,在鎖與不鎖之間掙扎,搞得她—點睡意都沒有。
「叩叩叩!」敲門聲陡起。
思緒百轉的她嚇了一跳,撫著怦怦狂跳的胸口瞪著房門。
「韓羽,你睡了嗎?」
是他!對啊,不然還會有誰?!她好笑的輕拍自己的額頭一下,再看看身上保守的睡衣,這才回答,「還沒,我的門沒鎖,你可以開門。」
她隨即下床,同時間,門也開了,她看到他身上還是今天白天穿的衣服,而手上還有幾張她已繪好的插畫稿,這代表他尚未休息?
「你還在工作?」
唐毓修邊點頭邊擰眉看她,這大概是他遇到的年輕女孩里,惟一還會穿著這種阿媽級睡衣的美女,尤其是在這個房子里還有一名大帥哥時,她還真的很不會把握機會!
難怪,她三年來乏人問津,不,該說是安全無虞。
「我剛剛看了你今天的插畫,我想討論一下,如果你不介意晚一點兒再睡。」他揚揚手上的插畫稿。
「呃,當然不會,我先換個衣服。」雖然保守,但穿睡衣總是不妥。
「沒關系,你穿這樣一點都不會引人犯罪。」他想也沒想的就月兌口而出。
他的意思是她一點都不吸引人?這讓她有點兒難過。
「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你是很漂亮的女人,真的。」他也不明白自己干麼在乎那雙星眸突然顯露的受傷眼神,但他還是忍不住的出言安撫。
她看著他,卻不知該搖頭,還是點頭?
慶幸的是,他很快的將話題移到她的插畫上,兩人就這樣站著討論約莫半個多小時後,他才滿意的離開。
而這一次,她回到床上,馬上累得睡著了。
唐毓修回到對面的房間內,在刷牙洗澡後,也回到床上,打電話給好友報告最近戰況。
「嘖嘖……你把她拐進來了!你的動作真快。」莊冠堯的聲音盡是佩服。
「我希望接下來的進展能更快,這樣我才可以早點去浪跡天涯。」
「听來你似乎沒打算完成這本書?」
唐毓修嘲諷一笑,將塞在背後的枕頭調整得更舒服後,才道︰「完不完成要看她的能耐,她能拖住我,書當然有時間完成,就怕她沒有。」
「好吧!但提醒你,別對她太狠了,你要我找征信社調查她,但就結果看來,她干淨得像一張白紙。」
「那只是征信社查得到的部份。」他冷笑一聲,出言嘲諷。
「我知道你指的是她獅子大開口的事,但那話是你姑姑說的,誰曉得是不是她為自己開的口?」
「那你可以給我一個理由,一個像白紙的女孩為什麼要接受一個連面也沒見過的男人當她的丈夫?!還是——」他頓了一下,「你可以幫我問問你老婆,將她的名字無條件的寫在我的身份證配偶欄上,她也OK?」
「呃……」莊冠堯久久想不出半句話來回答。
「晚安!」唐毓修直接道晚安,隨即掛斷電話。想了想,他走出房間,二度來到韓羽的房間門口,輕聲的旋轉門把。
沒上鎖!他勾起嘴角一笑。開門入內,輕聲的走到她床前,凝睇著那張在熟睡中更加動人心弦的純淨臉龐。
不會太久的,我們的交集不會太久的。
他有這方面的自信,而這個夜,也象征著他恢復自由身的日子又往前邁進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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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
位于華爾街聯邦紀念堂附近不遠處,一棟高聳的花崗岩辦公大樓里,一手將主要生產液晶顯示器的唐氏集團,推進股票上市公司的老總裁唐振就坐在二十六樓的總裁辦公室里,但他的桌上不是辦公文件,而是擺放了一大堆紅、黃、白、綠等一顆顆大小不一的膠囊及藥片,只見那雙布滿皺紋的手一下子拿了兩顆黃白膠囊,一下子又搖搖頭,換了三顆紅白膠囊。
而佇立在他身後的貼身特助羅勃森則面無表情的站著,至于站在桌前的副總唐秋水的表情就顯得相當不耐。
「爸,你的身體愈來愈不好,你昨天不是說了會召集高階干部來開會,談接班人的問題?」
兩鬢斑白的唐振頭也沒抬,「我是說了,但毓修人沒回來,要開什麼會?」
「這事我已經跟毓修聯絡過了,他說他已經照你開出的條件,也結婚三年了,你的繼承權理當轉交給他,而他又請我全權處理——」
「那你再去跟他說,結了婚算什麼?人跟媳婦兒我見也沒見上半次,怎麼能將公司的繼承權交給他!」
唐振吹胡子瞪眼的看著養女,再氣呼呼的仰頭吞下他看中意的三顆「維他命藥丸」。
坐在高位上,他很清楚誰利欲薰心,而為了讓自己能活得久一點,也讓秋水不會往謀財害命的方向發展,他可是逐年遞增這些彩色丸子的數量。
唐秋水勉強咽下心中的不滿,「好吧,我會再跟他聯絡。」
「那你可以出去了!」
「可是爸,你也知道,你的孫子老是往一些偏僻落後的國家跑,他並不好聯絡,所以他才會請我先把一些繼任資料辦妥,屆時,他只要簽個名就行——」
「管一家資產總額近千億美金的電子集團,只要簽幾個字就能管好嗎?!你叫他抽空丟掉他的相機到我這兒來管上一星期,他若是經營得有聲有色,我就讓他簽名後閃人,你出去吧!」
他不悅的扔下這一席話,再次低頭數著那些彩色的小藥丸。
唐秋水干練的臉上,一閃而過一道幾難察覺的憤怒。可惡的唐振,人愈老愈刁,條件一個個冒出來!
可就算再不悅,為了不讓老頭子的條件愈開愈多,她只得出去,但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她便氣憤的猛撕文件。
好不容易擋在她前面的一顆石頭——老頭子的準接班人意外身亡了,她以為只要自己用盡心力在工作上,也會有機會坐上大位。
沒想到老頭子竟然找回離家多年的大兒子唐以中,親自告知要將唐氏的繼承權交給他的獨子唐毓修,但條件是,唐毓修必須結婚屆滿三年。
唐以中鄙視父親欲用錢收買人心而拒絕了,而待在老頭子身邊多年的她也很明白,老頭子已將她排除在接班人之外,唐家家產她是絕對拿不到半毛錢的。
所以,她處心積慮的找到唐毓修,誑稱老頭子罹患重病郁郁寡歡,醫生說他最多也只有三年可活,所以,他希望看到唐家惟一的孫子能成家。
為了了卻他的心願,她希望唐毓修能答應暫時結婚三年,三年一到,一定讓他恢復自由身。
因為只是讓老人家安心闔眼,他並沒有多加查證便答應了,結婚對象則由她找來好友的女兒韓羽,並利用她母親韓盈盈當人情婦,曾經破壞他人家庭導致元配精神崩潰、自殺身亡的丑聞來脅迫她這個單純的娃兒,成為自己奪取唐家產業的一顆棋子,但隨著老頭子愈老愈精明,她的計劃好像愈來愈難進行了。
想到這兒,她氣憤的將那些紙張全扔進垃圾桶里!
老頭子最近藥愈吃愈多,誰知道哪時候會翹了?!不行,她得在他還活著時坐上大位,否則,老頭子有預立遺囑的習慣,屆時,她可能什麼都沒有了。
看來,她勢必得走一趟台灣,威脅韓羽好好的陪她演一出戲了。